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方言的聲調系統語言研究

【摘 要】客家方言聲調系統的研究對于探究漢語方言發揮重要的推動作用。本文主要通過文獻分析法，對客家文化、客家文學及其方言體系進行實際分析與調查研究，以贛州這一江西客家人主要聚居的區域，透過客家文學中的民間山歌，并結合分析與探究客家方言的聲調系統語言。客家方言的聲調系統特點與古聲母清濁存在緊密聯系，平上去入依照清濁一般均以平分陰陽，但在贛州部分區域的客家方言存在特例，但從整體上看聲調系統特點基本一致。

【關鍵詞】客家方言；聲調系統；語言研究

【中圖分類號】H17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4—231—03

引言

客家方言散布于我國八個省區以及二百多個市縣，其中廣東省中東部、福建省西部與江西省南部作為客家方言散布最為集中的區域。至今為止，研究客家方言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且研究學者數量很多，但是客家方言的研究最早要追溯到廣東蕉嶺人黃釗所著的《石窟一微》。客家話的研究，是由于客家話和古代漢語關系密切，因此，從客家話的研究中，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漢語在文化和歷史上各個方面的作用。

現在的客家人由分遷而來，例如江西贛州地區的客家人都是從北方遷移而來，因此，他們的語言也會隨著時代的變遷和社會的變遷而發生變化，這也就意味著地域語言之間的交流與融合。對客家方言聲調系統的研究，既要運用語言學自身的理論知識，又要運用社會語言學的知識以及客家文學對贛州客家方言進行考察，才能更好地理解贛州客家話的語音特征。所以，研究客家方言對于了解客語與其它南方方言的交往與演化也是有益的。

一、聲調分化的影響因素

在客家方言中，聲調是區分意義的重要語音特征。例如，詔安客家語有六個聲調，即陰平、上聲、陰入、陽平、陽去、陽入，其中陽入與陽平聲調的音高相同，有時可以合并為五種調型。客家方言的聲調系統對于研究漢語方言的歷史演變以及客家文化的傳播都具有重要意義。聲調的研究有助于理解客家方言的地理分布、社會語言學特征以及與其他漢語方言的關系。此外，聲調也是客家語言教育和傳承中的關鍵要素。由于客家方言的多樣性，具體的聲調系統描述可能需要參考特定方言點的詳細研究。在實際應用中，了解和掌握客家方言的聲調對于學習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就現有資料來看，寧岡地區客家話的三種音調最低，永修、德安、都昌等地的十種聲調最小，與此同時，聲調的分化在客家民間山歌中也有所體現。在山歌與日常用語中，客家方言聲調與古時平、上、去、入四聲比較，或有區別，或有合音。總之，客家話的聲調分化，受下列因素的影響。

（一）古聲母的清濁

漢語方言大都會受到古聲母清濁的影響。類似的情況，客家方言聲調，也常受古音母清濁的影響。當然，每一種方言的情況，都不是那么簡單，規律中也存在不規則的情況。比如，有些平聲，不分陰陽；有些上聲，不分陰陽；有些去聲，不分陰陽；有些沒有去聲；有些只有一個入聲等等。

（二）古韻類的差異

古韻類的差異，對調類分化的影響，僅在入聲中出現。江西客家話中，古“咸、山、深、真”，以及“臻”四攝的入聲字，通常被歸入一組；古“宕、江、曾、梗”，以及“通”五攝的入聲字，多歸入另一組。在某些方言，或者山歌聲調中，這三種因素，常常會同時起作用，從而影響到不同的語調。

二、江西客家方言聲調系統探析

客家人從衣食住行到大小節慶日，在日常生活中展現的文化規范，無不體現在自身文學藝術方面，在強化民族認同感的同時也構成了客家文學系統的重要依據。客家方言聲調可透過客家人日常用語、山歌語言文化體現，以文學藝術作品為載體，在客家群族中傳播。

（一）客家方言的平聲調

與大部分漢語方言相似，客家話的平聲，是因古聲母的清濁，而不同的，清聲母，是陰平的，濁聲母，則是陽平的。例外的是，平聲不論陰陽的，就現在所知道的，只有贛縣韓坊鄉的韓坊村。德安、永修、修水、都昌，以及新余等地的陰平，也因古聲母是否有送氣，而重新歸類。南昌、新建，以及南豐等地的陽平，也按今聲母的送氣量，重新劃分。它的不送氣聲母，也就是古次濁聲母，是一種，我們把它叫做陽平一；它的送氣聲，也就是古全濁聲母，則屬于另外一種類型，我們把它叫做“陽平二”。平聲的調式，千差萬別，但具有地域特色。例如，客家民間山歌，陰平多數是平調；寧石方言，陰平多數是降調；客籍話陰平多數是上升調。陰平為平調、降調之所，其陽平多為升調；陰平是升調之地，陽平多是平調，最常見的是低平調。

