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徐州市人口變化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研究

摘 要：本文分析江蘇省徐州市人口增長、人口流動和人口結構特征，表明徐州市進入人口負增長時代，老齡人口撫養比不斷提高。實證檢驗人口自然增長率和人口流動率對徐州市經濟增長的影響，實證結果顯示：徐州市人口自然增長率和人口流動率每提高一個單位，徐州市經濟增長率分別提高1.0692和4.5565個單位。為實現徐州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本文提出優化人口發展的對策建議，即轉變家庭生育觀念，完善社會服務支持體系；釋放老年人力資本，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加強人口素質教育，獲取勞動人口質量紅利；把握人口流動性特征，引進并留住海內外人才。

關鍵詞：人口增長；經濟增長；人口流動；人口老齡化；人口撫養比

本文索引：夏永紅.<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3）：-149.

中國分類號：F127；C92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2（a）--04

2020年，徐州市首次出現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07‰，2021年江蘇省首次出現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12‰，2022年是中國人口發展方向性轉變的分水嶺，全國總人口較上年末減少85萬人，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60‰，說明我國人口進入負增長時代。2022年，徐州戶籍人口達到1031.90萬人，位居江蘇省第一，常住人口901.85萬人，僅次于蘇州和南京，位居第三，徐州人口自然增長率的下降和人口遷出人數的增加，給徐州經濟高質量發展帶來了重大的影響，2021年7月，徐州市印發了《徐州市“十四五”人口發展規劃的通知》，該規劃制定了徐州人口發展的總體要求和重點任務，如何提高人口素質，推動人口總量穩步增長，吸收引進各行業高層次人才和減少本地人口遷出數量，對徐州市人口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1 文獻綜述

人口與經濟發展的關系研究一直存在積極和消極的兩種不同觀點，一方面，由于人口增長有利于勞動分工，有助于提高勞動生產率，促進經濟發展；另一方面，人口增長會導致人均收入下降，繼而制約經濟發展。徐瑾（2021）[1]通過實證分析認為人口增長與經濟增長關系不確定；任和和胡偉華（2023）[2]認為呼和浩特市經濟增長對人口增長的拉動作用不明顯，部分縣存在人口外流嚴重現象；楊玲和張新平（2016）[3]、侯燕飛和陳仲常（2016）[4]、沈映春和王逸琪（2019）[5]、柳清瑞和王維華（2022）[6]研究了人口遷移或人口流動對經濟增長有影響作用；宋玉琳等（2020）[7]研究了人口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具有正向的推動作用。

近年來，許多學者開始關注人口負增長對國家、區域和城市經濟的影響，陶濤等（2021）[8]界定了內生性和外生性人口負增長，他們認為內生性人口負增長對經濟影響同時存在積極和消極效應；原新和范文清（2022）[9]認為人口負增長和老齡化社會對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長周期、全方位和系統性的影響；翟振武和金光照（2023）[10]、劉厚蓮和張剛（2023）[11]分析了中國人口負增長的態勢，人口負增長面臨的機遇和挑戰，并從平緩人口負增長、提升人口質量和利用國內國際人才資源等方面提出相應對策建議；葛珺沂和段成榮（2023）[12]提出人力資源開發路徑向“質量型、配置型和開放型”轉變；王金營和李莊園（2023）[13]提出人口負增長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政策支持體系。

綜上所述，人口與經濟發展的研究文獻較為豐富，隨著中國人口進入負增長階段，越來越多的學者從國家和省級層面研究人口負增長與經濟發展的關系，而從城市層面的研究相對較少。因此，基于徐州市人口變動發展特征，分析徐州市人口變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同時，本文提出徐州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轉型過程中，優化人口發展戰略的對策建議。

2 徐州市人口變動特征分析

2.1 戶籍人口自然增長率和機械增長率呈現下降趨勢

人口自然增長率通常指一年中出生人數減去死亡人數而引起的人口增長；人口機械增長通常指一年中地區遷入人口超過遷出人口而引起的人口增長，也稱為戶籍人口的凈遷移。《徐州統計年鑒》沒有統計具體年份的遷入和遷出人口，因此，利用戶籍人口的自然增長率推算人口機械增長率，其計算公式如下：

基于上述公式計算徐州2006—2022年戶籍人口的自然增長率和機械增長率如圖1所示。

由圖1可以看出，2003—2016年，戶籍人口機械增長率均大于人口自然增長率，徐州凈遷入戶籍人口大于自然增長人口；2017—2022年呈現較大的波動，除2018年外，均表現為人口自然增長率大于人口機械增長率，2020年，徐州出現首次戶籍人口自然增長率為負，即-0.07‰，2022年人口自然增長率進一步降低至-0.90‰，人口機械增長率從2020—2022年連續三年為負，徐州戶籍人口進入負增長時代。

