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四川革命老區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的現實困境及路徑

袁勇我,羅志文

（達州職業技術學院a.組織部;b.科技與社會服務處,四川 達州 635000）

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全方位夯實糧食安全根基,牢牢守住十八億畝耕地紅線,確保中國人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農民工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主要參與者,是持續鞏固脫貧攻堅戰偉大勝利成果,積極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主體.農民工從進城務工到回鄉就業創業,是我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的大勢所趨,更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和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必然選擇.在推進農村經濟發展實踐中,如何解決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存在的現實困難,營造新時期高效的就業創業環境,切實發揮鄉村振興的政策優勢,促進農業的結構性改革,目前已成為我國“三農”問題熱議話題.

1 四川革命老區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現狀

1.1 基本情況

農民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進程中衍生而出的一個規模龐大的勞動群體.據統計資料顯示,位于四川革命老區核心地區的達州市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總量呈逐年遞增態勢.截至2022 年6 月,達州市全市農民工轉移就業166.76萬人,回鄉創業農民工占2.56%,創業規模達1.14萬家.2022 年上半年共回流農民工2.34 萬人,回流農民工再就業1.66 萬人,回鄉創業農民工約占3.4%,創辦企業260 個.目前,達州市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基本情況的主要表現:（1）地域分布.以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地區為主,約占外出務工人數的56%；（2）行業分布.從事第一、二、三產業的農民工占比約為20%、40%、40%.（3）受教育程度.初中及以下占比高達65%,高中（職高/中專）占25%,大專及以上占10%；（4）技能狀況.未參加過職業技能培訓農民工占80%,主要靠體力賺錢,20%參加過專業技能培訓,主要從事廚師、理發等技術工作.

1.2 主要特點

四川革命老區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主要具有三個特點:一是職業工種較為單一.因文化水平和技能的影響,農民工外出務工的工作內容主要是一些簡單的體力工作或技術含量較低的工作.調查統計,約40%的農民工從事建筑業和制造業,40%的農民工從事餐飲等服務業；二是農民工創業形式具有多樣化特征.回鄉創業農民工以開展與農業相關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為主,如家庭農場、種養殖業等.企業建設多以個體經營或合作社經營為主,規?？傮w偏小,多以生存性創業為主,如在市區或縣域內成立小型制造業、加工業等,只有少數會選擇開辦服務行業,如超市、餐飲、服裝、電商和維修等；三是農民工外出務工時間呈現出季節變化趨勢.為便于照顧家庭農業生產,50 到60 歲的農民工通常更愿意利用閑時外出務工掙錢補貼家中開銷,從事季節工.

1.3 生活現狀

在工資收入方面,很多農民工除去日常開銷,剩余工資多數會寄回家里用于子女教育和老人贍養,財富積累比較緩慢.在保障措施方面,國家和各級部門都相繼頒發了一系列關于農民工的社會保障政策,但社會保障覆蓋面仍然比較有限.據統計,大多數農民工均沒有購買工傷、養老和醫療等保險,很多僅購買了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在勞動合同方面,多數務工人員均與用工單位簽訂了合法的勞動合同,而打零工、建筑工人等群體,則多為口頭協議,并未簽訂正式的勞動合同.在物質精神生活方面,農民工的生活水平開始不斷提高,工作環境也得到良好改善,但農民工日常的精神生活卻尤顯匱乏,因自身情況、經濟條件等因素影響,農民工在業余時間主要以打牌、刷短視頻等活動為主,參加體育、文化娛樂等活動較少.

2 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對鄉村振興的現實意義

農民工經過多年外出務工,在各個行業努力打拼,開拓了視野,提升了技能,積累了一定資金和豐富的人力資本.他們的房屋、土地和親人這些根還在農村,落葉歸根的思想和鄉村振興戰略在新時代實現了有機融合.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在對農村組織振興、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文化振興、生態振興方面均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2.1 組織振興: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提升基層組織戰斗力

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相對年輕,年富力強,有豐富的外出務工經歷,眼界相對較為開闊,政治覺悟相對較高,理解改革開放帶來的益處,衷心擁護黨的領導,思想解放,社會經驗豐富,參與民主政治生活的能力相對較強.通過鼓勵符合條件的回鄉農民工加入中國共產黨,能發展壯大農村基層黨員隊伍.通過鼓勵回鄉農民工通過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方式參與基層政治生活和基層組織建設,能正確履行自己的政治義務,享受政治權利,為基層民主自治增添了活力,有助于鄉村社會政治生態的改善,對推進現代化鄉村治理體系建設具有重要作用.

