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保障最徹底的自我革命

摘 要：腐敗是危害黨的生命力和戰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以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保障最徹底的自我革命，體現出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新時代矢志不渝推進管黨治黨的重大創見，凝結著對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的深刻洞察。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內涵豐富，包括“懲戒、執紀、警示”為內核的“不敢腐”自我監督體系、以“責任、制度、格局”為內核的“不能腐”自我監督體系和以“教育、激勵、文化”為內核的“不想腐”自我監督體系。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需要強化從源頭到末梢的自我監督體制機制，以系統思維持續提升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反腐敗質效。

關鍵詞：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自我革命；腐??；反腐敗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強調：“腐敗是危害黨的生命力和戰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1]腐敗的本質是權力出軌、越軌，許多腐敗問題與權力配置不科學、使用不規范、監督不到位有關[2]。堅決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必須完善權力監督和權力制約機制。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健全黨統一領導、全面覆蓋、權威高效的監督體系，完善權力監督制約機制，以黨內監督為主導，促進各類監督貫通協調，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1]66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最鮮明的品格和最大優勢。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權力監督體系歸屬于中國共產黨的自我革命制度規范體系，以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保障最徹底的自我革命，體現出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新時代矢志不渝推進管黨治黨的重大創見，凝結著對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的深刻洞察。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之際，從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視角探究反腐敗斗爭這一最徹底的自我革命，無疑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一、從中國共產黨自我監督的三重邏輯理解反腐敗斗爭

（一）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歷史邏輯

自我監督是世界性難題，是國家治理的“哥德巴赫猜想”；如何在長期執政條件下實現自我監督，也是中國共產黨需要解決的歷史性難題。從建黨伊始，黨的自我監督就與黨相生相伴，并貫穿于革命、建設、改革的各個歷史階段。1921年，黨的一大通過了第一個黨綱，確定了自我監督的基本原則。一大黨綱明確指出：地方執行委員會的財政、活動和政策，必須受中央執行委員會的監督[3]。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設立黨內專職監督機構，對黨內監督做出嚴格規定。1956年，黨的八大通過《中國共產黨章程》，規定任何黨員和黨的組織都必須受到黨的自上而下的和自下而上的監督[4]。改革開放后，面對經濟轉軌、社會轉型背景下出現的腐敗風氣，黨中央于2003年發布《黨內監督條例（試行）》，這也是第一部黨內監督法規。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定不移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形成了紀律監督、監察監督、巡視監督、派駐監督“四個全覆蓋”的黨內監督格局，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黨內監督機制。與此同時，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對堅持和完善黨和國家監督體系做出重大制度安排，形成以黨內監督為主，同國家機關監督、民主監督、司法監督、群眾監督、輿論監督融合貫通的監督格局，增強黨和國家監督的全面性、系統性和協調性，實現黨內監督與國家機關監督、紀律檢查與國家監察、依規治黨與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歷史充分表明，中國共產黨已經走出一條自我監督、拒腐防變的新路，為黨的自我革命提供堅實保障。

（二）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理論邏輯

腐敗同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宗旨水火不容。馬克思和恩格斯強調：“共產黨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黨相對立的特殊政黨。他們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盵5]沒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是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正是因為此，才能夠超越一己私利和利益羈絆，真正從人民的根本利益出發，以徹底的唯物主義精神檢視自己，以嚴格的權力監督和組織紀律約束自己，以“零容忍”的態度凈化自己，將反腐敗作為黨一貫堅持的鮮明政治立場和重大政治任務。從理論邏輯視角看，自我監督的關鍵在于“自我”。中國共產黨要想實現有效的權力監督必須首先依靠“自我”，而非過度依賴于任何外部力量。自我監督的要義在于從本國國情和黨情出發，植根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馬克思主義政黨學說，通過構建黨統一領導、全面覆蓋、權威高效的監督體系實現黨的自我規范、自我約束，以此維護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鞏固黨的執政基礎和執政地位。在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理論的指引下，中國共產黨成功突破異體監督“迷信”和外部監督“依賴”的理論桎梏，為世界反腐敗理論的創造性發展貢獻中國智慧。

