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基于2013—2021年我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實證檢驗數字化水平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和作用機理。結果發現:數字化水平提升可以顯著縮小城鄉消費差距。流通效率在其中發揮積極的傳導作用。異質性分析結果表明,數字化水平對城鄉消費差距的縮小作用在東部和中部地區顯著,在西部地區不顯著。因此,應盡快縮小城鄉之間的“數字鴻溝”,加快農村地區流通基礎設施建設,提高消費和流通領域的數字化水平。
關鍵詞:數字化水平;城鄉消費差距;流通效率
中圖分類號:F126.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9052(2024)01-0100-03
作者簡介:單曉彤(1998.05—" ),女,漢族,山東省聊城市人,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產業經濟學。
引言
城鄉消費差距是城鄉發展不平衡問題的重要體現,如何縮小城鄉消費差距仍然是當前亟需解決的問題。當前我國數字化水平快速提高,為農民提供了日益完善的消費環境[1]。2022年1月,國家發展改革委印發的《“十四五”現代流通體系建設規劃》提到高效的流通效率能夠促進城鄉協調發展。流通效率能夠全面衡量流通業的發展[2]。
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及數字經濟的概念逐漸明晰,學者們嘗試構建系統的指標體系測度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并考察其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3,4]。關于流通效率與城鄉消費差距的關系,梅蘭蘭(2021)[5]認為流通效率的提升縮小了城鄉消費差距。陳翀(2022)[6]認為流通效率的提升對城鄉消費差距呈現先擴大后抑制的作用。以往研究成果都是從數字化水平或者流通效率一方面考察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少有研究將流通效率納入到數字化水平影響城鄉消費差距的體系中進行考察。因此,本文試圖探討流通效率在數字化水平影響城鄉消費差距過程中的機制作用。
一、研究假設
(一)數字化水平與城鄉消費差距
首先,數字化發展激發農村居民創業和就業。數實融合為創業者提供信息交流的平臺,降低了農村居民的創業門檻。同時,金融數字化為農村居民的創業行為提供資金。數字化發展促進勞動要素的流動,可以提升農村居民的就業水平。其次,數字化發展有利于城鄉要素資源協調發展。產品的分工由于信息匹配效率的提高以及交易成本的下降而更加深化,各要素在城鄉之間、產業之間有效流動。同時,農業數智化使農業的全要素生產率不斷提高。最后,數字化發展擴大了對農村的商品和服務的供給。平臺企業的發展聚集了大量的生產者,生產者之間的競爭更加激烈,價格機制更加合理。在線教育、在線醫療等消費新業態有助于農村居民消費擴容提質,緩解了由于商業基礎設施落后導致的消費受限情況。由于城鎮居民的消費環境優于農村居民,因此,數字化的發展給農村居民帶來的效用提升大于城鎮居民[3]。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數字化水平提升對縮小城鄉消費差距具有積極作用。
(二)數字化水平、流通效率與城鄉消費差距
首先,流通業數字化增強了流通銜接供需的作用。流通業在數字技術的賦能下精準掌握消費者的偏好,將消費者的需求傳遞給生產者,實現高效率精準對接供需,適應當前消費個性化、定制化的特征。其次,數字技術推動流通業轉型升級。數字技術的使用提高了流通業的信息化管理水平,增強其供應鏈管理能力,與上下游產業的融合程度加深,流通渠道更加暢通。流通是生產與消費的中間環節,流通效率的提高一方面推動了農產品上行,增加了農村居民的收入。農產品具有易損耗、利潤低的特點,以往農產品的流通環節多,流通時間長,流通成本高,農民對農產品的定價權弱,農民經營收入較低,加上農民由于信息閉塞,不能及時捕捉市場需求的變化,容易產生資源的浪費。流通效率的提高使農戶與消費者對接更加通暢,縮短了農產品流通時間,減少了中間損耗。另一方面增加了對農村居民優質商品和服務的供給。農村居民消費支出不僅受收入或者消費觀念的影響,消費環境的落后也是導致農村居民消費水平較低的重要因素,流通效率的提高能夠擴大農村的商品供給,釋放農村居民的消費潛能。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數字化水平提升有利于提升流通效率。
假設3:流通效率在數字化水平提升縮小城鄉消費差距過程中發揮積極傳導作用。
二、研究設計
(一)模型設定
為了考察數字化水平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設定如下模型:
disit=α0+α1digit+α2Xit+δi+γt+εit
(1)
為了考察流通效率所發揮的機制作用,參考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7]對中介效應的檢驗方法,設定如下模型:
efcit=β0+β1digit+β2Xit+δi+γt+εit(2)
disit=λ0+λ1digit+λ2efcit+λ3Xit+δi+γt+εit(3)
