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全球南方”;經貿合作;互利共贏
百年變局加速演進之際,全球經貿格局在深刻調整之中,涵蓋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全球南方”作為維護多邊主義和經濟全球化的關鍵變量,為平衡國際秩序貢獻了前所未有的影響力。世界銀行發布的數據顯示,2001—2022年,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GDP總量占全球比重從21.15%上升到58.3%,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為86.1%。聯合國貿易與發展會議發布的數據顯示,2001—2023年,發展中國家的貨物出口總額占全球比重從29.0%上升至44.1%,進口總額占比從26.6%上升至40.6%。2023年,“全球南方”的經濟增長達4.2%,高于全球經濟增長率(2.6%)?!叭蚰戏健背蔀槭澜缃洕鲩L的主要動力。
“全球南方”合作的呼聲高漲。2023年8月,金磚國家歷史性擴員,進一步匯聚“全球南方”力量。2023年9月,“77國集團和中國”峰會上,與會國發出“全球南方”加強合作的有力呼吁。第78屆聯合國大會期間,“全球南方”議題矚目,“全球南方”訴求得以切實回應。2024年6月,習近平主席在聯合國貿發會議成立60周年慶?;顒娱_幕式上強調,中國始終是“全球南方”的一員,永遠屬于發展中國家。中國將積極擴大從其他發展中國家的進口,加強貿易、投資、發展合作。可見,合作共贏已經成為“全球南方”的主旋律,但仍存在一些問題需要澄清。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是否推動了中國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的經貿合作?這一合作對“全球南方”國家的工業化進程有何助益?本文擬對上述問題進行探討。
一、中國的產業和技術不斷升級
(一)要素結構的調整
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勞動、資本與技術三大要素的豐裕程度發生了顯著變化。首先,勞動豐裕度顯著下降。圖1(a)展示了中國就業人口及其占總人口比重的變化趨勢:1999—2015年,中國就業人口不斷增長,但增勢漸緩,就業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也略有下滑;2015年后,中國就業人口及其占總人口的比重都開始呈現出明顯的下降趨勢。圖1(b)進一步展示了中國第二產業就業人口及其占總就業人口比重的變化情況:中國第二產業就業人口及其占比在2012年雙雙達到峰值,隨后出現比較明顯的回落,2019年后上述兩個指標雖然止跌回升,但幅度并不大??偩蜆I人口、第二產業就業人口及其占比在近年來的下滑直接反映出中國勞動要素稀缺程度的深化。
與勞動要素相反,中國的資本豐裕度在過去二十年間大幅提高。如圖2所示,1999—2020年中國規模以上制造業企業及工業企業的人均資本量持續快速上升。2020年時,規模以上制造業企業及工業企業人均資本量分別達到1999年的7倍和8倍。與資本要素類似,中國技術要素的豐裕度在過去二十年間也實現了顯著提升。由圖3可知,1999—2020年中國大中型工業企業及整體研發經費支出與專利申請數均呈現穩步增長的態勢。2020年時,中國大中型工業企業及整體的專利申請數量分別達到1999年的43倍和36倍。
(二)產業結構的變化
發展經濟學認為,一國有什么樣的稟賦結構,就會有什么樣的經濟結構或者產業結構:勞動要素豐富、資本和技術要素相對稀缺的發展中國家,主要發展勞動密集型、中低技術產業,資本和技術要素豐裕、勞動要素相對稀缺的發達國家,主要發展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業。圖4(a)展示了1999—2020年中國制造業內部勞動密集型產業與資本密集型產業h各自的資本總量占制造業總資本的比重。不難看出,在過去的二十年間,中國勞動密集型產業占比趨于下降,資本密集型產業占比趨于上升。圖4(b)展示了1999—2020年中國制造業內部高、中、低端技術產業i各自的資本總量占制造業總資本比重的變化趨勢:中國制造業各類產業中,中、低技術產業占比呈現下降趨勢,高技術產業占比則呈現上升趨勢。
二、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推動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經貿合作
(一)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擴大了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貿易規模
