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PRL與認知功能、攻擊行為的關系

謝加獎 蔡賢惠 曹鳳玲

精神分裂癥是一種較為嚴重的精神類疾病，患者個人意識、感覺、知覺、情緒、行為均會受到影響，表現為難以區分現實與想象、反應力下降、行為過激等[1]。精神分裂癥主要發作于青壯年群體，與遺傳、大腦結構、家庭關系、生活環境等因素均密切相關[2]。據世界衛生組織公布數據顯示，在全球范圍內，精神分裂癥發病率約為1%，但僅有40%患者能夠取得良好預后，其終身患病率高達3.8%～8.4%[3]。認知功能損害與攻擊行為均為精神分裂癥患者的主要癥狀[4]。認知功能損害是造成精神分裂癥患者生活質量下降的直接原因，患者通常緩慢起病，病情在長時間反復、惡化當中持續對患者造成傷害，致使患者認知功能受損[5]。同時，精神分裂癥患者通常高發攻擊行為，且難以控制其后果，對患者自身及他人安全造成嚴重威脅，給患者家庭及社會造成嚴重負擔[6]。男性睪酮主要由睪丸分泌，是男性重要的雄性激素，對生殖器官發育以及性功能有著重要影響[7]。袁海等[8]學者研究指出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水平高于正常人群，且與其認知功能密切相關。除此之外，精神分裂癥患者通常伴有下丘腦-垂體-性腺軸功能障礙，進而引發性激素的異常分泌，呂偉等[9]學者研究認為精神分裂癥患者一系列特殊的臨床癥狀與其泌乳素（prolactin，PRL）水平密切相關。基于此，本研究探討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泌乳素水平與認知功能及攻擊行為的相關性，文章中體現了《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10]的臨床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10月—2022年10月廈門市仙岳醫院收治的80 例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進行研究。納入標準：（1）臨床診斷為精神分裂癥[10]；（2）成年男性患者；（3）首次發病；（4）患者未曾服用過抗精神病類藥物。排除標準：（1）合并其他精神類疾病患者；（2）有嚴重內分泌、免疫系統疾病患者；（3）酗酒或有藥物依賴史患者；（4）近期遭受過重大變故患者；（5）受教育程度過低、不能良好配合完成研究的患者。本研究經由廈門市仙岳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依據上述標準本次研究共納入研究對象80 例，均為男性，其中患者年齡19 ～48 歲，平均（29.78±4.04）歲；受教育年限9 ～18年，平均（12.42±2.78）年；婚姻狀況：未婚44 例，已婚25 例，離異11 例；疾病類型：偏執型精神分裂癥32 例、未分化型精神分裂癥23 例、妄想型精神分裂癥25 例。有吸煙史22 例，無吸煙史58 例；身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18.95 ～32.42 kg/m2，平均（26.07±2.41）kg/m2。

1.2 方法

所有患者均在清晨空腹狀態下抽取靜脈血液樣本適量，靜置30 min，4 000 r/min 離心10 min，取上層清液檢測血清樣本中睪酮、PRL 水平。

1.3 觀察指標

（1）睪酮及PRL：比較2組患者的睪酮、PRL 水平。（2）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11]：該量表滿分為30 分，≥26 分代表患者無認知功能障礙。（3）修訂版外顯攻擊行為量表（modified overt aggression scale，MOAS）[12]：該量表從4 個維度進行評估，每個維度采取5 級評分法，分值范圍0 ～4 分，量表總分0 ～20 分，總分≥5 分可判定為有攻擊行為。

1.4 統計學處理

本研究選用SPSS 23.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的分析，計量資料采用 （±s）來表示，采用兩獨立樣本均數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各參數的相關性采用Spearman 進行相關性檢驗，檢驗水準α ＝0.05。

2 結果

2.1 80 例患者的檢查結果

80 例患者MOCA 總分為（23.82±3.84）分，依據MOCA 總分將患者分為認知損害組（MOCA ＜26 分，n＝54）與認知正常組（MOCA ≥26 分，n＝26）。80 例患者MOAS 語言攻擊維度得分為（0.67±0.24）分，MOAS 財產維度得分為（0.61±0.21）分，MOAS 自身攻擊維度得分為（2.48±1.14）分，MOAS 體力攻擊維度得分為（2.73±1.05）分，MOAS 總分為（6.49±1.68）分，依據MOAS 總分將患者分為有攻擊行為組（MOAS ≥5 分，n＝31）與無攻擊行為組（MOAS ＜5 分，n＝49）。

2.2 認知損害組患者與認知正常組患者的血清睪酮、PRL 水平比較

認知損害組患者睪酮、PRL 水平高于認知正常組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情見表1。

表1 認知損害組患者與認知正常組患者的血清睪酮、PRL 水平比較 （±s）

表1 認知損害組患者與認知正常組患者的血清睪酮、PRL 水平比較 （±s）

組別睪酮（nmol/L）PRL（μg/L）認知損害組（n ＝54）17.53±3.13181.76±35.49認知正常組（n ＝26）15.41±3.02150.26±37.29 t 值2.8693.658 P 值0.0050.001

