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及家庭生育支持的作用
——以貴州省為例

冉義娜

(貴陽人文科技學院,貴陽 550025)

為應對人口出生率發展變化趨勢,我國先后制定了單獨二孩、全面二孩、放開三孩等重要戰略部署,雖取得一定成效,但并未達到理想中人口出生數激增的目的[1]。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人們生活水平及醫療技術得到大幅度的改善,人口的預期生存年齡出現延長態勢。與此同時生育水平呈持續下降趨勢,社會老齡化情況加重,我國面臨人口良性持續發展的考驗[2]。在生育水平低下的問題上,不僅要積極出臺政策支持,更要重視家庭內部的生育支持對育齡女性生育水平的影響研究,這對降低育齡女性生育成本,構建全面的、高效的生育支持政策有深遠影響[3]。生育意愿及行為的偏離這一常態化現象,尤其是意愿高于行為這一現象,反映出其背后存在未滿足的生育需求,通過加強生育支持政策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該類情況,但深入研究表明,家庭支持在生育支持中占重要位置,是否能夠得到父母的支持對生育水平的提升發揮著積極作用。于瀟等人結合2018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使用Cox回歸模型驗證了祖輩照料支持對育齡女性二孩生育間隔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研究中提到祖輩提供照料支持可減少女性生育二孩所需承擔的直接成本和間接成本,有效平衡工作及家庭之間的沖突,進而將縮短女性二孩生育的間隔[4]。貴州省具有典型人口代表性,本文將針對貴州省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及家庭生育支持的作用進行探究。

一、研究設計

本次研究設計理論指導分別以邦戈茨低生育率模型、米勒基于計劃行為理論發展起來的特點—意愿—計劃—行為序列模型為主,其中因變量為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對家庭生育支持的作用重點關注分析[5]。以社會學視域下家庭系統理論中各系統對貴州省育齡女性的支持作為分析依據。

生育意愿作為生育行為預測的重要參考指標,是一種自我及家庭對生育子女人口數量、性別等偏向性選擇的表達,生育行為是具有生育權利及生育能力的個體從事生育、完成人類繁殖的過程,其中生育意愿受個人、經濟、家庭等多種因素影響。邦戈茨低生育率模型對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予以闡述,提出生育意愿與行為之間出現偏離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非意愿生育、孩子替代和性別偏好,而生育推遲、非自愿不育和競爭性偏好是導致生育意愿更高的因素。該模型有助于人們在理論上理解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但對于其中影響因素無驗證意愿,更多的是關注于家庭支持對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影響。以米勒基于計劃行為理論發展起來的特點—意愿—計劃—行為序列模型為基礎,生育行為的發生需經歷從動機產生、到意愿表達、再到計劃制定的一系列過程,性別偏好屬于這一過程中的意愿表達環節,家庭生育支持屬于計劃制定的考慮因素。該模型將生育行為進行階段性劃分,基于生育偏好與現實因素考慮從而產生生育計劃,通過生育行為最終得到生育結果。

生育支持是指社會中不同個體對有兒童照顧需求的家庭,提供相應的經濟、時間、服務等方面的支持與幫助。家庭生育支持作為生育支持的提供方,特別是家庭各系統承擔著重要的生育支持,從生育責任、撫養、子女照料、教育等多方面提供幫助。本文將從家庭物質支持、精神支持系統分析家庭生育支持的作用。

二、實證分析

(一)數據來源

本文涉及的研究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2022年貴州省人口與家庭動態監測調查”。調查員對貴州省地級市、自治州2022年12月1日已婚的育齡女性(15—49周歲),利用相應設備面對面調查生育相關情況,為掌握生育政策實施后貴州人口與家庭情況提供依據。以分層、多階段抽樣方式開展調查,有效樣本為2萬人。

(二)指標選取及分析方法

本次將選取符合要求的貴州育齡女性(15—49歲,已婚有配偶)為研究對象進行分析。納入個體的生育意愿通過理想子女數、意愿子女數分析,理想子女數是對生育子女數量的偏好,意愿子女數則是經過綜合考量后打算生育子女的數量,以實際現有子女數為生育行為進行衡量,如表1。

