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 陳躍
摘 要: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就是一部推動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良性互動的歷史。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基于生成同源、價值同構、目標同歸的共生條件而具備交織同行的互動前提。在歷史交匯的縱深處,社會革命目標塑寫黨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自我革命精神融貫于黨領導社會革命的歷史,自我革命史與社會革命史交匯形成黨的歷史,構成了百余年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邏輯。兩條歷史線索的縱向交匯勾勒出由社會革命激發互動轉向自我革命主導互動的橫向變奏圖譜,交互奏演出社會革命激活黨的自我革命,黨的自我革命接續推進社會革命、重新開啟社會革命、主動引領社會革命的互動歷程。在未來的實踐中,要從行動邏輯、發展策略、實踐規律上解答好如何繼續推進中國革命的時代論題,在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中增強“先與后”的互動,在協同推進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中增強“內與外”的互動,在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有機統一中增強“主與客”的互動,進一步將“兩個偉大革命”的疊加優勢轉化為推進偉大事業的顯著勝勢。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社會革命;“兩個偉大革命”
中圖分類號:D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4)06-0021-09
“回顧黨的歷史,我們黨總是在推動社會革命的同時,勇于推動自我革命。”[1]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并非相互掣肘、沖突對立的關系,而是在黨的百余年歷史中始終處于相互印證、交織互促的共生演化之中。可以說,中國共產黨領導社會革命的歷史,也是一部刀刃向內的自我革命史,更是一部社會革命和自我革命相伴而生、相促而進、同向而行的歷史。以往研究大多是從歷史的宏觀視域出發,追溯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的百余年歷程,但卻忽視了社會革命對自我革命的作用。事實上,黨的自我革命不是從來就有的,而是從社會革命中催生出來的。因此,“要以偉大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以偉大社會革命促進偉大自我革命”[2],繼續推動“兩個偉大革命”的交互共進,必須由微觀層面著手,從歷史的縱向交匯中考察二者的互動邏輯,從歷史的橫向軸圖中回溯二者的互動進程,在歷史的啟示中不斷增強“兩個偉大革命”的互動融合,竭力打造執政黨建設與社會建設相互加持下的全新革命之勢。
一、交匯與變奏的可能: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前提
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是同一歷史過程的兩條主線,其生成依據上的同源性、價值立場上的同構性、目標指向上的同歸性,為二者在中國共產黨發展史上實現交匯、演進與變奏提供可能,為“兩個偉大革命”進行有效互動提供前提條件。
(一)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生成同源
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生成同源,都是理論、文化、歷史與現實多元共生的結果。一是在理論基礎上,都植根于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3]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包含了“推翻現政權和破壞舊關系”[4]488的政治革命、“破壞舊社會”[4]488的社會革命以及“拋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陳舊的骯臟東西”[5]的自我變革等諸多革命內涵。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兩個偉大革命”命題正是對這一革命理論的繼承與發展。二是在文化淵源上,都吸收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革新精神和變革主張。革新是中華民族鮮明的文化基因,中國古人就追求革新之道,如“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的變革思想、“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的通變智慧、“周雖舊邦,其命維新”的改革精神、“新故相推,日生不滯”的發展觀等,為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孕育形成厚植了文化沃土。三是在歷史源流上,都汲取了中國共產黨的革命精神和革命經驗。中國共產黨的歷史脈絡中蘊藏著生生不息的革命精神與極其珍貴的革命經驗,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既是對這一革命精神的現實化彰顯,也是對其革命實踐經驗的總結和凝練。四是在現實觀照上,都是回應并解決現實發展問題的需要。“兩個偉大革命”的實踐輸出集中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在“趕考”路上的現實憂思,是解決由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及外部環境變化帶來新發展問題的現實需要。
