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月, 翟有龍*, 王 睿, 李 謙
(1. 西華師范大學 地理科學學院, 四川 南充 637009; 2. 西華師范大學 商學院, 四川 南充 637009)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了“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1].高質量發展已經融入到我國經濟社會建設的各個層面,成為新時期指導中國經濟發展和社會轉型的新思想、新理念、新目標.作為新時代發展的核心要義和重大戰略,高質量發展不是簡單指經濟數量層面的增長,而是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的有機統一,二者協調發展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客觀要求[2].經濟增長數量和經濟增長質量并不是兩種增長,而是屬于經濟增長的兩個方面,數量反映經濟增長規模的擴張,質量反映經濟增長品質的優劣[3],在經濟增長過程中,二者之間可能存在某種程度上的階段性領先滯后關系,也可能存在長期遞進式發展關系[4].如果重數量輕質量,則會產生有增長無發展的經濟局面,而如果在重數量的同時能夠有效地改善質量,通過加強科技創新能力、提升民生福祉、縮小城鄉發展差距等措施激發經濟發展的潛在優勢,就能進一步推動數量的增加[5].
縣域作為我國最基本的行政區域單元,直接關乎鄉村振興、新型城鎮化、城鄉融合、區域一體化等重大戰略的有效實施,對保障經濟社會協調發展至關重要[6].推動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是新時代新舊動能轉換、化解發展矛盾[7],促進共同富裕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必然舉措.因此,在高質量發展階段,探索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關聯機制,對制定或調整宏觀經濟政策具有重要意義.
自古典經濟增長理論提出以來,經濟增長數量一直是經濟增長理論探討的中心問題[8].經濟增長質量是增長數量的相對范疇,現有研究多集中在以下方面:一是經濟增長質量內涵.早期學者多從狹義的角度將經濟增長質量理解為資源要素投入比例和經濟增長的效率[9-11],體現的是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問題,即如何通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來實現經濟增長質量[12],也有學者表示用全要素生產率度量經濟增長質量存在局限性[13].近年來學者大多從經濟增長動力(資本、勞動力、技術等)、經濟增長過程(經濟結構、經濟穩定性、經濟協調性等)、經濟增長結果(福利水平、成果分配等)等方面對經濟增長質量闡釋,涵蓋了社會系統、經濟系統、生態系統,內涵更加綜合化、多維化、立體化[14-16].二是經濟增長質量測度.基于不同的認知,經濟增長質量呈現不同的評價標準.從狹義視角理解經濟增長質量的學者大多采用全要素生產率來測度經濟增長質量,而從廣義視角來理解經濟增長質量的學者則通過構建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進行測度[17].
針對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相互關聯的研究,魏禮群[18]認為推動經濟發展就是要正確處理經濟增長的數量與質量、效益的關系,在保持較快增長速度的同時著力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與效益;任保平等[19]對中國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的不一致做出解析,提出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加快產業結構升級,推動制度創新等路徑;付一婷等[20]采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了我國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之間具有異質性因果關系,并表明在宏觀調控中發揮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間的協同互動效應引導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張詩穎等[21]對安徽省2005—2015年經濟增長質量與數量進行了評價,對兩者間協調關系的未來演化趨勢進行了預測;程承坪等[22]運用耦合模型測度了湖北省2003—2013年經濟增長的發展度與協調度,得出湖北省經濟仍處于數量增長強于質量增長階段的結論,并提出提高人民福利水平、不斷優化和調整產業結構等建議;黎雪等[23]對黑龍江省2003—2013年經濟增長的數量和質量進行協調度測算,發現其經濟增長仍處于調整期;徐現祥等[24]考察了2000—2012年的省區經濟增長速度與增長質量之間的關聯性,發現低效的要素投入可能會帶來高速增長,但增長質量下降;呂品等[9]利用耦合機制分析了浙江省1993—2014年的經濟增長質量和數量耦合情況,結果表明現階段數量主導特征明顯,仍未跨越粗放型數量增長階段.
