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升
摘?要:在數字經濟時代及VUCA環境背景下,提升數字化能力成為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和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為了探究數字化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內在作用機理,基于動態能力理論,從組織即興視角構建“數字化能力—即興能力—企業績效”的理論模型,運用層次回歸分析方法和Bootstrap分析方法對218份制造企業樣本進行實證檢驗。研究結果表明:將數字化能力按照資源集聚到轉化的流程劃分的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二者均對企業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前者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更強;即興能力在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與企業績效之間均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數字型領導在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與即興能力的關系間均發揮正向調節作用。研究結論豐富了數字化能力領域和領導風格領域的學術研究,也為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和升級提供了借鑒。
關鍵詞關鍵詞: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即興能力;數字型領導;企業績效
中圖分類號中圖分類號:F272.3
文獻標識碼:A
DOI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403040
英文標題Digital Capabilities, Improvisation Capabilities and Manufacturing Firm Performance
Zhang Yaosheng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Guangzhou 510641,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 In the era of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context of the VUCA environment, improving digital capabilities has become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digital capabilities on enterprise performance, this paper is based on the dynamic capability theory ,constructs a theoretical model of “digital capabilities-improvisation capabilities-enterprise performa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rganizational improvisation, and uses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bootstrap analysis to empirically test 218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 sampl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digital platform capabilities and digit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which are divided into digital capabilities according to the process of resource utilization. Both of them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enterprise performance, and the former has a stronger impact on firm performance. Improvisation plays a part-mediating role between digital platform capabilities, digit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and enterprise performance. Digital leadership plays a positive role in modera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gital platform capabilities, digit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and improvisation capabilities. The research findings enrich academic research in the fields of digital capabilities and leadership styles, and als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Digital Platform Capabilities; Digit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Improvisation Capabilities; Digital Leadership; Firm Performance
