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偉騰
[摘 要:實現“雙碳”目標是黨中央統籌國內國際大局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文章基于我國288個城市面板數據,將財政分權、城市擴張和碳排放納入同一理論分析框架,實證檢驗財政分權背景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研究發現: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存在正向促進效應;不同規模、區位、資源類型城市的影響呈現異質性效應;隨著財政分權度的提高,城市擴張對碳排放促進效應呈現逐漸下降的趨勢。研究提出:未來應貫徹可持續發展理念,嚴控城市無序擴張;堅持中國式財政分權體制基本框架,完善地方政府的考核體系;堅持效率優先、創新驅動,推動綠色低碳發展;對不同城市采取針對性的節能減排政策。
關鍵詞:“雙碳”目標;城市擴張;綠色低碳;財政分權;門檻效應
中圖分類號:F812.2;X321?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5097(2024)04-0072-11 ]
Fiscal Decentralization,Urban Expansion,and China′s Carbon Emission Intensity
TIAN Weiteng
(School of Economics,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Abstract:Realizing the "dual carbon" goal is a major strategic decision made by the Party Central Committee to coordinate both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situations.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from 288 cities in China,this paper empirically tests the impact of urban expansion on carbon emission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incorporating fiscal decentralization,urban expansion,and carbon emissions into the same theoretical analysis framework. The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Urban expansion has a positive promoting effect on carbon emissions;the impact of the cities of different sizes,locations,and resource types exhibits heterogeneity effects;with the increase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urban expansion on carbon emissions is gradually decreasing. In the future, it is necessary to implement the concept of sustainable urban development and strictly control the disorderly expansion of cities, adhere to the basic framework of the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improve the assessment system of local governments, adhere to prioritizing efficiency and driving innovation and promote green and low-carbon development, and adopt targeted policies for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based on the cities of different locations.
Key words:"dual carbon" goal;urban expansion;green and low-carbon;fiscal decentralization;threshold effect
