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信息技術和網絡的快速發展,網絡群體極化現象日益嚴重。作為互聯網“原住民”,當代大學生的思想行為容易受到網絡群體極化下盲從心理、文化認同、排外傾向、極端情緒的負面影響,主要表現為大學生道德水平滑坡、網絡行為失范和意識形態撕裂,不僅不利于大學生的成長成才和身心健康,也對網絡空間生態和社會發展穩定造成了危害。對此,必須從構建網絡宣傳思想陣地新格局、完善網絡輿情監測和預警機制、強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駕馭數字資本逐利性和盲目性等方面著手,提升主流價值觀話語權、強化輿情調控力、提高大學生網絡自覺性、實現信息技術價值理性回歸,以消除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的負面影響。
關鍵詞:網絡群體極化;大學生思想行為;生成機制;負面影響;糾治策略
近年來,網絡群體極化現象日益嚴重,特別是在眾多社會熱點事件中,因網絡群體極化引起的極端言論、網絡暴力層出不窮,其中不乏大學生的參與。作為互聯網“原住民”,大學生由于社會閱歷較淺、價值觀尚不成熟、相對熱情沖動等,其思想行為很容易被極端輿情所引導,難以辯證理性地看待社會問題。長遠來看,大學生作為青年群體中的儲備知識分子,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接續發展的后備人才,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不僅直接有損大學生的成長成才和身心健康,更會對網絡空間生態和社會發展穩定產生潛在風險。因此,必須深入分析和全面考察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的生成機制和主要表現,并以此為根據制定行之有效的糾治策略,從而促進大學生身心健康發展、維護網絡生態的和諧、推動社會的穩定發展。
一、網絡群體極化相關概念的界定
群體極化是社會心理學中的術語,亦稱“冒險轉移”。網絡群體極化是群體極化在網絡場域的延伸,既具有群體極化的本質,又自有其特征。質言之,要深入研究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的負面影響,就必須對其相關概念進行界定。
(一)群體極化
群體極化的概念源于美國社會心理學家詹姆斯·斯托納(James Stoner)提出的“冒險轉移”(Risk Shift)術語,他發現,相較于個人決策,群體決策往往更傾向于冒險。然而,隨后的研究表明,群體決策不僅會更傾向于冒險,在某些情況下也會更傾向于保守,這主要取決于群體的初始傾向。同時,個人的觀點也并非總是同群體決策傾向保持一致,而是在自身原本所持觀點的方向上進一步強化,并傾向于尋找志同道合的群體。因此,為了準確闡釋這一現象,美國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凱斯·桑斯坦(Cass R. Sunstein)通過研究大量社會心理學實驗和案例,提出了“群體極化”(Group Polarization)的經典定義:“團隊成員一開始就有某些偏向,在商議后,人們朝偏向的方向繼續移動,最后形成極端的觀點?!盵1]即群體決策比個人決策更容易走向冒險或保守的某一極端。
(二)網絡群體極化
互聯網的出現打破了傳統人類社會的交往界限。網絡交往的開放性、網絡參與的匿名性和網絡信息的不可控性,使得群體極化更容易在網絡空間中產生。據此,凱斯·桑斯坦(Cass R. Sunstein)指出:“當團隊成員在匿名等特定環境下進行網絡討論時,網絡容易造成群體極化,網民中的群體極化傾向更加突出?!盵2]雖然網絡群體極化(Network Group Polarization)這一現象由來已久,但目前學界對其基本涵義尚未達成共識。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互聯網將群體極化的弊端進一步放大,而對其積極意義作用不大。在“后真相”時代,由于社會問題的長久積累、主流媒體的缺位、意見領袖的議程設置和網絡受眾的自我狂歡等因素,越來越多的社會熱點事件背后都有網絡群體極化的推波助瀾,其對國家社會的負面影響愈發明顯。綜上所述,本文通過對近年案例的研究、現有成果的梳理和前人定義的歸納,將網絡群體極化的概念界定為:個人對某一議題評價的傾向性在加入網絡群體討論后會表現得更加明顯,最終在觀點偏移中產生群體意見極端化的社會現象。相較于傳統的群體極化現象,網絡群體極化不受時空限制、遠離倫理約束,不僅更加容易產生,而且輻射范圍更大、影響程度更深。
二、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生成機制
