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時代的法治文化建設探析

摘要：數字時代的信息泛濫、權益保護、數字公正等問題帶來了嚴峻的法治挑戰，既阻礙了法治文化的建設，又為拓展法治文化的疆域提供了新的可能。為此，需要建立數字法治意識，強化法治文化的滲透力，推動法治文化建設主體多元化，以及在數字賦能下進行法治實踐創新。具體來說，首先要普及數字法治意識，讓更多的人認識到數字時代法治的重要性，從而提高法治文化的認同度和遵循度。其次，回歸技術中立，確保技術運轉過程中的價值無涉，為法治文化的健康發展創造良好的環境。最后，擁抱未來，超越傳統法治文化，以數字化智能化為手段，創新法治實踐，提高法治文化建設的效果。

關鍵詞：數字化；法治文化；社會治理；人工智能

中圖分類號：D920.0

DOI：10.13784/j.cnki.22-1299/d.2024.04.005

一、問題的提出

“在影響未來的眾多力量中，信息技術的指數級增長獨樹一幟”[1]。數字化時代的迅速崛起給社會帶來了諸多變革，而法治文化處于多元交織的背景下，也受到了較大的影響。“所謂法治文化，……其核心是法治理念和法治思維模式，還有法治運行機制和法治軟硬件條件，以及法治實踐活動”[2]。具言之，數字化時代，法治文化領域所生發的問題包括如下幾個方面。一是在傳統與現代的碰撞之間，數字技術如何重塑法治觀念？在數字化時代，人們越來越依賴數字技術，這種依賴將如何影響人們對法律的理解和遵守？第二，技術的發展速度往往遠超法律的修訂和完善速度，面對信息流通的加速與法律的滯后，法治文化如何應對隨之而來的時效性沖擊？第三，隨著社交媒體、網絡空間的極大延展，法治文化面臨著自身的變革需求。如何在這個過程中維護法律的權威和公正，是法治文化需要思考的問題。因此，數字化時代給法治文化帶來了諸多挑戰和機遇，但依然應按照現代社會的基礎框架運轉。本文一方面將剖析數字法治文化如何應對這些挑戰，另一方面將積極探索如何利用機遇推動法治文化的創新和發展。

二、數字時代法治文化建設面臨的挑戰

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數字化技術，正在深刻地塑造社會，改變人的生存境遇，加劇既有的異化、導致人的新異化。[3]在信息泛濫、技術濫用和算法歧視的三重挑戰中，法治文化與法律實踐的共軛關系面臨挑戰，唯有正視現實、準確揭露風險，方能在危機化解中有的放矢。

●信息泛濫與法律對信息內容真實性的要求

在信息泛濫的數字時代，法治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大量的信息從各種渠道涌入，不僅給人們的信息選擇和判斷帶來困難，而且也給法治帶來新的挑戰。一方面，信息泛濫的原因在于信息的流動和傳播。“科技是一種社會活動，一種社會建制，它是由作為價值載體的人來實現的”，[4]每個人都可以成為信息的生產者和傳播者，導致大量信息在網絡空間迅速擴散，其中既包括有價值的信息，也混雜著大量的錯誤信息、謠言、甚至是有害信息。這種現象不僅對個人的認知形成干擾，而且也對社會的穩定和安全構成威脅。另一方面，法律要求信息須具有真實性和合法性。為了對抗虛假信息的傳播、保護公眾的知情權，需要法律的介入來規范信息的生產和傳播行為。但是，如何界定言論自由和公共秩序、個人權益的界限，如何確保在打擊虛假信息的同時保護個人的隱私權、表達權，是法律需要解決的難題。同時，對于網絡空間的治理，還需要全球各國的法律協作，這也是法治文化建設面臨的一個全新挑戰。

●權益保護與技術挑戰的法治漩渦

“從辯證法角度來看，科學技術的每一次進步，都伴隨著人類生存空間的喪失充分保護”[5]。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的迅猛發展，個人信息被收集、分析和使用變得更加容易。此外，知識產權的保護在數字化環境中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法律需要不斷更新，以應對新興技術帶來的挑戰，確保在不阻礙技術進步的同時充分保護個人和集體的權益。這需要法律制定者對技術發展有深刻的理解和前瞻性的思考。同時，技術的復雜性和快速發展使得監管機構很難跟上其步伐，而技術公司往往擁有雄厚的資源進行法律對抗，這無疑增加了法治在實際操作中的困難。“在科學、技術、社會的復合層次結構體中，科學、技術與各種社會問題一樣都會形成挑戰，都會讓復合層次的結構性問題凸顯出來”[6]。有效應對新興技術對法治帶來的挑戰直接關系到公眾對法治的信任。但是，受制于人類的有限理性和技術變革的難以控制，在權益保護和技術進步之間，法治如何找到一個平衡點，是一個不斷演進的議題。

