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娟 楊慧 方榮



摘要:家庭旅游決策是消費者行為研究關注的重要領域。本文對20個中國三代直系家庭進行了深度訪談,并基于計劃行為理論構建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理論框架。研究表明,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模式以父代主導,且夫妻共同主導型為主,在旅游決策角色中,父代是發(fā)起者、決定者和購買者;在“老-中-青”結構的家庭中,孫代是影響者,祖代是使用者;在“中-青-幼”結構的家庭中,祖代是影響者,孫代是使用者。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行為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感知行為控制共同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進而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
關鍵詞:家庭旅游;家庭旅游決策行為;三代直系家庭;計劃行為理論
DOI: 10.13734/j.cnki.1000-5315.2024.0404
收稿日期:2023-03-15
悠久的家庭同住傳統(tǒng)和近現代深刻的社會變遷使得中國家庭代際同住現象普遍存在。按家庭代際層次和代際同住關系可以將中國的家庭結構類型劃分為核心家庭(父子兩代)、主干家庭(祖孫三代)等。三代直系家庭是主干家庭中的一種家庭類型,指在一個共居關系的家庭中,至少有兩代已婚成員的三代家庭結構①。隨著中國生育政策的調整,原有“三口之家”的核心家庭模式將逐漸被打破,家庭規(guī)模、家庭結構以及家庭成員的角色將發(fā)生巨大的變化,家庭關系變得更為多元和復雜。人口結構、家庭撫育功能的變化以及社會撫幼服務的滯后,致使孫代撫養(yǎng)的壓力越來越多地轉嫁到祖代身上,因此,組建臨時或長期的主干家庭成為一種必要的策略②。對多期人口普查數據的研究表明,盡管核心家庭已成為主流的家庭模式,但其比重在近些年呈現下降的趨勢,而主干家庭的比重略有上升③。隨著旅游逐步深入家庭生活,主干家庭組織三代同游越來越受歡迎。《2018在線親子游消費分析》顯示,上海、北京、南京等一線城市消費者親子出游需求旺盛,祖孫三代組合游成為主流④。
20世紀中葉,西方家庭現代化理論認為,隨著現代化進程的深入,核心家庭會成為最主流的家庭結構,然而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變化趨勢與西方家庭現代化理論有一定的差異。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核心家庭的旅游決策行為,對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關注較少。因此,本研究從中國三代直系家庭視角探討家庭旅游決策行為,可以有針對性地解釋中國文化背景下的家庭旅游決策行為,對制定有效的家庭旅游市場營銷策略具有借鑒意義。此外,計劃行為理論常應用于旅游研究領域并加以適當拓展,對決策行為的揭示比理性行為理論更加復雜與深刻。旅游活動涉及諸多要素,旅游者作為行為主體并不能完全掌控這一復雜活動,而且家庭中祖孫三代人的旅游決策行為更為復雜。基于此,本研究以計劃行為理論為基礎,通過深度訪談數據提煉關鍵因素,建構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行為模型。
一?文獻回顧
(一)家庭旅游
隨著中國家庭旅游市場從自發(fā)成長期逐漸走向培育期,家庭旅游消費市場增長迅速,家庭旅游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雖然國內外學者對家庭旅游還沒有明確統(tǒng)一的定義,但從家庭類型和成員構成對家庭旅游進行分類研究的較多。按照家庭類型劃分,核心家庭的旅游類型包括伴侶游、親子游、爸媽游;主干家庭的旅游類型包括祖孫兩代出游(隔代游)和祖孫三代出游(大家庭游)。按照成員構成劃分,家庭旅游類型包括親子游、爸媽游、大家庭游、伴侶游等。
