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兒童權利理論為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權利保護提供了有力支撐。文章以網絡調查法為主,結合文獻調查等方法,聚焦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發展現狀,對我國32家省級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服務的現狀、特點、經驗、成果進行了調查研究,分析兒童權利理論視域下特殊兒童閱讀推廣存在的困境,提出提升特殊兒童保護意識、提供人性化閱讀環境和特殊服務、建設適應特殊兒童的多樣化館藏、組織多元化融合閱讀活動等優化對策。
關鍵詞:兒童權利理論;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推廣
中圖分類號:G258.7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897/j.cnki.hbkjty.2024.0068
0 引言
閱讀在提高特殊兒童注意力,豐富認知經驗,補償缺陷、開發潛能、增強社會融合能力等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基于特殊兒童在身心發展方面存在的一些問題,更應該給予特殊保護。1989年頒布的《兒童權利公約》確立了兒童作為基本權利的享有者、行使者的地位。我國1991年加入《兒童權利公約》之后,于1992年、2001年、2011年、2021年陸續公布了《九十年代中國兒童發展規劃綱要》《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01—2010年)》《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11—2020年)》《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21—2030年)》,有力推動了兒童權利保護工作。隨著我國全民閱讀的深入發展,特殊兒童閱讀權利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公共圖書館開展的特殊兒童閱讀推廣是特殊兒童平等參與閱讀的重要途徑,能幫助特殊兒童提升認知能力和社會適應能力,與外界環境、他人建立聯系,促進社會化發展,在特殊兒童閱讀權利保護措施有效實施方面發揮著巨大的推動作用。相比于正常兒童,公共圖書館對于特殊兒童閱讀權利的關注和支持尤為重要,然而目前特殊兒童在擁有平等閱讀權利方面與普通兒童相比面臨著諸多問題與挑戰。因此,我們亟待開展特殊兒童權利保護研究,梳理我國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現狀,總結國內外圖書館成功經驗,以期使我國特殊兒童閱讀推廣工作更加完善。
1 特殊兒童及兒童權利的界定
1.1 特殊兒童的定義、分類
關于特殊兒童的定義,中國大陸特殊教育專家樸永馨(1995)提出特殊兒童可以有兩種理解:一種是廣義的,即把正常發展的普通兒童之外的各類兒童都包括在內;另一種是狹義的,專指生理或心理發展上有缺陷的殘疾兒童[1]。對于公共圖書館而言,特殊兒童群體所涵蓋的范圍更加寬泛。國際圖聯發布的《圖書館特殊群體服務部——術語和定義表》將特殊兒童定義為:“基于任何原因不能利用傳統圖書館或圖書館資源和服務的18歲以下的兒童。”[2]本研究將采用廣義的概念,將有特別需求的兒童群體全部納入特殊兒童的概念中來,也就是說,公共圖書館服務特殊兒童的本質就在于幫助那些在使用圖書館服務和資源過程中存在困難的兒童[3]。保障特殊兒童權利,前提是全面認識特殊兒童群體,從特殊兒童生理、心理及家庭、社會等因素出發,進行對象細分。筆者認為,按照缺陷或障礙形成的原因,特殊兒童大致可以劃分為三大類型,由于生理疾病導致障礙的群體,如視覺障礙、聽覺障礙、語言障礙、肢體殘疾等兒童;由于精神疾病、神經發育失常導致障礙的群體,如智障、自閉癥、抑郁癥、感覺統合失調、注意力缺陷、閱讀障礙、多動癥等精神障礙兒童;由于家庭、社會因素導致生存困難、處境不利的群體,如孤兒、外來務工人員子女、服刑人員子女、流浪兒童、失學兒童、留守兒童、少年犯等困境兒童。在明確各類型特殊兒童劃分的基礎上,公共圖書館應充分了解每一類特殊兒童的發展特點,探究不同類型特殊兒童的閱讀需求,實施有針對性的閱讀支持策略,才能有效保障不同類型的特殊兒童享有圖書館服務的權利。
