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翔
(南通師范高等??茖W校,江蘇南通 226010)
聲樂表演作為我國高校藝術專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自近代以來通過不斷地發展,在教學方法、教學內容等方面不斷推進迭新,以適應不同的時代要求與文化使命。通過歷史的明鑒,基于教學目的調整教學內容與教學方法,并將二者有機的相互結合,形成一定普適的教學模式,能夠在最終的教學結果上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但就目前高校聲樂教學模式來看,教學模式雖已呈現一定的普適性,但面對較為特殊的教學內容,仍缺少教育者主觀能動的細化其中的具體差異。故此,我國高校聲樂教學模式雖已較為成熟,但仍不乏諸多問題需要改善與創新。在“育人”的指導前提下,除應以提高教學質量、增強教學效果為主要目的外。同時也應根據不同的教學內容,靈活調整教學模式。以期在面對特殊教學內容時突顯教學針對性、科學性,從而較好的達成教學目標。
《牛津簡明音樂詞典》中釋義,“歌曲”即有伴奏或無伴奏的短的聲樂作品,他們包括一個人唱的民歌、多聲部混合起來唱的主調合唱曲、為經過專業訓練的演唱者所作的藝術歌曲。[1]
而“紅色歌曲”一直以來學界并沒有一個較為統一的釋義。閆肅曾指出表現歌頌祖國真善美的歌曲即都屬于”紅歌”范疇。顯然,在我國眾多音樂風格、類別不斷豐富的當下,這一說法并不完全適用。而如若加入“經典”二字,則有人認為紅色經典歌曲即五四運動以后,包括抗日歌曲、解放歌曲、軍歌、世界革命歌曲等在內的歌曲為主,或是指二戰時期,我國用于革命理念宣傳的歌曲。[2]
誠然,“紅色歌曲”作為“紅色音樂”中的一支,其必然囊括了20世紀我國在經歷傳統到現代變革下與革命救亡相關的歌曲內容。但容易忽略的是,這些歌曲隨著歷史長河一路走來,于當代被改編或利用其音調素材再創的作品,依舊保留著強而有力的生命。在百年后的今天,帶著這一種“紅色基因”用不同原有的形式,歌頌著那股頑強拼搏的精神,歌頌著民族偉大復興的愿景。故此,有關“紅色歌曲”的界定本文認為可分為狹義、廣義兩個方面。狹義上的“紅色歌曲”即包括自我黨建立以來至新中國成立所涉及的歌頌、反映黨和人民在理想、信念、革命等方面的歌曲。廣義的“紅色歌曲”則在包含狹義“紅色歌曲”的同時,還包含了1949年以后,繼承了前者“紅色”基因的精神、文化延續的相關歌曲。如《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延續之作《紅太陽照山河》《媽媽教我一支歌》,二者皆一定程度上借鑒了原歌曲的音調,為表現、牢記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偉大真理,并以期傳達牢記歷史的內涵。故此,相較前者狹義的“紅色歌曲”而言,廣義的“紅色歌曲”于當代所承擔更多的是將“紅色”文化、精神傳承的重任。而也因由此重任紅色歌曲的類別便非常廣闊了,表現形式也較為多樣且豐富。
由于“紅色”一詞的內涵所致,“紅色歌曲”的定義可呈現廣義、狹義的概念。而也因由此,其分類方式及其內容也可多樣化呈現。如根據中外之別可分為外國紅色歌曲及中國紅色歌曲,如外國紅色歌曲勃蘭切爾《喀秋莎》、謝多伊《共青團之歌》、尼.伊凡諾夫《小路》、皮埃爾.狄蓋特《國際歌》等。我國的紅色歌曲劉熾《我的祖國》、王世光《長江之歌》、秦詠誠《我和我的祖國》、李煥志編曲《東方紅》、劉熾《英雄贊歌》、雷振邦《懷念戰友》等,不勝枚舉。
而從音樂體裁上區分,則可分為民歌(新民歌)、藝術歌曲、秧歌劇、歌劇等形式。如陜甘民歌《山丹丹開花紅艷艷》、藏族民歌《北京的金山上》、新疆民歌《新疆好》;藝術歌曲《延安頌》《黃河頌》《黃河怨》《北京頌歌》等;秧歌劇《兄妹開荒》《夫妻識字》;歌劇《白毛女》《傷逝》《江姐》《長征》《沂蒙山》;音樂劇《智取威虎山》《飛天》等。音樂題材上劃分,則可分為諸如歌頌工農階級、歌頌領導人、歌頌祖國以及反映抗戰、解放時期,反剝削壓迫,對我國未來美好憧憬等一類歌曲。在此不再過多列舉。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按照傳統的根據歌曲傳統的在題材、體裁上進行劃分,亦可強調其在不同歷史時期所表現的意義之分,根據不同的歷史階段、事件來進行劃分。同時,可彰顯這樣一種“紅色基因”于當代創作中的延續。