●數字公正與算法歧視的法治對抗

在數字化時代，數據和算法成為現代社會的基石。但隨著算法在各種決策過程中的廣泛應用，其潛在的偏見和不公正性也成為一個日益受到關注的問題。“任何算法最終都會有偏見，因為它是基于歷史數據來對未來進行預測，而與此同時，情況可能已經改變了”[7]。有些算法，盡管其設計者可能并沒有惡意，但由于訓練數據的不完整性、偏見或誤導，可能導致其輸出結果對某些群體不利。例如：一些面試篩選算法可能因為使用的數據集中男性候選人多于女性，從而對女性候選人產生不公平的偏見；一些生成式人工智能，在訓練伊始便未對其語料庫進行清洗，結果致使其可能會輸出相當違反人類普世價值觀的內容。

法治是確保社會公正、秩序和穩定的關鍵手段。在數字化環境中，法治應當為算法的制定、使用和評估提供明確的規范和指引。而在未來的世界中，算法將進一步應用于社會運轉的方方面面。對此情形，倘若算法的歧視問題不解決，則法治的公平精神會大打折扣，法治文化的建設成果也將被算法歧視所埋沒。同時，當算法出現偏見或錯誤時，確定誰應該承擔責任（如算法設計者、使用者或數據提供者）是一個巨大的挑戰。而為了確保算法的公正性，可能需要更多的透明度，這也可能與個人數據的隱私保護存在沖突。總而言之，數字公正與算法歧視的法治對抗涉及到一系列復雜的法律、倫理和技術問題，其存在不僅對規則的制定造成了挑戰，而且也深刻困擾著法治文化建設的推進。

三、作為化解數字法治危機要素之一的法治文化

“數字治理體系的構建與完善必將為法治體系和國家治理體系增添更多科技含量和智能元素，加速中國法治科學化智能化現代化的進程”[8]。法治文化作為治理體系的重要一環，在數字化時代也面臨著自身的發展需求，不僅要在數字法治意識方面進行突破，而且要在數字化帶來的社會變革中完成自身的更新和超越。

●告別遮蔽：數字法治意識的普及

隨著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人們的生活與數字技術的結合越來越緊密。然而，數字技術的“雙刃劍”特性也日益顯現，如果使用不當，可能會引發各種法治危機。數字法治是指數字技術應用在法治領域中的實踐和理論，它既是現代法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保障。因此，普及數字法治意識，讓人們了解數字技術的法律風險，并學會在數字世界中維護自身權益，是化解數字法治危機的重要任務。數字法治意識作為法治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幫助公眾在數字時代維護自身權益，增強對技術的信任，并為數字法治的長遠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

“人類如何進行自我約束是人工智能技術進步過程中最為緊迫的道德問題”[9]。普及數字法治意識，其意義不僅在于讓人們了解權益保護的必要性，以及如何通過合法手段維護這些權益，而且更要讓公眾對于數字時代的行為框架有清晰的認知。一方面，在數字世界中，人們的權益不僅包括個人信息、財產權益等傳統權益，而且還包括網絡空間中的言論自由、數據隱私等新型權益。另一方面，在數字世界中，人們的言行舉止都會留下痕跡，如果違反了道德規范，不僅會受到輿論的譴責，而且還可能面臨法律制裁。除此之外，數字技術的飛速發展可能導致其在某些情況下被濫用。普及數字法治意識有助于培養公眾的判斷力，使他們能夠識別并避免潛在的技術濫用。

●回歸中立：技術運轉的價值無涉

“由于技術擁有了獨立于政治和社會力量的力量，國家對技術使用的控制也越來越不自如”[10]。在當前的社會中，技術不斷發展，尤其是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技術，對法律體系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技術本身的中立性以及如何在不違背這種中立性的前提下運用技術，是化解數字法治危機、構建法治文化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技術本身不具有道德和價值判斷，它如何被使用往往取決于用戶的目的。然而，當技術與法律相結合時，技術的這種“無涉”狀態可能面臨挑戰或被誤解。例如，算法基于預測可能助推決策者進行錯誤的判斷，或者數字監控技術可能對個人隱私造成侵犯。因此，理解和保持技術的價值中立性，并不意味著忽視技術對社會規范和法律原則可能產生的影響。

