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霖,韓 巖
(1.長春師范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吉林 長春 130032;2.長春師范大學 計劃財務處,吉林 長春 130032)
隨著區塊鏈、大數據與云計算等新興技術的不斷發展,人類社會的結構形態和生產生活方式都得到極大的改善。這些新興技術的快速發展與廣泛應用,推動人類社會邁入了數字化時代。現階段,隨著數字化技術的普及,傳統人才培養模式受到沖擊,我國高等教育行業在“以教師為中心”的傳統教學模式及實體知識傳播鏈路等方面均受到巨大挑戰。如何進行全面的數字化改革,成為我國高等教育行業探討的熱點議題[1]。
吉林省作為我國高等教育資源較為豐厚的地區,共建有66所高等院校(數量居全國第七),這些院校的數字化轉型程度已經成為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系、發掘高等教育體系潛能并指導數字實踐的重要因素。
自國外學者Coile于2000年提出“數字化轉型”一詞后,這一概念就被廣泛應用于學術研究領域[2]。數字化轉型利用數字化技術及工具,通過高等教育行業要素與人才培養模式、專業建設、師資隊伍建設、實訓基地建設、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聯結,推動教學范式的創新與變革,以更好地實現人才培養[1]。高等院校的教育數字化轉型,需要高校在價值定位、戰略導向和運作模式方面將數字技術融入教育核心業務層。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本質是傳統課堂教育模式通過信息與數字技術驅動的相關智能設備相聯結,其核心在于“人才數字化培養”,徹底改變以往高校教學過程中教師的固化思維和觀點,打破學生被動接收知識的角色局限,通過形成具有開放性、適應性、柔韌性、永續性的良好教育生態,實現終生學習的目標[4-5]。
基于目前學界的理解,本文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劃分為信息數位化、業務數據化和治理數字化三個階段[6]。其中,在數字化轉型前期,即信息數位化階段,高校以資源驅動為核心,主要圍繞數字化轉型所需的信息基礎、設備基礎及數字資料進行改革,如搭建智能語音教室、購置交互體驗課堂設備、建立師生課堂學習終端等,同時將紙質課程資料轉化為數字格式,為實現課堂數字化提供前期基礎和條件保障;在數字化轉型中期,即業務數據化階段,高校以平臺需求驅動為核心,將信息化的課程資料與教學相關的業務活動相關聯,通過相關數字化平臺及系統使課程數據“流動”起來,如應用學習通平臺建設數字化課程,使與教學相關的業務活動不斷被數字化;在數字化轉型后期,即治理數字化階段,高校以數據需求驅動為核心,在課程資料數字化和教學業務數字化基礎上,主要從戰略治理層面重構高校的數據架構和技術框架,如建立更有效且反饋更及時的數據庫、實現多個平臺和應用程度的數據交互操作等,更好地促進高校內部辦公流程的優化,改善師生的操作體驗。
以美國、德國、英國、日本等為代表的發達國家通過出臺多項教育數字化政策,不斷加大對高等教育數字化改革的重視程度。其中,美國早在1996年就開始推進高等教育的數字化發展,是最早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國家之一。2020年以來,美國連續三年發布《地平線報告(教育學版)》,強調提高人工智能、大數據與5G技術在教育場景中的應用程度,并在智能化和個性化學生服務、大數據支持下的院校發展決策和校內跨部門工作流程貫通等方面體現出明顯的數字化轉型跡象[7]。2021年,EDUCAUSE對美國高校數字化轉型工作進行調研,發現已經推進數字化轉型的高校占比從2019年的45%提高到71%,且已有超過2 500所高校為學生提供了在線課程服務[8]。
日本在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方面也走在世界前列。區別于美國,日本在2019年才出臺構建學校信息技術基礎環境的計劃,但在之后的兩年里,日本大規模擴充學校信息終端數量,搭建數字化平臺和高速校園網絡,不斷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并制定長期目標,即在2030年前通過標準化學習記錄與校務信息等開發新的學習路徑,妥善處理與利用數字化教學數據[9]。
