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的衍生邏輯和實踐特色

[收稿日期]2023-10-25

[作者簡介]晨曦（1986—），女，廣東工貿職業技術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華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9級博士研究生。

[基金項目]2022年度廣東省教育科學規劃項目“高校思政課說‘理’內涵與模式創新研究”（項目編號：2022GXJK458）；2022年度廣東省普通高校特色創新類項目“智能化與人本化融合：高校思政課說‘理’機制創新研究”（項目編號：2022WTSCX197）；2022年度中國高等教育學會高等教育科學研究規劃課題“高職院校課堂教學改革研究”（項目編號：22GDZY0312）；2022年度廣東工貿職業技術學院校級課題（思政專項）“文化自信視閾下高職院校工匠精神培育研究”；2022年度廣東工貿職業技術學院黨建研究課題（重點項目）“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史與中國道路研究”。

摘" "要：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其衍生邏輯經歷了從有限現代化到全面現代化、從追求效率的現代化到注重質量的現代化、從追趕型現代化到自主型現代化的歷史轉型和維度跨越。中國式現代化以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為指導，以人民性為本質特征，以實踐性為突出特色，遵循了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契合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思維、彰顯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價值意蘊。闡釋好中國式現代化的衍生邏輯和實踐特色對于構建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衍生邏輯；人民至上；道德哲學

中圖分類號：D61" " " "文獻標識碼：A" " " " doi：10.3969/j.issn.1009-6922.2024.01.002

文章編號：1009-6922（2024）01-16-07

現代化是一個國家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科技等領域的綜合發展過程，是在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推動下人類社會由傳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信息社會、數智社會演變的過程，亦是人類文明發展與進步的顯著標志。因此，現代化發展水平和發展速度日益成為國際競爭的重要指標。中國式現代化本質上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是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戰略目標，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為實踐抓手，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為有力舉措的全方位、寬領域、深層次的現代化。深入探析中國式現代化的衍生邏輯、凝練提升其實踐特色，以期為繼續踐行中國式現代化提供理論和實踐參考。

一、中國式現代化的衍生邏輯

中國式現代化在理論遷演和實踐探索上經歷了從有限現代化到全面現代化、從追求效率的現代化到注重質量的現代化、從追趕型現代化到自主型現代化的歷史轉型和維度跨越。對于指導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踐，創新、豐富和發展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構建中國式現代化話語新體系具有里程碑式意義。

（一）從有限現代化到全面現代化

面對新中國成立初期一窮二白的現實國情，一蹴而就地實現國家現代化并不實際。因此，中國實現現代化的目標設置從一開始是以實現“國家工業化”為初級藍本，以徹底改變我國工業基礎薄弱、工業化水平低下這一現實困境為目標，這也成為我國對現代化理論和實踐的早期探索。1954年9月，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在北京順利召開，周恩來同志在會議上作《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要把我國建設成為具有強大的現代化的工業、農業、交通運輸業和現代化國防的社會主義國家［1］，這是“四個現代化”概念的雛形。“四個現代化”概念的提出延展了我國的現代化目標，即以“工業、農業、交通運輸業、國防”現代化的四維目標取代了“工業化”的單一目標，為接下來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實踐探索指明了方向。此后，隨著社會主義制度的確立和社會主義建設的初步探索，我國關于“四個現代化”的內涵更加清晰，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目標框架也趨于明朗化。1960年3月，尼泊爾首相來華訪問，毛澤東同志在與其會面時進一步闡釋了中國所提出的“四個現代化”發展目標，并將其重新界定為現代化的工業、現代化的農業、現代化的科學文化和現代化的國防，進一步彰顯了中國人民實現本國現代化的堅定決心［2］。1964年12月，周恩來同志在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作《政府工作報告》，再次強調要實現“四個現代化”的發展目標，并按照毛澤東同志的最新指示，將“四個現代化”的內涵最終確定為現代農業、現代工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技術［3］。這一時期，黨團結帶領人民自力更生、發憤圖強，在一窮二白的條件下建立起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為中國的現代化實踐奠定了政治基礎和經濟基礎。