新時代背景下,我國經濟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于速度減緩、結構調整、動力轉換的攻堅期,對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分析能夠更好的掌握經濟發展質量狀況.而縱觀以上相關研究,大多基于省域、市域、城市群層面,鮮有對西部地區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進行耦合協調分析.鑒于此,本文以四川省183個縣域為基本研究單元,運用熵值法、耦合協調度模型、相對發展度模型、地理探測器等方法,分析2006、2010、2016、2020年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時空演變與機制,為促進四川省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2.1 研究區概況四川省位于中國西南部,地處長江上游,東連重慶,南臨云貴,西通西藏,北接陜甘,是西南、西北和中部地區的重要結合部.全省共轄21個市(州)、183個縣(市、區),轄區面積48.6萬km2,地貌復雜,高低懸殊,西部為高原、山地,東部為盆地、丘陵,氣候類型多樣,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賦予了各具特色的縣域發展條件.2020年人均GDP最高的武侯區(161 656元)是最低的美姑縣(15 629元)的10.3倍,區域不平衡是四川省發展的基本省情,也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制約因素.
2.2 數據來源研究以四川省內的183個縣域為基本空間單元,結合“十一五”(2006—2010年)和“十三五”(2016—2020年)規劃,選取2006年、2010年、2016年、2020年作為評價的時間點,各縣數據來源《四川統計年鑒》、各市州《統計年鑒》、各區縣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部分缺失數據采用相鄰年份均值法進行補全.考慮到分析前后的一致性,本文以2020年四川省行政區劃圖作為標準底圖,采用ArcGIS 10.6軟件進行空間分析.
2.3 指標體系構建在全面反映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的內涵以及考慮縣域指標可獲取情況下,本文從GDP增速、人均GDP、經濟效率、經濟結構、經濟開放性、經濟發展潛力、經濟穩定性、福利分配和資源環境9個方面來構建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評價指標體系.經濟規模是高質量發展的基礎與支撐,經濟增長數量反映經濟增長的快慢并直接影響經濟規模的大小,采取GDP增速和人均GDP綜合權重測度經濟增長數量;經濟效率反映的是投入與產出的關系[11],可以由全勞動生產率表示;經濟增長結構是指經濟系統內要素間聯結關系及要素數量間的比例關系,包括產業結構、金融結構、收入消費結構、區域結構等[11];外貿依存度是指國民經濟對對外貿易的依賴程度,反映了經濟開放性,由進出口總額占GDP比重表示;創新是經濟發展的內生動力,以科技創新表征經濟發展潛力;經濟增長的穩定性指短期經濟增長對長期經濟增長趨勢的偏離應保持在較小的范圍內,由產業和就業波動情況反映;經濟增長是為了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的需要,成果由人民共享,表現為醫療教育資源、基礎設施等民生福利方面;資源環境是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物質資源和保障,表征人類社會經濟活動對自然資源利用程度以及對生態環境干擾力度,反映人與自然的和諧、互動及共生關系[25](表1).
2.4 研究方法
2.4.1熵值法 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法,用來判斷某個指標的離散程度,具體步驟如下.
Step 1 對正向指標和負向指標分別進行標準化處理.
正向指標標準化:
x
(1)
負向指標標準化:
x
(2)
Step 2 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縣占該指標的比重
p
(3)
Step 3 計算第j項指標熵值
elnpij),ej≥0.
(4)
Step 4 計算各指標權重
w
(5)
Step 5 利用加權平均法測度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質量或數量水平
S
(6)
其中,xij表示第i縣第j項指標標準化值,n、m表示樣本中縣的個數和評價指標數.
2.4.2耦合協調模型 耦合協調度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協調發展水平.耦合度可以反映系統之間的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程度.協調度指耦合相互作用關系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反映協調狀況的優劣[26],公式如下:
T=αU1+βU2,
(7)
其中,C為耦合度,取值區間為[0,1],數值越大表示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相互作用越強;U1、U2分別為該區縣經濟增長數量水平與經濟增長質量水平;T為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的綜合發展指數;D為耦合協調度;α、β為待定系數,借鑒已有研究[2],取α=β=0.5.
2.4.3相對發展度模型 為進一步探究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之間的相對發展程度,在耦合協調度分析的基礎上計算二者之間的相對發展度[27-28],公式如下:
(8)
借鑒已有研究[27],并綜合耦合協調度值及相對發展度值,對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的耦合協調等級進行劃分(表2).

