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駕駛罪案件成因分析及治理對策

收稿日期：2023-11-20

作者簡介：熊嘉偉，男，新疆奇臺人，中共湖南省委黨校（湖南行政學院）法學教研部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行政法學。

摘要：近年來，危險駕駛罪案件激增，甚至在個別案件中出現嚴重損害后果，對公共安全和人民群眾人身財產安全造成重大威脅。道路交通安全監管維護作為地區法治化建設的重要標志，危險駕駛罪案件的頻發，暴露出部分地區在區域交通安全的宣傳教育與治理預防工作等方面仍存在諸多不足。因此，以邊疆S區2019—2023年度辦理的危險駕駛罪案件為調研樣本，采取實地調研與統計分析相結合方式，分析地區區域內危險駕駛罪案件發生的犯罪成因，并為地區整治危險駕駛罪提供治理對策，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關鍵詞：危險駕駛罪；道路交通；案例分析

中圖分類號：D9"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9-3605（2024）02-0071-08

一、引言

隨著《刑法修正案（八）》將危險駕駛罪作為獨立罪名入刑、《刑法修正案（九）》正式將在道路上醉酒駕駛機動車列為成立危險駕駛罪的獨立條款之一后，危險駕駛罪案件的刑事化治理逐步成型。如今，在溯源治理的大背景下，危險駕駛罪治理再度成為地區落實開展各項溯源整治工作的重要方向。

梳理現階段有關危險駕駛罪案件治理的相關學界研究，可以發現學者們大都圍繞危險駕駛罪中醉駕的量刑、出入罪標準以及刑事一體化等角度進行研究。例如，周光權教授提出基于刑事一體化的理念，對危險駕駛罪進行體系化治理[1]；李翔教授提出以醉酒駕駛型危險駕駛罪研究為切入點，構建科學的微罪體系，正確把握刑法在多元社會治理中的應有功能[2]；王亞明教授提出的對危險駕駛罪實質出罪情節思考與解讀[3]；但很少有學術研究從犯罪學角度實踐分析區域危險駕駛行為的犯罪成因，并針對性地提出治理對策。與此同時，從近五年的基層治理實踐來看，在強打危險駕駛罪初期，社會道路交通安全狀況逐步提升，主要體現為案件發生率的降低、人民群眾法治意識和規則意識有所提升。但從司法實踐看，刑法對醉駕行為一般預防功能已出現邊際效應遞減現象[4]，基層人民群眾對該罪治理效果及方式方法的認同感逐漸降低，政府執法部門治理效能不斷減退。盡管各執法單位也在實踐中不斷引入學者們從諸如抽象危險犯的反證、犯罪構成要件的實質解釋等諸多角度提出的控制路徑進行改革創新治理模式，但相關成果在區域治理工作中普遍表現出來的全面監管難度大、覆蓋式打擊成本高等實踐困境下，難以發揮出原本的效用。與問題的表象一致，區域內危險駕駛罪案件呈現的特征及需求，也應將治理的目光聚焦于地區特色與需求，從案件表現出的不同時空環境、犯罪主體與案件發生之間存在的關聯，找尋因地制宜開展工作的突破口。

由此，本文以提出防范對策為導向，有意通過調研分析的模式，聯系治理工作現狀與需求，對地區治理工作進行統計學意義上的提取、總結，并在總結其規律性特征的基礎上進行基層調研分析，挖掘時間空間、犯罪人及犯罪行為三方彼此的作用聯系，深度剖析區域危險駕駛罪發生的成因，以期促進對危險駕駛罪的防范，保障正常執法活動的開展。

二、危險駕駛罪的案件特征：以邊疆S區案件特征為例

自2018年12月邊疆S區交警大隊成立以來，伴隨著交通執法權下放，邊疆S區危險駕駛罪案件受理量激增。截至2023年7月，邊疆S區檢察院在審查起訴階段共受理危險駕駛罪類案件122起，占案件總受理量的44.7%，共造成重傷及以下3人，財產損失若干。分析案件公布數據，邊疆S區危險駕駛罪案件呈現以下特征。

