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館“療愈系”文獻的集藏、展陳和推廣

摘要：方興未艾的“閱讀療法”是一種以具有情緒和心理療愈內涵的文獻內容為媒介，進行閱讀指導的心理障礙干預技術。研究通過在學理上辨析“情感”與“情緒”，“治愈”與“療愈”等基本概念，提出無論是學校圖書館，還是公共圖書館，都應充分發揮館藏中外“療愈系文獻”的資源優勢，因館制宜，及早創設讀者“情緒療愈閱讀空間”，積極開展多種形式的“閱讀療愈”服務活動，指導有情緒撫平、心理建設和精神保健需求的讀者，以自主、自助、自解的方式，掌握和使用“發展性療愈閱讀”的理念和方法。同時，研究推薦了2024年增補版《當代大學生情緒困擾閱讀療愈推薦書目（10類，84種）》，旨在為圖書館依情緒類型陳展中外“療愈系”讀物，提供專業建議。

關鍵詞：閱讀療法；療愈性閱讀；情緒療愈；書目療法；圖書館服務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897/j.cnki.hbkjty.2024.0060

“閱讀療法”（Bibliotherapy），或漢譯為“閱讀治療”及“書目療法”等，是一種以文獻為媒介的心理治療技術，是一種適合青少年和成年人達到修身養性、建立新的認知、調節情緒、重塑行為模式等目的的心理治療方法，甚至是一種最符合人性本質的心理治療方法^［1］。研究者認為，“在遭遇情緒困擾問題時，個人可閱讀適合的圖書資料與影音資源，作為釋放‘負面情緒’的管道，從而使個人找回內在的心理韌性與挫折復原力（resilience），并獲得面對不如意事件或困境的力量；最終，得以改變態度與行為，解決心理困擾或滿足發展性需求，同時，促進個人心理健康”^［2］。

筆者認為，作為一種心理治療方法的輔助性治療方式，閱讀療法的基本內涵是，以專家推介的“療愈系”文獻為媒介，以引導當事人進入“療愈閱讀”為契機，為有情緒撫平、心理建設和精神保健需求的對象提供必要的服務。

但令人遺憾的是，閱讀治療作為一種易于被人接受、能夠有效緩解精神壓力、調節情緒的自助療愈方式，本應發揮的對患者乃至全體社會成員的積極作用，還遠未發揮出來，更未被社會普遍認可。因此，有專家期待：“隨著知識經濟社會、學習型社會的建立與發展，‘閱讀治療’不僅將會日益被我國圖書館界、醫學界普遍認同和運用，而且將會被心理學、社會學和教育學等各界日益關注和重視，閱讀治療對象將會拓展。”^［3］

那么在圖書館行業的現實中，有別于執業心理咨詢師的圖書館館員，該如何發揮其專業優長，以哪些服務方式介入到讀者情緒療愈活動中呢？這正是本文擬探討的主要問題。

1 情緒療愈對于個人身心健康與社會和諧的重要作用

身心健康，如同民族興旺、社會繁榮一樣，是人類全體和個體人生的永恒主題。素有“醫家之宗”之稱的《黃帝內經》，是中國現存最古老的醫書。其中提出，一個人須求“天時”與“人事”兩合，才能獲致身心健康。“志閑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當“以恬愉為務，以自得為功”，如此“精神內守”，則“病安從來？”為求“志閑心安”且“恬愉自得”，達成精神怡然狀態，需要辨別和認知“情感（Emotion）”與“情緒（Mood）”、“治愈（Cure）”與“療愈（Heal）”，以及“讀者情緒療愈”（Emotional" healing for readers）與“圖書館療愈閱讀服務”（Library reading therapy services）等有關概念，及其基本內涵。

1.1 “情感”與“情緒”

人生在世，便有“態度”。人類是有態度、有情感，也必然有情緒、有思想的集體性動物。在生活日常之中，人類個體對自己、對他人，對社會萬象和世間萬物等等，都是有“態度”的。比如說，一個人總是下意識地會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這“看法”也就是“態度”。

