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沙盤游戲是學校學生常用的心理咨詢方法,但研究者對沙盤游戲療法對學生負性情緒的干預效果并未達成一致意見。為明確沙盤游戲療法的干預效果,文章采用元分析方法,納入29個效應值,探討沙盤游戲療法對學生負性情緒干預作用的效應量,并檢驗影響干預效果的調節(jié)變量。結果表明,沙盤游戲對學生負性情緒的干預具有很強的積極作用,可以緩解學生的負性情緒;沙盤游戲療法的干預與學生焦慮情緒的關系受到沙盤游戲類型、學生所處學段以及研究統(tǒng)計檢驗類型的調節(jié),不受實驗分組人數(shù)、出版年份和文獻類型的調節(jié)。
關鍵詞:沙盤游戲療法;負性情緒;心理干預
中圖分類號:G64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3)34-0177-04
在教學領域,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越來越受到教師的重視。對學生負性情緒的紓解是當前重要課題之一。在以往的研究中,沙盤游戲療法因其本質是非言語性和象征性深受學校教師的喜愛,并得到了廣泛的應用。Yoo Soo-yeo對比分析了應用傳統(tǒng)沙盤游戲干預焦慮小學生的效果,結果顯示,傳統(tǒng)沙盤游戲的干預能顯著緩解狀態(tài)焦慮和特質焦慮[1]。在使用團體沙盤游戲療法或者整合性沙盤療法技術對幼兒園學生、小學生、中學生和大學生負性情緒焦慮進行干預時也得到類似干預有效的結果。對學生抑郁、自卑、親密恐懼、孤獨感等負性情緒的干預也得到了顯著有效的結果。也有研究者發(fā)現(xiàn),在緩解高職新生人際交往中的焦慮狀態(tài)和回避行為中團體箱庭療法與對照組一樣,無明顯效果。
研究者對于沙盤游戲療法對負性情緒干預的效果是意見不一致的,主要分為兩種觀點派別:一種觀點認為沙盤游戲療法對負性情緒干預作用是有效的,另一種觀點認為沙盤游戲療法對負性情緒干預沒有明顯效果。鑒于此,本研究試圖探索以下問題:沙盤游戲療法對學生的負性情緒是否起緩解和減少的作用?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沙盤游戲療法干預作用有效的條件是什么?
一、研究方法
(一)文獻檢索
本研究全面搜索了2012年1月1日—2022年12月31日10余年間的中英文文獻。中文文獻檢索使用了與沙盤游戲療法(箱庭療法),負性情緒(焦慮、抑郁、恐懼、孤獨、自卑等)和干預相關的關鍵詞組合;英文文獻使用了“Effect of sandplay therapy”“Negative Emotion”“Intervention”等相關關鍵詞組合。
(二)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以及文獻篩選流程見圖1。
(三)文獻編碼
每項研究根據(jù)其以下特征進行編碼:作者信息、出版年份、沙盤游戲類型、負性情緒類型、樣本量、學生學段、統(tǒng)計檢驗類型以及文獻類型。編碼遵循如下原則:1. 每個獨立樣本編碼為一個效應值,若一篇文章報告多個獨立樣本,則分別編碼。2. 若研究為縱向研究,只編碼第一次結果,即同時有即時結果和延時結果時,取即時結果作為結果指標。
(四)元分析過程
1. 效應量計算
本研究采用連續(xù)型變量作為效應量來探究沙盤游戲對學生負性情緒干預作用的情況,即干預組和控制組情緒量表成績的均值(M)與標準差(SD),由于量表的評價標準不一致,故采用標準化均數(shù)差(Standard Mean Difference,SMD)來體現(xiàn)綜合效應量[2]。
2. 數(shù)據(jù)處理與分析
本研究使用Review Manager 5.4軟件進行元分析主效應檢驗和調節(jié)效應檢驗。由于調節(jié)變量均為分類變量,所以采用亞組分析檢驗結果是否顯著。
3. 出版偏倚
本研究通過漏斗圖(Funnel plot)、Rosenthal失安全系數(shù)N檢驗發(fā)表偏倚問題。因為Review Manager 5.4軟件只能得到漏斗圖,所以本研究將采用Comprehensive Meta Analysis V3軟件得出Rosenthal失安全系數(shù)N檢驗指標。若存在發(fā)表偏倚,則需采用剪補法(Trim and fill method)進行偏倚校正[3]。
二、結果
(一)主效應檢驗與異質性檢驗
沙盤游戲療法的干預與學生負性情緒的異質性檢驗結果為Chi2=123.38(p<0.001)且I2=77%>50%。結果表明,研究結果之間存在顯著的異質性,在對沙盤游戲療法的干預與學生負性情緒之間的關系進行分析時,應當采用隨機效應模型。
采用隨機效應模型估計沙盤游戲療法的干預對學生負性情緒的作用,結果顯示SMD=-1.39,95% CI [-1.76,-1.03],這表明沙盤游戲療法對學生負性情緒干預作用的效應量高,在實施沙盤游戲干預后,干預組與控制組之間情緒量表成績會呈現(xiàn)較大差異。