0?引言
制造業作為立國之本、強國之基,是我國經濟命脈所系。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2022年5月發布的《主要國家和地區推動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政策研究報告(2022年)》指出,當前整個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基礎較為薄弱,制造企業數字化基礎較差,多數制造企業仍處于工業2.0階段。此外,2021年12月,國家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教育部等八部門聯合發布的《“十四五”智能制造發展規劃》指出,制造業需加快數字平臺、新型創新網絡建設,并強化全方面數字化能力,加速制造業轉型升級。因此,探討制造企業建立數字化能力以提升績效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社會價值。
數字化能力不僅會提升數字化轉型效率,還可提質增效,是提高企業績效的重要途徑[1]。同時,數字化能力有助于提高企業內外部數據資源配置效率,提高市場適應性,促進企業績效的持續改善[2]。然而,數字化能力相關研究有待進一步完善。現有研究對數字化能力多從數據賦能、產品生命周期等視角劃分維度,而忽視了數字創新這一維度。例如,Ritter等[3]基于B2B企業數字化條件,將數字化能力劃分成數據獲取能力、數據應用能力和數據分析能力三大維度。池仁勇等[2]從企業產品生命周期視角,將數字化能力劃分為數字化制造能力、數字化服務能力兩個維度。綜上,本研究將數字化能力界定為企業通過數字平臺整合及重構以識別、獲取、集聚內外部各類資源,借助數字化技術重塑創新流程,實現創新產出、企業績效提升的綜合性、系統性能力。此外,借鑒現有研究[1]以及中國信息協會發布的《數字化能力評價通用指標》,從資源從集聚到轉化的流程入手,將數字化能力劃分為數字平臺能力和數字創新能力兩個維度,其中,數字平臺能力側重于資源集聚,數字創新能力側重于資源轉化和應用。
以往學者關于數字化能力對績效的影響研究主要基于內部資源配置(如知識傳遞、智力資本)或外部協同管理(如網絡能力[4]、價值共創能力[2])等視角。根據動態能力理論,企業數字化能力影響組織績效本質上是企業提高環境適應能力、應對外部變化和識別機會的過程[5]。一方面,快速應對外部變化實質上是即興能力的價值體現,但數字化能力對績效的影響研究較少關注到即興能力視角。另一方面,現有即興研究較少關注對資源的集聚、利用、轉化等能力[6]。同時,即興能力的前因多為個體層面的人力資本因素,組織層面資源因素(如組織戰略、組織結構、文化因素)等[7]。基于此,探究即興能力是否能在數字化能力與企業績效間發揮中介作用具有一定的研究意義和價值。
此外,即興能力無論是前因路徑還是結果路徑均會受到人格特質的調節[7]。但現有研究鮮少探討數字經濟時代下特有的領導風格、特質對即興能力的影響。不同于傳統領導方式,企業高層領導采用數字型領導的方式有利于企業制定一個清晰、被企業員工所接受理解的數字愿景[8],推動數字化轉型可提升企業資源配置效率,進而促進組織轉型與發展[9]。綜上,在數字經濟背景下,選擇數字型領導作為調節變量,探討其調節作用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
基于上述研究局限,同時響應國家推動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號召,本文需厘清以下兩個問題:①數字化能力是否能促進企業績效?②數字化能力影響企業績效的中間傳導機制是什么?因此,本文基于動態能力理論,從即興視角構建數字型領導調節下“數字化能力—即興能力—企業績效”的理論模型,通過對假設研究進行驗證,解析數字化能力影響企業績效的機制和路徑,并檢驗即興能力的中介效應以及數字型領導的調節效應。
1?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1?數字化能力與企業績效
在數字經濟背景下,企業需要強化數字技術的運用以優化資源配置,進而推動企業創新,提升企業績效。本文從資源集聚到轉化的流程入手,將數字化能力劃分為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兩個維度,并研究二者與企業績效的關系,討論其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程度。
1.1.1?數字平臺能力與企業績效
借鑒Zhu[10]、Cenamor[4]、Annarelli等[1]學者的研究,本文認為數字平臺能力是企業以數字平臺為介質,運用數字工具和技術來挖掘價值信息,高效整合及配置內外部資源以適應多變環境、提升響應和應變能力,最終幫助企業獲取經濟效益和競爭優勢的能力。
數字平臺在企業資源配置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具體體現在推動企業業務云化、數據共享化、應用便捷化,打通企業內部業務模塊,以減少信息失真的可能性。此外,數字平臺優化企業外部合作管理流程。企業可運用數字平臺優化顧客體驗和關系管理流程[11]、提高決策質量[12],提升企業動態能力[13],進而提升數字賦能的效果和組織績效。