網絡群體極化作為互聯網時代一種不可避免的社會現象,其影響范圍涉及社會的各個階層和不同人群。可以說,只要接觸互聯網,就會或多或少地被卷入網絡群體極化的漩渦。相較于其他社會群體,處于“拔節孕穗期”的大學生在思想行為上受到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尤為嚴重,其中有著復雜的心理因素和現實原因。深入分析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的生成機制,是有效防控和化解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理論前提。
(一)群體盲從心理引起大學生羊群效應
羊群效應指個人的觀點或言行在群體壓力和從眾心理的影響下與多數人趨向一致的現象。當大學生同網絡群體的觀點相近時,非常容易在群體極化的盲從心理下引發羊群效應。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語境下,占據主導性的意見和意見領袖的觀點往往能夠在群體中獲得更多的曝光和關注,特別是能夠吸引那些本就持有相似觀點的個人。同時,網絡意見領袖利用自身的話語優勢,通過對群體成員的觀點和言論進行塑造,能夠穩定地把控群體內部意見,營造出群體意見同質化的假象。如此一來,網絡群體就像一個回音室,其主導性意見會在內部成員的反復討論和意見領袖的引導下被不斷加強,導致群體產生集體無意識和觀點極端化,陷入“烏合之眾”的困境。
大學生處于“拔節孕穗期”,其社會閱歷尚淺、價值觀尚不成熟,且在長期的校園生活中以服從教師或班集體為主,習慣于聽從群體和領袖的意見。因此,當置身于網絡群體極化時,作為個體的大學生往往難以對群體的主導性意見和意見領袖的觀點進行客觀分析,特別是當自身意見與群體主導性意見相近時,他們往往會在群體盲從心理的影響下附和并堅信自己的觀點。這種網絡群體意見同質化的過程弱化了大學生作為獨立個體根據具體情境進行價值選擇的能力,導致其價值認知和價值判斷被群體主導性意見和網絡意見領袖裹挾,從而引發盲目從眾的羊群效應。
(二)群體文化認同誘發大學生“沉默螺旋”
“沉默螺旋”指個人在自身意見與多數人不同時會傾向于保持沉默。當大學生與網絡群體的觀點相異時,非常容易在群體極化的文化認同下誘發“沉默螺旋”。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語境下,由于多數人的文化認同,群體的主導性意見往往會在群體成員的反復討論下獲得更多的鼓勵和支持;相反,由于主導性意見的強化,少數人的觀點則會受到更強烈的反對。概言之,群體優勢意見的極端化同樣意味著劣勢意見的邊緣化。如此一來,在網絡群體中持有與主導性意見相異觀點的少數派,在表達自身真實意見時往往會遭到多數群體成員的反對,他們不得不在群體討論中保持沉默,甚至調整自身觀點以向群體的主導性意見妥協,導致群體最終表達的意見與部分成員的真實意見并不一致。
一方面,大學生思維活躍,具有較強的獨立思考能力,對許多事情具有自己的判斷和看法;但另一方面,大學生的群體文化認同心理較強,更害怕不合群的孤獨感。因此,當大學生置身于網絡群體極化中,發現自己的觀點與群體主導性意見相異時,即使他們的觀點是合理的,也會由于擔心受到反對和排擠而傾向于沉默以對。同時,在群體文化認同的強勢影響下,部分大學生甚至會在隱藏自身真實觀點的同時假意順從群體的主導性意見,導致群體優勢意見對劣勢意見的壓制更加嚴重,如此循環往復,最終誘發大學生群體更加強烈的“沉默螺旋”。
(三)群體排外傾向筑牢大學生認同壁壘
近年來,隨著抖音、快手、小紅書等網絡新業態的涌現,網絡群體逐漸呈現私密化、小眾化、圈層化的特征,不同群體間的隔閡日益加深?!叭簝韧|、群際異質”是網絡群體極化的重要特征。大學生非常容易在這種群體排外傾向下產生認同壁壘。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語境下,單個群體內部志同道合的成員經過彼此交流,對自身觀點的認同感不斷被強化,不僅對群體內的網絡信息情緒相近、看法單一,也會對來自其他群體的不同意見更加排斥。同時,不同網絡群體間長期不進行信息交流和意見交換,導致群體之間難以找到共識、分歧日益加深,甚至會引發持有不同極端意見網絡群體的相互對峙和攻擊。
在社交媒體的刻意引導下,大學生可以根據不同的文化標簽加入自己喜好的網絡群體。然而,不同的文化標簽也意味著明顯的文化邊界,將作為群體成員的大學生分隔開來。因此,在置身于網絡群體極化中時,大學生受到群體內部信源單一、意見趨同的影響,往往會更加認同自身所處群體的主導性意見,而對異質群體的不同觀點表現出排斥傾向。長此以往,大學生的群體歸屬感和自我身份標識就會在群際觀點的相互對立和排斥中進一步強化,逐漸產生“己群”和“他群”的意識,從而對異質群體及其成員產生認同壁壘。
