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歷史演變的影響因素及當代啟示

摘 " 要：武術應該謹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之根本，在新時代，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其進行重塑，朝著滿足當代人民精神文化生活需求的方向發展。本文運用文獻資料法等研究方法，對武術歷史演變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根據武術歷史演變的影響因素，得出相應啟示。

關鍵詞：武術;演變;影響因素;啟示

中圖分類號：G8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699（2024）04-0019-06

武術是歷經數千年演變傳承而來的優秀民族文化，是中華民族勞動人民生產生活經驗的積累與再創造。幾千年來，武術在不斷發展壯大的同時，也受到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各種社會因素的影響，根據社會的需要進行調整與革新。通過對武術演變特征的研究，把握其發展演變的特點，有利于認清武術發展的趨勢，也有助于尋找傳統武術現代發展的方向。

一、武術歷史演變的影響因素

（一）政治需求是影響武術演變的直接因素

不同時期，各個王朝的統治階級根據不同的政治需求，對武術的發展奉行不同的政策，或禁止或崇尚，統治者的態度和政治形勢的變遷對于武術的發展具有最直接的影響。宋太祖趙匡胤建立宋朝以后，為了鞏固統治而“杯酒釋兵權”，實行禁武政策，棄用武舉制度。在國家治理的用人方面，宋初統治者主要以用文人為主，形成了文官治國的局面，甚至一度把兵書列為禁書。這一時期，武術的發展受壓制與打擊，導致民力孱弱。但是隨著周邊少數民族政權的建立，宋代統治階級政權受到威脅。為鞏固軍事力量，選拔有能力之良將，從宋仁宗開始又重新啟動了選拔武術人才的武舉制度，并放開了參與武舉考試者身份的限制，普通百姓亦可參加，這大大促進了民間習武之風。公元1034年，富弼上書仁宗指出：國家文既富矣，武未甚備，有致亂的危機，隨后提議在太公廟設置武學（武術學校）。這個提議雖然得到朝廷的臨時認可，卻未及時實施。后來北宋政府在對西夏的戰爭中接連戰敗才直接促成了武學的正式成立[3]。政治需求促進武術的發展可見一斑。

元代統治階級政權建立以后，實行“四等人”的民族歧視政策，把國民劃為四等，一等人為蒙古人，二等人為色目人，三等人為漢人，四等人為南人。不同等級的人在政治待遇、個人權力等方面均有很大區別。為了防止漢人、南人的反抗，元代政府實行嚴格的禁武政策。宋朝滅亡不久，元朝就出臺了《禁治習學槍棒》的法令，違令者均要受到杖責之刑。“后來在元世祖到元英宗時期，元朝又多次頒發法令，明確禁止漢人習武和執兵器”[4]。元英宗時期甚至連打獵也不被允許。明代朱元璋開國以后擔心武將造反，大肆殺戮武官，并令其子弟從文。直到明代中后期，農民起義此起彼伏，沿海倭寇侵擾，才使得統治階級開始重視武備。這也使得明代的武術以臨陣實戰為主要特點，武術器械創造、使用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程宗猷的《單刀法選》、俞大猷的《劍經》、吳殳的《手臂錄》等都是對明代武術器械使用經驗的總結。

清代初期，政府對民眾實行“禁教不禁拳”的政策，致使“明亡后抗清志士多遁跡山林，轉入空門，借習武之名，掩蓋發展組織和蓄養武裝力量的目的”[5]。民間教會結社使清政府的統治受到了威脅，清政府多次下令禁止民間私藏兵器與習武。由于滿漢民族矛盾，這種禁令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清代武術的繁榮，出現了太極拳、形意拳、八卦掌等諸多拳種的眾多名家。與明代不同的是，清代武術的成就更多地體現在拳術技法與理論的創造與使用，而非兵器。

可見，武術在歷史上的發展演變受到統治者的個人意志以及國家政治形勢的直接影響。封建社會時期，統治者多在社會動蕩不安時，才會提倡武備，大力發展武術，選拔武術人才。在國家建立初期，社會穩定，統治者害怕民間武術力量對政權和社會穩定有所危害，所以往往采取壓制武術發展的政策。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因政治變遷和統治階層的需要，武術發展呈現出不同的歷史特點。封建社會時期，統治者多是為了自我防御，而晚清以后，武術強身健體、強國強種的政治需求則更加突出。