根據不同歷史階段、事件,從而對紅色歌曲進行劃分,可就“五四運動”“工農運動”“革命根據地的建立”等為索引。如五四時期趙元任、劉半農《教我如何不想她》;工農運動時期《五一紀念歌》《最后勝利定是我們的》《為人民為革命》《窮人翻身打陽傘》;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建立不久后出現的《當兵就要當紅軍》《保衛根據地戰斗曲》《十送紅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抗戰時期《大刀進行曲》《游擊隊歌》《黃河大合唱》《松花江上》《團結就是力量》《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解放時期《擁軍》《咱們的工人有力量》《五指山歌》;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我的祖國》《社會主義好》《高舉革命大旗》《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改革開放時期《紅旗飄飄》《愛我中華》《當兵的人》;21世紀《再唱山歌給黨聽》《又唱瀏陽河》《春天的故事》等。
這些作品在兼顧具紅色思政素材及歷史意義的同時,還成為當代“紅色基因”傳承的載體。其所承載的民族精神、氣節,老一輩革命先輩的征程及榮耀,為一代代人所牢記。
紅色經典歌曲貫穿于聲樂教學的途徑主要可歸結于紅色經典歌曲相關資源的教學轉化。其方法則需要通過結合史、音、地、人四個方面,合理設計教學內容。同時,結合當今大學生審美心理,拓展、打破紅色經典歌曲與當代他類歌曲之間的壁壘,形成一定的系統。從而在提升學生學習興趣的同時,加強學生對紅色經典歌曲作品的全面了解,達到對其文化屬性、精神內涵等方面的管窺。
開發紅色經典歌曲教學資源,即將現有紅色經典歌曲相關資源進行有機教學轉化,以中國民歌為例。在聲樂教學中,一方面施教方需要對學界現有的“紅色音樂”研究成果進行消化、總結。另一方面在紅色經典音樂作品的歷史、演變甚至于當代創作傳播等方面也進行深入的了解,舉出一定的個案,做到在教學過程中與時俱進。如由陜北群眾根據當地信天游填詞而成的新民歌《橫山里下來些游擊隊》,至20世紀80年代,又在此做基礎上由劉志文等作詞,解承強曲創作的《信天游》;又如由李有源叔侄將陜北民歌《白馬調》重新填詞而成的新民歌《東方紅》,后于1964年作為大型音樂舞蹈史詩的開幕曲,同時于1970年4月24日隨著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東方紅一號”進入太空;再如山西民歌《刨洋芋》,后經演變為思鄉主題的民歌《墻頭上跑馬》。至抗戰時期,馬思聰用其素材創作了小提琴曲《思鄉曲》等。將民歌與紅色音樂之間的關系相互厘清。
此外,對于諸如施詠《<再唱山歌給黨聽>——“歌中歌”視角下的音樂黨史》(《四川音樂學院學報》2021年第4期)等此類“音樂黨史”的相關研究,亦可轉化為相關教學資源。其中所提及的《東方紅》系列、《瀏陽河》系列、《為了誰》系列等,皆可視為經典的紅色印象。如從《東方紅》到《信天游·再唱東方紅》,再到《又唱東方紅》《東方為什么紅》。從表達尋求自由、解放,表達對黨和領袖的歌頌,到對革命傳統的傳承希望,再到表達后人通過祖輩了解歷史、傳承對黨和領袖的熱愛之作,無不體現其中的紅色屬性。將這樣的研究成果進行教學資源轉化,將紅色經典音樂作品的文化屬性及精神內涵進行具體到個案的體現,更能激發學生在聲樂教學中的思政感悟,從而提高聲樂教學實際效果。[3]
考慮學生自身實際情況,從而設計教學內容、調整教學模式是聲樂教學提高效率,產生較大積極作用的客觀因素。如此,在保證一定教學質量的前提情況下,提高內容細節分支的針對性,則就顯得尤為重要。其間,“因人施教”的差異化方式方法尤為能夠使此針對性得以發揮。這種差異化具體在實際教學中體現為史、地、人、音的關系上。
史,即指在教學中讓學生了解有關“紅色歌曲”產生的歷史背景、目的及功能等信息。這樣在通過音響以及教師示范時才能達到一定的歷史臨響。地,即指在了解前者的前提下,學生應注意不同地域之間的風格掌握。值得說明的是,即便是非民歌、新民歌一類的紅色藝術歌曲,其中仍有較多帶有地域特色的紅色歌曲,這些歌曲不應以一貫的科學演唱方式而磨削其中有關方言、特征音等地域特色。人,即指學生,不同地區的學生對發源于或有關于自己家鄉的紅歌,應著重關照。讓學生的家鄉記憶寫照同歌曲結合起來,側面加強學生的感性認識。音,即紅色經典歌曲的聲樂演唱教學應將史、地、人三者相互結合,從而達到“因人施教”積極意義的最大化,從而形成一定的教學特色。
