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晗
[摘? 要] 加西亞·馬爾克斯作為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領(lǐng)軍人物,作品受到人們的廣泛關(guān)注。《愛情和其他魔鬼》講述了中世紀拉丁美洲一位貴族少女在多重迫害下悲慘的一生,這篇小說雖不如《百年孤獨》著名,卻蘊含了馬爾克斯創(chuàng)作后期對整個拉美世界深刻的文化反思。除了沿襲其一貫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風格之外,小說中也多處運用象征手法,其中頭發(fā)、葡萄、魔鬼三個意象貫穿全文始終,成為串聯(lián)全文的重要線索。筆者在本文中結(jié)合中世紀拉美世界的歷史背景、宗教、民俗等,探究意象背后的深層含義,以此揭開馬爾克斯對于中世紀宗教與拉美人民之間矛盾的深層思考。
[關(guān)鍵詞] 馬爾克斯? 《愛情與其他魔鬼》? 意象
[中圖分類號] I106?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01-0061-04
加西亞·馬爾克斯(1927—2014)出生于哥倫比亞北部的一個小村莊,成長于一個大家庭,他的父母和家族中的其他人經(jīng)常講述神秘、傳奇的故事,對他后來的文學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自哥倫比亞國立大學畢業(yè)后,他成為一名新聞記者,到訪過拉美各國,豐富了閱歷。20世紀60年代,他開始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憑借其代表作《百年孤獨》一舉成為拉丁美洲魔幻現(xiàn)實主義代表人物,其作品常常融合現(xiàn)實與超現(xiàn)實元素,以及哥倫比亞獨特的文化和歷史。
《愛情與其他魔鬼》出版于1994年,屬于其后期的代表作之一。故事取材于其早年間記者生涯的一次經(jīng)歷。在一次采訪過程中,馬爾克斯意外發(fā)現(xiàn)一處中世紀侯爵的墓穴,數(shù)百年的時間飛逝,墓穴中少女的長發(fā)卻依舊在不斷地生長[1]。馬爾克斯以此為背景創(chuàng)作小說,講述了少女謝爾娃的愛情及悲劇的一生。小說在延續(xù)其一貫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風格的同時,主題更為多元,同時也體現(xiàn)出馬爾克斯對社會和歷史更深一步的反思和批判。在馬爾克斯的作品中,豐富的意象使用是其重要的藝術(shù)手法:一方面,意象的多重所指能夠進一步豐富小說的內(nèi)涵;另一方面,意象的使用使得小說的象征性增強,服務(wù)于其魔幻現(xiàn)實的主體風格。在《愛情與其他魔鬼》中,意象的使用貫穿始終,頭發(fā)、葡萄、魔鬼這三個意象更是成為串聯(lián)整個故事的重要線索,本文通過剖析意象進一步深化對小說主題的理解。
一、煥發(fā)新生的愛情——頭發(fā)
在小說中,愛情是一大主題,謝爾娃與德勞拉神父的愛情是小說的主線,在描述二人感情發(fā)展的過程中,謝爾娃的頭發(fā)被反復(fù)地書寫,而關(guān)于頭發(fā)的各式各樣書寫也象征著二人的愛情,使得謝爾娃的生命力重新迸發(fā)。
謝爾娃擁有一頭漂亮的長發(fā),足以讓所有人側(cè)目。當?shù)聞诶醮闻c謝爾娃墜入愛河時,有這樣一段描寫:“火焰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她把桌上花瓶里枯萎的康乃馨扔掉,換上了一株含苞欲放的梔子花。”[1]英國人類學家埃德蒙·利奇在其作品《巫術(shù)之發(fā)》中曾對頭發(fā)的象征意義做過研究,認為頭發(fā)具有強烈的性色彩。火焰般的長發(fā)恰如此刻德勞拉神父心中升起的熱烈愛意,一個神奇的夢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夢中的女孩就站在眼前,美麗的頭發(fā)更激起了德勞拉心中的陣陣悸動,如同散發(fā)著陣陣幽香的梔子花,深深地吸引著神父。