2.3 有攻擊行為組患者與無攻擊行為組患者的血清睪酮、PRL 水平比較

有攻擊行為組患者睪酮、PRL 水平高于無攻擊行為組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情見表2。

表2 有攻擊行為組患者與無攻擊行為組患者的血清睪酮、PRL 水平比較（ ±s）

表2 有攻擊行為組患者與無攻擊行為組患者的血清睪酮、PRL 水平比較（ ±s）

組別睪酮（nmol/L）PRL（μg/L）有攻擊行為組（n ＝31）18.24±3.57184.59±38.74無攻擊行為組（n ＝49）15.96±2.86163.26±35.67 t 值3.1522.520 P 值0.0030.014

2.4 睪酮、PRL 水平與MOCA、MOAS 的相關性分析

相關性分析顯示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水平與MOCA 總分呈負相關（P＜0.05），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水平與MOAS 總分呈正相關（P＜0.05）；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PRL 水平與MOCA 總分呈負相關（P＜0.05），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PRL 水平與MOAS 總分呈正相關（P＜0.05），詳情見表3。

表3 睪酮、PRL 與MOCA、MOAS 的相關性分析（r）

3 討論

精神分裂癥醫學界目前尚未明確其發病原因，患者臨床表現各異，多緩慢起病且病情嚴重，涉及患者思維、行為、感知覺等多方面功能，造成功能不協調與障礙[13]。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認知功能損害與攻擊行為一直是臨床重點研究方向之一。認知功能損害是精神分裂癥核心癥狀且持續時間較長，認知功能損害會影響患者對信息的獲取、理解、提取、編排、使用過程，具體表現為無法理解、處理、表達事物，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14]。進而會造成患者無法分辨現實與想象，多疑、多慮且情緒極不穩定并因此發生攻擊行為[15]。有學者研究報道，約有50%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在接受系統性治療前會表現出攻擊行為，攻擊行為包含傷害自己、傷害他人、破壞物品，會造成嚴重不良后果[16]。因此，尋找與患者臨床主要癥狀的相關指標，判斷精神病患者病情嚴重程度，從而采取早期干預措施緩解患者癥狀、防止惡性事件發生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結果發現，有認知功能損害的精神分裂癥患者與認知功能正常的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以及PRL 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睪酮以及PRL 均與患者MOCA 得分為負相關。睪酮與人體認知功能關系密切，在正常人體中會隨著年齡自然增長下降，呈現出逐漸下降的狀態。而隨著年齡的自然增長，認知功能不可避免地也會逐漸下降，與睪酮趨勢類似[17]。李慧等[18]學者研究結果顯示，性激素水平對大腦認知功能具有一定的調節作用。賀子秋等[19]學者研究表明通過治療方法人為降低患者睪酮水平可有效改善患者認知功能，尤其是對于患者注意力、記憶力改善良好。綜合分析認為，隨著精神分裂癥患者血清睪酮水平上升，患者認知功能損害會加重，對注意力、記憶力等日常重要功能影響較大。另一方面，本研究結果中PRL 也與患者的認知功能密切相關，推測其原因有：（1）PRL 的分泌受到下丘腦醇提漏斗結節多巴胺神經元直接抑制性調節，而精神分裂癥一般認為由中樞多巴胺功能亢奮引起，因此PRL 異常升高可能反過來影響多巴胺水平，并引發相關癥狀[20]；（2）PRL 參與人體免疫調節，是多種免疫細胞的受體，因此PRL 升高會導致炎性細胞因子分泌形成炎癥狀態并產生神經毒性，影響大腦功能。

本研究結果發現，有攻擊行為的精神分裂癥患者與無攻擊行為的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以及PRL 水平存在顯著差異，且睪酮以及PRL 均與患者攻擊行為表現為正相關。精神分裂癥患者中樞5-羥色胺功能下降，會直接影響到患者的睪酮分泌，而攻擊行為與5-HT1A受體的分布有關，其活性的改變使得患者更容易產生攻擊行為。同時睪酮水平變化可以影響杏仁核的反應性或減少前額葉皮質-杏仁核功能耦合來影響攻擊行為。除此外精神分裂癥患者攻擊行為還受其他癥狀影響，例如認知功能損害降低了患者行為控制能力，使得患者長期處于情緒不穩定狀態進而誘發攻擊行為。另一方面，PRL 可通過炎癥因子調節神經免疫系統，PRL過高則會導致中樞神經興奮，進而影響攻擊行為。高海波等[21]學者研究指，狂躁發作的精神類疾病患者PRL 水平顯著高于健康人群，而經過治療后PRL 水平顯著下降，PRL 與患者攻擊行為呈正相關，與本研究結果相同。

綜上所述，男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睪酮、PRL 水平與認知功能及攻擊行為密切相關，可通過檢測患者睪酮、PRL水平來針對患者癥狀采取干預措施。本研究的局限之處在于：（1）納入病例數較少，不具備廣泛代表性；（2）本次研究未涉及健康人群的相關指標監測，因此僅可認為睪酮、PRL 水平與精神分裂癥患者認知功能、攻擊行為密切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