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殷周易代不僅是一場政治革命,也是一場思想革命,其中天人關系的轉變是一大關鍵。殷周易代之際神明信仰經歷了信奉上帝神——褻瀆上帝神、推尊祖先神——“帝”與“天”權能格位的上升等斷崖式裂變。從不尊帝命、天命不移到帝命不違、天命可移,再到天命有恒、以德配天,殷周之際天人思想經歷了神人相分、神(天)人交感、天人合一等嬗變進路。問宗溯源,其變化當和易代之際巫風盛行與神明信仰淡化、王朝政權更迭與周人吸取興亡鑒戒、殷周畋獵文明與農耕文明的不同等息息相關。
關鍵詞:天人思想;殷周之際;嬗變進路
中圖分類號:B2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24)03-0041-04
王國維指出:“殷、周間之大變革,自其表言之,不過一姓一家之興亡與都邑之移轉;自其里言之,則舊制度廢而新制度興,舊文化廢而新文化興。”[1]43在他看來,殷周之際重要變革的意義不在于王朝更替與權力更迭,而在于新制度體系的建立與新的文化范式的生成,而其間天人思想的嬗變演進是一大關捩。
一、殷周之際天神信仰斷崖式裂變
(一)殷商晚期天帝信仰之變遷
中國自古即有“天”之觀念,古人認為天圓地方,天為上,地為下,天地之間以八山為柱。然而“天”在中國歷史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并不具有神性,未成為人們頂禮膜拜的對象。陳夢家認為,“卜辭的‘天沒有作‘上天之義的。‘天之觀念是周人提出來的。”[2]581
在殷商早期,“帝”是世人所尊崇的上位神,權能廣大,神格極高,與自然神、祖先神形成上下尊卑相統合的態勢,“在商先哲王,明祀上帝”(《逸周書》),并以祭之禮接受人間祭祀。而到殷商中期,雖存祭,然并非用來祭祀“上帝”。祭“所應用的神靈范圍較廣,多為四方神、高祖、自然神,獻祭目的主要是求雨、求年。”[3]71祭不再獨祭上位神“上帝”,而是將用之祭祀其他神明,祭對象下移,說明上位神“帝”的地位與權威逐漸被下位諸神所取代。殷商晚期,祖先神的地位日漸上升,“帝”與“祖”的地位發生逆轉,甚至上帝神被祖先神取而代之。據晁福林統計,“關于祖先神的卜辭有15 000多條,而關于帝的僅600多條。”[4]109在甲骨卜辭中上帝神多以降災致禍而罕有賜福攘災的形象出現,因此殷人對上帝神敬而“遠”之;而與之相反,祖先神則多以“容易給活人更多的恩惠”“對于人們有守護作用”的親近形象出現[5]21-25,因此,殷人對祖先神的祭祀最為頻繁且隆重豐盛,甚至出現了遍祭全祖的周祭和以祭祀近祖為中心的“逆祀”制度。至此,上帝神信仰由盛而衰、日趨崩塌,而祖先神信仰盛行于世。
(二)西周初年之“帝”與“天”
1.“帝”之權能格位的逆轉
一是統合天人,成為名副其實的眾神首領。周厲王時期《
2.西周初年“天”的至上性
殷周之際,“帝”或者“上帝”被稱為至上神,但是“天”不但沒有缺席,且地位逐漸提升,內涵更加豐富,逐漸成為中華文化中的一個重要概念。周人敬畏“天”,像殷人一樣通過龜甲卜問天命;也尊崇“帝”,不敢廢棄帝旨。“帝”與“天”在周人心目中都是重要的存在。“上帝”與“天”往往并列出現。《尚書·多士》中云:“惟天不畀允罔固亂,……惟帝不畀,惟我下民秉為,惟天明畏。”將“天”與“帝”前后并舉,通過異詞同指、同義復指,陳說殷商覆亡的原因是“天不畀”“帝不畀”。可見,“天”與“帝”都是指人們心中的至上神。
“天”的權能不亞于“帝”,是天地人間的主宰,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天”既可以“終大邦殷之命”(《尚書·召誥》),“天降喪于殷”(《尚書·君》),亦可以“興我小邦周”(《尚書·大誥》)。“天”可以使商朝滅亡,也可以輔佐文王建立周朝;“天”可以選立天下之主,當夏桀兇惡暴虐之時,“天”選擇“大降顯休命于成湯”(《尚書·多方》)。當商紂王恣肆無道之時,“天”又“休于寧王”(《尚書·大誥》)。王之所以為王,是上“天”嘉慧、王承天命的結果;“天”還能發號施令、降福降災,“天乃大命文王。”(《尚書·康誥》)“維天其右之。”(《詩經·周頌·我將》)“天降喪亂,饑饉薦臻。”(《詩經·大雅·云漢》)“皇天降災。”(《尚書·伊訓》)“天降割于我家。”(《尚書·大誥》)“天降之咎。”(《尚書·大禹謨》),“天”通過降下福祉保護萬民,通過降下災禍懲罰于人。周人往往在“天”前加一個字,稱為皇天、昊天、天、蒼天等,有時將天與帝合稱為皇天上帝、昊天上帝等。