(四)群體極端情緒導致大學生理性異化
近年來,隨著微博、百度貼吧等網絡媒介的深入發展,各種社會問題和個人情緒能夠被迅速傳播,從而引起大范圍的網絡圍觀和線上共鳴。網絡極端輿情是網絡群體極化最主要的產物,大學生非常容易在這種群體極端情緒下出現理性異化。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語境下,群體成員的情緒容易受到群體內部多數人態度潛移默化的影響,同時,相較于個人對某些事件和問題的觀點,群體成員在討論后往往會得出更加激進的看法或決策,導致社會熱點事件的爆發往往伴隨著網絡極端輿情的發酵。此外,由于網絡參與的匿名性,群體成員在討論時很容易擺脫現實生活中身份理性和交往理性的束縛,導致討論過程中非理性情緒的蔓延和極端化意見的表達,映射著個人理性的迷失。
大學生正處于人生上升階段,具有情感豐富、活力充沛的特點,同時,其社會閱歷尚淺,對許多事情難以辯證理性地看待。因此,當大學生置身于網絡群體極化中,在群體極端情緒的感染下,其熱情沖動、正義感等非理性特質非常容易被調動起來,導致自身個體意識被淹沒在群體心理之中,進而誘發其情緒化的非理性行為。對大學生來說,這種群體非理性態度的刺激和暗示不僅是一種情緒感染,更是一種不自覺地被群體情感裹挾的過程,會加速自身形成與群體的主導性意見相一致的態度而無法進行理性決策,導致自身的理性異化。
三、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主要表現
群體極化作為人類社會不可避免的一種正常現象,本身并無好壞之分,需要辯證地看待。然而,在當前的社會發展階段,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在互聯網的介入下愈發明顯,對社會閱歷較淺、價值觀尚不成熟和熱情沖動的大學生來說更是如此,其不僅會導致大學生的思想行為偏離正軌,負面影響范圍更是輻射整個社會。因此,全面考察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的主要表現,是有效防控和化解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現實基礎。
(一)大學生道德水平滑坡,損害自身身心健康
目前,互聯網大環境尚未形成良性互動氛圍,各種極端輿情中充斥著許多非道德價值觀,導致部分網絡群體道德標準失衡。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下,大學生的非理性特質和尚未成熟的價值觀被無限放大,很容易在群體非理性情緒的感染下盲目依附群體片面的道德觀,最終出現道德水平的滑坡。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
一方面,大學生道德認知和道德觀念出現偏差。相較于其他社會群體,大學生往往有更多的熱情和時間通過網絡參與、關注和評論社會熱點事件,但他們缺乏社會經驗,在許多方面的認知并不成熟,很容易自發地被網絡極端輿情和群體主導性意見裹挾,從而受到其中非道德價值觀潛移默化的影響,導致自身道德認知逐漸模糊。同時,大學生普遍涉世未深,心智并不堅定,在網絡生活中非常容易被群體文化中的個人主義、功利主義、自由主義和拜金主義等不良思潮吸引,導致自身道德觀念受到沖擊,最終形成不健康的道德觀。
另一方面,大學生道德判斷和道德選擇脫離束縛。大學生群體正處于青年時期,容易沖動,在群體極端化情緒的感染下更容易突破道德束縛。[3]思想是行為的先導,大學生道德認知和道德觀念出現偏差勢必導致其難以做出正確的道德判斷和道德選擇,特別是當大學生將在網絡群體中接觸到的非道德價值觀映射到實際行動時,道德倫理對大學生行為方式的約束作用就可能會被打破,導致大學生做出一些違反道德倫理甚至法律法規的行為,從而危害自身的成長成才和身心健康。例如,西安某大學生因在直播過程中傳播不良視頻并辱罵同校女生而被所在學校處以留校察看一事登上微博熱搜,該學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某社交平臺上高調宣揚自己超越一眾明星登頂微博熱搜,經查,其直播間長期充斥著非理性情緒和極端言論,可見其在網絡群體極化的長期影響下已經脫離了道德束縛,失去了明辨是非和理性行動的能力。
(二)大學生網絡行為失范,擾亂網絡空間生態
目前,網絡空間中存在著網絡造謠、網絡暴力等眾多不良行為,且大多呈現出群體化行動的特征。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下,大學生長期處于群體不良行為的耳濡目染之中,會導致自身網絡道德和主體意識愈發模糊,從而在網絡極端輿情和群體主導性意見的誘導下經常出現網絡行為失度乃至失德現象。具體表現在如下兩個方面:
一方面,大學生網絡失實言論增多。由于網絡參與的匿名性,網絡空間中充斥著大量失實言論,更別說還有網絡水軍這樣的專業造謠者。在群體極化的盲從心理的影響下,大學生由于缺乏辨別和抵制網絡謠言的自覺意識,非常容易成為網絡謠言的附和者與傳播者。同時,部分大學生長期受到各種網絡造謠行為的感染時,自身也往往會成為造謠者中的一員,針對未經證實的社會熱點事件發表具有煽動性的失實言論,導致本就充斥謠言的網絡空間更加混亂。
另一方面,大學生網絡暴力行為增多。一般來說,大學生的素質普遍較高,在主觀上鮮有參與網絡暴力的想法。然而,大學生傾向于在自己所處的網絡群體中交流和討論社會熱點事件,群體極化下的文化認同會使群體內部對某些社會熱點事件產生強烈的極端化情緒,加之“法不責眾”等群體非理性情緒的刺激,只要有少數人煽動就會產生網絡暴力。同時,大學生的正義感也容易被各種網絡推手利用,當后者為網絡暴力披上群體“道德審判”的外衣時,加之群體極化下盲從心理的暗示,不明真相的大學生往往會無意識地參與其中。大學生長期參與網絡暴力,不僅會對當事人造成強烈的心理創傷,更會推動其在表達意見和維護權益時產生路徑依賴,導致高校網絡輿情溢出和社會公共資源浪費,從而擾亂網絡空間秩序。
(三)大學生意識形態撕裂,動搖社會發展穩定
目前,我國的網絡意識形態安全多次受到各種非主流意識形態的沖擊,許多別有用心之人經常利用極端輿情制造思想混亂,挑撥不同網絡群體之間的意識形態對立。在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下,大學生的政治敏銳性和信息辨別能力明顯下降,導致其很容易被各種網絡信息和網絡意見所包含的不良思潮影響,進而導致自身意識形態的撕裂,具體表現在如下兩個方面:
一方面,主流意識形態難以融入大學生網絡主流價值觀。一般來說,大學生聚集的網絡群體存在著對內高度凝聚、對外強烈排斥的網絡主流價值觀,這些網絡主流價值觀往往是群體內部情緒化意見的總和,導致辯證理性的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難以融入其中。同時,群體極化下的排外傾向導致大學生聚集的各個網絡群體之間容易產生相互對立和矛盾,經常爆發意見撕裂、觀念沖突、集體聲討,導致具有統合價值的主流意識形態的整合力和凝聚力弱化,難以在大學生網絡主流價值觀中成為共識。
另一方面,西方意識形態滲入大學生網絡生活。許多大學生聚集的網絡群體充斥著各種極端化情緒和不良思潮,加之缺乏主流意識形態的引導,導致大學生的網絡生活很容易被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糖衣炮彈滲透。近年來,某些西方國家將大學生作為意識形態滲透的對象,不斷沖擊我國網絡意識形態的安全防線,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例如,在2022年4月,境外勢力利用大學生的不滿情緒,通過線上煽動、線下組織的方式,誘導眾多大學生在北京、上海、成都等地的高校和街道上手舉A4白紙抗議部分高校的封校防疫政策,對我國意識形態安全和社會發展穩定造成嚴重危害。
四、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糾治策略
大學生思想行為之所以會受到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既有社會、校園、教育等方面的外在原因,也與大學生自身的心理素質、思想水平等內在原因息息相關。因此,要將大學生思想行為從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中解放出來,實現大學生網絡生活的理性復歸,就必須在精準把握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的多重歸因的基礎上,針對其主要表現建立有效的防控和化解機制,從而引導和約束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的負面影響。
(一)構建網絡宣傳思想陣地新格局,提升主流價值觀話語權
網絡空間是滋生網絡群體極化的土壤,也是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外部環境,更是互聯網時代必不可少的思想宣傳陣地。要消除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的負面影響,必須占領好、利用好、發展好網絡思想宣傳陣地,向大學生灌輸社會主流價值觀,為大學生提供一片網絡凈土。