一、引言及文獻綜述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是一場廣泛而深刻的經濟社會系統性變革,要積極穩妥推進碳達峰碳中和。推進并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成為影響未來幾十年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重大戰略決策。中國正在經歷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規模最大的城市化進程,快速城市化在土地利用上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城市邊界的不斷擴張,而城市擴張帶來的土地利用變化和不可再生資源的消耗是造成城市溫室效應和全球氣候變化的主要原因。當前,中國經濟增長還存在一定程度的失衡問題,主要表現為經濟規模與經濟增長質量之間的不協調。傳統的依靠要素投入和資源消耗的經濟增長模式與“中國式分權”下的地方政府行為密切相關[1],這也使我國至今無法完全擺脫西方國家“先污染、后治理”的發展老路。財政分權和政治集權是中國式分權的集中體現,財政分權作為刻畫地方政府發揮財政支出相對自主權的一項制度安排,易使地方政府功利性地追求經濟目標,放松環境管制,導致城市碳排放呈上升趨勢。分稅制改革以來,以土地出讓為核心的地方土地財政體制和以GDP為指揮棒的干部考核機制,日漸成為地方政府“以土地經營土地”,盲目追求擴張、熱衷大規模“造城運動”的主要動力因素。因此,在中國式財政分權的背景下,如何通過合理的城市擴張促進經濟效益和環境效益的“雙贏”成為未來各級政府關注的核心問題,深入研究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對完善財政分權制度、提高城市發展質量、促進節能減排等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目前,關于碳排放的研究主要涉及碳排放核算[2]、效率[3]、時空演化[4]、影響因素[5]等方面,影響因素主要包括經濟增長[6]、能源結構[7]、人口變化[8]、城市化進程[9]、財政分權[10]、收入分配[11]等。學界關于城市擴張與碳排放的關系有三種基本觀點:一是城市擴張有助于減少碳排放[12],二是城市擴張會加劇碳排放[13],三是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具有非線性特征[9]。現有對財政分權與碳排放關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環境規制、政府競爭等對碳排放的影響方面[10,14],財政分權對城市擴張的影響研究則主要從土地財政、地方政府競爭、地方政府支出規模與偏好等方面展開[15-16]。綜上,目前關于財政分權、城市擴張和碳排放的研究成果較多,但多從國家、區域、省級或某一特定地區等層面來討論,鮮有從微觀層面進行探討。同時,現有研究多聚焦于城市擴張與碳排放、財政分權與碳排放以及財政分權與城市擴張之間的兩兩關系,忽視了財政分權可能會影響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作用效應。鑒于此,本文利用2000—2020年我國288個城市面板數據,實證檢驗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機制,對在財政分權框架下,城市擴張如何影響碳排放及其影響程度、財政分權是否存在門檻效應進行探究,以期為我國減排降碳和綠色可持續發展提供政策建議。
本文可能的創新和貢獻在于:①將財政分權、城市擴張與碳排放納入同一分析框架,從理論層面剖析財政分權背景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機制,同時利用288個城市面板數據對其進行實證檢驗;②以Landsat TM/ETM遙感影像為主要數據源度量城市擴張,客觀地描述城市用地外延式擴展,及時反映城市擴張的真實狀態,精度較高,準確性較好;③選用自然地理類外生變量,優化工具變量的處理方式,同時采用門檻模型佐證門檻效應,可以較好地解決模型的內生性問題。
二、理論機制與研究假設
(一)城市擴張與碳排放
參考齊俊妍和王曉燕(2016)[17]、史恩義和王娜(2018)[18]的研究思路,本文嘗試將財政分權、城市擴張和碳排放納入同一理論分析框架,建立五部門經濟模型探討財政分權背景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模型推導如下:
第一,產品生產部門。生產函數采用柯布-道格拉斯函數:
[Y=LαY(0NAX1-αidi),0<α<1] (1)
其中:Y表示產品生產數量;LY代表生產過程的勞動投入;N、X分別為中間品的投入種類和數量。
假定規模報酬不變,將最終產品的單位價格設定為1,那么生產部門的利潤函數為:
[πY=1×LαY(0NAX1-αidi)-WYLY-0NPXXidi] (2)
其中:WY為勞動力工資;PX為中間品價格。
由利潤最大化一階條件可得:
[Xi=LYA1α(1-α)1αP-1αX] (3)
第二,中間品部門。在中間品部門生產過程中,假定1單位中間產品需要投入1單位最終品,中間品部門利潤為:
[πX=PXXi-1×Xi] (4)
產品生產部門的生產函數變為:
[Y=LYAlα(1-α)2(1-α)αN] (5)
勞動力報酬為:
[WY=αYLY] (6)
第三,金融部門。經濟環境中所需資金由金融部門提供,金融部門利用原有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進行生產,具體函數為:[K=ΨKηL1-ηK],那么利潤函數為:
[πK=RK-rK-WKLK] (7)
由利潤最大化一階條件可得:
[WK=ΨR(1-η)KηL-ηK]。 (8)
第四,能源生產部門。能源生產部門為經濟發展提供能源保障,包括原始能源存量(E1)、人力資本投入帶來的能源生產量(E2)和技術進步投入帶來的能源生產量(E3),其生產函數為:[E=θζLβEK1-β×(E1+E2+E3)],θ、ζ分別表示能源生產率和城市擴張對能源生產的影響。