2.2 常住人口小于戶籍人口，呈現人口凈流出

為了更加準確地反映人口在區域間的實際流動情況，本文借鑒侯燕飛和陳仲常（2016）關于人口流動率的計算方法，同時考慮常住人口和戶籍人口，該方法僅僅把人口存量的增減視為流動人口，忽視自然增長率的變動，人口流動率為正值表示人口流入大于人口流出，即凈流入，如果人口流動率為負值則表示人口凈流出，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根據上述人口流動率的計算公式，計算徐州、南京和江蘇省2006—2022年的人口流動率如圖2所示。

由圖2可以看出，2006—2022年，徐州戶籍人口一直大于常住人口數，人口流動率均值為-12.04%，說明徐州人口一直存在人口凈流出現象；相較江蘇省的人口流動率，徐州人口流動率明顯低于江蘇平均水平6.86%；南京作為江蘇省的省會城市，具有政治、經濟、教育等區位優勢，吸引了大量的省內外和國際優秀人才，其年人口流動率為29.99%，遠遠高于徐州人口流動率。

2.3 人口結構老齡化，人口撫養比提高

地區人口撫養比是指地區總體人口中非勞動年齡人口數與勞動年齡人口數之間的比例，其中，勞動年齡人口通指15～59歲人口或15～64歲人口，根據統計數據，本文選擇15～65歲人口數作為勞動年齡人口數。人口撫養比包括少兒撫養比、老年撫養比和總撫養比，人口撫養比越低，越有利于經濟發展。本文通過徐州與南京和江蘇平均水平的橫向比較，徐州市區、縣（市）內部比較，以及徐州市歷年撫養比的縱向比較，更好的分析徐州市的人口年齡結構。圖3對徐州、南京和江蘇省在2000年、2010年和2020年的總人口撫養比進行了對比分析，具體見圖3。

從圖3可以看出，2000年、2010年和2020年徐州市總人口撫養比均高于南京市和江蘇省平均水平，南京市的人口撫養比低于江蘇省平均水平；在2000年、2010年和2020年三年中，徐州、南京和江蘇省的人口撫養比呈現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2020年徐州、南京和江蘇省的人口撫養比最高，說明在此期間，徐州、南京和江蘇省的人口紅利均呈現不斷增加，然后再逐步減少的趨勢，即每100名勞動年齡人口要負擔的少兒和老年人口在2020年逐步增加，人口紅利逐漸消失，特別是徐州市2020年總人口撫養比達到58.94%。2000—2022年徐州市總人口撫養比、少兒撫養比和老年撫養比存在不同的演變趨勢，具體如圖4所示。

由圖4可以看出，2000—2022年，徐州少兒撫養比和老年撫養比存在不同的演變趨勢，其中，少兒撫養比呈現下降、上升、再下降的趨勢，而老年撫養比則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即人口結構呈現老齡化趨勢，少兒撫養比在2020年之后呈現下降趨勢，0～14歲年齡人口的占比不斷下降。

3 徐州市人口變化與經濟發展關系的實證分析

3.1 模型設計與變量說明

人口自然增長與人口地區之間的流動影響地方經濟發展，因此構建如下模型：

式中，為被解釋變量，用徐州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表示地方經濟發展水平；分別為解釋變量，表示徐州人口的變化程度，分別用徐州地區人口自然增長率和人口流動率來表示；為常數項，為待估計參數，為隨機誤差項。

3.2 模型估計結果與分析

本文利用Eviews12軟件對方程（4）通過普通最小二乘法進行估計，其估計結果如下：

模型估計結果顯示，人口自然增長率和人口流動率的回歸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徐州人口自然增長率提高一個單位，徐州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就提高1.0692個單位；人口流動率提高一個單位，徐州地區生產總值增長率提高4.5565個單位。估計結果表明，人口自然增長率和人口流動率的提升有助于地區經濟發展。

4 優化徐州人口發展的對策建議

徐州市人口變動分析表明，近年來徐州人口進入負增長時代，人口負增長一方面會帶來勞動人口規模減小、人口紅利消失、老齡人口撫養比提高，以及經濟發展速度放緩等問題；另一方面，人口負增長會促使“人口紅利觀”由“注重數量”向“注重質量”轉變，帶動科技創新和產業結構調整。徐州人口變化與經濟發展的實證研究結果進一步表明人口自然增長率和人口流動率對地方經濟發展具有正向影響作用。因此，我們應該把握徐州人口發展趨勢，理性對待人口負增長。人口負增長帶來挑戰的同時帶來了機遇，牢牢抓住人口變化的戰略窗口期，緊緊圍繞“生育、養老、人口質量和人口流動”四個方面，從“生育和養老”兩個源頭治理，拓展生育、養老產業發展，平緩人口負增長；加強人口素質教育，獲取人口質量紅利；把握人口流動性特征，引進并留住海內外人才，為實現徐州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人口發展支撐戰略。