現有家庭旅游的相關研究側重于家庭旅游決策、家庭旅游消費、家庭旅游動機、家庭旅游體驗等,以質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為主。此外,學者們也對家庭旅游的功能和意義也進行了研究,認為家庭旅游的基礎功能在于情感聯(lián)結,促進家庭成員之間的交流互動⑤,可以讓家庭成員獲得較高的親密感和安全感⑥,對家庭互動、關系改進、情感建立、兒童認知等具有促進作用⑦。
(二)家庭旅游決策行為
國外學者對家庭旅游決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家庭旅游決策階段(問題識別、信息搜索行為和選擇評估、最終決策),家庭成員在決策中的角色和作用(看門人、信息搜索者、影響者、決策者、購買者和使用者)以及家庭旅游決策過程中角色分配的動態(tài)性。學者們發(fā)現,家庭旅游決策通常是不同家庭成員的共同決策,盡管最終決策者可能是父母,但其決策結果是與其他家庭成員的協(xié)商得出的⑧。受西方家庭現代化理論的影響,早期的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研究主要關注核心家庭的伴侶游和親子游且側重探討夫妻決策。隨著研究的深入,未成年和成年子女在家庭旅游決策中的作用受到了關注⑨。
由于不同社會文化背景下家庭旅游決策行為具有較大的差異,國外有關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研究結論不能直接套用于國內家庭旅游決策行為。例如,同樣是十幾歲的孩子,西方國家的孩子與亞洲國家的孩子在家庭旅游決策中的影響力是不同的,前者對家庭旅游決策的影響相對較大,而后者對家庭旅游決策的影響較小⑩。與西方文化相比,中國家庭的孩子獲得的自主權相對較少,父母對決策擁有更多的控制權,孩子大多時候是間接參與決策?。此外,中國的家庭結構變化及潛在的文化影響所帶來的特殊性也值得關注。中國一直以來都有三代同住的傳統(tǒng)且代際交換頻繁,中國家庭的老人非常重視通過家庭關系獲得安全感和團聚感,也更愿意聽從或依賴子女的決定?。因此,祖孫三代同游成為中國家庭旅游重要的組成部分,在大多數情況下父代是家庭旅游的決策主導層。
(三)計劃行為理論
家庭旅游決策是消費者行為研究關注的重點領域之一。計劃行為理論(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常用于預測和解釋消費者決策行為的產生,是由美國心理學家Ajzen在理性行為理論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該理論提出行為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和感知行為控制三個關鍵變量,這三個變量通過行為意向的中介作用共同影響實際行為的產生?。大量實證研究表明,TPB模型具有良好的解釋力,因此國內外學者將該模型應用于旅游決策行為研究,如老年人旅游決策、旅游目的地決策、旅游消費行為意向、家庭旅游行為意向等。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是一個復雜的群體決策,每個成員都可能在家庭旅游決策中承擔不同的角色并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因此研究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不僅要考慮旅游決策,還要重視家庭這一關鍵變量的影響。TPB模型能通過行為意向預測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產生并分析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個人和家庭等相關變量,因此本研究運用TPB模型來構建中國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理論框架。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在計劃行為理論基礎上結合家庭旅游和旅游決策行為的現有研究設計半結構化問題,形成訪談提綱,采用深度訪談法挖掘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相關因素;使用MAXQDA2020軟件把收集到的文本信息進行編碼分析,構建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理論框架。訪談問題主要針對在家庭旅游決策中的行為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感知行為控制、旅游決策意向。訪談對象是一起經歷過旅游決策行為的三代直系家庭成員。除了面對面訪談之外,由于地理距離、隱私保護等原因,部分受訪家庭成員接受了線上、微信、電話訪談,并配合錄音。處于幼年的第三代(孫代)和由于身體、工作等原因無法配合完成訪談的第一代(祖代)、第二代(父代)不作單獨訪談。