(二)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價值同構
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價值意旨存在同構性,都遵循人民至上的價值邏輯。自我革命的內在要求契合外在的社會革命需求,社會革命的根本需求框定自我革命的本質要求,自我革命價值與社會革命價值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活動中獲得了同構性統一,這種同構將政黨價值與國家價值嵌合于以人民為中心的革命實踐活動場域,映射出政黨與國家趨同的價值取向與利益訴求。一方面,“人民標尺”統合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價值標準,準確標注了二者的革命高度與純度。黨推進“兩個偉大革命”的各個階段,都在“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6]411,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分別從黨內外兩個不同領域革一切有損人民利益的對象之“命”,二者的革命程度和革命質量由是否符合人民意志、能否實現人民意愿的評判指標來決定,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成為衡量“兩個偉大革命”價值的統一標準。另一方面,“兩個偉大革命”既是為了人民而進行的革命,也是依靠人民而推進的革命,人民是推動社會變革的決定性力量與黨進行自我革命的重要依靠。外在的人民監督天然契合于內生的自我革命,能夠使革命的價值取向免于受到來自主觀認知和不利因素的干擾,促成政黨自我實現與全社會實現的價值同構。總之,中國革命的意義來自自我革命價值與社會革命價值,只有將二者的人民性價值底色結合起來,才能將革命性鍛造要求與革命性變革需求由內而外轉化為不斷滿足人民對物質文化、民主法治、公平正義、生態環境等方面的現實要求。
(三)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目標同歸
革命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實現共產主義的根本方法,作為由其派生而來的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也同樣指向共產主義理想的目標歸宿。一方面,實現共產主義離不開堅強的領導力量,需要中國共產黨以刀刃向內的勇氣革自我之“命”。我們黨自誕生以來所采取的諸如清除喪失共產主義信仰的質變分子等一系列重要措施,充分表明我們黨自我革命的所有目的,都是在為實現共產主義鍛造更加堅強的領導核心。另一方面,實現共產主義需要采取社會革命的實踐方式,以攻堅克難的魄力革他者之“命”。社會革命與推翻“三座大山”、建立工業化國家、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等階段性奮斗目標相結合,不斷探索通往共產主義的實踐途徑。打破舊世界、建設新中國、實現中國夢,社會革命的全部目的,都指向共產主義。總之,革命不僅僅是一種更替新舊秩序的工具,更內含情感層面對共產主義革命理想的牢固堅守,凝結著“兩個偉大革命”的目標追求。因而,無論是革命時期階級斗爭的政治革命還是革命勝利后調整生產關系的社會建設和改革,雖然存在由時空轉換和形勢演變帶來的革命任務、革命要求和革命對象的殊異,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始終是以共產主義為共同指向的革命,始終沿循新民主主義、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方向推進,并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歷史進程中清晰地勾勒出以黨建國、以黨興國、以黨富國、以黨強國的共產主義運動走勢。
二、歷史的縱深交匯: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邏輯
基于生成同源、價值同構、目標同歸的前提條件,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在歷史進程中形成道路同程的交融格局,以近乎于共時性的狀態交互展開。從歷史的縱深來看,社會革命更具目標性,自我革命更具過程性[7],社會革命目標塑寫著黨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自我革命精神融貫于黨領導社會革命的全過程,二者交匯形成黨的發展歷史,構成了百余年來“兩個偉大革命”的互動邏輯。
(一)社會革命目標塑寫黨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
“兩個偉大革命”框架下,共產主義的理想圖景在不同歷史時期被具體化為社會革命的階段性目標,標記并推動黨推進自我革命的過程。中國共產黨進一步將這些革命目標分解細化為自我革命的各種任務要求,以革命目標精確規劃自我革命的行進軌跡與路徑導向,使社會革命的變革需要在黨的自我革命中得到充分回應。社會革命的目標不僅精準標注了黨推進自我革命的坐標原點,還把自我革命的不同階段以目標轉換的動因納入同一歷史軌跡,為黨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圖譜提供生動注腳,構成黨推進自我革命的行為歸因和技術路線。
