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萍 姜宇娓
摘 要:河北地區地幅遼闊,歷史厚重,文化多彩,所出土的漢代樂舞文物富有厚重的文化價值,需要得到更多的關注。以圖像學研究范式,整理出土于河北地區的漢代樂舞形象,匯總出獻縣、滿城、定州等地區的樂舞造型并加以形象描述,總結河北地區漢代的樂舞藝術形式,以便讓樂舞文物中的樂舞場景再現于世,使其“活起來”。
關鍵詞:河北地區;兩漢文物;樂舞藝術
注:本文系河北省文化藝術科學規劃和旅游研究項目“讓文物活起來:河北地區出土兩漢文物中的樂舞藝術研究”(2022C00557)研究成果。
河北省地處京畿腹地,是華夏文明的發祥地之一,因泥河灣文化被稱為“最早人類的腳踏地”。河北地區,于兩漢時期為幽州、冀州主要屬地,與今日的河北省行政管轄區域不同,為歷史事件中,劉秀持節北渡以來所涉及的地理區域。這里凝聚了漢代先民的民族精神和民族藝術的典型形式。國內對“漢畫像”的研究已逐步深入,但是河北地區對樂舞圖像的相關研究卻甚少關注。因此,本文聚焦兩漢時期,搜尋河北地區文物圖像中的樂舞藝術形式,以圖像學范式描述樂舞藝術原始風貌,將樂舞文物的形制、形態加以整理與歸納,力圖逐步完備我國樂舞圖像范疇研究。
隨著音樂與舞蹈領域相關學者對我國歷史中樂舞藝術的研究逐漸深入,對圖像的研究逐漸成為打開我國樂舞藝術歷史風貌之門的金鑰匙。本文對河北地區兩漢時期的樂舞藝術做貫穿式研究:橫向上,首先廣泛收集兩漢時期的樂、舞及樂舞圖像造型,對其形象做分門別類的整理與歸納;其次,對兩漢時期河北地區樂舞內容進行文字性梳理,并結合所整理的圖像做進一步分析??v向上,對河北地區兩漢時期樂舞所影射的人文思想加以分析,從而為當今時代把握當時樂舞的樣貌及其重建提供可靠的歷史依據,讓文物“活起來”。
一、樂類圖像描述與整理
樂類圖像描述與整理如表1—2所示。
二、舞類圖像描述與整理
舞類圖像描述與整理如表3—5所示。
三、圖像表達與總結
(一)以“樂”為主的藝術形式
本次所收集整理的圖像顯示,以“樂”為主的圖象或文物多現于銅制器物之中——銅鉦、銅鈴、銅俑。銅鉦常用作行軍敲打,口向上擊打而鳴,長柄可手持。銅鈴作用較多,或用于牛羊佩戴,或用于祭祀陪葬,常懸掛而鳴。也有尺寸較大的鐸,用途與鈴近似。有說唱俑一對,俑作為陪葬之物,做陪伴墓主之用,說唱俑繼墓主人生前狀態,繼續在其去世后為其表演。還有由個人所收藏的吹笛銅俑一件,但由于其雙手有橫握之態卻無實物可循,故無法觀察出該樂器的具體形態。在這些主要反映“樂”類的文物中,未曾發現確切反映宮廷內容的圖像及文物,因此“樂”在當時有著獨立的形式。根據當前所收集的圖像資料,河北地區以“樂”為主的藝術形式大都尚存于民間。
(二)以“舞”為主的藝術形式
舞人出現的形式多為袖舞,這也使“長袖善舞”一說得到驗證,而且在玉器、陶器中多有出現。在此類袖舞中,有廣袖舞、長袖舞之分,而且圖像造型皆有一袖從身旁過頭頂垂于另一側,推測這可能是當時一個典型的舞蹈動作。舞蹈藝術形式中引玉為玉舞人環佩,表示“君子如玉”的處世觀念。就其信度與效度而言,考慮到當時舞者姿態首先存在于畫師或工藝師的印象之中,其舞姿在被工藝師二次創作之后成為玉舞人器物,在工藝師腦海中,舞者形象已然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藝術而存在。因此,在河北地區兩漢時期樂舞藝術形式中,有純舞形式可尋。
(三)樂舞相伴的藝術形式
在河北地區兩漢時期的樂舞圖像中,樂與舞常出現在同一文物之中,這表現了河北地區兩漢時期樂舞一體的基本藝術形式?!皹肺琛敝校皹非拔韬蟆钡脑~序或“樂中含舞”的稱呼實際上可和可分,各自有獨立的媒介。
漢代墓葬中出現的樂舞畫面,是當時達官貴人或社會上層階級對樂舞藝術形式的選擇。其表演形式有獨立的說唱俑,面部表情夸張,人物狀態興奮,同時也伴有手舞足蹈的肢體解釋,用以輔助說唱內容,展現出既歌又舞的表演狀態。還有人物鳥獸紅陶燈上的舞人,呈現出河北地區漢代的又一種舞蹈形式,即“鼓上建鼓”,而舞者跳踏歡騰的形象展現了除長袖舞之外的另一種舞蹈形式。根據圖像,舞者擊鼓,樂者(說唱俑)表演,樂與舞的藝術形式呈現出相伴相生的藝術局面。
(四)樂舞百戲的藝術形式
在樂舞相伴的基礎之上,除了樂人舞人的刻畫,還有百戲相和,御獸、雜耍的百戲等形式都出現在同一器物中。墓葬中的場景,是樂、舞、百戲相融合的。在定州的樂舞組俑、景縣鳥獸紅陶燈、涿州彩繪神陶燈中,都出現了御獸、雜耍等百戲形式。由于所獲圖像皆出土于墓室之中,因此承載樂舞圖像的文物都是用于祭祀。墓中包含樂舞場景圖像及樂舞陪葬器物的墓主人,皆為當時貴族一類。哀而不傷的樂舞百戲場景中,或樂舞或百戲,都追隨其墓主人進入死后的世界。這表示了當時貴族群體對于樂舞娛樂的極致追求。
四、結語
縱橫捭闔的歷史格局衍生出了文化的繁復,在漢代推崇“厚葬多藏,器用如生人”的觀念之下,樂舞器物隨葬得以形成。本文對河北地區兩漢時期的樂舞圖像及其文物形象進行收集,發現墓室之中的燈,均堆塑有樂人與舞人,其或作為與神溝通的冥器,或作為與過世親人溝通的祭器,或作為進入墓穴必要的照明設備,其精美的造型上都堆塑著樂人與舞人的樣貌。這反映了河北地區兩漢時期的藝術形式有純樂形式、純舞形式、樂舞相伴的形式及樂舞與百戲相結合的綜合形式,豐富多彩,值得探究。兩漢時期樂舞文物的梳理工作,是河北地區對樂舞歷史研究的基礎文本,是實現“讓文物活起來”的重要基石。對河北地區漢代樂舞文物的關注應是持續性的,而本文所收集的代表性文物形象,可作為思考如何使河北地區兩漢時期的樂舞文物“活起來”的基礎,推動相關人員依據圖像學的研究范式,對所收集圖像進行深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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