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技術賦能的網絡圈群已然成為高校青年生活學習的新業態,既深刻形塑著高校青年的政治傾向與價值訴求,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高校青年認同的邏輯理路。網絡圈群的結構模式與意識形態認同路徑具有耦合性,網絡圈群通過作用于社會互動結構、情感體驗結構、價值認同結構,從而影響主流意識形態的認同。當前,高校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面臨傳播受阻、價值趨同、表達脫序、異見擴散等現實困境。提升高校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必須鞏固主流話語引領優勢、增進主流文化價值認同、深化主流意識形態有效供給、實現主流話語有序傳播。
[關鍵詞] 網絡圈群;主流意識形態;高校青年
[作者簡介] 張俊,法學博士,暨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暨南大學中華民族凝聚力研究院副研究員。
網絡技術的迭代和移動互聯網終端的普及使得人們的網絡生活逐漸呈現圈群化轉向,形成了以趣緣、業緣、地緣等為紐帶的新型網絡矩陣復雜樣態,表現出了興趣情感圈際化、圈層內容小眾化、圈層表達方式獨特化、交互關系層級化等特征。網絡圈群重構了大學校園的人際交往方式和信息獲取途徑,以趣緣關系、性格特征、價值觀念以及生活方式等為主導的小眾圈層文化展現出勃勃生機。然而,“技術賦權”下的網絡圈群內部高度黏合、外部相互區隔,這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分裂和失序態勢,主流意識形態權威性和公信力被消解和削弱。“當今時代,社會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日趨活躍,主流的和非主流的同時并存,先進的和落后的相互交織,社會思潮紛紜激蕩。”[1]328 高校作為意識形態的前沿陣地,面臨著網絡圈群中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現實困境。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基本不看主流媒體,大部分信息都從網上獲取。必須正視這個事實,加大力量投入,盡快掌握這個輿論戰場上的主動權,不能被邊緣化了。”[2]51 引導青年人客觀、理性地看待和參與網絡圈群,是維護主流意識形態安全的現實訴求。這就要求我們必須科學把握高校青年網絡圈群的生發機制,分析網絡圈群影響高校青年認同的邏輯理路,基于現實困境提出有效的建構路徑,從而有效防范潛在風險,增強對主流意識形態的認同感。
一、 網絡圈群的生成機制和主流意識形態認同作用機理解析
青年網絡圈群從起建到聚合均有特殊的生成機制。網絡圈群通過作用于社會互動結構、情感體驗結構以及價值認同結構,從而顯著影響青年主流意識形態的認同。
1. 高校青年網絡圈群的生成機制
網絡圈群的生成機制具體包括:心理機制、行動機制和技術機制。其中,個體化時代的自我認同危機及自我歸屬滿足是其內源性動力,虛擬聯系及群體規范不斷強化是其外部驅動力,互聯網技術的結構性變遷則為網絡圈群的最終形成提供了重要平臺載體。
心理機制:自我認同及情感歸屬訴求凸顯。人“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3]。現實的人為了滿足物質和精神的訴求,需要主動與外界以及其他個體發生聯系,在社會交往實踐中尋找個體身份和群體歸屬。然而,隨著社交活動從過去現實社會的“離場”轉變到虛擬場域的“在場”,脫離了現實關系的“我”獲得認同感的途徑也發生了轉變。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脫離了現實關系的人們無法通過組織或單位來確認自我進而獲得認同感。個體的認同需求驅使其必須通過主動參與到網絡圈群從而建立聯系,形成對“我群體”的歸屬感和某種共識性的評價。對于身處互聯網時代,追求個性、“去組織化”以及“社會交往泛化”的當代青年而言,個體社會化過程中面臨著自我認同危機,迫切需要新的組織形式來承擔個人與社會聯結的功能,滿足內心歸屬感與認同感。網絡圈群很好地迎合了青年標榜個性的需要,為青年塑造了全新的抒發自我情感與價值的場域。青年通過加入特定圈群,可以發現與自己趣味相投、愛好相仿的同行者,在表達自我、宣泄交流情感中,自我情感訴求得到滿足,形成暫時的“焦慮消逝”,實現從本我賦權到群體認同的轉變。例如,電競圈、粉絲圈、二次元圈、CP圈、國風圈、“飯圈”等。雖然各圈群特征迥異,但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青年的個體訴求。
