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護理領域相關理論的整合性綜述

王喜益 胡韻 方瓊

基金項目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編號：72304183；上海市青年科技英才揚帆計劃項目，編號：21YF1422400;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護理學科人才隊伍建設項目

作者簡介 王喜益，講師，博士

通訊作者 方瓊，E?mail：fangqiong@shsmu.edu.cn

引用信息 王喜益，胡韻，方瓊.群護理領域相關理論的整合性綜述[J].護理研究，2024，38（12）：2076?2082.

Integrative review of theories in the field of population health nursing

WANG Xiyi， HU Yun， FANG Qiong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chool of Nursing， Shanghai 200025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FANG Qiong， E?mail： fangqiong@shsmu.edu.cn

Keywords? population health； nursing；theory； integrative review； theoretical framework

摘要? 目的：了解群護理領域相關理論及其應用情況。方法：系統檢索PubMed、EMbase、OVID、Web of Science、CINHAL等英文數據庫和萬方數據庫、中國知網和維普數據庫等中文數據庫的相關文獻，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3年2月28日。根據人群健康框架進行分類，采用歸納法，提煉形成群護理的理論性框架。結果：共納入52篇文獻，涉及26個理論，聚焦群體水平的健康結局、健康效益及健康公平，包括常見的重大慢性疾病病人人群、健康人群、弱勢群體、流動人口等。結論：理論性框架有助于解釋護理促進群體健康的重要概念和關系，未來可進一步發展為中域理論，以指導護理實踐。

關鍵詞? 人群健康；護理；理論；整合性綜述；理論性框架

doi：10.12102/j.issn.1009-6493.2024.12.002

隨著城市化加速、人口老齡化加劇、傳染性疾病頻發以及慢性疾病激增，社會對人口健康及其健康效益的關注日益增強[1]。人口健康也稱人群健康，涉及一個特定人群的健康狀況、健康影響因素和健康政策的領域，與生物、心理、社會等相關情境因素關系密切[2?3]，是研究和干預個體健康的底層思考[4]。故而，近年來健康的社會經濟決定因素、健康公平、健康素養、生活方式干預等議題成為研究熱點。在這種情況下，醫療與預防的整合變得愈發重要，強調加強初級醫療衛生保健體系和創新醫療服務管理模式[5]。自2010年提出公共衛生應當向群醫學（population medicine）轉變以來，護理領域對人口健康的關注也逐漸增加[6?8]。當前，護理研究不僅在深入探索個體生物基礎機制方面取得進展，同時強調以人群為研究對象，研究健康影響因素及其作用規律、外部環境與人群健康的相互關系，并重視疾病的早期篩查和風險評估，積極參與全社會多部門的協作，推動群體疾病預防和健康促進[8?9]。隨著群護理（population health nursing）概念興起，研究者普遍認為護理需要重新關注人口健康以推動護理知識體系發展，但在人群為健康管理單位進行護理研究、管理和實踐活動仍顯不足。在護理領域現有的理論中，對護士在社區/人群中的作用的關注較為有限。奧瑞姆自我照護缺陷理論也是在2022年提出要結合社會及健康領域研究的重點轉變，在理論指導的護理實踐中融入群體健康要素[10]，亟待從理論層面深入思考該領域的現象和核心概念。考慮到整合性綜述可以綜合、比較和分析不同學科領域的文獻[11]，將有助于全面理解群體水平護理的相關概念、問題和現象，以及系統分析護理在推進健康公平和推動醫療衛生服務的努力。因此，本研究擬對現有群護理領域相關理論進行整合性綜述，從而建立理論性框架，進一步探索群護理實踐，以更好地應對當今社會面臨的人群健康挑戰。