聲樂教學在優化教學結構時應注重學生的個異性,靈活的調整課程內容、模式,盡可能地使不同的學生在學習過程中達成不同的可觀結果。所以,聲樂教學本身便具有一定的特色性。同時,“紅色歌曲”聲樂教學,因其本具有的特殊文化屬性及內涵,故不應以一般意義上的聲樂教學模式去生搬硬套,在提高技藝之間,保證紅色精神、紅色文化的基因傳遞,更是“紅色歌曲”教學的重要目的之一。
史、地、人、音多元結合的教學方式,能夠在提升學生聲樂技術水平的同時,亦使學生了解人文歷史的厚重。紅色經典歌曲所描繪的主題多樣,大多圍繞黨、國家及人民群眾三個核心主題及其延展。其所展現的是一個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不懼挑戰、使命擔當、不怕犧牲等民族精神。通過紅色經典歌曲的教學,培養受教者達到文化、精神上的共情,從而是這樣一種看似普遍的“歌曲教學”成為繼承“紅色基因”的藝術手段之一。
稍顯遺憾的是,雖然在一些高校的聲樂教學中亦融入了歌曲歷史背景的文化傳遞工作。但卻容易忽略有關創作者的創作歷程,而往往在這些創作歷程中,能夠體現出不同于歌曲所體現的另一種“紅色情懷”。
如在學習孟波為反擊國民黨政府壓制抗日救亡斗爭而作的歌曲《犧牲已到最后關頭》時,應讓學生了解創作者于抗戰期間同麥新合作的《大眾歌聲》《新音樂叢刊》《活頁歌選》等救亡歌曲集,為這些“紅色歌曲”的廣泛傳播做出了一定的貢獻。此外,1958年上海音樂學院小提琴民族化實驗小組報送“大煉鋼鐵”“女民兵”“梁?!比齻€主題。時任黨委書記的孟波最終選擇“梁?!保俪闪撕髞硇√崆賲f奏曲《梁?!返恼Q生。這些創作者們為我們現在能夠繼續傳承傳播紅色文化,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是一代代人的共同努力的結果。這些故事,也側面反映出了那些“紅色歌曲”背后的紅色精神。
一直以來,“德育”“文化育人”從始至終貫徹于音樂教學之中。而聲樂教學亦是如此?!凹t色歌曲”所傳達的思想道德、理念價值、文化內涵等,皆是一種寶貴的文化資源,深刻學習“紅色歌曲”能夠讓學生通過對歌曲歷史的了解、對歌曲背后故事的了解等方面,形成完善的循環。
此外,教育者通過在聲樂課程中融入思政元素教學,兩者相互融合亦可在一定程度上加強學生在音樂理論方面的能力,開拓學生的思維,啟發學生的思路。對聲樂技巧等方面養成一定獨立的個性化處理能力,在單純藝術層面上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從而為今后呈現優質的臨響效果,為“紅色歌曲”的傳播、傳承、發揚做出貢獻。
從“紅色歌曲”的定義出發,無論是狹義還是廣義概念,皆具有飽滿的紅色精神置于其中。也由此概念影響,“紅色歌曲”教學課程能夠弘揚紅色文化的與否,需要在教學模式、教學內容上形成一定的特色與創新,如上文所述“史、地、人、音”的教學模式與時俱進的教學內容,二者需相互結合、齊頭并進。
對于紅色歌曲資源教學轉化并不僅僅停留于歌曲本身,而也應著眼于創作者的寫作背景、初衷甚至思想信念,以期更為深刻的理解作品的內涵,發掘隱性的“紅色精神”。
需要指出的是,長期以來聲樂教學往往主要注重技術層面的培養而忽略了音樂理論的結合。音樂本體中所蘊含創作手法亦是與歌曲所要表現的思想情感相關。故這一種忽略看似無傷大雅,但實則卻有割裂之嫌。在紅色經典歌曲的教學內,部分紅色經典歌曲所涉及的調式調性、結構等音樂本體分析范疇的內容,亦值得加入聲樂教學。如趙元任、劉半農《教我如何不想她》中,曾涉及中西調式互轉的“跨文化轉調”現象。其中第四段第一句“枯樹在冷風里搖……”由前三段第一句的中國民族調式變成了西方大小調,而全曲四段結尾則選取了西皮原版過門作為“合尾”,表現了無論游子身處何地,最終回歸、建設祖國的美好愿景。對于這樣一類歌曲,理應不拘泥于理論課程及專業課程之別,需通過對音樂本體的分析讓學生對歌曲的理解更上一個層面。
高校以及高校聲樂教學工作者應重視紅色經典聲樂作品的教學意義;積極研究、探索紅色經典聲樂教學的可行性模式;發現、探討針對紅色經典歌曲教學的盲點及不足之處;厘清一般聲樂教學同紅色經典聲樂教學的共性、個性之差,調整融合技術教學與理論教學的比重。同時,根據學生個體的不同,有意識地對教學內容進行調整,提高學生的感性體驗,以期在一定程度上達成繼承紅色精神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