動力機制:虛擬聯系及群體規范不斷強化。在網絡圈群場域中,虛擬聯系在強關系社交中被逐漸加強,群體規則性被不斷強化,兩者相互作用,共同維系著網絡圈群的正常運行和持續發展。一方面,虛擬聯系顯著增強。網絡圈群本質上是同質社會關系在網絡虛擬空間的聚集體,兼具開放性與封閉性的特征。圈群成員之間具有較強的同質性,相同或相似的興趣愛好、信念價值將不同的個體聯結在一起,促成圈群成員之間的信息共享、情感交互。圈群成員在虛擬聯系中可以尋找精神慰藉、情感支持,甚至最大限度地實現個體的價值。與此同時,在互聯網開放共享的環境之下,焦點或熱點話題又會引起不同圈群的共同關注和共鳴,促發不同圈層話語的交匯較量與融合,虛擬聯系在強關系社交中進一步被逐漸加強。另一方面,群體規范在虛擬聯系中不斷強化。價值觀、文化認同的異質性使得網絡各圈群之間具有較為明顯的界限,呈現出區隔性與排他性。圈群內特定的價值觀念、認知立場、話語模式等,進一步強化了圈群的身份認同,形成了區別于“圈外”的特有的群體規范,使不同圈群更符號化、標簽化。圈群內成員共同遵守和維持群體秩序,且虛擬聯系及群體規范的不斷強化,共同推動網絡圈群有序發展。在現實生活中,一些青年不被重視、不被理解,渴望被傾聽、被信任。網絡圈群同質聚合的效應,為青年個體創設了暢所欲言自我表達的情境,形成了具有一定“界限”的相對封閉的場域,同質圈群內部的虛擬聯系進一步得到強化。
技術機制:網絡媒介與社交群體互滲融合。在互聯網信息化時代,網絡技術的結構性變遷實現了對傳統社會關系的重構。以血緣、地緣為主導的“差序格局”逐漸被顛覆,現實的人在虛擬網絡空間中重新建構起了一種以共同興趣愛好、相似價值觀念等為紐帶的新型社會群體互動形式。網絡媒介在技術層面的不斷創新,加速了網絡媒介與社交群體互滲融合。一方面,媒介技術平臺的下沉式普及,重構了人際交往的方式,豐富和拓展了人們的生活體驗,網絡空間日益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場域,并由此衍生出以各種屬性進行劃分的圈群。另一方面,算法技術的廣泛運用,不斷加速圈群成員的聚合,進而推動網絡圈群的分化和形成。大數據時代,算法技術為網絡社交媒體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撐,即通過對用戶的瀏覽痕跡、閱讀偏好等進行精準分析,從而匹配資源,推送個性化“定制”信息,豐富用戶的感官體驗,極大地滿足個體的差異化需求。網絡技術的快速發展,加速了現實社交圈子與網絡平臺的互滲融合,人際互動得以強化,進一步促進了網絡圈群的黏性。
2. 網絡圈群影響高校青年認同的邏輯理路
意識形態的認同邏輯基本都遵循“信息輸入—互動內化—情感支持—信仰行為”[4]的一般路徑。網絡圈群的特殊結構模式,與意識形態認同路徑在某種程度上具有耦合性。
網絡圈群的同質聚合與封閉排他性削弱社會人際交往。認知是意識形態認同的邏輯起點。網絡圈群在形成與發展過程中對社會交往互動結構具有顯著影響,通過作用于個體的認知,進而影響意識形態的認同。一方面,網絡圈群在演化發展過程中,基于共同興趣和價值取向“人以群分”,呈現出網絡圈群的同質聚合特性。圈內成員通過“加密”的話語,不斷增進相互聯系和彼此信任。另一方面,網絡圈群在創建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種相對封閉的閉環式交往場域,這種獨立性使得“彼圈”與“此圈”相區隔,呈現出對外封閉排他的特性。與此同時,各圈群特有的話語體系結構,一定程度上阻斷了外部信息的傳遞輸入,形成“信息繭房”,削弱了圈內成員與外界的交往互動。如果一個人長期處于某一社交媒體所營造的圈層文化環境中,就會形成圈內交往的顯著增強與圈外交往的明顯削弱,進而對其價值觀、思維與行為方式產生影響,人們往往更傾向于選擇性地接收與自己圈群相契合的文化價值信息。