頭發(fā)是愛的導體,對頭發(fā)的接近更是兩人關(guān)系親近的表現(xiàn),在二人心潮澎湃互相確認心意時:“在激情奔放的間歇里,他們互相許諾著海誓山盟。他對她說,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他問她是否敢為他把長辮子剪掉,她說當然敢,但她半開玩笑地提醒他說,如果真的這么做,他就必須跟她結(jié)婚。”[1]頭發(fā)是兩人愛情承諾的見證,盡管半開玩笑,但當謝爾娃愿意為了德勞拉剪去自己漂亮的長發(fā)時,德勞拉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她的心。美麗的頭發(fā)如同二人之間緊密聯(lián)系的絲線,將兩人的生命與愛情捆綁成一束。
頭發(fā)的發(fā)色、光澤、茂密程度是一個人生命力強弱的重要標志:“等到女看守進牢房來準備帶她去進行第六次驅(qū)魔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為愛死在了床上,她的兩只眼睛炯炯發(fā)光,皮膚像初生的嬰兒一樣。被剃得精光的頭皮上,一縷縷的頭發(fā)像冒泡泡一樣涌出來,眼見著越長越長。”[1]長期以來,謝爾娃被以“凈化”之名關(guān)押在牢獄之中,反復(fù)進行所謂的“驅(qū)魔儀式”——宗教的陰影始終籠罩在謝爾娃的周圍。最后一次進行儀式時,她被要求剃去一頭美麗的長發(fā),盡管前面的多次“驅(qū)魔”都在不斷折磨著謝爾娃的心靈和身體,但德勞拉的愛能給她力量,支撐著她一次次挺過去;但這一次,德勞拉沒有如約來看望她,“我現(xiàn)在只想死”[1],她說。少女在牢中以為失去了愛情,她最后一絲生的希望熄滅了,一頭美麗的長發(fā)被全部剃光,如同茂密的草原被點燃一把熊熊烈火,頃刻間燃盡了所有生命。頭發(fā)是一個少女最后的底線,她退無可退,忍受著人們的折磨,宗教專制、滅絕人性、拒絕科學的社會仿佛沉重的大山壓在少女的頭頂,折磨得她奄奄一息,最后什么也不想要了,她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但正如馬爾克斯一貫的風格:世俗意義上的死亡在拉美人的眼中不過是脫離了塵世,去往另一個世界;在她死去的那一瞬間,她獲得了真正的自由,她的頭發(fā)“一縷縷的像冒泡泡一樣涌出來”;飛速生長的頭發(fā)象征離開了宗教壓迫的謝爾娃迎來了另一個世界的重生,只可惜德勞拉神父與謝爾娃的愛情永遠留在了這個地方。
二、希望與絕望的愛情——葡萄
《圣經(jīng)》中,“葡萄”象征著耶穌的子民。神父德勞拉曾經(jīng)做過這樣一個夢:“謝爾娃·瑪利亞坐在一扇窗前,外面是一片大雪覆蓋的原野,她懷里兜了一串葡萄,正一顆一顆地摘著吃。每摘下一顆葡萄,枝上馬上又長出一顆新的來。在夢里能明顯看出,女孩兒已經(jīng)在那扇無始無終的窗戶前待了很多很多年,一直想把那串葡萄吃完。她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因為她知道,最后一顆葡萄意味著死亡。”[1]神父被認為是連接普通人和耶穌的媒介,人們想要與上帝溝通必須通過神父這一媒介,而在小說當中,德勞拉就是為謝爾娃“洗滌罪惡”連接上帝的人。如果說葡萄代表著子民,那么神父就可以被理解為葡萄藤蔓,謝爾娃的懷里出現(xiàn)的一串葡萄就象征著德勞拉,謝爾娃“摘葡萄吃”的動作象征著謝爾娃一步步與“耶穌”和“子民”的脫離;每摘掉一顆,又長出一顆,她想要逃脫基督教的控制,可德勞拉的存在又讓她與“驅(qū)魔”“十字架”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關(guān)系:因為德勞拉是神父,所以他為謝爾娃舉行驅(qū)魔儀式“拯救她”,并讓她燃起愛情之火,有了快樂和希望;又因為他是神父,他背后所代表的基督教勢力實際上在折磨著謝爾娃,一次又一次的驅(qū)魔儀式使得謝爾娃的生命被一點點地消耗殆盡,所以她“每摘下一顆葡萄,枝上馬上又長出一顆新的來”。她每承擔一次就又來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壓迫與折磨仿佛永無止境。窗戶是外面的世界,是隔離“屋內(nèi)”和“自由”的載體,但謝爾娃等待的窗戶卻是“無始無終”的,因為整個拉丁美洲伴隨著西班牙的殖民統(tǒng)治連同基督教化籠罩于整個拉丁美洲世界的上空,沒有人能夠逃離,也沒有人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結(jié)束,在“無始無終”的時間內(nèi),謝爾娃一直在“摘”,試圖逃脫教會的無差別控制,但最終所有的逃離都指向一個結(jié)果——只有死亡才能從教會的控制中解脫。于是她知道,最后一顆葡萄意味著死亡,死亡是逃離這個黑暗時代的唯一方法,但她不著急,因為死亡將她與“葡萄串”分離之日,也是她與德勞拉的分離之日。