由此,可得利潤函數為:
[πE=PEθζLβEK1-β(E1+E2+E3)-WELE-RK] (9)
其中,[WE]、PE和R分別為能源部門的勞動力工資、能源價格以及金融部門的成本。由利潤最大化的一階條件可得:
[r=(1-β)PEθζLβEK-β(E1+E2+E3)] (10)
[WE=βPEθζLβ-1EK1-β(E1+E2+E3)] (11)
第五,消費部門。假定消費者采用兩階段跨期效用的最優決策,效用函數設為:[U(c1,c2)=lnc1+lnc2],則消費者效用最大化條件為:
[WL=WLY+LE+LK=c1+11+rc2] (12)
對以上五部門行為進行均衡分析。假定初始資本為0,消費者在首期消費后將剩余資金存入金融部門,那么原始資本存量為:
[K=W(LY+LE+LK)2] (13)
假定勞動力在不同部門間自由流動,且勞動力價格完全相同,則[W=WY=WE=WK]。
在市場出清的均衡狀態時:
[WL2=W(LY+LE+LK)2=Y] (14)
各部門勞動力投入為:
[LY=αL2] (15)
[LE=2-αβ21-η+βηL] (16)
[LK=(2-α)(1-β)(1-η)2(1-η+βη)L] (17)
由此,可以得出能源部門的產出增長率為:
[GE=EE={12θζLββψ(1-β)Aη(1-β)ααη(I-β)×1-α2(1-α)η(1-β)α2-α21-η+βη(1-η+βη)[(1-β)(1-η)](1-β)(1-η)×(E1+E2+E3)}11-η+βηE] (18)
能源的開發和使用是經濟發展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環節。我國對傳統能源的依賴依然明顯,而傳統能源的使用會直接或間接加劇碳排放,即GE>0,表示該地區碳排放量增加。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城市擴張會對能源的開發和使用產生重要影響。城市擴張過程中發生的最明顯變化就是人口城市化導致的人口流動。當人口向城市聚集時,居民的家庭消費結構會發生變化。家庭消費是城市碳排放的重要來源[19],消費能力的提升會進一步增加耗能行為,電耗、水耗、氣耗的上升導致碳排放量不斷增加。此外,城市擴張還會使家庭經濟活動的范圍變大,居民對基礎設施的需求也隨之增加,而這些設施的生產、建設、使用、拆除等都會加劇碳排放。城市邊界的不斷擴張改變了城市的內部空間結構,人口的過度集聚使得中心城區的土地租金和住房成本不斷提升,出現更多職住分離現象,而通勤時間的延長會進一步增加家庭出行的碳排放量。此外,職住分離使城市交通擁堵加劇,車輛空駛里程長、燃料不完全燃燒和汽車尾氣也是造成城市碳排放量增加的關鍵原因。城市擴張破壞了城市原生態景觀格局,加劇了城市熱島效應。一方面,熱島效應造成城市中心溫度升高,居民為加快空氣流通、降低溫度,會增加家庭電力耗能,進一步加劇城市碳排放;另一方面,熱島效應會造成城市中心—外圍氣溫差和內外部大氣環流,使城市外圍區域空氣污染物流向中心區域,增加了中心城區空氣中二氧化碳含量,也加劇了城市碳排放。
城市擴張引起的另一個顯著變化是土地非農化,即耕地或生態用地向建設用地轉換。土地利用變化是影響城市碳排放的關鍵因素。首先,土地的非農化會降低土壤呼吸率、減少植物生物量和植被固碳量等,進而加劇碳排放[20]。其次,建設用地是二三產業的載體,土地利用方式的變化會進一步改變產業結構。各產業在資源需求、能源利用效率和耗能水平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尤其是碳排放占比較高的第二產業,通常涉及加工與轉化、燃燒與利用等高耗能、高排放行業。大量煤炭、石油、天然氣等化石燃料的投入和使用,使得碳排放量不斷增加。最后,產業高級化能夠使就業高級化,就業結構的高級化也意味著國民收入水平、消費水平的整體提升,而人均消費水平是影響居民消費碳排放量的重要因素,居民的消費偏好和消費習慣引致的經濟產出增加也會造成碳排放量增加。
因此,本文在模型推導中,將城市擴張的作用效果作為整體納入能源部門進行分析,對[ζ]求導,[?GE?ζ>0],由此,提出假設1。
H1:城市擴張更容易激發各種生產要素的規模效應,導致碳排放量增加。
(二)財政分權、城市擴張與碳排放
中國式分權是財政分權與政治集權的集合,城市擴張使地方政府能夠實現在“財政收入”和“政績”上的雙重收益目標[21]。城市擴張離不開一定規模的財政資源支持,財政資源規模的擴大也離不開土地出讓的支撐。自分稅制實施以來,中央政府不斷上收財權、下放事權,造成地方政府財權、事權的不對等,而地方政府迫于財政壓力,會壟斷土地一級市場,通過土地“招拍掛”的方式獲取土地出讓金[10]。在政績考核背景下,地方政府利用大量的土地出讓金進行了快速的城市擴張,進一步形成了其重城市建設、輕民生投入的偏好。
財政分權為城市擴張提供了資金保障,也使地方政府的主觀能動性提高,政府能夠在推動城市擴張的同時有效控制碳排放。不同程度的財政分權能夠強化或削弱城市擴張與碳排放之間的關系。中國式分權體制往往伴隨著以經濟增長為主導的政府績效考核機制,因此,在政績激勵背景下,地方政府為籌措城市擴張所需要的財政資金,可能會通過“價格逐底競爭”“數量逐頂競爭”的方式出讓工業用地,以換取未來地方財政持續穩定的增長,達到圍繞GDP增長進行的干部“晉升錦標賽”要求[22]。對工業用地出讓行為的偏好使得城市用地規模不斷擴大,地方政府間競爭加劇,進而導致市場分割和資源錯配,在此過程中,地方政府可能會因分權不同而降低環境政策執行標準,以犧牲自然環境為代價換取短期經濟利益,從而影響城市擴張與碳排放之間的關系。
據此,本文提出假設2。
