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燕,高 擎
(北京化工大學先進技術與裝備研究院,北京 100029)
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發展面臨的國內外環境發生了深刻復雜變化。從國際創新格局看,新的全球科技中心與區域創新中心日益涌現,全球化與逆全球化力量并存。從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趨勢看,全球科技創新進入密集活躍期,面向未來的革新式技術成為戰略競爭的重點,但是,西方國家對我國的經濟、科技、文化等領域實行全方位的遏制與打壓,我國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局面未得到根本性改變。面對嚴峻形勢,我國只有不斷增強創新這個第一動力,才能在大國競爭中獲得強大優勢,而這恰恰需要推動產學研深度融合,充分發揮各主體優勢,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以下簡稱“‘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從而實現我國的可持續性高質量發展。在此背景下,研究產學研融合賦能區域創新“雙循環”發展的路徑及對策,對推進我國經濟發展轉型升級、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學術界已經對產學研融合與區域創新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廣泛的探索,其中主要側重于研究區域產學研協同度或協調度及其對區域創新的影響,如王曉紅等[1]利用2012 至2018 年我國省級面板數據實證研究了企業研發投入如何促進區域創新產出的問題,肖振紅等[2]實證研究了產學研耦合協同度對區域科技績效的影響,楊柏等[3]實證檢驗了區域內產學研協同對創新效率的正向影響;也有一些學者探討了產學研融合與區域產業、經濟發展的對接機制,比如吳中超[4]基于RIS(區域創新系統)框架模型分析了應用型高校產學研協同創新與區域產業對接機制??梢姮F有相關研究大多從高校、企業等創新主體視角出發,基于創新生態系統視角進行深入探討不足,尤其缺乏對產學研融合與區域創新關系的深入研究。對此,本研究擬從創新生態系統視角出發,結合世界著名灣區的發展歷程,研究產學研融合中各創新主體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并根據我國國情探索產學研融合賦能區域創新“雙循環”發展的提升路徑,并提出相應建議和對策。
創新系統、區域創新一直是學術界關注的重要議題,將生態系統思想應用于創新研究領域便催生了“創新生態系統”這一概念。其內涵可以從3 個不同角度進行界定:從創新環境角度,創新生態系統是由影響創新主體的各類外部因素總和所構成的創新環境良性發展的產物[5];從創新主體上看,創新生態系統是以企業為主體,高校、科研機構和政府、金融機構等參與而形成的集合[6];從創新網絡上看,在微觀層面,創新生態系統是單個主體之間的協作網絡[7],在宏觀層面,創新生態系統是人才、金融、信息等資源流動形成的社會關系網絡[8]。綜合現有相關研究,可以認為創新生態是一個以核心企業、高校、科研院所、政府、金融機構和中介機構等為主體的創新網絡結構,能通過主體間的協作,有效配置人力、信息、技術、資本等創新資源,實現產學研協同創新。
隨著創新主體協作關系的不斷深化,各主體在創新生態系統中均發揮了關鍵作用:第一,企業作為技術創新的主體,是創新生態系統中的核心要素,科技型企業是技術創新的發起者,能通過優化調整上下游企業關系推動區域產業鏈轉型升級。第二,高校和科研院所作為原始創新的主體,是創新生態系統人才培養、知識創新的基礎要素,二者通過對接國家和企業需求,不僅可以促進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與產業發展的銜接,還可以提升對企業的技術支撐,從而促進創新生態系統內創新鏈和人才鏈的整合。第三,政府作為制度創新的主體,在面向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和企業技術需求時,可以強化政策導向、增加科技投入,建立有效創新機制,為產學研融合建立良好的政策環境。第四,金融機構和中介機構是創新服務的主體,金融機構可以為創新主體提供必要的資金支持,中介機構可以為創新主體提供專業化的技術咨詢、科技孵化與成果轉化等服務,從而加速了創新生態系統的有效運轉。創新生態系統內的創新主體與創新環境相互作用,形成了相互依存、共生演進的良性循環網絡,推動了產學研的深度融合。
