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

摘要：國際科技合作已成為各國借助科技推動經濟的重要支撐。在“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國際科技合作的演進可根據其特點劃分為3個階段：關注基礎建設的基建期、側重實用科技的發展期和布局專利意識的轉型期。當前中國在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科技合作實踐中面臨著標準與政策差異下的溝通合作障礙、項目溝通與協作機制的缺陷、高技術多語人才短缺下的技術合作限制，以及外部激烈競爭下的保護主義與科技壁壘等多方面挑戰。建議從加強標準互認與融合、優化溝通與協作機制、完善多語言人才培養與國際交流，以及促進“內修”與“外聯”并舉等方面入手，以提高中國與共建國家的科技合作水平。

關鍵詞：“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階段性演進；挑戰；對策

中圖分類號：G321.5文獻標志碼：A

0引言

國際科技合作是跨越文明和地理距離限制，促進科技成果共享與傳播的重要途徑。自2013年推出“一帶一路”戰略構想以來，中國積極推進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科技合作與人文交流。2016年9月，中國科技部等四部委發布《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科技創新合作專項規劃》，明確了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科技人文交流的具體實施策略。自該規劃實施以來，“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成果顯著。截至2022年末，中國已與84個簽訂“一帶一路”協議的國家建立科技合作關系，并支持了1 118項聯合研究項目。其中，無論是被視為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一帶一路”沿線國際科技合作線路中巴經濟走廊（CPEC），還是2024年6月中國—中亞國際技術科技中心在電子產品類技術出口方面獲得的成功，都是中國與共建國家科技合作成果的生動體現。

中國不少學者早已敏銳地察覺到國際科技合作對“一帶一路”帶來的新動能，其中一部分學者開始探討發達國家（地區）在此領域的經驗[1]。隨著全球創新版圖的全面重塑，學術界有關國際科技合作的討論愈發活躍。在此背景下，學者們致力于從發達國家（地區）的國際科技合作經驗中提煉出適合中國的建議，如王亮等[2]、王雯婧和曾靜婷[3]、馬宗文等[4]、吳建南等[5]的研究。與“一帶一路”經濟合作機制相比，國際科技合作領域的研究仍顯不足，加之當前科技合作主要表現為中國向共建國家提供科技援助，尚未形成系統、有力的理論支撐。然而，部分學者已經開始探索新的合作模式和機制，如徐清[6]創造性地提出了“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從被動融入到主動構建、從政府主導到多元主體參與、從飛地研發到本土合作，以及從技術并購到網絡融合”的合作模式演變。此外，學術界和政策制定者對于“一帶一路”倡議下國際科技合作的發展歷程研究和討論仍然相對有限。而這一點對于深入理解“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的發展歷程對于揭示其內在邏輯、評估其實際成效、識別合作中的瓶頸和機遇至關重要。

文章旨在梳理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在國際科技合作的發展階段及其特征，總結當前面臨的潛在挑戰，并基于這些挑戰提出未來國際科技合作的對策建議。

1“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的階段性演進

1.1 2013—2017年：關注基礎建設的基建期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首次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并于2014年中阿合作論壇第六屆部長級會議開幕式進一步闡釋了共建“一帶一路”的“共商、共建、共享”合作原則，為后續廣泛開展的系列“一帶一路”建設工作和合作項目確定了理念基礎與基本內涵。

在建設初期，該倡議聚焦于共建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以鐵路網絡、油氣管道、港口橋梁與工業園區等為落腳點，通過推動伙伴國在交通、能源與工業等領域的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了共建國家和地區的經濟發展，確保其基本民生水平得到保障，為“一帶一路”倡議持續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

具體來看，國內外交通運輸網絡和海路港口的同步建設與完善為經濟雙循環奠定了聯通基礎。以中國為例，國內鐵路包括“一主兩輔”進出疆鐵路構架、寶蘭鐵路、蘭渝鐵路、銀西鐵路、蘭合鐵路；而國際通道則有中歐、中亞、南亞公鐵聯運、陸海新通道鐵海聯運、中吉烏中亞新通道、中老昆萬鐵路、蒙內鐵路、中哈亞歐跨境運輸、烏魯木齊國際陸港區、東部海港鐵海聯運等班列、連云港鐵海聯運班列、烏魯木齊—青島港—孟加拉國首列鐵海聯運班列等。

