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
(鄭州大學第二附屬醫院 麻醉與圍術期醫學部,河南 鄭州 450014)
手術室屬于特殊臨床科室,手術室護士在從事工作相關的各項活動中,由于身體需要長期、重復進行搬運重物、保持站立、前臂居于胸部以上水平、反復扭轉身體傳遞物品、進行推、拉、舉患者/器械等不良人體工效學操作,會出現部分身體部位長期受累的狀況[1],引發局部疼痛或不適,出現職業倦怠、工作效率下降甚至引起職業性肌肉骨骼疾患[2]。有研究顯示,手術室護士的職業損傷和工作相關工效學負荷高于非專科護士和ICU護士[3]。而這些不良工效學負荷與職業性肌肉骨骼疾患的發生密切相關,嚴重影響手術室護士-身心健康和職業幸福感[4]。工作沉浸感是指個體專注于工作時,內在產生的一種完全投入其中且自我享受的特殊狀態。研究顯示,良好的工作沉浸感有助于減輕職業倦怠,提高個人工作效率和幸福感[5]。職業召喚是個體的工作使命感,是個體投入職業角色形成的利己和利他的融合,是個體生命價值的一部分[6]。但目前尚未有針對手術室護士職業召喚、工效學負荷與工作沉浸感進行相關研究,也未探索工作沉浸感在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間中介作用。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討手術室護士工作沉浸感、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間的關聯,通過構建結構方程模型,明確工作沉浸感的中介作用,為探索有效干預方法,提高手術室護士職業召喚水平提供依據。
采用便利抽樣法,于2022年5月至2023年2月選取鄭州市5所三級甲等公立醫院的手術室護士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取得職業資格證;手術室工作年限≥1 a;知情同意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進修或實習護士;研究期間因各種原因暫不在崗。本研究通過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查。
1.2.1一般資料調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編制,主要包括:年齡、性別、職稱、工作年限、受教育程度等。
1.2.2護士工作沉浸感量表
由張莉莉[7]修訂,該量表共5個維度,27個條目。采用Liket 6級評分法,得分越高表示工作沉浸感越高。該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776。
1.2.3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評價問卷
量表由劉靜云[8]編制,用于評價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程度,量表共包括靜態負荷、動態負荷、重力負荷、姿勢負荷、組織管理和工作環境6個維度,23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得分越高,表明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水平越高。本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846。
1.2.4職業召喚量表[9]
量表包括12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總分60分,得分越高,表明職業召喚水平越強。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為0.902。
采用問卷星網絡調查的方式進行作答。設置每臺設備只能填寫1次,所有題目均為必答項,作答時間須在10 min以上,以保證收集資料的完整性和正確性。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50份,回收有效問卷218份,有回收效率為87.2%。

本次共調查218手術室護士,其一般資料見表1。

表1 手術室護士一般資料
218名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總分(50.47±9.84)分,職業召喚(38.78±5.59)分,工作沉浸感(129.37±11.19)分。具體見表2、3。

表2 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工作沉浸感各維度 得分情況分)
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及工作沉浸感呈負相關(r1=-0.645,r2=-0.477,P<0.01),職業召喚與工作沉浸感呈正相關(r3=0.517,P<0.01)。
采用SPSS軟件中的Process插件對工作沉浸感在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間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結果顯示,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對職業召喚的直接預測作用顯著(β=-0.367,t=-7.986,P<0.001)。當放入中介變量工作沉浸感后,工作沉浸感對職業召喚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271,t=4.812,P<0.001)。護士工效學負荷對職業沉浸感的負向預測作用顯著(β=-0.478,t=-7.986,P<0.001),對職業召喚的負向預測作用也顯著(β=-0.516,t=-9.154,P<0.001)。采用Bootstrap法驗證中介作用,結果顯示間接效應的95% CI為-0.120~-0.034,不包括0。見表4。中介效應占總效應20.2%。中介效應模型見圖1。

