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研究

摘要：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系統體現發展教師數字素養時代訴求、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政治要求、評價教師數字素養現實渴求、改進評價方式方法發展需求及強化數據分析服務價值追求，對于推動落實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系統解決教育多維現實問題具有多重實踐意義和價值。改革突出數字化賦能，構建教師數字素養“數字駕駛倉”，賦能教師評價和教育治理；突出標準引領、精準診斷、正向激勵等評價功能發揮，引導教師數字素養健康發展；可視化呈現評價結果，促進教師培訓精準施策靶向提升；以評價力撬動教師主動創新變革教學，服務立德樹人及創新人才培養。對91.7萬名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的“數字畫像”結果表明，被測區域在教師數字素養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和進展，同時面臨著一些問題和挑戰，需從教師個人和管理層面共同改進提升。實踐表明，開展好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正確導向是前提，理論研究是基礎，技術體系是支撐，政策支持是保障，組織實施是重點，數據分析是關鍵，新時代教育測量評價應是教育目的與方法的有機統一。

關鍵詞：數字化；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識碼：A

本文系河南省教育科學規劃2022年度重點課題“省域中小學教師信息素養測評體系構建研究”（課題編號：2022JKZD12）、2023年度河南省教育資源保障研究一般課題“教育數治視域下教師數字素養評價研究”（課題編號：2023JZB206）階段性研究成果。

① 王思源為本文通訊作者。

教育評價事關教育發展方向，《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要求“系統推進教育評價改革”，“充分利用信息技術，提高教育評價的科學性、專業性、客觀性”[1]。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推進教育數字化”[2]這一重大戰略部署，體現了數字化變革賦能教育現代化發展的時代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教育數字化是我國開辟教育發展新賽道和塑造教育發展新優勢的重要突破口”[3]。同時，教師是教育發展的第一資源，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水平成為推動實現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因素，發展教師數字素養成為培養數字時代合格公民的必然要求。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正是緊密圍繞教育數字化轉型、教師隊伍建設和教育評價改革三個教育關鍵點展開的一場教育實踐。

一、背景與意義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是堅持系統觀念、運用系統思維思考謀劃工作的選擇。

（一）發展教師數字素養是時代訴求

近年來，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賦能經濟社會發展作用凸顯，數字時代已經到來。習近平總書記致首屆數字中國建設峰會的賀信中強調，加快數字中國建設，就是要適應我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以信息化培育新動能，用新動能推動新發展，以新發展創造新輝煌。《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4]。《“十四五”國家信息化規劃》提出實施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行動。“數字中國”戰略成為當前各項事業發展所需遵循的指針，推動社會各領域邁向數字化轉型發展階段。發展教師數字素養成為培養數字時代合格公民的必然要求，反映了時代訴求。

（二）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是政策要求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將“推進教育數字化”寫入報告，作為黨中央重大戰略部署，賦予教育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中新的使命任務，明確了教育數字化未來發展的行動綱領，具有重大意義。《教育部2022年工作要點》明確提出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河南省委圍繞確保高質量建設現代化河南、確保高水平實現現代化，部署實施包括“實施數字化轉型戰略”在內的“十大戰略”。《“十四五”國家信息化規劃》《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等一系列政策要點凸顯數字素養在數字化轉型發展進程中的重要性。教育教學和治理的數字化轉型正在推動教育生態變革與重塑。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成為落實“雙減”、評價改革等政策，實現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關鍵所在。

（三）評價教師數字素養是現實渴求

當前教育中存在著一個現實困境：針對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缺少科學規范評價體系和有效可行監測手段。教師數字素養無從科學把握，未來教師培訓和各地信息化投入難以根據現實需要精準規劃，不利于教育強省及教育現代化2035戰略目標的加快實現。多年來，從國培、省培到市培、縣培等各級各類培訓為教育信息化1.0、2.0時代教師信息化教學能力提升發揮了重大作用，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教師的信息素養、數字素養究竟在哪些方面提升了多少；哪些方面是仍待提升的空間；面向教育數字化轉型新生態，教師數字化教學理念、知識、應用水平如何衡量；下一步教師培訓和信息化工作如何投入才更加精準有效等等問題成了一系列待解之謎，亟需通過探索建立起一套適合的教師數字素養測評體系，來有效監測、科學評價相關情況，為現實決策提供精準依據。