在這一階段，基礎設施建設作為核心驅動力，推動了中國與伙伴國之間開展廣泛而深入的科技轉移與合作，不僅為后續沿線各國展開深度合作提供扎實基礎，更是給當地人民的基礎民生工作帶來新的生機，為當地提供更多就業崗位的同時推動了各國的跨國貿易行業發展。

1.2 2017—2021年：側重實用科技的發展期

在這一階段，科技創新合作從初期的探索性交流逐漸轉向深層次、多領域的務實合作，企業成為推動科技創新合作的主力軍。政府則更多地扮演著引導者和支持者的角色，通過政策扶持、資金補助、稅收優惠等手段，為企業搭建更廣闊的舞臺，鼓勵其“走出去”，在更廣闊的國際市場上尋找合作機會。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提出“要以‘一帶一路’建設為重點，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并重，遵循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加強創新能力開放合作，形成陸海內外聯動、東西雙向互濟的開放格局[7]?！睘榇穗A段的國際創新合作提供了新一輪指示。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推進，中國海外科技合作特色園區成為新興的國際合作形式之一，如泰中羅勇工業園、吉布提國際自貿區、塞爾維亞中國工業園、埃塞俄比亞·湖南工業園等，成為連接中國與共建國家科技創新合作的橋梁和紐帶。這些園區不僅聚集了來自中國的高新技術企業和科研機構，也吸引了大量共建國家的合作伙伴入駐，共同開展技術研發、成果轉化、人才培養等合作。通過園區平臺，雙方能夠更加便捷地共享資源、交流經驗、協同創新，從而加速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的轉化，推動科技成果快速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在合作內容上，這一階段的科技創新合作涵蓋了多個領域，形成了多層次、多領域、多元化的合作格局。農業科技方面，中國向共建國家推廣先進的農業技術和裝備，幫助提高當地農業生產效率和農產品質量，如中白兩國共同簽署了《中白共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措施清單》《關于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合作議定書》《關于中白中長期戰略規劃對接共同發展綱要的諒解備忘錄》等文件；在新能源領域，雙方共同研發太陽能、風能等可再生能源技術，推動綠色低碳發展；在醫療健康領域，中國向共建國家提供醫療援助和技術支持，提升當地醫療衛生水平；在智能節水灌溉技術方面，中國與中東、北非等水資源匱乏地區開展合作，共同應對水資源短缺挑戰。

這一階段的科技創新合作還呈現出以下幾個顯著特征：一是政府引導與企業主體相結合，政府通過制定政策、提供支持等方式為企業創造良好環境，企業則根據市場需求和自身優勢積極開展國際合作；二是中國與共建國家優勢互補與互利共贏，雙方在合作中充分發揮各自優勢資源和技術特長，實現優勢互補、互利共贏；三是中國與共建國家開放包容與互學互鑒，雙方在合作中秉持開放包容的態度，相互學習借鑒對方的先進經驗和做法，共同推動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

1.3 2021年至今：布局專利意識的轉型期

當前階段中國與共建國家的科技合作不僅持續深化，更在多個領域實現了突破性進展。面對有關“一帶一路”后續建設方向的提問，二十大新聞發言人孫業禮先生說道：“站在新的起點上，我們將繼續踐行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弘揚開放、綠色、廉潔理念，以高標準、可持續、惠民生為目標，努力實現更高合作水平、更高投入效益、更高供給質量、更高發展韌性，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不斷取得新成效[8]?！?/p>

在后續政策的有效推動下，現階段的科技創新合作不再由單獨一方主導，而是以金融體系、實體企業和高校教育體系三位一體共同參與。金融機構為合作項目提供資金支持，實體企業則通過技術輸出和產能合作推動產業升級，高校則通過人才培養和科研合作為科技創新提供智力支持。這種全方位、多層次的合作模式，不僅促進了中國與共建國家之間的互利共贏，也為全球科技創新合作樹立了新的典范。

