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產業維度下農民數字素養提升路徑探究

摘" 要：數字素養是新型職業農民的關鍵素養，也是鄉村產業振興全面落實的關鍵因素之一。該文通過對廣西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管理者及參與者數字素養現狀進行調研，分析廣西農民數字素養提升的現實困境，提出完善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及機制、形成素養提升外推力及內驅力、開展數字素養提升專項培訓、加強地方數字化人才隊伍培育及引進力度等方法和路徑，全面促進廣西農民數字素養的全面提升。

關鍵詞：鄉村產業；智慧農業；農民；數字素養；提升路徑

中圖分類號：F323"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3）20-0189-04

Abstract： Digital literacy is not only the key literacy of the new professional farmers， but also one of the key factors for the full implementation of the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industry.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digital literacy of managers and participants of new agricultural operators in Guangxi，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realistic predicament of the improvement of farmers' digital literacy in Guangxi.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methods and paths， such as perfecting the construction and mechanism of information infrastructure， forming the external thrust and internal driving force of literacy promotion， carrying out special training for the promotion of digital literacy， and strengthening the cultiv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local digital talents， so as to comprehensively promote the overall improvement of farmers' digital literacy in Guangxi.

Keywords： rural industry; smart agriculture; farmers; digital literacy; promotion path

隨著數字技術發展日新月異，網絡化、數字化、信息化等新技術演化為“新農具”，在鄉村各領域中全面推廣應用。實施數字農業與數字鄉村的建設是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路徑之一，2022年中央網信辦等十部門發布《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年）》中指出：實施農業生產數字化改造、智慧農業技術創新、深化農產品電商發展、培育農村新業態等措施[1]，促進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農民作為數字鄉村建設及鄉村產業發展的主要參與者，全面提升農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成為現階段鄉村產業發展的迫切需求。

1" 農民數字素養與鄉村產業振興的邏輯機理

1.1" 農民數字素養的概念與內涵

“數字素養”未有統一的概念認知，現階段學界普遍認為“數字素養”不是單一概念性素養或技能，而是人們應對數字時代發展的綜合能力體現[2]；既體現在生產及生活中，對數字技術的認知理解以及運用的熟練程度，還包括倫理道德層面的素質。隨著物聯網、大數據、AI技術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及概念產生，對“數字素養”的認知將可能產生新的定義與概念。201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對數字素養進行全面定義：使用數字技術安全且合理地訪問、管理、理解、整合、呈現、評估和創建信息的能力；同時劃分了設備操作、信息處理、交流協作、內容創作、安全保護、問題解決和特定職業等7個素養領域及26個具體能力[3]。

農民數字素養指農民群體在鄉村區域開展生產及生活運用數字化技術、適應數字時代發展的綜合能力，是農民群體職業素質水平、現代化程度的重要體現之一，也是我國提升全民數字素養及技能工作、數字鄉村建設工程的重要部分之一。

1.2" 農民數字素養是新型職業農民的關鍵素質

“高素質”是對農業從業者更高層次的要求，現代農業從業者必須具備高水平的核心素養、農業技能以及豐富的管理經驗，從某種層面上體現了高素質農民的職業性[4]。新型職業農民是以農業生產活動作為職業，是有技術、懂經營、會管理的高素質農業從業者[5]，與傳統社會認知的“農民”相比，主要區別在于身份定位與技能水平2個層次認知。在身份定位上，新型職業農民更突出于“職業”的屬性，在技能水平上，更突出于“職業素養”的根本要求。傳統農業向數字農業轉型的新階段下，農民的“職業化”發展對農民掌握的生產技能有新要求，不僅需要其掌握數字化新技術開展生產與管理，從整個農村社會發展角度上看，新型職業農民的數字素養更體現在社會高度發展下的適應程度，具備運用數字網絡獲取信息及開展技能學習、數字安全意識、數字化增收能力等。