（四）改進評價方式方法是發展需求

任友群指出，數字時代基礎教育教師培訓供給側改革需要依托數字化平臺和信息化手段，構建“教師數字駕駛艙”，充分發揮教師大數據這個新生產要素的動力引擎作用，推動教師培訓與教師隊伍治理的數字化轉型，助力教師隊伍建設的宏觀分析與頂層決策[5]。《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明確提出“充分利用信息技術，提高教育評價的科學性、專業性、客觀性”。懷進鵬部長指出，“要著力增強教育發展動能，以教育評價改革為牽引，統籌推進育人方式、辦學模式、管理體制、保障機制改革，深入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6]，既突出強調了教育評價具有的強大牽引作用和地位，又為數字賦能教育評價改革指明了方向。

（五）強化數據分析服務是價值追求

新征程賦予新使命。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面向未來，我們要站在統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高度”，“充分發揮海量數據和豐富應用場景優勢”，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7]。《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迎接數字時代，激活數據要素潛能”，“推進網絡強國建設，加快建設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政府，以數字化轉型整體驅動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變革”[8]。這要求教育領域要以數字化賦能高質量發展，把握新機遇、塑造新優勢、實現新發展，早日實現教育現代化，建成教育強國，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有力支撐。教育數字化體系建設、教育數據分析服務是數字時代教育人的重要職責，是新征程上教育人的價值追求。

二、改革設計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以構建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測評體系為突破口和實施路徑，需確立明確的指導思想和改革目標。

（一）指導思想設計

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深入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全面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的重要論述，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緊緊圍繞立德樹人根本任務，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以教育評價改革為牽引，以數字化探索為方向，推進《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落實落地。堅持“破立”并舉，破除“五唯”頑瘴痼疾，構建符合實際的高水平教師數字素養評價體系，推進教育工作評價、學校評價、教師評價在教師數字素養發展領域評價改革取得實質性突破。用好教育評價指揮棒，引導樹立數據驅動的新型教育評價觀、科學的數字素養發展觀，服務立德樹人根本任務落實和面向未來的創新型人才培養。

（二）目標思路設計

1.以數字技術支撐構建省域教師數字素養“數字駕駛倉”，賦能教師評價和教育治理。通過采集教師數字素養數據，形成教師個人和區域整體數字素養畫像，供教育行政部門參考，推進教育評價、教育治理和教師隊伍建設數字化轉型。

2.以標準引領、精準診斷、正向激勵的評價功能發揮，引導教師數字素養健康發展。通過技術賦能、標準引領、精準診斷、正向激勵，以評促改、以評促學、以評促用、以評促優，促進全省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和數字賦能的教師評價工作健康發展。

3.以數字化可視化形式呈現評價結果，促進教師培訓精準施策靶向提升。以雷達圖形式呈現區域及教師個人數字素養各維度發展狀況，可視化呈現薄弱環節，為區域教師數字素養精準施策、靶向提升、均衡發展奠定基礎。

4.以評價力撬動教師主動創新變革教學，服務立德樹人及創新人才培養。通過評價導向引導撬動教師更加積極主動投入教育創新變革中去，助推學校更好應對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機遇和挑戰，最終更好服務于立德樹人根本任務落實和面向未來的創新型人才培養。

（三）改革路徑設計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的實踐路徑，以河南省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評價實踐為例，包括構建教師數字素養測評理論體系、測評平臺技術體系、測評指標操作體系、測評實施體系、測評結果體系等五個子體系。

1.構建測評理論體系

理論準備。梳理黨和國家關于教育數字化、教育評價及教師隊伍建設的相關決策部署，厘清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的理論基礎和背景意義。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對相關文獻年度研究趨勢、作者分布、機構分布等進行可視化分析，掌握研究現狀。采用內容分析法對相關文獻進行觀點提煉分析，了解發展現狀，為后續測評平臺技術體系和測評指標操作體系的建立打好研究基礎。

理論分析。編制測評分析報告是測評理論體系的呈現主體，包括被測對象基礎性數據整理、可視化呈現與分析，測評結果數據整理、可視化呈現與分析，得出測評結論及提出針對性對策和建議。

理論提升。對測評實踐進一步總結和反思，對測評理論進一步提煉和完善。形成反映省域教師數字素養測評體系構建經驗和規律的研究成果，以在現實層面對進一步及更廣范圍的工作開展提供借鑒。

