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涵、功能與數媒融合：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書寫

【摘" "要】古城胡同是典型的中國傳統城市建筑空間，沉淀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作為認知構建的指向符號和記憶構建的象征空間兩個維度，它還承載著人們的集體記憶。這種集體記憶在喚起對古城胡同的保護和凝聚歷史文化認同中發揮著關鍵作用。然而時代的發展對古城胡同集體記憶延續提出新挑戰，本研究認為應該借助數字媒介實現對古城胡同的數字再造，并通過多種數字轉型方案實現對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延續。

【關鍵詞】古城胡同；集體記憶；數字傳播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2年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年度項目“融媒體背景下古城胡同文化傳播策略研究”（項目編號：2022BXW005；項目主持人：董世斌）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古城胡同作為中國傳統城市建筑系統的特色產物，在住宅之間形成了相互連接的共同活動區域，承載了其劃定范圍內代代人的生產和交往的實踐活動，并在長期的歷史里成為區域內珍貴的文化遺產，特別是在城市化進程加快的當代環境中，古城胡同面臨空心、落后和消亡的困境。融媒體時代隨著平臺化媒體和數字技術革新，為古城胡同的改造和胡同記憶的書寫提供新可能，也為胡同文化的活化提供關鍵要素。

一、雙重意涵：集體記憶里的古城胡同

集體記憶是法國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在《論集體記憶》中所提出的，其認為集體記憶是群體在其對共享的經驗性事物中所建構的結果。[1]古城胡同作為其劃定區間內成員的主要生產實踐和交往實踐空間，其不僅自身作為一種典型的經驗事物成為胡同成員對于古城胡同集體記憶建構的核心，同時還作為經驗性事物的生成及存在場景而為集體記憶的建構提供必要的物理及象征空間。因此本研究認為古城胡同在其集體記憶建構中存在符號和場景的雙重意涵。

（一）存續符號——客體性的建構樞紐

集體記憶是在一個群體里或現代社會中人們所共享、傳承以及一起建構的事或物。作為獨特的歷史文化遺產，古城胡同作為居住空間的同時也連接了相對應的社會群體及其交往實踐，圍繞古城胡同形成的集體記憶正是隨著該群體的代際更替和遷徙活動而共享和傳承下來。學者吳瑛等將集體記憶系統闡釋為符號、情節和價值三個層次，并認為符號的建構和維持便是集體記憶存續的過程。[2]因此，符號的認知和建構在集體記憶的形成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學者段義孚在《戀地情節》中認為，環境和地方會作為符號表征在強烈的尤其以情感為羈絆的人——地關系之中。[3]古城胡同作為一種物質性的客體其本身就是一種物質符號，傳達著相關位置、大小和居民數量等信息，其所具備的這種功能是客觀存在的并具有相當的穩定性，只可能伴隨著遷徙更替和城市發展產生細微變動。同時古城胡同又作為當地居民實踐交往的活動空間，承載著人們的生活經歷，以及胡同內居民所自然形成的文化習俗和情感共識，在這一層次古城胡同實際已從物質符號轉向文化符號，這種文化符號中傳遞的則是胡同居民的情感、觀念和共識，其中集體記憶也是在胡同的文化價值建構中得以形成，因此胡同在這個過程所表現的是其作為物質和文化符號在主體集體記憶建構中所指向的客體。

（二）生成場景——區域性的共識領域

胡同作為中國傳統建筑體系中典型的基礎設施，彰顯了中國傳統特色建筑風貌的同時，也在社會結構領域凸顯出中國傳統社會交往形態即以地緣關系為核心的區域性交往實踐。而這種交往實踐的主體自然是胡同內以地緣關系所連接的居民，他們在這種生活模式下誕生了以安土重遷、與鄰相親為內核的胡同文化。因此，一方面，胡同通過空間性的區劃為地緣關系的建構提供了土壤；另一方面，基于地緣關系的交往模式為胡同文化生成奠定了根基。同樣的，作為胡同文化的一種分化形態，胡同的集體記憶也是在一定空間意義上所構建的。在哈布瓦赫的思想里集體記憶的生成空間實際上是有別于物理空間的象征意義空間，即所謂的空間是特定社會群體的同質性原則，也是將多元的社會群體整合起來的框架。[4]因此，不能簡單地認為關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是在胡同所提供的物質空間之中所形成的，而要從將其置于以社會群體為主體的實踐和觀念空間之中加以考量。事實上，哈布瓦赫在《福音書中圣地的傳奇地形學：集體記憶的研究》中認為，基督教共同體的成員借助具體事務形態對遙遠模糊事情的記憶實際上是對信仰的記憶，而圣地的傳奇地形是其負載空間。[5]而胡同恰也如同這樣的傳奇地形，在胡同中生活的居民對于胡同內過往的事務和變遷歷史的記憶在相當程度是對胡同中地緣關系群體實踐交往的文化記憶，在此意義中胡同的居民便構成了胡同文化共同體，這種共同體在對于其居住胡同的思想觀念中趨于同質而得以整合。因此在胡同文化的共識之上，胡同在其集體記憶層面不僅是物質性的存續空間，同時也成為文化記憶生成的象征空間，從此出發胡同作為集體記憶的生成場景便在物質層面和觀念層面達成一種整體性的存在。

