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記憶構建視域下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策略研究

摘要：增長的市場需求是手工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動力源泉。手工藝非遺的發展不能僅依靠傳承人的力量集聚，而是需要以文化產業為依托，通過構建民族的集體記憶助其發展。從傳承和發展手工藝非遺的困境出發，在構建集體記憶的視域下，定義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理想解，分析集體記憶構建中記憶主體、記憶客體、記憶載體、記憶受體的問題及其影響，應用TRIZ“物質—場”模型與標準解分析問題并給出問題的初步解決策略；依據理想解分析流程，進一步明確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策略和建議。構建理性記憶和感性記憶相融合的多主體協同發展雙螺旋模式，對手工藝非遺的活性保護和生產性保護理論形成補充，通過手工藝文化產業內不同角色主體互動和協同，促進手工藝非遺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非物質文化遺產 手工藝 傳承和發展 集體記憶

一、引言

手工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Handicraft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首字母縮寫為HICH，以下簡稱“手工藝非遺”）凝聚著傳統手藝人的智慧和創新印記，傳承和發展手工藝非遺是增強民族文化認同感的基石①②。以文化產業為依托，激發并提升手工藝品的市場需求是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持續動力③。現有研究根據手工藝非遺的活態性和生產性特征，給出了保護策略和建議④⑤；或對應用數字技術保護手工藝非遺提出了建議⑥。不容忽視的是，構建民族的集體記憶（collective memory）⑦是增強認同和增大需求的基礎。本文在構建集體記憶視域下，定義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理想解，并構建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的形成系統；以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面臨的傳承人年齡斷層、手工藝非遺產品種類單一、相關文化行業發展主要聚焦于旅游業等問題出發，分析問題涉及的主體及其關聯，明確主體間的“非有效完整作用”；發明問題解決理論⑧（首字母縮寫為TRIZ⑨）中的“物質—場”模型和標準解，為解決事物之間的作用關系提供了分析與解決方法，本研究采用“物質—場”模型對涉及多方主體間關系的問題標準化，并采用相應的標準解給出“非有效完整作用”的初步解決策略，并進一步依據理想解的分析流程，結合實際情境提出促進手工藝非遺可持續發展的策略和建議。

二、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理想解

中國手工藝非遺作為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內容，包含了我國古代先民的智慧結晶，是我國寶貴的文化財富①。TRIZ中的“理想解”是指事物進化過程中的理想狀態②。定義事物發展過程中的理想解，并通過理想解分析流程能夠有效明確解決問題的可用資源。因此，本研究通過定義手工藝非遺傳承與發展的理想解、分析影響其理想解的因素，為后續分析各因素的問題和進一步提出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策略建立基礎。

（一）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理想解定義

手工藝非遺的內在屬性是記憶與認同，構建民族的集體記憶是增強認同和增大需求的基礎。當前的手工藝非遺傳承，外力有法律保障和政策扶持，內力有傳承人的堅守。通常，保護和傳承手工藝非遺被認為是傳承人的責任，而民眾僅是欣賞者或產品的受眾群體，如此很難促進手工藝非遺的創新和持續發展。想要徹底改變現狀，需要通過共享、傳承和交流對文化價值進行提取，重新在大眾思想中建立猶如“歷史”一般深刻難忘的集體記憶，促進手工藝非遺文化的延續和發展。“集體記憶”的概念是由法國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提出的，即“這存在著一個所謂的集體記憶和記憶的社會框架；從而，我們的個體思想將我們置身于這些框架內，并匯入到能夠進行回憶的記憶中去③”“集體記憶不是個體記憶在數量上的簡單疊加④”“集體框架恰恰是一些工具，可以激發以重建過去為核心的集體記憶⑤”。從了解、熟悉到發展，從“記”到“憶”，記憶的構成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通過“記”的方式將事物存入腦海中，盡管其細節性、全面性等可能會出現不同情況的破損，但在“記”中不斷地進行“憶”，能夠增強對事物的理解，有利于在其基礎上進行創新創造。手工藝非遺同時對“記”進行反復更新，后代進行反復“記”“憶”，以此達到在發展中延續、經久不衰的效果，讓充滿民族魅力的文化基因保留下來。因此，定義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理想解為：構建手工藝非遺的集體記憶。

