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東方教會;敘利亞語;高昌回鶻;《圣經》;《詩篇》;經課集
公元845年武宗滅佛,包括景教在內的其他宗教也受牽連被禁。東方教會基督教在唐代大致經歷了210年的時間,其中“波斯教”一名在唐朝使用了107年,“景教”一名使用了整整一百年,它們都是東方教會或東敘利亞基督教會在中國的別稱,作為東方教會的景教在中國關中—中原等地陸續消失后,其在高昌回鶻地方政權(866—1284)區域內仍然有序傳播并與美索不達米亞的東方教會保持著密切接觸。在高昌回鶻地區遺存的大量考古遺物和敘利亞文基督教文獻,以及近年在吐魯番布拉依克附近基督教修道院遺址的考古和吐魯番北部奇臺縣唐朝墩發現的東方教會修道院遺址[遺址的高臺(bēma)入口右側有回鶻文題跋?rk?günb?g(也里可溫長老)],這些都充分證明了東方教會在該區域的活動。高昌回鶻地方政權大約于1284年被蒙古帝國所滅。其后,作為東方教會的元代“也里可溫”在該地區也繼續存在直到元朝滅亡。
根據馬克·狄根斯(MarkDickens,1961—)的研究,吐魯番發現的基督教寫本幾乎絕大部分是用敘利亞文書寫的,其中東方教會或東敘利亞基督教的禮儀祈禱書《胡德拉》(?udhrā,“循環”“周期”)文本和東方教會敘利亞語圣經《佩希塔》(Peshitta,“簡明的”“通行的”)文本約占發現寫本殘片總數的95%,其中既有用于日課《詩篇》(Psalter),也有舊約中的大衛的《詩篇》(Psalm);至于其他類型的文本,有書信、歷法紀年、圣徒傳記、祈愿護身符、醫學和醫藥配方等,但數量有限。
從1902年到1914年,分別由阿爾伯特·格倫韋德爾(AlbertGrünwedel,1856—1935)或阿爾伯特·馮·勒寇克(AlbertvonLeCoq,1860—1930)率領的四次德國普魯士“探險隊”來到吐魯番并分別在高昌故城、布拉依克、吐浴溝和庫魯特卡等地有巨量收獲,除了數千件的文物,他們還帶回了20種文字和22種語言的4萬件寫本殘片到柏林,除了漢文文獻外,還發現了許多以前未知或鮮為人知的語言的文獻,比如古突厥語、粟特語、吐火羅語和大夏語。同時,也出土了大量的敘利亞文基督教寫本,顯然都來自東敘利亞教會文本。這些文本有單語的,也有雙語的。單語種的寫本殘件有超過1100件基督教寫本殘片:其中519件敘利亞語,550件敘利亞文書寫的粟特語(中古東伊朗語),50件粟特文粟特語,52件敘利亞文和回鶻文書寫的回鶻語,3件新波斯語和1件中古波斯語(巴列維語)寫本殘片,其地點位于吐魯番布拉依克附近的“水房”附近的修道院遺址,其年代在9—14世紀之間。這些寫本殘片中的絕大多數保存在柏林,分藏于三個機構:一是柏林—勃蘭登堡科學院吐魯番文獻中心;二是柏林國家圖書館東方部;三是達勒姆亞洲藝術博物館。盡管敘利亞文寫本只占吐魯番發現文本總數的大約3%,但他們仍然證明了在高昌回鶻王國中存在一個繁榮的基督教社團。c這519件敘利亞語殘片中的絕大多數顯然與東方教會有關。這些殘片包含了廣泛的類型,許多敘利亞語材料或者屬于禮拜儀式文本,或者屬于《圣經》文本,前者包括來自祈禱書《胡德拉》的文本,后者包括敘利亞語—希臘語文本交替的雙語《詩篇》。也有少量的祈愿護身符文獻寫本殘片,一些命名特定的圣人,包括圣塔木西斯,以及被用來計算四旬齋節和復活節的歷法日歷文本。少量雜項殘片包括治療脫發的制藥專門配方,c一封寫給拜占庭官員的信的草稿,以及一個基督徒和一個猶太人之間討論三位一體的對話。令人驚訝的是,只有幾本圣徒傳記是用敘利亞語寫的;尤其是巴沙巴,他從美索不達米亞把基督教帶到木鹿,還有一個版本未詳的圣喬治的傳說。這一小部分與現存的粟特語樣本形成了鮮明對比,所有這些都是敘利亞語原文的翻譯,包括塞拉皮翁和戴蘭的約翰(JohnofDailam)的生活。這519件敘利亞語殘片材料來自“東方教會極東圖書館”,即布拉依克基督教圖書館遺址。
正如尼古拉斯·西姆斯—威廉姆斯(NicholasSims-Williams,1949—)所指出的那樣,敘利亞語一直是布拉依克修道院的禮儀語言,但最初是中古波斯語,然后是粟特語用于閱讀《圣經》和其他一些基督教讀物。在某種程度上,回鶻語似乎已經超過了粟特語,成為主要的通用語言。非禮儀和非圣經文學的文獻越來越多地以回鶻文書寫,盡管從寫本來看,粟特文仍然是苦修文本最流行的語言。
粟特語是一種東伊朗語,在索格狄亞那(今天的烏茲別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以及粟特人中使用。分散的粟特人向東延伸到中國,因為粟特人是根深蒂固的貿易商,控制著絲綢之路中間部分的大部分商業。來自吐魯番的粟特基督教材料的大部分都是用敘利亞文和粟特文書寫的,包括《圣經》、禮拜儀式、苦修、圣徒傳和世俗文本。
除了《圣經》文本外主要包括以下幾類:其一是一個粟特語圣喬治的傳說:編號n1–n11寫本和其他殘片(TIIB30,TIIB66,TIIB67);其二是一個大尺寸寫本編號為C2:包括圣使徒傳記,解經和苦修的文本;其三是紀念逝者的“生命之書”一部分:n396(TIIB40);其四是一本關于《圣經》的主題謎語集:n349–n353(TIIB22,TIIB57);其五是贊美詩《榮歸主頌》的翻譯:n192(TIIB66,TIIIB);其六是圣塞拉皮翁(Serapion)傳說:n284及其他殘片(TIIIB);其七是圣奧根(Awgen)的傳說:n443,n167,n426,n235,n368,n169(TIIB60,TIIB65,TIIB66);其八是一位基督徒對摩尼教的論戰:n145(TIIB8)等。
中古波斯語或薩珊波斯語逐漸被新波斯語取代,在阿拉伯征服伊朗和中亞之后的幾個世紀里,雖然這兩種語言主要使用于天山西部(伊朗本土和中亞講伊朗語的地區),但吐魯番文獻表明這兩種語言在高昌回鶻地區也有一定的存在。唯一的基督教文本在中古波斯語是所謂的巴列維語的《詩篇》。敘利亞文字中的新波斯文僅限于一件雙語的“敘利亞語—新波斯語詩篇”的半葉殘片,有兩個藥理學寫本殘片:M7340(TIIToyoq)和n175(TIIB69+TIB14)。
