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談如何細讀游記作品

徐曉艷

摘 要 文本細讀是語義學的重要流派，在初中語文閱讀教學中廣為應用，能起到強調語境價值、凸顯內部結構等作用，是開展游記類作品教學的重要切入點。以初中語文游記類作品《壺口瀑布》為例，從語言、情感、表達、意境四個維度出發，深度分析文本細讀的分層教學措施，啟發學生自主細讀思維，深化學生對游記類作品的感悟。

關鍵詞 游記作品? 細讀? 語言? 情感? 表達? 意境

文本細讀指以閱讀文本為中心，以語境探析為路徑，以內部結構為解析重點的細讀教學模式，是一種文學作品的探究方法。游記是描述旅途見聞的散文作品，具有取材范圍廣、時代特征鮮明、藝術價值高等特征。在初中游記作品教學中，教師可以將文本細讀作為教學的首選方法，以細讀促進學生閱讀能力發展，幫助學生識微知著，由一篇細讀掌握一類文本的細讀方式。

一、細讀語言，感悟游記變化之處

語言解析是細讀教學的第一步，也是學生初步了解課文、突破淺層次閱讀思路的重要步驟。游記類文本具有較強的畫面感和景物變換的敘事特征。作者能根據表達重點的不同，選擇富有個人風格的語言方式敘述游歷過程，描寫游中所見景色。在細讀教學中，教師可以將語言作為學生細讀探究的起始點，以“變化”為探究的方向，啟發學生細致品讀課文語言，感受語言描寫方法的變化、情節走向的變化、觀察視角的變化。學生在對變化的細致探究過程中總攬全篇，把握文本細節，體會作者的創作意圖與語言風格。

在《壺口瀑布》細讀教學中，教師可以從游記多變的觀察視角引導學生把握語言脈絡，進行語言細讀。由閱讀分析可知，第二自然段到第五自然段分別描寫了“俯視下灘—仰觀河面—平視灘壁—細看頑石”，視角由上至下，富有層次性。教師引導學生細讀語言時，可以從詞語入手展開細致探究，調動學生感官體驗。如細讀第五自然段“這柔和的水硬將鐵硬的石寸寸地剁去”一句時，教師可以運用啟發性語言引導學生思考：“水是什么樣的水，石是什么樣的石？（至柔至和的水，如鋼似鐵的石）”“這樣的水能以力相較，奮力抗爭，哪一字傳達出水的披荊斬棘的氣魄來？‘剁字平時用于哪些場景？用在這里給人什么樣的感受？”學生能自然聯想到劈柴、剁肉時具有沖擊的力量，進而感悟作者眼中壺口水的沖擊之力；還可以從此段中水的形態變化角度，指導學生展開對變化的探究：

①本段中作者列舉了水的兩種形態，請找到這兩種形態的形容詞。（至柔至和、怒不可遏）

②這兩種水的形態各有哪些特征？能從中感悟到怎樣的美感？（雄渾之美、剛柔并濟之美、柔婉之美等）

③在閱讀水的形態變化時，語氣應有所差異。如何品讀才能傳達出作者對水的不同感受？

學生能在對個別詞句的深度細讀、品悟中把握由點及面分析游記語言，豐富閱讀感受的方法，體會游記語言千變萬化之妙處。

二、細讀情感，品味游記留白之處

情感是游記文本的一條隱性探究脈絡。游記文本是作者欣賞美景的游目騁懷之作，是客觀景語與主觀情語的融合。將情感作為細讀探究的主脈能引導學生透過文本的表層內容深化閱讀思路，挖掘游記中的“未盡之言”，體悟文章適度留白的妙處。學生能在對情感的深度探究中披文以入情，感受作者細膩的情感變化，體會作者的思想感情。