《圣經(jīng)》中的葡萄同樣有著希望和豐饒的意思[2]。在小說的結(jié)尾:“窗外是大雪覆蓋的原野,那里沒有德勞拉,他永遠也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了。她的懷里兜著一串金色的葡萄,她每吃掉幾顆,葡萄串上就馬上長出新的來。可這一次,她不再是一顆一顆,而是兩顆兩顆地摘,為了把最后一顆吃進嘴中,她幾乎喘不上氣來。”[1]大雪覆蓋的原野象征著純白與虛無,謝爾娃此刻正如德勞拉的夢境中一般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她懷中的葡萄改變了,意味著德勞拉也改變了。金色象征著光明和燦爛,她已經(jīng)做下終結(jié)自己生命的最終決定,大口大口地吞掉宗教壓迫帶給她的苦難,也試圖放下這一段讓她絕望的愛情,于是她不再一顆一顆不著急地吃,而是兩顆兩顆地摘,在她幾乎喘不上氣來的時候,她終于迎來了自己的新生——死亡。盡管謝爾娃多次燃起愛情的希望,試圖尋求一些世俗的快樂,卻多次被教會折磨,最終走向肉體的滅亡。在拉美的傳統(tǒng)亡靈文化中,人們認為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終點,亡靈們會通往另外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而真正的消亡是在世界上不再有任何一個人記起的時候,所以謝爾娃盡管肉體逝去了,但靈魂依舊生長,正如馬爾克斯在前傳中提到的:“領(lǐng)班師傅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他告訴我,人的頭發(fā)每個月長一厘米,死后也一樣,就兩百年而言,二十二米在他看來正好是個平均數(shù)。”[1]不斷生長的頭發(fā)、金色的葡萄、炯炯發(fā)光的眼睛和如初生嬰兒般的皮膚……在死亡的這一刻,謝爾娃終于逃離掉了宗教專制下的黑暗社會,走向了另一個世界靈魂的新生。
三、魔鬼的意象
《愛情和其他魔鬼》的另一主題是魔鬼,在故事敘述過程中,“魔鬼”一詞被多次提及,在不同的地方出現(xiàn)也指代著不同的含義。早期希伯來文學中,魔鬼的形象最早被描繪為“撒旦(Satan)”出現(xiàn)在《約伯記》中,作為上帝庭審人類的使者,此時魔鬼的形象更傾向于代表試探和考驗;隨著基督教的繼續(xù)發(fā)展,在《新約》中,撒旦成為邪惡的象征,代表一個背叛上帝的墮落天使,成為試探、罪惡和死亡的象征;到了中世紀,在亞奎納的《神學大全》中,魔鬼成為罪惡和邪惡的根源,也是小說發(fā)生的背景時期。在中世紀,魔鬼的形象站在上帝的背面被視為最窮兇極惡的代表。
1.被宗教迫害的“魔鬼”
“魔鬼”一詞來源于希伯來文,本義為“抵擋”。在《愛情與其他魔鬼》中,馬爾克斯賦予“魔鬼”一詞更為深刻的象征含義。當主教知道了謝爾娃被瘋狗咬傷的消息的時候,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可憐的女兒在地上滾來滾去,抽搐不已,嘴里狂吠著異教徒的黑話,這已是盡人皆知的秘密了。這不正是魔鬼附體的明確無誤的癥狀嗎?”[1]這是整篇小說中除標題外第一次出現(xiàn)“魔鬼”這個詞,而魔鬼出自主教之口,且與“異教徒黑話”結(jié)合在一起,在中世紀這樣一個特殊的時期,也就暗示了謝爾娃被宗教折磨的悲慘命運的開始。根據(jù)歷史記載,1215年,第四次天主教大會議即拉特朗會議發(fā)表了一份文件,其中第一條款說:“魔鬼和其他邪靈受造時本被上帝賦予向善的本性,但他們自甘墮落,變?yōu)樾皭骸!庇终f,魔鬼和邪靈正不遺余力地迷惑人類。