（二）經濟發展是武術歷史演變的內生動力

經濟發展推動武術功能的轉變。漢唐盛世雖然在我國歷史上較為穩定繁榮，但城市規模不大，城市經濟發展受限。隨著社會的進一步發展，宋代社會經濟日益繁榮，城市的規模逐漸擴大，城市人口規模也隨之增加。“這些市民階層除了物質生活外，對文化生活的需求也在不斷擴大和提高，因而形成了一些以健身娛樂為主要目的的習武團體”[6]，武術的健身娛樂功能有了一定程度的發展。明代中后期，我國的城市中出現了資本主義的萌芽，商品經濟得到快速發展。但是由于交通滯后，商品的運輸成了一個難題，基于此，便誕生了一個新的武術行當：押鏢護鏢。各種鏢局應運而生。這些都說明了經濟的發展在無形中推動著武術的演變。民國時期武術健身的提倡一方面與當時的政治與社會環境相關，同時也與當時農業、工業、現代工商業的發展與轉型有著莫大的聯系。時至今日，在經濟快速發展和物質極大豐富的條件下，各種武術表演把武術的審美功能發揮到了極致。近些年春晚的武術類節目，給人們帶來了十分震撼的審美感受，“武術‘別樣之美’以一種大眾喜聞樂見的方式進行傳播，使武術從少數人自娛自樂的精英文化轉向了以視覺文化為載體的全球共享文化”[7]。經濟的發展影響著人們的生活，也影響著武術在不同時期的功能轉變。

經濟發展推動了武術表現形式的轉變。最初，武術的表現形式主要是克敵制勝，在封建社會經濟發展較為落后的時期，這也一直都是武術的本質屬性。隨著社會的發展，在宋代經濟繁榮的基礎上出現了“套子”武術，“套子”武術的出現滿足了不同人群的需求，也是武術技巧不斷增多與繁榮的結果。單式武術技巧多起來以后，練習起來較為麻煩，往往顧此失彼，不能全面練習，用武術套路把很多單個的武術技巧聯結起來才不會出現遺漏。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的經濟快速發展，人民經濟生活水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為了滿足人民不同的需求，武術的表現形式也呈現多元化特點。有傳統武術套路和競技武術套路組成的武術套路表現形式;有在傳統武術實戰技法基礎上結合科學訓練方法演化而來的現代武術散打;另外還有太極推手、武術功法、武術特技等多種武術表現形式。也有學者把當代武術主流體系分為三大類，分別是單式、套路和攻防格斗，認為單式主要是一些輔助性練習，套路包括拳術、器械、對練和集體表演，攻防格斗包括散打、太極推手和短兵[8]。武術表現形式由實戰到套路再到多元并舉的時代變化，也始終與經濟的發展有著莫大的內在聯系。

（三）文化對武術歷史演變起著形塑作用

首先，道家哲學與武術相互滲透。元代以前，武術著作鮮見于世，關于武術的記載常見于文學或史學作品之中。明代以降，武術典籍漸次增多，我國古代的武術著作亦主要集中于明清時期。明代武術主要以兵家武術為主，可以從明代的武術典籍中窺探一二，如戚繼光的《紀效新書》、何良臣的《陣記》、鄭若曾的《江南經略》、唐順之的《武編》等都主要以兵家武術為記述對象。明末清初徒手拳術快速發展，民間武術和軍事武術逐漸分野。繼而民間武術發展出現了明顯的哲學轉向，出現了以陰陽學說為基礎的太極拳、以五行學說為基礎的形意拳和以八卦理論為基礎的八卦掌等哲拳，哲學思想與武術相互攝融。在哲學理論的指導下，武術逐漸形成了以靜制動、避實擊虛的技擊理論，形神兼備、內外兼修的技法特點，剛柔并濟、進退有度的哲學思想[9]。可見，武術在追求技擊的同時也在追求其文化內涵的豐富，追求以哲理釋拳，希望能以哲理統御武術之內容。文化的強大力量從根基上對武術發揮著重要的形塑作用。

