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視域下鄉村文旅融合發展的現實路徑

收稿日期：2023-10-18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湘黔邊民間壇班科儀文書中的苗漢宗教文化交融研究”（項目編號：22BZJ055）；湖南省社會科學成果評審委員會課題“共同富裕視域下湖南民族地區相對貧困治理研究”（項目編號：XSP2023ZXC002）

作者簡介：程慧，女，湖北蘄春人，中共邵陽市委黨校（邵陽行政學院）科研部講師，主要研究方向：鄉村振興。

摘要：推動共同富裕，短板弱項在鄉村，優化空間和發展潛力也在鄉村。鄉村文化與旅游的融合有助于推進鄉土文化活化、產業轉型升級和農民增收致富等，有利于促進發展、促成共享，是推動共同富裕的有效路徑。邵陽市隆回縣崇木凼村是虎形山花瑤同胞聚居區，也是花瑤民俗文化富集區。當地文化與旅游的深度融合助推鄉村經濟富足、精神富有、生態富美、共建共富四維目標的實現，走出一條鄉村文旅賦能農村農民共同富裕的實踐之路。崇木凼村的發展經驗表明，在共同富裕的目標導向下需要聚焦“誰來帶富”“如何致富”“共富共享”“如何促富”四個問題，可以通過培育新動力、豐富新業態、明確新使命、激活新動能等推進鄉村文旅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共同富裕；文旅融合；鄉村振興；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605（2024）02-0079-08

邁入新的發展階段，扎實推動共同富裕已然成為我國重大戰略任務。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促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1]推動共同富裕，短板弱項在鄉村，優化空間和發展潛力也在鄉村。激活鄉村活力，關鍵在于“興”文，實現以文興業、以文聚人、以文促富。梁漱溟先生在《鄉村建設理論》中指出“原來中國社會是以鄉村為基礎，并以鄉村為主體的；所有文化，多半是從鄉村而來，又為鄉村而設——法制、禮俗、工商業等莫不如是。”[2]鄉村是中華文化的寶庫，絢麗多彩的鄉村文化是鄉村的靈魂，也是鄉村建設的源頭活水。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提出“啟動實施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計劃”[3]，《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提出“實施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計劃”[4]，《“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關于推動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的意見》等戰略規劃出臺，對推進鄉村文旅高質量發展作出長期性規劃和前瞻性戰略部署。當前，全國各地鄉村文旅方興未艾，在推進鄉村文化活化、產業轉型升級、農民增收致富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已經成為推動共同富裕的重要抓手。基于此，本文將鄉村文旅與共同富裕納入同一分析系統，以崇木凼村為案例進行深入剖析，旨在通過理論與實證相結合的方法探究以鄉村文旅為抓手助推共同富裕的內在機理與實踐路徑，為進一步推動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提供對策建議。

一、鄉村文旅與共同富裕的理論探析

以共同富裕為目標導向，推進鄉村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正確把握鄉村文旅的科學內涵，厘清鄉村文旅與共同富裕的內在關系，探明鄉村文旅賦能共同富裕的作用機制。

（一）鄉村文旅的內涵與特質

鄉村文旅是鄉村文化與鄉村旅游的有機結合，它是以休閑度假與文化體驗為宗旨，以傳統村落為空間，以具有地域特色的傳統鄉土文化為吸引物，以優美的自然景觀與生態環境為依托，在傳統鄉村休閑游和農業體驗游基礎上發展而來的鄉村旅游產業新模式。與傳統鄉村旅游相比，鄉村文旅具有三個顯著特質。一是“異質性”。文化是一種獨特的旅游資源，復雜的地形和多樣的氣候分化出各具特色的地域文化，各有千秋的文化融入田地、屋舍，提升鄉村資源的價值，提高鄉村文化的可視度，增強鄉村間的差異性，促進鄉村特色化發展[5]。隨著地方特色的鄉土文化適時融入，傳統鄉村旅游同質化的發展困局得以破解。二是“教育性”。“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是文旅產業發展的根本遵循，時代賦予文化旅游“陶冶心靈之美、感悟文化之美”的歷史使命。鄉村文旅通過旅游景觀、旅游產品的供給與展示，讓紅色故事深入人心，讓日漸式微的民俗文化走入大眾，讓傳統鄉土倫理精神獲得關注，在提升個人文化素質、增強文化自信上具有重要的教育意義。三是“可持續性”。麗江雪山藝術小鎮、陜西白鹿原民俗文化村等特色小鎮從“扎堆開建”到“批量倒閉”的教訓依舊深刻，以削弱文化特色為代價的盲目性、破壞性開發如同曇花一現。與之相對，鄉村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將保護與傳承鄉土文化視為己任，開發過程中遵循“開發與保護并重”“修舊如舊”基本原則。尊重文化的原真性和完整性是鄉村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二）鄉村文旅與共同富裕的內在關系