1.3" 農民數字素養是現代鄉村產業的重要基礎

農民是鄉村振興的主體，是鄉村產業發展的主力軍，農民素養高低直接影響鄉村產業的發展質量。現代鄉村產業在農業維度上呈現全程機械化生產特點，農業信息化全面運用，農業信息化使得農業生產端、管理端、銷售端等更加科學化及智慧化。同時，農村一二三產業的界限逐漸模糊并趨于融合，農業信息化和智能化趨勢明顯，數字賦能鄉村建設與產業轉型的潛力巨大[6]。農民依托產業構建各類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經營主體需要運用信息化技術及手段來提升綜合生產力和經營管理效率，這對經營管理者提出更高的素養要求。現代鄉村產業不斷發展也成了推動農民數字素養提升的間接動力。

2" 廣西農民在產業維度的數字素養現狀

為掌握現階段廣西脫貧地區農民在產業維度的數字素養現狀，筆者隨機抽取廣西百色市區域內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經營者、主要參與成員共92人進行半開放式訪談，訪談內容圍繞農業產業所需的主要通用素養、交流素養、安全素養、內容創作素養和解決問題素養5個素養維度實施設計。

2.1" 調研人員基本信息分析

通過調研數據發現：在受訪者人群中，主要年齡占比最高的是40～50歲人群，受教育水平主要集中于中學或中專水平，占83.7%；參與及管理運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時間均超過2年，脫貧戶人數占30.4%；57.6%的受訪者擔任或曾擔任過村“兩委”干部、行政兼職等相關工作；81.5%的受訪者曾參與過新型農民或相關技能的培訓班（表1）。

2.2" 農民數字素養五維度數據分析

受訪人群在發展農業產業過程中，大部分僅在通用素養、交流素養中能基本滿足日常生產生活需求，基本上能運用智能手機為主等終端設備來進行簡單的APP操作、信息交流、信息獲取等工作；但在安全素養、內容創作素養和解決問題素養等維度掌握人群比例較低，主要體現在不了解網絡安全防范手段、不會運用數字技術有效在產業發展中創新及利用、未使用過類似智慧農業系統開展農業生產等（表2）。

表1" 受訪者人群信息分析表

3" 當前廣西農民數字素養提升的困境分析

通過上述調研情況中可發現：現階段廣西農民數字素養及技能相對于“十三五”期間有了顯著提升，主要體現在移動互聯網日常使用數量及比例的提升上；但總體上與現代農業技術發展趨勢仍不相適應；農民數字素養的不足，導致農民群體在發展鄉村產業的生產、經營、管理等各環節中受到較大限制，不能提升勞動效率，也未能與市場形成有效鏈接。通過實地調研分析發現：現階段制約廣西農民數字素養提升主要因素為基礎設施、推廣力度、個體能力、培訓路徑4個方面。

3.1" 鄉村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仍顯不足

鄉村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是鄉村產業發展的關鍵支撐。從硬件設施層面上看，近年來廣西大力推進鄉村網絡基礎設施建設，2022年底實現了全區19.3萬個自然村通4G網絡和通光纖網絡分別接近100%和90%[7]，但鄉村區域5G網絡覆蓋面較窄，調研區域偏遠鄉村地區的網絡信號及速度明顯不足；農村區域產業生產端的數字技術設備配備不足，如智能化農業設備中物聯網傳感器、智能節水灌溉系統等在農業生產中普及度較低，僅在少部分村級以上產業示范點集中運用。從支撐平臺層面上看，縣鄉區域農業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集成平臺雖初建成，但在農村產業的生產、流通、銷售領域應用較為有限，如農情管理、精準生產管控、農產品質量溯源等關鍵農業數字化手段及平臺仍在建設初期。以上先進的數字化農業設施及信息平臺的建設不足，使得農民無機會去掌握和使用新技術、新手段。

3.2" 基層農業數字技術推廣力度弱

數字技術人才匱乏是制約農業數字技術推廣運用的關鍵因素。在對百色鄉鎮級農技推廣部門走訪調研中發現，現階段農技推廣人員學緣結構主要以農業類種養技術為主，數字農業相關學科或熟悉數字技術的人員較少，較難有效針對農民群體開展技術推廣工作。向農民群體推廣數字農業技術的主要力量仍為相關數字技術的服務商、技術開發公司運行團隊等，該部分群體雖對技術層面較為熟練，但推廣過程中存在局限性，導致未能貼合本地農民生產實際；在技術設計上，技術操作方法設計較為繁瑣，不利于農民熟練運用；在技術手冊編寫上，未能簡明扼要介紹操作流程，導致農民無法快速上手；在技術培訓上，較難實現“一對一”形式實地操作演示及指導運用等，從而造成了農業數字技術較難有效地在農民群體中推廣，并有效轉化到產業發展生產一線當中運用。