在學理上，人之“情”就是“態度”，而“情感”“情緒”之類，就是一種“態度”的體驗。一般說來，如熱情或冷漠、自尊或自卑等“情感”，是相對穩定而久長的一種“態度”，而或激奮，或激憤的“情緒”，則是一種相對短暫的“態度”，是一種高于“情感”層級的人之常情。

所謂“情感”，是一種隨人的感覺產生的心理狀態，大致可以分為愉快和不愉快兩個類別。在主觀傾向上，人總是向往和追逐愉快，而努力規避和拒絕不愉快的情感。個體的情感表達方式與人格特質密切相關，自勉、自信、自強、自尊、自豪之類的“情感”，往往構成一個人的性格特征，亦即“人格”。

而“情緒”這一概念，歐美醫學界人士認為，它是個體被外在世界資訊刺激之后，發生的主觀感受和行為變動狀態，且與其內在的身心狀態直接相關，是一種較為短暫的心理激動狀態。

所謂“負面情緒”，通常是指不安、緊張、焦慮、沮喪、恐懼、抑郁、憤怒等；而“正面情緒”，則是指喜愛、愉快、開心、興奮、歡欣等。在 “負面情緒”干擾下，或較長時期地受困其中，往往會導致失眠現象的發生，身體免疫力不斷下降，從生理到心理方面感到不適。嚴重的甚至誘發胃潰瘍、高血壓、神經衰弱及肝功能異常等病癥，隨之而來的，必然是工作效能和生活質量的降低。只有“正視‘負面情緒’的存在，對‘負面情緒’不須存有罪惡感，妥適地管理，誠實地表達、合理地排遣自己的情緒，不必刻意壓抑或隱藏，才能擁有健康的身心 ”

^［4］。

然而不僅如此，情緒又是具有“力量”的，不同的情緒會對自己、對他人、對社會，產生或好或壞的影響。一般說來“輕度的情緒問題，可以激勵個體進而增強工作效率，而優良的工作表現，多在情緒最適宜的水準下形成”^［4］。

2014年3月，臺灣大學圖書資訊學系暨研究所教授陳書梅指出，“情緒療愈”的時潮興起，“撫慰心靈”的需求日迫，是因為社會生活高漲的“不確定性”。她認為，如能運用“發展性書目療法”的理念，以之為一種“心理治療”的輔助方法，當事者“自行通過閱讀適當的素材，使個人得以放松情緒與紓解壓力，并進行自我調適，同時從閱讀的過程中獲得解決問題的方法，進而產生積極進取之態度”^［2］。

1.2 “治愈”與“療愈”

“治愈”本指通過現代醫學治療，努力使人體恢復到健康的狀態。1994年，日本青年演員飯島直子，因在接受拍攝罐裝咖啡GEORGIA廣告之后，贏得了“治愈系的臉孔”之譽，并就此成為身價不菲的“廣告天后”。據說，她的形象以及在鏡頭前的表演動作和表達語言，能給時人以平靜、舒適以至暢快的觀感，具有觀賞之外的“治愈力”。1999年音樂家坂本龍一（1952-2023年）發表的單曲《流動的能量》（出自專輯《ウラBTTB》），被標簽為“治愈系音樂”大獲成功，推高了在青年一族中萌生的“治愈熱”。1999年底，“治愈”一詞登上日本流行語的年度排行榜。

被日本當代青年演繹后的“治愈”一詞，很快被漢語文化圈人士接受和認同，并被易稱為“療愈”。在2010年前后，“想被療愈”的說法，開始成為我國臺灣青年的時尚語，從而刺激市場，產生了盛行一時的“療愈商機”，包括“療愈布偶”“療愈巧克力”及“心靈療愈音樂”之類的“療愈系”商品，應運而生。“治愈系動漫”“治愈系影視劇”“治愈系繪本”“治愈系圖書”及“治愈系圖畫”等等作品，不斷出現。“療愈”一詞，側重在療養（如大自然及文化、藝術滋養等）方面，強調的是人體內部自愈潛力（如免疫力、修復力、適應力、再生力和代償功能）的發掘和發揮。

