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多重價值與實現路徑

摘" 要：推進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是實現鄉村振興的必然要求。城鎮化與工業化的迅速發展帶來農業女性化現象，致使廣大農村留守婦女逐步成長為推動農村經濟發展的中堅力量，提升她們綜合素質，解決后顧之憂，建立健全相關保障制度，充分發揮其參與鄉村治理的主體力量，成為鄉村振興的重要保障。

關鍵詞：農村留守婦女；鄉村治理；多重價值；現實困境；實現路徑

中圖分類號：D422.6"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3）08-0084-04

Abstract： Promoting the participation of rural left-behind women in rural governance is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for the realiz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urbanization and industrialization has brought the phenomenon of agricultural feminization， which has caused the vast number of rural left-behind women to gradually grow into the backbone of promoting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improve their comprehensive quality， eradicate their worries， establish and improve the relevant security system， and give full play to their main force to participate in rural governance， which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guarantee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words： rural left-behind women; rural governance; multiple values; realistic dilemma; realization path

農村留守婦女是指已婚已育“上有老下有小”長期待家以務農為主要生活來源，以育兒養老為主要職責的婦女群體。習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1]”鄉村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中的薄弱一環，是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支持，推進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不僅對解放和發展留守婦女具有多重價值，更對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意義深遠。

1" 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多重價值

農村留守婦女積極參與鄉村治理，無論從國家、社會亦或個人發展層面來講都具有重要的現實價值。

1.1" 國家層面：是實現鄉村振興的現實要求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要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按照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2]”從該要求來看：第一，在農業女性化背景下農村留守婦女是參與農村農業生產與非農業生產工作的主力軍，是延伸鄉村產業鏈，推進鄉村特色產業發展的主體力量；第二，從女性愛美喜干凈講衛生的天性來看，留守婦女在鄉村公共衛生打掃，整潔村容村貌等方面發揮重要的助力作用；第三，農村留守婦女肩負育兒養老重要職責，多重奉獻型社會角色對營造優良家風、村風和民風具有積極意義，是鄉風文明建設的建設者、奉獻者；第四，鄉村治理必須立足于鄉村群眾，留守婦女長期居家，并且從其生理性別與社會性別角度來看，其對鄉村治理有效發揮著關鍵作用，是治理有效的關鍵主體要素；第五，農村留守婦女對農業生產的堅守本身就是農村生活富裕的重要前提，無論任何時候，土地都是農民的“命根子”。另外，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助力鄉村治理發展，對于鄉村產業鏈延伸，特色產業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其又是這一過程的主要參與主體，可以提高家庭經濟收入，助力生活富裕。綜上，從這五個要求任意一個角度來看，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都對鄉村振興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1.2" 社會層面：是維護社會公平的客觀需要

社會公平是衡量一個社會進步和諧的重要標準，社會公平要求全過程的公平。首先，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是參與公平的重要體現，婦女群體積極參與鄉村治理，加大參與程度，提供參與方式、參與意見等有利于鄉村公共事物決策的啟動公平、過程公平、結果公平和監督公平，更利于促進權利公平、規則公平和分配公平等社會公平的主要體現，是助力鄉村公平的重要方式；其次，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發揮女性參與的特別視角，展示女性參與智慧與能力，利于沖擊“男尊女卑”的傳統觀念，是實現男女社會性別平等的重要舉措；最后，農村留守婦女對鄉村治理的積極參與是實現自身經濟利益的有效途徑，有利于提高其經濟地位，是實現“走出鄉村，走向鄉鎮，追趕城市”的更大范圍社會公平的重要保障。因此，農村留守婦女積極參與鄉村治理對維護社會公平意義重大。

1.3" 個人層面：是實現自身發展的有效途徑

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社會性實踐活動是實現其自身發展的重要途徑。一方面，通過廣泛參與治理，充分調研、表達意見，提升在公共事務決策中的話語權，展示自身素質與能力，不僅有助于群體利益的有效實現，更是保障自身參與權益，表達自身意愿，維護合法權益的重要保障；另一方面，在參與過程中通過同他人的合作以及長期的參與鍛煉，提高自身的社會能力和實踐能力，能夠快速地學習到新知識、新理論和新技術，進而實現個人價值，獲得社會尊重?？梢?，“農村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實踐過程實際上也是其自我發展、自我促進、自我完善的過程。[3]”