2.2 產業振興: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推動現代農業體系構建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生產體系、經營體系.中國發展進入新階段,在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的背景下,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生產體系、經營體系是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支撐,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抓手,是“十四五”時期和今后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主要方向.［1］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積累了更多的資金和實踐經驗,思想較為開明,信息工具使用較為便利,能夠及時收集市場信息,并對未來市場情況有一定預判能力,在引進新技術、使用新工具、引進新產品、壯大新產業、產業布局調整和融合發展、新業態發展和互聯網應用上有創新特征,對現代農業產業體系、生產體系、經營體系的構建具有積極推動作用.同時,回鄉農民工運用新生產技術的能力強,勞動生產率提高,耕地使用率提高,對撂荒地的整治、使用能起到良好效果,從而有利于守住耕地紅線,保障國家糧食安全.

2.3 人才振興: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增強新型職業農民隊伍素質

四川革命老區外出務工農民工多數是在沿海發達地區和省會城市就業,主要分布在第二、第三產業的各個行業、崗位工作,經歷了產業化、現代化培訓,積累了大量知識、技能,加上工作經驗和職業素養,使得其人力資本水平大大提高.而且這些途徑獲得的人力資本,比通過學校教育獲得的人力資本更具有精準性,更適合現實工作的需要.［2］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具有較強的城鄉融合能力,他們具有在農村和城市兩種不同狀態下生活的經驗,熟悉城鄉的文化特點、生活環境,可以較好地整合城鄉各類資源、技術乃至資金,實現優勢互補,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推動新型職業農民的數量不斷擴大,素質不斷提高.

2.4 文化振興: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推動和諧美麗鄉村建設

一是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的回歸,可以在潛移默化中把城市的制度文化、經濟文化滲透于鄉村文化,糾正不良道德傾向,改變鄉村的陳規陋習.二是農民工回歸,讓父母少一些掛念,讓孩子多一些父愛和母愛,家人能真切感受到家的溫暖,共享天倫之樂,有利于家庭和睦,樹立良好家風.三是回鄉創業可以有效帶動農村一二三產業的發展,提高當地的就業水平,擴展勞動力轉移就業,增加個體增收途徑,強化農民家庭抵抗風險的能力,為鞏固當地脫貧攻堅成果,實現鄉村振興與脫貧攻堅有效銜接做出新貢獻,對推進鄉村生活的富足和諧具有積極意義.

2.5 生態振興: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推動生態宜居鄉村建設

一是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有利于村容村貌煥然一新.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深受城市環境影響,通常比較重視居住環境和衛生問題,更希望自己的家園宜居宜業,更容易積極投身于家鄉建設,追求鄉村建設“小而優”“小而雅”的美麗之路,對推進生態宜居鄉村建設具有重要作用.二是回鄉農民工對政策的理解和執行能力較強,在就業創業過程中,對新設備、新技術、新方法的運用能力較強,能較好執行生態環境保護、節能減排相關要求,加速推進產業實現“雙碳”目標.

3 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存在的問題

3.1 社會保障落實乏力

目前,四川革命老區很多回鄉就業農民工因從事的工種無固定雇主或業主,醫療、工傷、養老等方面皆無保障.主要表面為,一是農民工勞動合同意識薄弱.因法律意識淡薄,部分農民工并沒有與用工主體簽署勞動合同或協議,多數為口頭粗略協議,在具體權益上沒作充分詳細說明,存在不給加班補貼、得不到工傷補償、無法帶薪休假或休產假的狀況時常發生,甚至還有部分農民工只在乎眼前利益,認為簽合同與否關系不大,自我保護意識極為匱乏.［3］二是農民工醫療保障意識偏低.目前,四川革命老區農村正在實行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制度,但因住院報銷比例不高,加之城區大多數醫院門診費、住院門檻費不能報銷等因素的影響下,存有“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大病能去小診所就不去大醫院”的思想.三是社會保障落實不嚴.部分企業雖已與農民工簽訂雇傭合同,但為節省運營成本,企業通常會變相性地將現金作為社保補貼,導致出現問題時推諉扯皮現象發生.