隨著改革開放大幕徐徐拉開，鄧小平同志創造性地提出了“中國式的現代化”這一新概念，并以“小康”來表述中國式的現代化，以此與西方國家的現代化相區別。1987年10月，黨的十三大從經濟發展戰略、經濟體制改革等諸方面對當時形勢做了科學預判，明確提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和黨的基本路線，達成了“為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奮斗”［4］的思想共識，并進一步提出社會主義現代化“三步走”戰略。1992年10月，黨的十四大確定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以更好實現中國式的現代化。1997年9月，黨的十五大首次提出“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明確指出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一百年時，基本實現現代化，建成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黨的十六大在總體小康的基礎上又提出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黨的十七大進一步細化了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的新要求。

2012年11月，黨的十八大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國家總體布局，在發展目標和理論內涵上拓寬了中國現代化的實踐維度。2017年10月，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要求，清晰勾勒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時間表和路線圖，即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到本世紀中葉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明確了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并對2035年總目標和未來5年奮斗目標作出階段性部署。

至此，我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目標實現了從“國家工業化”到“四個現代化”，到“富強民主文明”，再到“五位一體”的新跨越，實現了從有限現代化到全面現代化的邏輯轉變，從國家未來發展戰略全局的角度建構起了中國式現代化的“五維”發展版圖。

（二）從追求效率的現代化到注重質量的現代化

如前所述，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用最短的時間創造出最大的經濟價值和社會效益成為當時全社會的共同目標。從1949年至1952年，黨領導人民集中力量恢復國民經濟，逐步完成民主革命遺留任務。1952年底，國民經濟得以有序恢復，民主革命任務基本完成，國家政治、經濟及社會生活發生巨大變化。在這個過程中，黨中央開始進一步思考如何從根本上改變中國貧窮落后的面貌。結論是唯有實現社會主義工業化才能徹底解決這一問題。而要實現社會主義工業化，首先得確立社會主義制度，對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就成了時代必然。1956年底，隨著“三大改造”的順利完成，社會主義制度在我國確立，發展社會主義經濟，實現國家的社會主義工業化，探索社會主義發展道路成為這一時期黨的歷史使命。1958年5月，中國共產黨第八屆全國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了“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5］的總路線。總路線的提出反映了我國經濟社會發展觀的歷史性飛躍，反映了廣大人民群眾迫切要求改變我國經濟文化落后狀況的普遍愿望，也是對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的現實運用。隨著實踐的逐步深化，夸大人的主觀能動性、片面追求發展速度、忽視經濟發展規律的現象日益顯著，追求速度成為總路線的核心，強調“快”成為總路線的關鍵，“用最高的速度來發展我國的社會生產力，實現國家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6］成為總路線的宣傳口號和價值內核，短時間內實現“趕英超美”成為全社會的精神共識，一系列思想和行動上的冒進給黨和人民帶來了巨大損失。

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做出實行改革開放的歷史性決策，中國的現代化進程進入快車道。從1979年7月至1988年4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先后同意設立深圳、珠海、汕頭、廈門、海南五大經濟特區；1992年，我國加快改革開放步伐，并設立上海浦東新區；2010年5月，進一步設立霍爾果斯、喀什經濟特區。隨著特區模式和國家示范區的良性運轉，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快速發展，“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一度成為深圳蛇口工業區的響亮口號。以高效著稱的特區模式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讓世界見證了“中國速度”，也彰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巨大優越性。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黨的十八大將國家發展總體布局拓展為包括生態文明建設在內的“五位一體”，更加強調生態環境的經濟效益與生產力功能，深化了馬克思主義的生產力理論。2015年10月，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首次提出新發展理念，“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提供了新思路。2017年10月，黨的十九大報告做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7］30的新論斷，并提出“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7］51，為謀求新時代社會主義現代化高質量發展指明了方向。粵港澳大灣區、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等規劃的出臺，進一步夯實了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的基礎。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進一步強調“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8］28，明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和中國特色。至此，我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進入了更加注重質量的新階段。