2.構建測評平臺技術體系

平臺系統架構。主要包括從系統層、基礎服務層、應用層、業務邏輯層到展現層的技術架構。

平臺建設內容。主要包括管理員管理、學校管理、區域管理、問卷分類管理、指標管理、題庫管理、問卷管理、問卷統計、公開問卷展示等內容。

平臺業務流程。根據測評實際工作流程需要，包括從組卷、發布、回收數據再到自動測評與可視化呈現。

3.構建測評指標操作體系

確立測評指標。本研究綜合“教師數字素養”教育行業標準[9]與教育部基礎教育信息化發展戰略研究基地（華中）“教師信息素養”評價標準[10]，確定本研究指標系統包含5個一級維度測評指標：數字化意識、數字技術知識與技能、數字化應用、數字社會責任、利用數字技術促進專業發展，13個二級指標及38個三級指標。

建立測評題庫。圍繞五個維度的評價指標，建立反映相關指標的測評問題，匯總形成測評問卷題庫。問卷題庫是后期智能化測評平臺基于算法動態組卷、自動發布問卷以及針對個人問卷結果智能化測量評價的基礎和先決條件。

4.構建測評實施體系

成立測評工作隊伍。由省級測評工作專班（由領導組、業務指導組和技術支撐組構成）和市縣校級測評實施隊伍（由各省轄市電教、教師部門組成的市級測評專班和縣、校測評聯絡專員構成）組成。

制定測評實施方案。制定測評工作開展的工作目標、實施原則、測評范圍、測評方式、指標體系、評價標準、結果應用、不同層級工作實施主體的組織實施要求，以及不同地市測評開展的分組時間安排等，以行政公文形式發布。

測前技術準備。多輪內部測試和進校公開測試，充分做好測評前的平臺技術準備。

組織實施測評。依照計劃時間，通過網絡平臺，面向全省各省轄市全體中小學專任教師開展線上測評。

基于數據分析進行教師數字素養“數字畫像”。匯聚整理、深度挖掘分析相關數據，編制形成教師數字素養發展報告，對區域教師數字素養進行“數字畫像”，并依據畫像對區域數字素養提升提出針對性意見和建議。

5.構建測評結果體系

測評結果呈現。測評提供區域整體報告和教師個人報告兩種形式的呈現結果。教師個人數字素養報告支持教師登錄省域技術服務網站測評專欄自主查看并下載。

測評結果分級。教師、學校、區域測評結果均采用分級制。其一，教師90分及以上為A等，60—89分為B等，60分以下為C等。測評結果僅限本人可查看。其二，學校分優秀、合格和不合格三個等次。學校成績為學校教師總成績除以“學校專任教師數”。成績在全省排名前10%的學校為優秀，學校教師為C等人數超過教師總人數20%的為不合格，其余為合格。測評結果僅限本校可查看。其三，市、縣（區）成績為市、縣（區）總成績除以學校總數，成績在全省排名前20%的市、縣（區）認定為優秀。計算成績的學校和教師數據以全省《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為準。

測評結果應用。省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為測評成績優秀人員頒發電子證書，證書可作為教師評先推優、績效評價的參考依據。各地各校的測評成績作為教師培訓工作安排、數字校園和智慧校園標桿校評選等示范項目和教育督導的參考依據。教師數字素養測評成績合格以上的，按一定學時計入省中小學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工程 2.0 項目網絡研修學時，測評成績獲A等者計更多學時。學校和區域測評結果優秀者在能力提升工程2.0校本考核中予以加分。

三、評價實施

（一）測評對象

本研究以河南省中小學全體專任教師為測評對象，包括18個省轄市（產城融合示范區）、10個省直管縣所轄各中小學校及省教育廳直屬實驗學校的各學科教師。

（二）測評對象基本數據

測評數據表明，參與數字化問卷調查的中小學教師總數為916922人，參與率達95%以上。鄭州市教師共計95194人，占比10.38%；南陽市教師共計85137人，占比9.29%；周口市教師共計72135人，占比7.87%；駐馬店市教師共計64082人，占比6.99%；商丘市教師共計63887人，占比6.97%；洛陽市教師共計57304人，占比6.25%；信陽市教師共計51736人，占比5.64% ；新鄉市教師共計45929人，占比5.01%；許昌市教師共計42019人，占比4.58%；安陽市教師共計40558人，占比4.42%；平頂山市教師共計37198人，占比4.06%；濮陽市教師共計35913人，占比3.92%；焦作市教師共計30068人，占比3.28%；開封市教師共計27313人，占比2.98%；漯河市教師共計23238人，占比2.53%； 三門峽市教師共計20336人，占比2.22%；鶴壁市教師共計14257人，占比1.55%；濟源示范區教師共計5897人，占比0.64%。省直管縣教師共計102777人，占比11.21%。 廳直屬教師共計1944人，占比0.21%。