1.2 兒童權利的界定
《國際圖聯0-18歲兒童圖書館服務指南 (2018年再版)》(IFLA Guidelines for Library Services to Children aged 0-18[revised version 2018]) 從普遍性角度指出特殊人群與其他人群的權利應得到同樣的重視,包括“信息權利、讀寫權利、文化發展權利、終身學習權利以及參與創意活動的權利”[4]。 中國學者張愛寧認為,兒童權利概念包括以下內容:第一,必須將兒童當“人”看,承認兒童具有與成人一樣的獨立人權,而不是成人的附庸;第二,必須將兒童當“兒童”看,承認并尊重童年生活的獨立價值,而不僅僅將它看作是成人的預備;第三,應當為兒童提供與之身心發展相適應的生活,兒童個人權利、尊嚴應受到社會的保護[5]。兒童權利的目的之一在于實現、保護和推動兒童個體的需要和利益,它保護所有兒童的需要和利益,并且這些權利受到法律的確認和保護。相比于普通兒童,公共圖書館應保障每一類特殊兒童都享有平等獲取公共圖書館服務的權益,擁有自由獲取信息、資源和參與各種活動的權利。這是公共圖書館義不容辭的社會責任,也是開展特殊兒童閱讀推廣應該堅守的信念。
2 研究綜述
為掌握近年來我國公共圖書館對于特殊兒童閱讀推廣的研究情況,筆者在CNKI(中國知識資源總庫)上選取了2000-2023年收錄的文獻,以“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為檢索詞進行檢索,得到相關文獻62篇。以“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權利”“閱讀推廣”為檢索詞進一步進行檢索,僅得到5篇相關文獻。從現有文獻看,學界對兒童權利視域下的特殊兒童閱讀推廣方面關注較少,研究比較欠缺。綜合梳理相關研究文獻,當前主要聚焦以下主題:第一,兒童權利理論以及相關政策、服務體系研究。研究者們主要圍繞未成年人讀者信息隱私權保護[6]、未成年人權利保護體系闡述[7]、青少年的媒介權利研究[8]、公共圖書館特殊群體服務體系建設[9]等方面展開研究。第二,特殊兒童群體閱讀服務模式及實踐研究。研究者主要采用案例研究法,研究主題涉及國內外圖書館特殊兒童服務概況[10]、特殊兒童服務設計實踐[11]、“分眾閱讀”視角下特殊特殊兒童服務[12]、特殊兒童融合式多元閱讀服務[13]等。第三,聚焦不同類別特殊兒童服務研究。研究者們聚焦某一類型特殊兒童群體服務案例,總結對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服務的借鑒意義,提出相關建議與對策。如閱讀障礙群體數字化信息服務[14]、閱讀障礙兒童閱讀服務[15]、智障兒童閱讀服務[16]、英國公共圖書館“閱讀障礙癥”群體服務[17]、閱讀障礙兒童閱讀權利制度保障比較[18]等。已有研究多聚焦于特殊兒童閱讀服務個案,對于當前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推廣究竟是何種狀況、面臨哪些問題、是何原因導致這些問題,尚缺乏系統、深入的研究。因此,本研究通過對32個省級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推廣服務對象、服務空間、館藏資源和服務活動等不同維度的調查,掌握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閱讀推廣的基本現狀、突出問題,并提出特殊兒童閱讀推廣的發展路徑,切實保障特殊兒童平等享受閱讀權利,為后續實踐提供決策參考。
3 研究設計