陳書梅教授指出，“發展性書目療法”的立意并不在于“治愈”讀者，其所指的“療愈”也并非專指醫學上的“治愈”，“而是讓當事者從沉郁不安的負面情緒，回復為平和淡定的心理狀態，進而使個人的心靈再次恢復到健康之境地”。其目的在于借助閱讀，獲得情緒的保健，“協助當事者認識自我，激勵個人產生正向樂觀的想法與態度，從而克服生活中遭遇的困境”^［5］。

這是因為，發展性書目療法“不僅可幫助遭遇情緒問題困擾者，亦能促進一般讀者人格的健全發展”^［2］。對于遭遇情緒問題困擾的當事者來說，在閱讀適當、相關的文獻素材過程中，可能對圖文內容中的人物角色產生“認同感”（identifications），并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而產生情緒上的跌宕起伏，藉以“凈化”（catharsis）其內心的“負面情緒”，從而對所糾結的問題，獲得新的理解和判斷，達到“領悟”（insight）的效果。

因此，擔負著教育文化服務功能的各級各類學校圖書館，以及擔負著為社會提供公共文化服務職責的公共圖書館，都是“全民閱讀”最為重要的責任單位。在其讀者服務和閱讀推廣工作之中，融入以安情理緒、寧神健心為主旨的“療愈性閱讀”服務，促進“健康中國”范疇里的“全民健心”目標，既義不容辭，又刻不容緩。

2 圖書館“療愈閱讀空間”展陳中外“療愈系讀物”之要點

雖說在目前現實條件下，學校和公共圖書館館員隊伍中，未必有持心理咨詢師資格證書的館員，但圖書館核心競爭力之所在，首要的是其所擁有的中外古今文獻資源。也就是說，圖書館有足夠的文獻資源、使用空間和專業能力，從浩瀚的館庫藏書中，在海量的圖書市場里，按需配置出足夠品種和數量的中外“療愈系讀物”，展陳在或臨時、或固定設置的“療愈閱讀空間”，以便能夠及時地服務到有情緒撫平、心理建設和精神保健需求的讀者人群。茲將圖書館“療愈性閱讀空間”所需展陳的“療愈系讀物”及其要點，概述如下。

2.1 與心理學科相關的專業圖書，須以該領域知識性科普讀物為重點

普通心理學，是一門關乎人類典型性心理現象的學問。其中又包括生理心理、教育心理、發展心理、心理衛生、心理測驗等，更萌生出變態心理、審美心理、積極心理、幸福心理等分支。人類的共性心理過程，以及作為個體的個性心理特征（即所謂“個性差異”），始終是其研究不竭的主要內容。

然而，擔負著公共文化服務和社會教育等職能的公共圖書館，以及分別擔負著基礎教育、專業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學校圖書館，需要開展的是以圖書館文獻資源優勢為旨歸的面向集體人群的以個體自助取閱為特點的“讀者情緒療愈閱讀服務”，因此，毋需全部陳列高頭講章，讓讀者心生畏難、望而卻步，而要選擇那些帶有心理學科普性質的讀物。

因此，在《普通心理學》《學習心理學》等之外，應該多選諸如《兒童心理咨詢與治療》（傅宏主編，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心理學與生活》（樂律著，商務印書館2008年版）、《心理學入門：36堂妙趣橫生的實用心理課》（樂律著，華夏出版社2020年版）等圖書，因為這些書籍的內容和寫作方法，專業門檻較低，適合于非心理學專業的讀者閱讀。

需要強調的是，因為圖書館從事的是以“讀者情緒療愈”為關切的“療愈性閱讀”服務，因此，有必要集中展陳和推介“情緒療愈”主題的圖書，如《情緒控制方法》《掌控情緒》《情緒三控》，以及《別讓心態毀了你》《別讓壞脾氣害了你》《別讓抑郁打敗你》等等。此類出版物能夠絡繹不絕，甚至改頭換面地不斷發行上市，說明其有較大的圖書市場需求，因而圖書館應該予以甄別，及時采購質量較高的“情緒療愈”主題圖書，并做展陳推廣。