百余年來,社會革命在每一個階段的目標實現都伴隨著自我革命的實踐開展,為黨推進自我革命鋪墊延展路標和時間軸線。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的社會革命目標要求中國共產黨從思想建設層面反“左”防右,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形成朝向建立新民主主義社會目標推進的自我革命軌跡。新中國成立初期,從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轉變的革命目標要求中國共產黨繼續從思想作風層面反腐戒驕,凈化組織隊伍,形成朝向確立社會主義制度和建設社會主義社會推進的自我革命軌跡。改革開放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革命目標要求中國共產黨推進自身建設改革創新,形成朝向完善和發展社會主義制度推進的自我革命軌跡。進入新時代,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革命目標要求中國共產黨以政治建設為統領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形成朝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繼續前進的自我革命軌跡。可以說,自我革命的每一次推進和躍升都是為了滿足和實現社會革命的階段性目標。社會革命以目標化作自我革命的演進動力,真實記錄了中國共產黨推進自我革命的活動線索和運動歷程,通過延展革命對象和革命范疇,從他者到本我、從客體到主體、從黨外到黨內,生動詮釋了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要進行自我革命、怎樣進行自我革命的生發動因。
(二)自我革命精神融貫黨領導社會革命的歷史
自我革命精神是黨的自我革命與革命精神對接生成的精神樣態,具有時序上的持久性和延續性,彰顯了中國共產黨的指導思想、性質宗旨、初心使命,具有培固革命理想、凝聚革命力量、提高革命純度、推進革命事業的功能與優勢。作為一條邏輯紅線,自我革命的精神樣態能夠超越時空串聯起不同時間序列、歷史坐標中的社會革命階段,將黨的意志和政策主張融貫社會革命全過程,有力地推進社會革命沿循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改革開放新的偉大革命、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革命軌跡前進。
綜觀歷史,社會革命的關鍵時期往往也是自我革命的攻堅時期,社會革命越到重大歷史關頭,“任務越繁重,風險考驗越大,越要發揚自我革命精神”[8]。社會革命的每一個關鍵時刻,也是自我革命的緊要關口,迫切需要以發揚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為突破口,對領導社會革命的思想路線、指導方針、工作方法、重大決策等進行歷史性正軌,以此解決社會革命難題、匡正社會革命走勢、指導社會革命行動。在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大歷史關頭,中國共產黨先后召開了八七會議、古田會議、遵義會議等一系列貫徹自我革命精神的重大會議,為社會革命贏得主動。在新中國成立和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重要時期,中國共產黨繼續開展具有自我革命精神的整風整黨運動,為探索社會革命新道路準備思想條件和組織條件。在黨和國家面臨何去何從的重大歷史關頭,中國共產黨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發揚自我革命精神,在撥亂反正中擺脫傳統革命的束縛,開啟具有全新意義的社會革命新時期。黨的十八大以來,特別是新時代的關鍵時期,中國共產黨將全面從嚴治黨作為自我革命精神的實踐方式,引領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因而,自我革命從本質上來說是圍繞社會革命進行的主體革命,通過凈化社會革命的領導肌體、完善社會革命的領導制度、革新社會革命的領導方式、提高社會革命的領導能力,達到推進社會革命的目的。自我革命精神深度參與了黨領導社會革命的全過程,其鮮明的革命精神稟賦充分轉化為改造社會的物質力量和實踐品格,在觀照社會革命的歷史洪流中構筑起不斷把中國革命事業推向前進的價值支撐與思想引擎。
(三)自我革命史與社會革命史交匯形成黨的歷史
“革命是歷史的火車頭。”[6]527自我革命史與社會革命史是同一歷史過程的兩個方面,二者共同構成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作為推進自我革命和領導社會革命的能動主體,中國共產黨的誕生為二者的歷史聚合提供了承載介體和有效實體,黨的政治中心地位決定了其進行自我革命的過程也是領導社會革命的過程,實現了兩個革命史在時間序列上的高度一致。可以說,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這兩條歷史線索自中國共產黨成立之日起便開始交織纏繞,由同一主體主導并聚合為同一革命鏈條上的“兩個偉大革命”,使中國共產黨百余年的發展歷程經由黨內外兩條革命主線得以完整地鋪展開來,形成立足于奮力實現民族復興的革命軌跡。