（二）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構建的相關要素

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理想解為構建集體記憶，但目前手工藝非遺的記憶僅存在于傳承人和少部分受眾群體中，這限制了手工藝非遺的發展。針對“如何重新構建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的問題，通過尋找影響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的關鍵因素及相關主體，并探究其之間的關聯是解決此問題的首要任務。

王紹光⑥認為，集體記憶作為社會群體記憶的表現，主要包含記憶主體、記憶載體以及記憶客體三個要素，其相互作用共同構成了完整的集體記憶系統。結合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情境，分別對“記”和“憶”兩部分進行分析：首先為“記”，一方面體現在掌握手工藝的人員增加，這需要供給側傳承人加大“記憶”公開的力度，通過手工藝品等文創產業作為“記憶”載體，傳達載體中的傳統手工藝文化“記憶”；同時相應地要求需求側受眾群體加大“記憶”接受的興趣和強度，提高對“記憶”接受的積極性。其次是“憶”，這就需要受眾群體通過所掌握的文化“記憶”，結合時代背景與需求變化，不斷回饋給傳承人，進而促進傳承人對“記”的創新，以此來形成記憶閉環，壯大記憶的力量。因此，在現有集體記憶三要素基礎上，本文將手工藝非遺產品的受眾群體定義為記憶受體，并給出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的集體記憶構建四要素：記憶主體（傳承人和手藝人）、記憶受體（受眾群體）、記憶載體（非遺文化產品）以及記憶客體（文化內涵和精髓）。四要素通過緊密連接，組成了構建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的系統，如圖1所示。

三、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構建各要素的問題分析

集體記憶的構建需要各要素持續有效聯動，無論哪一要素出現問題，都有可能造成集體記憶的破損、缺失甚至扭曲，因此要基于手工藝非遺保護現狀對各要素的問題進行透視，以成功構建集體記憶。

（一）記憶主體涉及的問題分析

傳承人和手藝人，作為手工藝非遺的集體記憶主體，是文化內涵與精神的記憶構建者。傳承人通過制作手工藝產品和培養手藝人的方式，保護手工藝非遺項目中所承載的文化內涵和工藝。在制作手工藝產品方面，是需要深入考究的，若只停留于制作原有款式的產品，很難滿足當下消費者的需求；反之，若一味地迎合市場，易導致傳承人丟失對傳統文化精髓的理解和滲透。因此，傳承人“保護什么”與“創新什么”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在手藝人方面，近些年來，手工藝非遺的手藝人年齡出現斷層現象①，這直接限制了手工藝非遺記憶的發展。分析原因如下：其一，年輕人學習和掌握這些技藝的機會受傳承方式的限制。我國長久以來積淀的手工藝非遺傳承方式是家族傳承和師徒傳承，這種傳承方式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技藝的精準傳授，并維護后代傳承人掌握這門技藝的權益，但無形中也提高了學習門檻，減少了更多年輕人學習技藝的機會。其二，年輕人缺少接觸和深入了解非遺文化的機會。盡管在數字技術的加持下，很多非遺技術得以通過影像、錄音等形式被記載及呈現，但由于掌握手工藝非遺的核心在于制作過程的沉浸體驗，年輕人僅僅通過淺層次的見聞和嘗試很難真正了解并掌握手工藝非遺技藝。

（二）記憶客體涉及的問題分析

記憶客體是指蘊含在傳統手工藝品中的文化內涵和精神，它是祖輩智慧的結晶，同時也是集體記憶構建的核心內容。記憶客體的傳承主要有兩部分：第一，在制作產品過程中，制作者賦予作品的知識和內涵，是寶貴的文明財富；第二，在文化傳播時，人們對作品中所蘊含內容的感受與理解。

對非遺文化的深層理解和感悟是制作良好手工藝品的重要保障。隨著全球物聯網和科技的快速發展，智能產品受到了大眾的更多關注，全球文化相互影響、相互滲透，傳承人與手藝人如何秉持初心，并在學習和領悟非遺文化內涵的基礎上開展創新活動，對非遺文化的傳承和發展起著重要作用。同時，數字化和自媒體技術的發展，賦予了手工藝非遺文化記載和傳播更多的可能性，但同時也引發了新問題和新思考。例如，深受大家歡迎的短視頻，由于字數、篇幅和時長的限制，傳播的內容往往會經過大量的刪減，具有“碎片化”特點，很難完整展現出手工藝非遺的豐富內涵。觀看者在短時間內接收到大量的信息，很難形成有效“記憶”；手工藝非遺涉及制作過程中的經驗、技巧等隱性知識②，而且傳承人通常出于對知識的保護，很難依靠這些技術手段對手工技藝進行完整記載。