其中,disit代表城鄉消費差距;digit代表數字化水平;efcit為流通效率;Xit為一系列控制變量;δi和γt為時間效應和個體效應;εit為隨機干擾項。對于中介效應檢驗程序,當α1顯著后,繼續估計模型(2)和模型(3),如果β1和λ2都顯著,則表明存在中介效應,繼續檢驗λ1,此時,若λ1不顯著則為完全中介效應,若λ1顯著,且β1與λ2乘積符號和λ1一致,則為部分中介效應。
(二)變量說明
因變量為城鄉消費差距(dis)。用城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的比值來衡量。
自變量為數字化水平指數(dig)。從數字化基礎設施、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和數字普惠金融四個方面構建指標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到數字化水平指數。
中介變量為流通效率(efc)。從批發和零售業周轉率、規模性和效益性三個方面采用熵權法測度流通效率。
控制變量包括:(1)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用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值衡量;(2)城鎮化。用城鎮常住人口數與常住人口數比值衡量;(3)產業結構。用第三產業的增加值占GDP比重來衡量;(4)教育水平。用每十萬人中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數來衡量。(5)政府支出。用一般財政支出占GDP的比值來衡量;(6)人均公路里程。用各省份每人所占的公路里程數來衡量。(7)經濟發展水平。用人均GDP的對數來衡量。
(三)數據來源
文中所用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經網統計數據庫、國泰安CSMAR數據庫和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剔除了香港、澳門、臺灣、西藏的數據,最終保留2013—2021年我國30個省份的數據。
三、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
(二)基準回歸分析
采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對式(1)進行估計,結果見表4。全國層面,數字化水平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數字化水平提高能夠縮小城鄉消費差距,假設1得以驗證。分地區看,見表4第3-5列,東部和中部地區數字化水平系數為負,西部地區數字化水平系數不顯著。
(三)機制檢驗
采用逐步法進行回歸,表5第2列可以看出數字化水平系數顯著為負,表5第3列表明數字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流通效率提升,假設2得以驗證。表5第4列顯示數字化水平和流通效率系數均顯著為負,中介效應成立,假設3得以驗證。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驗證數字化水平對城鄉消費差距估計結果的穩健程度,通過構建動態面板模型、剔除異常值以及更換解釋變量幾種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見表6第2-4列,均表明抑制作用是穩健可靠的。
結語
本文實證檢驗了數字化水平對城鄉消費差距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得出以下結論:第一,數字化水平提高有利于縮小城鄉消費差距。第二,流通效率是數字化水平影響城鄉消費差距的重要傳導因素。第三,數字化水平縮小城鄉消費差距的效應在中部地區最明顯,其次是東部地區,在西部地區縮小效應并不顯著。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如下建議。第一,加大對西部地區的數字化投入,加強中西部地區合作。第二,建設和完善農村地區流通網絡。合理規劃農村地區物流網點建設,完善縣域商貿流通基礎設施,建設一批大型流通節點企業,推動冷鏈設施建設。第三,提高農業數字化水平。促進數字技術賦能農業發展,創新農業發展模式,構建完善的農產品信息共享平臺,開展農民數字化技能培訓。
參考文獻:
[1]Couture, V., B. Faber, Y.Z. GU, et al. Connecting the Countryside via E-Commerce: Evidence from China[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Insights, 2021, 3(1): 35-50.
[2]郭守亭,俞彤暉.中國流通效率的測度與演進趨勢[J].北京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28(06):12-19.
[3]魏君英,胡潤哲,陳銀娥.數字經濟發展如何影響城鄉消費差距:擴大或縮小?[J].消費經濟,2022,38(03):40-51.
[4]司增綽,李燕.數字經濟帶來的城鄉消費差距縮小效應[J].中國流通經濟,2022,36(10):69-79.
[5]梅蘭蘭.商貿流通業效率對城鄉消費差距與地區消費流向的影響[J].商業經濟研究,2021(13):17-21.
[6]陳翀.消費分層與環境優化:基于流通效率提升的詮釋[J].價格理論與實踐,2022(06):52-55.
[7]溫忠麟,葉寶娟.中介效應分析:方法和模型發展[J].心理科學進展,2014,22(05):731-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