其次，儒家文化對武術傳承的規制。宋代以前，武術的傳承主要以師徒傳承、軍中傳承為主。宋代出現了冠以姓氏名稱的武術技法，《宋史·李全傳》中記載李全當時號稱“李鐵槍”，《紀效新書》中稱“二十年梨花槍天下無敵手”，楊妙真的槍法為“楊家槍”。宋代武術技法前冠以姓氏在一定程度上開啟了武術傳承的家族發展模式，清代武術的家族傳承則到達鼎盛時期，太極一門既已有陳、楊、武、吳、孫等多家派別，萇乃周所立武學更是直接命名為“萇氏武技”，其他拳種雖未以姓氏命名者，其傳承中宗法血親的影響因素也巨大。有些拳種為核心技術訂立了“傳內不傳外”及“傳男不傳女”的傳承規則，以保持技法傳承的正宗與家族優勢的延續。這一現象既受農耕文明時期家庭本位社會結構的影響，更受儒家“家天下”“以父為綱”等思想的影響。在這些儒家思想的規制下，很多武術核心技法因為傳承人的身份等不符合要求而失傳。直至民國時期，部分武術家才開始改變認識，把自己的核心武術技法傳于“外人”，如楊澄甫即廣收門徒，外姓弟子中如李雅軒、田兆麟、董英杰、褚桂亭等等后來都成為一代太極宗師。另外，禮儀道德文化所催生的武德文化對武術的傳承、使用起到了積極的規制作用;傳統中醫文化與武術融合而產生的“武醫結合”對武術理論、技法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促進作用;傳統藝術觀念與審美標準對武術的表現形式也起到了重要的影響。儒家文化在各個方面潛移默化地規制著武術的發展。

第三，失去文化靈魂后武術的迷失。近代，隨著西方文化的傳入，西方體育思想也隨之傳入。發生在新文化運動后期的“土洋體育之爭”讓國人在爭論中更多地認識了西方體育，也讓武術開始了體育化轉型[10]。新中國成立以后武術的體育化轉型基本完成，武術正式成為一項體育運動項目。武術的體育化轉型一方面讓武術走上了科學化發展之路，讓武術雖在火器的碾壓下功能喪失殆盡而得以存續。但另一方面，武術的體育化轉型更讓武術失去了其原有的文化性，這之于武術的發展無異于傷筋動骨，以單一的體育標準來裁剪武術讓武術失去了靈魂。

明清是武術發展的鼎盛時期。同時，無論是道家文化與武術的相互作用還是儒家文化對武術發展的規制，都說明充分融合文化元素的武術具有強大的生命力。晚清民國時期，以西方文化為基礎的體育思想及體育項目傳入中國，中國武術開始了體育化改造進程，走上了一條“削足適履”之路。時至今日，“現代武術、體育武術，歷史地占據了中國武術發展的主戰場。與之相反的則是傳統中國武術開始從歷史的長河中漸漸地退出，成為中國武術發展中的配角”[11]。由于文化性的缺失，今日之武術發展并不能讓人滿意。競技武術套路比賽游離于奧運項目之外，成了“連內行都看不懂”的比賽[12];媒體轉播的國內散打比賽經常被觀眾質疑為打假拳，而國外頂級格斗賽事則幾乎看不到武術散打運動員的身影，有人戲言：“散打運動員也只能在一種場合揚眉吐氣，那就是與傳統武術過招的時候”[13];而傳統武術比賽中的傳統套路也早已異化為競技化了的傳統武術。

淡化文化屬性的現代武術遇到了發展的瓶頸。一方面武術爭取進入奧運會努力的失敗，說明武術作為體育項目并未得到國際社會的充分認可;另一方面，電子競技、球類等項目占據了我國青少年體育活動的主要陣地，武術在青少年中的傳承也不容樂觀，學校體育中武術的發展堪憂，“武術在學校體育教育領域處于岌岌可危的境地”[14]。近些年，幾例武術假大師的鬧劇引起了廣泛的社會關注，讓武術蒙羞，嚴重影響著武術的形象與發展。這些現象的背后是武術文化屬性的缺失，淡化文化屬性的現代武術迷失在多元文化激烈競爭的現代社會之中。

（四）軍事等影響武術發展的技法特征

明代以前的武術主要以武術套路的形式呈現，武術的功能以表演為主，技擊為輔。如漢代的歷史典故“項莊舞劍”，在鴻門宴上，項莊舞劍雖意圖為刺殺沛公，但舞劍本身卻是一種為宴會助興的藝術表演。唐代杜甫見李十二娘跳劍器舞，問其師從乃公孫大娘，杜甫便想起了當年在郾城看過公孫大娘跳“劍器》和《渾脫》舞，隨即有感而發地寫下了著名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可見，唐代舞劍依然是一種藝術表演形式。宋代，隨著經濟的發展，武舞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休閑手段，表演功能更盛。根據表演的需要，武術技法多以美觀、巧妙為主。