預調研數據收集在2020年1月31日到2月23日進行,共收集了8個家庭(第一批受訪家庭)的訪談錄音材料(F1-F8)。在預調研結束后,對初步的訪談提綱進行修改完善,尋找第二批受訪家庭進行正式訪談。正式調研數據收集在2021年7月20日至8月28日進行,共收集了12個家庭(F9-F20)的訪談記錄。將預調研和正式調研相結合,研究小組發(fā)現在訪談到十幾個家庭之后,鮮有出現差異較大的內容,收集到的訪談信息趨于飽和。遵循理論飽和的原則確定了20個家庭中的47個受訪者?,并把每個受訪者的訪談時間控制在0.5-1小時之間。為了提高訪談內容的有效性,在征得被訪談者許可后進行現場錄音,訪談結束后及時將音頻文件轉錄成文本資料。對個別鄉(xiāng)音很重、吐字不清的錄音內容,尋求該錄音的受訪者將錄音內容確認后轉錄,避免遺漏或錯過重要信息,最后收集的訪談記錄文本資料共計266327字。
(二)范疇提煉和模型建構
本研究使用MAXQDA2020軟件把隨機抽取的18個家庭的文本信息進行編碼分析。首先在剔除無關概念和提煉重復概念的過程中將初始概念范疇化,形成了58個初始概念及對應的8個副范疇。隨后對副范疇進行主軸編碼,通過兩兩比較和逐步比較,并根據概念層級間的邏輯關系進行歸類,得到4個主范疇(見表1)。最后,進行選擇性編碼。從主范疇中挖掘核心范疇,并以故事線的形式串起核心主軸,形成現象和脈絡條件,構建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理論框架。
(三)家庭旅游決策模式與角色分析
中國文化重視家庭義務和家庭關系,家庭成員會盡可能地抑制群體決策沖突,維持和諧的群體關系。隨著祖父母壽命的延長,祖孫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在撫育子代過程中,父代也需要祖代發(fā)揮積極的作用,中國集體主義文化和代際同住使得三代同游越來越普遍,祖孫三代同游可以讓他們一起度過有質量又有趣的時光。以往研究將家庭出游的決策模式分為三種,即丈夫主導型、妻子主導型、夫妻共同主導型?。通過訪談發(fā)現,多數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模式為夫妻共同主導型,其次是丈夫主導型,最后是妻子主導型。
此外,由代際年齡構成可以將中國三代直系家庭分為兩類:祖代老年-父代中年-孫代青年(老-中-青)、祖代中年-父代青年-孫代幼年(中-青-幼)?。再根據消費者購買決策理論,對受訪家庭的旅游決策角色進行劃分:父代是發(fā)起者、決定者和購買者,中年祖代和青年孫代是影響者,老年祖代和幼年孫代是使用者?。在祖代中年-父代青年-孫代幼年家庭中,由于旅游預算開支主要由父代承擔,旅游安排主要由父代規(guī)劃,而中年祖代能夠向下提供較多代際支持,因此父代和中年祖代對家庭旅游的態(tài)度較為積極,在家庭旅游決策時發(fā)揮的作用也較大;幼年孫代年齡較小,基本不參與家庭旅游決策,只是旅游活動的參與者。因此在“中-青-幼”家庭中,父代是發(fā)起者、決定者和購買者,祖代是影響者,孫代是使用者。在祖代老年-父代中年-孫代青年家庭中,父代是旅游預算開支的主要承擔者和旅游安排的主要規(guī)劃者;青年孫代認為旅游是一個學習知識和開闊眼界的機會,愿意積極地提出自己的建議;老年祖代較少參與家庭旅游的商議過程,由父代為老年祖代做更多的考慮。因此在“老-中-青”家庭中,父代是發(fā)起者、決定者和購買者,孫代是影響者,祖代是使用者(見表2)。
三?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模型解釋
三代人家庭旅游決策過程需要考慮決策對個人和家庭的意義、其他家庭成員對決策的影響以及決策中存在的促進因素和阻礙因素。為了更清晰地呈現編碼分析結果,本研究基于計劃行為理論構建出中國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理論模型(見圖1)。通過模型可以看出,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和感知行為控制能夠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進而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