二、功能范式：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存續必要性

長期以來學界對于集體記憶的研究主要劃分為功能范式和建構范式兩大流派，功能范式意圖通過對集體記憶的考察來顯露其在記憶本身以及跨記憶維度的所可能具備的效用價值。古城胡同經過長期的歷史沉淀和城市變遷在建筑、文化和城市風貌上形成了獨特的文化價值，同樣的關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實際上是胡同與相關群體有機互動的產物，也是胡同在觀念領域的另一種衍生。本研究認為對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在社會及意識形態系統中有獨特的價值功效，其存續對文化遺產傳承實踐和歷史文化認同感構建具有重要意義。

（一）記憶留存喚醒遺產傳承實踐

文化遺產作為歷史演進的遺留物在自身存續上存在脆弱性，特別是在歷史文化資源眾多且地域分布廣泛的中國遺產留存態勢下，一種歷史文化遺產資源一旦存在體量式微、關聯范圍狹窄或價值模糊等問題，就極容易出現邊緣化、失活乃至失傳的現象。同時，這樣的文化存續問題在不同文化形態上呈現出顯著的程度差異，具體而言相對于具有實在性存在的物質文化遺產，意識性、行為性、場景性和習俗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在存續上面臨更嚴峻的挑戰。但古城胡同雖是具備物質性的承載實體，但在其維系和傳承實踐過程中仍面臨諸多問題，作為傳統城市建筑的遺留物，在現代化城市建設和轉型中則成為首當其沖的規劃對象。學者葉建偉研究發現現代城市規劃和歷史建筑保護存在忽視建筑價值和彼此缺乏協調等矛盾。[6]胡同作為典型的歷史建筑資源及蘊藏其中的各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亦存在上述普遍矛盾。同時，記憶作為物質客體留存在實踐主體的意像是超越了物質領域在個體觀念中的延伸，因此記憶便成為了一種事物在不同個體中的觀念性存在領域。正因為包括胡同在內的歷史文化遺產同時存在于物質領域和觀念領域之中，因此在歷史文化遺產的傳承實踐中存在一種耦合效應即遺產存在引發記憶留存，記憶傳承激活遺產存續。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數據顯示，過去35年里，全國有4.4萬處不可移動文物消失，平均每天消失4處，其中大部分為未定級文物。而這些未定級文物大多散落在不為人知的邊緣化地區，更是大多數人聞所未聞的存在，因此也沒能在社會記憶中得以延續，進而被遺忘并漸漸失修失傳。又如當今全國各地所廣泛開展的古村落修復活動，眾多百余年的古村落和胡同一樣承載著一個地區居民的家族記憶、故事記憶和環境記憶等集體記憶，因而備受當地居民重視，進而由記憶的留存和傳承帶來對村落遺產的保護。而在以互聯網和新媒體為核心要素的信息化社會中，社會系統及其各要素在人們的大部分生產實踐圖景中是通過信息而得以提示和存在的，海量的信息往復堆疊極易埋藏一個邊緣化的社會存在，間接影響人們對現實空間的記憶與實踐。因此古城胡同集體記憶存續的首要價值是集體記憶能有效在現實及網絡等多層面作為對胡同自身存在的提示，進而喚起對古遺產的保護，并在耦合效應里實現對集體記憶的再生產。

