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帶貨主播個稅征管現狀及征管模式創新研究

馮佳鈺，方靖蕾，袁克麗

(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1617)

1 直播帶貨主播納稅現狀

從2016年蘑菇街上線直播帶貨功能至今，直播帶貨電商業態已經歷經了萌芽期、探索期和爆發期。據統計，2023年中國直播電商市場規模達4.9萬億元，同比增速為35.2%，截至年中，直播電商用戶規模達到5.3億①網經社.《2023年(上)中國網絡零售市場數據報告》。。而直播帶貨主播的收入也一路攀升，成為個人所得稅征收的重要人群之一。

同時，直播電商行業偷漏稅現象十分嚴重，根據林佳純的測算，2021年，直播帶貨行業主播偷漏稅金額在1 124.1億～1 348.9億元之間[1]。2022年全年，媒體曝光了黃薇(網名薇婭)、朱宸慧等多名網絡主播偷稅逃稅，違法金額從十幾萬元到數億元不等。

2 直播帶貨主播納稅征管模式

總體來看，當前主播個稅征管仍以傳統個稅繳納模式為主，主要由法律征管、稅務機關征管、直播平臺征管三個方面構成。稅務機關無涉案情況或其他特殊情況下，不會主動尋求直播電商平臺的數據支持。

2.1 法律與稅務機關征管

對主播的征稅體系以傳統個人所得稅征納制度為主。我國一般按照綜合所得稅制進行征收，即將主播的所有收入匯總計算個人所得稅。具體稅收征管流程為稅務登記、賬簿及發票管理、納稅申報、稅款繳納。對主播經紀公司，通過查賬征收與核定征收具體征收；對網絡主播，通過平臺代扣代繳和自行申報兩種方式具體征收[2]。

但隨著直播帶貨新業態的發展和主播個人收入征管的特殊性日益彰顯，針對主播電商業態的征納稅制度也在不斷完善。2020年1月，中國國家稅務總局發布了關于直播個人所得稅征收管理的通知，明確了直播平臺應當積極配合稅務機關履行涉稅征管職責，并對違反稅法規定的主播依法予以納稅處罰。

2.1.1 恩威并行，處罰與激勵雙管齊下

面對蓬勃發展的新興業態，國家稅務部門采用懲罰和激勵并行的制度，并充分發揮主流媒體的公示、警示、監督、教育功能。在稅收核實征管期間，稅務機關有權對直播帶貨主播的個人所得稅情況進行征管和查處，有權要求主播提供證明材料，并通過面談、實地考察等方法進行進一步核查。如果發現違法行為，有權對主播處以一定的罰款。2021年末，為鼓勵主播主動誠實納稅，國家稅務局聲明對網絡主播主動報告并及時糾正涉稅問題的，可以依法從輕、減輕或免予處罰。而對一些拒不補稅依法處以巨額罰款。因此，上千名網絡帶貨主播主動補繳稅款。

2.1.2 信息化發展推動稅務管理電子化進程

為滿足人民群眾線上繳稅的需求，目前，我國網上稅務申報和使用線上支付手段繳稅愈加普及，稅務機關操作層已經邁入了數據時代[3]。

2.2 直播平臺監管

直播平臺為主播直播活動提供技術和平臺支持，掌握大量與主播相關的稅收信息。目前，在稅收征管過程中發揮著代扣和配合稅務機關征管的作用。

2.2.1 平臺代扣

目前，直播行業的主播主要分為獨立主播、平臺簽約主播、公司簽約主播三類。由于主播與經紀公司、平臺之間存在較為多樣靈活的合作關系，因此要區別各類型的合作模式，相應采取不同的代扣制度：主播與平臺簽訂協議的，平臺代為繳納個稅；個人主播與商家簽訂協議的，網絡平臺按照雙方協議代為繳納個稅；個人與經紀公司簽約的，經紀公司代為繳納個稅[3]。

2.2.2 平臺配合稅務機關監察

一些國家稅務部門與直播平臺達成了合作協議，要求直播平臺提供主播相關信息，以確保他們按照規定納稅。具體來說，主播在向稅務機關繳納稅款時，需要上繳其收入情況的憑證(包括直播平臺的收入、廣告收入、禮物收入等)。而這些收入憑證，往往由直播電商平臺提供。