縱觀世界發展史,區域創新一體化是世界科技強國建設的必由之路。作為區域創新一體化的主要集聚形態,灣區已經成為一個國家經濟發展格局中極具活力和潛力的核心地區。從世界著名灣區經濟和科技發展的歷程可以發現,這些區域以全球科技創新中心城市為核心,以區域創新鏈和產業鏈的協同發展為引擎,不僅匯聚了世界頂尖的大學和高技術企業,而且區域優勢產業與本地優勢高校、優勢學科緊密結合,形成了產學研深度融合的創新共同體?;趧撔律鷳B系統視角,世界著名灣區的發展中各創新主體相互作用關系(如圖1 所示)以及產學研融合發展經驗可歸納如下:

圖1 各創新主體在產學研融合中的相互關系
(1)政府進行區域創新一體化的頂層設計。國外發達城市群的建設部署均得到了國家層面的高度重視,相關國家紛紛圍繞區域協同發展對有關區域規劃、空間格局和管理體制進行了長遠布局。如美國舊金山灣區在灣區政府協會、灣區委員會和大都市交通委員會等政府及非政府管理組織的聯合治理下,構建了以舊金山、奧克蘭、圣何塞為主軸的基本空間格局,這3 座中心城市在不同階段借助不同的產業而興起,形成了各自獨特的功能定位,并以開放合作的理念打造了世界頂級的城市群。該灣區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產學研高度結合的高技術產業區——斯坦福工業園區,為硅谷日后的崛起打下了堅實基礎。又如日本從1958 至2016 年共實施了7輪《首都圈整備計劃》,構建了廣域灣區發展格局。
(2)高校打造全球高層次創新人才高地。人才是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戰略資源,是區域競爭力的重要源泉,世界主要城市群圍繞本地高校建設全球高端創新人才高地,引領全球經濟和科技的發展方向。高校是培養人才的主陣地、匯聚人才的大平臺,充分發揮高校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等優勢,為當地注入各層次創新人才是高校服務城市群建設的基本路徑。如紐約灣區和舊金山灣區匯聚了全球最多的知名大學,形成了高水平大學高度集聚態勢,培養了大批高層次人才。其中紐約灣區對國際社會自始至終保持開放友好態度,通過實施應用科學計劃、眾創空間計劃、區域綜合教育計劃等一系列科技教育計劃,不斷提升其國際化魅力,逐步成為全球人員流動最密集的區域。
(3)企業基于產學研融合構建技術創新體系。以企業技術需求為導向,充分發揮高校優勢,加強以企業為主導的產學研融合能夠有力地推動區域科技產業轉型升級。世界級城市群在建設大批世界一流大學的同時,也帶動了一大批研發密集型的高科技企業在區域內集聚,頭部企業與一流大學相互依托,建成世界一流的創新高地。如紐約灣區經過多年的發展,校企合作得到持續深化,在世界范圍內率先推行大學技術轉移辦公室、科技孵化器和科技園等模式,為美國引領世界科技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又如東京灣區在產業變遷的過程中,產業結構和創新體系得到不斷優化,誕生了大量的創新型企業,該區域企業研發投入占日本研發投入總量的比例高達80%[9],使得日本的工業制造在國際上一直處于領先地位。
(4)科研機構強化科技基礎設施建設??萍蓟A設施是解決重點產業“卡脖子”問題、支撐關鍵核心技術攻關、提升區域創新能力的物質技術基礎,由政府依托大學優勢學科實驗室建設重大科技基礎設施是搶占全球科技制高點、構筑競爭新優勢的戰略必爭之地。世界著名灣區在建設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的過程中均高度重視重大科學基礎設施的建設與發展,如東京灣區為保持產業領先優勢,建設了大量的國家級科研機構和先進的現代儀器設備,大科學裝置集群效應顯著;舊金山灣區在早期獲得了大量資助,建設了大量的開放式實驗室,這些實驗室進一步上升為美國國家實驗室,并形成了科技基礎設施配套體系。