（三）測算方法

采用教育部教育信息化戰略研究基地（華中）相關測算方法：

1.指標權重計算

采用基于博弈論的組合賦權法確定各個指標的權重。首先，使用AHP法計算出指標的主觀權重，使用CRITIC法計算出指標的客觀權重。其次，基于博弈論計算指標的組合權重，使組合權重與主觀權重、客觀權重的離差極小化。

基于博弈論的組合賦權法得到的組合權重介于AHP法和CRITIC法確定的權重之間，是主觀權重和客觀權重的優化組合。組合賦權法通過一系列運算過程量化規定了主觀權重和客觀權重分別在綜合評價中的比重，協調和均衡了AHP法和CRITIC法對賦權結果的作用和影響，最大限度地克服了單一權重的片面性，使得綜合評價更科學合理，具有更好的解釋性和說明性。

2.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水平計算

本研究首先對各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消除各指標的量綱，然后采用線性加權模型進行指數計算。指標無量綱化處理采取對數方式，避免指標數據變化過大造成各維度指數突變。

四、結果與分析

（一）測評結果

對回收的91.6922萬份有效樣本的測評結果顯示，被測區域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整體得分71.41分，5.8%的教師成績為A等、75.03%為B等、18.17%為C等。數字素養各維度、各地區、各群體總體得分情況如下。

1.被測區域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各維度得分情況

被測區域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五大維度總體得分分別為數字化意識82.28分、數字技術知識與技能65.40分、數字化應用68.81分、數字社會責任78.31分、利用數字技術促進專業發展67.05分，一、二級評價指標得分如表1所示。

2.被測區域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各地區得分情況

（1）不同類型區域教師數字素養得分情況如下頁圖1所示。農村、縣鎮、城市學校教師在五大維度數字素養上的表現得分均依次升高。

（2）各地區教師數字素養總體得分情況如下頁圖2所示。本組統計包含各省轄市、濟源示范區、省直管縣（10個省管縣合并統計）、直屬學校情況。可見，廳直屬學校教師得分最高，為77.93分，其次鄭州市和三門峽市，得分分別為75.21分和74.12分。

3.被測區域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不同群體得分情況

（1）不同性別教師數字素養得分情況：女性教師整體得分為 72.18分；男性教師整體得分為69.13分。可見，女性教師的數字素養得分高于男性教師，且兩者之間具有顯著性差異（p=0.038<0.05）。

（2）不同年齡教師數字素養得分情況：20歲及以下教師整體得分為59.13分；21—30歲教師整體得分為74.86分；31—40歲教師整體得分為72.58分；41—50歲教師整體得分為69.16分；50歲以上教師整體得分為 67.35分。可見，不同年齡教師之間的數字素養具有顯著差異（p=0.000<0.05），通過事后檢驗發現，年齡在20歲及以下的教師數字素養水平相對較低，與其他年齡教師之間均存在顯著差異（p=0.000<0.05），隨著年齡的增長，教師的數字素養得分呈現緩慢下降趨勢，差異的顯著性降低，如：21—30歲教師與31—40歲教師之間數字素養的差異顯著（p=0.041<0.05），而31—40歲教師與41—50歲教師之間數字素養有差異但不顯著（p=0.772>0.05）。

（3）不同教齡教師數字素養得分分布情況：教齡在1年以下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6.13分；教齡在1—5年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4.45分；教齡在6—10年的教師整體得分為 73.46分；教齡在11—15年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2.17分；教齡在16—20年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0.83分；教齡在20年以上的教師整體得分為68.42分。可見，不同教齡之間教師的數字素養存在顯著差異（p=0.008<0.05），通過事后檢驗發現，教齡在1年以下的教師數字素養水平相對較高，但與大部分其他教齡教師之間的數字素養水平不存在顯著差異，如：教齡在1年以下的教師與教齡在1—5年、5—10年的教師之間的數字素養水平均不存在顯著差異（p=0.098>0.05、p=0.228>0.05）；而教齡在20年以上的教師數字素養相對較低，但其數字素養水平與大部分其他教齡段的教師之間不存在顯著差異，如：教齡在20年以上的教師數字素養與教齡在5—10年、11—15年的教師數字素養之間均不存顯著差異（p=0.861>0.05、p=0.972>0.05）。