3 直播帶貨主播納稅征管模式的漏洞

隨著直播電商業務日漸成熟，我國的征管模式也在隨之更新。但不可否認，現行征管模式仍然存在滯后性、低效性、信息阻滯性等特點。

3.1 相關征管制度和法律落后于行業發展，現行代扣代繳制落實不到位

首先，制度本身相對滯后，傳統的繳稅流程是由主播個人整理支付平臺和直播平臺提供的收入費用憑證上繳稅務機關。但由于人力資源有限，稅務機關多數情況下采取抽查的方式，常常存在主播不主動申報或存在僥幸心理虛假填報的情況。其次，當下制度對納稅責任主體劃定模糊。由于主播，平臺和經紀公司三方的合作協議復雜多樣，造成三者之間納稅主體和納稅義務人不明確，沒有確認的責任歸屬，三者相互推諉責任，代扣代繳制難以落實。

3.2 平臺責任缺失，平臺代扣難以落實

一方面，主播經紀公司多數體量小，主播個人與經紀公司之間存在多樣的合作模式和利潤分配模式，加之缺乏專業的財稅專職人員加以核算，使得經紀公司的代扣代繳難度較高。另一方面，某些規模較小的平臺對代扣代繳主播個人所得稅的意識不夠強，自身存在偷逃稅現象[2]。

3.3 主播責任缺失，多種途徑偷稅漏稅

具體體現在繳稅時確認收入和核算費用減免兩個流程。

一方面，收入確認。主播應當保留相關證明材料和賬務記錄(主要來自直播平臺)，以備將來備案和核查。然而，由于主播直播帶貨的涉稅收入較為多元化，主要包括銷售返利、打賞分成、衍生副業所得、平臺額外獎勵和其他的偶然收入。此外，人氣主播依靠其巨大的流量和關注度，要求商家在直播前為商品繳納直播進場費，稱為“坑位費”，也是主播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2]。在確認收入時，主播虛假報稅現象花樣百出。主播個人常常通過各種手段，減少收入的申報金額，以減少個人所得稅的繳納金額。具體包括：①未申報部分收入、虛報收入、隱瞞收入來源；②利用私人公司等轉移個人收入以減少個稅繳納金額。通過成立私人公司或注冊成為自由職業者，以合法地減少應納稅額。在成立私人公司時，通過出售廣告空間、代理產品銷售等方式將利潤轉移到公司賬戶中，并合法享受更低的稅率；③以現金方式接受收入，避免支付平臺監管。某些主播有意漏報以現金形式或其他方式接受的收入，由此造成了稅收的流失。

另一方面，核算費用扣除。按照規定，主播在計算個人所得稅時可以合理扣除符合條件的費用，如直播設備、網絡費用、推廣花費等。然而，目前，某些主播卻利用此制度，通過虛構支出或其他手段減少應繳納的個人所得稅。例如，一些主播利用國家對創業者和自由職業者提供的稅收減免政策逃避某些納稅義務[4]。

3.4 直播平臺與政府數據交互不夠深入，稅收信息共享渠道尚未建立

目前，人力監管相較于數據監管仍然占據著主流地位，掌握稅源信息的各方面難以實現交流互動，各部門相關納稅信息較為割裂。平臺數據和稅務系統數據沒有實現流暢良好的共享，平臺更多的是被動配合稅務機關的征管，造成了征稅的稅收信息孤島。平臺掌握的主播收支的現金流等海量數據并沒有被積極地運用到政府的征管體系中，形成了征管資源的浪費。

3.5 對主播個人的宣傳教育不成體系，宣傳力度欠缺

個稅繳納知識的普及教育資源不夠整合，沒有形成定期宣傳、定時更新的宣傳體系，沒有發揮平臺對主播個人合法納稅的教育宣傳作用。

4 發揮直播平臺監管優勢

4.1 平臺監管的必要性和優越性分析

4.1.1 必要性

無論是從直播電商發展行業發展需求，還是平臺自帶的數據技術優勢來看，直播平臺監管納入個稅監管體系都勢在必行。一方面，電商業態的迅速發展要求征管模式同步創新：我國直播電商業態發展迅速，大量業務由線下向線上轉化，傳統的個稅征管體系無法對新業態下的主播個稅進行有效征管，導致我國稅收的嚴重流失。另一方面，平臺監管相較于其他征管模式有無可替代的優勢。相較于傳統稅務機關對主播個人收入信息了解困難，平臺掌握更翔實的主播個人收入信息。從業務上看，平臺與主播相互依賴、信息共享。帶貨主播是直播平臺的重要組成部分和推動劑，為平臺帶來用戶活躍度和收入增長。而直播平臺為主播提供技術支持和流量支持。直播平臺通常掌握著主播包括個人信息、位置信息、賬戶信息、直播內容和交易信息、資質認證信息等諸多第一手數據，而這些信息對稅收征管至關重要。將平臺納入監管體系，稅務機關就可以較為迅速準確地掌握這些信息。此外，將平臺監管納入新體系，不僅將帶來大量的珍貴數據，同時也有利于平臺增強納稅意識和納稅意愿，遏制平臺自身聯合主播鉆法律空子偷稅漏稅的行為。

