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數字化發展背景下中國大眾文化的國際傳播研究

摘 要：文化對外傳播能力是國家文化軟實力與國際影響力的重要體現。在中國積極推動文化強國戰略與文化自信的背景下，文化與科學的融合為中國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帶來新的機遇與挑戰。中國大眾文化作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全球范圍內的傳播有著重大意義和使命。本文運用SWOT方法系統性地分析了文化數字化背景下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的優勢、劣勢、機遇及挑戰，并根據SWOT矩陣分別從整合產業優勢、打造品牌產品、再造傳播內容、立體化傳播途徑、強化技術賦能等維度提出相應的國際傳播策略與建議，以供參考。

關鍵詞：大眾文化；文化傳播；對外傳播；文化數字化；文化產業數字化；文化交易

本文索引：王琴琴.<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5）：-049.

中圖分類號：F7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3（a）--04

1 緒論

在文化強國和數字經濟戰略的指引下，中國文化產業正經歷深刻變革。新一代技術，如5G、人工智能、元宇宙等為文化產業帶來新的增長動能，正在全面賦能并推動整個文化產業由量變到質變，進入文化與科技融合的新增長階段——文化數字化發展階段。這一轉變表現為多領域、多產業和多區域的不斷創新，重新構建了新的商業模式，涌現出數字內容、數字化出版、沉浸式體驗和數字創意等新興文化業態。在此背景下，中國文化產品及文化服務有望朝著更高產業附加值領域發展，同時將推動中國文化國際傳播更加多元化，開啟新的發展浪潮。

中國大眾文化作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一種由大眾傳播媒介影響塑造和廣泛傳播的當代文化和消費意識形態。通過大規模傳播方式傳遞電影、電視、音樂、漫畫、游戲和網絡文學等各種文化內容，具有大眾性、創新性、商業性和國際性的特征。在新時代、新形勢下，需要關注和促進中國大眾文化的全球傳播，這也是推動中國文化數字化發展的重要探索途徑。

北美不僅因其歷史、地理和族群等有著獨特且豐富的文化景觀，還作為全球重要的文化和經濟中心，在創新、國際交往和教育等方面具有特殊性和重要性，對全球競爭格局和文化格局具有深遠影響，對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有特別的意義。

文化數字化發展對中國大眾文化國際傳播的主題、內容、渠道、受眾和效果帶來了深刻影響，打破了傳統文化傳播的單一性，讓全球進入了數字技術主導的網絡文化共創和文化對話時代，為中國文化產業提供了發展機遇，也為中國大眾文化傳播提供了新的契機。在數字化時代，中國大眾文化的傳播和發展具有更廣闊的可能性和挑戰，需要探索新的策略和方法來強化與北美地區的交流合作，共同推動全球文化多元化發展。

因此，本文運用SWOT分析法對文化數字化發展背景下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地區的傳播進行系統性研究，有助于認清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情況，明確傳播策略和方向，尋找新的傳播途徑和載體，助推中國文化出海和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提高中國文化品牌與形象的同時，提高中國在北美地區的影響力。

2 優勢（Strengths）分析

2.1 文化底蘊支撐：深厚歷史文化積淀

中國歷史文化積淀是中華文化之核心與精髓，是影響形成中國大眾文化的重要基礎，并賦予其深厚的歷史底蘊和獨特的文化魅力。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史、文學名著、古代藝術和民間傳統文化等豐富的文化資源，在數字化時代被再次激活和推廣，為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提供了堅實的基礎。這一歷史積淀不僅塑造和賦予了中國的價值觀和精神特質，還在數字化背景下更容易傳播和弘揚，從而提高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吸引力和影響力。此外，中國歷史文化積淀的多元、創新和包容的特性，在數字環境中因得以更好地融合和展示而進一步彰顯，從而提高了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競爭力和傳播力。

2.2 基礎設施與平臺保障：文化產業基地、平臺等基礎設施不斷完善

中國國家文化出口基地建設成效顯著，為大眾文化輸出和傳播提供了更完善的基礎設施、多元的傳播渠道和廣泛的機會。2017年起，國家文化出口基地迅速發展，截至2021年，29家基地的出口額超167.7億美元，占對外文化貿易出口的11%以上[1]。這些基地不僅采用國際視野挖掘本土文化資源，通過新技術適應國際文化市場變化，還引入創新機制和改進文化產業管理，帶動高質量的文化貿易，為文化出海、文化對外傳播提供平臺支撐：國家文化產業平臺建設加強了文化輸出的基礎設施，更好地支持文化產品的生產、宣傳和傳播，從而提高了文化產品在北美的競爭力。同時，這些文化出口基地積極創新文化產業服務和管理、探索文化對外出口的新途徑，為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提供了更多樣化的渠道和機會，確保了文化產品的品質和服務質量，有助于提高中國大眾文化產品在北美市場的認可度和影響力。