同時在創新領域方面也與上一階段有了明顯區別，不再是關注實用科技而是將目光與重點傾注到多個領域的核心科技研發上，相比較科技本身的應用性能更關注專利的獲取與保護。在2023年首屆“一帶一路”科技交流大會上，中國首次提出《國際科技合作倡議》，主張“科學無國界、惠及全人類”，為全球科技合作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因此，隨著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科技創新合作邁入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共同致力于突破關鍵核心技術，提升全球科技治理體系的參與度與話語權已迫在眉睫。

2“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面臨的主要挑戰

2.1標準與政策差異下的溝通合作障礙

“一帶一路”倡議覆蓋多個區域，涉及全球數十億人口，且隨著倡議的逐步推進，覆蓋范圍和影響力將持續擴大。由于參與國家和地區眾多，民族與文化的多樣性使得合作的復雜性大幅提升。在個人和組織層面，不同文化背景引發的差異顯而易見，而在國家間的科技合作中，各國標準的不同則進一步加劇了合作障礙，成為國際科技合作中的主要挑戰。以科技實驗中常用的純凈水為例，目前國際上通用的純水標準包括國際標準化組織（ISO）、美國測試和材料協會（ASTM）以及臨床實驗標準國際委員會（NCCLS）等。中國主要參照ISO純水標準來制定最新版《分析實驗室用水規格和試驗方法》（GB/T 6682—2008），而印度尼西亞采用ASTM標準，新加坡執行ISO標準，哈薩克斯坦等中亞國家遵循的純水標準也存在一定差異性。毋庸置疑，上述標準的差異給國際科技合作帶來了一系列挑戰。

而歐盟在這一方面具有豐富的經驗，2022年發布的《歐盟標準化戰略》為關鍵技術領域的標準化戰略和布局提供了藍圖，旨在確保歐盟在全球技術競爭中的領先地位[9]。

目前而言，標準的差異不僅在技術層面延緩了科技合作的進展，還對合作項目的整體流程產生了深遠影響。而各國對“一帶一路”倡議相關政策的解讀和實施也存在顯著差異，這直接影響了項目的推進速度與成效，進一步加劇了國際合作中的不確定性。此外，“一帶一路”倡議包括北、中、南3條主要路線，跨越山脈、河流、戈壁和沙漠，沿途物資和產品的運輸需要經過重重關卡。然而，各國邊界管理機構的效率參差不齊，甚至存在貪腐受賄行為，這些問題都成為“一帶一路”建設中的重要障礙。

2.2項目溝通與協作機制的缺陷

在“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各類旨在促進民營企業跨國雙邊合作的政策相繼出臺，推動了科技創新合作的多元化發展。合作從最初的基礎設施建設等傳統領域，逐步擴展到包括進階技術產業在內的多個新興領域。然而，隨著合作范圍的擴大，項目溝通和協作機制的缺陷在應對共建國家復雜多變的政治生態和經濟環境時所導致的挑戰日益突出。例如，原計劃于2024年底前完工的馬來西亞東鐵項目在2018年馬來西亞政府換屆后，因新政府認為該項目建設成本與投入金額過高而宣布暫停該項目[10]。據了解，馬來西亞的東海岸鐵路建設工程由中國交通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承辦。雖然中馬兩國在經過重新協商后，于2019年4月重新簽訂了協議，并預計將于2026年完工，但這一過程對中資企業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此外，在跨境溝通交流的過程中，不僅存在信息獲取與傳遞的滯后性，還可能因溝通機制的繁復及部門間協調不暢，進一步放大信息傳遞的障礙。此類信息障礙會直接制約投資方對合作項目真實情況的全面掌握，增加了決策失誤的風險。