4.1.2 優越性

首先，數據收集新模式提高征管精度。平臺作為主播活動的承載平臺，擁有主播的相關數據，包括收入、打賞記錄等。通過平臺的介入征管，可以更加準確地統計和核算主播的收入情況，有效避免了信息不對稱現象的發生。

其次，平臺引入新技術擴大主播個稅監察的精準度。平臺大數據的引入有利于彌補現行稅務機關檢查制度中抽查通知制度的弊端，極大地減少漏網之魚，有利于做到“應查盡查”，遏制主播僥幸避免監察的心理。

再次，先進技術促進征管效率提升。平臺作為信息技術的應用者，可以利用先進的技術手段對主播個稅進行實時監控和管理。通過建立完善的信息系統和數據分析工具，可以提高征收效率，降低征管成本，實現對主播個稅的精確征管。與此同時，平臺介入調來大量的平臺資源和掌握技術的高素質人才，有利于實現部門與平臺、政府與企業的緊密配合，形成執法合力，增強對主播個稅的征管效果。

最后，平臺介入為征管模式帶來與時俱進的活力。根據上文論述，主播個稅征管困難的原因之一是主播取得收入的模式不斷更新導致征管體制常常處于滯后狀態。而平臺則是帶貨主播新收入模式最敏銳的察覺者和引領者，平臺納入推動改善征管制度的滯后性。同時，平臺作為數字經濟的典型代表，具有強大的技術創新能力。通過創新征管模式，可以將稅收征管工作與技術手段相結合，推行智能化、自動化的稅收征管模式，提高征管效率和質量，實現更加精細化的征管。

4.2 平臺監管的可行性分析

4.2.1 制度方面

制度和法律的強制性可以保障所有平臺逐步有序地加入征管體系，從而有效避免直播平臺競爭的混亂。制度對新體系內平臺主播個人隱私信息的保護也會大大降低平臺的顧慮。

4.2.2 技術方面

目前平臺與稅務機關的信息共享方面已經多有研究，實現平臺與稅務機關的大數據交互已經不存在不可逾越的技術鴻溝。2016年，李萬甫就提出了建立專門的稅務數據分析機構的假說；2018年，候歡等人通過對傳統稅收稽查工作的考察，論述了互聯網技術的進步對稅務稽查工作的意義；2021年，周建場提出，區塊鏈技術有利于實現各系統之間的互動，可有效解決涉稅信息成本大、信息容易丟失等問題[1]。

4.2.3 收益方面

平臺的犧牲利益小于其加入征管體系后獲得的利益。相比于直播平臺所獲得的利益來說，為了符合征管要求進行的技術改造或升級所需要投入的資金、時間和資源較少。直播平臺納入征管體系，可以增強用戶的信任度和歸屬感，提高廣告收入、合作機會和品牌形象等方面的商業價值。此外，納入征管體系還可以幫助直播平臺建立良好的合規形象，減少潛在風險和法律責任帶來的損失。對長期發展而言，直播平臺需要與征管部門保持緊密合作，提高用戶滿意度，并確保在合規的基礎上持續創造價值和盈利。

4.3 平臺監管的具體舉措

構建“一個基礎”“兩個主體”“三個系統”的平臺監管體系，首先要以制度改革為基礎；其次要明確規定平臺和政府雙方的義務；同時政府要協同平臺積極構建數據共享系統、稅務數據信息篩分系統、常態化智慧監控系統三大整合操作系統，為體系提供技術和數據依托。由此，有層次、有重點地推進直播電商監管體系的現代化改革。

