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莉




摘?要: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在企業長期的生存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當前我國上市公司股權高度集中且多個大股東并存的現象比較普遍,多個大股東并存可以產生兩種相反的治理效應。文章以深證A股上市公司2001—2019年的相關數據為樣本,探討多個大股東并存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研究發現:多個大股東并存會降低上市公司的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并且這種關系在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較低的情況下更顯著,但審計監督對于多個大股東并存與會計信息披露之間的關系沒有調節作用。上述結果在增加控制變量的穩健性檢驗下仍然成立。文章的研究對于多個大股東并存的監管和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提高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鍵詞:多個大股東;會計信息披露質量;股東制衡;股權結構
中圖分類號:F235.1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4)06-0150-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06.038
1?引言
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在企業長期的生存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它的改善不能完全依賴于國家管控,上市公司自身的治理結構和股權特征也有很大的影響。當前,我國多個大股東并存的股權結構愈發普遍,多個大股東并存會產生兩種不同的治理效應。一方面,多個大股東并存具有監督作用,降低企業對外信息的失真度;另一方面,多個大股東并存也可能造成持股比例相近的大股東之間爭奪控制權的局面(郝云宏等,2015)[1]。鑒于此,文章分析了該類股權結構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
2?文獻綜述
文章的文獻綜述從三個方面進行闡述,包括多個大股東并存治理效應的研究、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研究、股權結構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影響的研究。
馮曉晴等(2020)發現,當除控股股東之外的其他大股東數量越多,公司風險承擔能力越高[2]。姜付秀等(2020)的研究表明,多個大股東的存在可以有效制約公司第一大股東的利益侵占行為,多個大股東并存的股權結構也存在負面效應[3]。郝云宏等(2015)發現,當多個大股東的持股比例相差不大時,股東之間激烈爭奪控制權的現象很容易出現[1]。目前學術界關于多個大股東并存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仍然是一個較新的領域。
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好壞會對信息使用者的決策行為產生重要的影響。吳雅琴等(2020)發現,董事會規模與會計信息質量有密切的相關性,呈正向影響[4]。張月玲等(2020)發現,審計監督可以正向調節公司內部控制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5]。基于多個大股東并存研究會計信息披露質量仍是一個新的視角。
陳國輝等(2015)提出要努力實現股權適度分散化,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壕溝效應”帶來的不利影響,提高會計信息披露質量[8]。還有學者從法人股比例、董事會持股比例(田巧娣等,2013)等角度定義股權結構[9],少有學者從多個大股東并存的角度定義公司的股權結構,進而研究對上市公司會計信息質量的影響。
3?研究假設與研究設計
3.1?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3.1.1?多個大股東并存與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研究假設
在高度集中的股權結構下,控股股東可以對公司的財務信息和決策施加重要影響,可能人為擴大與其他利益相關者之間信息不對稱程度。多個大股東會分享公司的控制權,當其他大股東持有較高比例的公司股份時,為了避免控股股東的私利行為帶來的損失,都會從維護自身利益出發,監督制約控股股東的利益侵占行為,進而提升企業的盈余信息質量(馮曉晴等,2020)[2]。大股東之間這種監督與制衡的機制,可以有效降低信息操縱事件的發生,促進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提高。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1a: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多個大股東并存能夠提高會計信息披露質量。
與此同時,一些學者認為公司中大股東的監督效率以及因監督與制衡機制發揮作用的監督成本會受到股東狀況的影響。當控股股東與其他大股東的持股差距不斷縮小,他們之間的分歧效應會越來越明顯(熊風華等,2016)[10],監督成本過高,股權制衡的監督效果就很有可能減弱。股權制衡也可能造成持股比例相近的大股東之間爭奪控制權的局面(郝云宏等,2015)[1],大股東在重大決策上不容易協調一致,增加了大股東之間的協調成本。如果第一大股東和其他大股東之間存在關聯關系,真正意義上的監督制衡關系不易形成,增加了財務報告舞弊的可能性。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1b: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多個大股東并存會降低會計信息披露質量。
3.1.2?多個大股東并存、審計監督與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假設