1? 研究方法

采用整合性綜述方法[11?12]，對群護理領域相關理論進行檢索和分析。

1.1 確立研究問題

本研究是在人群健康框架和群醫學理念下，從理論層面思考護理促進人口健康的貢獻。遵循PCC原則（population，concept，context），明確研究問題為：現有文獻中有哪些理論被用于指導人口健康促進的護理活動？反映了該領域哪些核心問題？群醫學通過應用多學科技術和方法，服務臨床診療與疾病預防、個體體驗與系統優化、生命全過程、社區健康、衛生資源配置和人群健康效益。而情境是一個動態且不斷變化的系統，產生于病人、環境、時間、教育和社會，以及這些要素之間產生的所有可能的關系。

1.2 文獻檢索

以群護理、理論、護理理論、群體照護、群體健康及population health nursing、theory、nursing theory、population?based/population?focused care、population/group health為關鍵詞，參考Radzyminski[8]分析，將社區健康、公共衛生、community health、public health概念也納入檢索，系統檢索PubMed、EMbase、OVID、Web of Science、CINHAL等英文數據庫和萬方數據庫、中國知網、維普數據庫等中文數據庫。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3年2月28日，檢索策略根據各數據庫規則進行調整。

1.3 文獻篩選標準

納入標準：1）明確研究對象是聚焦人群及群體健康相關；2）明確應用理論指導研究設計、數據分析或結果解釋；3）描述理論相關概念的證實/證偽，或形成過程；4）體現護士角色功能或護理學科思考。排除標準：1）僅限于個體層面的研究問題；2）未清楚描述理論的指導作用；3）會議、新聞、重復和無法獲取全文的文獻。此外，理論相關的綜述類文章由研究者進行全文閱讀后，溯源原始文獻后按照上述納入及排除標準進行二次篩選。

1.4 文獻篩選、數據提取及分析

通過閱讀文獻的標題、摘要和關鍵詞進行初步篩選，然后對符合條件的文獻進行全文閱讀，進行二次篩選。在進行文獻篩選的同時以人群健康框架為參考[13]，對納入文獻進行數據提取，確定與理論相關的文獻和理論名稱。采用Meleis[14]理論評價框架，對文獻涉及的理論進行次評價，從理論中識別出與研究問題相關的主要概念和變量。同時，結合護理視角下健康決定因素和人群健康的框架[15]，基于數據?理論?理論性框架?概念性框架[16]，采用歸納法對納入理論內容進行分析，理解概念關系及其相互作用，從而形成理論性框架。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過程及結果

最終納入52篇文獻，共提取26個理論，但未發現涉及本土理論的文獻。此外，有2個理論被識別為再發展和完善的理論，分別是求助行為的文化決定因素理論和成功老齡化理論，暫未檢索到相關應用情況。文獻篩選流程見圖1。

2.2 群護理領域相關理論的應用情況

納入的26個理論聚焦群體健康的健康結局、健康效益及健康公平，涉及常見的重大慢性疾病病人人群、健康人群、弱勢群體、流動人口等。通過對理論的內容以及在實踐中的應用情況進行綜合分析，結合人口健康框架，將納入理論分為5類。健康的決定因素理論（5個）關注群體健康的基本決定因素，包括生物學因素、行為因素、社會經濟因素、環境因素以及醫療保健系統因素等。群體性因素理論（5個）考慮到群體特征水平對健康的影響以及對社區健康及公共衛生資源需求的影響，如多病共存病人、自殺群體、少數群體等。群體健康行為理論（6個）雖然部分也適用于個體層面的行為解釋，但更多地用于闡釋群體在保持健康、預防疾病和促進健康方面的行為。健康衛生系統因素相關理論（4個）主要關注醫療保健系統、循證干預措施創新等對群體健康的影響，包括醫療服務的提供、健康政策的制定等。護理促進群體健康相關理論（6個）關注護理在促進群體健康方面的實踐，包括護士自身準備、護理干預、知識轉化等方面。見表1。

