防范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治理監督研究

［摘 要］截至目前，我國已經出現多起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事件，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尤為突出。面對此類事件，新《中華人民共和國證券法》的實施有效創造了財務舞弊“零容忍”的嚴監管環境，然而農業上市公司財務造假事件仍時有發生。文章將以農業上市公司W公司財務舞弊為典型案例，對案例進行深度挖掘后，提出防范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治理監督策略，以期為解決我國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問題提供參考。

［關鍵詞］財務舞弊；農業上市公司；治理監督

doi：10.3969/j.issn.1673 - 0194.2023.08.005

［中圖分類號］F275；F3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194（2023）08-0016-03

0" " "引 言

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問題由來已久，不僅損害了其相關利益關系人的合法權益，更是對整個國民經濟秩序造成了嚴重影響。如何規范上市公司財務行為、及時識別財務舞弊成為業界和學術界關注的熱點問題。目前，我國新《中華人民共和國證券法》已于2020年3月1日正式實施，對增加財務舞弊違法成本、加強投資者保護等方面作了全方面規定。在過往的財務舞弊案例中，結合實際情況來看，農林牧漁業上市公司所占比重最高［1］，由此可見，農業上市公司依舊是業界、學術界值得重點關注的領域。因此，本文選擇農業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以W公司財務舞弊事件為案例，分析農業上市公司較為常見的財務舞弊手段，并就如何防范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問題提出相應的治理監督策略，以期能夠為其他行業提供可參考的建議。

1" " "治理監督主體分類

1.1" "政府監管機構

上市公司的財務舞弊與國民經濟發展密切相關，一旦發生，不僅會導致廣大投資者利益受損，還會打擊投資者對資本市場的信心［2］。因此，政府監管機構要承擔起維護市場經濟秩序的責任，有效監督上市公司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防止其做出財務舞弊行為［3］。

1.2" "公眾投資者

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問題一旦被投資者感知，就會使得投資者蒙受經濟利益的巨大虧損。相關研究表明，公眾能夠有效彌補政府規制的不足，督促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4］，公眾投資者更是督促企業規范財務行為的主力軍和社會力量。

1.3" "新聞媒體

媒體是現代社會主要的信息媒介，有關學者的研究表明，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基于媒體報道能夠得到妥善處理［5-6］，尤其是有財務舞弊跡象的公司更容易受到媒體輿論監督，進而直接影響公司形象。可以說，新聞媒體監督會迫使上市公司積極承擔社會責任，自覺遵守法律法規，規范自身財務行為。

2" " "農業上市公司特性

2.1" "營業利潤對稅收優惠具有強黏性

目前，農業上市公司在我國享受專屬的稅收優惠，在企業所得稅、增值稅等方面能夠更大程度地享受到優惠政策。其他行業的上市公司在虛構利潤時往往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其必須考慮稅收成本的影響。然而，農業上市公司對此并不用過多擔心，因為虛增的利潤部分無須自己過多承擔，這也為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提供可能。

2.2" "生產性生物資產計量易被控制

對農業上市公司的生產性生物資產進行盤點是極具挑戰性的工作，對其計量存在較大的可操作空間，所以在進行盤點時不容易算出準確的數量，這就提供了財務造假的可能。同時，對于生物的運動規律和生活習慣，審計人員很難完全熟悉，所以在辨別賬戶金額是否準確方面存在較大困難，無形中也大大提高了審計農業上市公司的難度。

2.3" "重大投融資困難

在經營方面，農產品加工設備和生產線原料供應容易發生季節性波動，加上固定資產投資和農產品培育周期較長，培育資金占用時間長，可能產生經營失敗風險，導致農業上市公司資金吸收能力較弱，造成資金流動困難。在信貸方面，由于生產存在周期性的特征，金融機構不愿將資金大量貸給農業上市公司。

2.4" "技術研發存在高風險

如果農業上市公司想提高生產效率或經濟效率，就必須在產品研發、品種開發等過程中下功夫，開發新技術和新品種，但此類成本極高，而且不確定新產品是否會被公眾接受，導致技術研發存在高風險，同時也增加了生產經營的不確定性。

3" " "典型案例分析

3.1" "案例回顧

W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W公司”）是一家農產品加工企業，于2011年上市，主營稻米精深加工系列產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2012年9月，證監會湖南監管局以涉嫌違反相關證券法律法規為由，對W公司進行立案調查。被立案調查之后的一個月，W公司在其官網發布一則補充更正公告，公告中披露了在公司2012年上半年度報告中虛增利潤表有關項目的事實，其中，營業收入虛增了1.88億元，營業成本虛增了1.46億元，使得公司凈利潤虛增4 000多萬元。進行會計調整后，直接導致W公司2012年上半年的利潤總額由盈轉虧，變化幅度高達138.88%。此外，補充更正公告中還披露了W公司上半年停產事項。2013年3月，W公司發布自查公告，在公告中承認了財務舞弊的事實。

3.2" "財務造假手段分析

3.2.1" "虛增收入

事實上，根據公司2012年披露的中報以及公司自查后的財務數據，W公司和主要客戶之間的交易大多是虛構的。W公司財務舞弊的巧妙之處在于公司通過與非關聯的第三方進行自買自賣，精心安排，巧妙設計，進而繞開了關聯方的鏈條。表面上看，這些虛構交易的合同、發票都不存在任何問題，但由于公司的供應商、客戶以及銀行沒有配合核查的“義務”，所以中介機構很難在核查過程中了解到真實內情。同時，調查結果顯示，在W公司年度報告的前五大客戶中，自2008年起Y食品廠就與W公司之間沒有任何的業務往來，而在2011年年報中，W公司披露與Y食品廠簽訂了3份銷售合同，顯然是無中生有的事。