H2: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隨分權程度的變化呈現非線性特征,這種非線性特征的形成可能是因為存在分權門檻效應。
三、研究設計與數據
(一)模型設定
為驗證H1,即考察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效果,本文構造實證模型如下:
[lnYit=α0+α1lnexpanit+βX'it+γi+λt+μit] (19)
其中:i和t分別代表城市和年份;Yit為被解釋變量,反映碳排放強度;expan是核心解釋變量,表示城市擴張;α1是核心解釋變量的系數;[X,it]表示控制變量矩陣;β為控制變量的系數向量;γi和λt分別表示城市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μit表示隨機擾動項。
為驗證H2,即考察不同財政分權條件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影響的非線性特征,本文進一步構建門檻效應模型如下:
[lnYit=α0+α1lnexpanit(fdzcit≤δ1)+? ? ? ? ? ? ? ?α2lnexpanitI(δ1 其中:fdzc表示分權度;δ為門檻值;I(·)為指示函數,當括號內的分權度滿足條件時,I為1,否則,I為0,門檻個數的確定取決于門檻檢驗結果。 (二)變量定義 1. 被解釋變量 考慮我國碳達峰碳中和的目標是減少二氧化碳排放總量,參考相關研究[9],本文選取各城市碳排放數據([CO2])作為被解釋變量,并對其取自然對數,同時選取人均碳排放量作為[CO2]的替換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 2. 核心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城市擴張數據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目前,度量城市擴張的指標較多,主要包括建成區面積、人口密度、夜間燈光數據等。由于夜間燈光數據的獲取受天氣影響較大,同時考慮統計年鑒有滯后性,不能及時反映城市擴張的真實狀態,本文參考相關研究[23],以Landsat TM/ETM遙感影像為主要數據源,基于中國科學院土地柵格數據,提取各城市建設用地柵格數據以度量城市擴張(expan1)。對城市用地外延式擴展進行客觀描述,選用城市建設用地占城市面積的比重(expan2)作為expan1的替換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 3. 門檻變量 財政分權(fd)是連接政治分權與經濟分權的重要橋梁[24],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地方政府的經濟靈活性和自主性,地方政府的靈活性和自主性越大,其干預能力就越強。為彌補單一指標可能存在的缺陷,更全面準確地模擬現實,本文將財政分權度分別表征為財政支出分權度(fdexp)和財政收入分權度(fdinc)。由于城市層面完整細分的財政數據獲取難度較大,參考相關研究[25],本文控制了人口規模與財政支出(收入)規模間可能存在的相關關系,選用城市人均一般預算支出(收入)占中央、省級與城市人均一般預算支出(收入)之和的比重測度財政分權程度,其值越大,表明該城市財政分權程度越高,反之則越低。 4. 控制變量 為縮小遺漏解釋變量可能造成的回歸估計結果偏差,本文參考相關研究[5,7,9],在模型中加入以下控制變量:經濟發展水平(pgdp),以人均GDP表示;產業結構(struc),以第二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表示;對外開放程度(FDI),以外商直接投資占GDP比重表示;市場化水平(market),以市場化指數表示;人力資本(edu),以每萬人中大學生人數表示;交通設施水平(trans),以人均城市道路面積表示。 (三)數據來源 考慮數據的獲取性,本文所用的城市擴張數據來源于中國科學院資源環境科學與數據中心,該數據基于不同年份Landsat TM/ETM遙感影像,通過人工目視解譯生成,空間分辨率為1km。由于數據為非連續型數據,考慮研究的時間范圍和社會經濟類數據的可獲得性,最終采用2000年、2005年、2010年、2015年、2020年城市擴張數據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碳排放數據來源于中國碳排放數據庫(CEADs),考慮數據庫中城市碳排放數據的時間范圍為1997—2019年,本文對2020年城市碳排放數據進行ARIMA線性補充,并將其與中國多尺度排放清單模型MEIC以及中國城市溫室氣體工作組公布的碳排放數據進行參照對比并校準以降低誤差。對應時期的經濟社會數據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各省市統計年鑒,最終得到2000年、2005年、2010年、2015年、2020年中國288個城市面板數據。在實證過程中,為消除不同量綱造成的誤差影響,避免出現異方差問題,對除財政分權變量外的其余變量均進行了對數化處理。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所列。 四、實證結果 (一)基準估計結果 采用依次加入控制變量的方式驗證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回歸結果見表2所列。