(5)高度協同推進創新鏈、產業鏈和資金鏈精準對接。世界主要灣區不僅具備成熟的創新鏈和產業鏈,還保持著創新鏈、產業鏈和資金鏈的高度融合。如東京灣區根據其產業發展的不同階段不斷調整產業融資政策,實現了科技與金融的深度融合,并在工業疏解政策的影響下發展出京濱和京葉兩大工業區,其中京濱工業區聚集了大量的創新型科技企業和研究機構,通過完善技術轉移相關法案打通了科技創新和成果轉化有效銜接的堵點。又如舊金山、紐約城市群在建科技創新高地的同時構建了高效的科技金融體系,以金融賦能科技企業創新發展。
當前我國立足新發展階段,正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而科技創新是暢通經濟循環的第一動力,以科技創新“雙循環”驅動經濟“雙循環”是區域產學研融合的重要內涵。根據我國經濟“雙循環”的基本架構,可構建我國科技創新“雙循環”格局:一方面,以國內科技創新自主可控為主,基于科技骨干企業,聯合創新鏈前中后端、產業鏈上中下游的各方科研力量,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發展瓶頸,打通創新全鏈條,實現以科技創新引領產業發展、產業發展帶動科技創新;另一方面,探索并構建全球科技創新網絡,進一步推動高水平對外開放,吸引國際先進創新資源要素,優化國內資源要素配置,推進產業升級,為暢通國內大循環構建強大支撐,進而形成科技創新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格局。
通過借鑒國外經驗并結合我國國情,可以從兩個基本方面構建出我國產學研融合的國內國際雙循環發展路徑,具體如圖2 所示。首先,在國內循環方面,圍繞關鍵核心技術短板,發揮科技龍頭企業的創新引領作用,組建創新聯合體,在關鍵技術領域中凝練理論問題的同時推動基礎研究向實用化技術轉化,使知識創新和技術創新相互促進,實現創新鏈和產業鏈的深度融合;其次,在國際循環方面,主動融入全球創新網絡,構建高水平國際合作平臺,充分利用國際先進創新資源開展前沿技術研究,打造國際前沿產品,邁向全球價值鏈高端。以科技創新國內大循環建設為主體,主動適應全球創新鏈變化,深度嵌入全球創新鏈,充分發揮產學研各主體優勢,構建產學研融合賦能“雙循環”發展的路徑,即“產學研融合—創新鏈—產業鏈”:通過產學研深度融合,構建自主可控的科技創新內循環體系,提升自主創新能力,從而吸引更多的國際先進資源,更好地融入國際創新大循環中,進而持續推動內循環良性發展。首先,在供給端,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以高質量的國際循環吸引國際高端創新資源,并通過產學研聯合攻關解決“卡脖子”問題,優化技術供給;其次,在需求端,圍繞創新鏈布局產業鏈,以高效的科技成果轉化推動產業鏈縱向延伸,實現價值鏈向高端升級,為擴大內需提供物質基礎。通過供給側和需求側的共同發力,連通國內市場和國際市場,充分利用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從而實現高水平外部循環帶動高質量國內循環。

圖2 產學研融合賦能“雙循環”發展路徑構建思路
我國產學研融合和區域協同創新取得了飛速發展,已建成了長三角、粵港澳、京津冀三大城市群,但由于起步較晚,與發達國家主要城市群的產學研融合水平和區域創新能力存在一定差距。
加強基礎科學研究、提升原始創新能力是實現創新引領的關鍵,我國面臨“卡脖子”問題的深層根源是若干關鍵領域的長遠規劃和頂層設計不足。對高校而言,在高端裝備、新型材料、生物醫藥、網絡信息等重大關鍵領域,相比科研院所和科技領軍企業,我國高?;A研究尚不具備緩解產業發展痛點、疏通技術堵點的能力,難以在重要行業產業技術危機化解中扮演關鍵角色。對于企業而言,雖然我國企業的研發經費和研發人員的投入水平已經接近發達國家,但是企業基礎研究投入卻相對不足。根據《中國科技統計年鑒》,2020 年我國企業基礎研究經費僅占企業研發經費總投入的0.5%左右,10年來僅占全國基礎研究投入的3%左右,遠低于美國、歐美、日本等發達國家20%的水平[10]。企業基礎研究經費投入不足同樣是制約科技創新發展的“短板”,會給打破關鍵核心技術國際壟斷和壁壘產生更多阻礙,不利于掌握未來發展主動權。