對于一個開放型經濟體而言,要素稟賦及內生于要素稟賦的產業結構會進一步決定其對外的比較優勢:資本和技術要素豐富、主要發展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業的發達國家,在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品的出口上更具比較優勢。中國產業和技術升級帶來各細分產業出口比較優勢k的演變。21世紀以來,中國積累了豐富的資本和技術要素,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業也逐漸成為主導產業,相應地,中國制造業的比較優勢逐漸向資本密集型產業和高技術產業傾斜(見圖5、圖6)。
根據比較優勢理論,一國的比較優勢決定了其出口產品的結構。過去二十年間,中國在勞動密集型,中、低技術產業上的比較優勢減弱,在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業上的比較優勢提升,這帶動中國的出口從勞動密集型,中、低技術產品為主向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品為主轉變,對“全球南方”國家也是如此(見圖7、圖8)。要素稟賦理論和新貿易理論指出,一國的出口產品結構決定了其與不同國家之間的貿易模式?!叭蚰戏健眹彝ǔT谫Y本和技術要素上比較稀缺,在勞動要素方面較為豐裕。隨著中國出口產品結構從勞動密集型,中、低技術產品為主向資本密集型、高技術產品為主轉變,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出口產品結構漸趨互補,這為雙方開展大量產業間貿易提供了堅實基礎。伴隨著中國要素稟賦調整的驅動與產業和技術的升級,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各占對方出口份額與進口份額均呈現擴大趨勢(見圖9)。
(二)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推進了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貿易通道建設
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貿易通道建設既是中國產業和技術升級的內生要求,也是應對外部風險的必然選擇。從內部來看,中國產業和技術的升級促使中國從出口導向帶動的高速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在這一過程中,中國同部分“全球南方”國家的產業互補性增強,倘若雙方進一步擴大貿易規模,則有利于帶來更多貿易創造,這就引致中國進一步深化貿易開放。貿易需要相對穩定、安全、有序的外部環境。從外部來看,先前中國和發達國家基于比較優勢和市場選擇形成高度互補的貿易結構。產業和技術的升級使得中國在全球產業鏈的位置攀升,中國與發達國家在全球產業鏈,尤其是高科技領域中的競爭關系凸顯,這便體現在某些西方國家試圖通過“脫鉤斷鏈”“去風險化”“友岸外包”等方式,將中國排擠在國際經濟體系的外圍。
作為世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發起共建“一帶一路”倡議,著眼于與“全球南方”國家一同打造基礎設施網絡,以互利共贏關系拓寬貿易領域、優化貿易結構,助力中國自身經濟轉型。以中巴經濟走廊為例:一方面,中巴經濟走廊開發了雙方貿易潛力。從2015年中巴經濟走廊進入實質性建設階段至2021年,中巴兩國貿易總額從189.3億美元擴大到278.2億美元;2021年,中國對巴基斯坦出口242.3億美元,同比增長57.8%;自巴進口35.9億美元,同比增長68.9%。另一方面,中巴經濟走廊極大提高了中國西部內陸與外界的連通性,為中國能源進口提供了新的中轉站,可以有效避免中國石油進口航線的安全性受南海局勢的影響。其中,巴基斯坦瓜達爾港作為歐亞非三大洲的重要樞紐,于2022年上半年完成集裝箱吞吐量1162標準箱、散貨吞吐量50.68萬噸,從農產品、化肥、民生物資到石油,瓜達爾港為中國與歐洲、非洲、中東等地區之間的經貿往來提供了更加高效便捷的通道。此外,新亞歐大陸橋經濟走廊、中國-中南半島經濟走廊、中印尼雅萬高鐵、中泰鐵路、中蒙俄經濟走廊、中國-中亞-西亞經濟走廊、孟中印緬經濟走廊、蒙內鐵路、亞吉鐵路等項目也先后啟動,這些項目或投入待運行,或建成正升級。中國企業在參與巴基斯坦、尼泊爾、多哥等“全球南方”國家民航基礎設施領域合作方面也表現積極。