既然“天”的職能與“帝”有頗多雷同之處,為何不干脆只稱“天”而不稱“帝”,或者只用“帝”而另稱“天”呢?趙法生對《尚書》中出現的“帝”與“天”的次數進行了統計,《康誥》中“天”字出現8次,“帝”字2次;《大誥》中“天”字出現18次,“帝”字2次;《多方》中“天”字出現20次,“帝”字4次(其中“帝乙”1次,非指“上帝”);《多士》中“天”字出現17次,“帝”字11次;《召誥》中“天”字出現19次,“帝”字2次;《酒誥》中“天”字出現7次,“帝”字1次(此為“帝乙”,非指“上帝”);《洛誥》中“天”字出現4次,沒有“帝”字。而且針對殷商遺民的誥辭多用“帝”字,對周自己人的誥辭多用“天”字[7]66。通過檢索周初文獻,對比“帝”與“天”所用場合與頻率,我們可以發現“天”字出現的頻率明顯高于“帝”字,其用意是通過“帝”的引入來強化“天”的權威。可見,周人之“天”不但全面繼承了“帝”的權能,而且被賦予了新的意義和內涵。
二、殷周之際天人思想之嬗變
(一)神人相分:不尊帝命、天命不移
“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禮記·表記》)上文已述,殷人所信奉的神明包括祖先神、自然神和上帝神。殷人問卜,以上神旨決定一切。殷人幾乎無事不卜,戰事防御、祭祀與否、莊稼豐歉、風雨雷電、田獵出行、婚喪嫁娶等大小諸事都在問卜之列。殷商時期還擁有一個權責明確、體系龐大的貞人集團,商王不僅是政治首領,也是貞人集團的首領。因此,在殷商神權社會中,商王成為至關重要的存在,他不僅是神明授命“予一人”的人,而且死后也將化身為神,是能夠直接溝通祖先神明、成為神明祝福和護佑的人。殷王將自己與上帝相比,被化身為神,享有帝稱,旨在鼓吹自己擁有不可抗拒的神權,自己舉止是執行神明之命,行使神權,借此使政權神圣化、權威化。從成湯開始,遵從神旨、恪守天命成為歷代商王持守的信條。殷王認為有了這道靈光,就可以江山永固,永遠統治下去。
殷商末年,殷人享國日久,認為天命在己,永不移易,未來也將穩定在殷人身上,天命不變的觀念根深蒂固。正因為自信有了天命,就不再貞問神明,就不再尊奉鬼神,亦不再祭祀,甚至還出現了侮辱天神的現象。《史記·殷本紀》記載,武乙與“天神對弈”和“革囊射天”的行為,皆為不尊天敬神的典型表現。從初年的率民事神到末年的不敬神之風,殷人沉浸在“君權神授”而命不移的夢境中無法自拔。紂王“暴虐于百姓。”(《尚書·牧誓》)“降監殷民,用 仇斂”(《尚書·微子》),商末歷代諸王“不聞小人之勞”(《尚書·無逸》),暴殄天物,刑法嚴苛,甚至用人牲祭祀,賤民殘民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以至于內外交困、眾叛親離。面對周人興起、步步剪商的形勢,商王仍宣稱“我生不有命在天。”(《尚書·西伯戡黎》)“不有天命乎!是何能為?”(《史記·周本紀》),最終避免不了國滅身死為天下笑的悲慘命運。此時,神不再有至高無上之權威,或者說殷人不認為神明的權威對己有用,人也無需尊神敬神,神人相分,彼此走向殊途。
(二)神(天)人交感:帝命不違、天命可移
面對殷末不敬神風氣和生靈涂炭的現實,殷之宗親重臣開始重新思索天命,當周文王征討黎侯勝利后,重臣祖伊奔告于紂王說:“天既訖我殷命……惟王淫戲用自絕。故天棄我……”(《尚書·西伯戡黎》)祖伊認為,由于商王荒淫無度、自尋絕路,天帝已經要結束殷朝之命。當天旱日久、災荒盛行之時,周臣伯陽父發出“河竭而商亡”(《國語·周書》)的預言。賢臣微子深感殷商國祚將絕,特意轉告當朝太師、少師,向他們極力陳說國運岌岌可危、即將傾亡之勢:“我用沈酗于酒,用亂敗厥德于下。……今殷其淪喪,若涉大水,其無津涯。”(《尚書·微子》)商王酗酒失德,朝堂上下腐化墮落,奸佞小人大行其道,文武百官上行下效,法度松弛人心敗壞,如同橫渡大江大河,望不到津渡崖,殷朝覆亡,指日可待。太師對此感同身受,發出同樣的感慨:“天毒降災荒殷邦,……罪合于一,多瘠罔詔。”(《尚書·微子》)在太師看來,而今商王及臣民仍沉湎酒色,賢德之人得不到重用,盜竊神器物者逍遙法外,國家治理困難重重,所有罪過皆歸因于商王昏詔妄行,于是上天降下毀滅性災難要滅亡殷商。以祖伊、微子、太師為代表的商末重臣和以伯陽父為代表的周臣皆深感國家危如累卵,對天命不移說提出質疑。