本研究選取了我國32家省級公共圖書館為調查對象(港澳臺地區不包含在本調查中,廣西壯族自治區有廣西壯族自治區圖書館、廣西桂林圖書館兩家省級公共圖書館),以網絡調查法為主,結合文獻調查等方法,在2023年6月至12月期間,依次按照我國華北、華中、華東、華南、西北、西南、東北等七大地理區域分布,搜索、登錄32家省級公共圖書館網站及微信公眾號,了解上述圖書館2019-2023年特殊兒童閱讀推廣活動開展的基本情況。內容包括:①考察省級公共圖書館是否開辟特殊兒童服務專門空間;②梳理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服務資源、服務項目和活動;③查閱各省館特殊兒童閱讀活動推介以及相關活動實踐的報道,歸納特殊兒童群體主要服務對象類型(見表1)。
4 研究結果分析
4.1 對特殊兒童的認知普遍滯后
由調查可見,在我國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服務實踐中,特殊兒童的概念和范疇尚未被全面的了解和認識,很多圖書館甚至將其等同于視障兒童,大多數特殊兒童未被納入服務范疇。目前,絕大多數公共圖書館僅限于對視障群體開展服務,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吉林省圖書館、福建省圖書館、重慶圖書館等省館對殘障兒童、自閉癥、心智障礙、農民工子女、未成年服刑人員、留守兒童、監獄服刑人員子女服務分別進行了有益探索。而大多數公共圖書館把服務重點僅放在了身體方面有障礙的特殊兒童身上。特殊兒童權利應得到平等保護,提升圖書館界對特殊兒童不同類型的認識水平,促進兒童權利理論倡導的平等、包容、尊重等理念被接納,可謂任務迫切、時不我待。
4.2 缺少特殊兒童服務專區
特殊兒童因其生理、心理等諸多因素影響,其閱讀和互動都對所處環境提出了更專業、更復雜的要求。不同類型特殊兒童的成因呈現出多樣化特征,又產生了各自不同的閱讀需求。但是,絕大多數公共圖書館并未按照不同特殊兒童群體的生理和心理特征設計專門場所。以視力殘疾為例,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截至2022年底,中國殘疾人總人數為8 591.4萬人,占總人口的6.16%。其中,視力殘疾人最多,達到2 856.5萬人,聽力殘疾人次之,達到2 173.2萬人,肢體殘疾人為1 735.5萬人,智力殘疾人為1 449.9萬人。可見,視力殘疾占殘疾人比重最高。目前,雖然絕大多數省級公共圖書館都開辟了視障閱覽室、盲人圖書館等閱讀專區,但大都主要以成年視障讀者為服務對象,并未為視障兒童提供專門的活動空間及配套設施。省級圖書館對占殘疾群體比重最大的視力殘疾兒童的服務空間尚不到位,對其他類型特殊兒童的服務更無從說起。特殊兒童的成長需要被保護,他們是獨立且完整、有獨特價值的人,而不是成人的“附屬品”。如何通過推動公共服務空間人性化和無障礙設計,保障不同類型的特殊兒童也能得到與普通兒童一樣平等的服務空間,是創造更包容的閱讀環境的前提。
4.3 特殊兒童閱讀資源稀缺
目前,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在特殊兒童群體的服務上更多關注的對象是身體有殘疾的特殊兒童,對于主要障礙不在身體或因家庭、社會因素致困的特殊兒童關注極為有限。在館藏資源方面,適用于特殊兒童閱讀的圖書類別單一,難以精準對接不同類型特殊兒童的閱讀需求。絕大多數省級公共圖書館僅限于提供盲文書刊,為不同類型的特殊兒童提供相同的閱讀資源。雖然有圖書館為豐富特殊兒童館藏做出了努力,如浙江圖書館為腦癱、自閉癥群體提供主題圖書,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為自閉癥群體提供關于自閉癥診斷、治療、康復訓練方面的最新文獻,遼寧省圖書館為視障讀者編纂內部盲文刊物《遼寧視障者之窗》等,但對于特殊兒童閱讀資源嚴重缺失狀況而言仍是杯水車薪。適合特殊兒童需要的閱讀資源嚴重匱乏、不同類型閱讀資源投入的不均衡無不制約著特殊兒童權利保護公平性的實現。
4.4 特殊兒童活動供給不足