2.3高技術多語人才短缺下的技術合作限制

亞布力企業家論壇研究中心編制的《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發展報告（2013—2023）》數據顯示，超過一半的企業認為國際化人才短缺是其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主要限制因素[11]。具體而言，共建“一帶一路”國家中共存在53種官方語言，其中阿拉伯語、英語、俄語和中文為4種通用語言，其余49種為非通用語言。在許多共建國家，尤其是中亞，英語普及率較低，這種語言上的多樣性與通用性低，成為科技人員間技術溝通的一大障礙，影響到國際科技合作的有效進行。此外，43%的企業表示，對合作國家的了解不足也制約了他們的參與程度。以上數據表明，企業在對外發展與交流過程中，普遍存在高技術多語人才短缺及對目標國家認知不全面的問題。

傳統的國際合作中，企業常依賴專業翻譯或利用留學留工人員翻譯，以及推動高技術人才自學多門語言等方式，來彌合語言與文化交流的缺口。然而，這種傳統人才培養模式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尤其是傳統的技術人才培養體系尚未完全適應國際化需求，過于注重專業技能的培育而忽視語言和跨文化交流能力的培養，導致許多高技術人才在國際合作中難以充分發揮潛力。

針對這一問題，已有企業和高校通過建立合作機制，嘗試聯合培養適應“一帶一路”需求的高技術多語人才。例如，河南大學邁阿密學院、華北水利水電大學烏拉爾學院，以及中原工學院等中外合資學校的實踐。盡管這些嘗試為人才培養開辟了新路徑，但目前仍未整合成一個系統的合作框架和有效的激勵機制，這使得高技術多語人才的培養與合作的成效仍未達預期。

2.4外部激烈競爭下的保護主義與科技壁壘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實施，共建國家之間的科技和經濟合作日益加強，這不僅促進了共建國家之間的科技創新與產業升級，也激化了“一帶一路”以外的國際市場的競爭。主要競爭領域包括技術、企業運營及品牌營銷。

在技術領域，面對“一帶一路”各國合作中的技術爭奪，部分發達國家和組織開始重審其在全球科技格局中的地位，采取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和限制技術出口等措施以維護自身的技術優勢。例如，歐盟委員會和歐盟知識產權局于2022年1月啟動了新的歐盟中小企業基金，通過向歐盟中小企業提供代金券的方式幫助其保護知識產權[12]。又如，美國于2023年通過的《2022保護美國知識產權法案》規定，美國可不經權利人申請制裁泄露該國商業秘密的外國實體或個人。事實上，知識產權的貿易壁壘與知識產權的共享機制并行不悖。知識產權制度本身保證了知識產權所有人不讓競爭對手使用自己的技術或銷售自己的產品而擁有一種壟斷性權力，但如果這一“法定壟斷權”超出了合理的范疇，便有可能演變為知識產權貿易壁壘[13]。例如，美國先后在2018年及2021年出臺的《出口管制改革法》和《建立歐盟控制兩用物項的出口、中介、技術援助、過境和轉讓的管制制度的條例》，均旨在進一步加強對本土高端技術外泄的管控[14]。

在企業運營層面，成立跨國公司是“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的重要形式。然而，發達國家的跨國公司因其研發組織模式和本土化戰略的優勢，限制了共建國家企業在國際市場的發展空間。

在品牌營銷層面，隨著企業實力的增強和科技合作的加深，消費者的市場觀念也將相應發生變化，企業的品牌形象和營銷策略愈發重要。因此，未來“一帶一路”的國際科技合作需要不僅關注科技水平的提升，還要加強企業的市場營銷和品牌建設，以應對日益激烈的國際競爭環境。

