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煥 滿冬梅
子癇前期(preeclampsia,PE)是一種嚴重的妊娠并發癥[1]。早發型子癇前期(early onset preeclampsia,EOPE)是妊娠34 周以前出現的先兆子癇。PE 是孕期重要的并發癥之一,對孕婦和胎兒都有一定的威脅[2]。因此,在臨床上預測PE 的發生,對孕婦和胎兒的健康有著重要的意義。目前,許多國內外研究者使用機器學習算法對孕期臨床資料進行分析,以建立PE 疾病預測模型[3-4]。因此在探討如何構建子癇前期疾病預測模型方面取得了一定的進展。關于PE 的發生病因及相關機制尚未完全明確,多數認為與胎盤滋養細胞浸潤能力受損、血管內皮細胞功能障礙、凝血系統功能紊亂、脂代謝及肝腎功能異常等密切相關。及早診斷和干預可改善母嬰預后,是近年來產科醫師研究的熱點問題。如何盡早預測、準確識別發病風險對于優化PE 管理,有效降低疾病發病率與死亡率至關重要。國外研究結果表明,子宮內小螺旋動脈重構異常是 EOPE發生的重要原因[5]。但目前仍缺少一種高效的 PE 預測方法。本研究擬采用孕中期臨床資料進行分析,構建預測模型,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9年1月—2022年12月濟寧市第三人民醫院接診的275 例妊娠期孕婦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妊娠超過20 周出現初發高血壓(收縮壓140 mmHg,舒張壓90 mmHg),并于出生后12 周隨訪。(2)先兆妊娠者。排除標準:(1)多胎妊娠。(2)妊娠前已有心、腦和肝、腎和其他臟器疾病。依據《婦產科學》第8 版《妊娠高血壓病》[6],選擇105 例PE患者作為子癇前期組。選取170 例與PE組相同妊娠、未發生并發癥的孕婦作為對照組。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本次研究獲得濟寧市第三人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所有入選的孕婦都進行了孕前信息的登記,并在妊娠14 ~28 周在濟寧市第三人民醫院進行孕中期的孕婦血清學檢測,收集年齡、孕次、產次、流產、存活子女、是否經產婦、不良孕產史、剖宮產史、身高、孕中期體質量、身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收縮壓、舒張壓、中性粒細胞(neutrophils,NEU)、淋巴細胞計數(lymphocyte,LYM)、醫院感染率(nosocomial infection rate, NIR)、血小板計數(platelet count,PLT)、血小板壓積、血小板平均體積(mean platelet volume,MPV)、血紅蛋白計數(hemoglobin,HB)、凝血酶原時間(prothrombin time,PT)、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activated partial thromboplastin time,APTT)、國際標準化比值(International standard ratio,INR)、纖維蛋白原(fibrinogen,FIB)、谷草轉氨酶(aspartate aminotransferase,AST)、谷丙轉氨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總蛋白、白蛋白、尿素氮(blood urea nitrogen ,Bun)、 肌酐(creatinine,Cr)、尿蛋白等指標。
根據2015 版《妊娠期高血壓病診療指南》[7]中關于PE 的界定,即:孕20 周后出現收縮壓>140 mmhg,或舒張壓>90 mmHg,同時伴有以下任何一種癥狀:尿液中蛋白質含量>0.3 g/24 h,尿液中的蛋白質含量>1+,尿蛋白質含量<1+。
采用SPSS 22.0 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內比較采用配對樣本均數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均數t檢驗;計數資料用n(%)表示,行χ2檢驗。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結果納入logistic回歸分析,并繪制Nomogram 圖、受試者操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s,ROC)曲線。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經秩和檢驗發現,2組年齡、孕次、產次、流產、存活子女、經產婦、不良孕產史、剖宮產史、身高等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子癇前期組與正常對照組孕婦的基本臨床信息
孕中期體質量、BMI、收縮壓、舒張壓、NEU、LYM、HGB、FIB、白蛋白、尿蛋白等指標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子癇前期組與正常對照組孕婦孕中期臨床資料 (±s)