(一)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態(tài)度
行為態(tài)度指個體對執(zhí)行某個特定行為喜愛或不喜愛、有利或不利程度的評估或評價?。家庭旅游決策是一種特殊的群體決策,其行為態(tài)度需要從個人和家庭兩個角度進行分析。編碼結果顯示,主范疇行為態(tài)度包含個人意義和家庭意義兩個副范疇,其中個人意義包含9個概念,家庭意義包含5個概念。
1.個人意義
家庭旅游可以讓家庭中的全部或部分成員暫時離開常住地,置身于曾經向往的地方,在休閑娛樂活動中追尋讓人愉悅的身心體驗。祖代的家庭旅游決策態(tài)度是旅游安排要輕松舒適。“我60歲了,所以要選擇一些比較輕松舒適、景色好的地方,空氣好,心情也會好,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品嘗當地的小吃,反正總歸要安排得比較愜意的”(F5,李女士母親)。另外,老年祖代的回答也反映了他們“不服老”的積極心態(tài),“意義多著呢,如果我自己能夠安排全程的旅行,證明我還沒有老,思想能跟上新時代,身體也很健康”(F5,李女士母親)。父代的家庭旅游決策態(tài)度是實現身心放松,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新鮮有趣的事物,開闊自己的眼界。“工作壓力大,容易失眠,但是做旅游計劃時我會有一個愉悅的心情,終于不用待在工作單位了,出去就是一種放松。各地的建筑、美食、美景,這些非常有意思”(F7,方先生)。另外,青年父代在進行家庭旅游決策時十分重視親身教育,希望在孝順父母的同時能為子女樹立榜樣。“和公公婆婆一起旅游過幾次,我們的感情更深了,跟自己爸媽一樣,以后也沒有什么遺憾了。孩子看到我和爸爸對爺爺奶奶很好,給孩子樹立了榜樣。希望孩子成為一個孝順、心中有愛的人”(F4,趙女士)。孫代的家庭旅游決策態(tài)度是緩解學習壓力,獲得更多的娛樂時間,增長自己的見識,鍛煉自己的膽量,和家人有更多的交流話題。“平時我喜歡呆在家里,但也喜歡旅游,我覺得跟著父母和祖輩一起出去玩,去一些和我居住環(huán)境不一樣的地方可以放松心情”(F6,戴先生女兒)。“有一次玩漂流,開始我很害怕,但玩的時候又覺得挺開心的”(F3,魏女士女兒)。“做旅游計劃時可以和家人聊聊,他們會跟我講過去的經歷,這樣可以少走彎路”(F8,朱先生女兒)。另外,青年孫代的回答體現出他們開始懂得孝道的表達。“感覺爺爺奶奶年紀大了,還沒去過遠的地方,計劃去旅游的時候,就想著一定要帶他們去遠的地方。算是滿足了自己的心愿,有種自豪感”(F14,陶先生女兒)。
2.家庭意義
中國人非常重視來自家庭的歸屬感和安全感,在旅游中一家人可以提升親密感,形成獨特的家庭記憶,因此三代人的家庭旅游決策態(tài)度主要是為了創(chuàng)造美好回憶。“孩子是生命的延續(xù),和他們一起看祖國的大好河山,這是一種享受,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也是留給子女最美好的回憶”(F5,李女士母親)。“因為記憶有時候會模糊,發(fā)到朋友圈里珍藏,即使照片不好看也沒有關系,這是一段珍貴的回憶,若干年后翻出來看會很舒服、很開心”(F4,趙女士)。“我們閑暇的時候(比如坐在一起吃飯),可能會回味一下,翻翻照片,回憶一下當時出去玩的心情”(F6,戴先生女兒)。
增強三代人的情感聯(lián)結構成了父代主導家庭旅游決策的驅動力,而對家人的情感回應則構成了老人、孩子影響家庭旅游決策的驅動力?。中國家庭的老年祖代、幼年孫代大多是被動地參與與旅行有關的決策,而相對來說,中年祖代和青年孫代更愿意參與家庭旅游決策過程,而且三代人的家庭旅游決策協(xié)商過程對增進家人間的理解與包容有著重要的作用。“孩子對我特別孝順,我和他們開玩笑說,出去玩耍把奶奶看好了,別讓奶奶走丟了,女兒說會跟好我的,不會丟”(F3,魏女士母親)。“我把旅途安排得很好,讓大家玩開心了,這樣以后在生活中我們會更加包容彼此”(F15,張女士)。“平時我不太在意家人的感受,但那次我想去山岳型旅游景區(qū),考慮到外公的身體就沒有去”(F1,方先生兒子)。
三代人共同參與家庭旅游決策能夠促進家庭成員之間的溝通與交流,增加陪伴家人的時間。“因為出去旅游,不像在家里,你要想得更為細致、周到。出行前的交流可以讓我更了解家人”(F2,施女士)。“孩子外公要去旅游,我必須跟著去,不然我不放心,也是為了讓他開心”(F1,方先生)。“計劃家庭旅游的時候,大家心情非常好,也懂得陪伴和交流的重要”(F8,朱先生女兒)。