3.2 就業穩定性不強

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要面對工作環境、生活環境、收入變化帶來的沖擊,這些因素導致其回鄉創業就業的穩定性不強.一是工作環境的變化導致勞動力技能供需不匹配.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由于長期在經濟發達地區工作,主要從事服務行業和制造加工行業,已經熟練地掌握了相應的勞動技能,回鄉后,家鄉產業的變化,導致自身所具有的職業技能找不到充分展示的平臺,自身價值難以實現.二是生活環境變化需要一定適應過程.由于長期在外務工,已經適應了大都市的生活環境,對農村、小城鎮的生活環境需要一定的接受和適應過程.三是收入差距帶來巨大心理沖擊.回鄉農民工要想實現自身價值,增加收入,只能從頭開始學習與家鄉產業相匹配的相關職業技能,學習培訓期間收入難以保障,加上農民工在外工作期間,很多企業會為他們提供住宿和食堂,日常消費水平不高,回鄉農民工還將面臨收入差距的沖擊.

3.3 創業融資難

金融資源作為企業發展所需的最基礎資源,相應的融資能力會直接影響到企業的長遠發展.盡管近年來返鄉創業的農民工數量以兩位數迅速增長,但他們都面臨著“融資難”的窘境,尤其是隨著創業企業的提檔升級,還需要不斷地投入資金,進一步加劇其融資困境.［4］當前,國家已經針對農民工回鄉創業制定了一系列支持政策,但因農民工現有資金短缺,貸款償還能力有限,銀行通常需要整體分析信貸風險決定是否予以貸款,又因申貸門檻高、手續繁瑣,農民工對貸款流程陌生、貸款資金使用不規范等因素的影響,因此,農民工回鄉創業獲得貸款較為困難.以創業擔保貸款為例,根據已有政策規定,農業生產經營戶的土地使用權、收益權等不準用于抵（質）押貸款,創業農民工必須提供房產抵押、機關事業單位在編人員作為反擔保人等才能滿足貸款的基礎條件,但對于大多數農民工而言,往往很難滿足這些條件.因此,在創業成本較高的情況下,部分創業農民工通常會更愿意選擇向親朋好友借款方式融資,通過借款方式籌集到的資金卻相對有限,因此創業規模往往受到限制.

3.4 子女教育融入難

讓子女有一個優質的教育環境是回鄉創業就業農民工必須考慮的現實問題.目前,四川革命老區回鄉農民工子女教育存在兩個現實問題.一是異地上學的農民工子女教育融入難.回鄉農民工子女返回家鄉就學,面臨的一個客觀情況就是教材不一致、教學方法的轉變和課程設置的不同等.教材體系的差異導致返鄉農民工子女返鄉上學時跟不上當地的教學進度.［5］同時,較短時間難以適應新老師、新同學、新朋友帶來的學習生活環境上的變化.二是農民工留守上學子女教育融入難.部分農民工為了讓子女上學方便,選擇讓孩子留在農村就近入學,由于長期缺乏父母陪伴,老一輩又缺乏良好的教育方法,性格較為孤僻,學習生活習慣與城市孩子存在差異,農民工回鄉就業創業后,勢必將自己的孩子送到教育條件較好的城市就讀,子女將面臨村鎮教育融入城市教育的困難.

4 回鄉農民工就業創業的現實路徑議

4.1 強化社會保障監管,構建和諧勞動關系

一要規范用工制度,指導企業構建完整的集體協商、企務公開等勞動關系制度,派遣專業人員同存在勞資隱患的企業展開協調工作,與行業管理部門一企一案進行點對點聯系.二要規范社保監管工作,統籌管理農民工社會保障工作,督促行業主管單位針對農民工社會保障情況進行常態化監管,設立定期督查通報機制,切實保證保障政策的有效落實.［6］三要健全公共服務體系,完善回鄉農民工子女的義務教育制度,促進教育公平化,確保農民工可以在醫療衛生、住房租購和社區服務等領域,同城區居民享有同等待遇.