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在黨的發展進程中融匯合流、交織演進,有效彌合了革命、建設、改革的歷史鴻溝,統一了黨內革命與黨外革命的不同歷史朝向,映射出中國共產黨歷史一脈相承的延續性與連貫性。回溯歷史,從中國共產黨成立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前,既是黨以推進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為重點的自我革命階段,也是黨以領導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為具體體現的社會革命時期。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到黨的十八大之前,既是黨以推進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制度建設、反腐倡廉建設為重點的自我革命階段,同時還是黨以領導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為發展樣態的社會革命時期。而黨的十八大以來也同樣可以說是黨以全面推進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紀律建設、制度建設為重點的自我革命階段,以及黨以領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為創新形態的社會革命時期。百余年來,通過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的良性互動,中國共產黨從弱小走向強大,將一個滿目瘡痍、積弱貧窮的舊中國建設成為繁榮富強、前途光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這是中國共產黨歷史發展在黨的建設與黨的領導層面的二維展示,完整呈現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在歷史洪流中交織并行的鮮活景觀,交匯形成中國共產黨艱苦卓絕的輝煌奮斗史。
三、歷史的橫向變奏: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歷程
縱向的歷史交匯造就了橫向的歷史變奏圖譜。自我革命的歷史與社會革命的歷史自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就開始同點聚焦、合流共進,造就了二者相互印證、相互轉化的互動歷程。在歷史的橫軸之上,社會革命和自我革命始終存在互動關系,從革命時期以社會革命為主的互動,到建設、改革時期以自我革命為主的互動[9],二者在緊密互動中逐漸從不平衡的發展樣態走向動態平衡,譜寫出自我革命由對社會革命的“刺激—回應”[10]到主動引領社會革命的變奏旋律。
(一)社會革命激活黨的自我革命(1921—1949年)
鴉片戰爭以后,中國逐漸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無數仁人志士奮起尋求救國救民之路,革命運動風起云涌,近代中國在一系列革命與再革命的蕩滌中深陷歷史漩渦。舊民主主義革命雖以革命著稱,但無論是農民階級、地主階級洋務派,還是資產階級維新派、資產階級革命派,都沒能真正推動中國的社會革命,他們對革命的認識仍停留在感性階段。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為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革命黨的政治面貌登上歷史舞臺,接過社會革命的大旗,推動自發革命轉向自覺革命,開啟以新民主主義革命為本質特征的革命運動新序章。
“我們黨一成立,就展開了中國革命的新階段”[11],就明確提出“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12],社會革命是中國共產黨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的有效方式。近代中國的內憂外患時局賦予了社會革命以階級斗爭和暴力革命的鮮明屬性,先后鋪展出大革命、土地革命戰爭、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等革命運動,并圍繞這一系列革命問題催化和生成了領導主體的自我革命活動。追溯歷史,大革命失敗的經驗教訓,讓中國共產黨找到了通過召開具有自我革命性質的重大會議來挽救社會革命的具體途徑。中國共產黨通過召開八七會議徹底糾正了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錯誤,使社會革命發生從大革命失敗到土地革命戰爭興起的歷史性轉變。為了正確領導土地革命戰爭,中國共產黨再次以黨的六大糾正瞿秋白“左”傾盲動錯誤,以古田會議肅清黨內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偏向,以黨的六屆三中全會糾正李立三等的“左”傾冒險錯誤,以遵義會議糾正博古、王明、李德等人“左”傾領導在軍事指揮上的錯誤,是以自我革命精神拯救中國革命危機的成功范例。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不僅通過黨的六屆六中全會糾正了王明右傾投降主義的錯誤,還在黨的六屆七中全會上從第一個歷史決議的高度對黨自身存在的問題進行深刻剖析,以會議決議的形式實現了又一次政治建設上的自我革命。此外,黨內反復出現的錯誤思想使中國共產黨人意識到軍事政治上的自我革命尚不足以徹底解決思想根源問題,據此從思想改造層面提出了同樣具有自我革命意義的整風方式,以延安整風運動對造成過去“左”傾和右傾錯誤的根源進行了全面清算。解放戰爭時期,在戰爭和土改激烈進行的背景下不少黨組織暴露出思想作風不純和成分不純的問題,各解放區結合土地改革開展了以“三查三整”為主要內容的整黨整軍運動,意味著黨逐漸在社會革命中掌握了整頓組織、整頓思想、整頓作風的自我革命方式。之后提出的“兩個務必”思想和“進京趕考”命題,敲響了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警鐘”,反映出中國共產黨人積極進取、永不懈怠、不斷革命的清醒和自覺。