三代人家庭旅游決策態(tài)度統(tǒng)一會減少家庭矛盾沖突。“兒子兒媳要上班,我在家?guī)O子,他們說帶我去旅游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生活上的摩擦和沖突也就淡化了”(F7,方先生母親)。“我們是一家人,偶爾生活中有矛盾是正常的。一起出游會使這種陰霾的氛圍降下去”(F4,趙女士)。
此外,三代人在商議旅游活動安排時家庭氛圍會更加融洽和諧。“人的情緒是會互相感染的,計劃旅游時大家的情緒都非常好,家庭氛圍也很融洽”(F2,施女士)。“三代人一起商議的時候會互相遷就,媽媽會帶著我們去外婆想去的地方,家庭變得更加和諧”(F3,魏女士女兒)。
(二)家庭旅游決策主觀規(guī)范
主觀規(guī)范指個體感知到的執(zhí)行或不執(zhí)行某個特定行為的社會壓力,反映重要他人或團體對個體行為決策的影響?。家庭旅游決策需要家庭成員一起商議是否旅游、旅游目的地、出發(fā)與返回時間、旅游預算等。在商議過程中,個人決策會受到其他家庭成員的影響,最終商議結果主要圍繞著決策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展開。編碼結果顯示,主范疇主觀規(guī)范包含必要性和重要性兩個副范疇,其中必要性包含7個概念,重要性包含4個概念。
1.必要性
三代直系家庭是一個復雜的決策單位,每一代的決策都受到其他兩代的影響。父代在組織旅游時會更多地考慮保障家人的安全。“三代同游會選擇輕松點的娛樂活動,住宿、餐飲等的安全性都要考慮在內”(F2,施女士)。作為中間一代,父代還是連接上下代的橋梁,需要協(xié)調好家庭成員的時間。“我提出旅游計劃,然后讓孩子找時間,看我們的時間能不能協(xié)調好”(F5,李女士)。而孫代更注意目的地相關信息的搜集。“父母可能不太關注旅游景點,所以我會提前了解好玩的景點,這樣跟父母旅游時可以向他們講解一下”(F6,戴先生女兒)。在商議過程中家庭成員還要積極表達自己的建議。“出去玩之前會提前一周準備,把自己的想法和意見說出來”(F6,戴先生妻子)。中國家庭的女性一般承擔著更多的家庭責任,這體現在旅游前家庭成員意見整理、任務分配和準備上。“一般情況下,行李的整理、孩子的看護都主要由我負責”(F15,張女士)。“出行前會提前做計劃,比如訂酒店、車票,盡可能安排周全些,這樣就不慌不忙了”(F2,施女士)。“每個人都會提一點建議,我會把意見綜合一下,分析利弊,最后大家決定”(F15,張女士)。
2.重要性
出于對老年父母的愛和尊重,父代有時會犧牲自己的需求。“上次我們去合肥水上樂園,水上項目價格好貴,女兒自己不玩,讓我和孩子去玩,這是我最開心、印象最深的”(F4,趙女士母親)。在旅游節(jié)奏上,父代也會根據老人的作息時間來安排。“要把旅游節(jié)奏放慢一點,安排老人合理休息,讓他們舒服開心”(F6,戴先生妻子)。然而,在旅游項目的選擇上,父代會較多地偏向幼年孫代。“帶孩子的話,會去文化館、歷史館、科技館之類的”(F5,李女士)。“旅游安排最好有教育意義,能讓孩子學到新東西”(F15,張女士)。
(三)家庭旅游決策感知行為控制
感知行為控制指個體對于執(zhí)行某個特定行為難易程度的感知,反映的是個體對于促進或阻礙執(zhí)行行為因素的知覺(21)。家庭旅游決策是一個復雜、多層次的過程,在決策過程中,家庭成員可以感知到促進和阻礙家庭旅游決策的因素。編碼結果顯示,主范疇感知行為控制包含促進因素和阻礙因素兩個副范疇,其中促進因素包含13個概念,阻礙因素包含7個概念。
1.促進因素
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是一個復雜的過程,許多因素共同影響決策行為,從而促進或抑制最終的決策結果(22)。父代在旅游方面有較多的知識和經驗,工作之余偶爾還有帶家人出游的福利。“爸爸的旅游經歷較豐富,所以計劃一般由他提出來。爸爸還會得到一些出游獎勵,有時可以帶著我們”(F1,方先生兒子)。而不受身體和時間等限制的祖代也更珍惜和孩子們旅游的機會。“考慮到以后年紀越來越大,出行不方便,所以現在能玩就玩。而且我已經退休了,時間比較空閑,也希望孩子能帶我出去走走”(F5,李女士母親)。有假期的父代和孫代也樂意參與到家庭旅游決策中。“女兒是老師,孫子在上幼兒園,所以寒暑假都可以安排出去旅游”(F5,李女士母親)。