第一,創新高校傳媒平臺運營方式。高校傳媒平臺作為面向大學生的主要宣傳陣地,必須創作貼近大學生現實生活和興趣愛好的內容,以大學生喜聞樂見的短視頻、漫畫等形式作為傳播載體,通過大學生關心的時事熱點向他們傳達正確的價值觀。同時,高校傳媒平臺不僅要發揮好大學生和高校之間溝通的橋梁作用,為大學生提供網絡咨詢和意見反映渠道,還要將平臺本身打造成一個供大學生互動討論的網絡社區,引導大學生合理地參與網絡活動。
第二,加強對網絡主流媒體的建設與監管。一般來說,網絡主流媒體擁有眾多大學生的關注,是網絡輿情“最大公約數”的集散地,肩負著向廣大網民傳播正能量的主要責任。然而,部分網絡主流媒體為了追求經濟利益,頻頻挑戰傳播紅線、監管底線,甚至惡意誘發網絡極端輿情,向大學生傳遞不良觀念。因此,必須加強對網絡主流媒體,特別是黨媒官媒失責行為的監管和懲罰,同時要求其必須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秉持道德精神構造正能量的網絡輿論場域,積極引導輿情向合理的方向發展,向大學生傳遞正確的價值觀。
第三,樹立正能量網絡意見領袖。在網絡生活中,大學生往往都有自己喜歡和信任的意見領袖,后者在大學生中擁有很大的話語權。因此,一方面,必須堅決打擊道德失范的網絡意見領袖,將其作為引導大學生合理進行網絡參與的反面教材。另一方面,必須加大對正能量網絡意見領袖的宣傳力度,黨媒官媒可以邀請大學生喜愛的正能量網絡領袖共同錄制節目,也可以結合實際情況給予其“廉潔大使”“勞動模范”“杰出青年”等榮譽稱號,為大學生樹立學習榜樣。
(二)完善網絡輿情監測和預警機制,提升極端化輿情調控力
網絡極端輿情是網絡群體極化的主要產物,也是后者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的主要媒介,其具有爆發強、傳播快、調控難的特點。要消除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的負面影響,必須把握網絡極端輿情的發展規律,建立健全網絡輿情監測和預警機制,科學疏導和化解網絡極端輿情。
第一,健全網絡輿情監測機制。網絡輿情監測必須針對網絡群體極化影響下交往圈層化和符號化的特征,特別是要關注大學生經常使用的YYDS、GG、安利、淚目等意象詞匯,建立起實時更新的敏感詞匯數據庫,充分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技術進行關鍵詞檢測、社會熱點追蹤,從而及時跟進網絡輿情走向、關注大學生思想變化趨勢。
第二,完善網絡輿情預警方案。網絡輿情預警重在未雨綢繆,因此,必須建立一套完整的應急預案,包括研判網絡輿情極端化趨勢、及時對輿情極端化發出風險提醒、演練如何處理可能發生的公眾負面情緒和網絡暴力行為等方面。概言之,能夠迅速啟動的預警方案可以有效地遏制極端輿情的爆發和擴散,特別是可以引導大學生的非理性情緒、規范大學生的極端化言論,避免大學生深陷其中。
第三,提升網絡極端輿情疏導和化解能力。網絡是現實的延伸。網絡極端輿情爆發必然有其現實原因,如果調控網絡極端輿情僅局限于網絡場域,難免治標不治本。處理網絡極端輿情,堵不如疏,因此,必須采取務實、靈活的策略,從線上線下兩個層面科學地疏導和化解網絡極端輿情。具體來說,當網絡極端輿情爆發時,一方面,黨媒官媒等網絡主流媒體和相關權威部門必須努力安撫公眾負面情緒,對輿情中心問題進行公開、精準、透明的回應,積極疏導極端輿情。另一方面,涉事主體和相關部門在處理網絡極端輿情時必須直面現實問題所在,以公正透明的方式處理好輿情根源,而不是一味地采取刪帖、撤熱搜、欺騙公眾等粗暴手段遮掩現實問題,否則只會對極端輿情火上澆油。例如,在2023年的“鼠頭鴨脖”事件中,涉事高校不惜歪曲事實欺騙大學生和公眾,最后也沒能化解此次網絡輿情危機,導致高校在真相大白后徹底失去了公信力,引起了大學生更加激烈的聲討。
(三)強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提升大學生網絡自覺性
大學生正處于“拔節孕穗期”,其社會閱歷淺、價值觀尚不成熟和熱情沖動等特點是自身思想行為易受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內在原因,必須通過對其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予以克服。然而,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主要發生在網絡場域,傳統思想政治教育鞭長莫及,只有通過對大學生開展有針對性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才能切實提升其網絡自覺性,從而提高大學生自覺辨識和抵御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意識和能力。