識別鄉村文旅與共同富裕的內在關系是探析鄉村文旅助推共同富裕的重要前提。一是宗旨目標上的趨同性，指向“人的全面發展”。馬克思恩格斯構想的未來社會是一種“在保證社會勞動生產力極高度發展的同時又保證人類最全面的發展” [6]的形態。因此，人的發展是社會發展進步考量的核心因素。共同富裕作為社會發展的重要議題，其價值目標不能局限于物質層面的富足，更指向人的解放，促進人的智力、體力、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的提升，最終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7]。鄉村文旅通過提高農民勞動技能、幫助農民多樣化發展以及滿足游客與村民精神需求來關心人、發展人，指向對“人的全面發展”，與共同富裕的目標指向一致。二是價值標準上的重疊性，強調“公平正義”。“效率和公平是共同富裕進程中的核心矛盾”[8]，在保持效率增長的同時，維護“公平正義”是共同富裕的基本價值準則。同樣，鄉村文旅為殘障群體、低收入者、鰥寡孤獨等一些被市場忽略的“邊緣游客”提供福利旅游、弱勢群體旅游[9]，向多數人提供公益性旅游產品和公共服務，為所在地村民提供致富機會，確保弱勢邊緣群體得到公正的致富權利，彰顯了“公平正義”價值，與共同富裕的價值準則相契合。三是重點場域上的重合性，關注“鄉村地區”。隨著絕對貧困的消除，提高偏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是經濟發展的著力點，而這群人主要在鄉村。鄉村是共同富裕的洼地，是實現共同富裕的主戰場，同時也是文旅產業落地的重點場域。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將鄉村文旅作為推進鄉村振興的重要路徑，廣袤的鄉村地區為文旅產業提供潛在發展空間。四是功能路徑上的聯動性，實現“互促互饋”。文旅融合通過促進鄉村產業升級、要素流動、文化復興和利益分配來破解鄉村發展難題，有效夯實共同富裕基礎。與此同時，共同富裕作為目標任務為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指明前進方向。人們富裕程度不斷提升，這對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提出了新的需求，從而促使鄉村文化和旅游融合水平進一步提升，兩者互促互進，相輔相成。

（三）鄉村文旅推進農村農民共同富裕的作用機理

旅游業作為特殊業態，兼具產業和事業雙重屬性，是效率與公平的有機結合[10]。《“十四五”旅游業發展規劃》提出，推動旅游業實現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有機統一[11]。鄉村文旅作為旅游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促進發展效率提高和公平實現的新興業態。

從產業屬性看，文化與旅游的融合首先是經營性合作，以盈利為目的，文旅產業通過分配效應、就業效應、技術溢出效應及產業結構升級效應來促進經濟向更高質量發展[12]。在鄉村地區文化旅游開發中，市場機制按照勞動、土地、文化、技術、資金等旅游生產要素投入來分配財富、機會或資源[13]。根據世界旅游組織測算，旅游業收入每增加1元，會帶動相關產業產值增加4.3元，且旅游業每增加1個直接就業人員，社會就能增加5個就業機會[14]。文旅產業作為新興產業，與科學技術關聯性強。隨著科學技術在文旅產業的廣泛應用，在日趨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下，相關企業和關聯產業會主動進行改革創新。文旅產業具有較強的黏性，通過盤活鄉村現有資源，能有效融通農村一二三產業發展，推進多級產業聯動發展，擴大鄉村產業鏈，可以釋放“一業興、百業旺”的乘數效應。

從事業屬性看，文化與旅游的融合不僅僅是經營性合作，同時兼顧社會公益。文旅產業通過再分配效應、文化效應、生態效應及社會效應履行責任與使命，推進共同富裕。政府通過稅收、財政支出、搭建共建共享平臺等渠道促進收益再分配，保護弱勢群體利益[15]。文旅產業在帶動經濟發展和農民增收致富的同時，有效助推本土文化的保護與創新發展，通過提供內涵豐富的文旅產品讓更多人公平享有優質文化資源。良好的生態環境、獨特的自然景觀是吸引游客的核心要素之一，文旅產業發展可以推動農村原生態自然環境保護和人居環境整治，改善鄉村發展環境。便捷的交通、完善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是文旅發展的必要前提，文旅產業發展可倒逼基礎設施建設并有效推進公共服務體系的完善。