（一）案件發生率趨于穩定

從案件受理量來看，邊疆S區檢察院統計數據顯示，近五年來危險駕駛犯罪刑事立案數量分別為2019年27件，2020年36件，2021年26件，2022年14件，2023年19件。其中，2019年，邊疆S區共受理公訴案件46件，危險駕駛類案件27件，案件受理占比為63%。截至2023年7月，邊疆S區案件受理總量為48件，其中危險駕駛類案19起，案件受理占比為40%，案件受理比例同比降低23個百分點，呈現下降趨勢。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從目前顯示的數據來看，地區關于危險駕駛的治理工作尚未進入完全可控的平穩階段，案件受理占比仍維持在半數左右，并已逐漸成為邊疆S區辦理違法犯罪案件、落實溯源治理的主要工作內容。

（二）案發時間集中于區域春耕至秋收夜間

針對案發時間方面，將所收集的122例案件的發生時間分別以每2個月、4個小時為間段，各為一組進行統計匯總（如表1）。得出案發時間按照月份排名依次為：5-6月、9-10月、11-12月、1-2月、3-4月、7-8月。案發時間按照24時排名前三名依次為：22時-凌晨2時（70起）、18時-22時（18起）、早10時-午14時（12起）。就整體趨勢而言，邊疆S區區域內危險駕駛罪案件的高發期為每年5月至10月，屬于地區春耕至秋收的生產周期；夜晚發生危險駕駛行為的頻率高于白天，從白天到黑夜呈現出一個遞增的趨勢。案發時間規律整體表現與邊疆S區生產生活周期（春耕秋收）高度重合。

表1" 邊疆S區危險駕駛罪案發時間統計

案發月份 1-2月 3-4月 5-6月 7-8月 9-10月 11-12月

案件數（起） 18 17 29 14 25 19

案發時間 02-06時 06-10時 10-14時 14-18時 18-22時 22-02時

案件數（起） 4 7 12 9 18 70

（三）案發地點多為區域交通設施不完善處

針對案發空間方面，在地區查處的122件危險駕駛罪案件中，有111起為執勤交警或基層站點工作人員于村鎮公路段現場查獲，11起為車輛于偏僻路段與其他車輛發生碰撞或發生單車事故，當事人一方報警后查獲。結合查處過程可以發現，危險駕駛罪的案發地多發于交通基礎設施不健全、監控覆蓋存在盲區而不易監管與查處等偏僻路段。

（四）案發情節相對集中且不具有加重情形

經統計，在對比案件類型、情節及相關供述后，我們可以發現在已有的危險駕駛類案件中，造成案件發生的原因主要集中于醉酒駕駛機動車、追逐競駛（同時可能包含無證駕駛機動車、不規范駕駛、違反道路安全法規等行為），并未出現暴力抗拒執法、轉化型交通肇事罪以及逃逸等犯罪加重情節。由此可見，醉酒后駕駛機動車屬于成立危險駕駛罪的主要情節。如下述分析，犯罪嫌疑人事后血液抽檢的結果主要在80-160mg/100mL，少見200mg/100mL以上（表2），多為少量飲酒后的駕駛，其中不乏以為過了一夜后不會被認定為醉酒駕駛等錯誤認識產生的危險駕駛行為。

表2" 犯罪嫌疑人血液酒精含量統計表

酒精含量 80-160mg/100mL 160-200mg/100mL gt;200mg/100mL

人數（人） 65 27 30

（五）犯罪嫌疑人分布男性居多，年齡趨勢呈現中年化

根據案件統計及分析，案涉犯罪嫌疑人在性別、年齡以及駕駛年限等特征方面存在許多共同點。在所涉危險駕駛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為男性的占比高于99%（其中男性120人，女性1人），且行為人多數具有C1及以上駕照，其中不乏教師等公職人員。在犯罪年齡層面，犯罪嫌疑人年齡分布多集中于40歲以上，與現實社會預估的年輕人更易危險駕駛行為的現象不符，呈現出明顯的中年男性特征。