我國高校和企業的高科技人才總量較高,但高水平人才儲備不足。根據科睿唯安的統計,2021 年美國高被引研究人員接近全球總量的40%,而我國的這一占比僅為 14.2%[11]。對于企業而言,2016至2020 年間,我國企業研發人員中的碩士和博士學歷人員占整體研發人員的比重較低,5 年平均占比分別為7.04%和0.84%[10],企業高學歷研發人員占比與法國、德國和日本等國家相比存在較大差距。對于高校而言,一些高校未制定與高端人才相適應的引進機制,針對高端人才引進、考評及管理等標準并不明確,而且缺乏完善、獨立、科學、長遠的引進規劃,這就導致實際的高端人才引進往往難以達到預期要求。
從科技領軍企業情況來看,我國與發達國家差距相對明顯。在2021 年世界500 強企業榜單中,我國企業在房地產、基建、銀行等、能源等行業所占比重很大,美國企業卻在高端制造、生物醫藥以及科技、媒體和通信(technology media telecommunications,TMT)等行業的科技創新領域具有明顯優勢,高新技術發展水平與美國存在較大差距。比如,在信息和通信技術(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ICT)產業方面,美國有19 家產業公司進入世界500強,而我國只有9 家;在軟件領域,由谷歌和蘋果公司所控制的移動操作系統安卓(Android)和iOS的市場占比分別高達81.5%和18.4%[10]。在全球核心科技創新領域中,我國企業數量較少。
一是創新主體合作層次較低。高校與區域合作的規模較小,在聚焦科技創新力量解決重大產業需求和關鍵“卡脖子”技術難題時發力不足,同時,區域合作面向未來的前瞻性合作不夠,未能圍繞產業新需求持續開展研究。二是創新聯合體建設仍需進一步加強。目前京津冀、長三角地區的高水平大學均已在積極謀劃建設高水平創新聯合體,助力當地產業發展。其中,長三角區域重點產業和核心技術是創新聯合體建設爭奪的焦點,難免出現重復建設、同質化競爭的情況,需要相關部門、主體進一步研究如何實現平臺的差異化發展,避免重復建設和資源的浪費。另外,創新主體合作目標存在差異,目前各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創新聯合體建設都基本有政府、大學、企業各方主體的共同參與,但是三方主體對建設的目標和定位存在較大差異,政府更傾向于短期內對地方產業的拉動作用,企業更傾向于直接支撐其發展的科技服務能力,高校更傾向于對學科建設的支持。
重大科技基礎設施也被稱作大科學裝置,可分為專用設施、公共實驗平臺和公益基礎設施。我國在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方面起步較晚,相關支撐技術和專業人才較為缺失,整體發展水平與實現高水平自立自強存在較大差距。在專用設施方面,關鍵技術依然受制于人,高?;A研究所需要的儀器設備亟待更新,創新資源亟待投入,極限探究條件仍需要完善,硬性條件的制約導致高?;A研究領域的創新手段相對單一,不利于交叉前沿科學的發展。在公共實驗平臺和公益基礎設施方面,對科技企業的支撐和幫助明顯不足。一方面,科技型中小企業對技術革新、市場變化的反應更加靈敏,表現出強大的創新潛力,然而在目前的科技基礎設施建設中,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地位不夠突出,不利于企業對相關技術的使用和獲??;另一方面,新技術革命引發了商業模式的重大變革,對技術供給和需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政府主導的科技基礎設施建設更重視技術創新的供給,忽略了技術市場的需求,使得科技成果難以被企業轉化和應用。
(1)聚焦區域創新發展需求,破除產業鏈循環堵點。聚焦可能形成重大科學技術突破并對產業結構升級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產生重大影響的基礎科學問題,組織高校優勢學科力量開展若干具有重大引領性、前瞻性基礎研究項目的預研,積極培育搶占未來科技制高點的基礎研究重大項目。引導高校瞄準科技前沿,著力從區域重點產業和國家發展緊迫需求中凝練重大科學問題,鼓勵跨領域、跨學科交叉研究,形成區域關鍵領域先發優勢。同時,要加快引導企業加大基礎研究投入力度,建立支持企業開展基礎研究的政府引導基金,引導并支持產業鏈上下游企業、研發機構、技術聯盟等主體成立產業基礎研究基金,從而為企業參與解決區域重點產業發展中的共性、基礎問題提供有效支撐,提升企業科技創新能力。