表 2 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等級與類型劃分標準表
2.4.4地理探測器 地理探測器能夠揭示空間分異性的驅動力,包括因子探測、交互探測、生態探測.本文采用因子探測來分析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影響機制[2],公式如下:
(9)

3.1 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時空演變
3.1.1經濟增長數量時空演變 從縣域經濟增長數量來看,四川省經濟增長先大幅提升后略有下降.2006—2010年為全省經濟增長數量水平躍升階段,均值由0.174增加到0.252,自西部大開發戰略啟動以來,四川省緊抓時代機遇,實施“追趕型、跨越式”發展戰略,縣域經濟呈現加速發展的特征,增長數量提升顯著,高值縣域主要集中分布在成都市、德陽市、綿陽市、攀枝花市、自貢市、樂山市等地區.2016年我國經濟進入了由高速增長轉為中高速增長的新常態,四川省縣域經濟也進入了增速減緩、動力轉換的時期,“粗放式”經濟增長難以為繼,2016—2020年全省經濟增長數量整體水平有所下降但均值仍高于研究初期.在空間分布上,中部、東部地區大多數縣域憑借其優越的地理位置、開放優勢、技術條件等在全省經濟增長數量水平提升中長期領先西部地區,呈現“東高西低”的空間格局.西北地區的石渠縣、德格縣、壤塘縣、白玉縣、巴塘縣、丹巴縣等縣域經濟規模較小,這些地區受地形、氣候等自然環境的約束,經濟基礎薄弱,資金、人才等要素短缺,市場化和對外開放程度也不高,經濟增長數量的提升不明顯(圖1).
3.1.2經濟增長質量時空演變 從縣域經濟增長質量來看,四川省整體水平呈上升趨勢.2006年全省經濟增長質量水平不高且整體差異不大,均值為0.155.較高水平縣域呈現多樣性分布特征,在中部地區形成以溫江區、武侯區、涪城區、綿竹市、什邡市、平武縣等為主的帶狀結構,在西北區形成以馬爾康市、康定市、紅原縣、松潘縣、九寨溝縣等為主的“倒U”型結構,在川東北和川西南地區零散分布在利州區、恩陽區、通川區、順慶區、梓潼縣、船山區、前鋒區、攀枝花東區等縣域.2010—2016年全省經濟增長質量整體水平有所下降,早期以犧牲環境為代價,追求經濟規模擴大的外延式的經濟發展模式與綠色發展理念相悖,制約了經濟質量的提高,經濟增長質量水平不均衡現象也愈發突出,最高值為龍泉驛區(0.86),最低值為普格縣(0.08).2020年全省經濟增長質量整體水平大幅提升,均值增加到0.247,增幅60%.在“十三五”規劃期間,在“五大”發展理念的引領下,四川省縣域轉型發展、科學發展,經濟增速明顯放緩,質量提升顯著,得益于政策扶持,西北地區經濟增長質量水平有所“回升”.從空間分布來看,2006—2016年中心城市的虹吸能力不斷加強,空間極化效應越發凸顯,以武侯區、龍泉驛區、錦江區等縣域為核心的高值區逐漸成形,在西北地區逐漸出現以石渠縣、甘孜縣、色達縣、新龍縣等和以黑水縣、茂縣、若爾蓋縣等為主兩大連片式經濟增長質量低水平縣域.2020年全省縣域經濟增長質量差異有所減小,高值區由成都市向外圍擴散,零散分布在涪城區、朝天區、利州區、廣安區、順慶區、翠屏區、江陽區、攀枝花東區、若爾蓋縣、馬爾康市、壤塘縣、德格縣、稻城縣等縣域,“一干多支、五區協同”戰略成效初顯(圖2).