4.1 轉變家庭生育觀念，完善社會服務支持體系

1980年，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增長問題，提倡“一對夫妻生育一個孩子”；2016年，國家為了促進人口均衡發展，提出“二孩生育政策”；2021年，隨著人口出生率的進一步降低，提出“三孩生育政策”，近40多年來，我國計劃生育政策不斷調整，以滿足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需求。然而從微觀個體來看， 在國家實施“獨生子女政策”時，出現了“偷生”現象，而在國家放開生育政策后，又出現了“不愿意生”現象。如何改變過去“不讓生時偷生，鼓勵生時不愿意生”的現狀，轉變家庭生育觀念至關重要。社會要尊重家庭生育決策權（生多、生少或不愿意生），不要強制干預個人生育行為；同時，政府要提供政策引導，完善服務支持體系，切實降低人們在生育、教育和養育子女過程中承擔的各項成本，讓更多家庭釋放生育意愿，在社會服務支持下能夠“養得起、養得好”，實現社會適度生育水平，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人口支撐。

4.2 釋放老年人力資本，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和醫療保障條件不斷改善，人口預期壽命也不斷提高，徐州市2022年常住人口901.85萬人，相較2020年常住人口減少6.53萬人，而65歲及以上人口數達到146.96萬，比2020年增加13.25萬人，2022年徐州市老年人口占比16.30%，老年撫養比25.67%，即平均四個勞動年齡人口負擔一個老齡人口。因此，釋放老年人力資本，補充由于人口負增長帶來的勞動力供給不足，鼓勵老齡人口再一次積極參與社會經濟發展，實現“老有所為”和“老有所樂”，同時，政府完善各種配套設施，解決老齡人口“老有所養”的后顧之憂，形成家庭、社區和社會共同養老的健康、和諧、可持續養老模式。

4.3 加強人口素質教育，獲取勞動人口質量紅利

人口素質教育包括道德素養、身心健康、創新能力和個性發展等方面，人口素質教育貫穿于人的一生。提升勞動年齡人口素質教育，有助于提高勞動生產率，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社會經濟發展需要不同層次的人才，提升勞動年齡人口素質教育，可以通過構建多層次的人才培養體系，培育社會需要的多種人才。首先，通過社會培訓，使得大量非技術人才能夠盡快獲得某項技能，勝任某項特定工作，提高所在崗位的勞動生產率；其次，大力發展職業技術教育，培養專業技術人才，滿足各行業對專業技術人員的需求。最后，培養特定專業領域的高精尖人才，攻克關鍵產業鏈“卡脖子”的專業技術問題。鼓勵全員勞動適齡人口的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鼓勵創新、包容創新失敗，形成全社會的創新氛圍，從而提高全員人口創新素質，獲取人口質量紅利。

4.4 把握人口流動性特征，引進并留住海內外人才

人口變化受到出生和死亡帶來的自然增長，以及人口在地區間遷移的影響，人口遷移受到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人口往往向經濟發達的地區流動，而欠發達地區主要存在人口流出現象，人口流動性增強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地區如何發展特色優勢產業，增強城市競爭優勢，吸引外來人才，對城市人口平穩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徐州市作為江蘇省副中心城市、淮海經濟區中心城市和“一帶一路”重要節點城市，具有重要的區位和經濟發展優勢。徐州工程機械產業集群具有國際競爭優勢，可以通過高端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引進國內外優勢人才；徐州也有多家著名的跨國企業，如卡特彼勒、布蘭肯、利勃海爾和圣戈班等，需要不同層次的人才，吸引國內外高級技術人才。徐州市政府應該鼓勵人才引進，確保能夠“引進來”，同時，也能夠“留得住”人才。

參考文獻

徐瑾.地區人口與經濟增長關系的相對差異分析[J].經濟問題探索，2021（11）： 81-90.

任和，胡偉華.呼和浩特市人口數量與經濟增長關系時空演變分析[J].內蒙古師范大學學報（自然科學漢文版），2023（1）：26-33.

楊玲，張新平.人口年齡結構、人口遷移與東北經濟增長[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6（9）： 28-35.

侯燕飛，陳仲常.中國“人口流動-經濟增長收斂謎題”：基于新古典內生經濟增長模型的分析與檢驗[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 2016（9）： 11-19.

沈映春，王逸琪.京津冀人口流動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與政策建議[J].經濟縱橫，2019（5）： 94-101.

柳清瑞，王維華.東北地區人口遷移影響經濟增長的傳導機制研究[J].工業技術經濟，2022（7）：152-160.

宋寶琳.財政收入、人口集聚與區域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J].統計與決策，2020（3）：100-103.

陶濤，金光照，郭亞隆.兩種人口負增長的比較：內涵界定、人口學意義和經濟影響[J].人口研究，2021（6）：14-28.

原新，范文清.我國人口負增長和老齡社會的大趨勢與新形勢：基于“七普”數據再認識[J].晉陽學刊，2022（1）： 52-61.

翟振武，金光照.中國人口負增長：特征、挑戰與應對[J].人口研究，2023（2）：11-20.

劉厚蓮，張剛.我國人口負增長態勢：機遇、挑戰與應對[J].行政管理改革，2023（2）：55-62.

葛珺沂，段成榮.推動人力資源開發“三型”轉變有效應對人口負增長[J].人口研究，2023（2）： 31-38.

王金營，李莊園.人口負增長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理論思考和政策支持探究[J].人口與社會，2023（6）：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