（二）客家方言的上聲調

例如上猶縣東山鎮的客家民間山歌，演唱過程中根據古聲母清濁的特點，將其分成陰上音和陽上音。無論上聲是否有陰陽之分，客家話的全濁、次濁上聲都有其獨特的分布特征。在上聲次濁聲母字的走向上，次濁聲母字又可分成兩個類別，一類被劃分為上聲，另一類被劃分為下陰平。客家方言中，次濁上聲的讀音如下：“雅”“佤”“弩”“舞”“武”“捂”“乳”“禹”“宇”“語”“爾”“舀”“淼”“了”“輦”“眼”“晚”“引”“隕”“朗”“珉”“敏”“猛”“永”等等。此類字音聲調在普通話和大部分方言山歌里，都是與上聲、清、母、音同時念的，因此并不稀奇。而部分次濁上聲字，則是客家方言系統中的一種特色。基于全濁上聲，筆者選在下文歸陰平部分開展相關論述。

（三）客家方言的去聲調

在客家方言系統中，民間山歌中古去聲字聲調發展走向主要有以下幾種。

（1）中古去聲字，無分流，不管聲母清濁，均為一股，亦即僅一去聲。例如在客家方言使用區域中，蟠龍（贛州市郊）、尋烏、南康、萬載高村、等大部分，都是這樣。

（2）根據古聲母清、濁度的不同，中古去聲字，可分為陰去、陽去。例如，在客家山歌演唱區域，信豐縣虎山鄉、贛縣韓坊鄉、安遠縣的欣山鎮及龍布鄉、三南地區（全南、定南、龍南）、興國、兩都（于都和寧都）以及瑞金等，在這些地區，湖口、星子、永修、都昌、德安，以及修水等地，也因古聲母是否有送氣，而被分成兩種類型。

（3）在遂川，古去聲不送氣的、而又是清聲母字的，和濁聲母字的，合為“陰去一”；其送氣清聲母字，是“陰去二”，沒有陽去調這種聲調。

（4）中古去聲字，按照聲母的清、濁，而分離。

但是，僅有一種去聲調，沒有陰去、陽去這兩種去聲調，進行區分。其去聲清、濁聲母字的發展方向，也有如下變化。

①歸陽平的，是清聲母的去聲調，而濁聲母的去聲調，則歸入了去聲調。上猶縣的社溪鄉，橫水鎮的崇義縣，以及會昌，大都是這種類型。

②濁聲母的消聲字，歸于陰，而清聲母的消聲則是去聲。大余就是其中之一。

③石城片，清聲母的去聲，屬于上聲；濁聲母的去聲，屬于去聲。

④南昌（塔城）、新建、安義等地，不發氣清聲母字，被劃分為陽平；發氣去聲清聲母字，是上聲；去聲濁聲母字，是去聲。這些地方大都是這樣規律。

（5）上猶縣的東山鎮為代表，無去聲，一切去聲，均被劃分為陰平。

（6）無去聲，清音被劃分為陽平，濁聲母去聲字屬于歸陰。寧岡就是其中之一。

基于以上內容的闡述，清濁去聲字在客家民間山歌語言中的發展趨勢是十分獨特的。

（四）客家方言的入聲

第一種：入聲調與入聲韻母并存。具體可以細分為四種情形。

1.僅有一個入聲調，其調值通常較高

①石城，具有三個韻尾：—p、—t與—k。

②蟠龍鎮、贛州市以及于都，僅存在一個韻尾：—/。

2.有兩種不同的音調

客家民間山歌語言聲調，根據入聲韻尾的差異，可將其劃分為：

①南豐地區，根據音類的差異，分為“陽調”和“陰調”。“宕、江、曾、梗、通”五個音字，為陽調；古“咸、深、山、臻”四個音字，是陰調。韻尾是：—p、—t、—l以及—k。

②根據古音韻的音韻，可將其分成陰陽兩調。寧都的韻尾存在三個：—p、—t以及—k。

③根據古聲母的音韻，可將其分成陰陽兩調。修水的韻尾存在三個：—t、—l以及—/。

④根據古聲母的音韻特點，可將其分成陰陽兩部分。銅鼓、定南、奉新澡溪，以及井岡山黃坳等區域，存在韻尾兩個：—t以及—k。宜黃與金溪，存在兩個韻尾為：—t以及—/。高安存在兩個韻尾為：—l以及—/。與此同時，余干也存在—t和—/兩個韻尾，但它的單音節在塞音韻的末尾稍微停頓了一下，就有了同樣的鼻音（也就是—n和—N）。

⑤根據古音韻的音韻，可將其分為陰陽二種。全南、尋烏、興國以及上猶營前等客家區域均有運用。

⑥根據新余市渝水區今聲母，是否送氣，可將其分為“—/”一個音節。

⑦根據古音類的不同，區分陰陽，并進行了分類。古“咸、山、深”，以及“臻”四個字為陰入音，存在韻尾—/；古“宕、江、曾、梗”，以及“通”五個發音，都是陽入音，發音很長，沒有塞音韻尾。