3.2.2" "偽造銀行流水，虛增資產

（1）虛增在建工程。W公司財務舞弊主要手段之一是利用在建工程項目（見表1）來達到虛增資產的目的。首先，W公司假借采購名義，將一定數額的款項支付給供應商，形成預付款項。然而，在這些預付款中，真實的交易金額可能只占一小部分，絕大部分款項則是轉出了W公司，再以銷售收入的名義，將此類資金流回企業，從而增加了公司收入，提高了公司利潤。照此做法，如果想要虛增更高的收入，就需要轉出更多的資金，也就是說，公司會提高預付款的金額。對比W公司2010年和2011年的預付款項目可以發現，2011年預付款的金額提高了近1億元，變化幅度高達400倍，并且在增加的預付款項中，有超過90%的金額與工程設備有關。同時，在2012年上半年年報中預付款項也有明顯的激增。

（2）虛增預付賬款。前文提到，W公司的預付賬款在2011年和2012年上半年年報中均出現大幅增加的情況（見表2），對比前3年（2008—2010年）該科目的金額可以發現，前3年W公司預付賬款變化并不大，突然在2011年和2012年上半年出現異常激增。同時，該公司2012年半年報中，前五名的預付賬款客戶有3個都是自然人，和應收賬款的客戶名單相似，這3個自然人不在更正后的預付賬款客戶名單里。因此，可以基本判斷，W公司變動異常的預付賬款也是虛構業務等財務舞弊行為引起的。

3.2.3" "隱瞞重大停產事項

W公司在補充更正公告中還披露了2012年上半年循環經濟型稻米精深加工生產線項目停產事項。該事項對公司的經營業務產生重大影響，然而如此重大事項并未出現在公司的2012年上半年年報中，說明W公司對外信息披露存在重大遺漏。另外，隨著媒體調查的不斷深入，W公司在補充更正公告中的說法也讓人懷疑。由于受到原料產地供應不穩定的影響，W公司才會出現斷糧危機，最終導致重大項目停產的事實，可以說，這是當年整個稻米加工業普遍存在的問題。W公司隱瞞了這一普遍存在且極其重要的事項，同樣導致了該公司2012年上半年銷售業績出現“大變臉”。

3.2.4" "虛構采購與支付交易

W公司的真實產量遠遠小于其賬面給出的數額，因此公司在生產過程中的真實采購量和真實銷售成本都應小于其財務報表中所列示的金額。根據調查，W公司目標供應商包括糧食經紀人和糧食大戶，這方便了W公司進行財務造假。在采購與付款循環中，W公司財務造假的具體手法是利用偽造的一系列虛假單據，從而虛增采購付款，并且其財務造假手段較為低級，如部分主要供應商的簽名與身份證上的姓名不一致。

4" " "防范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治理監督策略

4.1" "完善相關法律制度，加大監察懲治力度

進一步完善我國相關法律制度，充分發揮法律制度的懲戒和倡導功能，能有效防范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行為。相關政府部門應能夠與時俱進地更新和完善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制度，使其及時披露完整的財務信息，防止財務舞弊。另外，加大對農業上市公司的監察懲治力度［7］，也可以有效防范財務舞弊行為發生。

4.2" "完善財務舞弊治理監督民主化機制

治理監督民主化機制是指在識別和防范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時，需充分調動公眾投資者和媒體的參與積極性，形成多主體、民主化的綜合治理機制。比如，暢通投資者“自下而上”的公眾訴求渠道，有關部門可以在政府門戶網站和“三微一端”開設綠色通道。

同時，充分發揮媒體的監督和引導作用，為媒體行業建立自由的監督環境，鼓勵和支持媒體發揮監督與治理效能。

4.3" "構建中介機構業務質量管理體系

作為中介機構，會計師事務所應當進行“一體化”設計、實施和運行，根據風險導向的思路，構建會計師事務所“四所一體”質控體系，完善總分所治理結構，實施項目分類質量管控機制，健全項目質量全流程監控機制，完善質控綜合保障機制［8］，并不斷進行動態調整和優化。比如，會計師事務所在承接農業類上市公司項目時需要開展前期盡職調查，還要聘請擁有專業知識的農業研究員共同參與，并且該研究員還可以參與有關重大問題的討論。

主要參考文獻

［1］葉欽華，黃世忠，葉凡，等.嚴監管下的財務舞弊分析：基于2020～2021年的舞弊樣本［J］.財會月刊，2022（13）：10-15.

［2］劉媛.防范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治理監督與約束對策［J］.會計之友，2012（8）：92-93.

［3］葛家澍，黃世忠.反映經濟真實是會計的基本職能：學習《會計法》的一點體會［J］.會計研究，2009（12）：2-7.

［4］曹華林，李成珍，景熠.構建政府監管下公眾參與監督的企業社會責任進化博弈模型［J］.財會月刊，2017（11）：3-9．

［5］TETLOCK P C.Does public financial news resolve asymmetric information？［J］.The review of financial studies，2010（9）：3520-3557.

［6］周開國，應千偉，鐘暢.媒體監督能夠起到外部治理的作用嗎？：來自中國上市公司違規的證據［J］.金融研究，2016（6）：193-206．

［7］吳媚，閆子薇，王婷婷.農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手段與防范策略研究［J］.會計師，2019（2）：45-46.

［8］沈利剛.面向財務造假防范的會計師事務所質控體系構建［J］.財會通訊，2022（9）：119-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