（二）記憶傳承凝聚歷史文化認同

在集體記憶的功能語境里，目前學界普遍認可集體記憶在認同凝聚和共同體構建層面的功能效用，對于古城胡同而言，關于胡同集體記憶的構建和傳承實際上也是契合于一定的文化共同體的形成。集體記憶的形成本質是在擁有共同經驗的各個主體的記憶之上匯聚和抽取而來的，同時集體記憶一旦形成便會成為一個社會性的框架，深刻影響該記憶的擁有成員，在成員之間塑造獨特的身份、情感和文化認同，同時集體記憶的社會性和共享性實際上意味著集體記憶在傳承的過程中會以規范形式影響接受和認同該記憶的個體，這一過程也是個體社會化的過程。有學者在研究中發現，古城胡同成員所共通的交往方式和生活態度，成為了胡同成員的情感寄托，使得古城胡同中存在安土重遷的現象。[7]該研究里構成胡同文化的共通交往方式和生活態度也是胡同成員所擁有集體記憶的表現，胡同成員對于禮數、互助精神和娛樂方式的認同是從小形成的。在這一過程中，禮數、互助精神和娛樂方式實際上是在古城胡同過往成員的經驗性實踐中形成的，同時也作為一種集體記憶在胡同中所共享和傳承，規范和影響著胡同成員個體，進而通過形塑胡同成員在身份、情感和行動中的認同感基礎上構建起一個獨特的文化共同體。在超越胡同本身更高的層次里，對于整個古城的成員而言圍繞古城胡同也會形成其有關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并進一步形成其對古城的一種文化認同。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認為一個民族大多數成員缺失交際更互不相識，但他們之間關于民族的意像使其連接起來，因此民族實際上是想象的。[8]安德森這里所言的民族是對共同體的一種舉例，實際上其他形式的共同體也即如此。圍繞古城胡同而在古城成員間形成的文化認同實際上也是這樣的范疇，正如許多北京人其本身并未在胡同居住，也未感受過胡同的生活文化，甚至未真正去過那些胡同，但一旦問起北京文化，在其心中也會浮現出關于老胡同的意像，并將其作為一種文化特色而產生對北京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這樣的文化認同感本質也是基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在口耳相傳的傳播之中作用于接受者的個體記憶中而形成。進一步而言，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也是每個中國人所持有的關于中華民族特色傳統文化的共有記憶，在國際傳播和交往中的某些時刻也會成為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的來源。同時，互聯網和數字媒介技術的革新又加速了關于共同體的想象。學者曾一果認為數字媒介加速了地方意向的生產，網絡空間雖然弱化了傳統意義上的地方性，但人們依然圍繞地方為自己定義，并產生情感的聚合體。[9]因此面向數字媒介對地方和環境再造的當下，實現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延續對中國傳統歷史文化認同感的構建有更具想象力的意義。

三、數媒融合：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未來圖景

集體記憶作為記憶在社會系統中的具現，雖具有社會性的群體共享和分布留存，但一方面集體記憶并不是對過往經驗過程的真實還原，其中包含群體或個體的主觀賦意，而存在對最初經驗事務的變形；另一方面集體記憶也會出現記憶的休眠和淡忘效應。然而，通過媒介技術的應用，可以使記憶不再依賴于生理條件而得以延續，同時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所帶來的多元共在與分布異構的新場景體驗，為集體記憶的留存和傳播提供更多方案，因此本研究著眼于對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數字轉型研究。

（一）空間演進：數字模擬延拓存續場景

集體記憶的留存首先應是從作為記憶對象的經驗性事物入手，同樣對于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數字書寫應以胡同本身的數字化轉型為核心脈絡。自2021年META將元宇宙正式作為一種新型數字媒介概念發布后，以虛實共在的多維空間技術通過各類媒介產品的形式迅速革新社會媒介生態，以超精細建模和超感觀終端為代表的數字模擬開拓了人類社會新的實踐和交往空間并實現社會環境的數字化復制和還原。同時數字技術所開拓的虛擬空間和還原的數字存在是通過可復制可延展的去實態的代碼為底層要素建構的，因此不僅在空間層面具備了超物理的延展組合，同時也在時間層面擺脫了自然法則的限制，具備了永恒存續的新形式。如今國內外很多歷史文化遺產都進行著數字化模擬再生的實證性探索，國內如河南省文化和旅游廳打造的“元豫宙”將河南省各地著名文化景觀進行數字還原；國外如Gary Gautier團隊打造的《Casa Batlló：Living Architecture》NFT元宇宙數字產品，將世界著名遺產巴特羅之家進行數字性的拓新。胡同作為典型城市建筑景觀其天然依托的建筑結構和其對社會空間的交通連接的功能性價值要素，使其在虛擬城市空間的存在意義中也具備合理性；此外，胡同作為歷史文化遺產其傳承性的文化意義與文化保護工作的供給性矛盾也使其在具備低場景邊界低維系成本的數字化再生領域中產生迫切需求。而同時從對胡同集體記憶留存的角度出發對數字胡同進行具體建構需要把握一些關鍵要點。