⑧按古音類分陰陽，但其聲母的清、濁、調類的分化，也有一定的影響。在連讀中，只要入聲字在前面，不管入聲字是什么調，都應讀唱為高、短聲調，并略帶有—/韻尾。

3.存在三個入聲調

永修以及德安兩個區域山歌語言在入聲依古聲母中，清濁分為陰陽，僅有一個音尾。它的陰入，按照聲音的送氣程度，可以分成兩種：陰入一和陰入二，因此，它有三種不同的聲調。

4.存在四個入聲調

都昌的入聲，依古聲母的清濁，分為陰陽兩部分，即存在—l和—k兩個韻尾。它的陰入和陽入，按照聲音的送氣程度，可以分成陰入一、陰入二，陽入一、陽入二，合起來，有四個入聲調。

第二種：存在入聲調，但無入聲韻母。存在三種情形：（1）僅有一個入聲調，并讀長音，也不帶塞音韻尾，并且沒有入聲韻母，如上猶縣東山鎮等區域，這些客家方言，均存在該特征。但是，南安客家方言的古咸、山、深以及臻四個音的連續讀音均以—/作為韻尾。（2）有兩種不同的入聲調。例如，贛縣王母渡鄉，古“宕、江、曾、梗”，以及通五個發音的清聲母字，是為陽入；此五攝之濁聲母字，則歸陽去。古“咸、山、深”，以及“臻”四攝清聲母的入聲字，是為陰入；此四攝之濁聲母字，是為陰平。（3）同時不帶入聲調與入聲韻母。所有的古音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音系。

基于以上內容的論述，塞音韻尾逐漸簡化，并逐漸消失，但其演化規律大體如下：—p＼—t＼—k＼—l→—t＼— k＼→—t＼—/→—/→0此外，從聲調分類來看，即使少數地區的九個、十個調子一樣繁雜，但總體上仍在朝著簡化趨勢發展。

（五）濁上部分歸陰平

在客家方言中，客家民間山歌存在著“次濁上聲”歸“陰”的現象。客話的一個顯著特點是，部分的次濁上聲詞，例如“馬、禮、買、晚、領”等字，都歸入為“陰平調”。這也是這種“陰平調”與贛話相區分的一個很好的標準。客家方言聲調具有古次濁平聲、古次濁上聲、古全濁上聲等特征。可以看出，關于“濁”字歸陰平的問題，存在著較大的差異。

第一，凡自閩粵北上的客家方言（贛西北，贛中山區、贛南周邊山區、毗鄰閩粵地區的各縣方言），就與閩粵客家方言相近。其中，全濁上聲字，為陰平者約“坐、簿、柱、在、弟”等二十個左右，而次濁上聲字讀陰平者約“馬、碼、瓦、雅、惹”等四十五個左右。第二，以贛州市為核心的贛南中部方言（贛州市市區話不是客家方言，而是西南官話），大部分都是濁上陰平，與前文大致相同，即僅僅系存在“尾、里、鯉、奶、懶、軟、領、嶺、兩斤兩、暖、癢”等十余字的次濁上聲讀陰平。第三，在部分區域中，濁上字不能讀，或者僅有極少部分字讀入陰平調。

三、梅州地區客家方言聲調概述

梅縣和梅江區的聲調格局被認為是典型的客家方言聲調格局，具體表現為六個聲調：陰平、陽平、上聲、去聲、陰入和陽入。此外，興寧市、平遠縣、蕉嶺縣等地的聲調格局與梅縣/梅江區基本一致，但也存在一些局部變異。例如，毗鄰平遠縣、興寧市的梅西陰平有曲折調213變體。

四、結語

客家文學反映了客家人遷徙與生存的歷史，同時折射出了客家方言聲調系統的變化過程，其聲調系統特點與古聲母清濁存在緊密聯系，平上去入依照清濁一般均以平分陰陽，但針對不同的區域，也要具體而論。與此同時，在探究客家方言聲調系統語言過程中，我們還要通過對江西贛州各地客家話的聲調演變的研究，找出其差異的原因，從而加深對客家方言的理解。客家方言的聲調系統復雜多樣，既有穩定的共性，又有豐富的地域特性。了解這些聲調特點有助于深入認識客家文化的多樣性和語言的歷史發展。通過細致的聲調分析和地理語言學的研究，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客家方言在全球范圍內傳播和演變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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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鐘傳校（1983—），男，漢族，廣東陸豐人，碩士研究生，汕尾開放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漢語研究、客家方言研究；陳保如（1984—），女，漢族，廣東臺山人，碩士研究生，汕尾開放大學，英語講師，研究方向為英語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