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才政策研究的現狀與趨勢

摘 要：科學的人才政策是實現人才強國和科教興國戰略的重要保障。借助Cite Space量化分析軟件，分別從發文作者、發文機構、高被引文獻、關鍵詞等方面對人才政策研究情況進行可視化分析，在整合既有研究基礎上展望未來。研究表明：我國人才政策研究主要聚焦于人才政策本身、實施存在的問題、可行性路徑三個維度。當前的研究熱點主題為人才戰略、人才開發、人才培養，已有關鍵詞之間關聯性不強，機構合作密度不高，缺少系統研究框架和強大理論支持。據此，今后人才政策的研究應該加強跨學科融合思考，建構具有中國特色的本土化研究架構，注重人才培養的硬環境和軟環境建設。

關鍵詞：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人才政策；Cite Space

中圖分類號：C964. 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4513（2024）－03－087－06

引言

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明確提出了新時代人才工作的全新理念、戰略和措施，全面部署了加快建設人才強國的新戰略[1]。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人才是國家繁榮昌盛的基石，是實現民族振興、在國際競爭中占據主動地位的戰略性資源。作為公共政策的重要內容，人才政策針對人才的培養、流動、使用、引進、獎勵、評價、優化等內容做出統一規劃和要求。其體現了人才結構體系化建設的制度話語和制度文本，是政府話語落實到現實生活的表現，是在對政策文本精準解讀的基礎上將政策安排落實到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轉化過程[2]。然而，面對海量文獻，對人才政策進行個別學科視角分析可能會引發知識真空的問題，難以形成完善的研究全貌。對此，有必要發揮文獻量化方法的優勢，從統計學角度展現中國語境下人才政策的主要內涵、影響因子、存在具體問題、可行性策略[3]。

一、文獻綜述

政策的導向是行為的導向，也是觀念的導向。人才政策涉及的內容、出臺的頻度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一個時期背景下人才事業的發展情況。我國人才事業在發展過程中既有機遇期又面臨很多困境，怎樣更好的開展人才隊伍建設仍是一個熱點話題。通過對專家學者的觀點進行梳理，本文發現學界的研究重點主要聚焦如下三個方面：第一種是對于人才政策本身的研究，包括對人才政策的概念、影響因素、特點、內涵、歷史發展等方面的量化研究。陳宗春（2023）認為，實驗技術人才是高校師資隊伍配備的重要力量，在教學科研及創新人才培養方面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從高校實驗技術人才隊伍建設的視角系統闡述了人才政策執行的發展歷程，主要包括學習與嘗試：政策探索階段（1949—1978）、形塑與規范：政策調整階段（1978—1992）、變革與擴張：政策發展階段（1992—2000）、轉型與提升：政策深化階段（2000—）四個發展階段，更加明確了高校實驗性技術人才的發展歷程[4]。丁鵬（2022）通過對地方政府海外人才引進政策實施情況的研究，進一步說明人才政策實施空間，實施路徑以及實施主體對人才政策實施成效的深刻影響，并且結合史密斯政策執行思想來闡述人才政策目標對象等因素會對人才政策執行產生內外的約束力[5]。陳振明從引進臺灣人才政策執行困境的生成邏輯方面，論述了微觀主體層次、中觀結構層次、宏觀環境層次、各層次間關系等多層次分析框架對于人才政策執行的影響，并提出意愿不足、能力欠缺、風險規避等微觀主體因素是困境生成的內生原因，主張增強主體-結構層次間互動、主體-環境層次間互動、結構-環境層次間互動[6]。

第二種是對人才政策實施存在問題的剖析。顧玲琍等人（2019）通過建立科技人才政策知曉度評估、認可度評估、執行度評估、受益度評估的坐標，分析出當前科技人才政策執行面臨政策知曉度有待提高、政策與企業的需求吻合度不高以及政策執行部門之間缺乏統籌協調等方面的問題，并提出只有充分重視和切實解決這些方面的問題才能更好推進科技人才政策的執行與優化[7]。陳麗君（2017）通過對C地區的創新創業政策的分析全面闡述了人才政策執行偏差現象及成因研究，認為由于受到政策模糊性、考核與資源配置分配不均衡、組織配備與服務理念不強等因素的影響會造成后續的層級傳遞中的政策功能異化、多部門執行中的政策實施梗阻、政策對話中的信息傳送阻塞等問題，并提出“層級性治理——多屬性治理——公共對話搭建”的執行策略[8]。曾錫環等人從海外高層次人才的政策工具配置及功能實現的角度，通過建立“需求-過程”復合分析模型建構總結出深圳市部分地區在人才政策上存在的人才政策偏重一次性引才、人才政策偏重“物質留才”、人才政策“重引進，輕培育”等方面的問題，從政策工具組合、嵌入“評價型政策工具”和優化升級高層次人才服務方面提出了切實可行的優化策略[9]。