隨著人們經濟收入和生活質量的提高,有些家庭會選擇自駕游或者報旅行團游。“現在條件好了,家里有車,可以安排自駕游,周末在合肥周邊玩”(F5,李女士)。“旅游可以報個旅行團,旅行社把我們安排好,非常便利”(F1,方先生)。家庭成員根據食宿行便捷程度和享受到更多樂趣的感知來作出家庭旅游決策。“需要商議的內容都做在一個計劃表里,今天去哪里,入住的地方,吃飯的地方便不便捷,離景點遠不遠,這些都會考慮到”(F5,李女士)。“和家人出去玩,可以享受到很多平常生活里沒有的樂趣”(F4,趙女士)。同時,旅游地的天氣、溫度和景色也影響著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氣候比較好的時節(jié),我們希望能一起出去玩”(F20,張女士)。“跟父母一起出去的話,更喜歡簡單地看風景,比如開春的時候景色比較好,出去玩正合適”(F6,戴先生女兒)。此外,其他人的旅游建議和分享也是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促進因素,如學校老師的旅游建議、親戚朋友的旅游分享。“幼兒園老師會有一些教學建議,讓我們帶孩子去哪些地方玩”(F20,張女士)。“很多親戚朋友去過新疆,還發(fā)了朋友圈分享,感覺景色挺好的,所以就想帶家人去”(F1,方先生)。
2.阻礙因素
家里和工作的突發(fā)狀況是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重要阻礙因素。“有時候家里或者工作上臨時有事情,就不得不取消旅行計劃”(F5,李女士)。而且每一代對家庭旅游決策行為阻礙因素的感知存在著差異。祖代的阻礙因素主要是身體的突發(fā)情況。“這段時間母親覺得身體不舒服,我們原來計劃的出游就要取消”(F2,施女士)。父代的阻礙因素相對較多,其中時間、資金是主要的阻礙因素。“我和妻子都是醫(yī)生,工作很忙,實在沒精力來計劃旅游的事情”(F7,方先生)。“去年我和媽媽陪奶奶出去玩,爸爸就沒有去,因為行程比較貴,資金不夠”(F2,施女士女兒)。在做家庭旅游決策時,父代還會擔心旅游旺季人多擁擠的問題。“景點的人太多、擁擠得很,買門票、玩項目排隊時間太久”(F6,戴先生妻子)。入學后的孫代在家庭旅游決策上也會受到時間限制。“父母要上班,我要上學,父母和我的時間不能協(xié)調好”(F1,方先生兒子)。而沒有入學的孫代因為年齡太小,沒有自主決策和保護自己的能力,出游容易讓父母產生更多顧慮。“我確實想過一家三代去迪士尼樂園,等孩子稍微大一點(四五歲的時候)。帶小孩的話,在外面害怕他走丟了,有些刺激危險的項目也不能讓他玩,害怕出事”(F4,趙女士)。
(四)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
行為意向是指個人對于采取某個特定行為的意愿傾向(23)。在通常情況下,行為態(tài)度越積極,重要他人或團體的支持越大,感知到的促進因素比阻礙因素強時,正向行為意向就越強,而負向行為意向就越弱。編碼結果表明,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包含正向行為意向和負向行為意向兩個副范疇,其中正向行為意向包含8個概念,負向行為意向包含5個概念,而且這些行為意向大多體現在父代,只有少數體現在祖代和孫代。
1.正向行為意向
當三代人的旅游決策行為態(tài)度越積極,家人對旅游決策的支持越大,且當家庭旅游決策感知行為控制越強時,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越大。父代是家庭旅游決策的主導層,他們的正向行為意向所起的作用較大,探親訪友、感恩回報等是父代主要的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我們有時候會去親戚家,也順便旅游了”(F6,戴先生)。“父母在家?guī)兔『ⅲF在工作安穩(wěn)了,孩子也長大了,能騰出更多時間,每年我至少帶著父母和孩子出去玩一次”(F7,方先生)。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祖代和孫代是家庭旅游決策的影響層,他們的正向行為意向所起的作用是有限的,甚至是不能實現的。“我辦好了護照,準備和家人去國外體驗異國風情,然而沒去成”(F5,李女士母親)。有些訪談家庭還反映了旅游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我們家每年要出去玩3-4次,現在已經養(yǎng)成了一種習慣”(F5,李女士母親)。此外,通過訪談還發(fā)現,孫代的正向行為意向比祖代強,實現的概率也較大。“我覺得故地重游挺好,會發(fā)現一些之前沒有發(fā)現的東西”(F3,魏女士女兒)。“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為了慶祝,我們一家人去北京玩了一趟”(F8,朱先生女兒)。
