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數字化轉型通過降低企業供應鏈成本,為提高企業價值做出巨大貢獻。本文運用2015—2020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數據,以企業供應鏈成本為中介變量,研究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的影響。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能有效降低上市公司的供應鏈成本,從而提高企業價值。本文的研究結果能有效幫助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決策,同時補充了現有文獻中有關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作用機制中缺少供應鏈成本路徑的現狀。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供應鏈成本;企業價值;數字技術;企業管理
本文索引:王榮璐.<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8):-154.
中圖分類號:F279.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4(b)--05
1 引言
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是指企業選擇適應的數字技術,對其業務模式和整體流程進行改變。在數字經濟宏觀環境下,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來提高企業價值的提高,無論是從政策上還是戰略上都已成為企業發展的必經之路。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發展提出更高要求。羅進輝等(2021)研究發現,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的興起和運用會引起企業內部一系列的組織管理變革和商業模式改變。Valdez(2021)研究發現,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可使企業在發展過程中保持效率和競爭力。根據分析可知,企業數字化轉型已成其未來發展趨勢,數字技術的運用可促進企業管理模式升級,進一步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
供應鏈是指在生產流通過程中,將經濟資源提供給最終客戶過程中上游企業和下游企業所形成的網鏈式結構。在企業生產流通過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針對供應鏈研究產生了供應鏈管理,許多企業選擇以供應鏈作為其競爭發展所爭取的戰略高地,“他們認為通過構建良好的供應鏈成本管理模式,可以降低流通過程中的供應鏈成本”(RobinCooper,2004)。一方面客戶實現以較低的價格獲得更大價值的商品,實現整個供應鏈價值共創,另一方面從企業角度來說,降低供應鏈成本,企業可以節約成本,獲得更大的企業價值。因此,研究企業的供應鏈成本,成為企業發展不可回避的命題。
基于此,本文選用2015—2020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數據,以企業供應鏈成本作為中介變量,檢驗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產生的影響。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可促進企業價值提高。進一步研究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信息技術的應用,降低供應鏈成本實現企業價值提高。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數字化轉型是運用云計算、人工智能和物聯網等技術來提高流通運轉效率的過程。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不僅可使企業內部信息實現共享,提高信息傳遞效率,還可以通過大數據分析加速產業組織的資源優化。根據分析可知,數字化轉型能夠提高企業營運效率,對企業成本降低產生積極影響,進一步促進企業價值的增加。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1: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企業數字化轉型有助于提高企業價值。
供應鏈成本管理理論主要包括四個理論,分別是價值鏈理論、委托代理理論、交易成本理論和組織間成本管理理論。其中,價值鏈理論由邁克爾·波特提出,企業運用價值鏈進行分析與管理可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即企業所處的價值鏈節點中企業上下游價值鏈總成本的降低可使企業更具競爭優勢。委托代理理論認為在供應鏈中,上游企業代理商與下游企業供應商存在委托代理關系,它們之間存在的代理成本可通過供應鏈成本的管理來降低代理成本。交易成本是在供應鏈中企業利用外部資源需要支付一定的交易成本。組織間成本管理理論是指對于供應鏈上的每一個企業而說,價值是共創的也是共享的,只有供應鏈效率提高,供應鏈上每個企業的價值才能各自提高。數字化轉型利用數字技術將供應鏈信息整合匯總,實現了企業代理成本和交易成本的降低,進而降低企業的供應鏈成本。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H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企業數字化轉型有助于降低供應鏈成本。