二、崇木凼村文旅融合發展賦能共同富裕的地方實踐

崇木凼村位于湖南省隆回縣虎形山瑤族鄉東南，被稱為“花瑤古寨”，是虎形山花瑤同胞聚居的核心地區，也是國家級AAAA級旅游景區——虎形山花瑤風景名勝區的核心景點，平均海拔1420米，年平均氣溫11攝氏度。全村總面積12000余畝，轄7個村民小組，共計1155人，其中瑤族967人，是典型的少數民族聚集的邊遠高寒山區。該村以花瑤民俗文化為突破口，通過文化與旅游的融合發展催生“美麗經濟”，實現了從偏遠貧窮落后的小山村到宜居宜業宜游美麗家園的華麗轉身。

（一）崇木凼村文旅融合發展的地方探索

崇木凼村有花瑤挑花和嗚哇山歌2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花瑤傳統節日“討僚皈”和花瑤婚俗2項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花瑤山歌1項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該村按照“宜融則融、應融盡融”的總體思路，將花瑤民居、民族技藝、服飾、節慶等文化元素植入旅游體驗、演藝、文創等項目，因地制宜，走出一條特色文旅融合發展之路。

第一，以喚醒鄉愁記憶為依托的“沉浸體驗”模式。鄉村空間是開展文化鄉建的有形載體[15]。村落、民居、庭院、老戲臺、曬場等鄉村空間是維系“鄉愁”記憶和鄉村文化的重要載體，是開展文化與旅游融合的基礎。花瑤先民們在崇木凼村留下了兩百多座明清時期穿斗式構架的古民居建筑群，是花瑤文化的重要載體，也是崇木凼村最核心的文化資源。該村從保護性開發視角出發對村莊進行科學系統規劃，打破傳統古民居修繕方式，發動村民低價收購周邊鄉鎮廢棄的舊木房，對主要部件挑選后進行二次利用，開創了“以舊建新”的新模式，在節省修葺成本同時最大限度地保護真跡、還原舊貌。許多曾經廢棄的小木屋，搖身一變，成了風情別致的農家客棧。寨子外面曾經荒蕪的土地，通過古法耕整，打造成了“農田景觀”，崇木凼村重新煥發出“古寨生機”，留住了“美麗鄉愁”。

第二，以復興傳統手藝為使命的“非遺破圈”模式。古樸原始而又富有濃郁民族特色的花瑤挑花蘊含著花瑤人豐富的歷史文化、圖騰信仰文化、生殖崇拜文化等內涵，是花瑤人的瑰寶[16]，具有較高的歷史、文化與藝術研究價值，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隨著社會生活條件與環境的變化，口傳身授的挑花藝術受到了創作環境、工藝制作與審美觀念等多方沖擊，面臨著保護傳承難、市場受眾小等諸多困境[17]。崇木凼村邀請高校專家團隊和相關單位、協會開展跨界合作，開發出融入花瑤元素、具有花瑤特色的“花瑤花”文創產品200余款，以高效量產的方式突破了傳統工藝周期慢、收益低的發展瓶頸。同時，面向留守婦女，采取設計創新、培訓賦能、訂單生產的文創模式，構建起“文化產業+合作社+貧困群眾”的合作模式，實現文化富民和地方經濟跨越發展。

第三，以塑造花瑤特色IP為驅動的“文化演繹”模式。花瑤民俗文化濃郁，崇木凼村以花瑤文化故事為牽引，將文化與實景、創意、科技相融合，通過實景演藝、情境演藝以及虛擬再現等形式，打造系列“文旅+音樂節”“文旅+特色劇場”“文旅+影視”“文旅+紀錄片”等文藝演繹產品。其中，以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花瑤婚俗”為主題打造的5D沉浸式民俗演藝實景劇《花瑤喜宴》艷驚四座，對歌傳情、喝攔門酒、坐聯桌席、打滔、抹泥巴等古樸獨特的民俗風情得到了集中體現，已經成為當地聲名遠播的重要文旅IP。《花瑤情》《生如夏花》《你必須綁架我》《印象花瑤》《父母的城市生活》等多部官方媒體拍攝的電影、紀錄片，以花瑤文化和當地瑤民生活為題材，讓崇木凼村成為人們憧憬向往的世外桃源，讓鮮活的花瑤文化走向市場、走上世界。