首先，精細建模還原記憶特征。關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其關鍵因素應是關于古城胡同地理位置、形態體量和色彩美感的物理信息的記憶，因此對胡同的數字還原過程需要在對其物理性的特征進行準確覆蓋以避免在記憶和感知層面形成體驗斷層。早在2013年北京師范大學虛擬現實與可視化技術研究所便對北京胡同的數字建構進行了探索性研究，在研究中北師大項目組就意識到場景真實感還原等問題并采取多種方式力求在數字建模中的真實還原。

其次，多維收錄留存非遺記憶。對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不只是物質空間的場景記憶還包括誕生于物質空間里胡同成員交往實踐過程產生的非物質文化記憶，正是文化遺產與物質空間相互嵌合才構成了胡同成員全部的生活經歷，2022年的服貿會文旅服務專題展北京東城區便通過AR和裸眼3D技術將胡同會館聽戲的非遺文化場景還原出來實現對非遺記憶的數字收錄。

最后，跨時匯編融合多代回憶。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作為社會性的傳承記憶，是胡同建成和延續時空下多代社會成員的代際回憶。形如馬道口的守門大爺、南鑼鼓巷的隱士、珠市口的大夫等胡同故事都是這些記憶在代際中的傳承和變形。因此，通過數字技術保留不同時間切片里胡同的環境、事物和文化，不僅是對集體記憶的回溯再現，同時在集體記憶的跨代際體驗中還具有深刻價值。

（二）主題命意：數字平臺承載文化特色

關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實際上是建構在普遍性和差異化雙向感知之上的，是構建在胡同所處區域內種族、風俗、區劃功能和建筑特色等多元文化特色基礎之上的。例如北京的東交民巷作為舊使館區的西式文化特色，南鑼鼓巷的老字號商鋪的傳統文化特色，其彼此之間顯著的風格差異帶來了鮮明的特色記憶。因此對于古城胡同集體記憶的書寫也要圍繞差異性的文化特色構建不同主題記憶。而數字媒介以其多終端、大容量、高表現和易拓展的特性可以有效承載和放大胡同特色并賦能特色主題構建。

其一，數字平臺與主題場區。此前依托于物理空間打造主題園區已有先例，如北京東城區的胡同設施改造出的諸多文創園區，但其主題園區僅限于胡同內某個微區間內，因此比起受限于社會空間的居民生活、古建筑保護和用地規劃等諸多因素，數字平臺在主題胡同打造上具有天然的承載優勢。首先在主題定位中立足胡同自身空間和文化特色找準核心命題如西洋胡同、戲劇胡同等，并在數字元素設計和數字視覺藝術中選取契合主題的元素和色彩；其次以數字新空間為核心載體搭建主題胡同，同時通過數媒文本、音樂、影像等多模態信息融合賦能主題胡同多元化瀏覽體驗；再次通過大數據網絡構建綜合主題展演空間，賦權用戶零時差零距離切換主題胡同景區。

其二，儀式傳播與多元終端。集體記憶延續的顯著特點是其遺忘——喚醒的周期性強化過程，喚醒階段是通過再現往日共同經驗性事物而得到的，而互動儀式恰是記憶成員主動再現經驗過程以強化共有記憶的良性載體。因此一方面要依托胡同文化特色或固有文化儀式，打造周期性的特色主題活動，以慶典儀式的形式塑造參與成員的記憶焦點，強化成員的數字文化感知。另一方面，通過多元終端強化用戶參與體驗，首先應面向市場可接入設備搭建大前臺多后臺綜合主題平臺，實現面向全成員覆蓋的胡同記憶傳播；此外采用全內容生產方式供給多終端用戶，如針對移動用戶提供輕量化移動場景互動終端內容；針對主機用戶提供大體量高交互深趣味的終端產品內容等，推進主題胡同多媒介產品覆蓋。