在這一時期,革命指涉以新民主主義革命為基本屬性的社會革命,主要聚焦于武裝革命奪取政權,與“民主革命”“國民革命”“土地革命”“民族革命”“階級革命”等相關聯,階級斗爭和暴力革命共同構成了社會革命的鮮明特質。同時,社會革命的發展需要將革命范疇延伸至黨的建設層面,以改造社會帶動改造自我,形成中國共產黨推進自我革命的邏輯起點與歷史開端。雖因黨自身尚處于從幼年走向成熟的階段且其全部活動都是以社會革命為主的革命實踐而沒能明確提出“自我革命”的概念,但自我革命的主動意識已經得到確立,開始推動社會革命向前發展,創造了包括批評和自我批評、整頓作風、思想教育等在內的自我革命方式,主要表現為“自我反省”“自我檢查”“自我學習”“自我改造”等原生革命形態。
(二)黨的自我革命接續推進社會革命(1949—1978年)
新中國的成立,意味著以奪取政權為目的的政治革命已經完成,革命活動進入全新場域。作為馬克思主義革命黨的中國共產黨,開始與執政黨的政治身份相契合,將革命的對象由敵人轉向自己,將革命的著力點由外部延伸至自身,實現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轉場。如果說上一階段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是在以社會革命為主的互動中催生黨正視自我勇于革命的歷史主動,促使自我革命快速激長為下一階段開展社會革命的主要推動力量,那么,以新中國成立為標志,中國共產黨便以更為主動的自我革命力量接過互動的主力棒,進入以黨的自我革命為基點接續推進社會革命的新階段。
新中國成立后,盡管武裝革命已經取得勝利,但“社會制度還要改革,還會用‘革命這個詞”[13],社會革命具化為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革命,與之相對應的是,黨的自我革命開始圍繞社會主義革命解答關于執政黨建設的新課題。中國共產黨把革命與執政統一起來,將社會主義革命的目標置于自我革命的任務布局之中,以自我革命的主動帶動社會主義革命的行動,1950年下半年在全黨全軍開展的整風運動,為同年冬季在新解放區進行土地改革作出了作風整頓和思想準備;1951年下半年開始的為期三年的整黨工作,直接促進了國民經濟的恢復與社會各方面民主改革的展開;1952年初在反外部腐蝕的“五反”運動配合下,反內部腐敗的“三反”運動進一步與整黨運動相結合,從政治上、經濟上為后來順利推進社會主義改造創造了重要條件;1953年結合中心工作開啟的“新三反”運動,為國家進行大規模經濟建設提供了政治保證與穩定環境。從實質上來說,這些先后開展的運動就是黨的自我革命的具象化活動,有力地推動了土地制度改革和其他民主改革,完成了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的和平過渡,把社會革命從社會主義革命階段推向了社會主義建設階段。進入這一階段,毛澤東強調:“建設叫不叫社會主義革命?也是革命。”[14]黨的八大正式決定把革命重點轉向社會主義建設,社會革命由此開始向生產革命、技術革命、文化革命等范疇拓展。但在后期,由于黨缺乏對革命的理性認識,沒能正確把握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各自邊界與互動關系,錯誤地以舊的社會革命方法解決新的自我革命矛盾和社會革命問題,導致中國革命事業在一段時間內陷入曲折與徘徊狀態。
總體來看,這一時期,社會階級結構和革命形勢的變化開始將社會革命從階級斗爭的情境下解放出來,使得整個社會開始從暴力革命轉向和平改造與社會建設,從奪取政權的革命轉向鞏固政權的革命,形成以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為內容的革命要義。社會革命主要采用了改造、建設、動員等方式,覆蓋了工業、農業、國防、科學技術等領域。而黨的自我革命則沿用了整風整黨的運動模式,主要涉及思想水平、組織隊伍、工作作風等方面。這期間,中國共產黨人雖然針對知識分子、社會各界人士、基層干部等不同主體提出過“自我革命”概念,但還未從中國共產黨的整體意義上對自我革命進行界定,黨的自我革命處于意涵擴張的發展階段,主要借由“自我批評”“自我教育”“自我改造”“自我檢討”等話語表現出來。事實上,在與社會革命的互動中,黨的自我革命已經呈現更加主動的姿態,二者的互動源流由社會革命的靶向驅動轉變為自我革命的主動推進,互動重心由以社會革命為主轉變為以自我革命為主,共同演繹了以黨的自我革命能動推進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曲折歷程。
(三)黨的自我革命重啟社會革命(1978—2012年)
回溯歷史,黨在探索革命規律、領導社會革命的過程中雖然歷經曲折,但最終都能依靠刀刃向內的自我革命成功正軌,自我革命的內在稟賦并未因外部因素的刺激而消磨殆盡,反而在十年劫難的磨礪下愈發彰顯出敢破敢立的膽識和魄力,有力地推動了社會革命的轉型和歷史階段的更替。作為一場撥亂反正的偉大自我革命,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不僅將社會革命徹底從階級斗爭的困局中解放出來,還重建了階級革命轉向生產改革的可能性空間,使革命的外延伸展至改革層面,向經濟建設意義上的革命形態嬗變,開啟了以制度改革為主要標識的生產革命新階段。