2.3 文化產業創新發展：文化新業態發展韌性持續增強

中國文化產業的創新發展持續增強，文化新業態不斷壯大。2022年，16個文化新業態的營收增長5.3%，達43，860億元，超越文化企業平均4.4個百分點，占總營收的36.0%。其中，13個行業的增長面達81.3%，涵蓋動漫、游戲、數字內容服務及可穿戴智能文化設備制造等數字文化新業態[2]，不僅凸顯巨大的市場潛力，還為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注入了新動力。中國文化新業態帶動中國文化產品多樣化與創新，更好地滿足了北美的多元需求；而新業態的發展帶來數字化、智能化、創新化的技術手段和管理模式，則加速文化產業轉型升級、加強開放和互聯互通，為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提供更先進的技術手段、更多元的文化傳播渠道、更豐富的文化傳播載體和機會。

3 劣勢（Weakness）分析

3.1 中國大眾文化北美傳播的文化折扣明顯

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面臨著文化內涵理解難度、碎片化消費[3]和高質量內容供給不足的文化折扣挑戰。具體來說，中國文化所承載的價值觀和文化內核的獨特性和復雜性，使得北美受眾需要時間理解其內涵。在文化數字化發展背景下，中國大眾文化傳播內容與消費時間碎片化，導致在一定程度上文化傳達失真。另外，由于內容創作、國際化生產能力還未充分與國際體系接軌等，北美受眾主要接觸到中餐、長城、熊貓、中國功夫等有限的中國文化元素，限制了其對中國大眾文化的全面認知。

3.2 中國文化數字出海產業鏈海外成熟度不高

文化產業是文化生產與傳播的主要載體，文化生產環節賦予文化產品以中華文化內涵，文化傳播環節則將這些具有中華文化內涵的文化產品進行對外傳播。然而，當前中國數字文化出海產業鏈尚不成熟、內容質量不一、渠道分發和文化產業海外發展商業變現能力有限，限制了文化產品的質量和商業化。此外，精準翻譯人才稀缺疊加文化折扣等，加大了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的困難。

3.3 中國大眾文化各細分產業協同水平較低

在文化數字化發展背景下，中國大眾文化細分產業的數字化水平不同，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過程中的協同水平較低。部分文化產業缺乏數字化轉型升級，導致不同細分產業間數字化技術應用程度不一，缺乏協同整合，產生信息孤島，缺乏不同產業之間的整合營銷策略。價值鏈和產業鏈不完善導致各環節之間聯系較弱，且存在產業間的相互競爭，影響了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及產業的整體實力和協同發展。

4 機遇（Opportunities）分析

4.1 中國政策加碼，大力支持對外文化貿易與文化產業數字化發展

文化建設已上升至中國國家戰略發展的新布局和新高度，國家加強對外文化貿易和文化數字化發展的支持，不僅文化產業政策愈發注重“科技”和“創意”要素[4]，而且相繼出臺的政策文件清晰明確了“文化產業數字化戰略”，對文化強國、文化數字化、文化對外貿易的方向與目標進行了明確部署，并給出了相應的支持措施，為中國大眾文化產品的創作和對外輸出營造了良好的環境，為促進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及全球的傳播帶來新的契機和更大的平臺。未來，隨著文化產業數字化發展和對外貿易的拓展，中國大眾文化將會在北美乃至全球得到更廣泛的認可和傳播，進一步提升和增強中國文化軟實力和文化強國的國家形象。

4.2 中國對外文化貿易提質升級，北美成中國文化貿易出口的主要市場

中國對外文化貿易不斷增長，尤其是以美國等發達國家為主要出口市場。2016年起，文化產品的出口額在總貿易額中占據穩定比重，貿易順差持續上升。截至2021年，中國對外文化貿易額首次突破2，000億美元[5]，游戲、網絡視聽及廣告服務等領域在國際市場中得到廣泛推廣。其中，美國的文化產品出口金額在2021年已達到429.46億美元，成為中國文化產品出口的最大市場[6]。這意味著中國在北美的文化貿易正朝著高質化方向發展，北美的高文化消費力和文化需求也為中國文化產品提供了巨大的市場機遇。