平等、充分地參與文化活動是包括特殊兒童在內的每一個兒童的權利。由于場所設施不足、無障礙設施缺乏、資源配置不當等原因,特殊兒童社會參與權的實現存在諸多困難,他們無法真正參與圖書館活動或參與程度不夠。目前,有近80%的公共圖書館站在成年殘障讀者的角度策劃活動,面向特殊兒童開展的活動較少,活動對象覆蓋面較窄。從調查結果來看,雖然湖南圖書館、河南省圖書館、江西省圖書館、山東省圖書館、福建省圖書館、吉林省圖書館、云南省圖書館等為特殊兒童開展了活動,但大多只涉及視障、聽障、自閉癥等部分群體,但其他障礙類型特殊兒童的參與度遠遠不夠。省級公共圖書館也并未為特殊兒童提供多元化的活動內容、參與方式,活動形式單一,缺乏持續性的特色活動、品牌活動,難以調動起特殊兒童的參與積極性。同時,公共圖書館缺少特殊兒童社交融入活動的設計,忽略了特殊兒童與普通兒童之間的互動,不利于促進普特兒童的交流與融合。
5 兒童權利理論視域下特殊兒童閱讀推廣策略
5.1 提升特殊兒童保護意識
每一個特殊兒童都是有著獨特個性和無限潛能的人,應該享有平等的閱讀權利和發展機會。社會應給予特殊兒童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對公共圖書館館員而言,亟待提高對特殊兒童權利保障的重要性和緊迫性的認識,把特殊兒童閱讀推廣作為一項責任和使命,為特殊兒童閱讀創造更好條件,保障他們平等權利的實現。同時,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服務需要多方參與、多層面協同,特殊兒童閱讀權利的保障尤其離不開全社會的共同參與和支持。公共圖書館應加強對特殊兒童關愛的宣傳,消除社會公眾對特殊兒童的偏見和歧視,提高社會公眾對特殊兒童保護的意識。一方面,結合殘疾預防日、愛眼日、愛耳日等節點,開展特殊兒童圖書推薦、特殊兒童作品展覽等活動,破除對特殊兒童的偏見和歧視,增進公眾對特殊兒童身心特點的認知,將特殊兒童保護融入社會公眾的意識之中;另一方面,積極利用網站、微信、微博、短視頻等多媒體平臺,加強對特殊兒童的介紹,使兒童權利保護理念得到充分展示和傳遞,從而凝聚廣泛社會力量。如國家圖書館依托其官方網站、官方微博、官方微信等平臺,圍繞兒童自閉癥、視障、閱讀障礙等主題,推薦《看呀》《羅拉日記:走進莉露的世界》《不一樣的1》等繪本、兒童小說,幫助社會大眾從閱讀中加深對特殊兒童的了解。圍繞關愛視障兒童的繪本《看呀》,在微信公眾號設置互動話題“在生活中,我們要具體注意哪些關愛視障群體的小細節?”深具共鳴的話題引發了廣大用戶對視障群體的關注和討論。截至2023年12月,推文閱讀量近2 500次,用戶留言近百條。上海少年兒童圖書館每周三、周日定期開展“童享陽光——無障礙閱覽室參觀體驗”活動,其官方微信公眾號,常年向社會公眾提供活動預約服務,通過線上線下協同發力,不但有效擴大了活動的覆蓋面,提高了影響力,更為全社會給予特殊兒童更多關注、尊重和關愛提供了良好平臺。
5.2 提供人性化閱讀環境和特殊服務
公共圖書館不僅要為特殊兒童單設活動空間,更應按照特殊兒童的特殊需求,營造便捷又走心的人性化無障礙環境,來輔助他們、保護他們。如自閉癥兒童絕大多數存在感官處理障礙,他們對于閱讀環境的要求相對較比較特殊。公共圖書館可以為他們專門開辟安靜的、光線柔和的房間,避免他們接觸明亮的光線、喧鬧的聲音等敏感因素,減少環境因素帶來的不良刺激,營造有助于安撫情緒的氛圍,使之盡可能適應和控制自己的感官體驗,讓自閉癥兒童在安靜、放松的空間里享受閱讀的樂趣。閱讀障礙癥是兒童特殊的學習障礙之一,造成障礙的原因主要為“詞匯型閱讀受損或基本閱讀技能習得受損” [19]。閱讀障礙兒童在使用圖書館時,在識別圖書館內的各種標識、尋找想要的書籍時都可能產生困難。因此,圖書館在標識設計方面要考慮閱讀困難兒童的特點和需要,通過象形文字來幫助他們進行視覺記憶。如瑞典的公共圖書館都設有特殊兒童閱讀區域“蘋果架”,書架上標有特有的蘋果標識,使用圖形進行圖書標識分類,能幫助閱讀障礙兒童識別標識、方便找書,為其平等享受閱讀服務提供了切實保障[20]。對于特殊兒童普遍存在的心理壓力、學習困難、社會融入難等問題,公共圖書館還可以通過提供特殊服務來減輕其內心的恐懼和壓力,提升他們的認知和閱讀能力。如患有閱讀障礙癥的兒童往往缺乏自信心,更容易被排斥和被忽視,內心感到孤獨。公共圖書館可以為閱讀障礙兒童提供心理咨詢服務,通過一對一心理輔導幫助他們改善學習壓力和心理障礙,克服自卑和挫折感。面向閱讀障礙兒童的心理健康指引已經成為英格蘭公共圖書館館員提供的基本服務之一。如布羅姆利市圖書館、諾福克郡圖書館等提供24小時心理咨詢服務,為閱讀障礙群體提供心理健康幫助[21]。公共圖書館可借鑒其做法,引入特殊兒童心理咨詢服務,提升其閱讀自信,幫助他們更加積極地參與閱讀。