3.2 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時空演變
3.2.1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度時序變化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水平隨時序變化呈持續上升態勢,總體上實現由瀕臨失調向基本協調過渡.2006—2010年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等級主要以瀕臨失調為主,該類縣域分別占比63%、54%.2006年耦合協調水平總體不高且差異性顯著,有美姑縣、屏山縣2個嚴重失調縣域,僅有武侯區、錦江區、金牛區、龍泉驛區、成華區、青白江區、溫江區、青羊區、涪城區、翠屏區、攀枝花東區11個中度協調縣域.2006—2010年全省耦合協調水平有所增加,均值由0.38上升至0.42,主要得益于四川省縣域經濟的快速發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二、三產業比重逐步上升,打破了以第一產業為主的傳統產業結構;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基礎設施條件得到改善,公路覆蓋率明顯提升;醫療、教育等基礎公共服務能力有所提高,其中,青羊區、武侯區、錦江區轉化為高度協調縣域,梓潼縣、北川羌族自治縣、洪雅縣、崇州市、大邑縣、丹棱縣、簡陽市、大英縣、閬中市等14個縣域轉化為基本協調縣域.2010—2016全省耦合協調等級向以基本協調為主轉換,其中,瀕臨失調縣域減少到63個,降幅45%,基本協調及其級別以上的縣域增加到120個,增幅85%,新增了龍泉驛區1個高度協調縣域和北川羌族自治縣、朝天區、蓬溪縣、資中縣、榮縣、富順縣、石渠縣等16個中度協調縣域.2020年全省整體耦合協調水平大幅度提升,均值增加至0.52,主要是由于全省縣域經濟增長質量的普遍提升,其中,基本協調及其級別以上的縣域由2006年的65個增加至178個,增幅174%,占全省97%,僅有甘孜縣、道孚縣、雅江縣、喜德縣和美姑縣5個瀕臨失調縣域(圖3和表3).


表 3 2006—2020 年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度級別數量表
3.2.2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度空間演變從空間分布來看,2006—2010年中部地區的縣域主要形成以成都市、綿陽市、攀枝花市3市為核心的基本協調和中度協調集中區,外圍縣域主要是以瀕臨失調為主,耦合協調度呈現“中部南部凸起,外圍塌陷”的空間格局.2016年成都市輻射帶動作用加強,中心城市和區域頻繁聯動,基本協調縣域由成都市向外圍地區加速擴散,直至2020年基本協調縣域幾乎遍布全省,中度協調縣域則零散分布在成都市、綿陽市、遂寧市、廣元市、自貢市、瀘州市、雅安市、攀枝花市、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和甘孜藏族自治州(圖3).
3.2.3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相對發展度分析 借助相對發展度模型對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等級進行分類,從整體來看,2006—2016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超前于經濟增長質量,2020年全省經濟增長數量基本同步于經濟增長質量,耦合協調類型逐步由以質量滯后為主向以相對協調為主轉變.從縣域數量變化趨勢來看,相對協調型縣域數量先略微下滑后平穩增長,數量滯后型和質量滯后型縣域數量變化趨勢呈“六邊形”對稱分布.從空間分布看,2006年全省有近34%、37%的數量滯后型縣域分別集中分布在川西北、川東北地區,質量滯后型縣域則從綿竹市、旌陽區起,經什邡市、寶興縣、康定市、德昌縣等縣域到仁和區、會理市止,整體上呈帶狀分布.2006—2010年全省數量滯后型縣域數量大幅減少,質量滯后型縣域數量顯著增加,基本占據成都平原和川西南地區,相對協調型縣域則在川東北地區呈團狀分布.2010—2016年全省相對協調型縣域數量略有增加,多由質量滯后型縣域轉化而來,只有稻城縣、新龍縣、道孚縣、小金縣、美姑縣等極少數縣域由數量滯后型演變而成.2016—2020年全省質量滯后型縣域數量明顯減少,數量滯后型縣域數量顯著增加,一是由于全省經濟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二是受到新冠疫情對經濟的打擊,經濟增速受到一定影響(圖4、圖5).