（六）犯罪嫌疑人認罪態度積極，自愿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

在已辦理危險駕駛罪類案件中，大多數犯罪嫌疑人犯罪情節輕微或是在具有法律認識錯誤的情形下構成危險駕駛罪，不具有較大的現實危害性與再犯可能性。并且，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均如實供述犯罪行為，對自身行為表示后悔，除一例精神病人不需要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外，所有人員均在辯護人或值班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悔罪認罪，并自愿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積極配合司法機關案件辦理。

三、邊疆S區危險駕駛罪成因分析

（一）相對淡薄的法治觀念與僥幸心理

通過對邊疆S區122起危險駕駛罪案件進行統計分析發現，缺乏基本的法律認識與風險意識是致使危險駕駛罪案件發生率在區域內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之一。以案件統計為例，匯總危險駕駛罪犯罪嫌疑人主觀心理可以發現，案件所涉絕大多數犯罪嫌疑人能夠意識到酒后駕駛、無證駕駛、超車競速是違法犯罪行為，并可能對公共或他人人身財產安全造成巨大損失，但仍認為自己酒量好、技術好、路途短，輕信可以逃避查處，以僥幸心理試圖掩蓋所涉風險，在思想上形成了錯誤導向，罔顧法律的規范與約束，致使造成不可逆的嚴重后果。除僥幸心理作祟外，長期的不規范駕駛行為，也造成部分行為人形成了錯誤的思維定勢，主要表現為缺乏對法律規定的學習與認知。例如：大眾思維中普遍存在飲酒后休息一夜酒醒后即可駕駛機動車出行，具備機動車駕駛證即可駕駛摩托車出行，農耕區域不需遵守具備駕駛證件及禁止飲酒規定等一系列錯誤的法律觀念。

（二）相對突出的地域生產及生活習慣

根據環境犯罪學理論觀點，大多數犯罪情境中都存在環境觸發機制，犯罪行為的發生是犯罪環境條件偶合的結果。隨著社會的發展，交通安全行為標準與內容也不斷朝著多元化、科學化的方向發展，而地區根深蒂固的生產及生活習慣卻反向制約著地區文明駕駛觀念的形成與推廣。基層地區因鄉土人情與屯墾特征的孕養，形成了具有區域特色的風俗習慣，這也為地區危險駕駛行為的發生埋下了伏筆。以邊疆S區為例，屯墾戍邊的生產模式讓區域內居民在農忙疲憊時很容易放松對自我行為的約束，以及長期以來在屯墾過程中養成的駕駛習慣也隨著科技的發展逐步被禁止規制，相關表現都影響危險駕駛行為的發生。由此，結合上述對案發時空的分析可以發現，邊疆S區危險駕駛罪案件的案發時間相對集中于5-10月的夜晚，案發地點也多為居民區與耕地區域相交路段，案件所表現出的時空特征與地區春耕秋收的生產及生活特征出奇地重合，可以歸納出地區生產及生活習慣與危險駕駛罪發生率具備一定的時空關聯。綜上所述，基于地區生產與生活習慣的影響，因地制宜做好危險駕駛行為整治工作成為降低犯罪發生率不可繞過的關鍵節點。

（三）相對薄弱的交通設施與基建

道路條件與道路交通事故有著密切的聯系，對道路交通安全有著很大的影響。[5]按照社會控制論的觀點，當監管力量不足時，犯罪更易滋生。這種監管，不僅包括公權力的監管還包含內心的監督束縛。近年來，全國基層地區道路交通路況及道路安全設施逐步提升，整體道路治理水平上升。但不可否認，基層地區存在的例如區域范圍大、道路需求多元、經費投入有限等工作特征，使得現階段基層區域交通安全構建方面仍有待提高。以邊疆S區為例，地區基礎道路在路況方面基于不同的地理特征存在山區公路連續坡道、彎道較為普遍，鄉間小路常有視距不足、防護不到位、視線受綠植遮擋嚴重等影響安全駕駛的現象。在設施方面，鑒于監管區域的廣泛性，部分道路存在通行指引設施不完善問題，甚至在個別路段缺少標志標線、路側防護欄警示樁等基本設施。在監控方面，缺乏完善的電子平臺，僅僅依靠人力的巡邏督查很難實現全面預防、防護與警示功能。特別是在十字、丁字路口和彎道，行為人更易放下心中束縛，導致交通參與者誤判錯判致使危險駕駛行為的產生，并摻雜出現無證、酒駕等現實問題。由此可見，相對薄弱的地區安全設施及監管措施的缺失是造成地區危險駕駛罪發生的原因之一。