第一,培養專業化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人才隊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區別于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特點和教情,單純具備馬克思主義理論素養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難以勝任。因此,高校必須培養一批具有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背景、了解大學生思想行為特點、深諳互聯網特性和網絡群體極化現象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人才隊伍,他們既能對大學生灌輸主流意識形態,又能為其追蹤熱點、解讀時事,還能教導大學生在網絡極端輿情中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來分析和看待問題,從而提高其信息辨識力和政治判斷力。
第二,建設立體化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平臺矩陣。加強建設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平臺是《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2023年工作要點》的重點項目之一,該文件強調:“持續加強中國大學生在線、易班、全國高校思政網等全國性網絡思政平臺建設,重點打造若干個高校思政類頭部平臺。指導各地各高校加大省級、校級網絡思政中心建設力度,形成立體化網絡思政平臺矩陣?!盵4]一方面,必須持續加強全國性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平臺建設,建成一批能夠針對網絡輿情進行權威性、時效性解讀的國家級平臺,同時,依靠這些平臺不斷優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內容,通過“青年大學習”“開學第一課”“全國大學生共上一堂思政大課”等數字化思政內容,持續向大學生灌輸主流意識形態,推動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融入并主導大學生網絡主流價值觀。另一方面,必須重點推進高校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平臺建設,在各高校網絡平臺探索和試點常態化、制度化的數字思政精品項目,推進高校運用“智慧思政教學服務云平臺”“智慧學工‘一站式’多功能模塊化工具平臺”等數字思政平臺開展思政課程教育,同時,推動高校網絡思政中心研究網絡群體極化現象,依此制定行之有效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課程,補齊大學生思想防線的網絡拼圖。
第三,發揮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引領作用。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是傳統思想政治教育在網絡場域的延伸,必須繼承并發揚其價值引領作用。具體而言,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必須引領價值解讀,在網絡輿情中保持客觀立場,為大學生提供異質化、多元化的意見,培養大學生的辯證思維能力;必須引領價值判斷,以高度的政治站位,對多元化的網絡信息進行凝練和升華,使之融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主流意識形態,同時,與網絡多元思潮中的西方意識形態作堅決斗爭,增強大學生網絡主流價值觀對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政治認同;必須引領價值選擇,在有極端化傾向的網絡輿情中主動發聲,以話語權威做好網絡輿情的掌舵工作,在群體極化中彰顯政治高度和理論深度,為大學生提供全面、客觀、正確的價值選擇;必須引領價值轉化,依托典型案例、門戶網站、數字思政等方式幫大學生厘清網絡合理行為和網絡失范行為的界限,重點培養大學生的道德感知力和道德自塑力,從根本上提升大學生的網絡自覺性。
(四)駕馭數字資本逐利性和盲目性,提升信息技術價值理性