武王克商時,將自己伐紂的原因歸之于殷王不尊帝命且罪惡滔天。《尚書·商誓》載:“今在商紂,昏憂(擾)天下,……奉(棄)天之命。……殪商之多罪紂……肆上帝曰必伐之……予亦無敢違大命。”在武王心目中,“帝命”是可以變易的,殷商之國祚是承“帝命”而來,興兵伐商也是尊“帝命”之行。王朝興替以“帝命”為準則,遵“帝命”則王朝興,反之則覆亡。可見,周武王已經具有了天命可移的觀念。武王在位時間較短,去世不久周公攝政,此時國家甫定,政局潛藏危機。武王討伐商紂時聲稱“上天降休”,武王之死周公稱之為“天降割”,前后對比鮮明。可見,天命可以降休,也能降威,若以此為據,則商之命運也可以作用于周,周公已經意識到原有天命論可能帶來的毀滅性后果,于是將“德”引入天命論,將“道德”與“天命”聯結起來,斷絕殷商遺族反叛的合理性。
(三)天人合一:天命有恒、以德配天
先王之德內涵豐富,包羅萬象,他們推尊帝命,敬事上帝,“明德恤祀。”(《尚書·多士》)“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詩經·大明》);他們勤于事務,為政以德,“爾丕克遠省,爾知寧王若勤哉。”(《尚書·大誥》);他們謹慎刑罰,重視民情,“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尚書·康誥》);他們懷保小民,以人待之,“保惠于庶民,”(《尚書·無逸》)“不敢辱鰥寡”(《尚書·康誥》)。周公目睹周朝立國崛起并最終克殷的過程,周王明德、勤政、慎罰、保民等德行歷歷在目,將周朝享國與周王德行聯結起來,上天降命的根本原因在于文王的一言一行中,正是文王之德最終獲得了天下。王國維認為殷周之興亡更替“乃有德無德之爭”[8]136。至此,周朝建立起屬于周人自己的天人觀念,將天命轉變的視角從上天轉移到人間,停留在“有德”之人身上,天命與人事聯系起來,將殷人的“重神事”轉向“親人事”,將天命導向地上之人,天人二者結合起來。
夏啟伐有扈,聲稱受大命,“恭行天之罰”(《尚書·甘誓》);湯伐桀,聲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尚書·湯誓》);武王伐紂時,宣稱“上帝曰必伐之”。“殷鑒不遠”,周人追溯歷史,思索周室是“永孚于休”還是“其終出于不祥”。終究“惟命不于常”,周人疑天,覺察出天命多變,不會永久地停固在一姓一族身上,那么,如何永恒維護王室統治,求“惟永終是圖”呢?那就是自修多德,以德配天。從天的維度看,天有著倫理品格,遵循某種善惡標準來秉執權力,天命的移易有了確定的方向與固定的準則,天意不再盲目與不可捉摸;從人的維度看,一方面,人敬上天,“以天為宗”;另一方面,“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天命以道德為旨歸,人又敬德,通過敬天修德來“萬世永安”。至此,將“人事”提升至天命境界,以德修身,以德配天,天與人正是在這種雙向互動中完成遞變與升華。從“托命于天”到“祈天永命”,天人關系完成了以天命制人事向以人事論天命的轉變,實現天人思想的嬗變。
三、殷周之際天人思想變化的原因
(一)巫風盛行與信仰淡化
殷商時期,殷人尊神尚鬼,原始巫術占據主導地位,迷于巫風,好占卜,獻祭媚悅神靈成為一種宗教文化形態。此時宗教處于初創階段,教義教規抑或宗教理論處于失語狀態。主要的宗教活動是儀式性的祭祀和占卜,尤其保存著許多原始的巫術形式。殷人聽命于神,至上神與天命二者之間聯姻,神明成為左右王朝更迭的力量。對神靈信仰具有強烈的巫術傾向。殷商后期,隨著君王權威日盛,晚商君王不接受日漸腐敗的巫教,轉而相信自我的力量,天神地位雪崩式下滑,巫教失去統合的力量。晚期商王“謂己有天命”(《尚書·泰誓》),于是逆天暴物,極度自信,不但不信仰神明,而且褻瀆神明,成為持續性的社會風尚,蔑視天命,將個人意志凌駕于上天之上。上文已言,商王自信有命,對神明不尊不祀,天神甚至成為其褻瀆、羞辱的對象。“自信天命”與“忽略祭祀”都指向了鬼神信仰的淡化,商末社會深陷終極信仰的危機,面對巫教文化解體的情勢而無能為力。