（四）相對單一的執法及懲處方式

基層地區在執法工作中存在形式與內容較為單一的現象。以邊疆S區在危險駕駛罪案件查處中的形式為例，交警執法部門主要工作方式為執勤交警定點設卡或接受群眾舉報后出警，相對缺乏類似于多主體聯動、區域聯動等適于地區治理的特色執法方式。單一的定點設卡或是不定期巡邏方式對于城鎮地區效果顯著，但由于基層地區人員的分散分布，該類方式無法完善監督區域覆蓋，存在盲區等難點，相關工作很難獲取與執法成本相當的執法效果。相反，諸如此類單一的執法方式無形中助長了部分人取巧的風氣，找尋執法工作的漏洞，使得定點設卡與全天候巡邏的作用部分被架空。久而久之，地區樹立起的規范文明駕駛風尚將會衰退，危險駕駛行為也很難得到完全遏制。

除了單一的執法方式外，懲處內容也成為了制約危險駕駛治理工作因素之一。犯罪控制是一個系統工程，刑法只是其中的一種手段，而且是代價最高的手段。[1]然而訴之現實對于危險駕駛行為的懲處，居民群眾甚至是部分執法人員對打擊犯罪行為的關注點往往集中于刑事懲罰一點，卻忽視了配套化的行政處罰措施以及個人征信等手段。道路交通安全法對與刑罰銜接的罰款、行政拘留處罰缺位，導致對該類案件作出不起訴決定后無法配套適用較重行政處罰。[6]單一的處罰形式、單一的處罰內容，也會讓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改革的精神在本罪處理中無法得到落實，從而導致醉駕案件的刑罰適用趨于嚴厲，很難以認罪認罰的初衷去提升降低犯罪率的目的，實現教育與預期效能。加之懲處內容的不完全，懲治機制中對危險駕駛行為人的主體認定具有單一性。部分相關責任人的主體責任不明，對于違法行為實施人、教唆人、幫助人的行為之間的懲罰區別不明，無法形成責任明確的安全駕駛社會氛圍，也因此很難從源頭上便于防控措施的實施。

（五）相對滯后的預防與治理模式

隨著溯源治理工作的推進，地區危險駕駛罪相關行為的規制防范重新進入理論與實踐研究的視野。對于基層危險駕駛罪預防與治理工作，還需要社會多方力量共同參與。而訴之現實，基層單位、社會組織及群眾在實踐工作中的協同處理機制相對缺乏，一定程度上造成無法在相互之間形成高效的合作模式。除卻現實的公權力監管，相對滯后的預防與治理模式也造成了社會群體的消極態度。以統計數據為例，除了少數危險駕駛案件，大部分案件顯示，與犯罪嫌疑人相關的行為人（例如餐飲負責人、請客東家）僅以旁觀者的心態作壁上觀，即使如家庭成員、單位負責人這類第一接觸人員也未能很好地履行監管提示義務。綜上，由于缺乏全方位的監督管理模式，使得相關人員心存僥幸，屢次試圖規避法律的懲罰，不斷試圖挑戰法律的底線，在多元因素的影響下會制約著社會氛圍形成，執法部門無法形成根源性的破局之策。