獨立審計可以作為外部監督約束控股股東的投機行為,減少管理層報告的誤差,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透明度的提高具有促進作用。一般來說,外部審計的監督質量越高,越容易發現財務報表中的錯報與漏報(謝玉娟,2019)[6]。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相比于其他事務所的審計質量更高,其為了維護行業聲譽,對上市公司對外披露的信息會更加注重質量。同時被審計的上市公司會更傾向于披露真實可靠的會計信息,公司控股股東也會收斂攫取私利的行為。因此,文章認為審計監督對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提高具有積極作用。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多個大股東并存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在不同審計監督環境下具有差異性作用。
3.1.3?多個大股東并存、機構投資者持股與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假設
機構投資者的存在可以對上市公司形成一種特有的監督體系,實現中小投資者對公司的監督,確保公司財務信息質量。隨著持股比例的增加,擁有大量股權的機構投資者為了預防因公司披露虛假信息影響自己所持股價,降低投資決策失誤,會存在監控的動機(Chung等,2014)[11]。他們可以監督大股東的行為,有效遏制公司的違規傾向,對信息披露產生影響,從而促進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提高。因此,文章認為機構投資者對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提高具有積極作用。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3: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多個大股東并存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在機構投資者不同持股比例下具有差異性作用。
3.2?研究設計
3.2.1?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深圳證券交易所在2001年5月首次發布《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工作考核辦法》。因此,文章選取2001年至2019年深證A股上市公司為初始研究樣本,數據主要來源于東方財富Choice數據庫、國泰安數據庫。并對樣本的初始數據進行以下操作:①刪除缺失數據樣本;②刪除金融、保險和被特殊處理(ST)的樣本;③刪除資不抵債的樣本;④在1%和99%的水平上作縮尾處理。
3.2.2?變量設計
第一,被解釋變量。文章參考沈劍等(2014)的做法,采用深圳證券交易所的信息披露考核結果為標準衡量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方法[7]。
第二,解釋變量。文章依據姜付秀等(2020)的做法,先合并計算上市公司股東一致行動人持股比例,再將持有公司10%及以上持股比例的股東或一致行動人界定為大股東[3]。
第三,調節變量。文章參考張月玲(2020)的做法,依據外部審計機構衡量審計監督(AuQ),采用機構投資者持有上市公司股份比例之和衡量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Insti)[5]。
第四,控制變量。文章參考謝玉娟(2019)等做法,選取并引入盈利水平(Roe)、公司規模(Size)、負債水平(Lev)、監管層持股比例(ReguR)、總資產周轉率(Turn)、發展水平(Grow)作為控制變量[6]。
3.2.3?回歸模型構建
為了實現研究目標,文章構建如下模型:
DisQit=α+β0Multiit+β1Roeit+β2Sizeit+β3Levit+β4ReguRit+β5Turnit+β6Growit+εit(1)
為了檢驗審計監督、機構投資者對多個大股東并存與會計信息披露質量關系的調節效應,構建以下模型:
DisQit=α+β0Multiit+β1Roeit+β2Sizeit+β3Levit+β4ReguRit+β5Turnit+β6Growit+β7AuQit+β8Multiit·AuQit+εit(2)
DisQit=α+β0Multiit+β1Roeit+β2Sizeit+β3Levit+β4ReguRit+β5Turnit+β6Growit+β9Instiit+β10Multiit·Instiit+εit(3)
4?實證結果與分析
4.1?回歸分析
文章運用Stata軟件,依據建立的模型,對研究樣本進行有序邏輯回歸。結果見表2。
如表2所示,當是否存在多個大股東(Multi)為自變量時,回歸系數是-0.220,且在5%的統計水平下顯著為負。這與假設H1b相符。在模型(2)的回歸結果中,交叉項Multi·AuQ與DisQ呈正向關系,但該結果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在模型(3)的回歸結果中,交互項Multi·InstiR與DisQ呈正向關系,回歸系數為0.008,通過10%統計水平下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假設H3得以驗證。
4.2?穩健性檢驗
為了保證文章研究的穩健性,通過參考借鑒謝玉娟(2019)的研究,采取增加控制變量的方法對回歸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6]。文章參考劉愛東等的(2016)做法引入SupeR(監事會持股比例)、ExecR(高管持股比例)作為控制變量,再次進行回歸分析[12],結果見表3。
可以看出,文章的主要結論沒有發生大的改變,結果是穩健的,結論得到支持。
5?研究結論與建議
文章實證檢驗了多個大股東并存對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影響。結果表明多個大股東并存會降低上市公司的會計信息披露質量,并且這種關系在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較低的情況下更顯著,但審計監督對于多個大股東并存于會計信息披露之間的關系沒有調節作用。
為有效促進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披露質量的提升,文章提出以下建議:第一,政府可以積極引導上市公司優化股權結構,降低大股東之間的協調成本。第二,機構投資者理應不斷提高對上市公司監督的主動性,縮小控股股東盈余操控的空間,成為有效的外部治理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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