圖1 中介效應模型

表4 工作沉浸感在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間的中介效應分析
本研究顯示,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為(50.47±9.84)分,與劉靜云[8]的研究相一致。手術室工作屬于高強度、高體力的重復性工作,手術室護士由于需要長時間站立,反復拿取、搬運物品,長時間保持特定/不恰當的姿勢等,都會造成身體肌肉、關節長時間處于緊張、超負荷狀態,致使局部循環不暢,導致骨骼肌肉疲勞,再加上沒有充分的時間緩解,容易進一步引起局部疼痛等癥狀。可以通過對手術室護士進行人體工程學[9]和核心肌群鍛煉的相關培訓、指導護士恰當使用護具、引進身體支撐設備[10]、增加手術室護士的彈性排班等,降低手術室護士的工效學負荷,減少職業性肌肉骨骼疾患的發生。手術室護士工作沉浸感得分為(129.37±11.19)分,低于夏瑤瑤等[11]對于臨床護士的調查結果。可能是手術室工作性質特殊,需要手術室護士對患者進入手術室到安返病房的全過程進行把控,對護士的專業知識、團隊配合能力、儀器設備操作等均要求較高,而由于手術室工作的特殊性,護士日常接觸的多是同事,缺少來自患者和家屬的肯定這一重要部分,因此可以在加強對手術室護理人員培訓的同時,在日常管理中加入對護士個人成績、技能提升、突出表現的認可獎勵機制,不斷提高護士的心理資本[12],進而提升其工作沉浸感。218名手術室護士職業召喚得分為(38.78±5.59)分,處于中等水平[13]。手術的順利完成可以給手術室護士的工作賦予較高的價值感和滿足感,促進其繼續投入工作,但是三甲醫院相對復雜的人際關系和突發危急或疑難重癥手術,容易增加工作中的不良情緒[14]、影響護士的家庭生活,增加身體疲勞感,降低工作積極性。可以通過營造積極向上的工作環境、實施彈性排班和合理化薪酬獎勵等提高護士的滿意度,進而提高其職業召喚水平。
本次調查結果顯示,218名手術室護士人體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及工作沉浸感呈負相關。分析原因為,長期的高身體負荷會增加手術室護士頸肩、腰背等多處不同程度的損傷,造成局部的疼痛、酸脹等不適,增加護士的負性情緒,過重的負荷也會增加護士的疲勞感,加上身體不適會降低其工作效率和工作投入程度[15],降低其工作沉浸感水平。而高負荷、疲勞狀態再加上多數護士由于敬業、害怕扣績效等促使其在身心疲憊的狀態下繼續上班,嚴重影響工作給護士帶來的積極體驗,使之體會不到手術室護士工作賦予的光榮和神圣感,降低其職業召喚水平。研究結果還顯示,工作沉浸感與職業召喚呈正相關。分析原因為,良好工作沉浸感會帶來積極、正向的情緒體驗。研究顯示,經常處于高水平沉浸體驗的護士其工作享受度和工作滿意度也會較高,促使其對工作的投入和工作相關技能、知識的自我要求也會不斷提高,這樣會形成良性循環,不斷促進其取得更高的成就,進而提升其職業召喚水平[16]。
中介效應分析結果顯示,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對職業召喚有負向預測作用,工作沉浸感在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與職業召喚間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20.2%。提示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既可以直接影響職業召喚,也可以通過影響護士工作沉浸感間接影響職業召喚。超過個人可調節的身體負荷時,個體會產生身心疲憊感,出現工作疏離,增加隱形缺勤[17-18],影響職業追求;護士工效學負荷是護理人員工作中的負性體驗,在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身體的疲勞、疼痛感會影響手術室護士的工作狀態[19],降低其工作沉浸感,而較低的沉浸感使得其無法享受工作帶來的樂趣和價值,進而影響護士的職業召喚水平。提示醫院管理者,關注手術室護士的人體工效學負荷水平,可以進行工程學課程、健身操等教學,提示護士關注正確用力,減少疲勞和損傷的發生;更新儀器設備,使之更符合人體力學設計;同時合理排班,創造和諧工作環境,采用合理的激勵措施,提高護士的工作沉浸感,進而提高工作滿意度,體驗工作給個人帶來的價值感和使命感。
研究發現,手術室護士職業召喚處于中等水平,護士工效學負荷既可以直接負向預測職業召喚,也可以通過降低護士的工作沉浸感間接影響職業召喚。提示醫院管理者應關注手術室護士工效學負荷,積極開展多項措施,降低其工效學負荷,提高護士工作沉浸感,進而提高職業召喚水平。本研究僅對鄭州5所三甲醫院手術室護士進行了調查,未囊括市級醫院和其他類型醫院,以后可以增加醫院類型,開展大樣本研究,為提高手術室護士職業召喚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