第(1)列僅控制年份和城市固定效應,結果顯示,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系數為0.240,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在第(2)列至第(7)列中依次加入控制變量,可以看出,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系數仍顯著為正,最終保持在0.187,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調整后的R2可達0.895,模型擬合效果較之前有所提高,說明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從而驗證了H1。 (二)穩健性檢驗 1.縮尾處理 由表1的描述性統計可以看出,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在各城市之間的差異均較大,為消除離群值的影響,對各變量分別進行上下1%的縮尾處理,回歸結果見表3第(1)列。結果顯示,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仍顯著為正,通過了穩健性檢驗。 2.改變樣本量 由于我國直轄市在經濟發展水平、發展政策和政府扶持力度等方面都有一定的特殊性,為避免這些差異對回歸結果造成影響,本文剔除了四個直轄市樣本。回歸結果見表3第(2)列,結果表明,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估計系數顯著為正,通過了穩健性檢驗。 鑒于自治區同樣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尤其在文化、管理、經濟等方面與其他地區有一定差異,本文剔除自治區下屬的地級市樣本。回歸結果見表3第(3)列,結果表明,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效應顯著為正,H1仍然成立。 3.替換核心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 選用城市建設用地占城市面積的比重替換核心解釋變量,用人均碳排放量替換被解釋變量,再次進行回歸,結果見表3第(4)列和第(5)列,可以看出,結果與基準結論一致,再次證明結論具有穩健性。 (三)異質性檢驗 1. 不同城市規模的異質性分析 考慮不同規模城市的集聚效應、資源要素配置效率、經濟發展水平與階段均存在較大差異,可能造成城市擴張速度對碳排放量的影響效果不同,本文基于不同城市規模(1),分組考察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影響的異質性,檢驗結果見表4第(1)列至第(3)列。 由表4可以看出,大城市的城市擴張系數最高,中等城市的城市擴張系數為0.215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小城市則不顯著。原因在于:①大城市多為區域中心城市,經濟發展程度較高。隨著城市范圍不斷擴大,居民家庭消費成本也逐漸增加,產生了多種享受型、發展型等消費碳排放。此外,大城市過度的產業集聚引發就業集聚,人口的過度集聚使得中心城區的土地租金和住房成本不斷提升,出現更多的職住分離、交通擁堵等現象,導致在城市擴張過程中大城市碳排放量不斷增加。②中等城市創新型人力資本不足,科技研發投入力度有限,在以GDP為標尺的晉升錦標賽影響下,地方政府可能會通過制定土地優惠政策吸引企業投資,發展更有利于政績的產業,布局更多耗能高但收益快的產業,從而忽視城市土地擴張中出現的環境問題,造成空氣污染與碳排放不斷加劇。因此,中等城市的土地擴張使得城市碳排放量增加。③小城市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產業整體規模較小,城市擴張速度比大中城市慢。此外,小城市面臨的生態環境壓力也較小,可以更快速地實施綠色轉型和創新實踐,縮小生態成本與經濟產出間的偏離程度。因此,小城市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并不顯著。 2. 不同地理區位的異質性分析 由于中國區域間經濟發展不平衡,各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及方式存在較大差異,為考察城市擴張對碳排放量影響的地區異質性,本文參考國家統計局的劃分方法(2),將我國劃分為東、中、西部和東北地區(不含港澳臺地區)并進行分樣本回歸,結果見表4第(4)列至第(7)列。可以看出,中部地區和東北地區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顯著為正,表現出較強的正向推動作用,H1得到支持。東部和西部地區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并不顯著。原因在于:①東部地區土地資源較為稀缺,價值較高。受土地資源和生態環境約束,地方政府通常會更謹慎地開展城市土地擴張,且更偏向于吸引低耗能、綠色可持續的第三產業企業投資。此外,低碳技術應用、綠色技術創新等因素也會在城市擴張的過程中影響碳排放,故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②西部地區經濟發展起點較低,市場化進程緩慢,土地資源的儲備相對較多,因而城市土地擴張速度比其他地區慢。