四、危險駕駛罪治理對策

（一）營造“區域特色+社會傳導”的宣傳教育體系

鑒于危險駕駛罪案件在地區發生的時空特征上具有規律性，針對性地擴展地區宣傳教育工作中的相關要素可以助力實現危險駕駛行為區域治理與預防的初衷。

1.創新區域特色的宣傳教育模式

融合區域特色搭建符合地區治理的宣傳模式，形成高效快捷的宣傳思路，有助于提升防范危險駕駛行為宣傳教育工作面向基層的覆蓋能力與現實效果。以統計樣本邊疆S區為例，提升地區針對危險駕駛行為治理效果的突破口在于針對高發人群于高發時空階段進行精準宣傳。作為屯墾地區，墾區常年堅持舉行冬季練兵、春耕秋收動員、職工述職大會等特色活動，所涉及主體成員及時間安排均與危險駕駛罪案件易犯人群（中年男性）和高發時節（春耕至秋收）相符合，利用此類活動期間針對性進行交通安全預防與法律知識宣講活動，可以最大程度實現宣傳教育覆蓋與精準預防，同時在地區活動的加持下也有助于規范駕駛的社會氛圍形成。以此類推，以地區特色尋求宣傳工作突破口的實踐創新必定有助于地區危險駕駛防治工作的推進。

2.樹立社會傳導的宣傳教育理念

社會控制理論認為，任何人都可能犯罪，而人之所以不犯罪，是因為有各類社會關系和力量羈束其欲行犯罪之欲望。對于危險駕駛罪行為的宣傳教育工作，無論是傳統宣傳模式，還是逐步創新的各類模式，所堅持的原則均為預防為主、教育為先。不同的是，主流宣傳思路將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全方位結合，但現實中卻很難在基層地區實現全民參與、全民倡導、全民遵守“規范行車秩序”的立意初衷。究其原因是在基層治理工作中，新媒體宣傳無法覆蓋與深入地區居民，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以及地方各項治理工作所表現出的社會傳導才是宣傳教育工作與思想觀念的直接接觸點。由此，宣傳教育工作要發揮出基層社區、單位學校、社會群體的協同作用，形成社會內宣傳教育的基本線。特別是要強化家庭及工作單位等第一接觸主體的教育監督職能，形成親屬朋友、單位領導的監督、勸誡氛圍，同時，特殊場所作為酒后駕駛的源頭，社會企業及商家不能因為存在公權力監管而任其所轄顧客自由發展，應持續性地逐步引導社會宣傳與政府宣傳接軌。對可能觸發危險駕駛的源頭點，嘗試明確主體責任的監督與宣傳，切實增強社會公眾對危險駕駛行為危害后果的感性認識，以切斷源頭的方式，多角度形成全方位的宣傳與監督模式。

（二）搭建“科技監管+政群協同”的交通維護平臺

提升地區危險駕駛罪案件防范與治理工作水平，搭建地區政府治理與群眾協同的監管平臺是基礎，完善科技賦能交通安全監管是重要保障。

1.科技監管

對于區域建設而言，全區域實現交通安全科技監管無盲區全覆蓋無疑是理想化的狀態，但通過合理化搭配科技監控設施事先全面覆蓋確值得去實踐。實現科技監管賦能，首先需要多部門聯合，解決長期存在的類似于樹木遮擋、占地改路等基礎性問題，保障設備的有效運行及基礎問題。其次，以現有交通設施建設為基礎，結合地區監管需求與交通執法現狀，科學規劃道路交通設施，提升重點地區基建投入。例如在生活區設立更多人行過道的信號燈，提升事故易發生地區紅綠燈、高清監控攝像頭覆蓋率等。最后，搭建多元化監管平臺，采取線上線下結合的方式，以消除在定點查緝與流動執法相同時運行下暴露出的監管盲區為突破口，以更加科學可靠的監控和設備彌補監管盲區，輔以群眾力量，實現白天、夜間不間斷、無盲區、全管控，提高危險駕駛行為的主動發現率。

2.政群協同

群眾及各基層組織的參與是基層治理工作的重要保障。無論是在危險駕駛罪地區整治的宣傳教育工作還是區域預防與監管工作中，都離不開群眾力量的參與。基層地區相較于城市地區基建投入及人員配備相對有限，加之巨大的監管范圍，實現交通安全監管與防治對社會力量參與的需求很大。加強政府與群眾的協同作用就是在危險駕駛整治宣傳工作中扮演“花粉”作用，在監管與防治工作中扮演“衛士”作用。保障監控設備及定點巡查盲區的監管工作，助力地區整體氛圍的形成。同時，從政群協同平臺實踐細節中把握規律，總結特征，提升效率，彌補不足。在提升社會治理、確保規范的大前提下，全面擠壓危險駕駛行為滋生的空間，最大限度地營造“無盲區、無僥幸”的嚴管整治氛圍，有力推動道路交通事故預防“全域覆蓋”工作走深做實。不僅如此，政群協同平臺在參與危險駕駛治理過程中能動員和影響更廣泛的民眾參與，有利于社會氛圍和民眾法治思維的形成。