以《壺口瀑布》為例，教師可以指導學生圍繞第四自然段的最后兩句（眼前這個小小的壺口……造物者難道是要在這壺口中濃縮一個世界嗎？）展開情感細究，請學生品讀這兩句在情感和描寫層面的留白之處。學生首先可以從描寫的留白部分出發，作者在這一句中形容壺口集納了海、河、瀑、泉、霧所有水的形態，是對前文的總結，但在情感描寫上未進行深度描寫，只將代表人類感情的“喜、怒、哀、怨、愁”總結在一處。如何理解這一句中多重情感在景物觀賞中的變化與對照形式呢？學生可以從多元情感角度發散思維，分別進行細讀聯想，補充文中情感描寫的留白內容。其次，教師可以從情感的留白角度出發，引導學生對本句進行細致探究。在第四段最后兩句中，作者并未直接明說自己的內心感受，但運用了一個反問句式 “怎么一下子……難道是要……”增強語氣，使句子帶有強烈鮮明的主觀情緒色彩。教師引導學生深度挖掘這一情感留白，結合對情感的解讀展開朗誦，力求通過語氣還原作者的情感心理，深度把握、提煉作者的情感要素。立足情感角度展開細讀能幫助學生集中探尋游記的留白妙處，增強學生閱讀體驗。

三、細讀表達，聚焦游記重點之處

優美的表達方式能使游記文本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受。在游記文本中表達的形式決定著整篇文章的風格。游記包含“游”的描寫和個別定點場面的詳細“記”敘。把握作者詳細記敘的部分，教師可以從文章重點描繪、突出表達的部分入手，引領學生細讀重點語段，分析表達技法，感受作者的表達意圖。

例如，在《壺口瀑布》教學中，以第四自然段第一句為例（“黃河在這里由寬而窄……碎成點，碎成霧”），該語段詳細描寫了黃河水由壺口的最頂端一路向下奔騰過程中產生的變化，是本文重點描寫的一處。教師可以指導學生聚焦細讀思維，嘗試賞析該句的表達方式，培養鑒賞能力。學生能從“平坦如席”“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洞吸著”等詞句中分析比喻修辭的表達效果，從“跌”“翻個身”等字眼中感受到動態擬人的修辭美感。作者按照事物發展順序描寫黃河水跌落的場面，按照“先跌—再跌—三跌—四跌—跌得粉碎”的順序將畫面動態化，層層遞進地展現水的形態、大小變化。細膩生動的描寫使得俯瞰觀景的畫面感清晰而富有層次感。通過對游記重點描寫、表達之處的細讀，學生能將探究注意力深度聚焦于作者表達重點上，深入感知作者的創作意圖與游歷體驗。

四、細讀意境，鑒賞游記詩意之處

意境是虛與實的結合，是情與景的交融。作者的主觀感受能為客觀的實景賦予鮮明的象征意義或情感意蘊。真實的游歷場景與作者所思所見深度交融，能構建出一個詩意的空間。引領學生細讀意境，用詩意的眼光品鑒游記散文的審美藝術特征，能有效拓寬學生審美視域，培養學生文學審美素養。在游記教學中，教師可以將細讀意境作為審美教學的抓手，在細讀過程中培養學生感受美、評價美、創造美的能力。

以《壺口瀑布》為例，文中第三自然段有一句意蘊豐富的語句：“宇宙間仿佛只有這水的存在。”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從意境的角度感受本句營造意境的美感與作用。學生可以從虛實結合的角度出發，展開細讀品悟：水的存在是真實的場景，是作者眼觀的實物，但“宇宙間仿佛只有這水”是作者視覺的延伸、感受的延伸，是虛構的場景。這一虛實相生的寫作手法將此空間延伸到現實生活之外，形成一片獨立的、具有浪漫幻想的詩意之美的意境空間。時間的流逝仿佛在這一空間中變得緩慢，黃河見證的華夏歷史更顯滄桑厚重，上下探索之中作者充滿了對自然的敬畏之情。對虛實景物描寫的深度解析，能使學生精準把握本文的詩意之處，感知作者眼中所見之景、筆下營造之景的意境之美。

綜上所述，在游記教學中可以從語言、情感、表達、意境四個維度展開細讀探究。教師可以從游記內容的行文變化、留白、重點之處和詩意之處展開啟發性探究，注重學生分析能力、評價鑒賞能力、創造能力的培養，開闊學生閱讀視野，提高學生審美鑒賞能力，深度把握游記作品的美學意蘊。

[作者通聯：江蘇蘇州學府中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