回鶻語是由古突厥語演變而來的突厥語之一。這些文本用敘利亞文和回鶻文書寫,并在多個場合被描述過。迄今已出版的重要文本包括:其一是一個獨特的吐魯番版本的魔法傳說:*U9175(TIIB29);其二是一本神諭書或偽語錄集合,包括路加福音非規范引文:U320(TIIB1);其三是圣喬治傳說的片段:MIKIII194(TIIB66);其四是一個婚禮祝福禱文:U7264(TIIIKurutka);其五是尼西亞信經的片段:U5537amp;U5538(TIIB17);其六是敘利亞語—回鶻語雙語祈禱書小冊子片段:U338頁(TIIB41)。
根據現存吐魯番基督教文獻的證據,包括許多敘利亞語片段中的拼寫錯誤,很明顯吐魯番基督徒主要是粟特人和回鶻人。雖然一些波斯文本的存在表明,該語言也可能是在社區中使用的。吐魯番是否有母語為敘利亞語的人,目前還不清楚。鑒于中亞地區廣泛的教會網絡,最初把基督教傳到吐魯番的人,很可能是從中亞傳入吐魯番的,雖然我們只能推測他們的種族。然而,盡管教會的使命是東向的,吐魯番文獻卻清楚地顯示出教會的神學影響是西向的。無論是《佩希塔》版本的《圣經》,東方教會的標準祈禱書,翻譯成粟特語的圣徒材料,還是包含護身符材料的祈禱小冊子,絕大多數吐魯番基督教文本都有中東教會中心地帶明確的淵源。只有當我們接觸到回鶻基督教材料時,我們才發現一些跡象,吐魯番多元宗教環境及其產生的影響,例如,編號為U338寫本的祈禱書的回鶻抄寫員對佛教功德轉讓概念的運用。盡管如此,除了像這樣的幾個文本,沒有廣泛傳播的證據表明宗教融合,當然也沒有錯誤地貼上“聶斯托利派”標簽這個經常被教會指責的“異端”。
雖然吐魯番發現的寫本很零散,但敘利亞文粟特語有豐富的文獻,年代為9—13世紀。這些文獻通常是對敘利亞文本的忠實翻譯。部分敘利亞語《佩希塔》圣經文本的《詩篇》和《新約》被發現,塔提安(Tatian)的協和福音也被使用。在吐魯番綠洲的布拉依克基督教中心發現的《圣經》段落在某種程度上大多是雙語的,一個敘利亞語句子后面跟著一個粟特語的句子。許多《圣經》文本是教會祈禱書中使用的福音日課的一部分。這也包括粟特語贊美詩和一種信經。粟特語信經很有趣,因為它沒有阿里烏派和教義強調基督的化身。耶穌出生于圣母瑪利亞,他死在十字架上“在本丟彼拉多(PontiusPilate)治下”(彼拉多是釘死耶穌的古代羅馬的猶太總督)以及他的復活。也許關于吐魯番基督徒的“正統”的最明顯的跡象可以在編號為MIKIII59(TIIB17+TIIB28)的寫本中找到,這是尼西亞信經的敘利亞文粟特語版本大意為:
“我們相信全能的父,他是萬物之主。相信耶穌為神的獨子……太初不是被造的,而是真神之父,真神所生。為了拯救我們,圣靈從天而降成為人,并由童貞女瑪利亞所生成為人……在十字架上復活并升天……真理的圣靈就是由圣父而出并賦予生命。
正如上面的信條所表明的,鑒于東方教會的神學根源,可以理解的是,在這個總方向中,有一個強大的東方教會神學回到了美索不達米亞東方教會的故鄉,其中包括承認東敘利亞傳統中對希臘神學和敘利亞神學的繼承。因此,我們發現寫本SyrHT80(TIIB42編號1a,原寫本的一部分,目前指定為“F”)中有出自《殉道者頌》圣詩是在尼尼微人禱告前的星期五(復活節前第十周的三天齋戒),慶祝東方教會神學院尼西比斯學院博士的如下段落:
他(把我的腳)放在(磐石)上。基于西門彼得真理的基礎,建立了正統的戴奧多若(Diodore)和狄奧多若(Theodore)與聶斯脫利,偉大的遏拂林(Ephrem)與圣納爾賽(MarNarsai),圣亞伯拉罕(MarAbraham)與約翰,約伯與邁克爾,這些真理的繼承人。
這篇短文(以及其他東敘利亞的禮儀)顯示了東方教會對塔爾蘇斯的戴奧多若和摩普綏提亞的狄奧多若及聶斯托利本人毫不掩飾的欣賞。應該指出,教會從來沒有稱自己為“聶斯脫利派”。這個術語只被它的神學反對派或其他信仰的人使用。對東方教會來說,公元4世紀的基督論爭是無關緊要的。可以說“聶思脫利教會是一個可悲的用詞不當”。在這首圣歌中,三位具有安提阿傳統的希臘神學博士后面跟著與尼西比斯學派有關的重要敘利亞神學博士。遏拂林是敘利亞人(卒于373年),后來波斯人于363年占領該城之前曾在尼西比斯學院任教,學校不得不搬遷至埃德薩。埃德薩學院于489年被芝諾皇帝關閉,原因是其“聶斯脫利派”傾向,迫使教師和學生逃往波斯領土的尼西比斯,圣納爾賽在那里重新建立了學校。貝斯·拉班的亞伯拉罕是尼西比斯學校的第三位校長(在埃利沙·巴爾·庫茲巴耶之后任職),并于6世紀中期由貝斯·拉班的約翰接替。6世紀,波斯人將各種神學著作翻譯成波斯語,邁克爾·巴多卡(《圣經》解經人)是6世紀末阿迪亞班的漢納納的學生。東方教會神學觀點的另一點可以在SyrHT279–284(TIIS25No.1)一件雙面書寫的小冊子中體現出來,它包含了對圣貞女瑪麗亞的祈禱,經常提到她是“圣貞女,基督之母”(btholtāqdhishtāamehd-mashi?ā),等于敘利亞語和希臘語的“基督之母”(Christotokos),也就不會奇怪為什么“上帝之母”(amehd-alāhā)等于Theotokos,這個術語在吐魯番的材料中根本就找不到。
然而,亞歷山大傳統中的那些人并沒有被完全忽視,因為沙漠之父,包括一些科普特教派圣徒,在東敘利亞人的禮拜儀式中被尊敬地提到,更不用說在上述被譯為粟特語的傳記和苦修作品中經常提到他們。這在敘利亞文SyrHT178(TIIB66No.22,被指定為《胡德拉》“D”的原始寫本的一部分)寫本中可以找到:
孤獨的父親(即安哥利亞)生活在地球上:保羅、安東尼和馬卡利留斯,還有阿森紐斯、埃瓦格里烏斯、奧根、以賽亞、馬可和阿蒙,還有帕喬米烏斯和其他神圣的人。
這里提到的苦行僧是隱士圣保羅(卒于341年)、圣大安東尼(卒于356年)、埃及的圣馬卡留斯(卒于391年)、西塞特的圣阿森紐斯(卒于445年)、埃瓦格里烏斯·龐提科斯(卒于399年)、圣奧根(尤金紐斯)——一位美索不達米亞群落修道院主義創始人(卒于379年)、西塞特的阿壩·以賽亞(4世紀后期)、僧侶馬克(5世紀)、尼特利安沙漠的圣阿蒙(卒于357年)和圣帕喬米烏斯——一位埃及群落修道院主義創始人(卒于348年)等。