4.2 創新職業培訓模式,提升就業創業能力

農民工就業培訓是提高農民工綜合素質、增強農民工自我發展能力的根本途徑,在開發農村人力資源、培育現代生產經營主體、發展城鄉經濟中起著不可替代的基礎性作用.［7］為全面提升農民工創業就業能力,相關部門應積極做到:一是開展勞務品牌和私營經濟、農村合作經濟創業培訓,廣泛宣傳動員,增加受訓人群,調動農民工參訓的積極性,不斷優化培訓質量,提高創業就業新發展.二是開展農業生產技能培訓,推廣先進的耕作技術、栽培技術、養殖技術等.適應現代農業發展的要求,而必須掌握先進的實用農業生產技術,進而培養成為新型農民.三是建立“企業+政府+院校+學員”的培訓合作模式.企業提出用人需求,并提供實際操作培訓環境；政府主辦培訓,負責統計、組織回鄉農民工參訓,承擔培訓經費,加強對承訓機構的監管；院校承辦培訓,利用院校豐富的專業優勢和豐富的師資承辦培訓；學員結合企業用人需求和自身特點、興趣選擇不同培訓職業和班次.“企業+政府+院校+學員”培訓模式讓培訓目標更精準,培訓內容更具體,培訓的學員更能適應人才市場需求.四是完善農民工服務平臺建設,廣泛宣講農民工回鄉就業創業優惠政策,及時更新創業就業信息,實現創業就業服務網絡全覆蓋.

4.3 暢通信貸融資渠道,緩解創業融資壓力

一是相關部門要制定回鄉農民工信用評估標準,健全農村人口信用評估機制和風險評估機制,為借貸審批提供基礎依據.二是創新融資產品模式.結合農村土地流轉形式,探索推行農民以土地經營權為抵押的形式,申請金融機構貸款,鼓勵金融機構積極開展土地產權融資產品創新,適當放寬貸款額度、期限,合理制定貸款利率,不斷滿足土地產權融資需求.［8］三是相關部門應完善創業擔保貸款貼息政策,建立“創業+幫扶”補貼支持機制,積極探索免擔保措施,有效化解創業擔保貸款門檻高的問題,拓寬農民工回鄉創業融資渠道.四是優化農民工銀行貸款程序,縮短創業貸款周期,公開創業貸款辦理期限,優化登記、申請、領取流程,精簡農民工就業創業證明材料,放寬貸款條件和降低貸款門檻,確保政策有效惠及農民工.［9］

4.4 優化子女教育保障,解除農民工后顧之憂

農民工子女作為我國未成年人的重要組成部分,享受平等的教育權利和均等的教育機會是其正當權益.［10］解決農民工子女教育問題,一要簡化回鄉農民工子女轉學、入學程序.教育主管部門和城市中小學應通過不斷簡化入學程序等方式,積極推進農民工子女以公辦學校為主的義務教育項目,增加對農民工子女的教育監管強度,全面提高農民工子女公辦學校入學率.二要加大農民工子女教育補貼.應根據預算經費標準和實際招生人數,向接收農民工子女的公辦學校提供教育經費支持,加強教育資源的統籌和規劃建設力度,為農民工子女在義務教育階段同等享受免除學雜費、補助等提供條件.三要加強銜接教育的完善,對異地轉入學生開展以課程銜接、學習生活環境適應為內容的銜接教育,讓其盡快進入新的學習狀態.四要暢通回鄉農民工子女升學渠道,支持鼓勵各級各類學校擴大招生規模,盡量接收農民工子女初、高中畢業后沒有繼續升學的學生.

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在守住耕地紅線,維護國家糧食安全,促進農村經濟發展,推動農村基層治理,實現鄉村振興和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中發揮著不可小覷的作用.四川革命老區有著獨特的自然資源和豐富的人力資源,為回鄉農民工創業就業提供了諸多利好條件.雖然四川革命老區各地在回鄉農民工創業就業工作上都采取了一定措施,取得了一定成績,但四川革命老區勞務輸出量大,農業基礎薄弱,服務回鄉農民工創業就業的相關工作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需要社會各方高度關注,形成合力,共同為四川革命老區農民工回鄉創業就業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