（4）不同學歷教師數字素養得分分布情況：大專以下學歷的教師整體得分為 60.52分；大專學歷的教師整體得分為66.39分；本科學歷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2.58分；研究生學歷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7.51分。可見，不同學歷之間（大專與本科）教師的數字素養水平存在顯著差異（p=0.000<0.05），隨著學歷的提升，教師數字素養得分呈現出上升趨勢。

（5）不同專業類型教師數字素養得分分布情況：師范類專業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0.87分；非師范類專業的教師整體得分為73.23分。可見，非師范類專業的教師數字素養水平要略高于師范類專業的教師，但兩者之間差異并不顯著（p=0.144>0.05）。

（6）不同任教學科教師得分分布情況：語文學科教師整體得分為70.84分；數學學科教師整體得分為70.53分；英語學科教師整體得分為73.14分；理科綜合類教師整體得分為74.09分；文科綜合類教師整體得分為73.19分；藝體類教師整體得分為70.05分；其他學科教師得分為68.91分。可見，理科綜合類教師數字素養整體得分相對較高，但不同任教學科教師之間的數字素養水平無顯著差異（p=0.868>0.05）。

（7）不同學校屬性教師數字素養得分分布情況：農村學校教師整體得分為 69.19分；縣鎮學校教師整體得分為71.76分；城市學校教師整體得分為74.27分。可見，城市學校教師數字素養水平相對較高，其次是縣鎮學校教師，而農村學校教師數字素養水平相對較低，整體來看，不同學校屬性（農村和城鎮）的教師數字素養水平之間是存在顯著差異的（p=0.009<0.05）。

（8）不同學校類型教師數字素養得分分布情況：小學教師整體得分為70.27分；初中教師整體得分為71.97分；教學點教師整體得分為 66.84分；九年一貫制教師整體得分為73.02分；完全中學教師整體得分為75.17分；高中教師整體得分為74.88分；其他教師整體得分為66.79分。可見，完全中學教師的數字素養水平相對較高，而教學點教師的數字素養水平相對較低，整體來看，不同學校類型的教師素養水平之間是存在顯著差異（p=0.000<0.05）的，如：小學教師的數字素養水平與完全中學教師、高中教師數字素養水平之間均存在顯著差異（p=0.000<0.05、p=0.000<0.05）。但并非所有不同學校類型的教師數字素養水平之間的差異均顯著，如：小學教師與初中教師的數字素養水平之間差異并不顯著（p=0.560>0.05）。

此外，教師個人數字素養測評結果分三級指標得分情況在個人數字化測評報告中得以全方位展示，為教師個人數字素養精準提升提供了詳盡參考數據。

（二）結果分析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重在突出數字化技術支持下的數據賦能，充分發揮教師大數據這個新生產要素的動力引擎作用，構建教師數字素養“數字駕駛艙”，以大數據畫像為手段，以發現診斷問題、改進提升工作為目的，從數據畫像結果不難看出，截至當前，被測區域中小學在教師數字素養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和進展，但也面臨著一些問題和挑戰。

1.數字素養各維度發展不平衡。被測區域教師在數字化意識維度（82.28分）表現優秀，數字社會責任（78.31分）維度表現良好，而數字技術知識與技能（65.40分）、數字化應用（68.81分）、利用數字技術促進專業發展（67.05分）等維度表現一般。部分教師對于常見數字化教學系統的基本操作掌握不夠熟練，對于信息的獲取與甄別、數字素材的加工與處理以及基于反饋信息靈活調整教學策略的能力缺乏，在不斷提升數字技術教學方面知識促進專業發展方面短板突出。反映出對區域內中小學教師在數字技術知識與技能、數字化應用以及數字技術促進專業發展等方面開展針對性培訓仍有較大的存在必要和提升空間，培訓的實效性仍需進一步增強。同時也表明，伴隨著數字產品的不斷涌現、數字技術的不斷迭代，其對教師教學創新應用的要求和挑戰持續存在，即使是覆蓋全員的全省中小學教師信息技術能力提升工程也并不能一勞永逸全面解決相關問題，這從客觀上呼喚新一輪提升工程的啟動和深入開展。