2" 阻礙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原因分析

阻礙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現實原因復雜多樣，有宏觀有微觀，有縱向有橫向，厘清障礙是促進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重要前提，下面從經濟、政治及文化層面來分析。

2.1" 經濟層面：經濟收入不高，可支配自由時間有限

農業女性化趨勢是農村家庭經濟學選擇的必然結果，雖可以實現家庭經濟收入提高，但本質上并不利于留守婦女群體經濟地位的提高，反而會因外出務工男性經濟收入高，進一步導致男女間的不平等。一方面，農業生產工作繁雜，工作強度大，工作時間久，但由于農產品的加工、包裝、運輸和銷售等產業鏈的不健全致使收益有限，非農業收入拮據；另一方面，留守婦女教育子女、照顧老人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帶來沉重的經濟負擔，單一農業收入入不敷出。可見，農村留守婦女困于經濟收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疲憊于農業生產與家庭責任，難以抽出時間精力參與鄉村治理，這是阻礙農村留守婦女有效參與鄉村治理的重要原因。

2.2" 政治層面：制度保障不健全，落實力度不足

由于制度保障的不健全，往往使得留守婦女群體參與鄉村治理流于表面，未落實到實際工作中。第一，國家制度建設不完善，女性的比例控制在“適當”和“一定”的范圍內[4]，這樣含糊的規定使得基層在干部選舉和任用上對女性成員不夠尊重，認為其只是“充數”的，參政女性的參政層次也比較低，會打擊婦女參與的積極性，損害婦女政治權利，導致訴求與表達渠道的堵塞，阻礙鄉村治理的有效發展；第二，缺乏對農村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強有力支持，無論哪一層級，女性政治參與人數均處在弱勢地位，都是以男性為主導的政治參與模式，自然也使得農村留守婦女在參與鄉村治理過程中處于超弱勢地位；第三，農村留守婦女關愛制度不健全，農村留守婦女在基層組織中處于極其弱勢的地位，不僅缺乏家庭的關心關愛，同樣缺乏基層單位與社會的關愛，基層自治組織對該群體的冷漠、不關心，使得農村留守婦女難以從鄉村中獲得尊重與關心，自然缺乏參與鄉村治理的源生動力。因此，制度保障的不完善本身以及衍生出來的相關問題嚴重阻礙了農村留守婦女對鄉村治理參與的積極性。

2.3" 文化層面：傳統男尊女卑等落后觀念的影響

我國“男尊女卑”的落后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具體來看：首先，“男尊女卑”的傳統觀念使得婦女遵守“夫為妻綱”的綱常倫理，“男主外女主內”的分工觀念將婦女禁錮在家庭的“一畝三分地”，“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價值觀念等均深化了女性的家庭作用，而弱化了其社會作用，處于丈夫的從屬地位，阻礙了婦女“走出去”的腳步，對參與鄉村治理等公共事務望而卻步；其次，受傳統“女子不參政”觀念的影響，剝奪女性政治參與的權利，女性參政會引來“閑話”與不滿，威脅了男性“主外”的正統地位，嘲諷女性“頭發長見識短”，否認其參政能力，甚至“學得好不如嫁得好”的腐朽觀念一度剝奪女子正常受教育的權利。這樣一系列的傳統觀念，致使女性在接受義務教育、職業教育和參與鄉村治理等方面面臨著多重壓力，有來自家庭的、基層組織的和社會的，嚴重阻礙著農村留守婦女在鄉村治理中貢獻自己的才能與智慧，深刻影響著我國鄉村振興進程的推進以及國家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的現代化。

3" 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實現路徑

基于對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多重價值及阻礙原因的分析，顯而易見地明了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重要性，因此探索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實現路徑，發揮其參與鄉村治理的主體力量，是解決這一現實問題的關鍵所在。因此從內外因角度入手，試探性提出以下路徑。