數字資本主義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借助信息技術在網絡場域的新發展,以數據、信息、算法等數字內容作為生產要素進行資本運動。數字資本主義通過將數字內容、信息技術商品化,以獲取剩余價值和謀求價值增值,使其轉變為數字資本。數字資本擁有一切資本的共同本性,即追求剩余價值。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數字資本在網絡空間中盲目地進行生產與再生產,導致信息技術的工具性愈發明顯。作為互聯網“原住民”,當代大學生是數字資本的重要作用對象,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數字資本的越界行為不僅是網絡群體極化產生的重要原因,更是后者對大學生思想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的重要推手。因此,必須正確認識并把握數字資本的特性和規律,增強駕馭數字資本的本領,實現信息技術價值理性的復歸。
第一,加強對數字資本的有效監管。“加強對資本的有效監管,防止資本野蠻生長”[5]是我國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要方針。黨和國家已經設計了一套比較成熟的駕馭資本的“紅綠燈”制度。然而,對于數字資本這一全新的資本形態,目前還存在許多監管缺位的灰色地帶。長期以來,數字資本為了實現利潤最大化,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手段逃避監管,肆意侵犯用戶隱私、散播虛假信息、挑起群體對立、操縱公眾輿情。例如,某短視頻平臺被曝,為了賺取流量,向觀看同一條具有爭議性視頻的不同人群推送投其所好的熱門評論,以此激起網絡群體的對立。針對此類行為,一方面,必須加強對個人數據隱私保護、數據產權保護、限制平臺資源濫用等方面的相關立法,將數字資本納入法律法規的制度框架,防止其偏離基本價值準則野蠻生長。另一方面,必須充分利用信息技術監管數字資本的越界行為,依靠網絡警察等國家力量治理數字資本越界導致的網絡群體極化等負面現象,本著早發現、嚴處理的原則,提高監管的實效性。
第二,追究數字資本主體的違法責任。數字資本追求剩余價值的本性無法消除,但數字資本同其他一切資本一樣,在現實中必然有其人格化的主體。因此,當數字資本出現利用網絡水軍造謠等擾亂網絡空間生態的違法行為時,不能只看到和處理表面現象,而應深挖其背后的利益鏈條和責任主體,嚴查涉事企業、媒體或社會組織。同時,對數字資本違法主體的責任追究不能局限于整改或罰款等寬泛形式,而是要將責任具體到做出決策或收受利益的個人,根據實際情況嚴肅追究主要個人的法律責任,從而達到以嚴厲的懲罰措施遏制其他數字資本主體潛在違法行為的目的。
第三,合理引導數字資本的自身揚棄。駕馭數字資本必須遵循資本的一般運動規律,不僅要防控其對網絡空間生態的負面影響,更要發揮其服務清朗網絡建設的積極作用。具體來說,必須辯證地看待數字資本、信息技術與網絡資本市場之間的關系,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優越性,通過控制網絡資本的市場注資結構,引導數字資本的合理揚棄。一方面,必須嚴格限制外國資本在我國大型互聯網企業、主要門戶網站和網絡主流媒體的注入比例,密切控制民間資本在網絡文化產業中的無序擴張,從而限制網絡資本市場對數字資本的支配力度。另一方面,必須加大國有資本對B站、抖音、微博等具有重大影響力的網絡社交平臺的注入力度,利用其中的數字資源和信息技術向大學生等網絡群體灌輸主流意識形態,加大網絡文化產業對主流價值觀的宣傳比重,概言之,就是以國有資本規范和引導網絡資本市場的健康發展,最終實現引導數字資本合理揚棄和提升信息技術價值理性的目的。
五、結束語
在網絡時代,網絡群體極化對大學生的思想行為也產生了越來越多的負面影響,不利于大學生身心健康、網絡空間生態和社會穩定發展。因此,必須發揮國家、社會和高校三位一體的合力,針對大學生思想行為受到網絡群體極化負面影響的生成機制和主要表現,建立以構建網絡宣傳思想陣地新格局、完善網絡輿情監測和預警機制、強化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駕馭數字資本逐利性和盲目性為著力點的約束與引導體系,趨利避害、為我所用,從而將大學生培養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將高校建設成立德樹人、傳道授業的人才搖籃。
作者單位:林佳文 唐才茗 廣西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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