明代倭寇侵擾中國沿海，戚繼光、俞大猷等名將受命抗倭，而在戰斗的實踐檢驗中發現，早期崇尚“花法”、技巧武術的軍事實戰能力甚弱。故此，以戚家軍為首的抗倭軍隊開始對武術進行了改革，戚家軍學習日本倭刀的長處，以倭刀的形制特點和技法特點為基礎，結合中國本土刀劍特點，研制出了雙手持握的苗刀。在戚繼光的《紀效新書》和《練兵紀實》中，戚繼光大力批判花式表演類型的武術，提倡實戰武術，對后世武術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明末石敬巖將軍以槍法著稱，石家槍在戰場上立下了不少戰功，在軍事作戰的影響下，使槍法朝著更加實用的方向發展。其弟子吳殳的《手臂錄》更是軍事武術代表性著作，不但記述了石敬巖的槍法特征，也總結記錄了戚繼光發明的狼筅等軍事武術器械與技法。晚清民國時期，武術在火器面前逐漸失去了軍事作用。與此同時，隨著西方科學的傳入，武術訓練方法逐漸開始接受西方科學的審視，走向了科學化之路。武術技法在失去軍事特點以后，開始向健身強體等方向發展。

另外，民族融合、對外交流等也在不同程度上影響著武術的發展。中國古代歷史上中原地區和少數民族地區一直存在著各種形式的沖突與融合，這個過程中不同民族的武術格斗方法也交流碰撞、取長補短，促進武術技法的全面發展。唐代開始，我國與日本等外國的文化交流開始出現，其中也有武術方面的交流，都在不同程度上影響我國武術技法的發展。

二、武術歷史演變的當代啟示

（一）國家需求為今日武術發展提供了大好時機

1.青少年亟需剛健的體魄和精神

據世界衛生組織調查，我國青少年近視率已在世界排名第一，青少年的肥胖率近十年增長了兩倍，我國青少年體質水平下降問題已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青少年是祖國的未來，民族的希望。如今，中國社會的經濟、科技快速發展，而青少年也亟需剛健的體魄和精神。

武術雖不是培養青少年強健體魄和精神的唯一路徑，卻是重要路徑之一。武術強身健體的功能已是不言自明，同時“作為一種以文化精神引領、以技擊對抗為主要運動形式的技術，武術既可以培養青少年勇于拼搏、迎難而上、堅韌不拔、永不服輸的精神”[15]，也是培養青少年剛健精神的重要途徑。

2.中華民族需要屹立于世界的文化自信。

在實現民族復興的征程上，“我們要堅持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最根本的還有一個文化自信”[16]。新時期，增強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已經上升到國家戰略的高度。作為集眾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于一身的武術無疑是增強民族文化自信的優秀武器。如何在新時代重塑武術的文化根基，使之植根于人們的內心，即以武術為手段建立民族文化自信問題業已成為武術界研究的重中之重，這也給武術的發展提供了大好時機。

（二）經濟繁榮為今日武術發展指明了方向

社會經濟的繁榮會在一定程度上推動武術朝休閑方向發展，經濟繁榮背景下應大力發掘武術健身價值。隨著經濟的發展，健康問題引起世界各國人民的關注，我國政府先后實施了“健康中國2020”和“健康中國2030”戰略，把國民健康提升到國家戰略高度。具有極高健身價值的中國傳統武術在歷史上被作為健身養生的手段受到廣大人民的大力推崇，由武術分離出來的健身氣功業已成為一項專門的健身養生手段，太極拳的健身價值也被現代科學通過實驗等方法多次證實[17]。但是受到西方競技體育要分出高低上下思想的影響，近些年武術發展的關注點更多的偏向于其中的競技成分，而對其健身養生價值有所忽視。民間傳統拳術、健身氣功雖習練者眾多，卻依然處于自發狀態。武術練習可以增強青少年的體質，塑造青少年剛健的體魄和品質，同時也可以作為中老年人健身養生、增進健康的手段。在國家實施“健康中國”戰略的時代背景下，應大力發掘武術的健身價值，為“健康中國”保駕護航。

審美一直都是武術的重要屬性，經濟繁榮背景下應大力發展武術審美價值。當前對武術審美價值的發現與體驗，需要從兩個方面著手。首先，繼續抓住人們對武術視覺審美的追求，從武術技術動作、編排形式、表現形式等方面的創新入手，以武術新異之美滿足視覺審美需求。其次，進一步發現武術的深層次之美，倡導人們通過對武術的習練，理解武術中蘊含的文化、哲理，通過身心感受來體驗武術的深層次美[18]。