（三）培育“溯源治理+區域塑造”的綜合治理模式

“我們必須更多地關注預防犯罪而不是犯罪后的控制，應該在犯罪的結構和根源上多做工作。”[7]提升地區溯源治理與區域塑造工作水平，對打擊危險駕駛犯罪行為，從根源上樹立規范駕駛文明駕駛的思想觀念與社會氛圍尤為重要。

1.溯源治理

落實開展溯源治理工作不僅是切斷犯罪行為的初始表象，更多地也是在平衡司法成本與社會秩序收益間的宏觀考量，避免“大炮打蚊子”的非理性選擇和矯枉過正的行為的產生。基層地區落實防范危險駕駛行為溯源治理工作，首先要保障人民群眾對危險駕駛罪的構成要件要素在理解上沒有偏差。在良好執法規范的基礎上，公安機關在查處該類案件時要形成打擊高壓態勢，輔以檢察機關、人民法院統一尺度，以地區事例結合地區實際，配合地區宣傳及基礎治理工作，從源頭上樹立規范文明駕駛的標準及要求。其次，明確基層各級主體職能及配套懲戒措施。在實踐工作中探索規律，形成政府領導、部門協同、群眾參與、社會保障的交通安全管理工作格局，保障事前預防與事后受害人的救濟。完善綜合配套懲戒措施，銜接保險、銀行、社工等機構，將酒駕、醉駕行為與機動車保險率浮動機制、個人不良信用記錄等相關聯，以達到處罰“痛感”應重于犯罪行為的目的。最后，保障各項工作具備政策與地區支持。保障具有統一指導意見，在政策上查漏補缺，從機制、監管、問責等方面為治理工作提供具有指導意義的政策依據。保障各機關聯動配合，以不斷探索的毅力構筑危險駕駛類案件溯源治理工作的堅固堡壘。

2.區域塑造

在新的社會背景下，面對錯綜復雜、相互攪揉的現實生活和社會規范，人們的行為更加容易受到諸多主觀和客觀因素的影響，從而造成違法行為的產生。實現基層區域危險駕駛行為規范整治與預防工作的高效落實必須要做到的就是要完成地區的塑造。其一，塑造地區酒文化。要培育區域居民樹立起安全規范的行為觀念，以社會監督引導區域氛圍的形成與穩固，以社會傳導的觀念交流逐步形成積極健康的酒文化。其二，塑造地區權責觀。以規范要求完善地區勸酒者和制止不力者的民事賠償責任，以具有懲處效力的權責理念引導公民樹立健康飲酒、適量飲酒的理念，形成有效的社會監督。提升行政配套措施，在保證行政執法嚴格的基礎上，實現醉駕行為行政執法的“有法必依，執法必嚴”。其三，塑造地區法治觀。各項治理宣傳工作要共同推進，走入基層，深入每家每戶，通過走訪工作在地區樹立起尊法、守法、用法的社會主旋律，實現全民合力共治，塑造地區新發展面貌。

五、總結

綜上，在危險駕駛罪的治理與預防中，單一的懲處與預防手段雖然在社會治理過程中可以實現一定的威懾與保障目的，但是從整體社會治理與發展的視角來考量，僅僅依靠司法活動與固定的治理手段是遠遠不夠的。對此，我們還是要結合地區特色特征，通過構建符合地區發展的多元共治模式，提升地區交通基礎設施建設水平，通過構建高效的宣傳教育模式，提升區域溯源治理與區域治理綜合水平。積跬步以至千里，致力于探索符合基層地區危險駕駛罪特征的治理路徑，才能有效應對實踐工作中的諸多挑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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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