3.3" 農民職業認知及學習能力限制

農民職業認知及文化局限是制約農民數字信息素養的主觀因素。中國社會科學院信息化研究中心2021年發布《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中國鄉村數字素養調查分析報告》顯示，農民群體數字素養明顯低于其他職業類型群體，對照全體人群平均值低57%[8]。現階段留在廣西本地發展產業的農民群體，普遍存在受教育水平偏低、年齡結構偏大等問題，該人群在主動學習意識與學習接受能力存在顯著不足。同時，在對待數字技術重要性的認知上，普遍重視程度較低，明顯低于種養技術、經營管理能力等重視程度，也未能理解數字技術“賦能”產業的關鍵作用；在對待新數字技術的學習上，由于自身文化基礎知識相對薄弱，以及產業發展消耗大量精力與時間等原因，導致日常學習時間呈現碎片化，較難形成系統化、主動化的學習。

3.4" 數字素養培訓路基及內容單一

實施農民職業技能培訓是農民數字素養養成的主要通道。現階段各地積極對新型職業農民、致富帶頭人、經營主體管理者等群體進行技能培訓，意圖全面提升農民職業素養，促進鄉村產業化發展。針對2021—2022年百色市各級組織開展的農民技能培訓內容進行調研發現，與鄉村產業發展相關數字化技術培訓內容主要集中在3個方向：一是數字化賦能基本理念的樹立，二是銷售端電商技術的培養，三是數字技術在鄉村治理中的運用。圍繞數字化技術的培訓未能形成系統化及連貫化，不能滿足農民在產業發展全過程的運用所需；同時，培訓課程的時長較短，主要以理論講授為主，缺少實際操作或現場觀摩，較難達到高質量培訓效果。參加培訓者結束培訓之后，也無法將培訓傳授的技術轉化成為實際運用，并產生示范和帶動作用，無法發揮新型職業農民技能培訓的最大效用。

4" 提升廣西新型職業農民數字素養的路徑與建議

4.1" 完善產業向的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及機制

在農業生產體系維度上，全面推進農業大數據采集及融合運用工作，對區域“農業一張圖”等農村地區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等信息化集成系統進行全面建設及優化，全面運用數字技術賦能農業，推進廣西現代特色農業產業的全過程化、集約化、精準化生產與管理。圍繞原料生產基地、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戶等生產方，通過多種途徑在資金與政策上傾斜，通過獎補手段進一步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大力推廣農情監測攝像頭、智慧灌溉系統、農情信息系統等建設，并結合應用土壤監測、氣象監測、蟲情監測、市場供求信息監測等先進技術手段，從農業產業“耕-種-管-收-貯-運-消”全過程實現數字化及智能化的管理。在農業經營體系維度上，結合現階段廣西農業生產成本高、農產品銷售難等現實問題，開展“農資下行、農產品上行”供應鏈數字基礎設施及應用能力提升，特別加強農村物流信息化及服務實體的發展。同時加大對農村數字金融及保險體系的扶持與建設，解決生產資金緊缺及風險大等問題。

4.2" 形成農民數字素養提升的外推力和內驅力

通過縣鄉區域融媒體等宣傳平臺，全面加強數字鄉村及數字農業建設的宣傳力度，多角度展示各地區數字技術在農業產業發展中取得的良好效益，形成強烈的產業發展與個人職業提升的環境氛圍。同時，在鄉村區域的生產基地、農民專業合作社等建設數字農業生產示范基地或示范戶，既可形成復制可推廣的好經驗、好做法，也可產生“領頭雁”效益，形成“以點帶面”的輻射推廣效應。還可通過專家講座、推介會等公共關系推廣手段，大力推廣數字技術在農業生產中運用，增強農民的熱情及使用信心。為提升農民在運用數字技術過程中的體驗感，需對現有數字技術平臺、技術終端等進行操作流程及操作方法全面簡易化，有效解決部分農業數字技術及系統操作難、上手難，導致農民使用意愿低、操作不熟練等關鍵問題。當前，智能手機和移動互聯網已在農民群體中得到廣泛普及，可結合生產實際開發各類型智慧農業軟件（APP）供農民使用，在軟件中設立使用指導、疑問解答、信息交流等功能服務，幫助農民輕松掌握使用方法。