第三種是對人才政策實施的可行性路徑研究。陳凱華（2022）等人指出，應夯實科技人才建設在國家創新體系建設中的核心地位和引領作用。推動青年科技人才政策、基礎研究人才政策、戰略科學家和卓越工程師發展政策落地；系統思考優化科技人才評價與激勵政策體系，推進面向科技發展需求的科技人才教育、培養和發展的政策體系建設，加快建設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 [10]。湯超穎（2022）等人認為，科技人才政策為科技人才的成長發展營造良好的生態環境。通過人才供求平衡促進科技人才合理流動，建成服務大灣區的高競爭力的本土人力資源服務機構，進一步加強人才政策目標間的協同關系[11]。何杉（2022）基于二維分析框架，分析得出黑龍江省人才政策存在政策工具應用結構失衡、人力資源管理過程存在短板等問題。他認為需要平衡供給型政策工具應用結構、增強需求型政策工具應用頻次及促進人才引進政策內容差異化[12]。顧承衛（2015）聚焦于海外人才政策，分析得到政策制定存在“趨同化”、政策實施存在“落地難”、政策服務存在“不到位”的問題，并提出注重地區實際需求的政策取向、適度平衡政策內容、將海外人才引進與國際科技合作有機結合等建議[13]。

二、研究設計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人才政策”作為關鍵詞，并根據詞義擴展把“人才戰略”“人才開發”“人才培養政策”“人才工程”等人才政策近義詞融入序列之中進行擴展查詢。以CNKI數據庫的發文量為分析源，以CSSCI來源期刊為來源類別，把文獻研究的時間限定為2003到2023年。在此條件下，共搜集到相關文獻資料1337篇。篩選規則為剔除會議通訊稿、著作書評、無作者署名文獻、會議觀點綜述等資料內容。最后確定1035篇文獻為本文研究的數據范圍。將Cite Space為文獻計量軟件，以期獲取可視化知識圖形及序列化知識譜系[14]。知識圖譜技術以可視化方式形象地展示研究對象具體指標的分布狀況，可以將隱藏在數據、信息內部的抽象邏輯呈現出來。在上述方法思路、樣本選擇的設計下，本文期望呈現出2003—2023年間我國人才政策的研究情況，把握熱點研究主題方向，歸納其演化發展的基本路徑。

三、研究主要過程及發現

（一）作者共現分析

作者的共現情況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其對學術界的學術貢獻和學術界的肯定程度。在對人才政策研究作者共被引分布情況的解讀上，“N”代表節點，即作者出現的位置節點。作者名字的字號越大，表示該作者出現的頻率越高。“E”代表連線，節點之間的連線越粗，意味著作者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的頻率越高。通過分析作者共現情況，共計560個節點，共有112條連線，作者網絡密度為0.0007，數據上表明學者獨立發表情況仍較多，學術間的合作交流情況較低。并且，發現部分作者之間的連線較多較粗，聯系較為緊密，如孫銳、劉佐菁、孫健、張再生、陳杰等學者之間形成了合作緊密的子網絡。另外，通過分析前十位高產作者的發文量（表1），發現孫銳、劉佐菁和孫健等人的論文為多。這十位作者之外的作者發表的文獻數量絕大多數在1-2篇。整體上國內人才政策研究的發文學者較為分散，僅存在小規模合作的子網絡，并未形成大規模的學術互動與交流。

（二）研究機構共現分析

本文借助Cite space軟件對合作機構進行共現分析，探究人才政策研究領域機構合作關系及學術共同體形成情況。經過MST修剪，得到人才政策領域研究機構共現情況。節點代表研究單位的學術影響力和認可度，節點愈大，影響力愈大。圖譜中網絡密度為0.0006，總體分布較為零散。研究發現，中國人事科學研究院、廣東省科技創新監測研究中心、河海大學商學院、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天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等節點較大，意味著這些院校、機構的業界影響力較強，在人才政策研究領域處于核心地位。連線代表合作關系，連線越粗，說明機構間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的頻率越高。相較于節點而言，連線較少，僅為350條。這表明研究單位間的學術交流與合作仍需進一步提升，尚未形成密切的學術共同體局面。

（三）高被引文獻分析

通過匯總人才政策主題研究前十位的高被引文獻，可以明確當前人才政策研究領域的被相關領域學者引用頻次較高的文章，形象反映其學術影響力及在學術界交流中的地位。表2統計了2003—2023年以來在人才政策領域內十篇高被引文獻，其中以俞繼英、沈建華、楊再淮、宋全征、鄭代良、鐘書華等人的研究成果影響最為學者們接受，成為人才政策研究話題的基礎理論知識。分析發現，在人才政策領域排名前十位的高被引文獻中，熱點傾向于海外人才、高校人才、科技人才等；更注重人才政策的適用性分析及政策效果的評估，體現出公共政策學科現實回應性的特點。

