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價值分析與路徑選擇

◎夏茂林 李玉成

當今世界，以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革命正在逐步塑造一個以數字化與信息化為內核的數字社會，深刻影響著政治、經濟等社會各層面的變化與革新，同時也改變著人類生產和生活方式，推動人們產生新的技能需求，推動世界各國開始重新審視全民終身學習的實踐路徑。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推進教育數字化，建設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目前，我國正大力推進數字技術在教育領域的開發與應用，優化教育實現路徑，拓寬教育廣度及深度，構建具有大眾化、數字化、便捷化的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推進教育現代化發展。2022年12 月29 日，第二十一屆中國遠程教育大會在北京舉行。大會圍繞“終身學習與教育數字化轉型”主題，推動數字化助力全民終身學習發展，為推進教育數字化和構建學習型社會指明了前進方向。教育部科學技術與信息化司司長雷朝滋強調，“教育部將深入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精神，縱深推進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以建設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為抓手，全力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1］。從我國人口眾多這一國情出發，充分利用數字技術無疑是促進全民終身學習的最優策略，只有抓住其可賦能效用，準確把握全民學習的內在適應性，將二者融入到日趨完備的終身學習制度體系之中，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和終身化發展，開拓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新視野，才能實現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的發展目標。基于此，本研究深入分析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價值蘊含，提出有效的實踐路徑，以推動數字技術更好地助力全民終身學習。

一、概念辨析

（一）數字技術賦能

數字技術包括物聯網技術、智能傳感器技術、邊緣計算技術等實時數據采集技術，互聯網通信技術、網絡安全技術等安全高效的數據傳輸技術，數據存儲技術、數據清洗技術等復雜的數據運算技術，人工智能技術、深度學習技術等大數據分析技術，運營管理技術、生產工藝技術等業務相關技術，以及智能控制硬件技術等反向伺服技術，包括信息感知、分析、行動、反饋等環節［2］。數字技術具有動態革新、元素集聚、應用寬泛等特征，在信息化時代的今天，它不僅引領著當今世界科技和產業的發展與變革，也是加劇世界各國競爭的新興關鍵要素，推動著現代化建設取得顯著成效。隨著數字技術發展逐步成熟，主要發達國家為獲取國際競爭與發展優先權，已開始將數字技術應用于教育、醫療、物流等各個領域，助力經濟社會良性發展。

“數字技術賦能”最早被定義為使用數字技術，使被賦能者獲得相應的技能，以及更大的自主性、獨立性和自由發展空間，從而改善其生活狀態，實現個體的飛躍式發展［3］。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數字技術能給予全民終身學習更多內驅力、牽引力和持久力。目前，許多國內學者在數字技術應用方面展開了研究。在管理方面主要有數字技術賦能政府管理、健康管理等；在治理方面主要有數字技術賦能社區治理、國家治理現代化建設等；在產業發展方面主要有農業、冰雪產業、制造業、服務業、網絡游戲產業等。

（二）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

所謂終身學習，吳遵民在《現代國際終身教育論》中表示，“人在一生中所需要的知識、技術，包括學習態度等應該如何被開發和運用的全過程……它強調的基本特征是有意義的學習，而其學習場所也不限于家庭、學校、文化中心或企業等，凡被個人或集團可以加以利用的一切教育設施及資源都應包括在內”［4］。簡而言之，活到老學到老。終身學習特指“學會求知，學會做事，學會共處，學會做人。”這是21 世紀教育的四大支柱，也是每個人一生成長的支柱。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與終身學習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正如國際21 世紀教育委員會在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交的報告中指出，終身學習是21 世紀人的通行證。時代在不斷進步，對社會成員的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唯有提高終身學習的思想意識，激發學習動機，時刻學習新的知識與技能，才能適應飛速發展的現代社會，更好地促進國家和社會的繁榮發展。