2.2 與“情緒療愈”主題有關的圖書，須據不同情緒類型做分類展陳

“書目療法”，被認為是當前“閱讀療愈”活動中最為適宜的方法之一。因此，圖書館“閱讀療愈空間”的讀物配置和上架展陳，當以一定公認程度的“療愈書目”為專業依據。

2011年4月，在《閱讀療法》（海洋出版社2014年版）著者王波和《讀祛心病》（海洋出版社2018年版）著者宮梅玲等主持下，中國圖書館學會閱讀推廣委員會之閱讀與心理健康專業委員會在一定層面，面向有關圖書館同行和讀者征集、研擬，并于當年11月5日，在山東泰安舉辦的工作年會上審議通過后正式發布《大學生常見心理困擾對癥書目》。《大學生常見心理困擾對癥書目》由“綜合性預防書目（21種）”和“大學生常見心理問題對癥書目（75種）”組成。

該書目編者把“大學生常見心理問題”，細分為“求學焦慮”“超越困境，激勵志向”“克服交際困難”“認識和享受孤獨、寂寞”“令人流淚減壓、平靜心態”“減輕抑郁癥”“認識愛情、減輕戀愛苦惱”“克服求知恐懼、減輕就業壓力、樹立創業信心”八個方面，分別推薦數種或十余種中外圖書。書目編輯特意指出：“讀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條件選擇合適的版本”；“本書目的開列，采取宜多不宜少的原則，每一類中的各書的作用大體相當，具體使用時，可根據精力、時間、條件自由挑選，不必全部讀完。這些書籍作用的確定，是根據圖書館員的自身體驗和開展‘閱讀療法’實踐過程中積累的經驗所得，適用于大部分人，但不能保證不會給個別讀者帶來不適或副作用，因此，無論是圖書館推薦給讀者閱讀，還是讀者自選閱讀，若發現對身心帶來不良影響，均宜停止閱讀，或換書閱讀。”^［6］

在參鑒海內外有關同行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筆者自2020年秋-冬學期起始，在南京大學為碩士研究生開設了一門選修課，名曰《閱讀療愈和中外文藝名著審美》。該課程的教學方式是：教師導讀領講-學生課外讀寫-助教專題輔導-期中學生分享-期末作文考核。與此同時，在張思瑤、陳菁、楊玉涵、姜晗、李夢瑤、王靖雯等博、碩士同學的共同參與下，經過觀察和調研，把在校大學生和研究生常見多發的負面情緒傾向，歸納為9個類別，然后針對每一類情緒傾向，推薦可供有需求讀者選讀的中、外好書4種^［7］。

依照不斷深化內涵研究、努力切近讀者需求，以及中外療愈系圖書兼選并薦等指導思想，在2022級碩士研究生李夢瑤同學協理下，筆者及研究團隊利用今年暑期時間，做了新的修訂和增補，編成2024年增補版《當代大學生情緒困擾閱讀療愈推薦書目（10類，84種）》。筆者把當代在校在讀大學生常見易遇的“情緒問題”，分解為以下10類，依次是：（1）“正視惶惑茫然，認同自我價值”類；（2）“澄清他人誤會，消解委屈情緒”類；（3）“突破社交障礙，融入社群生活”類；（4）“認知成長過程，和解過往人事”類；（5）“尋覓減壓出口，紓解緊張不安”類；（6）“安度人生困境，進取樂觀未來”類；（7）“排解性別煩惱，追求愛情幸福”類；（8）“克服求職恐懼，拓展生涯天地”類；（9）“擦去心靈塵埃，排解壓抑苦悶”類；（10）“直面生命變故，生活仍需繼續”類，并針對每種“情緒問題”，選推中外具有療愈內涵的適讀好書。

需要特別強調的是，在展陳和推薦《大學生常見心理困擾對癥書目（21+75種）》及《當代大學生情緒困擾閱讀療愈推薦書目（84種，2024年增補版）》時，無論是學校圖書館還是公共圖書館，應該依據前者的“大學生常見心理問題”八個細目展陳圖書。同理，后者的圖書展陳，也當依據這十類情緒問題分類陳展，以便讀者一目了然，依類按需閱書。

