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源食品中氯丙嗪檢測技術研究進展

◎ 金 偉，李惠穎，張 寧

（青島市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山東 青島 266073）

氯丙嗪屬于吩噻嗪類鎮靜劑，其具有鎮痛、鎮吐和麻醉等作用[1-2]，常用于人類精神疾病的治療，可以控制精神病人的狂躁癥狀，降低或減輕患者的妄想，使精神病人的思維活動趨于正常，但氯丙嗪具有嗜睡、體位性低血壓等副作用，長期大量服用還會引起運動障礙、流涎等錐體外系反應[1]。在畜禽養殖中使用氯丙嗪可以治療畜禽外傷、燒傷、中暑和食道梗塞等癥狀，但有些不法商販常常濫用氯丙嗪，導致畜禽體內有氯丙嗪殘留[3]?！妒称钒踩珖覙藴?食品中獸藥最大殘留限量》（GB 31650—2019）明確指出，氯丙嗪可以在畜禽養殖中作治療用，但動物源食品中不得檢出。近年來，我國氯丙嗪殘留檢出率較高，劉坤等[4]對2020—2021 年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發布的我國畜肉產品主要藥物風險因素進行了調查分析，發現在406 批次不合格豬肉及副產品樣品中有15 批次樣品不合格項目為氯丙嗪。山東省市場監督管理局2022—2023 年發布的食品不合格情況通告中，多批次豬肉及副產品檢出氯丙嗪殘留。這些不合格食品被人們長期食用后會在體內積蓄氯丙嗪，增加肝臟負擔，并可能會對血細胞產生不良影響，嚴重危害身體健康[5]。因此，構建一種高靈敏度且快速的氯丙嗪檢測方法對食品安全監管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對動物源食品中氯丙嗪的檢測技術進行了詳細的綜述，以期對氯丙嗪檢測方法的建立與優化提供參考。

1 酶聯免疫法

酶聯免疫法是基于抗體與抗原特異性結合免疫學原理而建立的一種分析方法，該方法靈敏度高、操作簡便，但是該方法重復性差不能準確定量，需要其他方法進行確證。目前建立的動物源食品中氯丙嗪檢測的酶聯免疫法有很多，劉建靜[6]通過傅克?；ê团嫉郊姿岱▋煞N方式制備了兩種氯丙嗪半抗原，建立了氯丙嗪間接競爭酶聯免疫法，該方法中氯丙嗪與其他5 種吩噻嗪類藥物的交叉反應率在23.87%～42.79%，檢測限為4.5 ng·mL-1，線性范圍為0.99 ～1 905 ng·mL-1，牛奶樣品中氯丙嗪的回收率在65.0%～114.6%。袁利鵬等[7]以氯丙嗪為原料首先合成N-甲基氯丙嗪再與丙烯酸叔丁酯反應得到氯丙嗪半抗原，建立了氯丙嗪檢測的間接競爭酶聯免疫法，該方法的檢測限為0.05 ng·g-1，檢測范圍為0.09 ～3.45 ng·g-1，對氯丙嗪的 平均回收率為88.49% ～94.36%，變異系數為5.20%～7.67%，該方法對5 種氯丙嗪結構類似物的交叉反應率為2.1%～29.0%。孫文佳等[8]將化學發光法與酶聯免疫法相結合構建了化學發光酶免疫法以檢測氯丙嗪，該方法既具備酶聯免疫法的特異性，又具備化學發光法的高靈敏度，其檢出限為0.02 μg·L-1，線性范圍為0.02 ～24.78 μg·L-1，在添加濃度為2 μg·kg-1、10 μg·kg-1、30 μg·kg-1時，方法回收率為84.0%～105.6%。

2 氣相色譜法及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法

氣相色譜法是一種以氣體作為流動相（氮氣、氦氣和氬氣等），固體或液體作為固定相的分離技術，該方法通過將樣品氣化使得樣品隨流動相進入色譜柱與固定相相互作用實現化合物分離，具有分析速度快、選擇性高等優點，但氣相色譜法不適用于氣化困難和熱不穩定性的樣品。目前，氣相色譜方法檢測氯丙嗪的研究基質大部分為血液、血清和尿液等[9-15]，鮮有利用氣相色譜法檢測動物源食品中的氯丙嗪。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法是一種氣相色譜和質譜相結合的一種技術，具有氣相色譜的高分離度和質譜的高靈敏度?，F有部分研究采用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技術對動物源食品中的氯丙嗪進行分離分析。路平等[16]建立了豬肝中氯丙嗪檢測的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法（Gas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er，GC-MS），該方法以乙酸乙酯為提取試劑，正己烷和C18固相萃取小柱凈化，方法檢出限為1 μg·kg-1，回收率為68.00%～92.10%，相對標準偏差（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RSD） 為5.92% ～9.35%。 單美娜等[17]同樣用乙酸乙酯提取，采用正己烷和陽離子固相萃取柱凈化，建立了GC-MS 法測定豬肉中的氯丙嗪，該方法檢出限為2.0 μg·kg-1，回收率為87.1%～97.3%。ZHANG 等[18]建立了同時測定豬肉中氯丙嗪和地西泮的GC-MS 法，該方法氯丙嗪的檢出限為2.0 μg·kg-1，回收率＞66.5%，RSD ＜9.5%。周穎等[19]采用乙腈提取，QuEChERS 法凈化，建立了16 種鎮靜劑的GC-MS/MS 檢測方法，該方法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01 μg·kg-1，豬肉和牛肉中定量限為0.10 μg·kg-1，羊肉中定量限為0.20 μg·kg-1，回收率為74.23%～104.91%，批內RSD 為3.19%～8.21%，批間RSD 為8.62%～12.54%。