3.1" 自身角度：提升綜合素質，完善社會角色

內因決定外因，改善婦女福利的任何實際努力都不能不依賴婦女自己在實現這種變化上的主體作用[5]，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問題的根本出路終要從該群體自身入手最有成效。首先，加強專業技能學習。學習生產技能，利用機械化的生產工具，提高農村留守婦女參與農業生產與非農業生產的專業技能，提高生產質量與效率，增加生產收入，助力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其次，學習提高思想道德修養。只有較高的思想道德修養才能意識到日常生活中的“男尊女卑”等不公平落后觀念，沖破自我禁錮[6]，得到他人和社會的尊重，進一步獲得更多社會支持與關心；再次，加強政治理論與政策法規學習。一方面能夠清楚地解讀黨和國家相關政策，緊跟時代發展步伐。另一方面通過學習增強法律意識，能夠拿起法律武器堅決維護自己合法權益。再一方面，能夠清楚女性在公共事務管理中的不可替代作用，激發參與鄉村治理的源生動力，自信勇敢地參與到鄉村治理等公共事務中，并在其中充分發揮自己的智慧與能力；最后，要勇敢地“走出家門”。人是社會化的動物，婦女解放的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事業中去[7]，“走出家門”參與到社會生活中，完善其社會角色，有利于其更加自信地參與到鄉村治理中去。

3.2" 家庭角度：解決家庭突出問題，“曲線救國”

無論內外因如何作用，家庭對農村留守婦女來講都是永遠的牽掛，因此解決家庭突出問題，為促使農村留守婦女“輕裝上陣”提供了便利，解決了其“大后方”問題。其一，完善本地經濟產業，解決丈夫就業問題，促進農村外出勞動力回流。一方面吸引本地優秀女性人才回鄉，既可以為廣大農村留守婦女帶來先進的外界認知，也可以為其提供親切的榜樣示范；另一方面能夠促使外出男性務工勞動力返鄉就業，既可以緩解留守婦女的勞作強度與長度，也可以大大緩解她們的心理與精神壓力，給她們依靠，促使她們以更愉悅的心情、更飽滿的姿態參與到鄉村社會生活及鄉村治理中去。其二，完善教育資源分配，提高農村學生教育質量。城鄉二元壁壘導致農村學生進城求學難、生活成本高等一系列問題，但子女教育問題一直以來是使農村留守婦女頭疼的大問題，大部分留守婦女文化程度有限，難以科學有效地教育孩子，經常使得她們焦頭爛額。因此打破城鄉二元壁壘，促進城鄉教師流動，一方面，學生學習成績的提高及學校教學質量的提高能夠很大程度上緩解留守婦女群體的教育焦慮問題；另一方面能夠將城市的先進思想帶給學生，影響家長，為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提供更多的家庭支持。其三，建立老人文化活動中心，豐富老人關心制度建設。一方面，各基層單位加強建設老人文化活動中心，通過各式各樣的活動載體使老人真真切切地收獲幸福感與滿足感；另一方面吸引市場資源進入鄉村給予老人日常生活更大的社會和心理支持；再一方面完善老年人醫療保險制度以及大病保險比例。就業、教育和醫療保險等重大民生問題的有效解決是促進農村留守婦女關心自身發展，參與鄉村治理的重要影響因素。