我國在數字化領域具有網絡建設、技術支持等領先優勢,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起步較早,在數字平臺建設與數字技術積累方面取得了豐富成果。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離不開政府支持和政策引導。早期,我國制定了《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為中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奠定了基礎;《教育部高等教育司2022年工作要點》中更是明確指出要完善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體系的“十大板塊”建設[10]。
在平臺建設方面,我國慕課從2013年起步,目前已有超過30個綜合類和專業類高等教育公共在線課程平臺和技術平臺。近年來,我國專門成立了在線教育研究中心。截至2022年初,我國上線慕課數量超5萬門,僅2020年春季學期就開設了110萬門在線課程,超2 259萬學生參與學習,不僅成功應對了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停教停學危機,而且豐富了教學內容。2022年,教育部介紹國家高等教育智慧教育平臺建設應用情況時指出,我國的在線平臺不斷優化,高校教師使用混合式教學的比例從2019年的34.8%提高到84.2%,在教學理念、技術手段、教學方法、課程評價等方面均符合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要求。
相較于東部經濟發達地區,吉林省雖然近年來數字經濟發展速度較快,但其規模占GDP總額比重仍不足50%,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吉林省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發展進程。2022年,吉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吉林省“十四五”教育發展規劃》,明確指出要完善線上學習與線下學習相互融合的高等教育體系,加強省級教育專網建設,同時全面改善學校網絡接入條件,加強5G與校園網的深度融合,為推進“互聯網+教育”的數字化轉型提供政策支持[11]。
目前,吉林省內66所高校均設有在線課程平臺、數字化教育資源庫與在線教學管理系統,不斷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改革的信息數位化、業務數據化和治理數字化進程。如吉林大學已改造完成688間智慧化與功能化教室并投入使用,可支持超6 000門線上線下融合式課程教學。虛擬演播、數字手繪、虛擬仿真等功能化教室更是設置了高精度輸入設備和高效應智能裝備,為師生提供了更便捷、更智慧的教學服務。長春師范大學利用超星平臺全面建設了上百門線上課程,并通過建設統一信息門戶平臺,對線上課程與師生信息進行統一授權管理,為線上教學提供了治理支撐與保障。
對于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目前國內外學界以定性研究為主,從高等教育價值觀、思維、技術、社會環境、市場五個方面進行分析。其中,岳瑞鳳提出高校價值觀決定高等教育內部結構,是影響高教行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12];趙旺來等提出高校思維的變革重塑了高等教育范式,是進行數字化轉型的重要驅動力[13];吳砥等提出社會環境作為教育數字化轉型的“保障機制”,其保障內容的完善度與支持度影響高教行業數字化轉型程度[14];黃孝章等提出大學生高質量就業創業與職業發展情況及其對社會服務貢獻情況是對高校數字化轉型成果最好的檢驗[15]。
1.模型選擇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是一個不斷演進的動態過程,而作為動態評價戰略規劃的框架工具,成熟度模型能清晰地概括描述目標系統的內容和階段目標。基于以往研究,成熟度模型評價法是一種個體或組織依照預期目標或已有條件對其能力提升進行評價的方法,由成熟度級別、關鍵過程域、共同特征和關鍵實踐維度組成,為動態管理過程中的管理和評估提供了漸進式改進框架,以增量方式促進管理過程的成熟[16]。對本研究而言,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具有非線性、動態性、復雜性和不確定性特征,需要采用動態方式對整個目標系統發展過程及能力程度進行評價,因此,成熟度模型較符合當下吉林省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現狀與評價目標[17]。鑒于此,本研究將成熟度模型引入高等教育數字化評價體系,通過將成熟度模型的已有結構與數字化模型進行比較,構建吉林省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能力成熟度模型,以期為高校進行數字化轉型發展提供理論指導。