（三）從追趕型現代化到自主型現代化

新中國成立初期，由于意識形態的分化對立和西方世界的政治孤立，我們在對外交往中采取“一邊倒”的外交政策，即倒向社會主義陣營的蘇聯。尤其是蘇聯只用了15年的時間就走完了資本主義國家用50～100年才走完的工業化之路，于是我們認為“蘇聯共產黨就是我們的最好的先生，我們必須向他們學習”［9］。1937年，蘇聯的工業總產值一度達到950.5億美元（按2011年美元對盧布現價計算）［10］，位居歐洲第一、世界第二，僅次于資本主義制度下的美國，其機器制造業（如聯合收割機、金屬切削機床、柴油機、拖拉機）、煤、石油、鋼、生鐵、電力等實現國家工業化所必需的物質生產資料均居世界前列。蘇聯工業化的建設成就和快速發展印證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和實踐可行性，也增強了我國這一時期學習蘇聯模式的信心。此后，從列寧、斯大林的政治思想到社會制度架構體系，從解放軍的武器裝備到北方城市的建筑風格，從托爾斯泰的小說到普希金的詩歌，從譯自俄文的教科書、宣傳畫到蘇聯文藝作品，處處可見蘇聯的影子。在這一期間，蘇聯在技術支持、專家支援、項目建設等方面對新中國的工業化起步做出了一定貢獻，中國在實現本國工業化的進程中也以蘇聯為參照物，積極學習其建設經驗。但隨著蘇聯模式弊端的逐漸暴露，中國開始探索走自己的路。1956年4月，毛澤東同志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了《論十大關系》的報告，明確了要以蘇為鑒，獨立自主地探索適合中國情況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指出“要把國內外一切積極因素調動起來，為社會主義事業服務”［11］。

1978年，隨著改革開放的實行和社會生產力水平的逐步發展，中國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又有了新目標、新動力和新契機。這一時期，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加緊追趕“亞洲四小龍”。這些經濟體抓住了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轉移勞動密集型產業的機遇，利用本地廉價勞動力優勢，適時調整經濟發展策略從而得以迅速發展，成為亞洲繼日本后的發達國家或地區，其成功的經濟發展過程和實踐經驗也為我國深化改革開放提供了借鑒。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入新階段。經過艱辛探索，黨對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發展目標、發展階段、發展特征、發展道路、發展理論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開啟了自主探索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新模式，清晰設定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時間表和路線圖，即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到本世紀中葉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到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中國式現代化理論初步形成、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成果豐碩、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特征顯著、中國式現代化目標清晰具體，中國式現代化徹底打破了西方現代化所遵循的生產力發展單純服從于資本的邏輯桎梏，也從根本上否定了“現代化=西方化”的價值迷思，否定了西方所代表的以資本為中心的現代化、兩極分化的現代化、物質主義膨脹的現代化、對外殖民擴張的現代化、以破壞環境為代價的現代化、先污染后治理的現代化，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發展理論，開辟了科學社會主義的新境界。

總之，中國式現代化在實踐發展中實現了從追趕型現代化到自主型現代化的邏輯轉變和實踐轉型，從新中國成立初期的學習蘇聯模式，到改革開放初期的追趕“亞洲四小龍”，再到黨的十八大之后自主探索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清晰設定現代化建設目標和路線圖，在理論和實踐上破除西方現代化價值崇拜，構建了人類文明新形態，為世界其他發展中國家實現本國現代化提供了新思路、新模式、新鏡鑒。

二、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特色

中國式現代化以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為指導，以人民性為本質特征，以實踐性為突出特色。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遵循了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契合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思維；中國式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彰顯了中國傳統道德哲學價值意蘊［8］22-23。

（一）遵循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

“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是中國的現實國情使然。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人口已超過14.1億，在人口規模如此龐大的國家實現現代化在人類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回望世界強國現代化發展史，意大利、英國、法國、德國、美國等西方國家無一與中國當下人口基數相一致，西方國家少數人的現代化也無法為我國的“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提供可行性模板和現實參照。中國若如期完成現代化發展目標，其規模將遠遠超過現有發達國家的現代化人數總和，這也將徹底改變現代化的世界版圖，必將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大奇跡。因此，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必須在充分考量本國人口實際的前提下走自己的路，這也遵循了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現代化的本質是人的現代化，實現“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讓現代化發展成果更加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體現，也是人民至上理念的現實追求。新時代十年，我國在教育、醫療、就業等領域的工作扎實推進，將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黨和國家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充分遵循了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和價值訴求。

