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性的一夜

朱國順

2024年4月13日午夜，這是在歷史上留下深深印跡的一夜。

當天入夜之后，伊朗突然向以色列發動大規模空中襲擊。大批無人機炸彈、彈道導彈、巡航導彈，在濃重夜色中帶著耀眼的火光，呼嘯著從伊朗飛向以色列。這是歷史上第一次，從伊朗本土向以色列發動攻擊。

這是一次報復行動。4月1日，以色列戰機悍然轟炸伊朗駐敘利亞大使館館舍，導致13人喪生，其中有7名伊朗革命衛隊軍人，兩名是將軍。這是公然違反國際公約的戰爭行為。伊朗當即要求聯合國安理會譴責以色列。但是眾所周知，在美西方庇護下，聯合國對以色列無可奈何。伊朗發誓要對以色列進行報復。

進入4月中旬后，報復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幾乎主要大國情報機構，都得到了伊朗即將進行大規模報復的情報。美以那幾天使出了渾身解數，力圖控制事態發生。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專門打電話給中國等國外長，希望事態有所轉圜。

4月13日夜里，以色列周邊多個國家突然傳出消息，這些國家先后關閉了領空，禁止包括民航客機在內的任何航空器升空。有經驗的觀察家知道，空襲即將開始。

從傳出的現場視頻可以看到，在伊朗軍方作戰指揮中心，那時已進入臨戰狀態，指揮臺前三位將軍神色凝重。隨著時間到來，坐在最中間的指揮官清晰地下達了攻擊命令。命令下達之際，指揮中心內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伊朗的夜色中，一架架無人機、一枚枚導彈呼嘯著騰空而起。巨大的火焰映紅了夜空，如同黎明時綻開的陽光。

伊朗到以色列的空中距離，遠達1800公里，中間還隔了兩個國家：伊拉克和敘利亞（或約旦）。這既使兩國間直接發生戰爭難度很大，也是多年來雙方形同水火卻沒有直接沖突的重要原因。13日晚伊朗導彈直接打向以色列，開了歷史先河。

仔細分析伊朗的攻擊程序，意味深長。三種武器起飛順序，第一是無人機、第二是巡航導彈、最后是彈道導彈。按照這三種武器的飛行速度，打到以色列，無人機需要七八個小時、巡航導彈需要三小時、彈道導彈半小時。這個攻擊次序表面上看，或許是希望各種武器同時抵達，形成軍事上所謂“同時著地”飽和式打擊。

但是實際效果，未必如此。先前講過，伊朗到以色列，中間整整隔了兩個國家，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平原。當第一波上百枚無人機炸彈浩浩蕩蕩在夜空里飛過，會不會有很大可能被人看到？整個打擊過程，是不是有些事先張揚的味道？美國人還到處嚷嚷，說攻擊開始前幾天，他們就得到了通報。有消息說，第一波無人機發射后，美英戰機就已先后升空待機。

種種機緣巧合與人情世故下，一路打向以色列的鋪天蓋地導彈陣列，遭到了美英甚至是阿拉伯鄰國戰機的半路攔截，但也有不少準確命中了目標。

伊朗革命衛隊總司令薩拉米14日宣布，伊朗發射的數十枚導彈，突破了“猶太復國主義者和美以聯軍”防空網，擊中了以色列兩大軍事基地。一個是以敘邊境的大型情報中心，這里據說是為以軍戰機1日轟炸伊朗大使館提供了情報；另一個是以境內的內瓦蒂姆空軍基地，1日那天就是從這里起飛的F-35戰機轟炸了伊朗大使館館舍。

在聯合國安理會14日為此舉行的緊急會議上，伊朗常駐聯合國代表伊拉瓦尼說，伊朗的行動完全是在行使固有的自衛權。這次行動是必要且對等的。它精確地針對軍事目標，以盡量減少事態升級的可能性并防止對平民造成傷害。

伊拉瓦尼說，在以色列轟炸伊朗使館后，俄羅斯在安理會提出了一份草案譴責以色列暴行，得到了中國、阿爾及利亞和許多成員國支持，但被美國、英國和法國否決。

“面對這種情況，伊朗別無選擇，只能根據國際法行使固有的自衛權。”

在那個夜晚稍早一些時間，上周五國際市場代表性黃金價格創下了每盎司2448美元新高。

這是又一個歷史性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