表1 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問卷

家庭生育支持從經濟支持、照料支持、父母精神支持、配偶精神支持4方面,納入樣本分別對問卷予以同意、不同意、其他(不表態,不同意也不反對)作答。答卷如表2。

表2 家庭生育支持問卷

設計方案與完成調查后對理想子女數、意愿子女數、現有子女數人群之間差異進行分析,反映意愿子女數及實際擁有子女數之間的偏差,將其作為因變量,包括:意愿子女數與現有子女數之間的差值大于0,則為意愿大于行為;意愿子女數與現有子女數之間的差值等于0則為意愿等于行為;意愿子女數與現有子女數之間的差值小于0則為意愿小于行為。利用多分類Logistic回歸模型探索家庭生育支持對貴州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偏向的影響作用,最終經過數據處理分析,符合納入樣本數為28 795人。

(三)結果

1.主要變量分布

根據相關調查數據,總結得出貴州省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的偏離影響變量因素,就家庭支持進行分析,僅有23.87%女性可獲得家庭經濟支持,21.34%女性可獲得家庭提供照料支持,26.34%女性可獲得父母的精神支持,20.40%可獲得配偶的精神支持,總體可獲得家庭提供生育支持的比例較低。詳見表3。

表3 主要變量分布情況

2.貴州省不同特征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

貴州省不同特征育齡女性的3個子女數指標依次呈下降趨勢,存在生育意愿與行為偏差。如表4。

表4 貴州省不同特征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

3.不同家庭生育支持影響下貴州適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偏離類型

排除其他干擾因素,不同家庭生育支持類型均可促進貴州適齡女性生育意愿,使女性生育意愿大于行為,如表5。

表5 不同家庭生育支持影響下貴州適齡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偏離類型(%)

三、討論

我國作為人口大國,人口結構已然發生巨大轉變,面對逐漸老齡化的趨勢,人口生育狀況引發相關人士的關注,改善低生育水平對我國人口良性發展具有深遠意義。我國于2016年出臺“二孩”政策,以改善人口老齡化,促進生育率,初期頗有提升,但據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人口出生率仍不容樂觀,似乎并未對家庭生育行為帶來有效影響。在此情況下,我國2021年提出鼓勵家庭生育三孩的相應政策[6]。作為具有較高生育意愿第一大省的貴州省,積極出臺相應政策予以應對。中共貴州省委、貴州省人民政府于2021年12月出臺《關于優化生育政策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的實施方案》,明確提出積極推進三孩生育優惠政策及保障舉措,鼓勵適齡生育,提升生育率,以推動貴州省人口長期穩定的發展[7]。

本次選取貴州省符合要求的育齡女性(15—49周歲,已婚有配偶),通過意愿子女數、實際擁有子女數評估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分析貴州女性生育意愿與行為偏離情況,并探究家庭生育支持對其影響作用。通過對調查結果數據分析,生育意愿與行為偏離在貴州育齡女性中的確存在,而通過經濟支持、照料支持、父母及配偶精神支持等四類家庭生育支持影響下,育齡女性生育意愿大于生育行為情況有顯著改善,因此,可以推測家庭生育支持存在改善育齡女性生育意愿大于生育行為偏離類型的可能性。生育作為家庭的基本功能,家庭成員作為共同體,共同完成下一代的生養事宜,在此過程中為育齡女性提供必要的經濟、照顧、精神支持,避免女性生育孩子后生活質量出現大幅度下降的情況[8]。貴州省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經濟支持必然是家庭支持的主體,為女性生育后的生活水平提供有力保障。生育照料支持包括育齡女性及新生兒的照顧支持,新生兒的照顧主要依賴于家庭成員,如果夫妻雙方均參與市場勞動,以改善生活水平,隔輩親屬將是照料新生兒的主要力量。另外,家庭成員意見也影響著女性的生育意愿,父母及配偶的精神支持在女性“想生”的生育意愿中占決定性作用。

貴州省育齡女性生育支持政策應加強家庭生育支持的干預,如增加“小孩數”生育經濟補貼,設置系列家庭成員照料輔助站,開展家庭成員生育教育,通過政策及有關宣傳活動,鼓勵配偶積極參與育兒過程,承擔家庭責任。加強醫療補貼、產假延長、教育優惠、積極提供再就業培訓服務,全面保障育齡女性的權益,減少生育壓力,確保育齡女性生育意愿及行為的一致,從而改善貴州省育齡女性生育意愿低于生育行為的偏離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