全民終身學習為數字技術的應用提供了更具可能性的視角，數字技術在學習時空、學習深廣度、學習持久度等維度的應用正是對全民終身學習的賦能。全民終身學習是一個艱難的實現過程，存在于個體主觀意愿的主動性與客體現實環境的可行性中。個體成員有終身學習的傾向，社會可供給豐富的知識財富。但要實現每個個體都能高效汲取到適合自身發展的知識養分的愿景，還需借助一定的媒介。數字技術助力全民終身學習具有學習對象全覆蓋、學段全覆蓋、堅守學習個體的包容性、確保學習機會的公平性、實現跨學習空間的智聯融通，對多元化學習需求表現出很強適應性的特點［5］。在飛速發展的信息化時代，數字技術得到蓬勃發展，通過數據建構整合雜亂無章的信息碎片，利用互聯網、大眾傳媒和流媒體等工具呈現出大數據信息和廣博的知識淵源，學習者可以充分利用大眾媒介、互聯網平臺進行學習交流和研討追問，在學習和研討中獲得新知、新技能以及新的價值體驗，這為知識文化的傳播和內容的革新提供了可能性；同時也加快了數字技術的應用速度，提高了應用效率，降低了應用成本，并為全民踐行終身學習理念注入了新的動力源泉、給予了新的智慧能量。

二、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價值蘊含

數字技術作為時代產物，自帶多重優勢，將其運用于教育領域，必然會引起教育推陳出新，助力教育順應時代發展潮流，推動教育高質量發展。全民終身學習的質量與效度是評判教育事業發展的重要標準，這使得高度重視數字技術為其賦能變得尤為重要。因此，數字技術為全民終身學習賦能的價值蘊含值得深度挖掘。

（一）數字技術深刻影響全民終身學習觀念

當今數字技術并非鮮為人知，而是更加深入人心，無時無刻不對各社會成員的學習觀念產生深刻的影響。早期多數社會成員傳統學習理念和思想觀念根深蒂固，認為僅通過學校教育、家庭教育或者社會教育所獲取到的知識足以滿足一生所需，足以自我實現，足以達到人生價值與社會價值相統一的要求。于是便安于現狀，沒有樹立終身學習觀，缺乏活到老、學到老的意識和信念。少部分人即便具有這種終身學習的傾向性，但由于其獲得學習資源的途徑有限，無法找到更為便捷、高效、全面的學習媒介與平臺，從而導致無法滿足終身學習的需要，難以實現終身學習的實質性目標。數字技術這一新興元素的出現，顛覆了人們的認知傾向，打破了傳統學習思想觀念與偏見，改變了人們“唯有在學校或特定的教育培訓機構才可學習”的狹隘思維方式，動搖了傳統學習途徑的主導地位，引導著人們不自覺地利用數字技術帶來的可視化優勢，主動參與終身學習的時代浪潮，學習當代乃至未來個體生存發展所必備的知識與技能。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說，“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6］。數字技術擴充了全民終身學習的視角，通過逐步入侵人們大腦，讓其意識到學習形式的多樣化，極大地助力全民更好地進行終身學習。

（二）數字技術改變傳統學習模式

傳統學習模式是經由歷史檢驗繼承下來的教育體制與方法。對于在教學內容方面，傳統學習模式主要依賴于教材，且內容大多局限于靜態文本。在學習過程方面，傳統教育以運轉的課堂為中心的學習模式，主要實現以教師為中心，對教學過程的管理和對學習者的引導［7］。以填鴨式教學為代表的傳統學習方式弊端顯著，這種方式主要表現為老師講學生聽、以考試作為檢測學習效果的手段。目前學生的學習途徑具有單一性，幾乎只能通過老師獲取知識，學生缺乏知識的廣度及深度學習，削弱了學習自主性和能動性，甚至減退了學習動機。長期以往，這必然會阻礙學生終身學習的意識與行為動向。對社會大眾而言，在數字技術欠發達時期，能夠滿足大眾終身學習的途徑屈指可數，常見的主要有紙質報刊、線下培訓等傳統途徑。這些途徑由于缺乏便利性、靈活性與全面性，無法迎合社會大眾終身學習的需求，因而迫切需要尋求新的途徑助力全民終身學習。在移動互聯網時代，數字技術可以打破傳統學習模式的時空限制，延伸公眾的學習空間和學習時間，使學習不再局限于特定的時間、地點、內容，拓寬學習途徑，擴大教育對象，服務人群不只是來自學校，也包括學校之外的廣大社會場所。數字技術把零碎的時間有效利用起來，擴大教育資源的供給，實現教育資源高質量整合，利用多樣化的場域、碎片化的時間和豐富的學習內容，讓全民學習變得更為便利和高效。