2.教師教學創新意識與實踐能力之間矛盾突出。被測區域教師數字化意識表現優秀，包括有高度意愿主動應用數字技術優化教學活動和創新教學模式（83.08分），勇于面對與積極克服信息化教學中的困難（90.01分）等。但在表征實踐的幾個三級維度表現薄弱，不能很好利用數字技術解決教學問題、基于反饋信息靈活調整教學策略（50.57分），不能很好通過不斷提升數字技術教學方面知識促進專業發展（44.38分）、利用數字技術輻射專業影響力（60.98分）等，難以實現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和專業發展真正融合，反映出教學創新意愿強烈與實踐能力不足之間的突出矛盾。更深一層則揭示出，教師雖經歷了上一輪的全員培訓，但仍較普遍存在學用結合不緊密、學用轉換不到位問題。這或許正表明了“國培”項目中小學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工程2.0所制定的“以校為本、基于課堂、應用驅動、注重創新、精準測評”教師信息素養發展新機制方向的正確性，同時也揭示出即將到來的新一輪培訓工程應堅持在“基于課堂、應用驅動”的實踐型培訓方式上下功夫、做文章、持續發力。

3.區域數字素養發展不均衡與多因素相關。一是城鄉、校際間教師數字素養水平存在差距。城市學校教師在五大維度上的得分均依次高于縣鎮和農村學校教師，反映出鄉村教師數字素養依然是弱環的現實。二是地市間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水平不均。鄭州、三門峽、洛陽、焦作、許昌總體排名居于前五，區域內東南部部分地市教師數字素養相對落后。值得一提的是，這與測評當年河南省各省轄市人均GDP排名總體吻合。鄭州、許昌、三門峽、洛陽4地教師數字素養和人均GDP均位居前五[11]，而東南部的商丘、駐馬店、周口3地教師數字素養和人均GDP排名均居于后四。數字素養排名第四位的焦作市當年人均GDP雖未進入全省前五，但該市2021年經申請被教育部確立為“全國第二批人工智能助推教師隊伍建設試點地區”，成為河南省第一個人工智能助推教師隊伍建設試點市，其教育數字化發展在戰略和政策層面得到多方一致重視，在意識和認識層面也得到自上而下從領導到教師的高度重視。同時，教師數字素養也與各市教師參與培訓、研修活動的積極程度存在正相關。如在2022年教育部組織的教師寒假研修活動河南省各地參訓教師學習率排名中（全省共計77.4萬教師參加），三門峽、洛陽、許昌、焦作四地排名位居前五，與教師數字素養得分排名高度一致。綜合以上可知，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水平與地域經濟發展水平、地方對教育數字化支持力度、政策配套、環境氛圍及教師參訓積極性等因素密切相關。

4.不同群體教師數字素養規律性特征明顯。測評數據分析結果表明，不同專業類型、不同任教學科教師數字素養在群體內存在差異，如理科綜合類教師數字素養整體得分相對較高、非師范類專業教師數字素養整體高于師范類專業教師，但差異并不顯著。而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教齡、不同學歷、不同學校屬性和不同學校類型教師數字素養在群體內存在顯著差異。不同年齡和教齡教師隨年齡和教齡增加數字素養梯度下降，這與接受新生事物的年齡特點有關，同時也應與近年來國家在學歷教育中重視并不斷加強數字化投入，教師在職前教育中受到不斷趨好的教育數字化素養方面的訓練提升有關。不同學歷教師隨學歷升高數字素養逐級上升，反映出數字素養與個體學習態度和學習能力之間的相關性。城市、縣鎮、農村學校教師數字素養依次下降，如前所述，反映出不同經濟發展水平區域間數字素養鴻溝的客觀存在。教學點、小學、初中、九年一貫制、高中、完全中學教師數字素養依次上升，一定程度上同樣反映出了城鄉間的數字鴻溝，亦或表現出不同學段教師學習能力之間的差異。此外還有男性教師數字素養低于女性教師等等。這些規律性特征為后續工作針對性開展提出了更高要求，亦為下步教師數字素養針對性提升及信息化工作改進提供了數字化循證決策依據。