4.3.1 一個基礎

制度的強制性和有效性決定了平臺監管要以制度改革為基礎。為夯實制度基礎，一要建立數據化的平臺參與型稅收征納制度。目前我國的主播個稅征收流程依然是以傳統征管模式為主，這種線下為主的相對獨立的稅收征管制度，不能滿足主播帶貨行業的快速發展，因此，需要制定一系列信息化、數據化的平臺參與型稅收征納制度，為平臺發揮作用提供各地區可推廣的規范化流程；二要明晰的責任義務劃分制度。目前法律對直播帶貨很多相關的概念界定不清，對平臺和主播責任劃定模糊，導致主播利用法律漏洞進行偷漏稅行為。明確的責任界定制度可以極大減少平臺主播等納稅主體相互推諉問題，推動平臺監管分工明確；三要完善新制度推行的保障性法律。政府應用法律手段界定各方的權利和義務，保護各方(尤其是平臺方的權益和主播的隱私權)利益，排除體系推行的制度阻礙，保障新體系穩定長期運行。

4.3.2 兩個主體：政府和平臺

(1)政府方面，政府作為個稅征管的主體，在平臺監管過程中需要承擔以下義務：

①數據管理和分析：政府負責管理、分析平臺報送的主播個稅數據，以便對個稅征納情況進行評估和分析。政府可以借助技術手段，提高數據管理的效率和準確性。

②稅收政策制定和宣傳：政府有責任制定個稅的相關政策，并進行宣傳和解釋。政府需要確保個稅政策的透明度和可理解性，使主播和平臺能夠清楚理解個稅規定及相關義務。

③征管和監督：政府需要加強對平臺的征管和監督，確保平臺按照規定履行個稅征納和報送義務。政府可以設立相應的機構，負責對平臺進行征管和評估，審計和檢查平臺的征納情況，對違規行為進行處罰。

④培訓和指導：政府可以組織培訓和指導活動，幫助平臺理解個稅政策及相關執行細則，并提供操作指南。政府也可以建立咨詢機構，為平臺提供個稅方面的咨詢和指導。

(2)平臺方面，平臺監管要有效實現，明確直播平臺義務是首要任務。平臺應履行的義務具體如下：

①自身系統的完善。直播平臺需要遵守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要求，例如內容審查、實名認證、用戶數據保護等。這些要求可能需要直播平臺投入資金和技術力量進行系統升級、算法改進、人員培訓等工作，以確保平臺的合規性和安全性。

②個稅代扣代繳：平臺作為主播收入的支付渠道，應當按照相關法律法規規定，代扣代繳主播的個稅。平臺需要根據主播的收入情況，計算個稅金額，并在支付主播收入時直接扣除個稅部分，然后將剩余收入支付給主播。代扣代繳個稅后，平臺還需要將扣除的個稅及時上繳至稅務部門。

③提供相關材料和信息：稅務部門有權要求平臺提供主播的相關材料和信息，以便核實個稅情況。平臺需要向稅務部門定期報送主播的收入數據和相關信息。這包括主播的收入來源、金額以及支付方等。平臺應確保所報送的數據準確無誤，提供給稅務部門作為核實和征納個稅的依據。

④協助調查和處罰：稅務部門在個稅征管中發現違規行為時，可以要求平臺協助調查、提供協作，如提供主播的原始數據、交易記錄等。平臺應積極配合，如實提供相關信息。如果平臺發現主播存在違規行為，也應及時報告稅務部門，并配合相關處罰措施的實施。

⑤合規公示：平臺需要向用戶公開主播的個稅繳納情況和相關信息，包括主播的個人信息和個稅繳納金額等。通過公開透明，可以增加主播和用戶對個稅規定的認知和理解，并促使主播自覺遵守個稅征納責任。

4.3.3 三個系統，包括數據共享系統、稅務數據信息篩分系統、常態化智慧監控系統

(1)數據共享系統。利用信息管理技術手段和大數據技術，構建直播平臺稅收信息與政府稅收征管信息聯動的專門云數據平臺。聚合來自平臺的大數據和政府部門的最新信息，直播平臺根據規定實時將納稅人的基本情況、收入狀況等納稅信息傳入云平臺，政府通過云平臺及時公示最新稅收征管政策變動信息。云平臺系統實現了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雙向數據流的匯聚共享，既可以有效解決政府稅務系統的“信息孤島”現狀，又有助于納稅人及時掌握最新納稅信息和政策調整現狀，提高納稅人納稅素質和知識。同時，線上云平臺實時傳輸的形式，降低了信息傳輸的成本，增加了信息的實時性，大大提高了信息傳輸的效率。