（四）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代表當前學界最為關心的研究問題與領域，常常能映射出研究領域內的熱點與重要課題。對文獻進行關鍵詞分析，有利于讀者建立對前沿熱點話題以及研究課題間關聯的理解框架。通過關鍵詞共現分析繪制知識圖譜，節點大小意味著關鍵詞在文獻中出現的總次數，關鍵詞呈現數越高，則節點所呈現圖像越大；節點間的連線是關鍵詞間關聯程度的標志，連線越粗，表明一組或多組關鍵詞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的概率越大。通過分析關鍵詞共現情況，發現“人才政策”居詞頻首位，人才戰略作為人才政策的實現路徑而位居次位。作為人才政策的重點任務，人才開發、人才培養緊隨其后。

關鍵詞的中心度代表節點在網絡中發揮中介作用的能力程度。關鍵詞的中心度越高，意味著其影響力越廣泛[15]。表3可得，“人才戰略”中心度為0.34、“人才培養”中心度為0.22、“人才”的中心度為0.16以及“科技人才”的中心度為0.13，屬于人才政策研究領域中影響力名列前茅的主題關鍵詞。關鍵詞節點的中心度越大，代表著知識關聯度越強，越能反映該領域的核心研究內容[16]。由表可見，中心度由高到低排在前十位的依次是人才政策、人才戰略、人才培養、人才、科技人才、人才開發、創新、人力資源開發、科技創新。高頻關鍵詞的中心度往往也較高，與詞頻的排名分布略有不同，但總體趨勢相近。從整體上看，各關鍵詞的內涵與外延各有交叉，很難徹底分清清晰邊界。

（五）關鍵詞時區圖可視化分析

關鍵詞時區視圖有助于發現不同階段的研究熱點。通過分析時區圖結構，發現不同時區間連線密集，說明人才政策研究共同知識基礎明確。從時間順序上看，人才政策研究的特征表現為核心主題的豐富性、階段主題的變化性、熱點的頻繁出現性。從內容上看，近年來中國人才政策的研究演進體現出“理論性”與“現實性”的有機融合。

四、人才政策量化分析的主要結論

對人才政策實施進行量化分析體現了學界對于人才政策的關注程度。通過對已有研究成果和研究中不足之處進行總結，有利于為后續提供更加精準的人才政策提供保障。

本文運用文獻計量分析的方法，對2003—2023年收錄在知網中的人才政策文獻進行了可視化分析，涵蓋了人才政策領域的作者、合作機構、高被引文獻以及研究熱點變化等多個方面。得出以下研究結論：第一，就作者聯系而言，學術界目前的研究力量相對分散，需要進一步加強學術共同體的建設；第二，就研究機構而言，高校和科研院所是主要的研究對象，而不同地區之間的學術交流和合作密度相對較低，地區間系統性研究密度較低；第三，就研究關鍵詞而言，人才政策的探究主要聚焦于人才戰略、人才培養、人才開發等方面，缺乏對人才應用、人才更迭等主題的深入研究；第四，隨著研究關鍵詞的演變，人才政策從最初的人才戰略向人才集聚、人力資本再到強國戰略的轉變，各階段逐層推進、觀念逐層加深，充分展現出央地政府對于人才的重視程度在不斷提高，同時也體現出人才政策對于地方經濟發展的重要性。

同時，本研究還存在如下不足之處：第一，檢索關鍵詞不充分，人工納入文獻或許存在主題遺漏的情況。第二，缺乏國外文獻的范圍支撐，這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研究結果的信效度。第三，囿于個人學識的欠缺，對人才政策研究的現狀的總結與分析缺乏多元學科的綜合視角。

結語

我們應當意識到人才政策是在國家規劃指揮棒之下，不斷進行創新和落地的。因此，未來進行類似的研究分析時，應注重與國家大政方針的發展態勢相結合。建構具有中國特色的本土化研究架構[17]，加強人才發展的硬環境和軟環境建設。在人才政策上堅持人才協同、區域協同、產業協同、創新主體協同。探索“一站式”人才服務的制度建設，建立人才信息化服務平臺，從人才培育、引進、激勵、服務保障四個維度對人才新政展開研究。[18]同時，在人才政策實施過程中還要注重尊重人才、激勵人才、包容人才，創造適合中國情境的人才發展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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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Visualizing the Knowledge Graph of Chinas Talent Policies

MA Yiming， QI Yong

（Maca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acau 999078， China;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001， China）

Abstract：" Scientific talent policy is a vital guarantee to realize the strategy of strengthening the country through talent and rejuvenating the country through science and education. Using Cite Space quantitative analysis software， this paper visually analyzes the talent policy research situation from the author， institution， highly cited literature， keywords and so on. It looks forward to the future by integrating existing research.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Chinas talent policy mainly focuses on three dimensions： the talent policy itself，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alent policy， and the feasibility path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talent policy. The hot research topics are talent strategy， development， and training. The existing keywords are not strongly related， the density of 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 is not high， and a more systematic research framework and solid theoretical support are needed. Therefore， future research on talent policy should strengthen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thinking， build a local research framework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focus on constructing hard and soft environments for talent training.

Keywords： knowledge graph; visual analysis; talent policy; Cite Space

（責任編輯：顏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