值得提示的還有，無論是在圖書館讀者服務大堂做臨時書展推薦（如浙江藥科職業大學圖書館等），還是在圖書館特設的“閱讀療愈空間”（如四川大學圖書館江安校區館的“沐心小屋”、浙江中醫藥大學的“遠志心齋”等）做常態展陳，必須改變圖書館一本書脊挨著另一本書脊的密集排架方式，而采用封面朝向讀者的方式，起到直接推送于讀者視覺，吸引其選閱的效果。

總之，借助“書目療法”——“以書為‘藥’，對‘癥’讀書”的原理，圖書館為讀者提供自主自助、自閱自解的“療愈系讀物”，應是“全民閱讀”、“終身學習”和“書香中國”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因為只有在無間斷的閱讀接受過程中，才能不斷提高自己情緒管理、心理建設和精神保健的能力，并與一切有緣人友好相處，建立互助、合作、共贏關系，而這也正是以“書目療法”為抓手的“閱讀療愈”終極人文關懷之所在。

2.3 中外“閱讀治療”類的專業著述不可多得，須做到有書必薦

以“閱讀治療”，或“閱讀（書目）療法”“情緒療愈”“閱讀療愈”等為主題詞命名的圖書，在海內外問世的品種和印數都非常有限，因此，它們應成為圖書館采訪部專題購備的重點，自然也是“閱讀療愈空間”的重要展陳品。

2023年，南京大學博士研究生陳菁在《當代“閱讀療法”專題代表性英文著作解題》一文中，重點推介了由“閱讀療法”培訓專家阿琳·麥卡蒂·海因斯（Arleen McCarty Hynes）與瑪麗·海因斯·貝瑞（Mary Hynes Berry）合著的《閱讀療法互動過程手冊》（Bibliotherapy——The Interactive Process：A Handbook，Routledge出版社2018年版）等10種具有一定學科代表性的英文著作^［8］。

又有《我國當代“閱讀療愈”代表性著述解題及其閱讀接受》一文，推介了《讀書治療》（王萬清著，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3年版）、《兒童閱讀治療》（季秀珍著，江蘇鳳凰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兒童情緒療愈繪本解題書目》（陳書梅著，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09年版）、《閱讀療法》（王波編著，海洋出版社2007年版）、《閱讀療法理論與實踐》（湛佑祥等主編，軍事醫學科學出版社2011年版）、《讀祛心病》（宮梅玲著，海洋出版社2018年版）、《閱讀療法實證研究》（黃曉鸝等著，光明日報出版社2014年初版）等“具有中國本土內涵的代表性著述”^［9］，共10種，分別闡述了其各自不同的閱讀價值。

此外的出版物，還有“閱讀心理治療”書系5種（邱鴻鐘編著，暨南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閱讀與心理健康》（王波主編，朝華出版社2019年版），以及《圖書館書目療法服務指引》（臺灣圖書館/National Central Library出版社2022年版）等等。

中外“閱讀治療”類專業著述成書不易，且在海內海外出品無多，各級各類圖書館的采訪館員應有專業意識，做到有見其書，必設法購藏，并須及時推介給讀者。因為此類專業著述既是向廣大讀者宣傳推廣“閱讀治療”理念和方法的權威讀物，也是包括圖書館館員在內的專業人士，學習和鉆研該領域業務的重要參考書。

3 結語

圖書館學家認為，推廣活動是圖書館藏書建設和讀者服務工作的必要延伸。所謂“延伸”，至少包括了工作內容和服務對象兩方面，即“只要是讀者需要的，圖書館應該做的，可以無所不為”^［10］。心理學家則認為，人類不但有情感、情緒，還有“意志”。所謂“意志”，就是表現在有意識、有目標的行動過程中，“堅持目的、克服困難的心理過程”，因此其最顯著的特點是具有“能動性”^［11］。而圖書館開展“療愈閱讀服務”，創設“閱讀療愈空間”，推廣中外“療愈系”讀物，將有可能加強讀者應對“負面情緒”的意志力，提升其向陽樂觀的積極心理水平。