4.3" 開展新型職業農民數字素養提升專項培訓

地方政府及相關培訓組織結合現階段全民數字素養提升行動規劃，開展具有針對性農民數字素養提升培訓班。重點從數字農業全面認知、數字技術在生活及生產中運用、農業電子商務3個方面設計培訓內容，為不同的農民群體提供個性化專題講座、操作技能訓練與輔導、實地考察與經驗學習等。同時，從思想認知到素養養成之間形成鏈接貫通，全面改變農民群體傳統思維及認知水平，形成學習與運用的內驅力，讓農民群體主動地將知識學習轉化到實際農業生產運用中。為了解決現階段相關學習資源分散、農民學習時間碎片化等問題，地方政府可與高校、社會組織、企業等合作，聯合開發數字素養提升的線上線下教學資源，既便于培訓課程的標準化建設，也能解決現有教學資源及教材缺乏等問題，還能滿足農民群體在農閑時間利用移動互聯網開展系統學習。為了提升“職業化”程度，可對致富帶頭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管理者開展農業經理人、網絡營銷師等職業技能資格培訓及評定，拓展新型職業農民的就業空間及領域。

4.4" 加強地方數字化人才隊伍培養及引進力度

在地方基層農業技術推廣人員招聘以及鄉村科技特派員遴選中，加大對“懂數字技術又懂農業技術”人才的選用及引進力度，對現有農技推廣隊伍形成良好地補充；并通過對現有基層農技推廣人員開展數字農業的培訓，增強數字農業技術推廣的業務能力，能更好地指導農民群體的生產經營全過程。多渠道、多形式引進數字素養高的優秀青年及大學畢業生，全面參與到鄉村產業發展中，全面優化新型職業農民隊伍結構，豐富數字農業的人力資源。通過建立返鄉創業園區及創業扶持優惠政策等，為返鄉創業的畢業生、農民工等提供良好的創業條件；重點扶持電子商務、農產品網絡營銷、三產業融合產業等新項目，破解現階段廣西鄉村產業發展現實難題，形成區域傳統農業向數字農業轉型的動力源。

5" 結束語

綜上所述，數字化為鄉村產業振興注入新動能新活力，“互聯網+”新模式新業態也不斷出現在鄉村區域；農民群體作為鄉村產業主要實施者與參與者，數字素養不足成為制約鄉村產業發展重要因素，也是現階段我國急需解決的現實問題。需通過各種有效手段轉變農民群體傳統思想觀念，不斷提升數字素養及應用能力，才能滿足現代農業產業發展所需，助力廣西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

參考文獻：

[1] 中央網信辦等十部門印發《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年）》[EB/OL].（2022-01-26）.https：//www.gov.cn/xinwen/2022-01/26/content_5670637.htm.

[2] 聶楚函.數字中國視角下農村居民數字素養影響因素分析[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20.

[3] UNEsco. Digital literacy in education[EB/OL].（2022-07-20）.http：//unesdoc.unesco.org/ images/0021/002144/214485e.pdf.

[4] 谷雨，胡艷麗.鄉村振興背景下高素質農民數字素養培育探析[J].新疆社科論壇，2022（2）：57-61.

[5] 陳燕.山西省新型職業農民科技素養培育研究[D].太原：太原理工大學，2017.

[6] 張小勇，馬海涯，陳錦，等.數字鄉村建設與農村產業轉型協同發展戰略研究[J].中阿科技論壇（中英文），2023（4）：58-62.

[7] 加快數字鄉村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新聞發布會[EB/OL].http：//www.gxzf.gov.cn/zt/xwfb/xwfbh0113_153949/.

[8] 李晨赫.社科院最新報告：鄉村振興亟待彌補“數字素養鴻溝”[N].中國青年報，2021-03-16（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