（三）記憶載體涉及的問題分析

記憶載體是指承載相關技藝的非遺文化產品。手工藝非遺相關的文創產業是集體記憶構建的主要媒介，其中文創產品的受歡迎度是帶動文化產業活力的重要因素。其一，最初，機器加工所帶來的大批量、低成本、高效率的生產方式，確實對單位成本較高的手工藝文化產業造成了較大沖擊，但隨著大家對生活品質追求的提升，個性化定制的風潮為手工藝非遺產品帶來了新機會。一些項目將產品發展向高端市場定位調整，主要制作觀賞價值高的產品供消費者收藏，這類產品價格昂貴，雖然短期營利性強，卻離大眾漸行漸遠，限制了“集體記憶”構建，傳統手工藝文化的發展不能脫離人民的生活。其二，一些手工藝非遺產品類型單一、款式較少，且不能滿足新時代下記憶受體的審美和需求，其存在場景也仍然是旅游行業或民俗、節慶等活動，給大眾參與和體驗的機會具有偶然性或間接性①。因此，結合“保護什么”和“創新什么”來思考，了解新時代下記憶受體的需求，進行非遺文化產品的創新設計對非遺文化產品發展尤為關鍵。

產品推廣離不開營銷，適合的營銷模式能夠激發產業活力。數字化、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的發展為線上營銷的發展創造了基礎，也逐漸滲透進大眾的生活。但對于手工藝非遺，大眾若只是從網上汲取傳統手工藝的“數字記憶”，便不能發展對手工藝文化的“觸摸記憶”，因此，如何應用先進技術設計適合項目本身的營銷方式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四）記憶受體涉及的問題分析

記憶受體即手工藝產品的受眾群體，他們既是集體記憶重構的接收者，也是反饋者，決定了“記憶”的重塑方向變化和內容創新，是集體記憶重要的一環。在萬物互聯高速發展的社會背景下，大眾對產品內嵌的文化來源存在分辨上的困難。同時，更多年輕人傾向于追求先進技術，沉浸在快節奏的生活中，“跟不上時代”成為人們互相調侃的新詞句，更多人缺少對傳統手工藝文化內涵的關注。通過發放并回收100份有效問卷調查結果顯示②，有69%的被調查者對手工藝非遺不太了解或完全不了解；在主動花時間深入了解某一項手工藝非遺的意愿程度調查中，平均得分為6.65（10分為愿意，0分為不愿意）。而大眾對手工藝非遺文化的感受、體會和反饋對手工藝產品的創新和發展起著關鍵作用。因此，如何跨界融合發展新時代下非遺傳承的新模式，使文化走入大眾的生活，構建集體記憶，是促進手工藝非遺發展的重要問題。

四、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策略研究

（一）基于“物質—場”模型的集體記憶構建要素間作用分析

“物質—場”模型是TRIZ中一種重要的分析問題工具，它將功能定義為兩個物質（元素）和作用于它們中的場（能量）來描述，當一個系統由多種物質構成時，則涉及多種物質和物質間的作用，構成系統的功能模型。根據事物之間的作用效果，功能被分為有效完整功能、不完整功能、不足功能、過度滿足功能和有害功能，針對非有效完整功能，TRIZ提供了5類標準解來構建有效完整模型①。

前文列舉了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構建的多方主體四要素所涉問題，不難發現，多方主體要素間具有強關聯性，以手工藝非遺的內涵和精髓（記憶客體）為核心，僅憑一方主體解決問題并不能實現集體記憶的構建。多方主體即為系統中的“物質”，多方主體間的作用為“場”，根據前文對矛盾和困境的描述，應用“物質—場”模型分析，構建系統模型如圖2所示。記憶主體、記憶客體、記憶載體與記憶受體間存在較多不足作用，傳承人與記憶客體間存在過度作用。

（二）集體記憶視域下傳統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策略

由于構建手工藝非遺集體記憶的多方主體間的待改善作用涉及不足作用與過度作用，因此根據TRIZ中提供的標準解應用流程 ，應用第1類和第2類標準解對其中的作用進行改進。