網絡圈群的自發性與區隔化引發認同危機。網絡圈群的話語策略及話語傳播形式直接影響到圈群成員的情感體驗。在人人皆是“話語中心”和“傳播基站”的網絡空間,話語中心彌散化,主流意識形態話語中心地位不復存在。一方面,相比于傳統圈群,網絡圈群更多地表現出自發性,這為非主流意識形態的滋生提供了土壤。非主流意識形態甚至錯誤意識形態由于具有較好的感官體驗,容易使圈群成員獲得好感與接納。然而,在沉默螺旋的作用下,主流意識形態在陣地爭奪和話語權競爭中陷入不利地位,極有可能加劇情感失效和主流意識形態認同危機的程度。另一方面,在相對獨立封閉的網絡空間中,成員有自主選擇接收信息的權利,更容易被形式多樣、感官愉悅的非主流意識形態所吸引,產生情感共鳴,促使人們在情感階段形成良性體驗,而主流意識形態難以有效得到反饋。此外,宏大敘事的主流意識形態與圈群微觀情感結構相對疏離,極易造成網絡圈群在感性階段拒斥主流意識形態引領的困境。
網絡圈群的后中心化與群體極化排斥主流價值認同。網絡圈群現象的本質是網絡社會結構“后中心化”社會形態,即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相互交織的狀態。網絡圈群具有的趨勢強化作用可能成為深化主流意識形態的力量,也可能成為排斥主流意識形態的力量,而后者可能性更甚。對于圈外而言,整體網絡社會空間是去中心化,垂直的自上而下的信息傳播模式被平行的網格化所取代。對于圈內而言,圈群因去中心化而呈現出多元中心。在圈群高中心勢位的牽引作用下,某一多元中心可能通過“意見領袖”強化群體價值認同的主導性,最終發展形成超級中心或一元中心。而網絡圈群意見領袖的價值觀念則直接影響甚至左右著圈群內部的輿論生態,一旦被錯誤思潮誘導,極易發生群體極化現象,形成針對主流意識形態的排斥或解構力量。
二、 網絡圈群視域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的破圈困境
網絡與圈群雙重特征耦合疊加,在滿足高校青年社交需求、情感共鳴、信息獲取的同時,也極易產生主流價值“失聲”、個體主體性消弭、主流話語權弱化、輿情監管乏力等困境。
1. 傳播受阻: 主流價值被“區隔”與“失聲”
網絡圈群特有的屬性對主流價值的傳統對話機制和話語優勢造成一定沖擊。圈群通過特定話語形式及話語體系的表達,設置準入門檻,明晰圈群邊界,強化內在聯系,進而鞏固圈群內部的穩定性。圈群內部越趨同,就越容易解構青年對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凝聚力。一方面,作為圈外的他者,由于無法獲取圈內話語的“密鑰”,喪失了話語權,致使主流意識形態難以進入圈群內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話語壁壘。高校教育者處于自說自話的尷尬境地,同頻共振成為難點,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內容的號召力、感染力和權威性被明顯削弱。另一方面,對于長期處于被區隔的網絡圈群中的高校青年而言,同質化且相對封閉的環境,不僅擠壓了主流意識形態的話語空間,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傳播線路的定向和窄化問題,使得青年久而久之會陷入“信息繭房”的牢籠,并不自覺地趨同于群體的意見。此外,網絡中的交往互動可以突破時空限制,抽離人本身而實現時時在場。對于網絡信息,當事人可以選擇“正著看”“倒著看”,也可以選擇“跳著看”“挑挑看”。[5]網絡圈群組織結構及信息傳播途徑的特殊性,使得圈群內外的群體難以產生話語和思想上的共鳴,容易造成主流價值在場域上被區隔,進而影響共識性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廣度、深度和效度,削弱主流意識形態的闡釋力、影響力和引領力,導致網絡圈群下主流意識形態認同困境。
2. 價值趨同: 個體主體性消弭與喪失