五、對策與建議

（一）教師個人層面

針對數據畫像所暴露出的教師在“了解數字化應用現狀”“掌握常見數字化教學系統的基本操作”“信息的獲取與甄別”“素材的加工與處理”“基于反饋信息靈活調整教學策略”“不斷提升數字技術教學方面的知識”“利用數字技術輻射影響力”等維度表現不佳，需要在這些方面針對性加強和提升。

1.拓寬并規范信息獲取渠道，提高信息獲取與甄別能力。教師應通過關注權威教育資源平臺了解權威的教育政策、教學資源和教育動態；利用專業教育期刊和雜志了解教育趨勢、教學研究和教育方法；參與教師社交媒體和在線教育平臺的交流互動，從同行處獲得教學經驗、教育資源和教育資訊；參加官方組織的教育培訓和研討活動，增進教育專業知識和技能；參加線上或線下教學研討會、教學觀摩等活動，相互分享和學習教學經驗和教學資源。

2.借助專題培訓和國家平臺，提升數字技術知識儲備和應用能力。教師可通過正式或非正式的各類培訓、學習平臺等持續跟蹤學習相關知識，提升知識儲備。例如在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中參與教師研修，自主選學信息化教學的優秀案例與教學模式，并在實際教育教學過程中加以改進應用；積極參加數字技術相關前沿講座，了解新興技術在教育中的應用現狀和趨勢；積極參加數字技術應用能力提升的相關培訓，不斷豐富日常教育教學所需的數字技術知識，提升數字技術應用能力和教學策略。

3.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增強專業輻射影響力。各級名師、學科帶頭人、骨干教師等可充分借助“互聯網+”技術，通過網絡傳播平臺增強專業輻射影響力。如在教育專題網絡建立網絡工作室，發布優質教學視頻、圖文資源；在大眾化網絡平臺建立教育博客、開設教育公眾號，開墾教育“自留地”，傳播先進教學理念；積極參加“專遞課堂”“送教下鄉”等教學活動，對偏遠地區學校師生結對幫扶；常態化開展網絡教研，擴大對青年教師傳幫帶的輻射面。

（二）教育管理部門層面

1.強化測評數據分析應用，賦能本地教育治理。各級教育管理部門應將測評生成的本地化數據資源作為重要教育資產，深挖數據價值。鼓勵有條件的地區深入研究，開展本地化、個性化數據價值挖掘分析，產出優質成果，讓數據價值充分為己所用，服務工作大局，以數據價值賦能當地教育治理。

2.強化建立完善相關機制，持續促進均衡發展。教育管理部門應依據測評結果，對標教育數字化轉型，強化問題意識，加強薄弱區域、薄弱學校、薄弱環節支持力度，通過政策激勵、資金及基礎設施支持、活動推動、素養提升行動等，縮小區域、學校、學科間硬件、軟件、能力和素養差距，推進教育信息化和教師數字素養均衡發展。特別關注農村地區的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針對其需求提供幫助，縮小區域之間的信息化發展水平以及教師素養差距。

3.強化教師數字素養培訓，目標靶向精準提升。教育管理部門應將測評結果充分應用到國培、省培及自主設計的各類相關培訓項目，基于測評結果精準施策，針對不同教師群體的特點和問題，采用不同的培訓策略，制定差異化的培訓內容方案，目標靶向精準提升教師數字素養。構建“測-評-培-測”螺旋上升的閉環培訓模式，逐步形成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有效機制、長效機制。

4.強化測評工作評價導向，以評促學以評促優。健全評價考核機制，將數字素養納入教師的評價考核范疇[12]。教育管理部門應定期開展相關評估，探索實施教師相關能力素養增值評價。充分利用大數據測評的科學評價和問題診斷功能，正向引導教師素養發展。通過技術賦能、標準引領、精準診斷、正向激勵，以評促改、以評促學、以評促用、以評促優，有力促進區域教師數字素養和數字賦能的教師評價工作、教育信息化工作健康發展。

六、價值與探討

（一）價值成效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以“數字化賦能”為突破口，從全面測評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入手，取得了一定實踐價值與成效。

1.百萬之眾，全國之首。有效被測樣本量達91.7萬份，是率先構建省域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測評體系并成功實施全員測評的省份，也是單次測評規模全國最大的省份。

2.全員摸底，歷史突破。測評面向省域全體中小學專任教師，覆蓋小學（含教學點）、初中、高中全學段，涵蓋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體音美等全學科，歷史上首次實現對全省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發展水平摸底畫像，推動全省教育信息化工作和教師治理進入數字化循證和“人人有報告，精準知素養”時代，取得顯著工作成效。