（三）數字技術助力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要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這是推進教育現代化的必然舉措。教育信息化是教育現代化的核心內容之一，是教育升級的關鍵推動力，也是終身學習教育體系發展的必經之路。信息技術是促進教育資源共享，落實多元主體共同創新、育人的重要方式，是開展無邊界教育、終身學習平臺信息化發展的重要手段［8］。數字技術的出現，為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提供了新動能，其效能貫穿于教育體系始終，推動了各級各類教育體系的有效構建，使教育體系內部能做到融會貫通，相互補給，協調發展。以數字技術為載體的網絡系統，為教育系統的建立提供了強大的動力來源，使教育各系統有序分工，共同服務于各類受眾群體，以此構建高效的教育體系。數字技術的運用，一方面能夠優化教育類型，拓展教育形式、革新人才培養模式、不斷健全教育機制，用發展的態勢助力教育體系持續性構建，以達服務于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完備的發展目標；另一方面，利用數字技術也能快速發布教育最新動態、傳達相關教育政策、提高教育管理成效、促進教育資源優化配置，以保障教育體系平穩運行，牢固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此外，充分利用數字技術，重視教育數字化背景下學習者的特點，加快構建大眾化、個性化、時代化的全民終身學習教育體系，可以實現全民終身學習成效最大化。

（四）數字技術促使教育公平與高質量發展

自改革開放以來，公平與質量一直是我國教育發展的兩個重大命題，借助數字技術推動教育公平和高質量發展日益成為新的突破點。我國地域遼闊，教育資源分布不均，這就導致了許多優質資源只能少部分人可享用，大部分人很難獲取便于自身進行終身學習的資源，導致終身教育無法有效開展與推進，加劇了城鄉及東西部地區教育發展水平差距過大的問題。在國家布局教育信息化工作伊始，為解決教育發展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等問題，多部委聯合制定了一系列發展戰略，旨在加快推進西部地區基礎設施、服務體制和運行機制建設，為教育信息化助力教育公平保駕護航［9］。數字化時代的到來，遠程教育得到推廣及應用，提供了多樣性、便捷性、靈活性的學習資源，為教育公平的實現提供了條件。通過創建以數字技術為載體的在線學習平臺，整合學習資源，劃分內容類別，匹配用戶需求，優化傳輸路徑，提供便民服務，迎合教育市場，擴充受眾基數，讓更多的人感受到這種全新的學習方式，深刻體會到數字化時代的美好，使優質的教育資源共享變為現實，全民個性化與社會化的終身學習得以體現，這將意味著欠發達地區能夠獲得更加公平的教育機會，盡可能地縮小城鄉和地區之間的教育差距，切實推動教育高質量發展。

三、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實踐路徑

數字技術為全民終身學習賦能產生了深遠影響，有著諸多方面的價值蘊含。在此基礎上，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具體實踐也變得尤為重要，主要集中體現在學習主體、學習平臺、技術自身發展、相關法律規章等維度。

（一）提升全民數字素養，強化主體學習能力

將數字技術注入全民學習，不僅是技術手段的引入，更在于認知結構和思維方式的變革。發揮數字技術優勢助力全民終身學習，首先要引導社會大眾提升數字素養，科學認知和全面領會數字技術可能引發的學習革新，提升運用數字技術的自發性、自主性和能動性。數字素養是綜合運用技術、認知與情感的一組心智技能，包括正確認知數據信息的能力、收集和獲取數字信息的能力、數據交流和溝通能力、數據分析和評價能力、保護數字安全的能力等［10］。社會大眾的數字素養并不是先天所具備的，它是根據社會發展階段而逐步養成的。當下，社會大眾自身的數字素養較低，缺乏基本的數字知識，難以掌控數字運轉模式，無法識別難以避免的數字陷阱，甚至還不能高效利用數字技術服務于自身學習，從而導致主體學習能力發展受到制約。要提升社會大眾的數字素養，需提高個體數字認知能力、辨別能力、傳播能力和革新能力，增強數字思維與意識。數字素養是認知、辨別以及運用數字技術的基礎，發揮著“引領者”的作用。社會大眾唯有不斷提升自我的數字素養水平，用辯證的眼光去認知與運用數字技術，才能獲取更加真實可靠的數字知識及原理，并能從多個角度去汲取和分享數字惠及成果，以此創造性地運用數字技術，增強自我學習能力。數字技術拓展學習資源，創新學習模式，為全民終身學習創造了良好的客觀契機。尊重個體主體性，發揮主觀能動性，激發學習內驅力，培養自主學習習慣，強化主體學習能力，助力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取得實效性進展。