2.框架構建
本研究基于成熟度模型的不同維度,建立吉林省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成熟度級別-主關鍵域-子關鍵域”的框架模型,具體如下。
(1)成熟度級別
成熟度級別是指經過嚴格定義的,且朝著實現高等教育全面教育數字化轉型目標的發展階段。目前學界普遍將成熟度級別劃分為初始級、可重復級、已定義級、已管理級和優化級。考慮到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的三個階段和吉林省發展現狀,本研究將吉林省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成熟度級別劃分為初始級、成長級和領先級。其中,初始級主要涉及數字化轉型的信息數位化階段,即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萌芽階段,主要集中在數字教學認知及電子教學資料方面;成長級主要涉及業務數據化階段,即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出現的可重復和已定義數字化管理過程,主要集中在已上線數字化課程、整合的數字教學活動等方面;領先級主要涉及數字化轉型的治理數字化階段,即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出現的已管理級和優化級數字化管理過程,主要集中在數據庫、統一管理平臺等方面。
(2)主關鍵域
主關鍵域主要強調成熟度模型維度中的關鍵過程域,即為實現成熟度階段所必須實現的目標及行為。基于TPACK關于技術、教學法和知識的模型,高等教育數字化需實現在技術、方法和知識目標上的轉型。為此,其主關鍵域過程可劃分為基礎設施、教育變革和發展治理三方面。其中,基礎設施是以數字基建為核心,實現數字覆蓋及數字課程目標的新型基礎設施體系;教育變革是以新技術賦能已有教育模式、教研模式和教學資源應用模式;發展治理是高校在機制和后臺管理層面的發展策略,強調將教育數據轉化為數據資產,提升高校行政能力并為在校師生提供深度服務的治理模式。
(3)子關鍵域
子關鍵域包含成熟度模型中的共同特征和關鍵實踐維度,即達到關鍵過程域所要開展的共同及特定行為。換言之,一個主關鍵域由多個子關鍵域活動組成。基礎設施關鍵域主要包括信息網絡(確保在校師生進行混合式或線上教學活動)、平臺建設(集數據采集、存儲與分析功能于一體的教育系統)與數字校園建設(將數字賦能校園公共設施、科研設施與教學設施)三個子關鍵域;教育變革關鍵域主要包括教學創新(數字技術賦能教學內容全過程)與教學資源應用(開放共享的教學資源)兩個子關鍵域;發展治理關鍵域主要包括數據服務(校內在線辦公系統與服務)與能力建設(數字化轉型的風險預判與決策能力)兩個子關鍵域。
針對吉林省高校數字化轉型現狀,全省66所高校均已開設在線課程并定期組織教師進行研討,但是各高校數字化程度不同,且多數高校停留在教學資料數字化階段,在數據庫建設和學校統一管理平臺管理方面仍存在滯后性。為此,目前吉林省高校的數字化轉型成熟度級別為成長級。在基礎設施方面,吉林省多所高校積極在校園覆蓋5G網絡,且應用已有慕課平臺進行混合式授課,已初步完成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在教育改革方面,雖然吉林省各高校均定期舉辦教師數字化授課相關培訓,但在實際授課過程中,大多數專業課和實驗課仍多采用線下教學方式,開放的教學資源數量仍較為有限;在發展治理方面,雖然半數以上的吉林省高校采用OA系統處理行政事務,但仍存在數據處理不及時、服務功能不健全等問題,需要不斷優化校內在線辦公系統,并提升對數字化轉型的風險決策能力。
第一,要不斷完善吉林省高校基礎數據建設。教學數據是高校業務數字化轉型的關鍵,為此,要在現有數據建設基礎上不斷規范吉林省高校內部數據采集標準,如建立全省統一的校園信息平臺與數字學校平臺,方便全省教育資源共享。高校基礎數據建設包含數字化設備采購與更新,因此,應依據不追新與不浪費的原則,合理采購符合學校數字化發展階段的設備,并對已有信息資源接口進行通用授權,合理利用已有數字設備。
第二,要提高吉林省高校內各職能部門之間的協同與合作水平。各高校應從頂層設計角度探索符合本校教學發展的數字化轉型戰略,同時要了解本校的教學數字化轉型需求,對數字化轉型戰略進行補充。
第三,吉林省高校要不斷推進教師實踐能力與學生知識吸收能力的協同發展。具體來說,要增加對一線教師的培訓,努力提高教師的數字教學水平。同時,大學生要更加關注數字教學內容與傳統授課內容在知識點外延理解和作業檢驗方式上的差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