表2 子癇前期組與正常對照組孕婦孕中期臨床資料 (±s)
組別總蛋白(g/L)白蛋白(g/L)Bun(mmol/l)Cr(μmol/L)尿蛋白(g/L)正常對照組(n =170)64.45±7.1337.70±5.182.91±0.5443.19±2.520.16±0.04子癇前期組(n =105)63.83±6.9025.24±5.392.80±0.6043050±2.630.41±0.07 t 值0.70921.7321.7771.11040.430 P 值0.479<0.0010.0770.268<0.001組別孕中期體質量(kg) BMI(kg/m2) 收縮壓(mmHg)舒張壓(mmHg) NEU(%) LYM(×109/L)正常對照組(n =170)64.25±9.1324.09±1.57112.74±8.3566.38±4.716.05±2.811.59±0.53子癇前期組(n =105)70.43±8.8626.83±1.62121.50±7.9173.92±5.346.92±2.701.70±0.46 t 值5.50515.8369.93013.8072.9112.043 P 值<0.001<0.001<0.001<0.0010.0040.042組別NIR(×109/L) PLT(×109/L) 血小板壓積(%) MPV(fL)HB(g/L)PT(s)正常對照組(n =170)3.93±0.64236.15±37.860.21±0.149.43±2.18114.04±15.8511.6±1.13子癇前期組(n =105)3.94±0.59245.06±30.350.23±0.129.60±2.07122.93±14.6011.7±1.65 t 值0.1301.2361.4140.7375.3790.652 P 值0.8970.2170.1580.461<0.0010.515組別APTT(s)INRFIB(g/L)AST(U/L)ALT(U/L)正常對照組(n =170)28.3±5.150.97±0.083.57±0.8214.41±2.2612.33±4.10子癇前期組(n =105)28.6±4.970.98±0.093.81±0.8514.09±2.1112.51±3.97 t 值0.4761.0832.6501.3490.411 P 值0.6350.2800.0080.1780.682
子癇前期組在產后住院、分娩方式、ICU、宮內窘迫、NICU、新生兒體質量、Apgar 評分與正常對照組有統計學意義,且低于正常對照組(P< 0.05),見表3。

表3 子癇前期組與正常對照組母嬰結局
單因素分析顯示,BMI、INR、FIB、舒張壓是子癇前期高危風險因素,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4。

表4 子癇前期高危風險因素的單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在診斷模型中發現,BMI、FIB、白蛋白、舒張壓能用于診斷子癇前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5、圖1、圖2。

圖1 孕中期子癇前期診斷預測模型(Nomogram 圖)