在群體中,個體會不自主地失去自我意識,去個體化后的個體已不再是他自己,“他變成了一個玩偶,一個無法支配自己意志的玩偶”[6]。網絡圈群的虛擬群體中亦是如此。一方面,圈群個體趨同話語表達。在網絡圈群的內部交流中,“一方大聲地表明自己的觀點,而另一方可能 ‘吞’下自己的觀點,保持沉默,從而進入螺旋循環”[7]。個體成員為了避免被孤立與打擊,而選擇趨同以彰顯合群,或者對不同意見和看法不敢發聲、回避發聲,甚至被剝奪發聲機會。另一方面,圈內意見領袖主導話語走向。在高中心勢位和去中心化的網絡圈群中,意見領袖往往因占據話語優勢而主導圈內意見傾向,圈群內“弱者愈弱、強者愈強”的話語差序狀態逐漸形成,從而影響圈群內部的整體態度立場和思想認同。此外,圈群內的非理性情緒,極易導致集體失智,誘發群體極化風險。高校青年受“沉默的螺旋”影響,個體的話語表達受到壓制,青年本應具備的獨立思考能力和批判精神,最終表現為思想觀念價值的顯著趨同性,個體主體性在群體無意識中被逐漸消弭。
3. 表達脫序: 主流話語權轉移與弱化
網絡圈群具有特定的話語表達方式,折射出圈群的獨特文化與價值取向。這些“特有的圈層話語體系是穩定圈層化交往、建構起圈內同質性、固化圈層的排他性和異質性的重要方式”[8],也是快速黏合圈層內青年形成親密關系,加強歸屬感與認同感的重要途徑。當前,網絡技術賦權下,話語主體分散下沉,話語環境的轉變使得話語權由單向流動轉向“多聲道”互動,權威主流媒體的話語主導地位被打破,碎片化的多元話語場域逐漸形成,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不斷被碎片話語消解、拆解。例如,在社交圈群中,“emo”一般代表“郁悶”或“無語”等負面情緒。在二次元圈群中,“XD”則是一種象形文字,形象描述滑稽的壞笑;“KY”指沒眼色,在不適合的場合亂說話。諸如此類的獨特的語言組織和表達方式既是特定圈群的身份確認,又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圈群成員間的黏性,通過建立文化身份認同,尋求文化歸屬,維持圈群的長久穩定。然而,這些脫離主流話語秩序,基于符碼再編或小眾文化情境的話語,加劇了圈群之間的區隔和排他,使得圈群成員的思想難以被精準捕捉。
4. 異見擴散: 輿情監管無力與缺位
網絡圈群具有“自組織化”和松散性,相比較于傳統的報紙、電視、雜志、廣播等大眾傳媒的傳播矩陣,網絡圈群中“把關人”作用明顯式微,輿情監管乏力。一是信息源頭難以有效管控。網絡圈群的建立具有即時性,圈群成員具有復雜性和不確定性,圈群內一旦發布庸俗、消極、負面的言論時,由于監管者無法及時介入,青年缺乏信息甄別能力,或者受非理性情緒的驅動,容易盲目跟帖、轉載或分享與主流價值理念不符的信息。二是信息傳播路徑難以有效干預。網絡圈群中,信息的傳播具有多種形式,其中封閉式的定向傳播最為常見,即信息轉發或分享的對象所屬于自己的圈群范圍。如果將信息共享至開放式的網絡平臺,就會層層傳遞、擴散式傳播,這種傳播可以跨越圈群邊界,影響力更為廣泛。加之網絡信息的裂變式傳播,這兩種方式都無法及時有效地阻斷干預。三是輿情監控體系難以有效覆蓋。相對封閉的網絡圈群極易滋生負面情緒,由于無法對突發性、苗頭性、群體性問題做到早發現、早處理、早反饋,容易在高校輿情監控中形成多個難以覆蓋的信息盲區,給異見聲音傳播與擴散敞開大門,錯失危機管理的重要節點,網絡異見難以及時阻止,致使大學生錯誤傾向進一步升級,最終導致高校的輿情監控難度增大。
三、 網絡圈群視域下高校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建構路徑
提升高校青年的主流意識形態認同,既要理性看待網絡圈群,通過有效科學引導,實現圈群間的破壁融合,又要創新建構高校主流意識形態話語,不斷完善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協同工作格局。
1. 積極主動融入圈群,鞏固主流話語引領優勢
網絡圈群作為虛擬場域的存在,可能存在諸多不可控因子和潛在風險。必須積極融入高校青年網絡圈群,切實做好引導,促使圈群實現良性發展與有序互動。