吐魯番布拉依克修道院和圖書館遺址發現了大量《圣經》殘片,《圣經》文本在東方教會修道院的禮拜儀式中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由于這些殘片的零碎性質和9—14世紀的斷代,其既不完整,也不是最早的寫本,因此在追蹤文本的發展演化方面價值不高。來自吐魯番的圣經文本大致可以分為詩篇片段、福音片段和經課集(Lectionary)片段。大概在10世紀末之前,吐魯番有500多本敘利亞語書籍,其中有約27本《圣經》,也包括《舊約》。這同樣適用于敘利亞的一些禮拜段落,這些片段在吐魯番流傳下來,在9—13世紀期間的圣餐和每次的祈禱中使用。f廣泛的傳播見證了不僅來自西亞的說敘利亞語的基督徒使用,而且中亞和東亞都遵循敘利亞語作為禮拜儀式語言仍然得以堅守,在閱讀《圣經》和贊美詩等方面還需要有區域語言的適應。這里要提到的是,20世紀在北京紫禁城午門發現了敘利亞語文本,它們可能屬于元代遺物。值得注意的是,方濟各會也開始使用中亞的突厥語方言創作基督教文學。在這方面所知的一個現存文本是“庫曼法典”,這是在克里米亞為突厥語庫曼人用中古突厥語方言寫成的,或者說是翻譯的,它包含了一首對圣瑪麗亞的贊美詩——“天堂門大道”,其翻譯大約在14世紀上半葉。
鑒于西敘利亞基督教,也稱敘利亞東正教或馬龍派傳統使用幾種不同的《圣經》譯本,包括《舊約》的敘利亞語—六語對譯(Syro-hexaplar)版本和《新約》的菲洛克斯尼(Philoxenian)和哈克蘭(Harklean)版本,j唯一一個在東敘利亞傳統中一直使用的《圣經》文本是《佩西塔》,這一點在吐魯番的《圣經》殘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佩希塔》的組成和結構與其他譯本有所不同。敘利亞文《佩希塔》舊約文本通常包括正典經文(也有偽經),盡管包含一些額外的篇目,如《馬加比》第3和4章,《以斯拉記》第4章或巴魯克的《啟示錄》。偶爾也有篇外的詩篇(Ps.151–155)等內容。到目前為止,在吐魯番基督教殘片中還沒有發現正典之外的《詩篇》。《詩篇》的編號也不同于馬索拉本(Masoretictext,下稱MT)和七十本(Septuagint,下稱LXX)。MT中的114和115在《佩希塔》中被合并成Ps.114,把《佩希塔》詩篇的數字放在希伯來文的后面,直到Ps.MT中的147,它在《佩希塔》中被分為Ps.146和147;因此,在這兩種傳統中,最后三篇《詩篇》的數字是相同的。在敘利亞語《詩篇》中,《詩篇》的編號要么是用敘利亞文字母拼寫出來,要么是用敘利亞字母指代,每一個字母都有一個對應的數字。
吐魯番的殘片包含了《舊約》的文本。在TIIB18No.1b的背面,是2個片段之一,組成了SyrHT2(見圖1),上面提到的敘利亞語信件是《佩希塔》箴言9:14–10:12的文本,用黑色墨水書寫,其筆跡與用棕色墨水書寫的信件相似。兩個殘片背面的不同文字表明,這是抄寫員書寫信件時使用的各種紙張殘片(可能是模板或草稿)。因此,箴言文本可能是預先存在的信件,但如果沒有原始《圣經》寫本的其他書葉或片段,就不可能做進一步推測。如果這封信真的起源于塔什干的麥勒卡派(Melkite)社區,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么它是吐魯番地區唯一的非《舊約》文本。這不可能判斷該文本最初是《舊約》寫本的一部分還是《舊約》經課集的一部分。基于后來的寫本和印刷品,麥克蘭(ArthurJohnMaclean)和迪特里奇(GustacDiettrich)出版了東敘利亞經課集讀物日歷,不包括箴言錄,6世紀敘利亞語經課集由布爾吉特(F.CrawfordBurkitt)整理出版(BLAddress.14528)并將箴言9:1–10:26作為復活節讀物。

《佩希塔》新約的正典不同于天主教和東正教的傳統,《彼得書》《約翰二書》《約翰三書》《猶大書》《啟示錄》不包括在內。此外,一般的使徒書信遵循福音書和使徒行傳,接著是保羅的使徒書信,以希伯來書結尾。《新約》中的文本被分為幾個部分,每一“章”被稱為“恰哈”(單數:??ā?ā,復數:??ā?ē),這比在西敘利亞語使用的文本劃分中的“章”要長一些。因此,在馬太福音中,第1節從1:1開始,第2節從2:19開始,第3節從5:1開始,以此類推。雖然每一福音書的章的編號從A開始,使徒書信組合在一起,保羅使徒書信也組合在一起。這些章節是用來指定在敘利亞語經課集中使用的閱讀材料。
由于吐魯番文本中包含《新約》段落的《圣經》殘片,很少超過一葉或兩葉,通常不超過一節,有時很難確定包含《新約》文本的片段是否來自經課集。值得慶幸的是,一些片段包括紅色標題的經課集,但另一些則沒有提供任何線索,因為其包含了太小的文本。經課集片段來自福音經課集或保羅書信經課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使徒行傳或一般書信的文本。按照識別敘利亞語《詩篇》的系統,敘利亞語經課集被指定為“A”“B”,可能還有“C”。根據狄更斯的研究,對經課集寫本的梳理介紹如下。
經課集“A”(見圖2)根據現存的片段(似乎與經課集“B”、詩篇“C”和“K”出自同一抄寫員),大概是保羅書信的經課集:

1.SyrHT48和49(TIIb11No.11)是一雙葉文本,包含以下讀物資料:
A.羅馬書1:24–25,在大齋節的第一個星期一的讀物結束;
B.羅馬書1:26–2:6,大齋節的第一個星期二的讀物;
C.前往大齋節的第一個星期三的讀物;
D.羅馬書5:12–21,在大齋節的第二個星期天讀經結束;
E.羅馬書7:1–7,大齋節第二個星期五的讀經的開始。
2.SyrHT373(TIIB53No.8)是包含以下讀物的小片段:
A.羅馬書15:9–11,選自從大齋節第六個星期五的讀物;
B.羅馬書11:17–18,來自圣枝主日的讀物。
3.SyrHT380(TIIB53No.8)是另一個包含以下讀物的小片段:
A.羅馬書12:13–16,從尼尼微人祈禱的星期二或大齋節第五個星期天的讀物;
B.哥林多前書12:19–20,來自五旬節的讀物。
4.n438(TIIB60)是一個未識別的小殘片。
5.SyrHT370(TIIB53No.8)是另一個身份不明的小殘片。
經課集“A”有兩個有趣的特點。第一個特點是它與《圣經》經課集“B”和下面描述的雙語經課集有共同之處,即使用重音符號來幫助讀者吟誦《圣經》文本,以大圓點的形式出現于每一行的上面或下面,這與發聲和其他音變符號明顯不同。另一個特點是SyrHT48和49寫本在每葉下邊用粟特文作旁注,尼古拉斯·西姆斯—威廉姆斯將其解讀為’ynypwsty...“這本書……”由于它位于雙葉的最后一面,它大概繼續到此,另一葉已經丟失,也許繼續“屬于N”殘片的一部分。
經課集“B”到目前為止,只存一葉,由四個獨立的片段:SyrHT241(TIIB67b),SyrHT277(TIID114),SyrHT300(TIIIB)和n327(TIIB66);合在一起包含路加福音1:1–21,來自降臨節的第一個星期天的讀物,此讀物也可以在n212中找到,是E4的唯一類型,下面要討論的敘利亞語—粟特語福音經課集,這對于那些試圖破譯吐魯番材料的人來說,這重建的一葉雙面是一個典型的挑戰,其中很多都被撕成碎片,顯然是故意的。有三個敘利亞語的片段,可能是來自原始的福音文本,而不是福音經課集:
1.福音“A”:SyrHT123(TIIB58No.1b),包含約翰福音3:21–36,由于空白處的敘利亞文字母“G”清楚標志著《圣經》文本在3:22的新章節的開始,以及經課集中新的讀物(但沒有任何標題表明這一點),它幾乎肯定不是來自經課集。
2.福音“B”:SyrHT324amp;325(TIIIT297),包含馬太福音16:5–6和17:1–3;第一件讀物不包括在麥克蘭、迪特里希和布爾吉特出版的經課集中。
3.福音“C”:SyrHT326(1858),包含馬可福音6:27–33,36–41;因為施洗者圣約翰的盛宴讀物只有馬可福音:6:14–30,這不可能來自一個經課集。像許多吐魯番的殘片一樣,也有抄寫錯誤,其中包括兩處漏字的例子。目前還不清楚SyrHT383(TIIB53)寫本,包含約翰福音7:4–6,8–10,是否來自經課集(在這種情況下,經課集C)或一個福音(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是福音書“D”),如果它是經課集,就是大齋節第四個星期四的讀物。
在以敘利亞文書寫的基督教粟特語材料中,以下五個經課集文本和來自福音書經課集或福音書寫本的第六個文本的殘片可以被確認:
1.E1:1件敘利亞語—粟特語福音書,或可能是福音經課集(3個片段);
2.E2:1件敘利亞語—粟特語福音經課集(3個片段);
3.E3:另1件敘利亞語—粟特語福音經課集(1個片段);
4.E4:另1件敘利亞語—粟特語福音經課集(1個片段);
5.E5:1件帶有敘利亞文紅字提示文的粟特語福音經課集(見圖3);

6.E6:1件敘利亞語—粟特語保羅書信經課集(10片段)。
這里有4—5個粟特語福音經課集和1個保羅書信經課集,如上所述,這些經課集都有口頭背誦以幫助吟誦經文,背誦重音用來輔助朗誦課文。另外,n222(C45),是一條不確定內容的窄長條,每行只有1—2個字符,可能代表另一個雙語經課集片段。正如尼古拉斯·西姆斯—威廉姆斯所觀察到的,某些后聯字母表示粟特語詞語,而其他字母和變音符號表示敘利亞語詞語。看起來是口語背誦的重點也表明這個殘片來自一個經課集,盡管任何進一步的識別是極不容易的。除了朗誦的口音,這些經課集的另一個有趣的方面是,一些片段包括麥克蘭、迪特里奇和布爾基特出版的經課集中沒有包含的讀物。這大概反映了這樣一個事實,即吐魯番經課集比布爾基特經課集的選文(大部分為6—7世紀)要晚一些,但明顯早于迪特里奇(他使用了17世紀麥克蘭的寫本)和麥克蘭(他使用了1889年坎特伯雷宗主教在烏爾米亞傳教時印刷的經課集)的文本。因此,吐魯番的文本反映了文本發展的一個階段,一個介于“保存完整的最早的敘利亞基督教儀式紀念碑”和目前已定型的經課集之間的文本。
在其他文本中,布爾基特注意到了一些吐魯番的經課集讀物,而這些經課集讀物在BLAdd.14528寫本或CambridgeULAdd.1975寫本中是找不到的。他用了一本16世紀的經課集作為單獨的參考,包括:
1.路加福音16:2–15(n153=TIIB12);
2.路加福音19:15–27(*TIIB39);
3.馬太福音25:31–46(n164=TIIB66;*TIIB39),根據紅字提示,為紀念圣巴沙巴(MarBarshabba)的讀物;
4.馬太福音16:24–17:7(n164=TIIB66,TIIB17和TIIB62),為紀念圣塞爾吉烏斯和圣巴庫斯的讀物;
5.路加福音13:3–4(n152=TIIB66);
6.路加福音12:35–39,42–44(n165=TIIIB52andn413c=TIIIB);
7.約翰福音5:19(n165=TIIIB52)。
值得一提的是,書中收錄了一段圣巴沙巴(MarBarshabba)的經課集讀物,傳統上人們紀念巴沙巴是因為他將基督教帶到木鹿,木鹿是東方教會隨后向中亞和其他北部和東部地區傳教的起點。事實上,他沒有被包括在現存的來自美索不達米亞的東敘利亞經課集中,這大概反映了他的“影響范圍”只局限于中亞。《新約》的章節或段落也出現在吐魯番文本中,它們既不是福音書,也不是經課集。這樣的一個案例屬于祈愿護身符,由兩個片段組成。SyrHT99(TIIB53=1687)和SyrHT330(1863),是從約翰福音1:1—5開始的一段引語,“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一個典型的敘利亞祈禱護身符的開場白,旨在打動佩戴者和任何想要造成傷害的邪惡生物,從而提高護身符的功效。另一個例子是“六個月后,加布里埃爾被派去了……”,路加福音1:26的開頭寫在TIIB62No.1a殘片的背面,組成了編號SyrHT2的兩個片段之一,即上述提到的信件。這封信用不同的筆體寫成,它以旁注的形式出現,讓人們懷疑,作者是否在降臨節期間聽布道,同時在廢紙背面寫了這一行,后來又被寫信人重復使用。