2.負向行為意向
父代的訪談回答側面反映了祖代的負向行為意向較強,這是由代際之間的分歧導致的。“婆婆說夏天逛室外好熱,她不喜歡室外,她想去有空調,上廁所、買東西方便的地方。我想帶她去草原玩,她覺得草原荒涼沒有什么好玩的”(F4,趙女士)。老年祖代的思想較為保守,勤儉節(jié)約的習慣在家庭旅游決策上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計劃安排的時候,他們會想著為我們省錢;玩的時候,他們這個不玩那個不玩;他們覺得里面吃的東西太貴,讓我們不要買。老人覺得旅游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出去玩太浪費錢了”(F15,張女士)。年輕人的思想較為開放,更喜歡新鮮有趣的事物,在旅游中孫代可能會受到較多的限制和約束,因此孫代的訪談回答體現出負向行為意向。“他們打算七點回酒店休息,但我想繼續(xù)玩,最后晚上很早就回去了。第二天他們起床早,我卻起不來。我也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吃的美食。三代人感興趣的東西不一樣,我們不得不遷就著”(F3,魏女士女兒)。
四?信效度檢驗與理論飽和度檢驗
(一)信效度檢驗
信度檢驗方面,首先,本研究采用了滾雪球的方式選取訪談對象,選中的第一批訪談對象是與研究團隊成員有著直接關系的人員,如家人、同學、朋友等,且彼此互不認識。第一批訪談對象在充分了解本研究的訪談信息之后,推薦滿足本研究要求和特征的朋友、家人或同事作為第二批訪談對象。其次,由于本研究是對多代進行訪談,為確保訪談過程順利,安排研究團隊成員訪談與其有直接關系的訪談對象,極大程度地保證了訪談對象回答的內容與訪談者接收到的信息一致。最后,為保證訪談的客觀性,對每個主干家庭中至少兩名家庭成員進行訪談,同時對訪談資料進行對比分析驗證,提高研究信度。
效度檢驗采用參與者檢驗和非參與者檢驗兩種方式。研究者在得到研究結果之后,將編碼及結果反饋給訪談對象,從描述效度、解釋效度兩個方面接受檢驗。為避免主觀臆斷,選取2個家庭中的5個訪談對象(24),主要針對訪談對象語言是否曲解、研究節(jié)點、研究結論三方面進行檢驗。另外,邀請研究家庭旅游的教授及研究心理學的教授對本研究的編碼過程及結果進行審核。
(二)理論飽和度檢驗
數據編碼過程中沒有新的概念和理論出現,說明該理論已達到理論飽和的狀態(tài)。本研究從20個家庭隨機抽取了18個家庭的訪談記錄進行編碼分析和理論模型建構,運用另外2個家庭的訪談記錄進行理論飽和度檢驗,結果顯示模型中的范疇已經達到飽和,訪談記錄中并無新增范疇,模型中主范疇的內部關系和外部影響因素沒有出現新的構成因素,因此該模型達到了理論飽和。
五?結論與討論
(一)研究結論
由于壽命的延長和家庭代際間移動性的增強,越來越多的祖父母參與到家庭休閑生活中,因此祖孫三代同游成為家庭旅游的重要選擇。本研究以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為訪談對象,基于計劃行為理論構建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理論框架,研究結論如下。
其一,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模式是父代主導,且夫妻共同主導型居多,父代承擔著發(fā)起者、決定者和購買者的旅游決策角色。在“老-中-青”家庭中,孫代的旅游決策角色是影響者,而祖代是使用者;在“中-青-幼”家庭中,祖代的旅游決策角色是影響者,而孫代是使用者。家庭旅游決策角色主要受家庭生命周期、家庭收入與為家庭付出等因素的影響,這一結論符合中國文化背景下家庭旅游的特點。
其二,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行為態(tài)度、主觀規(guī)范、感知行為控制共同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意向,進而影響家庭旅游決策行為。具體來說,中國三代直系家庭成員的旅游決策行為態(tài)度越積極,對家庭旅游決策主導層的支持越大,對家庭旅游決策的促進因素比阻礙因素的感知更強時,家庭旅游決策的正向行為意向就越強,而負向行為意向則越弱。作為決策主導層的父代,其行為意向較大程度地決定了實際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產生,因此,父代強烈的正向行為意向是三代同游得以實現的關鍵。