5.3 建設適合特殊兒童的多樣化館藏
為特殊兒童提供具有支持性、包容性的閱讀資源,滿足特殊兒童對于閱讀的不同需求,是保障兒童權利的一種有效方式。公共圖書館應針對特殊兒童的不同類別和需求進行區分,擴大面向特殊兒童的館藏類別,為不同類別特殊兒童提供專屬文獻資源。對于特殊兒童而言,他們在感知、記憶、語言、思維方面存在著先天缺陷或困難,閱讀過程中的語言障礙、精力無法集中、理解受限、無法連續閱讀文字等是其十分突出的發展難題,而繪本閱讀是培養特殊兒童閱讀興趣與閱讀能力的有效途徑。目前,繪本對特殊兒童發展的促進作用已經得到特殊教育界的廣泛認可。國際兒童讀物聯盟(IBBY)每兩年對適合殘疾兒童閱讀的優質圖書匯編成冊,形成IBBY殘疾兒童圖書精選。2010至2020年以來,我國以關注特殊兒童為主題的繪本出版規模總體呈上升趨勢,除版權引進外,也不乏國內優秀原創作品[22]。公共圖書館應投入必要的財力購置適合各類特殊障礙兒童需求的優秀繪本,發揮繪本在促進思維發展、增強社會交往、提高自信等方面的價值,讓每個特殊兒童像普通兒童一樣享受優質的繪本資源。公共圖書館還可以引進數字無障礙信息系統 (Digital Accessible Information System)、制作特殊兒童有聲圖書等多種方式,為不同類型特殊兒童帶去無障礙閱讀體驗。如瑞典蘋果圖書館利用數字無障礙信息系統特殊有聲讀物的閱讀訓練,使閱讀困難兒童可以一邊聽書,一邊閱讀紙質版的印刷書籍,為弱智兒童提供的有聲讀物則配有有聲插圖,使聽覺感受更為輕松愉快[23]。
5.4 組織多元化兒童融合閱讀活動
特殊兒童發展的社會制約性決定了特殊兒童的成長根植于廣泛而復雜的社會環境,而不是將其疏離于主流社會環境之外。同時,同伴之間的溝通和交往也為特殊兒童提供了獨特而又重要的發展契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于1994年發表的《薩拉曼卡宣言》強調:“融合與參與是人類尊嚴、樂趣與人權表現的要素。”[24]我國《“十四五”特殊教育發展提升行動計劃》明確指出:”探索適應殘疾兒童和普通兒童共同成長的融合教育模式。創設融合教育環境,推動殘疾兒童和普通兒童融合。”[25]以包容、接納、平等為特征的融合教育已成為特殊兒童教育的核心理念,也是保障特殊兒童獲得平等教育機會的重要方式。公共圖書館亟待增加特殊兒童與普通兒童交往、互動的機會,在多元化的普特融合閱讀活動中幫助特殊兒童自信地與他人建立聯系,讓其像普通兒童一樣平等享受圖書館的服務。如金陵圖書館為視障兒童與普通兒童共同策劃“黑暗兩刻鐘”體驗活動。普通小讀者戴上眼罩,通過盲道進入黑暗空間完成活動設置的任務,盲人小讀者則在一旁輔助完成;雙方一起聆聽館員講述繪本故事《看不見》;共同感知盲文書籍,交流讀書心得[26]。此類活動不僅能促進特殊兒童的社會化發展,也能幫助普通兒童理解平等、尊重和接納的思想,培養友善、樂于助人、富于同理心等優秀品質。廣州少年兒童圖書館持續致力于推動關愛留守兒童、困境兒童公益項目,為從化呂田鎮留守兒童送去“鄉伴童行”留守兒童關愛活動[27],面向不同年齡階段的孩子舉辦讀故事、做手工、心理教育游戲和體驗活動,在互動中搭建留守兒童與他人溝通的橋梁,幫助他們從不同角度體會他人情緒,提升人際溝通能力,學會應對困難和減壓的方法,加速其社會融入的進程。該館還通過舉辦“牽手行動——肇慶廣寧留守兒童走進廣州”活動[28],以“閱讀+游歷”的形式,讓來自山區的留守兒童走進廣州,與廣州困境兒童結對互助,引導他們在平等友愛的融合交流環境中共同體驗廣府文化,開拓視野、增長見聞,促進他們社會適應能力、溝通能力和合作精神的發展。公共圖書館應以豐富的普特融合活動為紐帶,最大程度地打造深度融合的參與感,幫助特殊兒童融合到普通兒童之中,讓特殊兒童在平等、包容的氛圍之中獲得活動帶來的精神滋養,從而更好地融入社會。