易代之際,周人迫切需要一個具有至高無上權威的神靈來為自身政權合法性尋求依據,而殷商“帝”神信仰在末年巫風盛行與信仰危機中已經威信掃地,周人不得不對殷之“帝”進行升級改造,變革重建,形成周人的信仰體系。公元前1046年的那場牧野之戰結束了殷周之間的政治變革,同時也催導著周人進行一場更深刻、影響更深遠的精神革命。周人并沒有對殷商神靈信仰全部推翻否定,而是很有智慧地在前代神明信仰體系中找到合理性的因素加以繼承改造。他們從先周君主中發現了“德”,認為上帝之所以支持“小邦周”,是因為周人“有德”,并指出上帝是有“德”之至上神,受帝之命者也需“有德”,將“德”字搬上了歷史的舞臺。“天命有德”是殷末周初新興的重要理念,并賦予天命實質的內涵。周人建立周朝伊始正式在政治變革中完成思想精神上的變革,巫教的重要概念經過周人創造性的轉化,成為新的周文化的內核。
(二)政權更迭與興亡鑒戒
周武王雖已獲得了戰爭的勝利,取得天下共主的地位,然而夜不能寐,思索殷商何以頃刻覆滅,“天不享于殷,乃今有成。……不顯亦不賓滅,以至今。”(《史記·周本紀》)反觀剛剛建立的新王朝,內部面臨殷商舊勢力的叛亂,外部面臨周邊夷狄部落的入侵,伐商時雖也打著天命的旗號,但值此內憂外患、危機四伏之時,武王也心存疑惑,發出“我未定天保”的擔憂,不確定上天是否保佑周。武王認為要想國祚長久,“天命”的肯定是必需的。于是定都太室山,“祀于天室”,確定天保。
從“有夏服(受)天命”(《尚書·召誥》)到“有夏多罪,天命殛之”(《尚書·湯誓》),從“天命玄鳥,降而生商”(《詩經·商頌》)到“皇天上帝,改厥元子,茲大國殷之命。”(《尚書·召誥》)“天降喪于殷。”(《尚書·酒誥》),于是周人發出“惟命不于常”(《尚書·康誥》)“我不敢知曰”(《尚書·君》)的感嘆,周人雖然對天命存有迷惑與難以把握之情況,然而周人不是不信“天”,也篤信天命的存在,而是改變篤信“天”的方式,對“天”的信仰更加理智與清醒,從夏殷失敗中找到西周何以立國的必然性,不但將王權與天命相維系,而且從迷信天命到關注人事,有了應天制命的思想,完成天人思想的嬗變。
(三)畋獵文明與農耕文明
殷商時期正處于奴隸制的上升階段,“大邑商”作為天下方國共主,具有睥睨一切的政治權勢與經濟勢力,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霸氣昭示自己唯我獨尊的地位與權勢。然而有商一代,周邊方國林立,叛亂時有發生;王室內部也經常互相傾軋,奴隸暴動與起義此起彼伏,王朝大廈處于風雨飄搖之中。加之殷商初本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是其基本習性,殷商民族在歷史上為了爭奪資源與利益而頻繁遷徙,整個殷商民族有著濃厚的現實功利的觀念,這些反映到民族信仰中,自尊自大、急功近利是基本特征。殷商王朝從早期推尊上帝神,到中期尊崇祖先神,再到晚期蔑視神靈、唯我獨尊,殷人的神靈信仰觀念有著社會思想觀念的影子。
周自始祖后稷開始就是一個善于農耕的部落,注重歷史經驗和事物特性,經過長期的發展,逐漸熟練掌握了農業生產技術,生產規模達到了較高的水平,“倬彼甫田,歲取十千”(《詩經·小雅·甫田》)詩句反映了當時農業豐收之景。“小邦周”滅“大邦殷”后,長期處于列國夾縫中,雖取得天下共主的地位,仍然秉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態,不甘心威信掃地的周人亦如尋找農業生產規律一樣,探求獲得天命本身的原因。他們有著崇古重本的傳統,雖也極力神化自己的政權,但更多地從事物之本、神明之源中探求政權合理性依據,尋求周王成為天意執行者和貫徹者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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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1年度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禮樂文化與西周青銅銘文敘事研究”(21ZWE431);黑龍江省教育科學規劃重點課題(GJB1423523)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李巍,副教授,博士,從事先秦敘事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