這種觀點使許多人深受影響,加之中世紀落后的科技水平,人們十分蒙昧,任何看來異乎尋常的事,如原因不明的疾病、突然的死亡、不佳的收成,都被認為是魔鬼引起的。當謝爾娃的病與“魔鬼”聯(lián)系起來的時候,等待謝爾娃的就只有死亡。而主教對謝爾娃的敵意并非僅僅因為其身上的狂犬病毒,實際上謝爾娃多重混血的身份、與白人世界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濃郁的黑人文化氣息更是令主教頗感危機,因為謝爾娃的存在打破了基督教會制定的絕對秩序,彰顯出基督教化在征服拉丁美洲這塊新土地上的失敗。同時,為了進一步強調(diào)自己的權(quán)威,在侯爵試圖挽回、解釋女兒病情的時候,主教矛頭直指醫(yī)生:“阿夫雷農(nóng)肖·德·薩·佩雷伊拉·卡奧。侯爵先生,你注意到最后一個姓在葡萄牙語里是狗的意思嗎?阿布雷農(nóng)肖——一個不信仰上帝的異教徒,那么他做出的診斷一定是魔鬼的陰謀。”[1]實際上醫(yī)生聰明而博學,但他高超的醫(yī)術(shù)被視為異教徒不信仰上帝的指控證據(jù)。另外,醫(yī)生的一句話也為后文謝爾娃被送進修道院后而死埋下伏筆:“唯一現(xiàn)實的危險是,她可能會像其他許多人一樣被殘忍的驅(qū)邪術(shù)折磨死。”[1]
2.人性之惡的魔鬼
謝爾娃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卻幾乎未獲得過關(guān)愛。母親貝爾納達·卡布雷拉是一個粗野的梅斯蒂索女人,游離于印第安社會和西班牙貴族社會之外。但她為了獲得錢財和地位,與其父親共同籌謀,強行奪去了侯爵的童貞,并如愿懷上謝爾娃,逼迫侯爵迎娶了自己。但她并不愛侯爵,也并不愛作為工具的謝爾娃,從謝爾娃出生起就拒絕哺乳,也拒絕進行任何的撫養(yǎng)義務(wù)。她在得知女兒被瘋狗咬傷后也絲毫不關(guān)心,甚至出言詛咒,唯一的要求是女兒別丑陋地死在外面,丟家族的臉面。她貪婪、亂性、冷漠,從未扮演過母親的角色,卻在謝爾娃成長的過程中不斷傷害自己的女兒。
侯爵在失去愛妻后失去了對生活的一切信心,謝爾娃也從未享受過父愛。盡管謝爾娃在被瘋狗咬傷后,侯爵出于愧疚或未泯滅的良心短暫地關(guān)心了一下女兒,但其性格中的軟弱和無知卻最終還是把謝爾娃推向了死亡的深淵,主教說服侯爵謝爾娃已被“魔鬼”附體,將其送到圣克拉拉修道院。各種巫術(shù)、偏方、“洗滌”和最后的“除魔儀式”,將謝爾娃推向死亡。
除了父親的軟弱、母親的貪婪,謝爾娃唯一的朋友也背叛了她。馬爾蒂娜因犯殺人罪被關(guān)在活死人的樓里,和謝爾娃算是“獄友”,她們彼此信任。但馬蒂爾娜自從得知謝爾娃與德勞拉的秘密,發(fā)現(xiàn)德勞拉經(jīng)常在修道院過夜后就開始謀劃逃亡,通過德勞拉與謝爾娃私會的秘密通道成功逃脫的同時卻也暴露了通道,斷絕了德勞拉見謝爾娃的可能性,他們的愛情被迫中止,謝爾娃因失去愛情憤而絕食,最終孤獨死去。
父親的軟弱、母親的冷漠、朋友的出賣,這些人性中的魔鬼將弱小無助的謝爾娃團團包圍。謝爾娃就像是一只弱小的羊羔,被這些無知的魔鬼、貪婪的魔鬼、自私的魔鬼、偽善的魔鬼群起而攻之,最終被魔鬼們撕成碎片,獻祭于卡塔赫納這片未完全開化的土地之中。
四、結(jié)語
中世紀的拉丁美洲被西班牙殖民者所統(tǒng)治,政教不分的宗教傳統(tǒng)使得這一時期的宗教勢力達到鼎盛,教權(quán)在各個層面滲透進整個社會,即使貴為西班牙貴族小姐的謝爾娃也未能幸免。染上狂犬病毒只是謝爾娃不幸命運的開始,愚昧、無知、落后以及宗教的壓迫將她推向最終的滅亡,謝爾娃的悲慘命運是拉丁美洲黑暗時代的一個縮影。悲劇是把美好的事物打碎,而悲劇中所蘊含的力量正如小說的最后謝爾娃生長的頭發(fā)一樣——肉體的滅亡不能阻礙我們對愛和美好的向往,生生不息的愛和希望會激勵我們走在救贖和光明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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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張? 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