3加快“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的優化路徑

3.1加強互認與科技融合

針對“一帶一路”倡議中面臨的制度、標準與政策差異導致的溝通合作障礙，加強國際科技合作的優化路徑需要系統性地整合與深化。為確保項目高效推進，在頂層設計與統籌協調方面構建并完善統一的標準化合作框架顯得尤為重要。事實上，中國已牽頭成立由共建國家參與的聯合標準化組織，共同參與國際標準的制定和修訂，并成立“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標準信息平臺，以減少因標準差異帶來的合作障礙。通過這一平臺，可以進行標準比對研究，并提出轉換或兼容方案，明確互認的范圍、條件和程序，進而實現現有標準體系的對接和互認。然而在具體實施層面，平臺國際化程度和多語言支持能力可能會影響其在全球范圍內的可用性和有效性，現有平臺主要支持中文和英語。同時，雖然已有一些努力在培養國際標準化人才，如“一帶一路”標準化教育與研究大學聯盟[15]的成立，旨在加強標準化教育和研究的國際合作，但這些項目可能還需要更多的資源和國際參與，以確保標準化人才的培養能夠滿足“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實際需求。

因此，一是需要強化用戶訪問體驗，確保多語言支持，從而支持與共建國家建立長期穩定的科技創新合作機制，以促進科技成果的轉化和應用，加速技術交流和知識共享；二是增設和開展標準化教育與培訓項目，提升工作人員的標準化意識和能力，確?！耙粠б宦贰苯ㄔO中各方面力量的有效協同和智力支持。此外，應充分發揮現代信息技術的作用，持續完善“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標準信息平臺，實現國內與國際各領域各行業標準信息的集中展示與實時更新，進一步完善各類標準信息的檢索功能，深化沿線各國標準化建設。

3.2建立完善的溝通與協作機制

有效推進“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的科技合作項目高質量發展，關鍵在于持續優化項目溝通與協作機制，以降低由于復雜多變的外部環境導致的項目風險。鑒于“一帶一路”項目的綜合項目多、投資規模大及回報周期長等特性，建立科學的投資決策機制顯得尤為重要。一是組建一個跨學科、跨領域的專家團隊作為顧問，負責對潛在項目進行全面的篩選與評估。評估團隊應綜合考慮項目的實用性、創新性、市場前景、社會效益及其可持續性，同時深入分析各國的政治、經濟、文化背景，以確保每個入選的項目在設計上存在可行性與合理性、在實施上存在較低的風險性。二是建立靈活而高效的風險評估與應對機制，使項目能在外部條件變化時迅速調整策略，確保順利推進。具體而言，在項目實施階段應與當地媒體及公眾保持良好的、緊密的互動關系，定期收集地方信息，以動態評估項目風險。通過這種互動，項目團隊能夠及時調整方向，以適應地方需求和條件變化。此外，加強跨境溝通與合作也很重要。通過建立高效的溝通機制與協調平臺，可以顯著減少信息不對稱現象，促進各方在法律法規、市場環境、技術標準等方面的交流與理解。此機制特別強調減少溝通成本，提高合作效率。

3.3完善多語言人才培養與國際交流

為優化國際科技合作環境，將語言能力培訓與專業教育培養緊密結合成為人才培養的必要策略。國內教育部門可通過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之間的有效聯動，構建匹配“一帶一路”建設需要的穩定的多語言高技術人才培養機制，實現語言能力培訓課程與專業技術培訓課程的有機融合。這種機制的關鍵在于重點培養學生專業技術能力的同時，通過提供多樣化的國際交流項目實踐機會，提升學生的雙語或多語能力，以及增加學生對多元文化的理解，最終增強學生的跨文化語言交流的經驗與能力。

除了優化人才培養機制外，傳統培養模式培養出來的人才也應得到持續的重視。沿線各國政府應通過實施更加靈活開放的人才引進政策，為既有的多語言高技術人才提供優厚待遇和廣闊發展空間，促進這類人才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中的優化配置，從而加強國別間的人才交流與合作。