1. 記憶主體涉及問題的改進策略

記憶主體與記憶載體間存在的不足作用，主要體現在傳承人對手工藝非遺產品的創新不足問題，采用第1類標準解中的“引入一種新的事物改變S1（傳承人）對S3（非遺產品）的作用”，面向理想解尋找改進策略，則建議產品創新設計師在深刻領會傳統手工藝所蘊含智慧的基礎上，與傳承人和手工藝人合作，將傳統文化價值以更加豐富和新穎的方式呈現。與設計師合作能夠促進傳承人接觸到新思想、新理念，在保護傳統制作技藝的基礎上對手工藝品的功能和外觀進行創新，使手工藝品融入當代人們的生活，構建人們對傳統文化的記憶。針對S1（傳承人）培養S2（手藝人）的不足作用、S1（傳承人）對S4（記憶客體）的過度保護作用，前者表現為傳承方式的限制，后者表現為對非遺“知識產權”的過度保護。由于兩者的問題原因相同，因此采用第1類標準解中的“選擇環境資源作為添加劑改善作用”②進行聯合解決。面向理想解，為了提高向手藝人傳承技藝的效果，并增加手藝人的數量，具體建議包括：其一，傳統手工藝產品的制作流程和注意事項通常是復雜的，因此，可以將其分為不同的步驟，分別將各步驟的手工藝傳授給不同的手藝人，不僅能夠保證傳統手工藝的延續，也打消了傳承人擔心技藝外泄的顧慮。以天津泥人張為例，可以將手工藝分為泥人的塑造、泥人的烤制和泥人的彩繪等步驟，分類教授。其二，由于信息可視化技術能夠將非數值型的信息資源以圖形圖像的方式呈現給受眾，幫助分析者接收信息。引入信息可視化技術記錄和呈現各類手工藝非遺的起源、發展和手工藝品的制作過程，激發大眾對手工藝非遺的熱愛。在此基礎上，建立數字平臺，將全國范圍內的傳統手工藝的信息匯集在一起，進行分類整理，將它們作為集體記憶遺產中標志性的元素，大眾通過瀏覽這些信息，喚醒對傳統手工藝文化的回憶。

2. 記憶載體與記憶受體間的問題改進

推出受大眾歡迎的手工藝非遺系列產品是提升大眾對傳統技藝認知、推動非遺文化產業發展的有效手段。根據圖2中分析S3（非遺文化）與S5（記憶受體）兩者之間的相互作用，為構建集體記憶，采用第2類標準解，構建串聯“物質—場”模型，從市場定位到營銷模式，提出以下建議：其一，市場定位分析。因為手工藝非遺蘊含的技術是從百姓生活中積淀而來的，理應回到日常生活中去，而不是只單一成為束之高閣的觀賞品。在對手工藝品進行創新的過程中，要以保護文化內涵為前提設計能夠滿足當代百姓需求的手工藝品。其二，采用O2O③營銷模式。自5G技術發展以來，“沉浸式傳播”也迎來了嶄新的開始，自媒體技術、VR技術、360度全景攝影技術等，給感官上的信息接受創造了一個更深層次的體驗，能夠身臨其境地體驗手工藝非遺的魅力與內涵。這就解決了空間上的限制因素，為傳統手工藝文化的發展帶來了突破性的契機。沉浸式技術所帶來的體驗感雖已在傳統的方式上有了突破性的改變，但同時仍不可忽視線下與手工藝非遺接觸所帶來的效應。技術進行引流，實現創造價值，在技術運用的同時，建立相關沉浸式體驗館、文化特色小鎮等富有文化氣息的聚集地，形成線上記憶＋線下記憶雙流的局面，這樣才不會將文化凝固在信息科技的背后，而是讓其在技術的加持下愈發展現生機與活力。