（三）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實踐邏輯

堅決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僅是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也是新時代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關鍵目標指向。當前，黨的自我監督已經貫穿于反腐敗斗爭的全鏈條全過程，黨的自我監督實踐呈現出由點到線、由線到面的全方位、全覆蓋特征。在點上，以加強作風建設、糾治“四風”為切入點，突出對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的監督，以“零容忍”態度嚴防“四風”反彈；在線上，強調立規矩、講規矩、守規矩，重點監督黨章、黨的紀律、國家法律、黨的優良傳統和工作慣例四個領域的黨內規矩落實；在面上，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將自我監督覆蓋至所有黨員領導干部，注重體現重點與全面的系統協調、整體聯動、共同推進，通過一系列頂層設計和政策指導，將監督成效固化為制度成果，著眼形成管住管好管長遠的整體治理效能。需要注意的是，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盡管中國共產黨的自我監督體系日臻完善、反腐敗斗爭已經取得了壓倒性勝利并不斷鞏固發展，但源于腐敗問題的頑固性、反復性、長期性，腐敗這個黨執政的最大風險仍然存在。嚴峻復雜的反腐敗斗爭形勢要求自我監督持續推進實踐創新，并在實踐中繼續完善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體系、進一步發揮自我監督的優勢，以黨內監督為主導，促進各類監督互為補充、協同推進。

二、“三不腐”一體推進視域下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豐富內涵

（一）以“懲戒、執紀、警示”為內核的“不敢腐”自我監督體系

“三不腐”一體推進，不敢腐是前提，在這方面，黨的自我監督已經在新時代形成了以“懲戒、執紀、警示”為內核的“不敢腐”監督體系。懲戒意味著持續高懸反腐利劍，通過紀律監督、監察監督、巡視監督、派駐監督“四個全覆蓋”實現反腐敗無禁區，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堅定不移“打虎”“拍蠅”“獵狐”，強化權力監督的震懾作用。執紀，就是通過監督發現問題，并依法依規對黨員領導干部違法違紀行為進行問責處分。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問題導向，從黨的歷史和全面從嚴治黨的實踐出發，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之路，創造性提出把紀律和規矩挺在法律前面，堅持紀法分開、紀在法前、紀嚴于法；貫徹“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總結出“四種形態”，堅持抓早抓小，防微杜漸，關口前移，開辟了自我監督的新境界，以嚴明的黨內監督管住全體黨員，在監督執紀的理念和方法上實現了重大創新發展。警示，就是增強腐敗問題典型案例的警示教育監督效能，將黨風廉政宣傳工作融入自我監督總體格局，通過發揮警示教育監督效能形成“懲一儆百”的正向效應，引導黨員干部知敬畏存戒懼守底線，營造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

（二）以“責任、制度、格局”為內核的“不能腐”自我監督體系

“三不腐”一體推進，不能腐是關鍵。責任方面，中國共產黨已經構建起黨中央統一領導、各級黨組織落實主體責任、紀委監委履行監督專責和協助職責的自我監督責任體系。監督是各級紀委監委的首要職責和基本職責，也是紀檢監察各項工作的“源頭活水”[6]。實踐中，各級紀委監委緊盯“關鍵少數”推動精準監督，把加強對“關鍵少數”的監督作為重中之重，探索完善“關鍵少數”監督和同級監督的有效機制，通過抓住“關鍵少數”管住“大多數”。制度方面，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黨的紀律檢查體制改革統領牽引、出招破局，以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創制突破、提升效能，以紀檢監察機構改革配套保障、協同推動，實現“三項改革”一體推進、相互貫通，補齊了以往行政監察范圍過窄形成的“空白”，推進紀委監委的全面融合和戰略性重塑，解決了過去黨內監督和國家監察不同步、部分行使公權力人員處于監督之外的問題，實現了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監督全覆蓋。格局方面，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之路，意味著必須構建起黨全面領導的自我監督體系。以此為出發點，中國共產黨以黨內監督為主導，同時注重把黨內監督同國家機關監督、民主監督、司法監督、審計監督、統計監督、群眾監督、輿論監督等各類監督全周期貫通起來，積極發揮信息化大數據平臺的協同監督作用，更好地匯聚起監督合力、夯實監督效果。

（三）以“教育、激勵、文化”為內核的“不想腐”自我監督體系

“三不腐”一體推進，不想腐是根本，只有解決好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個“總開關”問題，才能逐步實現從不敢腐、不能腐向不想腐的境界升華。正因如此，黨的自我監督始終堅持將思想建黨作為基本遵循，做深做實監督執紀的“后半篇文章”。其一，將自律教育作為自我監督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監督進一步發揮黨組織教育黨員的主體功能，加強黨員領導干部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的官德修養，常態化組織黨員干部開展談心談話、黨史學習教育等工作，建立全方位的自律教育培訓體系。其二，創新探索黨員干部的容錯免責機制，激勵黨員干部擔當作為，將容錯糾錯機制與監督執紀“四種形態”運用有效銜接，并作為遞減轉化的重要考量。在黨的自我監督實踐中，各類監督主體準確把握“三個區分開來”，根據不同情況對監督對象給予不同處置，實現監督執紀問責的政治效果、法紀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在精準監督執紀前提下保護黨員干部干事創業的積極性、主動性。其三，將廉政文化建設融入自我監督的各個環節，以監督之力推動廉潔文化建設走深走實，堅持以案說德、以案說紀、以案說法、以案說責，通過發揮監督的作用引導黨員干部慎始慎終，牢固樹立秉公用權、清廉從政的價值理念，營造全社會崇廉尚廉的輿論氛圍。