一是及時回應青年現實關切。網絡圈群是青年群體自主選擇的結果,為青年尋求自我獨立、擺脫現實束縛與困境構筑起了舒適安全的“繭房”。主動融入青年網絡圈群,必須根據青年成長的規律,關照青年的成長需要和現實訴求,積極回應青年的現實關切,做到主動作為、先聲奪人,聚焦于青年關切問題不“失語”,回應青年疑惑不“失聲”。二是努力探尋青年圈群互嵌的契合點。網絡圈群雖具有封閉性、排他性,但圈群之間并非完全閉合,各圈群之間可以實現信息共享、跨圈流動。融入圈群,出發點在于充分尊重青年多元圈群的差異性,掌握網絡圈群青年的個體訴求,加強溝通交流;關鍵點在于熟悉各類圈群的文化理念,研究分析其話語特征、行為模式等,積極尋找圈層間的共通點、相融點,有針對性地疏導化解情緒,打破圈群內的信息閉環、信息繭房,讓青年網絡圈層話語的自由表達有充分的生長空間,進而提升圈層活力。落腳點在于打破信息壁壘,推動青年群體跨圈層交流和交往,建立多元和諧的圈層文化。高校教育工作者只有充分掌握青年的信息關注點和接納方式,積極主動融入圈群,才能借助圈群傳播主旋律、正能量。三是進行適時、有效的政治話語引領。“宣傳思想陣地,我們不去占領,人家就會去占領。”[2]52 網絡圈群需要主流價值理念的引領。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引領優勢,體現在對敏感話題、輿情信息時,能夠及時捕捉潛在的意識形態領域風險,把握圈層中青年的情感需求,積極應對社會熱點、思想疑點、輿論爭議,及時發聲、敢于發聲,全面還原事態真相,澄清價值判斷,勇于理論,增強認同。高校應充分利用主流媒體平臺,如共青團中央、新華網、人民網官方媒體賬號,通過對主流價值的宣傳弘揚,對非正面或非主流的錯誤思想觀點,及時批評指正,從而起到良好的引導效果。
2. 增強青年主體自覺,增進主流文化價值認同
破解網絡圈群青年認同的現實困境,必須回歸到青年主體自身,強化青年主體自覺。
一是提升青年媒介素養。媒介素養是個體認知和使用媒介的能力。青年的媒介素養包括媒介信息的獲取評估能力,以及價值判斷和選擇的能力。一方面,增強青年對網絡信息的甄別、處理能力,幫助青年進行網絡信息的合理選擇、真偽辨別、善惡界定。網絡圈群中信息獲取碎片化,傳播質量參差不齊。高校青年應有意訓練對信息的辨析轉化能力。另一方面,加強青年的自我批判意識和價值塑造能力。在面對網絡圈群中的負面消極情緒時,能夠勇于跳出預設立場和先在態度,保持獨立人格,進行批判性解讀,并基于自身的價值判斷,進行價值重塑。二是挖掘青年“自治”潛能。增強青年主體自覺,就要充分強調高校青年主體意識,促成青年圈層自覺行動力的養成。高校網絡圈群中,針對輿論熱點話題的討論,學生意見領袖總是能夠在無意識當中對話題的發展方向產生一定影響,進而影響輿論。加強高校主流意識形態認同,必須緊緊抓住這些關鍵少數,既要培養網絡圈群學生意見領袖,又要鼓勵青年骨干發揮榜樣示范作用,充分利用其在圈群中的影響力,建立暢通的話語溝通渠道。與此同時,學生干部、學生黨員要積極作為,要發揮先鋒模范作用,以身作則,對于網絡空間中的不友好聲音積極回應,不做沉默的大多數;同時又要發揮溝通橋梁作用,實現學校教育者與學生個體之間的互聯互通,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三是培育青年文化心態。網絡圈群折射出青年群體的社會文化,是青年表達自我、呈現自我的重要介質。培育積極健康的青年文化心態,有助于增進主流文化價值認同。一方面,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熔鑄于青年網絡圈群文化,引領青年網絡文化的和諧有序發展;另一方面,鼓勵青年建設優質網絡圈群文化。
網絡圈群是青年亞文化的新技術形態,直接關系到青年價值觀的培育。學校、社會等應通過大力營造積極健康向上的文化氛圍,定期舉辦社團文化交流活動,為青年提供自我展示的平臺,弘揚積極向上的主流價值,激發青年主動性和創造性。
3. 增強話語自適力,深化主流意識形態有效供給
圈群內成員與主流意識形態同頻共振,必須提升主流價值觀在網絡空間中的“勢位”,深化主流意識形態有效供給。