“改革是中國的第二次革命”[15]113,“也可以叫革命性的變革”[15]135。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社會革命進入和平發展時期,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改革逐步成為社會革命的代名詞,社會革命的除舊布新含義也日漸在經濟體制改革的過程得到恢復,經濟建設成為社會革命的主要活動場域。此外,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還以第二個歷史決議的形式完成了對黨的指導思想的撥亂反正,進一步確認了當前的革命是一場與暴力革命不同的新的偉大革命,改革在這場自我革命的體認下正式成為社會革命的全新實踐形式。這里的改革不再沿用過去激烈的階級對抗方式,而是采用社會主義制度本身的自我完善形式。而為了適應基于社會主義制度進行的體制機制改革,中國共產黨在改革開放之初便制定了《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在推進黨和國家領導制度改革過程中逐漸將黨的建設納入制度化軌道。改革開放全面展開后,中國共產黨準確掌握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規律,提出“在改革開放中加強黨的建設”[16]9“黨的自身建設也必須進行改革”[16]48的重大任務。為了“成為一個勇于改革、充滿活力的黨”[16]55,中國共產黨先后開展了全面整黨、學習鄧小平南方談話和“三講”教育活動,與時俱進地實現了由運動到活動的自我革命模式更新,有力地把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推向歷史新紀元。進入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階段,圍繞“以改革的精神加強和改進黨的建設”[17]與“以改革創新精神全面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18]等自我革命的重要議題,中國共產黨不僅繼續開展了一系列學習教育活動,還先后就加強黨同人民群眾聯系、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等重大問題作出決定,以黨的建設制度改革有力推動了經濟及政治、文化、社會等多個領域的體制改革。
在這一歷史時期,處于主導地位的自我革命的實踐能力更加突出,帶給社會革命的互動效應更為明顯,能夠以進步性姿態率先打破傳統思維定式和固有發展模式,使社會革命重心從舊式革命斗爭向生產力革命轉移,開辟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改革創新模式。這種改革并非傳統意義上的革命,而是一場用新體制取代舊體制以解放生產力的革命。由此,改革作為社會革命的主旋律正式進入革命的中心場域,并隨著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延伸至黨內,促使自我革命對其作出適應性調整,從過去疾風驟雨式的運動轉向以漸進式改革加強黨的建設的全新模式,形成了以思想、組織、作風、制度和反腐倡廉建設為重點的從嚴治黨形式,提出“不斷增強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19]的新要求。
(四)黨的自我革命主動引領社會革命(2012至今)
伴隨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交織互動,自我革命的內核要義持續獲得政治賦能和內容賦值,從形成到體系化發展,自我革命以前所未有的強大引領力不斷推動社會革命步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黨的十八大以來,從全面深化改革境遇下提出“地方政府改革是一場自我革命”[20],到其后在全面從嚴治黨情境下要求“黨必須勇于自我革命”[21],自我革命話語逐漸由多元主體向黨的一元主體聚焦,成為黨的建設的重要手段之一。黨的十九大后,中國共產黨重新提出“社會革命”的重大命題,使社會革命在螺旋式上升中得到正式復歸,同時將其與黨的自我革命更加緊密地結合起來,促成了二者由原初意義上的嵌入互動向完整形態的融合互動進階,并由此帶來了居于主導地位的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作用模式升級。從“以黨的自我革命來推動黨領導人民進行的偉大社會革命”[22]101到“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23],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作用力由互動過程中產生的帶動性推力上升為更具主體能動性的引領力,對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場偉大社會革命具有指引方向、聚合價值、統一意志、提振精神、凝聚力量、提供保證等多重現實意義。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更加關注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內在關聯,充分借助自我革命在黨建布局中的核心地位開辟出其對社會革命的寬闊引領空間,在推進政治、思想、組織、作風、紀律、制度等各項建設中建構了以黨的建設為基底的系統性引領格局。一是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政治引領。