(2)以區域創新中心建設為抓手,打造自主可控創新鏈。推動高?;A研究與產業發展的融通,建立適應不同科研組織特點的管理和運行機制,構建“基礎研究+技術攻關+成果產業化+科技金融”的全過程科技創新生態鏈。建立產業技術發展跟蹤與技術需求響應機制,強化技術發展趨勢預報和前瞻性分析,支持高校與創新型領軍企業、龍頭企業瞄準前沿組織開展應用基礎研究,加強產業關鍵技術儲備和重大產品供給。組織實施高校全鏈條科技創新工程,強化集成攻關,打造融基礎理論研究、應用技術研發、科技成果轉化于一體的創新鏈條,不斷強化創新鏈的自主可控。
(1)充分發揮國有企業的主導作用。瞄準國際競爭關鍵必爭領域,支持龍頭企業、中央企業聯合高校、高水平實驗室,以區域優勢產業為依托布局國家重點研究基地,推動關鍵領域的核心技術突破。要充分發揮國企作為科技創新的組織者作用,為周期長、風險大的戰略性研究項目和計劃提供穩定支撐。除了要發展戰略性技術、前沿技術,也要聚焦傳統產業的技術創新,既要補全核心技術的不足,也要優化技術供給結構。
(2)推進以企業為引領的創新聯合體建設。圍繞區域重點行業龍頭企業推進特色產業的前瞻性布局,構建以產業基礎前沿研究和關鍵核心技術聯合攻關為導向的創新聯合體。要賦予領軍企業在重大項目提出、立項等方面更多的權限,鼓勵將產業前沿需求作為新創新聯合體研究選題的重要來源。同時,要引導并支持龍頭企業聯合高水平大學在跨行業、跨領域中試點建設一批創新試驗區和產學研基地,合力打造區域創新增長極。
(1)加強海內外頂尖學者的引進和培育。加強基礎研究領域高層次人才隊伍建設,充分發揮前沿科學中心、大科學裝置等重大創新平臺的人才聚集效應,搶抓全球人才流動新機遇,著力引育一批海外戰略科學家、科技領軍人才,以頂尖人才為核心組建一批高水平的創新團隊,領銜承擔國家重大科技創新攻關任務,打造若干基礎前沿方向的世界學術高地。設立人才特區,建立有利于吸引國際頂尖人才的市場機制,采取年薪制、社會人士和企業捐贈冠名等途徑,建立適應市場競爭的戰略科學家待遇制度。
(2)構建國際科技創新良性生態。立足于國家總體方針和國際環境,研究制定科學有效的國際合作政策,主動融入全球供應鏈、產業鏈和價值鏈。要提升科技創新主體利用全球創新資源的能力,提出、發起和組織國際大科學計劃、大科學工程,并依此聚集全球資源開展高水平科學研究,共同應對全球挑戰。同時,依托國內外高校技術轉移機構構建國際技術轉移網絡,推動國際合作先進技術成果轉移轉化,建設和打造一批國際合作科技成果轉化和技術轉移基地。
(1)統籌科技基礎設施建設的前瞻布局。圍繞世界科技前沿、國家戰略需求和區域發展重大需求,依托區域重點產業,加強對未來技術創新發展趨勢的研判,深入研究我國前沿技術領域對先進科學裝置、重大科研基礎設施的需求及未來發展空間,并組織對國際國內科學裝置和科研設施建設和發展等進行跟蹤調查研究,結合區域研究型高校學科與人才優勢制定高校先進科學裝置和重大科研設施的培育與建設規劃,支持區域高校開展預研究和尖端科學儀器設備的研發。
(2)整合優勢力量打造區域乃至國家重大技術基礎設施。面向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圍繞重大科學目標,結合區域特色產業建設培育高校重大技術基礎設施,為基礎科學和工程科學等領域原創性、突破性創新研究提供重要支撐平臺,并根據培育效果擇優推薦一批設施納入國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規劃。同時,要以科技成果轉化為抓手、市場需求為導向,通過政府牽頭、產學研協同創新等途徑,支持區域領軍企業為主體參與技術基礎設施建設的決策與實施,提升區域技術創新能力。
科技創新是暢通經濟循環的第一動力,產學研融合推動區域創新“雙循環”是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必由之路。本研究基于創新生態系統視角,結合國際主要城市群的發展歷程,分析產學研融合中各創新主體所發揮的作用,并在此基礎上探討創新鏈、產業鏈與創新主體之間在科技創新“雙循環”格局中的邏輯關系,構建產學研融合賦能“雙循環”發展的路徑。結合我國現實情況,應通過強化國內創新大循環的主體地位、構建以企業為引領的區域創新體系、深度融入國際創新大循環、加快科技基礎設施布局等方式彌補我國區域科技創新實踐中的不足,真正發揮產學研融合的作用賦能“雙循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