三、以系統思維持續提升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的反腐敗質效

（一）強化從源頭到末梢的自我監督體制機制

腐敗是黨內各種不良因素長期積累、持續發酵的體現，任何領域、任何環節出現漏洞，都容易造成腐敗現象禁而不絕。與此同時，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并非簡單的線性推進，也不是三個階段的劃分、三個環節的割裂，必須一體推進，同時發力、同向發力、綜合發力[7]。因此，在堅決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的新征程上，需要以系統思維強化從源頭到末梢的自我監督體制機制，將黨的自我監督切實覆蓋到各領域、各部門、各層級，從源頭著手，完善管權治吏的自我監督體制機制，更加常態化、長效化地防范和治理腐敗問題。面對嚴峻復雜的反腐敗斗爭形勢，黨的自我監督方式方法應不斷探索創新，使自我監督更好聚焦于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抓住政策制定、決策程序、審批監管、執法司法等關鍵權力，嚴格職責權限、規范工作程序、強化權力制約，最大限度減少腐敗機會。

（二）夯實自我監督各要素的統籌銜接

作為中國特色執政黨自我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紀律監督、監察監督、派駐監督、巡視監督這“四項監督”相輔相成、密切聯系。有鑒于此，必須首先明確“四項監督”的內在屬性、厘清“四項監督”的系統關聯。“四項監督”應在各司其職、各負其責的基礎上，準確把握各自的發展階段性特征，規范監督舉措、健全完善溝通協作機制，在節點把握、計劃安排、結果運用上持續做到高效銜接、互通互聯，形成監督合力。本質而言，“四項監督”都是政治監督，因而不同的監督主體有必要搭建監督信息共享平臺，加強監督信息的動態管理，推進監督信息共通共享與日常監督預警，推動“四項監督”在決策部署、力量整合、措施運用、成果共享上更加協同高效，構建上下貫通、左右銜接、內外聯動的“一盤棋”監督格局，真正把不敢腐的強大震懾效能、不能腐的剛性制度約束、不想腐的思想教育優勢融于一體。通過夯實自我監督各要素的統籌銜接，增強新時代反腐敗斗爭的關聯性、耦合性、協同性。

（三）構建自我監督和外部監督貫通協同監督體系

以黨內監督為主導，堅持黨內監督和黨外監督相結合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一貫要求和中國共產黨的優良傳統。在黨的八大上，鄧小平同志就指出：“我們需要實行黨的內部的監督，也需要來自人民群眾和黨外人士對于我們黨的組織和黨員的監督。”[8]以黨內監督為主導，促進各類監督貫通協調，也是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明確要求。從整體上看，黨和國家監督體系是橫向到邊、縱向到底的龐大系統。對此，需要持續推動自我監督和外部監督貫通融合，建立健全人民群眾支持和參與權力監督的體制機制，發揮人民群眾在反腐敗斗爭中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定期組織黨外監督主體對重大政策、重點項目、重大工程、專項整治開展監督調研，促進黨內監督與人大監督、民主監督、行政監督、司法監督、審計監督、財會監督、統計監督、群眾監督和輿論監督有機聯系、相互協調，形成常態長效的監督合力和銜接順暢、配合有效的大監督工作格局。

參考文獻：

[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9.

[2]習近平關于嚴明黨的紀律和規矩論述摘編［EB/OL］.共產黨員網，（2015-06-26）[2022-11-02].http：//www.12371.cn/special/xjp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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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國共產黨綱領（俄文譯稿）［EB/OL］.宣講家網，（2014-06-27）[2022-11-03].http：//www.71.cn/2014/0627/773100.shtml.

[4]譚來興.對中國共產黨八大黨章的再思考[J].理論建設，2019（2）：78.

[5]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41.

[6]吳旭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重要論述的內在邏輯體系［N］.中國紀檢監察報，2018-04-19（5）.

[7]蔡志強，張玲.用“全周期管理”方式一體推進“三不腐”[J].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22（8）：18.

[8]鄧小平文選：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9：215.

（責任編輯：田 苗）

收稿日期：2023-11-09

作者簡介：王塵子，副教授，博士，從事中國政治、廉政學研究；趙丹，博士研究生，從事廉政學、比較政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