3. 記憶受體與記憶客體間的問題改進

針對S5（記憶受體）對S4（非遺文化內涵）理解上的不足，采用第1類標準解中“引入新的場”增強其間的作用。具體策略包括：其一，短視頻當下很受歡迎，但時長過短、節奏過快的視頻很難完整呈現手工藝非遺的文化內核。而平均時長為7—12分鐘的視頻，較符合手工藝非遺的文化表達。在視頻內容上，建議涉及不同種類、國內不同地區的手工藝非遺技藝，以拓寬大眾對非遺技藝的認知和視野，增強文化認同感。其二，全球物聯網的發展使信息融通，針對一些年輕人較難分辨國內非遺文化與國外文化的問題，以新技術和藝術融合的理念，面向青少年開設課程。課程強調知識跨界、場景多元、創新驅動，既體現出課程綜合化、實踐化、活動化的諸多特征，又反映了課程回歸生活、回歸社會、回歸自然的本質訴求①。傳統手工藝文化本質恰是強調實踐性，在動手過程中體驗文化韻味，若將STEAM教育理念②與手工藝類非遺相結合，既能夠保留文化本身，實現文化價值，又順應多學科融合發展的教育趨勢，將科學技術、美學文化融為一體，更在教育開展過程中展現手工藝之妙、文化之美，深刻體會我國文化底蘊，提升體驗者對我國傳統手工藝文化的認同感和自覺性。

4." 面向理想解的手工藝非遺傳承和發展舉措

為實現理想解，TRIZ提供了分析理想解的步驟 ，如圖3左側虛線框中內容所示。為便于集體記憶構建主體分別查看可操作的措施，綜合理想解分析和物質—場模型建立過程，分別給出四方主體可采取的措施和對應性質，如圖3中所示。

構建并創新集體記憶的產物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對客觀信息的理性記憶，另一類是記憶主體和記憶受體的感性記憶。理性記憶，即通過技術手段將手工藝非遺的相關信息記錄下來，形成能夠被后人查閱和觀看的事物。例如，利用信息可視化技術將傳統手工藝文化的歷史背景、制作流程、文創產品等以攝像、錄音、文字記錄等方式收集起來，并建立信息數據庫加以保存；利用多領域交叉融合的教學理念講授傳統手工藝文化相關知識，使已適應先進科技的青少年擁有更多機會接受文化的熏陶。感性記憶，即已經在人們腦海中形成的對文化內涵積累的知識。感性記憶的積累和豐富，不能僅依靠視覺和聽覺感受，更需要通過觸覺沉浸式體驗，例如可通過建設沉浸式文化體驗館、特色文化小鎮等方式使記憶受體有更多機會感悟手工藝非遺的魅力和價值。感性記憶與理性記憶不斷交互，隨著時間流逝代代相傳并不斷更迭創新，形成“記”與“憶”雙螺旋閉環，如圖4所示。手工藝非遺通過構建民族共有的集體記憶，激發大眾對文化的情感與認同，通過大眾不斷傳承、保護和感悟文化價值，實現手工藝非遺的可持續發展。

五、結語

手工藝非遺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傳統手工藝的傳承不僅是對手工藝的傳承，更是對民族精神的續寫。近年來，我國逐漸重視對傳統文化的保護和發展，出臺了許多政策，對手工藝非遺的發展產生了積極影響，但手工藝非遺的傳承和發展仍然面臨諸多問題。明確手工藝非遺的創新性發展，充分發揮數字化等先進技術的作用，不斷營造充滿傳統手工藝文化的生活氛圍，讓大眾能夠打破對手工藝的傳統認知，重新構建具有時代特征的手工藝非遺的集體記憶，有利于傳統手工藝的可持續發展，使其具有更強的生命力。

基金項目：2022年天津市藝術科學規劃項目“天津手工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產性保護研究——基于多層級視角”（A22024）

作者：

郭靖，天津財經大學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產品創新

張舒寧，天津財經大學本科生，研究方向：文化產品創新

朱丹妮，天津財經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產品創新

（責任編輯：谷儒楠）

Abstract： The growing market demand is driving force of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andicraft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bbreviated as “HICH”）. The development of HICH cannot rely solely on the power of inheritors， but needs to build a collective memory of the nation by relying on the cultural industry. Starting from the dilemma of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HIC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uilding collective memory， the ideal solution for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HICH is defined， the related issues and impacts of memory subject， memory object， memory carrier， and memory receptor are analyzed， “material field” model and standard solution in TRIZ are applied to analyze the problems and provide initial solutions. Furthermore， strategies and suggestions for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HICH are clarified based on ideal result analysis method. Constructing a dual helix model of multi-agent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that integrates rational memory and emotional memory， supplements the theory of active and productive protection of HICH， and promote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ICH through the interaction and collaboration of different actors in the handicraft cultural industry.

Key Word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Handicraft，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Collective Mem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