數字化轉型為企業發展提供了重要契機。企業價值是衡量企業發展成果的一個重要指標,該指標將企業的盈利性和成長性聯系起來,對企業發展做出了全面性評價。企業的整體價值由兩部分組成,一是企業債務價值,二是企業股權價值。為研究方便,企業債務資本和優先股忽略不計,只考慮企業普通股價值,即股價。在企業資本結構保持不變的前提下,企業股票價值越高,企業價值越高,企業價值由股票價格決定。供應鏈成本的降低可為企業節約大量成本,增強企業的盈利能力,提高企業價值。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若能有效降低供應鏈成本,可使企業擁有可持續發展能力,更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高。綜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設:
H3: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可降低供應鏈成本,提高企業價值。
3 研究設計
3.1 變量設定
3.1.1 解釋變量
本文解釋變量為企業數字化轉型(DCG),采用上市公司年度報告中的相應關鍵詞詞頻測度來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設置數字化轉型(DCG)為計算數字技術應用細分指標在報告中出現的頻次,該詞頻統計數據來自CSMAR數據庫。
3.1.2 被解釋變量
被解釋變量為企業價值。本文選用托賓Q值(TobinQ)來刻畫企業價值,用企業股票市值對企業股票所代表的資產重置成本的比值表示。
3.1.3 中介變量
本文選取供應鏈成本為中介變量,采用供應鏈集中度(SCC)代表供應鏈成本,其中供應鏈集中度的計算方法為:向前5大供應商、客戶采購銷售比例之和的均值,即(向前5名供應商采購比例+向前5名客戶銷售比例)/2。
3.1.4 控制變量
為強化研究的穩健性,本文選擇如下控制變量:企業規模(Size)、營業收入增長率(Grow)、資產收益率(ROA)、資產負債率(Zf)和企業財務費用率(Fe),并對年度(Year)和行業(Ind)進行了控制。主要變量定義見表1。
3.2 回歸模型
為檢驗前提假設,本文借鑒Baron(1986)、溫忠麟和張雷(2004)的方法,設計如下回歸模型:
TobinQ=α0+α1DCG+α2Size+α3Grow+α4ROA+α5Zf+α6Fe+ΣYear+ΣInd+ξ(1)
SCC=β0+β1DCG+β2Size+β3Grow+β4ROA+β5Zf+β6Fe+ΣYear+ΣInd+ξ(2)
TobinQ=γ0+γ1DCG+γ2SCC+γ3Size+γ4Growγ5ROA+γ6Zf+γ7Fe+ΣYear+ΣInd+ξ(3)
其中,α代表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的效應系數,β代表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成本的影響效應,γ代表中介效應的間接效應。其他變量見上文。模型(1)(2)(3)分別對應上文假設H1、H2、H3的回歸分析模型。
3.3 樣本選擇及數據來源
本文選用2015—2020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數據作為樣本,并對數據進行以下處理:第一,剔除金融行業樣本;第二,剔除ST、*ST以及期間退市公司的樣本;第三,僅保留連續五年之內不存在缺失數據的樣本;第四,為減少極端數據的影響,本文對所有連續變量按照1%和99%的分位進行了縮尾處理。本文提取原始數據及信息均來自國泰安數據庫,經過處理后的樣本共計1577個。
4 實證分析
4.1 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2報告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可以看出,數字技術應用的細分指標在報告中出現的頻次平均值為9.1,標準差為23.74,說明我國上市公司進行數字化轉型的情況參差不齊、程度也各有不同。供應鏈集中度的平均值為36.38,標準差為18.82。托賓Q值均值為2.632大于1,說明多數企業的市值高于其資產的重置成本。其余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為:企業規模均值為22.25,企業收入增長率的均值為17.2%。企業資產收益率的均值為2.82%,資產負債率均值為44.7%,財務費用率均值為2.81%。
4.2 基本回歸分析
為檢驗數字化轉型與供應鏈成本、企業價值的關系,文章利用模型(1)、(2)、(3)分別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
表3為模型(1)回歸結果,由表3可知,數字化轉型(DCG)與企業價值(TobinQ)成顯著正相關關系,即企業報告中“數字技術應用”指標越多,企業價值就越高,說明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能顯著提升企業價值,假設H1得到驗證。此外,表3數據顯示,企業規模在0.01水平上企業價值顯著為負,說明企業規模越大,企業價值越低,這表明企業擴大規模并不能提升企業價值;資產收益率在0.01水平上企業價值顯著為正,說明企業資產收益率越高,企業價值越高,回歸結果符合基本知識規律。