一是靈活轉換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形式。圈群話語表達形式是對青年圈層身份的確認,是青年進入特定圈群的“通行證”。主流意識形態要獲得青年的認同,尤其要注重話語呈現形式的轉化。一方面,通過“編碼轉碼”,將宏大、抽象的理論話語、政治話語轉換為平實、生動的敘事話語、生活話語,用有溫度的話語表達增強主流話語的感染力。另一方面,通過創新敘事方式,將獨白式話語表達轉換為對話共情式話語表達。借助圖像符號、文字符號進行形象化表述,及時捕捉、靈活運用網絡流行話語,提煉加工大眾傳播話語,增進話語表達的趣味性、關懷性,引起青年的情感共鳴,使主流意識形態融入其中。二是精準供給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內容。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內容的供給要遵循“內容為王”的規律,尊重和滿足青年群體網絡輿論表達需求,深化主流意識形態內容的供給側改革。一方面,堅持內容權威性,以優質內容鞏固話語優勢。網絡信息時代,要打造具有核心競爭力的主流意識形態,就必須專注內容的真實性、權威性、深刻性,以優質內容贏得關注和信賴。另一方面,兼顧個體差異性,以定制化生產深化話語認同。借助大數據及算法技術,對高校網絡圈群及其青年的差異性需求進行精準細分,通過對網絡圈群實行標簽化管理,進而提供定制化內容供給,以更好地滿足個體訴求。三是主動創新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傳播策略。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方式和內容的深度契合,必須借助有效的話語傳播策略。高校應充分整合校內外資源,創新傳播載體,通過對媒介的有效融合,對主流意識形態進行全方位、多頻共振的傳播。例如,搭建以主流媒體、官方微信號、公眾號等為主的網絡宣傳主陣地,多方聯合黨委宣傳部、學生工作處、網信辦等部門,激發各方主體協同治理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暢通信息交流與反饋渠道,擴大主流話語在網絡圈群的傳播覆蓋面,從而增強主流意識形態破圈的力度和效度。
4. 打造圈群治理共同體,實現主流話語有序傳播
網絡圈群青年認同的提升,需要多部門的合作、媒體平臺技術的支撐等多方面多領域共同發力,營造良好的輿論生態,保障主流話語的有效傳播。
一要強化學校教育引導。學校是青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主戰場,高校應發揮學校主流宣傳的引導教育功能。一方面,引領青年正確看待不同網絡圈群的差異,引導幫助青年建設優質網絡圈群,拓展青年交流交往空間,使青年在健康向上的圈群氛圍中增強主流意識形態認同。另一方面,深化思政課教學改革,切實發揮好思想政治理論課的主渠道作用,既要進行正確價值觀的引領和塑造,又要做好網絡輿論的引導和化解,尤其針對青年關注和熱議的重點話題,給予及時正面引導。二要注重網絡規范約束。“網絡空間天朗氣清,生態良好,符合人民利益,網絡空間烏煙瘴氣,生態惡化,不符合人民利益。”[1]336 網絡圈群要保持良好的輿論生態,就必須通過制度規范加強約束。針對青年網絡圈群具有的隨性自發、復雜多變等特征,一方面,規范網絡平臺使用制度,遵守網絡道德規范,加快完善網絡實名制,引導學生依法、文明使用網絡資源。另一方面,有針對性地對重點圈層進行治理,進而傳導社會約束,形成集圈群輿情監控、預警、協調、反饋機制于一體的整體布局。三是完善監管機制。網絡圈群的隱蔽性、排他性使得高校輿情監管易發盲點。針對不同類型網絡圈群的性質特點、輿論生態等進行分類指導和監管制度設計,提高圈群治理的針對性。一方面,要建設以高校主管部門為主導,形成學校—學院—班級的三級網絡圈群輿情監控體系,構建全覆蓋的輿情信息監控點。另一方面,要建立網絡圈群輿情危機處理機制,對輿情危機事件的發生提前進行干預,及時對高校青年進行思想引導,將輿情危害降到最低。此外,高校還應著眼于網絡技術的創新,充分借助算法技術開展輿情監測、研判和引導,利用大數據統計方法實現網絡信息的實時監控和干預管理。例如,對Bilibili、知乎、微信等圈群平臺加強監管,及時規避和防范潛在的非主流意識形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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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