(二)調節(jié)效應檢驗
本研究考察了沙盤游戲類型、學生學段、實驗分組人數(shù)、文獻類型、出版年份、統(tǒng)計檢驗類型等對沙盤游戲療法干預與學生負性情緒關系的影響。Card 表示亞組分析時要保證調節(jié)變量各水平下的研究均能代表該水平,每個水平下的效應量個數(shù)應不少于5個[4]。因此僅分析當負性情緒類型是焦慮情緒時,調節(jié)變量各水平下檢驗結果是否顯著。
第一,為了進一步探究不同類型沙盤游戲對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作用,將納入的文獻按照沙盤游戲類型分為團體沙盤游戲、整合性沙盤游戲和傳統(tǒng)沙盤游戲三組進行分析,它們的合并效應量分別為-0.76、-2.25、-2.74,三者的合并效應量均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從組間效應來看,卡方檢驗值為14.66,p<0.001,說明三種不同類型沙盤游戲對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差異顯著,這表明不同類型沙盤游戲對綜合效應量具有調節(jié)效應。
第二,本研究為了探究沙盤游戲對不同學段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作用,將納入的文獻按照學段類型分為學前、小學、中學、大學進行分析,合并效應量分別為-0.43、-2.27、-1.58、-0.96,除了學前的合并效應量沒有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外,小學、中學、大學三者的合并效應量均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從組間效應來看,卡方檢驗值為8.49,p<0.001,說明沙盤游戲對不同學段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差異顯著,表明不同學段對綜合效應量具有調節(jié)效應。
第三,本研究為了探究實驗分組人數(shù)對沙盤游戲干預與學生焦慮情緒關系的影響,將納入的文獻按照實驗分組人數(shù)分為大于等于20、大于等于10和小于10三組進行分析,合并效應量分別為-0.84、-1.53、-2.05,三者的合并效應量均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從組間效應來看,卡方檢驗值為4.97,p=0.08>0.05,不同亞組的效應量沒有顯著差異,表明實驗分組人數(shù)對綜合效應量不具有調節(jié)效應。
第四,本研究為了探究文獻類型對沙盤游戲干預與學生焦慮情緒關系的影響,將納入的文獻按照文獻類型分為期刊和學位論文進行分析,合并效應量分別為-1.27、-1.79,兩者的合并效應量均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從組間效應來看,卡方檢驗值為1.31,p=0.25>0.05,不同亞組的效應量沒有顯著差異,表明文獻類型對綜合效應量不具有調節(jié)效應。
第五,本研究為了探究出版年份對沙盤游戲干預與學生焦慮情緒關系的影響,將納入的文獻按照出版年份分為2012年—2017年和2018年—2022年進行分析,合并效應量分別為-1.60、-1.20,兩者的合并效應量均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從組間效應來看,卡方檢驗值為0.70,p=0.40>0.05,不同亞組的效應量沒有顯著差異,表明出版年份對綜合效應量不具有調節(jié)效應。
第六,本研究還探討統(tǒng)計檢驗類型對沙盤游戲干預與學生焦慮情緒關系的影響,將納入的文獻按照統(tǒng)計檢驗類型分為T檢驗、F檢驗、非參數(shù)檢驗進行分析,合并效應量分別為-0.95、-0.62、-2.58,F(xiàn)檢驗的合并效應量沒有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T檢驗和非參數(shù)檢驗兩者的合并效應量均達到統(tǒng)計顯著水平。從組間效應來看,卡方檢驗值為16.33,p<0.001,說明研究使用不同的統(tǒng)計檢驗類型會導致研究結果的差異顯著,這表明不同的統(tǒng)計檢驗類型對綜合效應量具有調節(jié)效應。
(三)發(fā)表偏倚檢驗
漏斗圖中,效應量基本均勻分布于中上部及總效應量兩側,直觀地表明不存在嚴重發(fā)表偏倚。其次,Rosenthal失安全系數(shù)N為1737,大于5×k+10(k=29)。綜上,本研究不存在發(fā)表偏倚,無須采用剪補法進一步檢驗。
三、討論
(一)沙盤游戲對學生負性情緒的干預具有很強的積極作用