文化養心，藝術安神。心安神寧，乃是人生的理想狀態。法國學者路易·多洛（Dollot，L.）在《個體文化與大眾文化》一書中指出：“文學藝術對于心靈的培養，永遠有著不可替代的價值。”^［12］一個人要獲得文學和藝術的滋養，須得開卷閱讀，尤其是讀古今佳作和中外好書。或如邱鴻忠所云：“文學作品只有通過閱讀行為，才能將它從潛在的欣賞對象，變成一個進入讀者精神世界的對象，才能發揮它陶冶情操、調節認知和平衡心理的治療作用。”^［13］

各級各類圖書館，是國家文教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被認為是“滋養民族心靈，培育文化自信”的公益性文教場館，在弘揚優秀傳統文化，推動全民閱讀，滿足民眾精神文化需求方面，有其重要而獨特的作用。因此，舉辦中外療愈讀物的專類特藏、主題書展、專題講座，以及導讀和推廣等，乃至及早創設環境宜人的“療愈閱讀空間”等，都是必要的舉措。

總之，無論是擔負著為教育文化服務功能的各級各類學校圖書館，還是擔負著為社會提供公共文化服務職責的公共圖書館，作為“全民閱讀”最為重要的責任單位，應當充分發揮“以內容為王”的文獻資源中心之所長，把圖書館“療愈閱讀服務”，融入“健康中國”范疇之中，為“全民健心”的和諧社會目標做貢獻，既義不容辭，又刻不容緩；既有其專業價值，又有其社會現實意義。

（在本文寫作過程中，得到南京中醫藥大學圖書館館員蔣小峰碩士，以及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2022級碩士研究生李夢瑤在文字、資料等方面的幫助，特此致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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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陳書梅.圖書館組織心理研究：館員的認知觀點［M］.臺北：文華圖書館管理資訊股份有限公司，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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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波.可愛的圖書館學［M］.北京：海洋出版社，2014.

［7］徐雁.以“發展性書目療法”，拓展高校圖書館閱讀推廣——兼述當代大學生“情緒困擾閱讀療愈”類書目內涵［J］.高校圖書館工作，2023（6）：1-6，36.

［8］陳菁.當代“閱讀療法”專題代表性英文著作解題［J］.四川圖書館學報，2023（4）：10-16.

［9］陳菁，徐雁.我國當代“閱讀療愈”代表性著述解題及其閱讀接受

［J］.圖書館雜志，2022，41（2）：47-56.

［10］邱鴻鐘. 閱讀心理治療：大自然是一間療養院［M］.臺北：臺灣學生書局，1984.

［11］陳孝禪.普通心理學［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

［12］路易·多洛，孫恒.個體文化與大眾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

［13］邱鴻鐘.閱讀心理治療：大自然是一間療養院［M］.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06.

作者簡介：

徐雁，男，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全民閱讀推廣與知識傳播。

（收稿日期：2024-07-28 責任編輯：張靜茹）

Collection， Exhibition and Promotion of the Library’s “Healing Literature”

Xu Yan

Abstract：The thriving “reading therapy” is a emotional and psychological disorder intervention technique that uses the literature with emotional and psychological healing connotations as the medium to provide reading guidance. By distinguishing the basic concepts of “affection” and “emotion”， “healing” and “healing”， this paper argues that both school libraries and public libraries should give full play to the resource advantages of Chinese and foreign “healing literature” in their collections， create “emotional healing reading space” for readers as soon as possible tailoring to the specific conditions of each library， and actively carry out various “reading healing” service， so as to guide readers with emotional healing， psychological construction and mental health care needs to master and apply them in an autonomous， self-help and self-understanding way “Developmental Therapeutic Reading”. At the same time， this paper recommends the 2024 supplementary edition of “Recommended Books for Reading and Healing for Contemporary College Students’ Emotional Distress （10 Categories， 80 Types）”， which aims to provide professional suggestions for the library to display Chinese and foreign “healing： reading materials by emotional category.

Keywords：Reading Therapy;Therapeutic Reading;Emotional Healing;Bibliotherapy;Library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