回鶻語基督教文本比我們今天所知的回鶻語的文本和片段要廣泛得多。在這些來自吐魯番的回鶻語文本中,有三位東方博士去伯利恒敬拜童年基督的故事。文本最終建立在敘利亞傳統的《雅各的童年福音》(ProtevangeliumJacobi)基礎上。正如阿斯穆森(JesPeterAsmussen)所指出的:“在東方基督教世界,雅各的童年福音書很受歡迎。”在回鶻語版本中,給童年基督的頭銜,以及與禮物有關的頭銜,對西域人來說很容易理解。耶穌不僅被稱為“彌賽亞國王”或“彌賽亞上帝”,還被稱為“天子”(t?ngrioγli)、“國王/可汗”(iligkhan)和“醫生”(ota?i?m?i),這既是基督徒也是佛教徒對救世主的稱呼。在故事的第二部分,童年基督從他的石頭小床上把一塊石頭打碎,然后給了東方三博士。他們拿走了它,但不能運走它,因為它對他們的馬來說太重了。然后他們把它扔進一口井里,從那口井里發出“巨大的光”。這個奇跡使他們意識到,他們也得到了一顆值得崇拜的寶石。他還補充說:“這就是東方三博士從那時到現在都崇拜火的原因。”火崇拜被解釋為基于對東方三博士的誤解。這讓人想起了粟特文圣喬治文獻的一段文字,上面說:“他給了我們神圣的洗禮,這樣我們就不會再來(到火前)了。”阿拉伯歷史學家麥斯伍德(10世紀)和馬可波羅也知道類似的故事。圣喬治受難的最后一夜也保存在回鶻語中,這可以追溯到敘利亞語傳統。它包含了圣人在他被執行死刑前的最后一次禱告,它宣告了在需要的時候呼喚他的名字的影響。因此,他有一個等同于中亞佛教求助的幫手觀世音菩薩的位置。
另一回鶻語基督教文本是使徒語錄集,讓人想起一本神諭書,但不能這樣去稱呼。這篇起源不確定的殘片文本提到了使徒和西庇太(Zebedee或Zavtai),并引用了路加福音說:“人類之子,好好洗手吧。不要害怕那個惡魔。保持你的思想純潔。去做上帝的愛讓你去做的任何事。”目前還不清楚這是否基于偽文獻。阿洛托(AnthonyArlotto)說,這件文本“可能只是一本供精神閱讀的一個虛構的諺語集。”
大約有40多件用回鶻語文書寫的基督教殘片被保存下來。在其中一篇文獻中,一個“客座牧師”或“來訪的牧師”講述了他在修道院遭受的虐待,修道院扣留了他的一些物品,包括一桶酒。在一結尾的跋語中,基督教牧師為了贊頌而將他的功德轉讓給皇室,完全符合佛教的習俗。另一篇文獻包含了一種對“主、上帝”,對那些需要救助和受苦之人的拯救者,對治療疾病的醫生和準予赦免有罪之人的祈愿祈禱。類似的文本是向“唯一的上帝”祈禱,祈求“所有站在上帝之屋的人”,贊美神,使百姓從對惡魔的畏懼中解脫出來。許多回鶻語文本都是用敘利亞文字寫成的。其中,有一首用回鶻語寫的婚禮贊歌,但帶有敘利亞語的信件,請求上帝保佑年輕的新娘。此外,還將列出一本回鶻語和敘利亞語的祈禱書,以跋語結尾,作者再次將他的功德轉讓給另一個人,可能是他的父親。來自黑水城的三件敘利亞文的基督教殘片,其中兩件是敘利亞語,一件是回鶻語。其中第一篇敘利亞語寫本是有關祈雨的內容,這也是象征性地請求上帝的憐憫和恩典。寫本提道:“水,你的象征,讓它聽從你的命令落在我們的田野上,……我們的大地,通過你的恩典選擇了(這)我們的沙漠(為了你的雨),請憐憫我們吧。”
第二篇敘利亞經文是對釘在十字架上復活的主的贊美詩,可能源于祈禱書。回鶻語殘片是關于基督受難的,預示了約拿在鯨魚的腹部和(就像在中亞發現的銀盤上展示的一樣)但以理在獅子的洞穴里,讓人聯想到敘利亞語文學中經常出現的場景。一段保存得不完整的敘利亞文回鶻語文本是關于基督激情的內容。可以說,回鶻語的東方教會文本反映了本土民眾的口語;其中有若干來自敘利亞語和印度語的單詞。在這些宗教文本中還有一些更世俗性質的回鶻語和敘利亞語文本,例如信件(一封寫給拜占庭宮廷官員)和一份醫學文本等。
吐魯番發現的敘利亞文《詩篇》的重要性至少體現在兩方面:首先,在吐魯番發現的其他基督教文本沒有比《詩篇》有更多種類的語言和文字版本;其次,來自吐魯番的敘利亞文《詩篇》片段是現存年代最早的,因此它有助于追蹤贊美詩中敘利亞語《佩希塔》原本的發展。在觀察到吐魯番發現的《詩篇》之前,《詩篇》在東敘利亞傳統概述中是有排序的。《詩篇》本身通常被稱為兩者之一:1.《大衛之書》(kthābhād-dhawidh“theBookofDavid”或省略為“David”);2.《詩篇之書》(kthābhād-mazmurē“theBookofPsalms”)。術語“馬茲姆拉”(單數:mazmurā,復數:mazmurē)指東敘利亞詩篇集中最常用的每首詩篇。
東敘利亞傳統的《詩篇》(包括頌詩,描述如下)主要由21“卷”組成,被稱為呼拉拉(單數:hulālā,復數:hulālē)。每個呼拉拉被進一步劃分為更小的“篇”,被稱為馬爾米塔(單數:marmithā,復數:marmayāthā),其中每一篇都包含若干“節”的《詩篇》。大多數東敘利亞《詩篇》還包括以下額外的組成部分。一是標題:源自于狄奧多若的詩篇評注(因此不同于MT或LXX中的標題),它們出現在詩篇編號之后,通常以標題形式出現。二是禱告:與下一個詩篇或一組詩篇的主題有關,它們被插入在每一個新詩篇的開頭。胡拉拉或馬爾馬拉在標題之后的單詞“祈禱”用紅色標出標題;祈禱文本身是墨色書寫。三是這些短句插入到第一節經文之后或第一節經文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之間,通常用紅字書寫,與每篇詩篇的主題有關,并歸因于牧首馬爾阿壩一世(在位時間:540—552)。四是頌詩或雅歌:以下來自《舊約》中其他地方的類似詩篇的段落被包括在東敘利亞大多數詩篇的結尾:《出埃及記》15:1–21(摩西的第一首歌);《申命記》32:1(摩西的第二和第三首歌);《以賽亞書》42:10–13;45:8(以賽亞之歌)。