第四，以文化碰撞與互動為牽引的“節會促興”模式。“討僚皈”是花瑤一年當中最重要、最神圣的傳統節日，為祭拜先祖、驅除兇魔，花瑤同胞會在每年農歷七月初八至初十自發舉行隆重的節慶活動，沿襲至今已有上千年歷史。為推進花瑤文化傳承和活化，自2014年起，該節日由虎形山瑤族鄉政府官方主辦，全鄉上下共同參與，已發展成為集民族文化、風情旅游、特色消費于一體的綜合性節慶活動。節慶活動期間延伸出的文旅產業鏈，帶動民宿、土特產、文創產業發展，形成了獨具花瑤特色的文旅品牌。

（二）文旅融合發展助推崇木凼村共同富裕初顯成效

文旅融合發展給崇木凼村帶來了良好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生態效益和文化效益，在共同富裕道路上邁出一大步。

第一，拓寬村民致富渠道，助推物質富足。大量的瑤鄉務工人員返鄉吃上“旅游飯”，當上導游、繡工、店主和民俗表演演員，部分村民通過土地流轉、房屋出租獲取固定租金收入。據統計，2022年全村人均可支配收入達到11468元，遠超2014年的1480元。截至2022年底，全村民宿累計達到43家。隨著游客不斷增加，筍干、臘肉、豬血丸子等土特產成為高品質搶手的文旅產品，村民致富奔小康的路子越來越寬廣。

第二，促進民族文化振興，助推精神富有。崇木凼村文旅融合發展促進了瑤民的精神富裕。隨著發展文旅帶來的收入提高和生活水平改善，當地瑤民更深刻地認識到文化的重要價值，民族自尊和自信顯著提升，保護文化遺產的自覺與熱情高漲。各類民俗節慶活動、農耕文化活動、嗚哇山歌和花瑤挑花技能大賽競相開展，村民精神文化生活豐富充實，家庭和睦、鄰里和睦、干群和諧，展現鄉村文明新氣象。

第三，擦亮和美鄉村底色，助推生態富美。守護“生態財富”是實現共同富裕的題中應有之義[18]。在村支兩委的帶領下，村民們對綠色發展的認識得以提升，自覺投身于自然資源保護和鄉村環境整治行動中。整齊劃一的民居、寬敞整潔的街道、綠樹成蔭的古樹林、鳥語花香的田園風光是文旅融合發展給村民帶來的生態福利。崇木凼村獲評“中國魅力鄉村”“湖南省最美少數民族特色村寨”“湖南省美麗鄉村示范村”等榮譽稱號。

第四，帶動村民共建共治，助推共富共享。村民參與鄉村文旅開發的主動性顯著提高。村民們依托資源，主動抱團發展，成立了金銀花、民宿、農產品等合作社，把當地特色農產品打造成一個個文旅產品，成為推進鄉村文旅融合發展的重要手段。同時，村民參加相關培訓，鄉村文旅開發的技能也得到提升。村內建設花瑤挑花、嗚哇山歌、花瑤山歌等傳習所，村里通過定期舉辦“花瑤挑花”“嗚哇山歌”等非遺培訓班、實施傳統文化人才專項培養計劃、成立“花瑤課堂”以及邀請領導、專家、企業家授課等方式，對村民們進行旅游策劃、民宿經營、非遺創新等主題專業知識技能培訓，效果顯著。

三、共同富裕目標驅動下鄉村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的對策建議

對照共同富裕的發展性和共享性目標，各地鄉村文旅融合發展實踐仍存在一定差距，普遍存在鄉村文旅人才匱乏、文旅產品供給不足、村民致富能力不強、數字化應用滯后等難題。結合崇木凼村發展經驗，筆者針對鄉村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中存在的難點問題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一）聚焦“誰來帶富”問題，培育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新動力

人是發展的第一要素，是實現共同富裕的主體力量。培育高素質鄉村文旅人才隊伍，激活發展的“人才引擎”是根本所在。

一是要培養本土文旅人才。要發揮基層黨組織在強村富民中的核心領導作用，通過增權賦能打通村民參與渠道，形成人人參與共富的良好態勢；利用“非遺保護傳習所”“鄉村書屋”“新時代農民講習所”等平臺，邀請專家教授圍繞旅游、旅行社、民宿、餐飲、文創及營銷等進行專題培訓，讓村民學習專業知識和提升專業技能；與高校、企業合作“訂單式”培養所需人才，全面提升本土文旅從業人員的專業技能和綜合素養。