在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推進之下,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貿易通道建設大繁榮,連接亞洲各次區域以及亞歐非的多層次、復合型基礎設施網絡已生長為中國同“全球南方”國家經貿往來的“鋼筋鐵骨”。
(三)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拓展了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投資渠道
對于中國而言,隨著國內要素結構的調整,勞動密集型和低技術產業的生產成本上升,投資收益出現下降。提高投資質量和收益為支持國內產業和技術持續升級創造有利條件。對于大多數“全球南方”國家而言,中國這一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在產業和技術升級過程中,在技術研發、管理經驗、資源網絡等方面積累了一定優勢,“全球南方”國家可以通過引入外來資本、知識和技術,將本地優勢與外資結合,實現自身成長發展。因此,中國產業和技術升級過程中產生的過剩資本對投資場所的需求與“全球南方”國家國內資本不足、引進外來資本的需求為拓展雙方投資渠道創造了前提條件。
近年來,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投資渠道不斷拓展。中國于2016年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截至2023年,亞投行已累計批準了202個合作項目,融資總額超過388億美元,帶動資本近1300億美元。此外,中國發起設立中非發展基金、中拉合作基金、中國-中東歐投資合作基金、中國-東盟投資合作基金、中拉產能合作投資基金、中非產能合作基金等國際經濟合作基金,不斷拓展“全球南方”國家的投資渠道。其中,截至2023年5月,中非發展基金累計對非洲39個國家投資決策66億美元,撬動中國企業對非投融資310億美元;中拉合作基金首期規模達10億美元,投資涉及能源資源、基礎設施建設、農業、制造業、科技創新、信息技術等多個領域;中國-中東歐投資合作基金重點發揮中國產業能力,投向包括但不限于中東歐16國的基礎設施、能源、電信和特殊制造業等潛力行業,投資渠道的拓展有效擴大并優化了雙方投資合作。
(四)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加速了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自貿區建設
當今世界不穩定因素增加,在穩增長和防風險的雙重壓力下,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呼吁更為開放的政策和更為穩定的政策環境。自貿協定的簽署和生效為協定成員開展經貿合作提供了制度保障,帶來了穩定的市場預期,為“全球南方”國家在有限的政策空間中實現更具包容和穩定的合作提供了可能性。截至2024年4月,中國已與29個國家和地區簽署22個自貿協定,“全球南方”國家成為中國主要的自貿伙伴。
從實踐情況看,一是已有自貿協定成效顯著。目前,中國與東盟、柬埔寨、格魯吉亞、毛里求斯、巴基斯坦、秘魯這些“全球南方”國家或組織簽署的自由貿易協定均已生效。以中國-東盟自貿區為例,中國與東盟基于產業互補性與發展需求,自貿區建設持續深入推進。自2002年開始實施至2023年,雙方貿易額從547.8億美元漲至9117億美元,擴大近17倍;2022年11月,中國與東盟啟動中國—東盟自貿區3.0版升級談判,此輪談判集中于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數字經濟、綠色經濟、產業合作等多個領域。此外,中國深度參與包含孟加拉國、印度、老撾、斯里蘭卡在內的亞太貿易協定。二是新的自貿協定正在推進。中國正在談判的10個自貿協定中,有7個談判方為“全球南方”成員;正在研究的8個自貿協定中,涉及“全球南方”國家的協定有6個??梢灶A見,在未來,“全球南方”仍是中國的主要自貿伙伴。
(五)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凸顯出經貿博覽會平臺作用
伴隨中國產業和技術升級與更高水平開放需求,經貿博覽會作為與會成員開展成果展示、企業對接與經驗分享的國際性平臺,逐漸成為深化中國同其他“全球南方”國家經貿合作的關鍵橋梁和紐帶,平臺作用凸顯。