要實現技術與法治原則的契合，需要在技術開發和應用的各個階段都貫徹法治原則。盡管技術本身是中立的，但其應用并非處于真空之中。技術的開發者、政策制定者以及普通公民都應該認識到這一點并共同努力，在尊重和保護個人權利的同時，促進技術和法律的和諧發展。在數字法治的框架內，理解并實踐技術的價值中立性，將是構建健康法治文化的關鍵步驟。一方面，通過確保算法和技術決策過程的透明，可以讓民眾理解這些決策在何種程度上以及怎樣影響了他們的權利。另一方面，要通過持續監督和評估來消除技術設計和實施中的偏見，確保技術服務于整個社會而非特定群體。在上述兩方面外，還要建立明確的責任機制，以便當技術應用導致不公或侵權時，受害者能夠追究責任。

●擁抱未來：對傳統法治文化的超越

數字化帶來的變革不僅局限于技術層面，而且更深刻地影響著法治文化的形態和內容。“社會的秩序形成的邏輯基礎與此前發生重大變化，代碼所構建行為空間最終形成了社會的秩序樣態”[11]。為了適應這種變革，法治文化也必須進行相應的更新和超越。首先，傳統的法治文化往往注重穩定性和可預測性，但在數字化時代，技術的快速發展要求法律體系具有更強的適應性和靈活性。因此，法治文化也需要從過去側重于規則的遵守，轉變為更加注重規則的適應和創新。其次，數字法治環境要求法律專業人士不僅僅了解法律，而且還要具備對技術、數據科學和人工智能等領域知識的了解。法治文化也應鼓勵和培養這種跨學科的整合，打破傳統法律專業的邊界，促進不同領域專家的合作和交流。最后，在數字化時代，法治文化需要對個人數據的保護和隱私權給予足夠重視，并在具體的文化展開和實踐中加以體現。

通過動態適應、跨學科整合、強化公民參與、重視數據保護和培養數字法律意識等方面的努力，構建出能夠應對數字時代挑戰的法治文化，最終達到化解數字法治危機的目的。“要有效地生活就要有足夠的信息，所以正像通訊和控制屬于人的社會生活那樣，它們也是人們內部生活要素”[12]。法治文化的培養和轉變，不僅僅是法律專業人士的任務，而且還需要社會各界的參與。“數據的開放性將分析和使用數據的權力給予民眾”[13]。通過教育和宣傳，培養公眾的數字法律意識，使他們能夠在數字環境中更好地維護自己的權利，參與社會治理。

四、數字化時代推動法治文化建設的方法

法治文化是中國之治的重要組成部分，數字化時代推動法治文化建設蓬勃發展，就要努力實現對技術向善的駕馭，從而提高法治文化的滲透力，賦予更多主體法治文化的建設地位，并強調數字賦能法治實踐。

●多角度強化法治文化的滲透力

“社會正義不是每個人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實現的東西，而是我們必須一道去追求的東西”[14]。在數字化時代，法治文化的建設不僅需要考慮傳統的法律教育和普及，而且還需要與現代技術手段和傳播渠道結合，形成全方位多角度的滲透。第一，隨著數字化技術的發展，法治教育也需要適應時代的變化。例如，可以利用在線教育平臺、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等工具，為公眾提供更加生動的法治教育互動體驗。第二，應當利用社交媒體、博客、播客等多種傳播渠道，確保法治觀念能夠廣泛地傳播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同時，針對不同的受眾群體，制定有針對性的傳播策略，確保法治信息的有效傳達。第三，在處理熱門社會議題和民生問題時，應充分利用法治角度進行解讀和討論，從而讓公眾更加直觀地感受到法治的重要性和實際效果。第四，除了傳統的文字和演講形式，還可以通過電影、音樂、藝術、游戲等多種方式，創新地表達和傳播法治觀念，使之更加生動和接地氣。

同樣值得關注的是，在數字化時代，技術的快速發展往往伴隨著對法律和道德的挑戰。為此，應加強對數字技術的監管，確保在傳播和實踐法治時其不產生負面影響，并在必要時對技術進行引導，確保其正向發展。具言之，主要是推動數字化技術在正確的軌道上為人類服務。現代技術倫理“強調人在技術創新和應用過程中的特定能力與特殊責任，尤其強調形態各異的技術實踐如何塑形人的自我實現”[6]，為此，在數字化時代，法治文化建設需要采取更加開放、多元和創新的方式，從而更好地服務于社會和公眾。

●法治文化建設主體多元化

“我們面臨的不僅是對科學技術意識形態進行理論的批判，而且面臨著對現代技術進行民主轉變的任務”[15]。在當前的數字化時代，法治文化建設的主體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這是由社會的發展以及法治觀念的普及所推動的。在這個過程中，各類主體都應當發揮各自的優勢和作用，積極參與法治文化建設，共同推動其向前發展。