此外,西部地區生態資源豐富,生態用地的固碳吸碳能力較強,對碳排放有一定的削弱作用,所以,西部地區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并不顯著。 3. 不同資源類型城市的異質性分析 資源型城市是我國重要的能源資源戰略保障基地,對國民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起重要支撐作用,但資源型城市同時還普遍存在“資源詛咒”現象。為檢驗不同資源類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強度影響的異質性,根據國務院發布的《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3),本文將我國城市分為資源型城市和非資源型城市并進行分樣本回歸,結果見表4第(8)列和第(9)列。結果表明,非資源型城市對碳排放強度的影響大于資源型城市。對資源型城市來說,一方面,資源產品生命周期有限,資源枯竭和人口流失使得城市收縮現象不斷加劇,建設用地轉入量減少,城市擴張速度減緩,導致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影響較小;另一方面,國家逐步在資源型城市實施高質量轉型發展,促使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在生態環境保護方面實施更嚴格的監督與管控,也使得城市擴張過程中的碳排放強度相對較低。 (四)內生性問題 上述研究結果初步表明,城市擴張會加劇碳排放。在實證檢驗過程中,雖然使用了固定效應模型并引入多個控制變量以緩解內生性問題,但仍然可能存在遺漏變量導致的內生性問題。因此,本文嘗試采用工具變量法解決模型的內生性問題。 參考相關研究,本文選用各城市地形起伏度作為城市擴張的工具變量[26],原因在于:①相關性。地形起伏度影響地區土地供給條件和潛在規模,地理條件的復雜性也會限制城市土地擴張,二者密切相關,滿足工具變量的相關性。②外生性。作為自然地理變量,地形起伏度不受地區經濟、社會因素的影響,相較于城市擴張,地形起伏度對碳排放的影響微乎其微,滿足外生性要求。由于地形起伏度不隨時間變化,參考已有研究中工具變量的處理方法[27],本文選取“起伏度與貸款利率的乘積”作為工具變量。基準利率由中國人民銀行確定,且與商業銀行同期貸款利率密切相關,通常會影響城市土地價格與配置行為,因而與城市土地擴張密切相關。 工具變量回歸結果見表5所列,在第一階段,工具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243,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工具變量與城市擴張內生變量間有較強的負相關關系,即城市起伏度越大,城市擴張速度越慢。K-P rk LM檢驗統計量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選取的工具變量是可識別的。此外,K-P rk Wald檢驗和C-D Wald檢驗的F統計量均大于10%水平上的Stock-Yogo檢驗臨界值16.38,表明拒絕“工具變量弱識別”的原假設。第二階段回歸結果顯示,城市擴張的系數為0.264,高于基準回歸系數0.187,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城市擴張對碳排放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通過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得到的城市擴張估計系數的提高說明內生性問題的存在會削弱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 五、進一步討論 基準回歸及穩健性檢驗的結果表明,城市擴張對碳排放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城市擴張與碳排放并未表現出較為顯著的非線性關系,從異質性檢驗結果來看,可能是城市快速擴張導致的嚴峻生態環境問題使得不同城市實施差異化的環境政策,進而造成不同城市的擴張對碳排放產生異質性影響,說明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可能存在非線性特征。財政支持力度是推進城市擴張的基礎和重要支撐,在城市土地不斷擴張的過程中,各地區財政支出、收入的不同以及財政分權度的地區差異會對城市擴張產生不同的影響,使得其對碳排放的影響呈現非線性關系趨勢。那么,在地方政府推進城市擴張的過程中,財政分權度能否成為影響土地擴張的關鍵驅動?是否同時存在門檻效應使得城市擴張與碳排放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本文通過門檻模型來驗證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門檻效應,分別以財政支出分權度和財政收入分權度為門檻變量進行門檻顯著性檢驗,回歸結果見表6所列,兩者均通過單門檻、雙門檻檢驗,拒絕了三門檻檢驗,因此,本文基于雙門檻進行分析。 門檻模型回歸結果見表7所列。可以看出,在不同財政支出分權度和財政收入分權度的影響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存在異質性,即兩者之間并非單純的線性關系。