3.技術賦能，成效凸顯。測評采用數字化技術手段組織實施，20天有序完成近百萬名教師測評，制作完成人手一份數字版可視化《教師個人數字素養測評報告》在線發送至每位教師手中，技術賦能作用凸顯。

4.數字畫像，精準分析。測評數據從5大維度、38項指標為教師個人和區域畫像，可視化呈現各地教師數字素養發展總體水平和個體面貌，呈現出諸多規律性特征和啟示。

5.數字循證，支撐決策。打造全省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數字駕駛艙”，有效支撐教育行政主管部門數字化循證決策。

6.多維探索，意義深遠。數字化賦能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測評不僅是省域范圍推進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的一招先手棋，是提升教師數字素養與技能的重要環，更是探索數字賦能教育評價改革的一場主動仗，是探索教師培訓供給側改革的一記關鍵招。

（二）改革探討

數字化賦能教師數字素養評價改革的河南實踐表明，正確的評價導向是前提，理論研究是基礎，技術體系是支撐，政策支持是保障，組織實施是重點，數據分析是關鍵，為后續進一步開展教師數字素養相關理論和實踐研究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和方法。

實踐過程中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和不足，為下步工作改進提升明確了方向。如評價手段方面，需在多元化評價手段方面加強技術突破，將真實的教學過程數據與表現結果數據結合，過程評價與結果評價相結合，綜合刻畫教師數字素養畫像，對于評價結果的客觀性可靠性將有更大突破。評價實施方面，需加強相關政策力度，將測評標準制定、評價工作開展和教師培訓實施有機結合，打造測-評-培-測完整閉環，將更有益于深化數據價值和評價改革實踐價值，更好助推數字化循證的教育決策和治理。

新時代教育測量與評價是教育目的和方法的有機統一。這不僅是教育科學監測和評估的管理問題、技術問題，更是實現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培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時代新人的價值問題、使命問題。面對當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時代經濟社會發展對人才的新需求，教育評價需積極探索創新，努力改進結果評價、強化過程評價、探索增值評價、健全綜合評價，依托數字化平臺和手段，構建“教師數字駕駛艙”，充分發揮教師大數據這個新生產要素的動力引擎作用，推動教育評價、教育治理和教師隊伍建設的數字化轉型，有效賦能教育分析與決策，以此更好培養勝任未來社會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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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宋靈青.我國中小學教師數字素養的實然狀態與突破路徑——基于全國9405名中小學教師的測評[J].中國電化教育，2023，（12）：113-120.

作者簡介：

謝夢菲：副高級教師，博士，河南省黨的教育政策研究專家組成員、河南省中小學幼兒園教師培訓專家工作組成員，研究方向為思想政治教育、教育信息化。

王思源：助理研究員，碩士，研究方向為勞動教育、教育信息化。

Research on the Digitalize Empowered Evaluation Reform for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Analysis Based on Large-scale Survey Data

Xie Mengfei1， Wang Siyuan2

1.Educational Technology Research Department， Henan Educational Resources Support Center， Zhengzhou 450003， Henan 2.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and Resource Development， Ministry of Education（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Beijing 100031

Abstract： The digitalize empowered evaluation reform for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comprehensively reflects the demands of the times， policy requirements， practical aspirations， development needs， and value pursuits. Its reform focuses on highlighting digitalize empowerment， with the underlying logic being to build a “digital driver’s cabin” for provincial teacher digital literacy supported by digital technology， empowering teacher evaluation and educational governance； Utilize the evaluation function of standard guidance， precise diagnosis， and positive motivation to guid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eachers’ information literacy； Present the evaluation results through digital visualization to promote the precise implementation and targeted improvement of teacher training； Leveraging the power of evaluation to motivate teachers to actively innovate and transform teaching， serving the cultivation of moral character and innovative talents. The “Digital Portrait”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tested area have made certain achievements and progress in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 while facing some problems and challenges that need to be jointly improved from both the individual and management facts. The practice in Henan Province has shown that the correct orientation is the prerequisite， theoretical research is the foundation， technical system is the support， policy support is the guarantee， organizational implementation is the focal point， data analysis is the key， and educational measurement and evaluation in the new era should follow the organic unity of educational objectives and methods.

Keywords： digitalize；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evaluation reform

責任編輯：趙云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