中國共產黨堅持把政治建設融入重大決策部署實施全過程,重視政治引領對社會治理的決定性作用,以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發揮政治引領優勢,以解決組織渙散問題強化政治引領功能,以改進黨的群團工作筑牢政治引領紐帶,確保黨領導社會革命的立場不動搖、方向不迷失、路線不偏移。二是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思想引領。中國共產黨把開展黨內集中學習教育作為推進自我革命的重要途徑,在開展黨內集中教育過程中力促學習教育制度化常態化,以黨的創新理論武裝全黨、教育人民、引領社會思潮,為社會革命提供理論指引、思想共識和行動指導。三是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組織引領。黨堅持以高質量黨建引領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通過黨的嚴密組織體系實施上下聯動引領,鍛造黨建骨干隊伍實施干部示范引領,提升基層服務質量實施黨群協商引領,把強大的組織優勢有效轉化為社會革命的制勝優勢。四是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作風引領。黨以作風建設為推進自我革命的突破口,堅決整治群眾身邊的“四風”問題,以優良黨風帶動社風民風向上向善,用好作風好形象帶動社會革命事業的氣象更新。五是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紀律引領。中國共產黨將反腐敗視為最徹底的自我革命,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推動黨的巡視利劍轉化為國之利器,以鐵腕反腐贏得了黨心民心以及改革發展信心。六是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制度引領。中國共產黨以健全黨內法規體系保障法治國家建設,以黨的建設制度改革推動全面深化改革,以做好制度執行表率引領全社會遵規守規,使黨的自我革命制度規范體系為社會革命的法治化屬性增色添彩,彰顯中國共產黨之治與中國之治交相輝映的獨特優勢。
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從建黨百余年歷史的大視野中考察社會革命的發展問題,把階級革命、社會改造、社會建設、社會改革統合到社會革命的歷史視域之中,重新以社會革命范疇建立起中國革命、建設與改革的歷史延續性。同時,正式從黨的建設領域提出“自我革命”話語,用自我革命準確概括了“四個自我”的基本要求,并將其置于全面從嚴治黨、跳出歷史周期率、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等時代課題之中,進一步擢升了自我革命的意義空間。自我革命雖然在過去并未作為黨的建設議題被正式提出,但黨的第三個歷史決議將“堅持自我革命”作為黨百余年奮斗的歷史經驗之一,明確了自我革命在百余年黨史中的重要地位,為自我革命的生成發展及其與社會革命的交匯合流提供了厚重的歷史證據。因而可以說,中國共產黨的百余年歷史就是一部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互動的歷史,清晰鋪展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交織變奏、不斷融合升華中國革命意義的歷史進程。
四、歷史的未來指向:增強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融合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我們要用歷史映照現實、遠觀未來。”[22]481未來是歷史的延續,踏上新征程,我們要從過去的歷史中汲取走向未來的智慧,進一步增強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融合,從行動邏輯、發展策略、實踐規律上回應如何接續推進中國革命的永恒時代課題。
(一)在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中增強“先與后”的互動
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就是一部推動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良性互動的歷史。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互動邏輯貫穿黨的全部歷史,并隨著黨進行自我革命的自覺性和主動性不斷增強而形成對社會革命的引領態勢,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也由此成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的顯著特點。在新的歷史起點上繼續推進中國革命事業,首先需要從互動邏輯上厘清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序位關系與行為關聯,明確自我革命的優先層級,確保自我革命在中國革命的整體架構中始終居于引領地位,進一步增強以自我革命為先導的引領性互動。一是以加強自我革命為切入點,以自我凈化蘊養引領機能,以自我完善夯實引領根基,以自我革新激發引領活力,以自我提高強化引領本領,提升自我革命在政治方向引領、思想作風引領、價值觀念引領、實踐路徑引領等方面的能動性,實現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先進性引領。二是以推進社會革命為落腳點,在堅持新發展理念的基礎上加快體制機制轉型,調整利益格局,充分釋放社會革命活力,激活社會革命的靶向效應,實現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精準性引領。