4.3 技術賦能文化內容形態變化，數字文化全球傳播開辟北美文化交流互鑒新路徑

文化數字化發展促使文化內容形態轉變為數字文化，依靠互聯網和數據技術呈現出新的形態、傳播模式、產業和新價值等特點[7]，開辟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乃至全球交流互鑒的新路徑。新形態，即數字文化內容作為虛擬產品，不僅降低了成本，還豐富了文化表現形式，如網絡視聽、游戲、音樂、網絡文學和漫畫等，已成為全球主流文化的消費模式。新傳播，即互聯網與數字技術使文化全球傳播速度更快、范圍更廣、更具個性化，且能迅速形成影響力，如基于大數據的精準推送。新產業，即數字文化商業模式外在表現豐富化，如與其他產業的跨界合作，為其創造更大的商業潛力，使文化傳播在產業鏈的組成上更加靈活。新價值，即數字化時代大眾文化內容的創作、生產與宣發等涉及高科技應用，不僅提高了科技附加值，還易觸及多樣受眾，并產生文化共鳴。

5 威脅（Threats）分析

威脅分析主要表現為北美文化產業的先發優勢及與其他文化產品競爭形成的多維壓力。

北美是一個文化多元、競爭激烈的市場，各種文化產品層出不窮，消費者需求個性化和多元化突出，有著極高的選擇性。一方面，北美擁有文化產業的先發優勢，形成了成熟的市場體系、先進的生產技術和廣泛的市場滲透力。在此背景下，北美文化產品在生產效率和銷售成本上展現出競爭力。另一方面，產業鏈和價值鏈的完善協同機制使其內部競爭主要集中在不同市場領域，而中國大眾文化需要面對如美國電影、日本動漫、韓劇等具有市場份額和影響力的外國文化產品的競爭，這對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形成了競爭壓力。

6 文化數字化發展背景下中國大眾文化北美地區傳播的對策與建議

文化數字化發展背景下，在國家和政策層面不斷支持和保障的前提下，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地區的傳播必須高度重視從產業和產品層面進一步突破，在內容創作、傳播載體與方式、技術賦能上有所創新，在整個傳播進程中須遵循市場規律和北美地區文化等特性。本文結合SWOT方法分析，從以下幾點提出相應的對策與建議（見表1）。

6.1 產業層面：整合產業優勢，推動協同發展

文化產業作為大眾文化傳播的主要載體，正面臨著數字化變革，需整合中國文化產業優勢，推動大眾文化各細分產業協同發展。首先，優化文化數字化產業鏈，從內容生產、技術支持至平臺運營、市場推廣等全方位完善和布局，強化環節協同，構建文化數字化全產業鏈閉環，進而提高中國大眾文化產業鏈整體效能和競爭力。其次，推動大眾文化產業協同，構筑“資源共、信息共、人才共享及業務共拓、整合營銷”的模式，促進產業互補與協同創新，實現共贏。最后，挖掘并發揮大眾文化產業集群效應，結合數字化機遇，推進諸如影視、音樂、游戲、動漫、網絡文學等眾多大眾文化產業集群整合、品牌創新與協作，以提高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力。

6.2 產品層面：突出文化內涵，打造品牌產品

面對北美成熟的文化市場，中國大眾文化產品需要切合受眾差異、突出文化內涵的優質內容和品牌產品構筑競爭力，樹立中國文化內容創造的品牌影響力。首先，從需求側創建獨特的原創文化IP，提高影響力。考慮到北美文化消費市場的多樣性，深入挖掘和充分運用中國歷史文化內涵，提取獨特的文化元素和符號，結合獨特創意，并通過數字化創新加工，創作原創IP，構建“IP+衍生品”產業鏈，延伸產品生命周期，提高文化產品品牌與商業價值。其次，融合傳統文化內容與數字文化形態，創造多元大眾文化產品，引起更多北美受眾的關注和興趣。最后，注重大眾文化產品與北美文化生態融合。在大眾文化產品的制作和推廣過程中，充分考慮北美文化特色和氛圍、融入當地文化環境，提高北美受眾的認同與喜愛度。