由結果可知,沙盤游戲療法對學生負性情緒干預作用的效應量很高,即在實施沙盤游戲干預之后,干預組情緒量表的成績顯著低于控制組的成績,說明沙盤游戲對學生負性情緒的干預效果明顯。這與大部分學者的研究結果一致,認為沙盤游戲對學生的負性情緒具有良好的干預效果,沙盤游戲可以緩解學生的負性情緒,使學生的負性情緒顯著減少。
沙盤游戲對負性情緒有很強的積極干預作用與其具有療愈性的特點有關。在“自由與受保護”的沙盤空間中,學生可以運用非語言、形象化的模型及模型組合場景來表達他們的想法、當前的心理問題,甚至可以表達內心中無意識的內容及沖突,有效的表達和宣泄有助于緩解他們的負性情緒,療愈他們的心理問題。通過玩沙子、玩具模型,使來訪者找到了有效表達和宣泄消極焦慮情緒的途徑[5]。
(二)調節(jié)效應分析
研究表明沙盤游戲的類型會影響沙盤游戲對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效果,與整合性沙盤游戲和傳統(tǒng)沙盤游戲相對比,團體沙盤游戲的綜合效應量較小,這說明團體沙盤游戲的研究結果之間差別較小。原因是團體沙盤游戲并不需要咨詢師的指導,來訪者在團體成員的相互聯(lián)結作用下完成的沙盤游戲。而整合性沙盤游戲可以分為團體整合性沙盤游戲和個人整合性沙盤游戲,傳統(tǒng)沙盤游戲可以分為指導性沙盤游戲和非指導性沙盤游戲,團體整合性沙盤游戲和非指導性沙盤游戲是不需要在咨詢師的指導下完成沙盤游戲的,而個人整合性沙盤游戲和指導性沙盤游戲是需要在咨詢師的指導下完成的。根據(jù)三種類型沙盤游戲的特點可以看出,團體沙盤游戲的過程較為一致,實驗結果較為均衡,減少了因實驗過程而導致的結果差異,使得沙盤游戲具有調節(jié)效應。
研究表明學生所處學段會影響沙盤游戲對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效果,與小學和中學相比,學前、大學的綜合效應量較小。由于學前組的樣本量較少,統(tǒng)計差異不顯著,因此不進行討論。與小學生和中學生正在發(fā)育發(fā)展過程當中相比,大學生在生理和心理上發(fā)育發(fā)展較為完全,變化性較小,成熟穩(wěn)定程度較高,因此實驗結果較為均衡,異質性較小,使學生的學段類型具有調節(jié)效應。
研究還表明統(tǒng)計檢驗類型會影響沙盤游戲對學生焦慮情緒的干預效果,與T檢驗和F檢驗相比,非參數(shù)檢驗的綜合效應量較大,這說明非參數(shù)檢驗的研究之間差別較大,原因是研究中可使用的非參數(shù)檢驗的類型有很多,如卡方檢驗、秩和檢驗、K-S檢驗等。相對的,因為是獨立的干預組和控制組兩個樣本之間的比較,使用F檢驗可以選擇單因素方差分析,使用T檢驗會選擇獨立樣本T檢驗,實驗結果較為均衡一致,異質性較小,使得統(tǒng)計檢驗類型對研究具有調節(jié)效應。
四、結語
沙盤游戲對學生負性情緒的干預具有很強的積極作用,可以緩解學生的負性情緒。沙盤游戲療法的干預與學生焦慮情緒的關系受到沙盤游戲類型、學生所處學段以及研究統(tǒng)計檢驗類型的調節(jié),不受實驗分組人數(shù)、出版年份和文獻類型的調節(jié)。
參考文獻:
[1] Yoo S. The effects of sandplay therapy on the anxiety,attachment relations,and interpersonal stress of children of alcoholic fathers[J]. Journal of Symbols & Sandplay Therapy,2015,(06):25-42.
[2] Higgins J,Green,S. Cochrane handbook for systematic reviews of interventions[M]. Wiley Blackwell,2008:30-35.
[3] Duval,S,Tweedie R. Trim and fill:A simple funnel-plot-based method of testing and adjusting for publication bias in meta-analysis[J]. Biometrics,2000,56(02):455–463.
[4] Noel A. Card Applied meta-analysis for social science research[M]. New York,2012.
[5] 賴小林,丁成文,巢東蕊. 箱庭療法在幼兒心理治療和教育中的應用及價值[J]. 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1,19(06):761-763.
(薦稿人:胡衛(wèi)東,山東大學齊魯兒童醫(yī)院主任醫(yī)師,教授)
(責任編輯:胡甜甜)
作者簡介:胡琬堃(1993—),女,碩士,濟南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