一方面,數字平臺能力對于企業和合作伙伴之間戰略信息流通、信息共享和提升信息質量具有促進作用[4, 14]。此外,平臺數字化能整合人力資本、組織資本、關系資本等資本,并優化配置而提升組織敏捷性[15],最終提升組織績效[16]。另一方面,企業可運用數字平臺拓寬資金獲取渠道(如外部融資空間[17]),加強研發投入,提高創新績效。綜上,提出以下假設:
H1a:數字平臺能力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1.1.2?數字創新能力與企業績效
借鑒Yoo等[18]、Nambisan[19]、Li[20]的研究,本文將數字創新能力界定成一種企業運用數字技術整合平臺現有創新資源,優化創新流程以提升創新產出的能力。從內部視角看,企業通過數字創新能力促進內部動態能力的構建,影響新產品開發數量進而提升企業績效[21];通過促進運營管理方式創新[22],推進管理流程向數智化、高效化、協同化轉變,最終提高企業市場競爭力和經濟效益。從外部視角看,企業可通過數字產品創新挖掘數據商業價值,并附加在產品上[18],進而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綜上,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b: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1.2?即興能力的中介作用
即興能力作為企業內部能力的一部分,能幫助企業在面臨困難和機遇時及時、快速作出反應[23],提升企業內部流程績效[24],進而提高企業經濟效益。雖然有學者認為即興能力只有在特定團隊和環境下才會促進企業績效[25],但整體上,即興能力代表著企業能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重構現有資源以構建解決現有問題的能力[26]。企業進行適度即興有利于組織柔性和組織效率的提升[27-28],進而實現企業“數智”化。企業可通過數字平臺和數字創新流程影響組織即興能力的構建。具體體現在企業通過完善數字組件、數字基礎設施平臺和數字平臺等支撐體系推進數字化轉型[29],逐漸形成數字化能力進而打造高效整合企業資源[1]、及時識別創造價值機會[30]等組織即興能力,最終幫助企業推進市場開發[31]、創新能力提升進而提高企業績效[25, 32-33]。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a:即興能力在數字平臺能力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機制中發揮中介作用;
H2b:即興能力在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機制中發揮中介作用。
1.3?數字型領導的調節作用
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數字技術不斷嵌入到企業業務流程中,相應地,企業間也在不斷提升自身技術就緒度。但數字技術的應用不具備模仿性,企業建構數字化能力、推動數字化轉型還需要其他支持。因此,企業需要具有數據思維的領導團隊,以提升數字平臺、數字技術的綜合運用能力,將數字技術賦能效果最大化。借鑒Eberl等[34]、Mihardjo等[35]的研究,本文將數字型領導定義成一種高效運用數字技能,塑造企業動態能力以提高企業創造力和創新力,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領導方式。
數字型領導能高效運用數字技術、實時借助數字平臺等支持決策的制定,在數字技術賦能企業效益最大化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此外,數字型領導在企業數字化轉型[36]、IT基礎設施整合[37]等過程中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同時,數字型領導風格還能影響企業數字技術的使用[38]、ERP等系統的應用[39],影響數字化能力的塑造過程。綜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a:數字型領導正向調節數字平臺能力對即興能力的影響;
H3b:數字型領導正向調節數字創新能力對即興能力的影響。
綜上所述,本文構建理論模型,見圖1。
2?研究方法
2.1?樣本選擇與數據收集
本研究所選用的樣本以珠江三角洲地區的制造業企業為主。在2023年2-5月期間,通過EMBA和EMPA課堂、企業講座分發等途徑,累計發放問卷279份。剔除非制造業行業、明顯亂填等無效問卷61份,回收問卷共218份,最終有效問卷回收率為78.14%。研究樣本數據的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
2.2?變量測量
為保證問卷的信度及效度,一方面,本研究的各變量測量題項均借鑒國內外成熟量表,并采用李克特5點打分法作為度量方式,其中1代表“完全不同意”,5代表“非常同意”。另一方面,通過跟團隊博士商討并完成翻譯和回譯過程,盡可能提高問卷題項的準確性和可讀性。
數字化能力方面,數字平臺能力(DPCs)測量參考Cenamor等[4]的量表,包含“IT系統兼容性、信息實時交換性、數據庫讀取權限、兼容合作伙伴系統新模塊、平臺的可拓展性、平臺標準的兼容性、平臺運用的多元性”等8個題項。數字創新能力(DICs)測量參考Nasiri等[40]、Parida等[41]、Xue等[42]量表,由“促進公司創新及數字創意的產生、開發新的方案、促進新產品的產生”等3個題項反映企業的數字創新能力。
企業績效(FP)借鑒Venkatraman等[43]的量表,共包含“財務業績、市場份額、銷售增長、產品開發、組織發展”等5個題項。