（三）發揮中華優秀文化對武術的重塑作用

1. 以中華優秀文化對武術進行重塑的理論基礎。

“文化自覺、文化自信、文化自強”已成為國家糾正以往民族文化過度西化的指導思想。過去的幾十年，中國武術依靠“拿來主義”并未有所成就，拿來的東西多因水土不服或心懷二志而不能為我所用[19]。在這一時代背景下，中國武術的重生與發展必須依靠中華民族自身的文化優勢，發揮傳統文化對武術的重塑作用。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的優越性表現在，首先，中華文化歷經幾千年，堅守根本又不斷創新，積聚了豐厚的文化底蘊;其次，中華文化具有海納百川的開放性與包容性，體現了人類圓融的生命智慧;再次，從未來發展方面來看，“中華文化優越性則表現為中華文化自身發展的自覺保證，并能為世界文化的發展提供愿景參照”[20]。因此，堅信中華文化的優越性，恪守中華文化的主體性立場是對武術進行文化重塑的原則和理論基礎。

2.以中華優秀文化對武術進行重塑的路徑

首先，重拾武德文化。古人對武德的重視體現在武術傳習的各個階段，從“未曾習武先習德，未曾習武先學禮”這樣的武術諺語中我們可以看到古人把武德認知為練習武術的先決條件，很多武術著作也開篇先談武德，然后再談武術技法。在武術傳承過程中亦提倡“師徒如父子”，在授藝習武的過程中，師徒分別有類似父子的責任和義務。學藝有所成后，習武者亦隨時受到武德的約束，“對武力的使用持十分慎重的態度，選擇暴力往往是萬不得已”[21]。隨著體育思想的盛行以及我國社會形態的轉變，武術發展過程中的武德文化逐漸被淡化，跟著學校老師學習武術不用再遞交拜師帖，也不用行拜師禮節，傳統的武德文化除抱拳禮外已所剩無幾。不僅師生制的傳承關系中傳統武德觀念被弱化，現代師徒制傳承關系中的武德觀念也較農業社會時期淡薄。今天我們更需要弘揚優秀的傳統武德文化，因為弘揚武德有利于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利于增強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和自信心，更有利于武術自身的發展。

其次，講好中國武術故事。我們了解傳統武術往往要通過一個個故事，因此，武術的現代傳承一定要重視傳統武術的敘事文化。以太極、形意、八卦為代表的傳統武術拳種不只拳種本身有著豐富的哲學思想和歷史故事，甚至每個動作都有其特有的哲理和故事。傳統武術的教與學過程中不能只做干癟的技術動作教學，在技術動作教學的同時一定要融入其背后的故事，這不止能激發學習者的興趣，更能使其受到文化的熏陶。值得注意的是，中國武術故事的講述一定要客觀，不能過于夸飾，更不能借以宣揚封建迷信，要以事實為基礎，講出緊貼武術實際的、生動好聽的、讓人信服的中國武術故事。

3.武術依然具有重要的軍事價值

當今的軍事戰爭早已不是冷兵器戰爭，各種信息化武器不斷登上戰爭的舞臺。但是武術依然具有重要的軍事價值。首先武術可以作為一種戰士訓練手段，提升戰士的身體素質。內家拳“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的練習方法可以作為一種戰士強健筋骨的鍛煉方法。其次，長期以來傳統武術的格殺技巧，可以作為戰士搏殺訓練的方法，武術散打格斗訓練也可以提高戰士的近身戰斗能力。第三，武術中飛刀、匕首等技巧是現代化戰爭的有益補充。綜上，武術在現代軍事發展當中，依然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三、結語

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是不斷變化的，隨著社會的進步和時代的變遷，中國武術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這種以歷史演進為軸線的變化是武術自我完善、自我調整的過程，也受到了各種因素的影響。封建社會統治階層的政治需要直接影響著當時武術的興衰，社會經濟的繁榮則使得武術發展出現多元化，文化則始終是武術發展的根，只有蘊含在武術中的文化才能解釋武術“我是誰”的問題。以史為鑒，在武術發展已成為國家發展需求的大好環境下，結合當今經濟繁榮的時代形勢，武術應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土壤之中，大力發展其健身、審美與文化傳承價值，樹立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滿足社會主義新時代中國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也為世界貢獻一份優秀的文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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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瑜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Evolution of Martial Arts and Their Enlightenment for the Contemporary Society

YAN Baoqing，CHEN Lei，ZHOU JinLing

（China University of Petroleum （Beijing）， Beijing 102249， 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martial arts should be rooted in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keep in the direction of meeting the needs of cultural life in new era. This paper， by using various research methods like literature reviewing etc.， gives a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factors that may influence the evolution of martial arts and make some revelations about their enlightenment based on the research results.

Keywords：martial arts; evolution; influencing factors; enlighten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