3.3" 鄉村角度：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優化工作機制與方式

鄉村基層單位是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基礎平臺，直接關系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現實問題，因此創新基層鄉村工作方式，優化基層工作環境對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具有直接影響作用。第一，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一方面加強交通、水電和文衛等基礎民生建設，提升農村留守婦女在鄉幸福感；另一方面加強農村村部建設，留守婦女活動與文化場所建設，比如婦女活動室、文娛室和宣傳欄等，營造“家”的氛圍，將村部建設到群眾中間去、心坎去，拉進同留守婦女的生活距離，并在其中獲得歸屬感。第二，優化工作機制與方式。農村留守婦女是一個特殊群體，日常生活中應對其更多關注和尊重，聽取她們的心聲，留守婦女在家庭范圍內“既主內又主外”，用符合她們生產生活特點的時間及方式進行工作，例如將議事廳搬到地頭等人性化工作方式，充分尊重該群體的現實困境，以獲得她們的理解與支持。第三，完善村紀村規。基層黨委應該以更高的法律意識引領完善基層選舉與公共參與相關制度，立足本村、本單位切實保障婦女參與權益，以本村人口基數、男女比例及擁有選舉權的人口構成等完善村級婦女參與制度，明確婦女參與程度、深度與廣度，建構起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社會主體性責任。第四，以黨建帶動婦聯建設，充分發揮婦聯組織功能。婦聯是黨和政府聯系婦女群眾的橋梁和紐帶[8]，是維護和保障婦女權益的重要組織，要在黨委的帶領下下沉到婦女群體中去，加強組織建設與陣地建設，充分發揮其在調解婦女矛盾、關心婦女生活、鞏固婦女團結、維護男女平等和帶領婦女致富中的重要作用。第五，學習先進模范地區經驗。在積極組織動員的基礎上結合婦女個人意愿，選取一批有意愿、有能力、群眾基礎雄厚并能夠為集體服務的留守婦女到先進模范地區觀摩學習，帶回先進的觀念與經驗，傳播給廣大農村留守婦女。鄉村唯有通過形形色色的發展完善與優化才能不斷建立起與留守婦女“心與心”之間的聯系，才能不斷激發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主動性與積極性。

3.4" 政府角度：完善各項保障機制，吸引社會資源

機制的針對性、有效性是阻礙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關鍵，傳統的性別歧視觀念也在嚴重阻礙著婦女參與公共事務。一是完善相關權益保障機制。不斷完善婦女群體在農村公共事務參與中的權利保障機制，保障各基層單位在具體實踐過程中嚴格按照法律規定執行，保障參與婦女的政治、經濟待遇，建立婦女晉升及后備人才儲備制度，積極開展關愛“三留守”活動，強化關愛制度等，豐富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的形式與方式。二是加強女性形象宣傳，破解傳統性別不公觀念。宣傳男女平等的憲法原則，利用各級單位活動場所、宣傳欄、公共場所、微信公眾號和視頻號等一系列線上線下結合的方式加強對女性優秀人才的宣傳，尤其是距離本地人民較近的優秀女性，引導群眾向她們學習，激發婦女自立自強自信心，打破“女性不堪重任”的偏見與歧視。三是打破城鄉二元壁壘，促進城鄉人員流通。城鄉二元壁壘影響著教育資源、醫療衛生等重大民生資源分配公平問題，是牽絆婦女進步發展的現實因素，城鄉人員的廣泛流通可以使得城市人見識到農村留守婦女的艱辛與堅韌，使農村留守婦女意識到男女平等觀念，見識到“女強人”“女精英”等女性形象，激發她們參與鄉村治理的內發動力與愿望。四是引導市場資源、社會資源助力鄉村振興。引導企業入駐鄉村，對留守婦女進行生產培訓，提供就業崗位；發揮農村信用合作社為有意愿有能力的留守婦女或家庭提供創業小額低息貸款；引領社會支持進入社會支持薄弱的鄉村，為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提供更為專業的社會支持；吸收在校心理學、社會學、思想政治教育和農學等多專業大學生來鄉村實習見習，為鄉村提供新鮮血液和生命力，并且吸引應屆畢業生及大學生村官為鄉村治理、鄉村振興事業貢獻力量。政府不斷完善各項保障機制建設，吸引各項資源助力鄉村振興必然會給農村社會帶來生機與活力，為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帶來前所未有的自信與勇氣。

4" 結束語

社會的變遷發展給農村帶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與挑戰，在鄉村振興戰略的指引下，我國農村社會必將得到長足的發展，而現階段農村留守婦女有效參與鄉村治理對助力鄉村振興，維護社會公平，實現婦女自身發展有著多重價值，因此本文試探從農村留守婦女自身、家庭、基層鄉村單位和政府幾個角度給予農村留守婦女參與鄉村治理更多支持，充分發揮其參與鄉村治理的主體力量，增加她們的家庭收入并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前進，以期實現雙贏甚至多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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