其三,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旅游決策與西方家庭不同。中國三代直系家庭的祖代、父代和孫代之間存在著較為頻繁的代際交換和代際互動,越來越多的祖父母想要和子女、孫子女一起度過有質量、有趣的時光,三代人都認為家庭旅游決策行為對個人和家庭有著重要的意義,且每一代成員的旅游決策都是在其他兩代成員的影響下作出的。但中國的祖父母參與家庭旅游決策的主動性和積極性相對較低,更愿意聽從子女的決定和安排;孫子女的家庭旅游決策更容易受到父代的影響;父代中大部分丈夫是決策主導者,但妻子參與家庭旅游決策的態(tài)度通常比丈夫更加積極。
(二)理論貢獻和實踐啟示
中國文化價值觀和家庭代際關系具有獨特性,現階段基于中國文化背景下的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研究的理論性和系統(tǒng)性有待加強。本研究拓展了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研究內容,為家庭旅游行為研究提供了一定的理論參考。同時,本研究具有一定的針對性和現實意義。第一,家庭旅游市場營銷要重視父代在家庭旅游決策方面的作用和影響。由于父代在家庭旅游決策中主要考慮自身的放松和解壓、對父母的感恩與回報、子女的教育與娛樂,而且父代在決策時主要受到來自于家庭和工作時間方面的限制,因此家庭旅游市場應從健康、孝義、教育的角度開展營銷活動,以孫代的旅游偏好和祖代的旅游需求作為旅游產品或服務設計的重點。第二,家庭成員的態(tài)度對家庭旅游決策的支持度產生重要的影響。因此,旅游企業(yè)需要建設和完善信息服務平臺,通過各種媒介平臺積極宣傳家庭旅游的相關信息,消除人們對于家庭旅游的負面認知,提高人們對家庭旅游的期待和向往。第三,受中國文化價值觀的影響,中國家庭的三代人十分重視家庭義務和家庭關系,政府應充分認識到家庭旅游對人民生活幸福感的影響,從而制定和完善相關的政策措施;旅游企業(yè)可根據三代人的旅游決策特點以及他們在情感上的不同需求,適當地設計和推出能夠增進家庭關系的祖孫三代組合游套餐。
(三)研究局限與未來展望
本研究尚存在三個方面的局限。首先,是研究樣本的地域局限性。半數以上的受訪家庭來自安徽合肥,雖然資料分析結果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未來研究需要訪談更多來自其他城市且有三代同游經歷的中國三代直系家庭加以補充分析。其次,受訪家庭的旅游目的地均在國內,未來研究需要增加一些具有國外旅游目的地三代同游經歷的中國三代直系家庭。最后,研究方法單一。本研究運用質性研究方法對中國三代直系家庭旅游決策行為進行探索性研究并由此建構理論模型,但未進行大樣本數據的量化研究來驗證研究結論。未來可以對該模型中的維度和范疇進行概念化,開發(fā)測量量表,通過大樣本數據實證檢驗模型確定的各維度間的作用機理,從而深化家庭旅游決策行為的研究。
[責任編輯:鐘秋波]
基金項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人口老齡化背景下我國家庭代際旅游行為研究”(20YJCZH016)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丁娟,女,安徽廬江人,安徽大學商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E-mail: Flora_ding@126.com;
楊慧,女,安徽六安人,安徽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
方榮,女,安徽六安人,安徽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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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段文婷、江光榮《計劃行為理論述評》,《心理科學進展》2008年第2期,第315頁。
(24)老-中-青家庭中的3個訪談對象(F3)、中-青-幼家庭中的2個訪談對象(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