（三）時代記憶：數字典藏革新用戶體驗

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正如其他集體記憶一樣是建構在過往時代的回憶之上的，且關于古城胡同的集體記憶不是某一個時代的單一碎片，當下社會成員對于古城胡同的記憶是根據多個時代的記憶碎片拼湊而成的，這種碎片化的記憶特征即表現為對胡同變遷認知和時代風貌追憶。同時也正是記憶碎片隨著時代堆砌，才使得胡同中蘊含的各種文化有了傳承和沉淀的可能，也使得胡同的文化價值底蘊更加豐厚且彌足珍貴。因此在當下泛社會的數字化轉型時代，古城胡同集體記憶也需要結合當下時代的事物和觀念不斷拓新和延續，激發出關于數字時代古城胡同的新傳承記憶。作為數字時代的全新物種，NFT（Non-Fungible Token）數字典藏品以區塊鏈技術為底層架構，憑借其可溯源性、唯一性、創意性和全覆蓋性的優勢特性成為文博產業和元宇宙空間產業的新寵，目前如敦煌研究院的飛天系列藏品和故宮博物院的故宮元素藏品經常一經發售便搶購一空。對于古城胡同而言，進行NFT數字化藏品開發，也是留存其時代回憶和獨家回憶的嶄新路徑。

其一，賦權用戶個性藏品開發。NFT數字藏品所具有的創造性和差異性特征也是其廣受用戶歡迎的優勢所在，因此針對古城胡同及其非遺文化數字藏品同樣賦權用戶自主創造性，通過建立以胡同和胡同文化為主題的開放素材庫和創作平臺，幫助用戶打造屬于自己的NFT胡同數字藏品；同時NFT數字藏品其市場性的經濟價值，也是其經久不衰的重要原因。因此建立NFT數字胡同藏品展演交易平臺，搭建用戶之間數字藏品交易通路，通過數字轉型賦予胡同遺產新的經濟功效，推動胡同產業和文化產業在數字空間深度融合，助力胡同經濟發展，也能借助用戶之間交易的流轉傳播胡同文化，分享胡同記憶。

其二，新空間社區式胡同藏品打造。NFT區塊鏈的編碼唯一性賦予了每件數字藏品專屬的標簽，破除了往日網絡信息領域中經復制轉載而造成的信息共享及無歸屬的現象，在數字空間形成精確的身份歸屬標識，因此備受元宇宙空間產業的青睞。在數字胡同空間同樣可以開發數字地產藏品，通過對數字胡同建筑設施的售賣，搭建數字平臺專屬胡同社區，不僅實現了社會成員對古城胡同生活的想象轉化，同時以數字胡同藏品為新載體構建了數字空間內新的古城胡同集體記憶。

四、結語

時代變遷在對古城胡同遺產保護提出新的課題的同時，也對古城胡同集體記憶如何留存傳承提出新的要求。同樣隨著時代發展而生的數字媒介憑借其獨特的構建元素為古城胡同提供了新的數字基因，使古城胡同在數字空間得以再造。借助數字化的復制和拓展不僅在遺產保護層面降本增效，同時數字平臺的零時差零距離的多終端接入能力也為集體記憶強化的關鍵環節即儀式開展提供核心要素，在此過程之中古城胡同集體記憶和古城胡同文化共識通過數字媒介得以存續。

注釋：

[1]莫里斯·哈布瓦赫.論集體記憶[M].畢然，郭金華 譯.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42.

[2]吳瑛，喬麗娟.集體記憶與共享價值：中國英雄的全球傳播研究[J].中州學刊，2023（10）.

[3]段義孚.戀地情結[M].志丞，劉蘇 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136.

[4]Marie Jaisson. Temps et Espace chez Maurice Halbwachs，1925-1945[J]. Revue d'Histoire des Sciences Hu maines，1999（1）.

[5]Maunice Halbwachs. La Topographie Légendaire des vangiles en Terre Sainte：tude de Mèmoire Collective[M]. Paris：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 1941.

[6]葉建偉.城市規劃中的文化遺產及歷史建筑保護研究[J].城市建設理論研究，2023（29）.

[7]董世斌，單富博.城市轉型中胡同文化傳播發展研究[J].河南社會科學，2020（02）.

[8]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M].吳叡人 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6.

[9]曾一果，陳爽.戀地情結：傳播媒介與地方感重塑——數字時代人與地的情感生成[J].東南學術，2023（05）.

（作者：董世斌，河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黃銳，河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研究生）

責編：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