到目前為止,已有50個片段被確定為敘利亞語或雙語的詩篇內容,略占敘利亞語和雙語文本的10%以上;在吐魯番收藏的敘利亞語殘片的寫本清單中,確定了一些殘片來自各種《詩篇》;如果殘片很容易識別為來自特定的原始《詩篇》手稿,它們被指定為《詩篇》“C”、《詩篇》“D”和《詩篇》“E”。用大寫字母識別《詩篇》的匿名手寫列表系統尚不清楚。具體來說,為什么《詩篇》的“A”和“B”不在名單上?雖然找不到明確的答案,尼古拉斯·西姆斯—威廉姆斯猜測,《詩篇》“A”和“B”可能指巴列維語《詩篇》和敘利亞語—新波斯語雙語《詩篇》,因為這些在早期被發現的吐魯番收集品的歷史上都被及時整理和發表于現有所列清單之前(直到1960年《詩篇》被刊布之后)。基于這個假設,吐魯番其他《詩篇》殘片沒有特別標記的可以放在從“F”到“M”的系列清單里。在吐魯番的材料中可以找到各種各樣《詩篇》的片段,既有敘利亞文的,也有其他語言的。到目前為止,已經確定了15部敘利亞語《詩篇》的殘片。在吐魯番敘利亞語殘片藏品中有不知名的整理編譯者,其識別了《詩篇》“C”、《詩篇》“D”和“E”的一些片段,原始寫本從“C”到“Q”被確認為《詩篇》。《詩篇》殘片及其編號可以歸納如下。
1.《詩篇》“C”:9葉對開小冊子縫合在一起,再加上四個獨立的片段,上面有標題、經文、祈禱、查詢標記和新的馬爾瑪雅塔提示。屬于《詩篇》“C”的寫本編號有:
SyrHT72,及其后1–2amp;SyrHT348=Ps.72:18–74:1;
SyrHT72,f.3=Ps.117:23–118:4(=MTPs.118:23–119:4);
SyrHT228amp;SyrHT379=Ps.137:7–138帶標題,2–8(=MTPs.138:7–139帶標題,2–8);
SyrHT79=Ps.140:1–141:2(=MTPs.141:1–142:2);
SyrHT72,及其后的4–5=Ps.143:5–144:17(=MTPs.144:5–145:17);
SyrHT72,及其后的6–9=Ps.145:9–150:4(=MTPs.146:9–150:4)。
2.《詩篇》“D”:12個殘片用非常獨特的筆跡書寫標題和經文(但沒有祈禱文)、查詢編號、《詩篇》編號和新的馬爾瑪雅塔(marmayāthā)提示。屬于《詩篇》“D”的寫本編號有:
SyrHT129=Ps.72:8–73:4;
SyrHT377=Ps.74:21–23;75:8–10;
SyrHT180,Ps.87:188:12;
SyrHT119=Ps.89:12–20,23–33;
SyrHT224(I)=Ps.89:35–42,48–53;95:4–7;96:1–2;
SyrHT64;Ps.89:46–47;Ps.90:2;
SyrHT157=Ps.92:8–13;93:1–5;
SyrHT239=Ps.94:12–15,23–95:1;
SyrHT224(II)=Ps.95:4–7;96:1–2;
SyrHT63=Ps.95:9–10;96:5–8;
SyrHT308=Ps.103:2–4,14–16;
SyrHT191=Ps.118:133–142,146–153(=MTPs.119:133–142,146–153)。
3.《詩篇》“E”:4個相鄰的小殘葉以小冊子的形式拼接在一起,再加上一個小殘片,可以連接到其中的一個片段上,上面有標題、經文、祈禱、詩篇數字,每個葉面右上角都有一個獨特標記。屬于《詩篇》“E”的寫本編號有:
SyrHT71=Ps.22:8–26:3。
4.《詩篇》“F”:另一種獨特的筆體書寫的15個片段,每一行只包含圣經文本的一個冒號(有時需要在每一行的末尾省略無關的單詞)、教規和禱文,但沒有標題。屬于《詩篇》“F”的寫本編號有:
SyrHT14,15amp;17=Ps.66:13–15;67:5–6;
SyrHT174=Ps.73:25–27;74:4–7;
SyrHT90=Ps.78:26–45;
SyrHT91,Ps.78:46;
SyrHT93=Ps.79:9–80:12;
SyrHT92=Ps.84:3–85:5;
SyrHT172,SyrHT175amp;418=Ps.85:6–12;Ps.86:1–8;
SyrHT173,SyrHT176amp;SyrHT177,Ps.90:2–7,9–16;
SyrHT367=目前無法識別。
5.《詩篇》“G”:一葉雙面上另一種獨特的筆體,同樣包括每行文本的一個冒號,導致在大多數行的末尾省略單詞,但沒有標題、規范或祈禱文。屬于《詩篇》“G”的寫本編號有:
SyrHT96=《出埃及記》15:15–21;《以賽亞書》42:10–13;45:8。
6.《詩篇》“H”:一葉雙面且每行只有一個冒號,所有行都以符號結束,還有很多行都以敘利亞文(Hallelujah)作為一個空間填充標記。屬于《詩篇》“H”的寫本編號有:
SyrHT62=《申命記》32:31–40。
7.《詩篇》“I”(見圖4):一葉雙面每行只有一個冒號,所有行都以結尾,還有很多以(Hallelujah)結尾,有經文和祈禱文,但沒有標題。屬于《詩篇》“I”的寫本編號有:

SyrHT108=Ps.10:12–12:3。
8.《詩篇》“J”:2個片段,包括雙葉,每行只有一個冒號,所有行都以結尾,詞語再次被省略,有經文和祈禱文,但沒有標題。屬于《詩篇》“J”的寫本編號有:
SyrHT113=Ps.14:7–16:5;18:35–50;
SyrHT164=Ps.18:51–19:2;19:4–7。
9.《詩篇》“K”:5個片段,標題和十字型在一葉的右上角,但沒有經文或祈禱文。屬于《詩篇》“K”的寫本編號有:
SyrHT120=Ps.35:7–17,22–36:3;
SyrHT121=Ps.36:7–37:2,7–16;
SyrHT220=Ps.37:20–23,34–38;
SyrHT357=Ps38:9–12;39:2–3;
SyrHT358=Ps.141:5–8(=MTPs.142:5–8);143:15–144:4(=MTPs.144:15–145:4)。
10.《詩篇》“L”:同一來源中的兩個片段。屬于《詩篇》“L”的寫本編號有:
SyrHT98amp;SyrHT203=Ps.118:32–49,63–80(=MTPs.119:32–49,63–80)。
11.《詩篇》“M”:1小殘片上寫有很美觀的手寫體。屬于《詩篇》“M”的寫本編號有:
MIKIII110=Ps.24:3–4;25:3–6。
12.《詩篇》“N”:8個片段,帶標題,但沒有經文或祈禱文。屬于《詩篇》“N”的寫本編號有:
SyrHT382=Ps.22:26–30;23:6–24:4;
SyrHT4–7+SyrHT295=Ps.65:8–66:4;66:7–67標題;
n301=Ps.83:8–14;84:3–8;
SyrHT181=Ps.84:10–85:3;85:12–86:5。
13.《詩篇》“O”:6個片段,帶標題,但沒有經文或祈禱文。屬于《詩篇》“O”的寫本編號有:
SyrHT312=Ps.23:1–3,23:6–24:2;
SyrHT313=Ps.22:21–24,27–29;
SyrHT314=Ps.24:7–9;25:2–5;
SyrHT333amp;315=Ps.25:10–12,18–21;
SyrHT378=Ps.101:2–3;102:1。
14.《詩篇》“P”:1葉的一部分,安排在兩列,如詩篇“G”,沒有標題、經文或祈禱文,每一行結尾處的詞語都缺失了。屬于《詩篇》“P”的寫本編號有:
15.《詩篇》“Q”:1個片段,帶標題,但沒有經文或祈禱文。屬于《詩篇》“Q”的寫本編號有:SyrHT342=Ps2:7–11;3:9–4:4。
來自吐魯番的另一首獨特的詩篇由9葉雙面組成的一本小冊子,用回鶻文拼寫敘利亞語:SyrHT20–27,MIKIII58(TIIB10)。顯然,它用來幫助說回鶻語的僧侶背誦敘利亞語禮拜儀式,除了6葉包含詩篇外,還有3葉是敘利亞語作者(如遏拂林)的贊美詩,即已知的“特什博塔”(單數:teshbo?tā,復數:teshb?ātā),也廣泛用于禮儀文本。
SyrHT230=Ps9:20–10:14;10:17–11:1。
最后,還有一些《詩篇》的摘錄,顯然不屬于正規《詩篇》,其中一個文本是SyrHT386(TIID20i5+6)。Ps.148:1–3殘片是以相反的順序粗劣的字體寫成,而在背面紙上的一個洞旁有人畫了一個圓形涂鴉,其裝飾看起來像頭發和耳朵,類似于其他殘片集中的回鶻人插圖(見34頁圖5)。
除了敘利亞文的《詩篇》,其他語言的《詩篇》也已確定:
1.巴列維文《詩篇》:12葉用巴列維文字寫成,包含詩篇Ps.94–99,118(=MTPs.119)和121–136(=MTPs.122–137),一般從《佩希塔》翻譯,雖然顯示了MT或LXX在一些方面的影響。
2.粟特文《詩篇》1:15是用粟特文寫成的(包括上面提到的粟特語版本的尼西亞信經),由詩篇5–6、19–20、23–24、28–30、32、33、50和51篇組成,從《佩希塔》翻譯,每首詩的第一節都有敘利亞語和粟特語。
3.粟特文《詩篇》2:2個殘片,用粟特文寫成,包含Ps.33:1–4,8–10和Ps.34:7–9,14–16,在某些地方跟隨《佩希塔》,在其他地方跟隨LXX,每一篇詩篇的開篇詞語都包含在葉面上端邊緣處的希臘文標題中。
4.敘利亞語—新波斯語《詩篇》:2個殘片用敘利亞文書寫,包含Ps.131:18–132:1;133:1–3;146:5–147:7(=MTPs.132:18–133:1;134:1–3;147:5–18),翻譯自《佩希塔》,每一篇短文都先是敘利亞文,然后是新波斯文。
5.回鶻語《詩篇》:目前所知有六個編號,包括SyrHT23=Ps.11:6–13:3;SyrHT26=Ps.13:3–14:7;SyrHT20(見圖5)=Ps.14:7;99:1–100:1;SyrHT22=Ps.101:1–8;MIKIII58=Ps.86:11–87:7;SyrHT21=Ps.87:7–88:15等。

此外,在黑水城發現的干旱后的敘利亞語祈雨中引用了詩篇51:4的話,是大衛與巴特舍巴通奸后的悔罪詩。來自敦煌的另一個敘利亞語禮拜片段包括《先后秩典》(ktābāda-qdāmwad-bātar)的摘錄,其中包含了《詩篇》(Ps.15、17、21、23、24、25、28),以及其中一面有元代時敘利亞語基督教和回鶻語佛教詩交替書寫的文本。
來自吐魯番的回鶻語基督教文本也包括了《詩篇》的文本。U4910,用回鶻語寫成,是一個包含語句:s(?)n?rürs(?)n[?gsüz]l?rni??gika?s?zlarn??k[a??]“你是無母親的人的母親,無父親的人的父親”,這似乎是對詩篇話語的一個擴展。無父(或孤兒)的圣父和寡婦的法官(辯護人)在他的圣所,說明中世紀的突厥—蒙古世界的女性地位高于當時的其他文明世界,有趣的是,《圣經》中只提到上帝是男性的段落在這里被擴展到包括神圣女性的一面。另一段詩篇的引文為保存在內蒙古赤峰的墓磚上的回鶻文—敘利亞文雙語銘文、房山“古剎十字禪林”十字禮拜堂大廳發現的抗日戰爭期間被轉運南京博物院的兩方同尺寸柱基石刻(兩方石中空可以對扣)之一的敘利亞文銘文以及2013年前后在內蒙古發現的十字蓮花銅鏡上的敘利亞文銘文,這三件文物上刻寫了同一句敘利亞語《詩篇》34:6語錄
中文翻譯:“仰望它(十字架或耶穌基督),寄希望于它”。這一句敘利亞文版本與天主教、新教等版本的表達可能略有不同,這大概體現了東方教會十字架圖像與《詩篇》34:6結合的特點,《詩篇》的關鍵語句既可以用于墓葬中如赤峰墓磚,也可以用于教堂大廳供人觀賞如房山石刻,還可以用于私人梳妝照鏡如銅鏡,不同場合大概都有其教化作用。需要說明的一點是,為何在內蒙古發現的銅鏡中應該用敘利亞文字母t/Taw,卻用字母?/?ēth代替呢?主要是因為在突厥語中只有一個[t]字母和音位,敘利亞文中t/Taw字母基本都可用?/?ēth字母替代。赤峰墓磚銘文和房山石刻銘文中的字母都是正確的。赤峰的墓磚銘文是獻給一位汪古部或畏吾兒部的將軍,回鶻文銘文可以翻譯為“亞歷山大紀年一千五百六十四年(公元1253年);桃花石紀年牛年正月二十日。這位京帳首領藥難(Yawnan)——部隊的將軍,在他七十一歲時完成了上帝的使命。愿這位大人的靈魂永久地在天堂安息吧!”