二是要引進外來文旅人才。以“鄉情”“鄉愁”為紐帶，通過“新鄉賢”“我的家鄉我建設”等政策打通“人才下鄉”通道，重點在引導文化與旅游系統的退休干部、鄉賢能人、產業帶頭人、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工藝美術師、民間藝人等人才返鄉發揮領頭作用；探索實施文化產業特派員制度，建設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人才庫，實施文化和旅游創客行動，完善企業家、文化工作者、科普工作者、退休人員、文化志愿者等高層次外來文化人才以兼職、咨詢、項目合作等方式投身鄉村文化建設的有效機制。

（二）聚焦“如何致富”問題，豐富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新業態

通過更廣范圍、更深層次、更高水平融合發展，培育獨具特色的新業態以提升文旅產業發展質量與綜合效益，是文旅致富的核心任務。

一是要加強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發揮文化和旅游的融合拉動、催化集成功能，深度挖掘地域性文化內容、文化符號、文化故事，包括地方文化節慶、民族習俗、飲食習俗、特色建筑、名樹名木、民間歌曲及傳說故事等文化資源，發揮文化創意在旅游開發中“點石成金”作用，推進傳統文化與時代結合，推動文化創意、演藝娛樂、影視等文化產業與旅游業融合發展，提供豐富多彩形式各樣的文旅產品。

二是要促進文化旅游的跨界融合。加快推動文旅產業與農業、工業、體育、交通、科技、教育等跨界融合發展，探索低空旅游、康養旅游、戶外運動、森林旅游、研學旅游、自駕游、夜游、非遺文化體驗等多類新業態，以創新的方式呈現文旅資源，延伸文旅產業鏈，培育新的消費熱點，助推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

（三）聚焦“共富共享”問題，明確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新使命

鄉村文旅要健康有序發展就必須具有恩澤村民的“可收益性”[19]，讓村民的使用權、參與權與收益權得到全面保障，打造成富裕共享的幸福產業。

一是要創新利益聯結機制建設。大力實施“文旅富民工程”，將村民權益嵌入鄉村文旅產業鏈中，擴大“公司+農戶”“公司+合作社”的經營模式，通過提供就業崗位、資源參股、生態補償等方式讓村民獲得持續就業收益或資產營收，完善村民公平入股、保底收益和按股分紅機制。創新村集體經濟發展模式，讓文旅收益用之于民，為農民實現經濟富裕“培根鑄基”。

二是要加強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規范和引導實施“文化惠民工程”，建設鄉村公共文化服務平臺、完善鄉村公共文化服務制度供給；引導企業承擔起文化傳承和創新的使命責任；孵化培育農民自發組織的民間文化社團，鼓勵舉辦鄉村公共文化服務活動，引導浸潤人心的鄉土文化活動走進百姓日常生活，為農民精神富裕“塑形鑄魂”。

（四）聚焦“如何促富”問題，激活鄉村文旅融合發展新動能

2019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激發文化和旅游消費潛力的意見》中提出“促進文化、旅游與現代技術相互融合”的要求。數字技術應用于文旅產業，可以破解傳統模式發展困境，激活新的經濟增長點，為產業提檔升級注入新動能。

一是要推動智慧文旅基礎設施建設。完善智能化設備部署遠程監管，使智能導游、電子講解、在線預訂、信息推送、AI旅游線路設計等智慧服務全覆蓋；推動引導標識的數字化與智能化改造，推進物聯網感知設施建設，實現基礎設施數字化、網絡化和智能化。

二是要創新數字化應用的文旅服務場景。探索數字技術賦能營銷推廣、運營服務、景區管理等各環節。打造“場景體驗”和“云上旅游”模式，通過全方位、場景化的可視化展示創新營銷推廣。搭建大數據中心，實現區域數據共享。搭建智慧文化旅游綜合服務平臺，推動服務和體驗持續優化。

三是要開發數字創意文旅產品。立足本地文化資源和市場需求，推進全息互動投影系統、VR/AR/MR等擴展現實、人機交互技術的創新運用，支持直播云游、沉浸演藝、網絡視聽、電子競技、數字動漫、智慧文博等新業態、新模式發展壯大，提升鄉村文旅附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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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 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