3 液相色譜法

液相色譜法是一種以液體作為流動相，固體或液體作為固定相的分離技術，該方法通過待分析組分與固定相和流動相間相互作用實現化合物分離，其適用范圍廣，不受分析對象的揮發性和熱穩定性的限制，可以對約80%化合物進行分析，由于其高選擇性和高適用性，液相色譜被廣泛應用于食品、藥品和環境等領域。目前，檢測動物源食品中氯丙嗪的液相色譜法已有很多，現有研究主要是以C18柱進行分離，利用紫外檢測器進行檢測，檢測波長大多在240～257 nm[20-22]。在前處理方面，液相色譜法中氯丙嗪的檢測一般是有機試劑提取，經濃縮或凈化后過膜上機，現有研究中提取試劑主要有乙腈、酸化乙腈和氨水乙腈等[21-23]。劉淳[22]以乙腈為提取試劑，超聲輔助提取，以乙腈-乙酸銨水溶液為流動相建立了豬肉中氯丙嗪檢測的液相色譜法，該方法氯丙嗪的檢出限為7.5 μg·kg-1，回收率在87.7%～101.0%。李堃等[24]建立了檢測豬肉中氯丙嗪的高效液相色譜法，樣品經乙腈-水提取，以20 mmol·L-1乙酸銨-甲醇為流動相進行分析，該方法中，氯丙嗪的回收率在95.4%～103.0%。華永有等[20]以氫氧化鈉甲醇溶液為提取試劑，采用0.1%磷酸-甲醇為流動相，利用高效液相色譜測定畜禽肉中的氯丙嗪，該方法在0.2 ～10.0 μg·mL-1具有良好的線性關系，氯丙嗪的檢出限為4 μg·kg-1，回收率為81.7%～94.1%。

上述液相色譜法均為單農藥殘留檢測，而現有研究中包括氯丙嗪在內的多農藥殘留液相色譜檢測方法也有很多。李品艾等[25]建立了液相色譜法同時測定豬肝中氯丙嗪和5 種磺胺類藥物的檢測方法，該方法用乙腈提取樣品，采用堿性氧化鋁柱進行凈化，以50%甲醇乙腈溶液和0.1%乙酸水為流動相進行檢測，氯丙嗪的檢出限為20 μg·kg-1，定量限為50 μg·kg-1，平均回收率為76.4%。魏晉梅等[21]建立了同時測定羊肉中包括氯丙嗪在內的11 種鎮靜劑的液相色譜方法，比較了乙腈、甲醇、乙酸乙酯、0.1%氨水-乙腈和甲醇-乙酸乙酯（V/V，1 ∶1）這5 種提取試劑，發現甲醇、乙酸乙酯和甲醇-乙酸乙酯作為提取液時易出現樣液渾濁、黏稠和析出絮狀物的現象，用乙腈提取則會避免這種情況，而相比于純乙腈，以1%氨水-乙腈溶液作為提取劑時，氯丙嗪等具有特殊結構的藥物回收率更高，該方法在0.02 ～200.00 μg·mL-1具有良好的線性關系，氯丙嗪的回收率為70.7%～83.8%。