即興能力(ICs)參考Vera等[25]的量表,主要包括即時性、創造性兩方面內容,包含“解決突發問題即時性、執行過程思考和行動同時性、解決問題方法新穎性、工作流程創新性”等7個題項。
數字型領導(DL)參考Zhu[44]、Zeike等[45]的量表,主要包括“數字化工具使用、數字化專家、數字化知識、數字化轉型”等6個題項。
控制變量方面,參考以往研究[2, 46],本文選取企業性質、企業年限、企業規模以及行業類型作為控制變量。
2.3?量表信效度檢驗
利用SPSS 25.0和Amos 24.0軟件分析檢驗問卷數據的信效度,結果如表2所示。
信度檢驗。問卷數據整體的Cronbachs α值為0.940,各變量的Cronbachs α值以及CR(組合信度值)均大于0.8,KMO值均大于0.7,表明本次問卷內部一致性較高。
效度檢驗。各題項的因子載荷均高于0.5,除數字型領導之外的量表AVE值均大于0.5,數字型領導AVE為0.498,但CR高于0.6,屬于可接受范圍[47-48],表明收斂效度較好。為進一步驗證問卷的區分效度,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基準模型的擬合度較高(x2= 602.669,df=367,x2/df=1.642<3,RMSEA=0.054<0.08,TLI=0.928>0.9,CFI=0.928>0.9),優于其他模型。
2.4?變量描述性統計及相關性分析
利用SPSS 25.0對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變量均值、標準差以及相關系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顯示,數字平臺能力與即興能力顯著正相關(β=0.545,p<0.05),數字創新能力與即興能力顯著正相關(β=0.436,p<0.05)。H1a、H1b得到初步驗證。企業績效和數字平臺能力(β=0.551,p<0.05)、數字創新能力(β=0.510,p<0.05)均顯著正相關,表明相對于數字創新能力,數字平臺能力影響企業績效的作用更強。結合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初步符合提出的假設預期,可展開后續假設檢驗。
2.5?假設檢驗
層次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模型1和模型5為基礎模型。在模型6中測試了數字化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均具有正向影響(β=0.374,p<0.001;β=0.316,p<0.001),假設H1a、H1b得以驗證。在模型2中,本文測試了數字化能力對即興能力的影響,模型2的結果表明數字平臺能力和數字創新能力對即興能力均具有正向影響(β=0.435,p<0.001;β=0.201,p<0.001)。模型3在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調節變量,結果顯示數字型領導對即興能力的影響顯著(β=0.163,p<0.1)。模型4在模型3的基礎上加入數字化能力與數字型領導的交互項,加入交互項后R2和調整后R2均增大,表明存在調節作用。同時,數字平臺能力和數字型領導的交互項系數為正(β=0.122,p<0.05),表明數字型領導對數字平臺能力和即興能力的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假設H3a得到驗證;數字創新能力和數字型領導的交互項系數為正(β=0.115,p<0.1),表明數字型領導對數字創新能力和即興能力的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假設H3b得到驗證。模型7結果顯示,即興能力對企業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0.496,p<0.001)。模型8的結果顯示,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回歸系數均下降(β=0.264,p<0.001;β=0.265,p<0.001),且即興能力的回歸系數顯著(β=0.255,p<0.001),表明即興能力在數字化能力與企業績效之間存在部分中介作用,假設H2a、H2b得以驗證。
此外,本文采用Bootstrap方法檢驗即興能力在數字化能力與企業績效之間的中介作用。采用SPSS 25.0進行Bootstrap檢驗(95%置信區間,重復抽樣5 000次),檢驗結果如表6、表7所示,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的總效應分別為0.558、0.478。95%置信區間上下限分別為[0.444,0.671]、[0.370,0.586],均不包含0,總效應顯著。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的間接效應分別為0.173、0.150,且其余所有的路徑在95%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中介路徑顯著,表明即興能力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被調節的中介效應如表6所示,有調節的中介效應的指標值分別為0.051、0.066,95%置信區間上下限分別為[0.008,0.018]、[0.020,0.127],區間不包括0,表明該模型存在顯著的有調節的中介效應,假設H2a、H2b再次得到驗證。
3?結論、啟示與展望
3.1?研究結論
本文從組織即興視角出發,基于動態能力理論,利用SPSS 25.0軟件進行層次回歸分析和Bootstrap法檢驗,探討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即興能力的中介作用機制以及數字型領導的調節效應。本文結論可歸納成以下3點。