相對于普通兒童,特殊兒童或需要特殊照顧,或面臨更加惡劣的成長環境,因此,對于特殊兒童權利的保護尤為迫切。通過閱讀公平來促進社會公平,是保障特殊兒童權利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之一。我國公共圖書館特殊兒童服務工作正向專業化、精準化方向邁進,作為兒童權利保護的重要陣地,公共圖書館應順勢而為,積極承擔社會責任,為特殊兒童提供可行的館藏、服務、資源等問題的解決方案,提供有效的閱讀支持策略,在保障特殊兒童權利的同時,通過閱讀賦予其持續發展的可塑性,幫助特殊兒童破障前行,走向廣闊的世界和人生,促進特殊兒童權利保護事業的發展和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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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曾媛,女,碩士,無錫市圖書館副研究館員。研究方向:閱讀推廣。
(收稿日期:2024-02-01 責任編輯:張靜茹)
Research on the Promotion of Reading for Special Needs Childre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s Rights Theory
—A Survey Based on 32 Provincial-level Public Libraries in China
Zeng Yuan
Abstract:The theory of children’s rights provides strong support for the protection of the reading rights of special needs children in public libraries. The article focuses on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special needs children’s reading development in public libraries, primarily using online surveys, supplemented by literature reviews. It investigates and studi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characteristics, experiences, and achievements of special needs children’s reading services in 32 provincial-level public libraries in China, analyzes the difficulties in promoting special needs children’s read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s rights theory, and proposes strategies such as enhancing public awareness of special children’s protection, creating a humanized and accessible reading environment, providing diversified collections and services suitable for special children, and organizing diversified integrated reading activities for special children.
Keywords:Theory of Children’s Rights; Public Libraries; Special Needs Children; Reading Promo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