4 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法

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法是將液相色譜和質譜通過適當接口相結合的一種分析技術，兼具液相色譜的高分離性和質譜的高靈敏度，有分析范圍廣、靈敏度高、穩定性好等優點，目前已被廣泛應用于食品領域，特別是農藥殘留和獸藥殘留檢測。李景娜[26]用1%氨水乙酸乙酯提取樣品、正己烷凈化，建立了動物源食品中氯丙嗪的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法（Liquid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ry，LC-MS/MS），該 檢 測 方 法 的 檢 出 限 為0.5 μg·kg-1，定 量 限 為1.5 μg·kg-1，回收率范圍在72.2%～101.0%，RSD 小于10%。周青等[27]建立了豬肝中氯丙嗪檢測的LC-MS/MS方法，該研究分別以甲醇、乙腈、乙酸乙酯和50%乙腈水提取豬肝中的氯丙嗪，結果發現以甲醇和乙酸乙酯為提取試劑時更易提取出蛋白質和脂肪等干擾物，以50%乙腈水為提取試劑時提取液易渾濁，而乙腈作為提取試劑時由于其具有蛋白沉淀作用，提取液中干擾物少，提取效果最好，該方法采用QuEChERS 凈化法凈化，在0.5 ～100.0 ng·mL-1濃度水平下呈現良好的線性關系，回收率可超過80%，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5 μg·kg-1，定量限為1.0 μg·kg-1，RSD 為0.8%～1.9%。RODZIEWICZ 等[28]建立了動物腎臟和尿液中氯丙嗪檢測的LC-MS/MS 方法，該方法以乙腈為提取試劑，回收率在84 ～102%。

近年來，多殘留檢測發展迅速，現有很多研究建立了包括氯丙嗪在內的多殘留液質聯用檢測方法。王可等[29]以乙腈為提取試劑，選擇N-丙基乙二胺和無水MgSO4作為吸附劑對樣品進行凈化，基質匹配標準溶液定量，利用LC-MS/MS 建立了禽蛋中的異丙嗪和氯丙嗪的檢測方法。張燕等[30]建立了同時測定畜禽肉和牛奶中氯丙嗪和地塞米松的LC-MS/MS 法，該方法以乙腈為提取劑，采用C18作為固相分散劑進行凈化，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1 μg·kg-1，定量限為0.3 μg·kg-1，回 收 率 在70.1% ～119.4%，RSD 為1.6% ～9.4%。華萌萌等[31]以90%乙腈水（含0.1 mol·L-1鹽酸）作為提取試劑，混合型陽離子固相萃取柱（PCX）凈化，利用LC/MS-MS 對雞肉中包括氯丙嗪在內的8 種鎮靜劑類藥物進行檢測，該方法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5 μg·kg-1，定量限為1.0 μg·kg-1，平均回收率為85.3%～95.5%，RSD 為0.81%～5.00%。馮靜等[32]建立了牛肉中16 種鎮靜劑類藥物的LC-MS/MS 法，該方法先對樣品進行堿水解，再經鹽酸溶液提取，強陽離子固相萃取柱（MCX）凈化，采用基質工作曲線定量補償基質效應，該方法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03 μg·kg-1，加標回收率為89.7%～114.0%。胡海山等[33]建立了動物源食品中5 種鎮靜劑的LC-MS/MS檢測方法，該研究以乙腈為提取劑，采用HLB 凈化后上機，該方法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11 μg·kg-1，加標回收率為94.5%～96.8%，RSD 為4.01%～4.58%。王旭峰等[34]建立了檢測水產品中10 種鎮靜劑及其代謝物的LC/MS-MS 方法，該方法以1%氨水-乙酸乙酯提取，一步通過式小柱KNORTH m-PFC SPE 凈化，氯丙嗪的檢出限為0.1 μg·kg-1，定量限為0.3 μg·kg-1，加標回收率為82.6%～117.0%，RSD 為1.5%～9.3%。楊洪生等[35]采用一步通過式小柱PRIME HLB 進行凈化，利用同位素稀釋和基質標準曲線兩種方式抑制基質效應的干擾，建立了檢測水產品中13 種鎮靜劑的LC/MS-MS 方法，該方法中氯丙嗪的加標回收率為84.6%～114.7%。

綜上所述，在提取試劑方面，現有研究中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法所采用大多是有機試劑，如乙腈和乙酸乙酯等[26-27,29-30,33,36-37]。在凈化方面，現有研究采用的凈化方式主要有陽離子固相萃取柱（MCX 和PCX 等）、親水親脂平衡型固相萃取柱（HLB 等）、QuEChERS 和一步通過式固相萃取柱（PRIME HLB和KNORTH m-PFC SPE）等方式[30-34,37-39]。相較于液相色譜法，LC-MS/MS 法能達到更高的靈敏度，但是法儀器價格昂貴，成本高。

5 結語

氯丙嗪作為一種鎮靜劑類藥物可用于人類精神疾病的治療，也可在畜禽養殖中作治療用，但是常有不法商家濫用氯丙嗪，導致其在動物體內產生累積進而影響人們的身體健康。因此，構建一種高效的檢測方法以加強食品中氯丙嗪的監管十分重要。本文對動物源食品中氯丙嗪的檢測技術進行綜述，分別從酶聯免疫法、氣相色譜-質譜聯用法、液相色譜法、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法等方面進行綜述，可以看出目前氯丙嗪的檢測技術發展很快，且不斷向前處理簡單、靈敏度高和多殘留同時檢測的方向發展。未來高效、高靈敏度和高通量將會是動物源食品檢測的發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