具體來說,以財政支出分權度為門檻變量,在財政支出分權度<0.183 8時,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顯著,系數為0.142 3;當0.183 8≤財政支出分權度<0.243 0時,影響系數降至0.129 8;當財政支出分權度≥0.243 0時,影響系數則下降為0.120 7。整體來看,隨著財政支出分權度不斷增加,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力度愈來愈小,兩者間并非恒定單一的線性關系。可能是因為,當財政支出分權度處于較低水平時,地方政府的財政支出自主性較小,在城市競爭較為激烈的情況下,容易作出“價格逐底競爭”“數量逐頂競爭”的土地出讓行為,犧牲生態環境安全以換取短期利益,使得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程度較高。同樣,在各城市激烈競爭的背景下,隨著財政支出分權度水平的提高,地方政府的財政支出自主性變大,地方政府也開始注重民生投入、生態環境保護,逐步增強環境規制執行力度,使得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影響逐漸減弱。上述分析說明,在財政支出分權度水平越高的地區,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程度越小。 以財政收入分權度為門檻變量,當財政收入分權度<0.064 5時,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顯著,系數為0.184 7;當0.064 5≤財政收入分權度<0.108 2時,影響系數降為0.168 1;當財政收入分權度≥0.108 2時,影響系數為0.153 7,可以看出,隨著財政收入分權度的不斷提高,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愈來愈小,表明兩者間存在非恒定單一的線性關系。在城市擴張過程中,當財政收入分權度水平較低時,地方政府往往會通過大規模低價出讓土地進行招商引資以推動工業發展,進而獲得預期稅收收入。因此,地方政府可能會忽視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將大量低效、高耗能產業引入當地,造成碳排放量增加。但隨著財政收入分權度水平不斷提升,地方政府逐漸規范產業用地出讓管理方式,以吸引更多高收益、低耗能的產業。發展這些產業不僅能使地方政府獲得高稅收回報,財政收入提高,還能有效減少碳排放。因此,持續提高財政收入分權度水平能削弱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正向作用。 綜上,H2得到驗證。 六、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從中國式財政分權制度背景視角出發,闡釋了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機制以及財政分權對二者的門檻效應選擇機理,運用面板回歸模型和門檻效應模型對我國288個城市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了財政分權背景下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效果,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城市擴張對碳排放起顯著的正向作用。通過增加和替換變量、縮尾處理、改變樣本量、工具變量回歸等進行穩健性檢驗后,結論仍然成立。 第二,從影響效應的異質性來看,對不同規模的城市來說,大城市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程度最大,小城市則表現出不顯著的正向作用;對不同地理區位的城市來說,東北地區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影響最大,中部地區同樣表現為明顯的正向影響,而東部和西部地區的城市擴張對碳排放影響并不顯著;對不同資源類型的城市來說,非資源型城市對碳排放的影響大于資源型城市。 第三,財政分權在城市擴張影響碳排放的過程中存在門檻效應。財政支出分權度和財政收入分權度均存在雙門檻效應,隨著分權度的提高,城市擴張對碳排放的促進效應呈現逐漸下降的趨勢。 (二)對策建議 根據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對策建議: 第一,貫徹城市可持續發展理念,嚴控城市無序擴張。在城市發展過程中應始終貫徹城市可持續發展理念,加強中央政府對地方城市用地規劃的監督,優化土地計劃管理和額度控制,形成城市土地的節約、集約化利用。地方政府要靈活控制城市開發邊界,嚴控城市中心建成區無序擴張,控制供給門檻,引導土地供求,在“區域承載適宜”和“人地和諧均衡”的范圍內開發建設城市土地,優化土地生態利益分配制度,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實現城市經濟、人口與資源條件的均衡發展,減少不必要的建設用地擴張帶來的碳排放,不斷改善城市人居環境質量。地方政府還需前瞻性地科學布局高品質城市發展空間,逐步形成城市經濟綠色發展與資源環境高水平保護并行不悖、城市空間資源緊湊有序的新局面。 第二,堅持中國式財政分權體制基本框架,完善地方政府的考核體系。在堅持中國式財政分權體制背景下,理順和明晰各級政府的事權范圍和財權收支責任,給予地方政府更多的分權自主權,推動“土地財政”生態圈健康發展。