表4為模型(2)回歸結果,由表4可知,模型(2)中系數β1顯著為負,即數字化轉型與企業供應鏈成本顯著負相關,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提高,將導致供應鏈集中度降低。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在提高企業自身議價能力的同時可降低客戶和供應商議價能力,實現企業供應鏈成本降低,假設H2得到驗證。此外,企業規模越大,其供應鏈成本越低,說明企業達到一定規模后,規模效應可有效分散因供應鏈集中所帶來的成本。
表5為模型(3)回歸結果,由表5可知,在加入供應鏈成本(SCC)中介變量后,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仍具有正向提高效果,但不顯著,即模型(3)中γ2為負但不顯著。同時,供應鏈成本與企業價值具有顯著負相關作用,即企業供應鏈成本越低,企業價值提升越明顯。β1與γ1顯著而γ2不顯著說明具有完全中介效應,模型(3)回歸結果中企業規模與資產收益率方向均與模型(1)相同。因此初步斷定,供應鏈成本可以作為中介變量,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降低供應鏈成本來實現企業價值的提高。
4.3 穩健性檢驗
為保證結果的穩定性,本文進行以下穩健性檢驗:改變解釋變量。為剔除變量定義可能導致的偏差,本文將“數字化轉型”重新進行定義,以“大數據技術”(BDT)作為新的數字化轉型的代理變量,并設置模型(4)、模型(5)與模型(6):
TobinQ=θ0+θ1BDT+θ2Size+θ3Grow+θ4ROA+θ5Zf+θ6Fe+ΣYear+ΣInd+ξ(4)
SCC=δ0+δ1BDT+δ2Size+δ3Grow+δ4ROA+δ5Zf+δ6Fe+ΣYear+ΣInd+ξ(5)
TobinQ=η0+η1BDT+η2SCC+η3Size+η4Grow+η5ROA+η6Zf+η7Fe+ΣYear+ΣInd+ξ(6)
回歸結果顯示(表略),“大數據技術”詞頻與企業價值仍成顯著正相關關系,即數字化轉型能促進企業價值的提高。因系數δ1不顯著,系數η2顯著,進一步進行Sobel檢驗來驗證中介效應的存在。根據Sobel檢驗結果可知,Z的絕對值大于1.96,且P值顯著,說明中介效應依然存在,即本中介效應為部分中介效應。此外,直接效應系數為正,說明運用“大數據技術”來表征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仍有正向促進作用。自變量數字化轉型與中介變量供應鏈成本的系數顯著為負,表明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程度越高,供應鏈成本越低。加入中介變量后總效應仍顯著為正,可知在以供應鏈成本作為中介變量時,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正向作用依然成立,回歸結果與前文保持一致,表明結果穩健。
5 結語
近年來,云計算、人工智能、大數據技術等新興技術的應用,為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了重要機遇。本文選取2015—2020年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以供應鏈成本作為中介變量,來研究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的影響。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在降低企業供應鏈成本的同時,可實現企業價值提高。進一步分析發現,數字化轉型主要通過強化軟件和信息技術運用,從而降低企業供應鏈成本提高企業價值。
綜上,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構建數字化供應鏈平臺,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在萬物智聯大趨勢下,加速推動數字化轉型需找準方向,精準發力。研究可知,企業推動數字化轉型可通過構建數字化供應鏈平臺實現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的目的。第二,依托數字化轉型契機,優化企業成本,提高企業價值。企業生產過程中,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應用已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人工成本,依托本次發展契機,企業需進一步開發數字化運用途徑,將傳統生產模式向數字化生產模式轉化,塑造企業新型核心競爭力。第三,政府加大支持力度,引導社會力量加入,加強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目前,我國各企業數字化轉型水平參差不齊,且整體步伐較慢,政府、企業和社會多方需要共同發力,搶抓數字化經濟發展新機遇,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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