3.4促進“內修”與“外聯”并舉

面對逐漸加劇的技術封鎖，須從“內修”和“外聯”2個策略方向設計有效的應對路徑。首先，“內修”要求“一帶一路”沿線各國進一步強化國際技術合作，特別是在高端和核心技術領域的研發，以從根本上突破技術封鎖的束縛。這需要為技術研發成果的轉化和應用提供強有力的支持，即制定詳盡的商業化產業鏈布局，優化技術到應用的完整資金鏈供應。通過這種方式，國際科技合作的每一個環節——從投資到研發，再到應用——都能形成資金的內循環，確保合作多方不僅在技術上共同進步，而且在經濟層面上也能逐步共同提升。基于此，“內修”策略的實施將加強共建國家的多維協作，能為共建國家之間的可持續合作奠定基礎。其次，“外聯”需積極以“一帶一路”參與國家為核心，逐步向外輻射，尋求并利用所有可能的外部合作資源，突破當前的合作對象局限。借助于“內修”中積累的科技產業力量，逐步拓寬合作的外延，塑造更良性的競爭環境。同時，“外聯”不僅限于合作多方，還應擴展至科技服務對象。這需要正確識別科技產業服務對象的偏好與傾向，優化合作中的對外形象，注重科技產品的品牌形象與服務水平。

4結論

“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國際科技合作歷程存在著從基礎建設到實用科技，再到專利意識提升的階段性演進規律。然而，盡管當前“一帶一路”國際科技合作取得顯著成效，但標準與政策的差異、溝通與協作機制的不完善、高技術多語人才的短缺，以及外部激烈競爭帶來的保護主義和科技壁壘等問題仍然存在，并對合作的深度和廣度構成了挑戰?；诖?，文章提出4個方面的優化路徑：（1）加強標準互認與融合，通過改進現有的國際化標準平臺，促進技術和政策的協同發展；（2）優化溝通與協作機制，推動更為高效透明的項目管理和科學的決策流程；（3）完善多語言人才培養與國際交流，通過改進教育體系和增加國際交流項目，增強人才的跨文化和技術能力；（4）促進“內修”與“外聯”并舉，對內強化技術研發和產業升級，對外擴大國際合作和市場開拓。上述路徑旨在解決當前面臨的挑戰，并進一步推動“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國際科技合作邁向更高的層次，促進共建國家的科技創新和經濟發展，最終實現互利共贏的國際合作新局面。

需要提到的是，文章對“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國際科技合作的研究取得了一定進展，但在數據收集分析、樣本選擇及風險挑戰預見等方面還存在不足。文章主要聚焦于“一帶一路”倡議下國際科技合作的整體情況，對合作成效的量化評估尚不夠深入，未對不同國家間科技合作的模式與機制差異進行詳盡的比較分析。此外，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持續推進，未來可能面臨的新挑戰與機遇尚需進一步探索。

針對上述不足，后續研究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改進：一是運用量化分析方法，對“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科技合作的相關數據進行科學分析，準確評估科技合作成效；二是引入對比分析方法，對不同國家間科技合作模式進行比較，揭示其共性與差異，探索與不同國家科技合作的最佳路徑；三是持續關注“一帶一路”倡議下科技合作的新趨勢與新動態，及時總結實踐經驗，提出更具前瞻性的優化策略與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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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under the Belt andRoad Initiative：Phased Evolution，Current Challenges andOptimization Pathways

AN Kaixin

（Center For studies of Ethnic Minorities in Northwest China，Lanzhou University/Center for Sco Studies，LanzhouUniversity/School of Politic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 Gansu 730000，China）

Abstract：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has become an crucial pillar for countries to promote their economies through science and technology.Within the framework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the evolution of 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according to its characteristics：the infrastructure phase focusing on basic construction，the development phase emphasizing practi?cal technology，and the transformation phase oriented towards patent awareness.Currently，China faces various chal?lenges in it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practices with countries participating in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including communication barriers arising from differences in standards and policies，defects in project com?munication and collaboration mechanisms，limitations in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due to a shortage of multilingual talents in high technology，and protectionism and technological barriers amid external intense competition.It is rec?ommended to enhance mutual recognition and integration of standards，optimize the communication and cooperation mechanisms，improve the cultivation of multilingual talents and international exchanges，and promote a dual ap?proach of“internal improvement”and“external connection”，to elevate the level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the participating countries.

Key words：Belt and Road;internation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phased evolution;challeng?es;countermeasu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