(2)稅務數據信息篩分系統。根據邊羽美的構想，直播平臺可將大數據篩查出的主播納稅征納相關信息數據傳輸至共享云平臺，系統自動將此信息與主播提供的納稅信息進行比對，并根據不同差異程度為個案設立特定的風險層級，并以此結果提供給稅務機關，稅務機關根據具體情況對高風險申報人進行進一步核查[5]。此舉有望將監管范圍擴展至全體主播個人。稅務機關通過信息核對系統將主播提供的納稅申報信息與平臺提供的數據一一核算，生成問題名單，稅務機關人員再對名單人群進行傳統的人工核查。由此縮小人工核查范圍，大大降低稅務機關對主播個人所得的核查成本。同時通過打造稅務數據信息篩分系統，推進稅收監管流程信息化、智能化。

(3)常態化智慧監控系統，發揮平臺數據集成、追蹤、監控職能，推動對主播的常態化智慧監控。以稅務征管信息平臺為契機，建設常態動態監控系統，通過稅收數據對主播行為精準畫像，對疑點及時介入，加大國家對直播行業的管控和扶助力度[2]。

4.4 平臺監管的激勵措施

平臺作為新監管模式的主體之一，以逐利為主，發揮其在征管體系的作用需要政府在資金、制度等諸多方面采取激勵舉措。

(1)制度方面，政府和稅務部門應當出臺相關的法律法規，明確平臺在主播個稅征管中的責任和義務，并給予相應的支持和保護。平臺則應積極配合稅務部門的征管工作，主動報送數據信息，并執行稅務部門的要求。例如，明確界定主播收入類型，如主播收入中哪些部分屬于勞務所得，哪些部分屬于偶然所得，自上形成統一的征稅規則，方便平臺監管職能的發揮[6]。這樣可以為平臺提供清晰的征管框架，使其能夠依法履行征管職責。稅務部門可指導平臺建立相應的征管機制，并提供技術和人力支持。由此，稅務部門和平臺之間應建立緊密的合作機制，形成工作合力。

(2)資金方面，對平臺提供技術補貼和獎勵，幫助建立輔助雙方數據互通的基礎設施。健全統計指標體系，給予合規平臺減免稅收或其他激勵措施，以促使其加強對主播個人所得稅的管理。

(3)公關方面，要發揮政府公信力，對表現良好的平臺給予特殊公關支持。例如頒發相關證書和政府通告，幫助平臺樹立良好的合規形象，增強平臺用戶的信任度和歸屬感，增強平臺用戶黏性，為平臺方提供足夠的合作誠意和利益，打造政府平臺的雙贏機制，促進平臺監管的長期進行。

(4)日常檢查方面，要加強監督檢查，創造平臺更公平的競爭環境。政府可以對平臺進行定期的審計檢查，加強對平臺和主播的稅務風險評估和檢查。通過加強監督檢查，確保平臺履行征管職責的合規性和有效性。對那些未能履行征管義務或存在違規行為的平臺，可以采取相應的處罰措施。

(5)信息公開制度落實方面，要保證信息公開透明：平臺應當建立完善的信息公開與透明制度，向稅務部門和用戶公開主播個稅相關信息。這樣可以使稅務部門和用戶了解主播個稅情況，便于征管和實名舉報，并增加主播遵守個稅規定的自覺性。

5 總結與展望

隨著直播電商模式愈發呈現出強大活力，直播帶貨主播繳納的個人所得稅已經成為政府財政的重要常態性收入之一，平臺監管納入的過程是一個循序漸進、多方合作、體系構建的長期過程。首先要完善相關法律和制度，明確直播帶貨主播個稅監管體系中各主體義務，督促平臺落實自身系統構建，個稅代扣代繳，提供相關材料和信息，協助調查和處罰，合規公示等義務。同時政府不斷提高數據管理和分析能力，推進稅收政策的制定和宣傳，加強征管和監督，落實對主播的培訓和指導。逐步構建各稅務主體間的數據共享、稅務數據信息篩分、常態化智慧監控三大管理信息系統，推動直播電商監管體系全面深刻的電子化、數據化改革，共同打造直播電商時代的稅收征管新模式，適應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需求，穩定國家財稅收入，促進規范網絡文化產業的健康發展。

當然，除了加強征管，對新業態的鼓勵也必不可少，在保證“應稅盡稅”的同時，還應該通過減稅減罰等形式鼓勵直播帶貨新業態的發展，激發廣大有為人士投入新業態的熱情，讓新經濟在政府的合理調控下健康、有序、長遠地發展，為國家創造長遠的經濟利益。由此“開源節流”，雙向推動國家稅收的穩步持續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