“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既是社會主義的應有之義，也是人民性的體現。1955年，毛澤東同志在制定我國發展目標時就曾指出：“這個富，是共同的富，這個強，是共同的強，大家都有份。”［12］1990年12月，鄧小平同志指出：“社會主義最大的優越性就是共同富裕，這是體現社會主義本質的一個東西。”［13］2020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說明》中強調：“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人民群眾的共同期盼。我們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歸根結底是要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14］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國際經驗也一再表明，西方國家在發展過程中所出現的兩極分化現象會極大阻礙整個國家的現代化發展進程，如果處理不當會激化社會矛盾，加劇社會撕裂、政治極化等問題。扎實推進共同富裕能在最大范圍內消弭貧富差距和階層分化，最大限度調動一切積極因素為社會主義現代化服務，這既是對社會主義本質的切實回應，也是人民至上理念的集中體現。

（二）契合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思維

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以自然界、人類社會和思維發展的一般規律為研究對象，科學地揭示了自然界、人類社會和人類思維最一般、最普遍、最深刻、最基礎的規律與本質，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重要組成部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認為世間萬物是普遍聯系和永恒發展的，事物的矛盾運動構成事物發展的動力，事物的發展是內外因綜合作用的結果。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是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最普遍的、最有效的科學武器之一。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契合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思維和科學社會主義的辯證邏輯，也開創了馬克思主義的新境界。

物質豐富、精神富有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要求。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表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具有能動的反作用，任何社會的發展進步均是以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共同進步為前提，二者相輔相成、協同發力。實現國家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共同繁榮的過程，也是辯證的、全面的、平衡的發展過程，二者缺一不可，體現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思想。同時，馬克思主義哲學表明世界是普遍聯系的統一體，人與自然是共生關系，順應人類文明發展規律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選擇。西方現代化所遵循的“先污染后治理”老路也在很大程度上暴露了西方模式的弊端和固有缺陷。中國式現代化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納入其科學內涵，一方面契合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思維，另一方面也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的經驗總結，是具有中國智慧的新模式、新探索、新理念、新實踐，具有鮮明的實踐特色。

（三）彰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價值意蘊

崇尚和平是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化范式，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和實踐特征。這既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更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創新性運用。眾所周知，中國擁有著長達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和合思維和義利觀，“和”文化具有深厚的文脈傳承和歷史底蘊。我們以“和”文化為基石，逐步形成了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協和萬邦的國際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人心和善的道德觀。回望古代思想史，孔子說“泛愛眾，而親仁”；孟子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墨子博愛，提出“兼相愛，交相利”；而孫子反對戰爭，他說“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習近平總書記更是多次稱贊我國著名思想家王陽明的“天下一家”思想。“儒、道、釋”三位一體的中國傳統道德哲學，以及中國古代多元文化與主流價值相結合的文化形態，是中華文明得以傳承和繁榮的精神支柱，也為中國式現代化遵循和平發展道路奠定了堅實的歷史文化底蘊。

和平是發展的前提，發展是和平的保障。在探索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過程中、在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新征程中，繼續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維護安全的國內外環境，為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創造良好的發展氛圍，是黨的歷史使命，也是符合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基本國情的必然選擇。中國式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其發展目標、發展動力、發展理念、發展實踐均一再證明了這條道路不是空洞虛假的，而是真實具體的，從中國積極倡導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到“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從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正式運營到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的提出，從解構西方普世價值、揭露其虛偽性，到倡導全人類共同價值、構建人類文明新形態，蘊含了豐富的“和”文化智慧，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化范式。

三、結語

一言以蔽之，我國工業化發展目標的日益清晰化為中國自主探尋適合中國國情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目標奠定了理論基礎和實踐基礎，也為我們進一步打破“現代化=西方化”價值迷思，從“兩極分化嚴重”“物質文明精神文明相背離”“人與自然矛盾沖突”等領域重新認清“現代化=西方化”的實踐證偽性提供了研究視角和價值判斷，構建了人類文明新形態。同時，中國式現代化在實踐維度上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和辯證唯物論的指導，遵循人民至上的價值理念，強調人的現代化和人民性，又傳承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結合“儒、道、釋”三位一體的中國傳統道德哲學，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精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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