第一,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對企業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一方面,該結論支持了廖民超等[49]學者的研究。廖民超等[49]認為,數字平臺能力有利于企業獲取創新資源和信息,推動資源集聚化、數據資產化,提高企業績效。另一方面,相較于數字創新能力,數字平臺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作用更強。這一結論豐富了數字化能力的研究,支持了以往學者認為數字平臺能力能促進企業績效觀點[46]的同時,進一步對比了數字平臺能力和其他數字能力的推動效果,也為數字化能力在數字化轉型領域提供理論參考。
第二,即興能力在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與企業績效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首先,該結論支持了以往學者的研究[4, 46],孟韜等[46]認為組織即興可以利用數字平臺獲取即時數據信息,并重構創新資源,借助產品創新、流程創新等提高績效。其次,將組織即興能力延伸至數字創新和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拓展了即興領域的前因研究。最后,解釋了企業如何將數字化能力賦能企業績效提升。該結論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數字化能力和企業績效間的“黑箱”。
第三,數字型領導在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與即興能力之間起正向調節作用。數字型領導方式越常見的企業,運用數字技術、數字平臺以及促進數字創新能力越強,能更及時、有效地對外界變化作出響應,提高企業競爭優勢。該結論豐富了數字型領導、數字化能力和即興能力機制的理論內涵,也可為企業數字平臺管理、數字創新管理理論提供借鑒。
3.2?理論意義
一是細化了數字化能力的維度,研究數字化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機制,拓寬了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邊界。以往數字化能力研究主題包括兩方面:圍繞數字技術功能屬性探討數字化能力概念和內涵[1];探究數字技術能力對企業績效[4]、產品創新等的影響。根據中國信息協會發布的《數字化能力評價通用指標》,數字化能力還囊括數字成果轉化(例如數字創新能力),本文創新性地將數字化能力細分為數字平臺能力和數字創新能力,細化了數字化能力研究。
二是從不同視角闡述數字化能力對制造企業績效的影響。以往學者關于數字化能力對績效的影響研究主要集中在內部資源配置或外部協同管理視角,忽視整體即時響應能力視角。本文探究在組織即興視角下,綜合動態能力理論研究數字化能力與企業績效的中間機制。研究發現即興能力在數字化能力(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與企業績效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三是豐富在數字化轉型場景下領導風格的研究。本文研究數字型領導在數字化能力和即興能力構建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拓展了領導特質研究領域在中國數字化轉型和數字經濟背景下的應用。同時,揭示了即興能力前置影響因素的“黑箱”,豐富了數字化時代下領導風格影響企業的研究成果。
3.3?實踐啟示
第一,制造業企業應搭建數字平臺和促進數字創新,構建企業數字平臺能力和數字創新能力以提升企業績效。首先,企業應重視數字平臺基礎設施的持續投資和優化,并積極推動數字創新能力的形成,夯實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的基礎。其次,圍繞企業數字軟、硬設施,人才基礎等培育數字化能力,并進一步強化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構建企業高質量競爭力。再次,借助企業自身數字平臺能力和數字創新能力,以數據為導向、以顧客為指引、以價值共創為目標提高企業績效。
第二,關注組織即興行為,培育組織即興能力。即興能力代表著企業在不同情景、不可預測情境下組織柔性和響應速度。一方面,企業應以顧客需求為導向,借助數字化能力來實現快速制定戰略、提高制造能力、高效迭代和創新產品等組織即興行為。另一方面,企業管理者需結合數字平臺獲取的即時數據、信息等資源,合理配置創新資源,提升組織的即興能力進而推動企業創新,最終將數字平臺資源和數字創新資源轉化為企業績效增長點。
第三,數字時代企業領導者需要提升“數字素養”,應向數字型領導、數據驅動型領導等轉變。數字時代的企業需要數字領導力、數字敏感型的領導來推進數字技術賦能和數字化轉型過程。制造業企業應積極培養團隊領導的數字素養,推進數字化轉型,提高生產效率,優化轉型效果,獲取轉型效益。
3.4?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本文研究證實了即興能力是數字化能力(數字平臺能力、數字創新能力)提升企業績效的重要中間機制,但并未考慮外部環境因素的影響。未來可探究其他場景因素(如環境二元性、區域政策支持等)的影響。其次,采用橫截面數據,未考慮時間變化對研究結論的影響,未來可利用縱向時間變化調研數據,進一步提高結果的穩健性。最后,本文聚焦于制造行業,研究結論在其他行業的普適性有待進一步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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