《詩篇》是東方教會禮拜儀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論是在節假日期間(包括星期日、圣徒節、節日和齋戒)還是普通日課,《詩篇》在禮儀的多處場合使用。在非修道院社區,傳統上每天有四項日常服務:暮禱、晚禱、夜禱、晨禱。然而,隨著幾個世紀的推移,夜禱的實踐逐漸減少,所以今天它實際上不存在了。
在日常的晚禱開始時,背誦兩首瑪瑪雅塔(通常共6—7首詩篇)。在閱讀《舊約》(克利亞那,qeryānā)之后,《詩篇》中的幾首詩段(舒拉亞,單數:shurāyā,復數:Shurāyē)引出一首贊美詩或圣歌。許多贊美詩通常也以《詩篇》中的一段詩開頭。祈禱文中穿插著更多的詩篇,然后跟隨的是第二段舒拉亞或贊美詩。《詩篇》中的其他經文分散在禮拜儀式的其余部分,通常用來介紹特定禮儀的組成部分。殉道者《詩篇》尤其如此,每句話都帶有詩篇的引文。節日晚上的禮拜儀式略有不同,開始時只有1個瑪米塔,3個舒拉亞,沒有殉道者的贊美詩。同樣,各種禱告和詩篇穿插在禱告的其他部分。
在平日的夜禱(夜間禮拜)期間,整個《詩篇》每周都要背誦兩次。星期一,hulālē,1–7(Ps.1–58);星期二,hulālē,8–14(Ps.59–101),星期三,hulālē,15–21(Ps.102–150,加上頌詩),同樣的模式,然后在星期四、星期五和星期六重復。此外,當圣餐儀式開始時,會唱一首叫做卡勒塔(qaltha)的圣歌,其中包括《詩篇》1–3節。在后來的夜禱中,在周三晚上背誦舒哈(shubh?ā),即一首贊美詩,還有冒巴(mawtbha),即坐著唱的圣歌,在每一小句的開頭都有《詩篇》中的詩句,類似于殉道者的贊歌。同樣,節日夜禱是不同的。在節日期間,整個《詩篇》被背誦,胡拉拉被分為三組:1–11(Ps.1–81),12–17(Ps.82–119:88)和18–21(Ps.119:89–150,再加上圣歌)。在星期天,要么胡拉拉5–11(Ps.37–81)或12–18(Ps.82–131),在祈禱開始時背誦,隨后由胡拉拉12–14(Ps.82–101)或19–21(Ps.132–150,分別加上圣歌)分別地祈禱。與平日夜禱一樣,圣餐伴唱卡勒塔,在教會年不同的星期天選唱不同的《詩篇》
《詩篇》中穿插著禱告,開始了平日和節日的晨禱(Matins),就像平日的晚禱一樣,殉道者圣歌的每一句都引用了《詩篇》中的詩句。d詩篇在贊美詩中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發生在晚禱和夜禱之間);同樣,穿插有《詩篇》和祈禱文開始的禮拜,《詩篇》中的詩節引入了在這個儀式上背誦逝者的圣歌。《詩篇》在寢前禱中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發生在晚禱和夜禱之間);最后,整個《詩篇》在大齋節期間每周吟誦兩次,在尼尼微人的祈禱期間每天吟誦一次。洗禮、圣餐和葬禮儀式開始時,人們也會背誦《詩篇》。
如上所述,這種三到四次日常禮拜的模式(晚禱、夜禱、晨禱,以及更早的寢前禱)在東方教會存在的大部分時間里都是相當典型的。然而,在修道院社區(如在吐魯番),傳統上有7個日課。這種做法可以依據阿布迪肖·巴·貝瑞卡(AbdishoBarBerikha,卒于1318年),這位雅巴拉哈三世宗主教時期尼西比斯和亞美尼亞的都主教,追溯到“感謝上帝耶穌基督,我們善良而仁慈的神和上帝”以及“圣父”,他“為僧侶和貴族制定了同樣的待遇,他們的繼任者規定這七種禱告都應該由三個胡拉拉組成”。因此,至少從理論上講,整個《詩篇》(21篇)每天都要在東方教會的修道院里背誦。上述介紹應該足以證明,東方教會的禮拜儀式,特別是在修道院社區,如果沒有《詩篇》,過去和現在都是無法想象的。
《詩篇》在修道院社區的使用進一步說明可以參閱馬爾加的托馬斯(大約840年)的《統治者之書》(《修道院的歷史》)。作者告訴我們在祈禱中如何吟唱《詩篇》(有時如此“甜蜜”以至于牧師無法集中精力布道),在葬禮上背誦,被修道院接受教育的男生吟誦(有時會讓苦修僧在禁閉室里冥想),j由僧侶在鄉村旅行時演唱,獨行僧不停地背誦(連同贊美詩)。教導新皈依者,甚至可以作為奇跡表演來伴奏演唱。托馬斯還告訴我們,格布希爾塔的巴巴伊(BabaiofGebhilta,公元8世紀早期)所實行的修道院改革,包括在演唱歌曲、祈禱、詩篇、輪唱和圣歌中使用的曲調的標準化問題。這些做法,如果不是全部,包括音樂改革,可能也出現在吐魯番的修道院社區中。
在基督教文本中有大量的《圣經》片段,主要來自《詩篇》和經課集。這些文本可以確認《圣經》在東方教會的禮拜儀式中一直發揮的中心作用,尤其是在修道院社區中。《詩篇》文本不僅存有敘利亞語,還有中古波斯語、粟特語和新波斯語,以及回鶻文書寫的敘利亞語《詩篇》摘錄,都證明了聆聽和理解教會禮拜儀式語言和中世紀西域地區各種語言的《圣經》文本的重要性。現存有敘利亞文和粟特文經課集文本,也包含《新約》材料,不幸的是,由于吐魯番地區基督教文本的殘片性質,特別是《舊約》中的非《新約》圣經沒有在《圣經》殘片中找到。《圣經》殘片中暗示的其他問題,如吐魯番基督徒與中亞麥勒卡派教徒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系,目前也沒有明確的答案。
吐魯番敘利亞語《佩希塔》和《詩篇》的流行和多樣性,無論是用敘利亞語、粟特語還是新波斯語,或是音譯成回鶻語,都證明了它們在那里的基督教社區生活中的重要性。敘利亞語《詩篇》尤其為觀察修道院社區的敘利亞語熟練程度提供了參考。毫不奇怪,抄寫員的手跡差別很大;有些人顯然是有成就的書法家,他們在寫《詩篇》時非常仔細,但另一些人則不太注意抄寫,并允許各種錯誤發生。由于篇幅的限制,在一些《詩篇》中省略了單詞,這提醒我們,這些文本是用心記住的,因此省略的單詞并不妨礙《詩篇》的背誦。
關于吐魯番的敘利亞語《佩希塔》《詩篇》殘片還需要更多的工作要做。仔細研究片段中的文字錯誤,我們可能會進一步了解吐魯番基督教社區中粟特人和回鶻人是如何發敘利亞語音的,以及敘利亞語文的知識是如何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化的。雖然與《佩希塔》和《詩篇》的不同版本進行比較,并沒有發現來自既定文本的《佩希塔》和《詩篇》的任何重要變體,其標題、正典和祈禱文本仍然需要更深入的研究來確定與標準文本的差異,尤其是與保存在祈禱書《胡德拉》的印刷版的《詩篇》是否有任何重要的區別。吐魯番出土的敘利亞語《詩篇》寫本是現存最早的案例之一。雖然沒有一件有確定的年代,但它們可能來自9世紀到13世紀之間的某個時候,這是吐魯番寫本殘片的標準日期范圍。鑒于敘利亞文字學研究的狀況,這項任務不應該過于困難。也許更準確地判定敘利亞語殘片的年代也有助于粟特語或回鶻語的基督教殘片的斷代,特別是那些普通抄寫員也可以被識別出來。如果任何敘利亞語《佩希塔》《詩篇》可以追溯到12世紀之前,它們可以幫助澄清早期的文本,因為只有兩個早期寫本用于希臘語《詩篇》的評論版,反映了東敘利亞傳統:6t1和8t1。在評論版中使用的大多數東敘利亞基督教《詩篇》寫本(包括最早的R12t1、12t3和12t4)可能比許多來自吐魯番的敘利亞語詩篇要晚。
從對吐魯番《佩希塔》《詩篇》的研究中可以了解到很多內容,連同其他現存的禮拜儀式殘片,證明了一個高度組織的修道院社區,盡管它位于美索不達米亞教廷和波斯教會的中心地帶以東數千公里之外,但它仍然忠實于東方教會的信仰和實踐。來自吐魯番的基督教寫本殘片是一個豐富的信息寶庫,它揭示了東方教會神學傳統中的一個社區是如何遠離該傳統家園自我管理的。敘利亞語、粟特語和回鶻語的殘片揭示了吐魯番基督徒如何與他們的神學根源保持聯系,并與周圍的文化保持接觸。在東方教會總體上向東到中亞和中國傳教的背景下,《圣經》文本揭示了其西向的神學取向。雖然可以檢測到與周圍的佛教和摩尼教環境相互融合的證據,但這些文獻并沒有提供基督教社區廣泛融合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