三是以增強引領效能為關鍵,通過完善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銜接機制,進一步創新引領方式、拓展引領途徑、完善引領機制、規范引領程序,實現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高效引領。概言之,要從“自我革命”“社會革命”“革命性引領”三個環節出發,強化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引領勢能,使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互動層級始終保持在高位次的架構之上,推動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巍巍巨輪乘風破浪、行穩致遠。
(二)在協同推進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中增強“內與外”的互動
回溯歷史,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始終在同一革命運行軌道上保持著高度的協同性。自我革命能夠適時對社會革命變化的外部刺激作出調適與回應,通過內外信息的流通與反饋確保與社會革命的協調與同步。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協同性越高,社會革命的目標要求就越能精確轉化為自我革命的價值活動,自我革命的價值活動也就越能激發出有利于社會革命行進的引領力量。因而,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上,我們需要采取協同推進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發展策略,進一步增強內生性革命與外在性革命的協同互動。一方面,需要向外析出黨經過革命性鍛造生成的戰略意志和部署要求,實現革命性變革主張的科學輸出。堅持把頂層設計的革命任務框架置于基層治理實際,深化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改革,著力破解深層次體制機制障礙,以改革創新激發高質量發展動力活力,獲取社會革命發展效益。另一方面,將促進社會革命的目標要求充分轉化為自我革命實踐,實現革命性變革成效的有效導入。結合社會革命的完成進度與最新計劃,對領導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思想理念、大政方針等進行實時調整,對如何引領和推進新的社會革命作出適應性反饋,以內外協調的柔韌性化解社會建設與自我發展的復合性難題,實現刀刃向內的革命與刀刃向外的革命行動步調一致。總之,構建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協同紐帶,既能夠加強社會革命的實踐反饋力度,又能夠提高自我革命接受外部信息的靈敏性,要在積極感應與調適中升級自我革命對社會革命的協調程度,增強二者的內外互動,準確把握和應對黨和國家事業發展中的機遇與挑戰。
(三)在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有機統一中增強“主與客”的互動
回溯歷史,黨和國家事業之所以能夠在革命性實踐中取得偉大成就,其重要原因就在于黨充分把握了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統一規律,實現了“兩個偉大革命”的密切互動。自我革命是改造主觀世界的革命,社會革命是改造客觀世界的革命,在主客觀交互的規律性敘事中,蘊含著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相互統一的基本原理。中國共產黨將二者作為革命的兩個不同側面,疊加融合為“兩個偉大革命”,形成了“兩個偉大革命”有機統一的規律性總結。由此,推進“兩個偉大革命”、實現偉大夢想,我們仍要從改造主觀世界與改造客觀世界層面,進一步增強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規律性互動。一方面,要推進以改造客觀世界為目的的主體改造,在堅持改造主觀世界中加強與客觀世界的聯系。加強黨員干部的思想淬煉、政治歷練、實踐鍛煉、專業訓練,在努力改造主觀世界中淬煉思想武器,提高自我認識和改造客觀世界的能力,增強通過改造主觀世界來更好改造客觀世界的歷史主動。另一方面,要推進以改造主觀世界為前提的客體改造,在堅持改造客觀世界中加強與主觀世界的關聯。既要注重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統籌推進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領域改革,又要從這些改革中檢視自身,積極改造政策實施中存在的主觀思想問題和主體作風問題,促進主客觀改造的有機互動與效應加持。作為改造主觀世界與改造客觀世界的根本方式,黨的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統一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因此,要從自我革命與社會革命的整體認知中描摹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宏大敘事,利用“兩個偉大革命”的融合互動與疊加優勢持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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