2.3 群護理的理論性框架

在各理論與“護理促進群體健康”相關概念的基礎上，提煉出群護理的理論性框架，見圖2。該框架中健康的決定因素和群體性因素被視為相對固定且比較難以干預的要素，而健康衛生服務和群體健康行為則被視為可以實施干預的要素。通過護理促進群體健康的實踐，直接作用于上述要素，以促進群體健康水平的提高并改善健康不公平。

3? 討論

本研究通過系統分析和提煉與群護理領域相關的理論，形成了理論性框架，為理解群護理領域的關鍵概念提供了“地圖”引導。這一過程遵循了理論化建構的步驟，通過綜合分析理論評價和理論應用證據，強調了護理理論的認識論基礎，即基于實證、注重建構和解釋的重要性[17]。盡管本研究納入的理論尚未包括我國本土理論對群體健康促進的闡釋，但Ji等[18]在成功老齡化理論的再發展過程中，整合了中國人群數據，為后續理論應用提供了一定的基礎。Cui等[19]也在中國老年群體中探究了社會資本、健康素養和健康行為的關系，提供了社會資本理論的應用證據。此外，群體健康管理涉及各個學科領域，包括社會學、人口學、心理學、行為學等，其發展過程需要綜合利用多學科的知識和方法。在現實環境中，群體護理研究和實踐面臨著復雜情境，故而理解和發展群護理理論以及其實踐必須考慮到多學科知識和合作的重要性。

群體健康問題涉及社會、經濟、文化、遺傳、政策等上游因素[1，6，20]，在健康的決定因素和群體性因素中，需要重點關注特定人群的健康信息和特征所具有的獨特性，常見于大型隊列研究[21?22]。Li等[22]指出，要采取有針對性的地理干預措施，以減輕如此幅員遼闊的國家的風險和負擔。健康衛生服務和群體健康行為的探索為群體健康管理（population health management，PHM）提供了重要參考。建立互信和價值共享、目標共治、經濟支持、學習型環境以及公民意識和責任是PHM項目的關鍵要素[23]。在實踐中，PHM項目及干預的形式常以群組方式開展，聚焦人群的疾病預防和慢性健康狀況，如體重管理[24]。以群組或群體為單位的綜合性健康模式和衛生服務，通過社區參與、健康教育、預防性護理等手段，促進整個群體的健康和福祉[25]，現常見于邊緣化人群不良健康狀況的預防和干預[26]。強調將關注點從個體護理轉移到群體護理，通過針對特定的人群或社區開展衛生保健活動，提高健康水平和生活質量。此外，多學科合作能夠為群體健康管理項目提供更全面、多維度的視角，幫助理解和解決PHM的復雜問題，促進合作伙伴關系的建立，實現資源共享和優勢互補，提高PHM項目的效率和效果。

在護理理論在群體健康促進方面的探索中，南丁格爾環境理論[27]、自我照護缺陷理論[10]、解放護理實踐理論[28]、舒適理論、達標理論、公共衛生護理批判性關懷理論[29]等是從護理視角解釋現象的重要理論。在應用這些護理理論探索群體健康領域問題時，可以從基于群體的護理實踐、健康干預促進、干預與恢復等要素進行分析[30]。以羅伊適應模式發展的中域理論為例，在理論假設上，探究的是個體與環境的關系以及護士在促進適應中的作用[31]。Roy認為個體和群體是適應系統，在刺激評估、應對過程和適應方式以及行為輸入上都有具體描述，該理論也曾應用于人群的戰后恢復[32]。因此，后續在應用護理理論解釋群體健康照護問題時，應從理論的核心概念及其命題假設進行論證。

4? 小結

護理研究、教育及實踐要隨著疾病譜和社會經濟發展的需求，轉換視角從個體照護到人群健康。未來研究可以基于上述理論性框架，聚焦于群護理理論本土化理論的構建和發展，特別是結合我國本土實踐經驗，以填補國內在群體健康促進領域的理論空白，為解決我國群體健康問題提供更有效的理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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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17；修回日期：2024-06-03）

（本文編輯 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