6.3 內容層面：結合時代要求，再造傳播內容

內容是大眾文化對外傳播和吸引、感染受眾的核心。在數字文化時代，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傳播需要再造傳播內容，以適應時代需求。首先，對中國大眾文化進行時代性改造，整合傳統與現代元素，通過跨領域融合，如結合時尚、藝術、科技等，實現內容時尚化、科技化及藝術化的轉型，滿足北美市場創新升級的文化需求。其次，采用全球化、視聽化和現代化敘事的全球化表達，增強文化的易理解性與情感共鳴。最后，深化大眾文化的數字化轉型，刷新傳統文化資源，增強傳播效應。

6.4 傳播層面：注重創新突破，立體化傳播途徑

在數字文化經濟背景下，文化傳播逐漸由現實空間向網絡和數字空間遷移，突破時空界限，中國大眾文化傳播需要不斷創新突破構建多維傳播途徑。首先，整合各傳播媒介，如海外華文媒體、社交媒體矩陣等，發揮其文化與社會洞察優勢及受眾面差異及廣泛優勢，滿足多元文化消費需求，同時促進建立文化全球傳播體系、提高傳播效率。其次，推動文化對外傳播的數字平臺創新，并結合非媒體傳播，如人際傳播、對外貿易等，共同構建立體化的傳播途徑、載體和方式，促進北美大眾對中國真實、立體、深入的了解和對中國大眾文化元素的理解、接納和吸收。最后，利用先進技術，如人工智能、元宇宙等，創新傳播機制和優化數字內容傳播、個性化文化消費體驗，通過數據分析和用戶反饋，優化產品內容、精準傳播，提高受眾滿意度。

6.5 技術層面：強化技術賦能，促進文化科技融合

文化數字化發展已帶來大眾文化創作、生產、傳播和消費等環節的刷新變革，推動數字文化產業邊界融合，進一步強化技術賦能、促進文化科技融合，有助于增強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一是在“動力”邏輯下的文化產品和服務形態及傳播載體的數字化轉型。隨著技術進步持續迭代，超強算力及終端使文化傳播受眾獲得實時體驗和沉浸感受。二是“市場”邏輯下的文化生產、商業模式和管理手段的數字化再造。數字平臺改變傳統線性文化生產和專業機構供給模式，推動生產、分發與消費一體化的新業態，如短視頻的參與式文化內容創作、消費與發展。三是“生態”邏輯下“文化+”與“+文化”。前者將文化資源納入多產業，打破界限，并推進文化與實體經濟融合；而“＋文化”則促使其他產業趨向文化化，從更大范圍、更廣視域、更全維度推進大眾文化生態的傳播與發展。

7 結語

文化數字化發展代表了文化與科技融合的新時代，已成為全球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趨勢和未來文化交流的新常態。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加速了文化信息的傳播，對中國大眾文化在國際上的傳播產生了深遠影響。北美地區作為全球重要的文化交流中心，中國大眾文化在該地區的傳播對中國在全球文化領域的影響力和話語權至關重要。然而，在文化數字化發展進程中，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既有優勢又面臨挑戰。

優勢方面，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有著相當的市場潛力和消費需求，且在文化傳播和貿易方面已建立了一定的基礎設施和創新業態。然而，劣勢較明顯，包括文化折扣、文化產業數字化產業鏈不健全及產業協同不足等。同時，機遇與挑戰并存，雖有望通過頂層設計的支持和推動、技術融合的發展，促進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向更高附加值領域和深層次的文化傳播邁進，但需應對高度競爭的北美文化市場和文化產品創新與個性化需求的挑戰。

為推動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地區的傳播和影響，需在中國文化強國戰略的引領下，實踐探索從產業、產品、內容及傳播多方面的持續創新發展，包括整合產業優勢以促進中國大眾文化產業的整體發展，打造品牌產品以提高知名度和競爭力，再造傳播內容以更好地適應北美市場的需求和文化認知及立體化傳播途徑以提升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地區的傳播效果和影響力。技術賦能將進一步促進中國大眾文化產業內的創新和文化產業與其他產業的融合，使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更加系統化、創新和多領域地協同整合發展。

總之，中國大眾文化在北美的傳播是一個復雜而具有挑戰性的過程，需要不斷提高文化軟實力，創新文化產品和服務，拓展傳播渠道和方式，在技術賦能的文化傳播實踐中進行中國大眾文化的再創造，以提高文化自信、文化影響力和輻射度，更好地推動中國大眾文化的全球傳播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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