提高土地出讓的科學性、系統性和專業性,加強對土地出讓金的監督,提高資金籌集、管理、使用的規范性和透明度,明確地方政府間的財政支出責任,優化財政資金利用模式,弱化城市化進程中可能出現的城市土地財政的空間競爭。積極構建區域一體化的“雙碳”行動的政策支撐體制,通過深化各環節的數字化運用充分引導不同區域、不同規模城市間合作減排互動,加強全面協調發展,協同推進轉型、降碳和增效,緩解“生態赤字”,還需建立各城市間碳排放數據共享機制并保證數據真實性、準確性和及時性。設置碳排放獎懲機制,完善區域碳市場,建立一體化碳交易體系,將“雙碳”目標納入未來經濟社會發展全局,形成提高碳減排的長效機制。 第三,堅持效率優先、創新驅動,推動綠色低碳發展。要堅持效率優先原則,促進資源高效配置,以技術創新賦能綠色生產制造,加快研發機構和平臺建設,加大對低碳創新領域的投入,解決關鍵產業技術領域的“卡脖子”問題。圍繞資源循環利用和綠色產業,建立以市場為導向的低碳技術創新體系,激發企業主體的創新動力與潛能,促進低碳技術的應用及轉化。加大對綠色低碳技術的投資力度,增加政策補貼,通過技術進步減少單位GDP能耗,幫助降低城市擴張碳排放效應;加快低碳綠色生產生活方式的轉變,減少碳排放;積極建立綠色核算賬戶制度,采用市場與政府調控相結合的方式,開展城市綠色核算、生態價值核算,探索建立數字化、集成化、智能化碳賬戶。 第四,對不同區位和類型的城市,采取針對性的節能減排政策。東部地區要積極發揮城市集聚經濟的正外部性作用,減少居民生活成本,降低家庭單位能源消耗量,減少碳排放和其他污染排放,提高城市生態環境質量。同時,進一步優化城市交通布局與管理,完善城市公共交通設施并提高其通行和使用效率,緩解城市擴張中由城市交通擁堵帶來的碳排放問題,提升生態系統質量。中部地區要立足于新發展理念,破除從前的資源型城市發展思維,以更嚴厲的環境規制手段不斷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降低能源消費碳排放強度,促進綠色技術創新能力提升。同時,深度挖掘地區資源稟賦優勢,積極調整工業用地和商住用地的出讓方式,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培育區域經濟增長極,不斷調整優化產業結構和布局,有效控制碳排放量。西部地區要依托生態綠色資源優勢,走綠色可持續發展道路。通過加大科技資金投入發揮科技創新優勢,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從而促使傳統高碳行業轉型。同時,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加大對新能源企業技術研發的支持力度,降低對傳統不可再生資源的依賴度,共享生態環境稟賦帶來的發展紅利,實現生態文明建設和經濟綠色可持續發展的一體化推進。東北地區要以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為契機,依托于自身工業基礎雄厚、土地生態資源豐富的優勢,加快創新發展、產業轉型,培育新動能,有效降低工業碳排放強度。及時轉換“增長極”,使產業結構向高級化和合理化方向轉變,經濟提質增效與節能減排同步前行。進一步加大對資源型城市的財政支持力度,以低碳經濟轉型的思維引導生產要素向接續替代產業集聚,減少對傳統化石燃料的依賴,推廣新能源生產工藝、技術,加強產學研深度融合,堅持經濟綠色發展轉型,進而實現資源開發數字化、智能化以及低碳化的轉變,促進資源型城市的綠色可持續發展,同時在大力推行產業結構轉型背景下,吸納就業人口,減少城市收縮現象,鼓勵填充式城市開發,推行小規模、漸進式、可持續的城市擴張模式。 注 釋: (1)2014年印發的《國務院關于調整城市規模劃分標準的通知》,以城區常住人口為統計口徑,將城市劃分為五類。城區常住人口50萬以下的城市為小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萬以上100萬以下的城市為中等城市;城區常住人口100萬以上500萬以下的城市為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0萬以上1000萬以下的城市為特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1000萬以上的城市為超大城市(鑒于特大城市、超大城市數量較少,本文將其歸為大城市)。 (2)按照國家統計局劃分標準進行分類統計,將中國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四大區域。東部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和海南10省份;中部地區包括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6省份;西部地區包括內蒙古、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和新疆12省;東北地區包括遼寧、吉林和黑龍江3省份。 (3)2013年12月,國務院印發《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首次界定了全國262個資源型城市。 參考文獻: [1]蔡昉,都陽,王美艷.經濟發展方式轉變與節能減排內在動力[J].經濟研究,2008(6):4-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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