（二）構建數字學習平臺，高效共享教育資源

數字技術為助力全民學習提供了巨大的契機，社會大眾要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廣闊的存儲空間、便捷的共享方式以及多樣的實現形式等優勢，促進自我學習與社會學習融合發展，不斷滿足自身為適應社會發展所需的知識與技能需求。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以及互聯網的成熟發展，以數字技術為核心打造的網絡學習平臺日益增多，但總體而言，這些學習平臺之間存在著在功能和內容上的相互模仿與整合的問題，導致數字化學習平臺形式過于單一，學習內容不全面，可利用學習資源十分有限，難以滿足大眾多樣化的學習需求。政府需推進博物館、科技館、美術館、圖書館等場所基礎設施數字化建設，加大資金投入力度，構建多樣化的數字學習平臺。數字技術企業要積極開展社會調研實踐，深知社會大眾學習需求，針對性地拓寬數字服務視角，重組數據內部結構，建構數字學習范式，構建新型高效便捷的學習平臺。開發平臺功能，優化平臺學習方式，同步各端口學習數據，收集大眾學習數據，智能推薦個性化知識，精準匹配學習資源和大眾需求，提升資源共享效能。

（三）強化數字技術研發，提升技術賦能效度

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需具備強硬的技術軟實力。相關部門要進一步加大數字技術研發力度，深度挖掘發展潛能，助推技術優化升級，同時應防范技術安全隱患，保障技術穩健運行。近年來，我國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領域取得了顯著的進展，但教育領域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還亟須迭代升級［11］。當前我國正構建學習型社會、建設學習型大國，數字技術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需進一步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在教育領域的建設，發揮數字技術應用成效。在數字技術研發階段，仍然存在著數字混亂、數據漏洞、數據固化等問題，易遭受黑客數據竊取和系統攻擊，甚至被非法利用。要牢固數字技術研發安全性，加大研發監管審查力度，保障數字技術研發可信度，營造良好的研發環境。數字技術服務群體廣泛多樣，加之各群體數字素養大有不同，在助力全民終身學習時，數字技術還需精準掌控各社會群體的數字使用傾向性，不斷提高自身應用能力，靈活多樣滿足學習者的需求，從而增強數字技術賦能終身學習的效度。

（四）健全數字技術法規，完善終身教育制度

健全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法律規章和制度體系，是構建學習型社會、建設學習型大國的必然要求，是促進全民學習數字化轉型的根本保證。隨著教育現代化進程的不斷推進，數字技術的應用以及終身教育的發展上升到新高度，為二者的高效聯動和持續性發展所提供的制度保障不斷得以健全，與之相關的法律法規也在進一步完善與發展。但總體看來，關于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的法規制度還比較欠缺，在保障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成效方面還存在諸多問題，制度保障還不太成熟，制度體系也有待重構。在數字技術賦能過程中，存在著數據濫用、數據混亂，缺乏監管和治理等問題。這對全民學習而言，容易發生錯位學習，無法滿足個體真正的學習需求，從而使得終身學習的效能減弱。如此一來，社會大眾無法通過數字化學習平臺獲得必備的知識和技能，無法滿足時代更替帶來的更高要求，無法適應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往往會造成失業率急劇提高，影響社會和諧穩定，這對整個社會的長遠發展來說是極其不利的。要扭轉這一局面，這就需要立法機構盡快出臺相關的法規條例以及健全終身教育制度，教育部門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以及發布相應的終身教育政策；同時相關部門需明確職責，加強互聯網數字平臺監管治理，優化懲戒細則和條例，樹立高度的權威，預先識別和分析具有潛在風險行為的數字平臺，對其加以正面干預引導，必要時采取強制管控，在數字行業營造一種和諧正義的發展態勢。在教育數字化建設過程中，還應當了解其他意識形態的發展動向，盡可能規避對其他意識形態造成的負面影響，以此保障數字技術高質量高效益地賦能全民終身學習。

當前，我國教育數字化進程在不斷加快，對全民終身學習提出了高質量發展要求。數字技術的賦能，使得全民學習規模更加龐大，學習形式更加多樣，學習質量更加高效。助力各領域內部高質量發展是數字技術賦能的題中之義，在教育領域賦能全民終身學習生動體現了這一關鍵。讓數字技術助力全民終身學習，是構建學習型社會和建設學習型大國的重要舉措。數字經濟時代，全面開啟全民終身學習新浪潮，立足全民學習的需求和效能，全面認識數字技術革新方式，理性分析數字化時代衍生出的各種機遇與挑戰，充分發揮教育數字化的融會貫通、應用賦能、聯動革新等功效，以數字技術賦能全民終身學習，助力教育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