2023年6月舉辦的第三屆中非經貿博覽會上,來自68個國家和地區的1000多名各界代表出席開幕式;展品數量達1590項,較上屆增長165.9%;參展商達1500家,較上屆增長70%;簽約項目120個,成交金額達103億美元,合作覆蓋農產品貿易、基礎設施建設、電子商務、航空航天、綠色發展、數字經濟等多個領域。中國-阿拉伯國家博覽會自2013年以來累計簽訂各類合作項目1213個,覆蓋現代農業、高新技術、能源化工、生物制藥、裝備制造、基礎設施、“互聯網+醫療健康”、旅游合作等多個領域。中俄博覽會自2014年起已成功舉辦七屆,共計7200余家中俄企業、逾105萬名客商參加,累計簽約4468億元。2024年6月,第八屆中國-亞歐博覽會上,50個國家、地區和國際組織參與,中國國內1000多家企業和機構參展,總共簽約360多個合作項目,簽約金額達6100余億元,項目涉及新能源新材料、電子信息技術、煤化工、紡織服裝、商貿物流等多個領域。由此可見,各展會正在朝多領域、全方位、多層次方向發展,為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經貿合作提供廣闊平臺。
三、經貿合作助力“全球南方”國家工業化進程
傳統的工業理論認為,從歷史上各國的發展經驗來看,工業作為引領低收入國家經濟增長的主導產業與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既承載了最為活躍的創新能力,又具有較強的抗風險能力和韌性。工業是立國之本、強國之基,工業發展是實現包容性和持續性發展的前提?!叭蚰戏健眹移毡榻洕钒l達,產業結構不合理以及工業化發展不充分,工業化進程遭遇內外雙重阻力。從內部看,大多數“全球南方”國家缺乏工業規模擴張與技術升級所需的資本與關鍵技術,加上國內營商環境不佳,導致產業結構單一,缺乏自主創新能力,制造業比重偏低,對工業化的帶動能力較弱。從外部看,工業基礎薄弱的“全球南方”國家在參與貿易自由化的過程中,往往以初級產品出口和加工貿易的方式嵌入由發達國家主導的生產全球化之中,發達國家往往出于削減交易成本目的而降低“全球南方”國家本土企業的工藝升級和產品升級壁壘,而在可能危及發達國家核心利益的關鍵技術和產業方面則竭力遏制。
在內外雙重阻力疊加之下,“全球南方”國家的工業化由于制造業生產率提升乏力甚至惡化,制造業實際產出比重停滯乃至下降,傾向于進口高級要素的中間投入而非自主研發,從而陷入“低端鎖定”以及“過早去工業化”。例如,加納、剛果、馬拉維這些具有資源稟賦優勢的國家往往以出口原油、木材、糖、銅等大宗產品為主,其經濟結構往往難以突破“初級產品”化;菲律賓、泰國、印尼這些嚴重依賴外資、采取“依附式”發展模式的國家,往往依靠勞動密集型生產參與全球產業鏈,倘若不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則難以通過增強自身制造業現有的生產能力推進其國內的工業化進程。
中國的產業與技術升級不斷推動“全球南方”國家與中國之間的經貿合作,中國并非將與“全球南方”開展的合作視為簡單的“做生意”,而是致力于幫助其開發增長潛力,構建內生型發展引擎。雙方開展的貿易、投資和基礎設施建設合作正在成為助益“全球南方”國家工業化進程的重要力量。
(一)貿易合作推進“全球南方”國家工業化進程
結合前文分析,“全球南方”國家通常在資本和技術要素上相對稀缺,在勞動要素方面較為豐裕。隨著中國的產業和技術升級,中國同其他“全球南方”國家之間的出口產品結構漸趨互補,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之間的貿易模式向產業間貿易傾斜。對于產業基礎相對薄弱、生產力相對落后的“全球南方”國家而言,一方面,擴大對外貿易是推動工業化的外向型戰略:根據出口導向理論,出口的擴大帶來國內各種生產活動的發生和擴大,為工業化打下良好基礎。另一方面,在經貿合作中學習培育工業化的內生動力,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中,進口產品中隱含的知識和技術可以幫助“全球南方”國家提升生產率和產業競爭力。
中國同“全球南方”的貿易合作不斷深化。以中國和東盟貿易合作為例,就雙方貿易結構而言,東盟國家憑借農作物和資源方面的優勢,普遍在熱帶作物和資源產業對中國存在貿易順差;而在資本密集型和高技術產業,如電子制造業等,對中國存在逆差。2023年,中國已連續14年成為東盟第一大貿易伙伴國,東盟已連續4年成為中國中間品第一大貿易伙伴國。2003—2020年東盟與中國的貿易數據顯示,東盟在通信和其他電子制造業、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等與中國的產業內貿易比重不斷增加,東盟地區的制造業工業競爭優勢正在積累。
(二)投資合作加速“全球南方”國家工業化進程
隨著一國國內產業和技術的升級,其跨國公司往往將勞動密集型、低附加值產品的生產或資本密集型、高附加值產品生產過程中的勞動密集型環節向發展中國家轉移,從而導致發展中國家大多通過資源密集型或勞動密集型生產參與全球產業鏈與價值鏈。因此,倘若不引入外資,單純通過初級產品與勞動密集型產品的生產和貿易,則難以滿足工業化所需的資本內源性積累,也就難以形成推動工業化的激勵。