圖 4 2006—2020年四川省縣域相對發展度數量變化圖
運用地理探測器因子探測模型來分析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的影響機制,選取經濟效率(X1)、經濟結構(X2)、經濟開放性(X3)、經濟發展潛力(X4)、經濟穩定性(X5)、福利分配(X6)、資源環境(X7)、GDP增速(X8)、人均GDP(X9)等9個因素作為四川省縣域經濟耦合協調度差異化的驅動因子.從探測結果中可以看出,大部分指標p值均低于0.05顯著性水平,說明各因子對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均具有顯著異質性.具體來看,福利分配和人均GDP的影響力最顯著且增長態勢強,q值分別從0.613、0.868上升到0.700、0.882.2020年是脫貧攻堅戰的收官之年,決勝之年,各級政府為實現“兩不愁三保障”目標,在醫療設施、醫護人員覆蓋率和教育資源分配方面高度重視.GDP增速的影響力研究初期較強,但整體呈下降趨勢且影響力遠低于人均GDP的影響力,這正表明四川省經濟發展逐步由規模速度粗放式增長逐漸向質量效率提升式增長轉變,各級政府深入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著力經濟發展質量,不斷提高人均GDP,在擴大經濟相對規模的同時也越來越重視人民日益增長美好生活的需要,有利于促進經濟增長質量的提升.此外,基于以創新為驅動力、以生態建設為基本需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大背景下,專利授權這一量化經濟發展潛力的重要指標和資源環境指標的影響力也愈發重要,也從側面反映了加強科技和生態建設對經濟增長質量具有一定的推動力.經濟開放性影響力逐漸增強,但在2020年略有下降,這是由于在疫情的打擊下四川省對外開放水平受到一定影響,進出口總額有所下降.經濟結構、經濟效率和經濟穩定性q值較小,波動不大,表明對經濟增長質量和數量耦合協調水平的影響力不大且具有一定穩定性(表4).



本文通過對四川省2006、2010、2016、2020年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時空演變及機制進行分析,得出以下結論和建議:
1) 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水平先大幅提升后略有下降.2006—2010年為全省經濟增長數量水平躍升階段;經濟規模呈現“東高西低”的空間格局.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質量水平整體呈上升趨勢.2006年全省經濟增長質量水平不高,較高水平縣域呈現多樣性分布特征;2010、2016年全省經濟增長質量整體水平下降且縣域差異也逐步擴大,空間極化效應越發凸顯;2020年全省經濟增長質量整體水平大幅提高且差異有所減小.
2) 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度隨時序變化呈持續上升態勢,總體上由瀕臨失調向基本協調轉換.2006年全省耦合協調水平不高且差異性顯著;2006—2010年得益于四川省縣域經濟的快速發展,全省耦合協調水平有所增加;2010—2016年全省耦合協調等級向以基本協調為主轉換;2020年全省耦合協調水平大幅度提升.從空間分布來看,2006—2010年全省耦合協調水平呈現“中部南部凸起,外圍塌陷”的空間格局,區域發展不均衡現象突出.2016年全省基本協調縣域由成都市向外圍地區加速擴散,直至2020年基本協調縣域幾乎遍布全省.

表 4 2006—2020 年四川省縣域經濟增長數量與質量耦合協調度因子探測器結果表
3) 四川省耦合協調類型逐步由以質量滯后為主向以相對協調為主轉變.相對協調型縣域數量先略微下滑后平穩增長,數量滯后型和質量滯后型縣域數量變化趨勢呈“六邊形”對稱分布.2010—2016年全省相對協調型縣域數量略有增加;2016—2020年全省質量滯后型縣域數量明顯減少,數量滯后型縣域數量顯著增加.從空間分布來看,2006年,數量滯后型縣域主要集中分布在川西北、川東北地區,質量滯后型縣域呈帶狀分布.2010年質量滯后型縣域基本占據成都平原和川西南地區;相對協調型縣域在川東北地區呈團狀分布.
4) 經濟增長數量和質量耦合協調影響因素研究表明,福利分配和人均GDP對經濟增長數量和質量耦合協調的影響力最顯著且增長態勢強,是促進四川省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而GDP增速的影響力逐漸下降且遠低于人均GDP的影響力.經濟發展潛力的重要指標和資源環境指標的影響力也逐年增強,反映了加強科技和生態建設對經濟增長質量具有一定的推動力.經濟結構、經濟效率和經濟穩定性對經濟增長質量和數量耦合協調水平的影響力不大且具有一定穩定性.因此,四川省應該繼續推進社會公平正義,強化科技創新,轉換經濟增長動力,注重經濟建設和生態建設的有機結合,促進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效益.
致謝四川縣域經濟發展研究中心項目(XY2020009)和四川革命老區發展研究中心項目(SLQ2019C-18)對本文給予了資助,謹致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