首先，政府部門作為法治文化建設的主導力量，應當承擔起制定法律政策、推動法治建設的核心責任。具言之，政府部門需要加強與其他主體的合作，利用數字化手段提升法治建設的效率和質量。例如，政府部門可以通過建立數字化平臺，提供法律咨詢和法律援助等法律服務，增強公眾對法治的認知和信任。

其次，法律專業機構、企業和社會組織、媒體和網絡平臺都在數字化過程擁有法治文化建設方面的影響力。“價值共創作為一種創新的公共服務工具，可有效利用社會公眾掌握的知識與技能，幫助政府以較少的資源提供更優質的服務”[16]。律師事務所、法學院、法律研究機構等法律專業機構在法治文化建設中具有關鍵作用。他們不僅為公眾提供專業的法律服務，而且還是培養法律人才、推動法治改革的重要力量。企業和社會組織在數字化時代的法治文化建設中，可以通過自身的實踐為公眾樹立良好的法治榜樣。媒體和網絡平臺應當承擔起傳播法治知識、普及法治教育的責任。

最后，公民個人是法治文化建設的基礎。“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17]。每個公民都應當具備基本的法治意識，遵守法律法規，積極參與社會治理。通過多元化的主體共同推動法治文化建設，有助于形成更加完善、有活力的法治體系，為數字化時代的社會治理提供堅實的法治基礎。

●數字賦能下的法治實踐創新

數字化時代，法治實踐創新是推動法治文化建設的重要方法之一，原因在于法治實踐需要不斷創新和發展，以適應社會的變化和需求。“只有具備動態更新能力的治理機制才能在人工智能技術保持快速發展的情況下發揮作用”[10]。具言之，通過利用數字技術、優化法律服務、推廣電子訴訟和在線仲裁等實現法治實踐創新，有助于推動法治文化建設，為數字化時代社會治理提供有力支持。

第一，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為法治實踐帶來了新的可能性。例如，通過對大量案例進行數據挖掘和分析，可以為立法、司法和執法工作提供有力支持。此外，人工智能技術還可輔助進行法律研究、案件審理和法律咨詢等工作，提高法治實踐效率。

第二，在數字化時代，越來越多的法律服務可以在線進行。政府治理和公共服務供給有共同的發展目標，互為由此達彼的橋梁。[18]政府和法律專業機構應當積極開發和完善在線法律服務平臺，為公眾提供便捷高效的法律咨詢、糾紛解決和法律援助等服務。通過這些平臺，不僅能夠提高法律服務的覆蓋面和可及性，而且還可以降低公眾獲取法律服務的成本和門檻，使公眾觸摸到真實的法治。

第三，電子訴訟和在線仲裁作為法治實踐創新的重要方向，有助于簡化訴訟程序、降低訴訟成本，提高司法效率。“技術不僅可在資源整合與利用上帶來更高效能，其自身可以作為一種規則或制度對權力進行規制”[19]。政府和司法機關應當加大對電子訴訟和在線仲裁的支持力度，推廣這些創新實踐。可以通過制定相關政策，鼓勵當事人選擇電子訴訟和在線仲裁解決糾紛，同時為這些新型司法模式提供必要的資金和技術支持。司法機關則可以通過加強技術研發和人才培養，提高電子訴訟和在線仲裁的質效，確保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得到充分保障。

第四，鼓勵法律專業人士和相關機構在法治實踐中積極創新，培育一種敢于嘗試、勇于擔當的法治創新文化。通過這種文化氛圍的熏陶，法律專業人士和相關機構能夠更加積極地參與到法治創新中來，為我國的法治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同時，應當為法治創新提供必要的政策支持和資源保障，政策支持可以為創新提供方向和引導，資源保障則是創新的基石。只有具備了足夠的資源和支持，才能激發各類主體的創新潛能。

五、結語

“價值因素不可避免地滲透進科學活動的過程和科學成果的應用之中”[4]。隨著科技的飛速發展和信息爆炸的沖擊，法治文化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對法治建設提出了新的要求。但這個時代又使得法治文化建設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有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數字化技術使得法律服務更加便捷、高效，也使得法律宣傳和教育更加普及和深入。在此背景下，本文從數字時代法治文化建設的共軛挑戰、作為化解數字法治危機要素之一的法治文化、數字化時代推動法治文化建設的方法論三個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事實上，面對新技術帶來的挑戰和機遇，我們必須以更加開放、包容、創新的態度，積極應對這些挑戰，推動法治文化建設邁向新的高度。只有這樣，才能在數字化時代更好地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基金項目

中國政法大學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博士研究生創新實踐專項項目《行政執法重心下移的法治路徑研究》（項目編號：Z2022BSCX01）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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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武迪，中國政法大學人文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法治文化。

責任編輯 李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