基于此,作為“全球南方”的一部分,隨著自身產業和技術的升級,中國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的經貿合作并非單純的產能輸出。中國可以為“全球南方”國家提供制造業發展和工業化中的關鍵技術、必要資本與管理經驗,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全球南方”國家的生產要素不足,又有助于“全球南方”國家構建內生型經濟增長動力機制,防止其出現“去工業化”,加速其工業化進程。
以中非投資合作為例。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組織發布的《2024年世界投資報告》中國是在非投資的主要經濟體。中國與非洲國家合作建設經貿合作區、經濟特區、工業園區、科技園區,吸引中國企業赴非投資。截至2020年,中國在非洲設立各類企業3500余家,其中,數十家中資企業與非洲企業合作建設光伏電站,積極向非洲提供相關人才培訓,創建并完善關鍵技術轉移機制,填補了非洲光伏產業的空白。2023年8月,在中非領導人對話會后發布《支持非洲工業化倡議》《中國助力非洲農業現代化計劃》《中非人才培養合作計劃》,以期將非洲優勢資源和發展潛力轉化為生產力,并幫助非洲建立內生發展引擎。《新時代的中非合作》白皮書顯示,中國對非投資涉及農業開發、礦業開采、加工冶煉、裝備制造、家電生產、航空服務、醫藥衛生、數字經濟等多個領域,有效推進了非洲的工業化建設。
(三)基礎設施建設合作深化“全球南方”國家工業化進程
出于提高生產能力、保證貿易暢通和改善營商環境的要求,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是工業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項?;A設施建設和工業化相輔相成。ラ由于基礎設施項目投資金額大、周期長、回收慢,且通常存在較大的資金缺口,“全球南方”國家往往存在基礎設施“赤字”,這進一步提高了“全球南方”國家的交易成本。因此,基礎設施建設不足成為“全球南方”國家工業化的一大阻力。此外,基礎設施是經貿合作的前提和保證,中國憑借先進的技術和大量資金,同“全球南方”國家豐富的自然資源和巨大的市場潛力形成互補,這為雙方開展基礎設施建設合作創造了良好的前提條件。
基建合作深化“全球南方”工業化進程。以中國同巴西的基建合作為例。作為拉美最大的發展中經濟體,巴西在新冠疫情和化肥危機中的表現不力暴露出其制造業存在短板。2022年,中國國家電網公司采用特高壓技術,憑借在惡劣環境下的建設經驗,為巴西打造了一條貫通南北、穩固高效的“電力高速公路”,有效解決巴西國內電力分布不均衡的問題。2024年,為推動“再工業化”進程,巴西啟動“新工業”計劃,強調重點建設可持續的基礎設施。結合巴西發展“數字、綠色、低碳的新型工業”的愿望,中國聯想集團近年來在巴西致力于推動5G建設與工業自動化,積極提高巴西的工業基礎設施水平。此外,中國企業在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地鐵、阿根廷貝爾格拉諾貨運鐵路、巴西巴伊亞州云軌、牙買加南北高速公路、墨西哥鐵路等交通基礎設施方面的建設為所在地區吸引外資和改善營商環境同樣創造了有利條件。2005—2020年,中國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區已建成或在建中的基礎設施項目共計138個,項目資金累計超過940億美元,為雙方開展經貿合作提供關鍵性支持。
四、結語
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個別西方國家借“國家安全”之名揚起保護主義旗幟,疊加新冠疫情、地緣沖突等對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沖擊,全球化遭遇“逆風逆流”。與此同時,“全球南方”作為維護多極化的重要力量,其群體性崛起推動國際經濟力量對比向更均衡的方向調整。在此背景下,中國作為“全球南方”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共同積極主動倡導經貿合作。一方面,中國自身產業和技術升級使得中國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的貿易結構具有廣泛互補性,中國以務實的態度持續踐行擴大經貿合作規模,拓寬合作平臺,優化經貿環境,將自身發展同“全球南方”緊密相連;另一方面,中國憑借在為實現現代化而上下求索的過程中積累的可以同“全球南方”國家分享的發展經驗,結合本國實踐,為其工業化建設引入“源頭活水”,為增強“全球南方”在未來世界格局中的影響力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