圖2 孕中期子癇前期診斷預測模型ROC 曲線

表5 子癇前期高危風險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妊娠期高血壓疾病(hypertensive disorder complicating pregnancy,HDCP)是指妊娠期間發生的一類高血壓病,目前對其定義沒有過多的爭議[8]。但關于以 HDCP 為基礎的先兆子癇(pre-eclampsia,PE-E)的定義仍有爭議。不論是從病名的演變,還是診斷標準的演變,都說明了人們對PE-E 的理解在不斷深化[9]。隨著流行病學、病理生理、分子生物學等多個方面對該病進行深入的研究。通與 PE 發病關系密切的多種檢測方法層出不窮,但能有效預測 PE發病的卻很少。主要方法有孕早期和中期的各種血清學指標的測定,以及子宮動脈的多普勒檢查,本研究采用孕中期相關資料將其應用于 PE 的預測[10]。然而,目前預測PE 發生的研究相對較少。因此,建立一種基于孕中期臨床資料的PE 預測模型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該模型可以為醫生提供一個預測工具,幫助醫生及時發現PE 的風險并采取必要的醫療措施,從而降低孕婦和胎兒的風險[11]。醫生可以根據孕婦的相關資料,使用該模型來預測是否有PE 的風險。如果模型預測結果表明孕婦有PE 的風險,醫生可以采取必要的醫療措施,包括定期檢查、藥物治療、嚴密監測等,這些措施可以有效地降低PE 的發生率,保障孕婦和胎兒的健康。
早在19 世紀,人們就已經認識到,孕婦BMI 偏高與妊娠期間的高血壓有關。本研究中,BMI 是PE 發病的一個獨立風險因素,而且在 PE 發病中具有一定的預測作用[12]。但由于沒有對研究對象和種族、社會環境和生活方式的不同進行標準化,使得這些研究的結果產生了一定的偏差,使得其預測效果不夠理想。而BMI 作為一種身體健康的指標,也被證明是PE 發病的一個獨立危險因素。BMI 與PE 的發病率之間存在一定的相關性。一些大型的流行病學調查顯示,BMI增加,PE 的風險也隨之增加。此外,BMI 還與孕期高血壓、胎盤早剝等并發癥的發生有關,這些并發癥與PE 的關系密切。除了BMI 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也與PE 的發生有一定的關聯。其中最主要的風險因素是孕婦本身的年齡和孕次。研究發現,年齡≥35歲的孕婦患PE 的風險要比年輕孕婦高出許多。而孕次方面,初孕婦比經產婦更容易患PE。但本次研究中孕次等指標并未對疾病預測有影響,可能與其研究例數少有關。對于已經患有PE 的孕婦,及時治療和管理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出現了相應的癥狀,比如高血壓、蛋白尿等,就需要及時到醫院接受治療。同時,孕婦也需要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適當的飲食調節和生活方式的改善,以減輕病情的發展。
纖維蛋白原是一種凝血因子,當身體內的凝血機制被激活后,就會生成纖維蛋白單體,并能凝聚成纖維蛋白的多聚體,有助于血液凝結,是血液凝固的關鍵。FIB 中的纖維蛋白原濃度,在2 ~4 g/L 范圍內是正常的。纖維蛋白原含量在懷孕晚期或長期服用避孕藥時會增加。FIB 在胚胎植入過程中呈上升趨勢,在妊娠8 周出現高峰,并維持10 d,隨后又快速降低到高峰的10%,18 ~20 周又回落到正常值。有研究表明, PE 孕婦的血清 FIB 水平比正常妊娠的孕婦要高。PE 孕婦在早孕期間,由于子宮螺旋小動脈重構不足,導致胎盤血管受到損傷,胎盤缺氧,子宮與胎盤供血不足,代償性地導致胎滋養層細胞增殖和過度分泌,導致血清 FIB 水平增高。因此胎盤滋養細胞所產生的 FIB 能夠直接反映胎盤功能,而胎盤功能狀況與PE、小于胎齡兒及胎盤早剝等產科并發癥的形成有很大的關聯。ROC 曲線分析顯示FIB 是預測PE 的關鍵因素,提示妊娠中期母體血 FIB 水平對PE 具有一定的預測意義。
白蛋白是普遍存在于胎兒血液中的一種蛋白,能維持血漿膠體滲透壓的恒定,其水平自妊娠早期便開始降低,至妊娠中期降至約35 g/L,后持續此水平直至分娩結束。從理論上講,PE 是由于胎盤局部血管收縮而引起的,因此,PE 是由于胎盤局部血管收縮引起的。在妊娠中期,PE,胎盤功能發生了變化,但是胎盤的結構沒有發生變化,胎盤的血運也無明顯的減少,這是一種代償狀態。在孕婦代謝水平高的情況下,隨著胎盤血流量的減少,孕婦血清白蛋白水平也會隨之下降。但研究發現,妊娠11 ~13 周、19 ~24 周,發生嚴重PE 的孕婦,其白蛋白水平明顯低于正常人群,這可能是因為妊娠11 ~13 周,19 ~24 周發生了螺旋動脈栓塞,蛻膜出血,壞死,造成胎- 母屏障的破壞,從而使孕婦的血清白蛋白水平降低[13]。
目前,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生發展已引起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其中舒張壓是一種重要預測因素之一。在孕中期,舒張壓作為一種重要的血清學預測指標,可以幫助醫生預測孕婦是否存在高血壓癥狀。高血壓在孕期中極易發生,特別是在孕中期,很多孕婦都會出現較大的血壓波動。而舒張壓的變化情況則可以很好地反映這種血壓波動的情況,因此舒張壓成為孕婦血壓檢查中不可或缺的一項指標。在醫學領域,舒張壓的正常范圍一般為60 ~90 mmhg。如果孕婦的舒張壓超出了正常范圍,則說明她可能已經出現了高血壓的癥狀。對于孕婦來說,高血壓的風險是非常大的,會對孕婦和胎兒的健康造成很大影響,甚至會導致妊娠并發癥的發生。孕婦需要注意保持舒張壓的正常范圍,及時發現和治療高血壓癥狀,保障胎兒的健康。本文采用了對PE 高危因素、孕中期母血清學預測指標,將BMI、FIB、白蛋白、舒張壓作為預測因素發現差異有統計意義,這表明以上幾個指標都可以預測到PE,具有一定的診斷價值。基于這個預測模型,還可以進一步探究PE 疾病的發病機制,為臨床治療提供更加精準和個性化的指導。
綜上所述,孕中期臨床資料包括BMI、FIB、白蛋白、舒張壓等可對子癇前期疾病進行預測,但仍需要加大樣本量,采用更多的前瞻性研究驗證預測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