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隨著全球教育數字化的轉型發展,數字教材已經成為智能時代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的核心要件。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建設歷經多年發展逐漸形成四種數字教材類型:計算機輔助教學的電子教材、弱交互式的多媒體數字教材、計算機協同學習的集成式數字教材和實現自適應教與學的智能型數字教材。英國通過全局統籌打牢數字地基、立法保護完善數字版權、市場先行引領數字教材開發、多元參與協助數字教材評估采購、師資建設提升數字化教學應用能力等一系列施政舉措,探索出“市場運作+政府支持”的發展路徑。英國的實踐經驗,突顯出數字教材建設的先驅性與創新性,不僅標志著其在教育數字化領域的成功轉型,也向世界展示了可供借鑒的發展模板。
關鍵詞:英國;數字教材;基礎教育;實施路徑;案例
中圖分類號:G423.3 文獻標志碼:A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4.06.003
數字教材是一種以數字形態存在、以數字終端閱讀為載體,動態、即時、交互性的新型學習材料[1]。在全球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背景下,數字教材作為數字技術與教育實踐深度融合的新形態,是智能時代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的核心要件,是發展智慧教育服務、培養數智人才的重要錨點。數字教材的開發不僅僅是教育媒介的變化,還是教育理念與數字技術的有機融合。放眼世界,英國是較早將數字技術運用到教育領域的實踐者,同時也是世界六大圖書市場之一[2],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不斷發展演變,探索出了一條可資借鑒的數字教材發展道路。
一、英國教育技術政策發展
從20世紀70年代英國教育與科學部制定微電子教育計劃以來,英國政府開始關注電子課程建設與相關電子教材的開發[3]。過去五十多年,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的演進與英國政府對于教育技術的政策支持緊密相關。
(一)政策肇始(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至90年代中期)
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英國中小學引入一批計算機,用于拼寫、算術及編程練習。1980年,英國政府啟動“微電子教育計劃”,在1981—1982年間撥款1510萬英鎊,為所有中學提供采購計算機所需的一半經費。在整個1980年代,英國貿易與工業部(Department of Trade and Industry,DTI)持續為學校計算機配備和電子教材技術的開發提供資金支持[4]。
1987年,英國教育與科學部發布《國家課程5-16:咨詢文件》,標志著英國基礎教育階段國家課程標準的統一[5],為中小學電子教材的編寫和出版明確了內容基準。啟動國家課程之后,英國教育部提供了1050萬英鎊的教育支持補助金,聘請了大約650名信息技術方面的專家和顧問,用于研發符合國家課程標準的系列課程電子教材。同年,英國貿易與工業部提供350萬英鎊的資金,用于購買由當地教育部門管理的學校IT設備,包括微型計算機、磁盤驅動器、打印機、鼠標、顯示器、電視文本適配器以及一些其他外圍設備[4]。
(二)政策推進(20世紀90年代末至2016年)
隨著互聯網的普及,英國政府開始注重挖掘信息和通信技術在教育中的潛力。20世紀90年代,英國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全面展開。政府頒布各項戰略規劃推進教育信息化,建設包括電子教材在內的數字教育資源。1998年,英國政府成立國家教育傳播與技術局(British Educational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 Agency,BECTA),專門負責推進英國教育領域信息通信技術的應用[6]。同年,英國全面啟動國家學習網(National Grid for Learning,NGfL)項目,通過提供網絡連接、數字內容和專業發展,幫助學校更有效地使用信息和通信技術[7]。
2005年,英國教育與技能部(現英國教育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DfE)發布《利用技術:轉變學習和兒童服務》,概述了政府利用技術來推進教育領域現代化的愿景,提出了“兒童和學習者提供綜合在線個人支持”“建立個性化學習活動的合作方式”“提供高質量的信息、通信技術培訓和支持包”等建設愿景。此項政策是英國教育與技能部首個跨部門的電子學習戰略[8]。時任英國教育大臣的魯思·凱利(Ruth Kelly)要求,政府必須設定方向并要求所有利益相關者、學校、學院、成人和社區學習組織、大學、獨立培訓機構以及信息和通信技術行業進行合作,確保為學習者提供一個個性化的數字學習空間[8]。至此,交互式數字教材資源建設提升到國家層面。
2009至2012年間,英國實施開放教育資源(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OER)計劃。該項目由兩所大學的DeFT項目團隊實施,并設計開發開放教科書形式的OER平臺,旨在解決學校和教師教育部門在教師數字素養的創新性方面所遭遇的困難與挑戰,為教師在其職業生涯的各個階段提供有效的數字素養實踐[9]。
2013年以來,英國教育部開始實施國家課程改革,先后出臺了小學階段和中學階段的國家課程標準《英國國家課程框架文件》,將計算機科學和編程正式納入中小學國家課程。這項改革推動了英國教育界對STEM教育和數字化教育的重視,啟動了各種數字教育和在線學習資源的開發和運用[10]。
(三)政策深化(2017年至今)
2017年,英國政府出臺《英國數字戰略》(UK’s Digital Strategy),致力于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國民數字素養培育、數字經濟創新、企業數字化轉型、網絡空間安全維護、政府數字服務打造、數據經濟共享七個方面推動國家數字化發展。其中,強調將數字技能融入教育[11]。該項政策的發布加快了數字教材建設的轉型升級,要求教育出版業、教育企業以及中小學校、教師等各利益相關者提高數字技術研發與應用能力。
2019年,英國政府出臺《教育技術戰略》(EdTech Strategy),旨在通過教育技術提高學校效率和學生成就。該戰略將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推入一個新階段。《發掘教育技術的潛力:教育機構和技術行業的戰略》(Realising the potential of technology in education:A strategy for education providers and the technology industry) 是當時關于數字教材使用和開發的一個關鍵文本[12]。
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發給傳統教育帶來挑戰,各國教育環境從面對面課堂教學轉向在線學習。英國教育部特別推出了“Get help with technology”計劃,提供設備和互聯網接入支援,使得學生能夠更好地訪問遠程教育資源[13]。
2022年,英國教育部放眼全球教育技術創新,發布了一份探索英國未來數字教育發展方向的政策文本《英國教育技術的未來機遇》,重點論述了英國教育技術未來的發展方向,即人工智能、虛擬現實與增強現實、區塊鏈和社交機器人等,并介紹了各新興方向的潛在教育功能[14]。
二、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類型特征
在信息技術的推動下,英國基礎教育教材形態由紙質走向數字化。根據數字教材出版物的特點,可以分為四種類型:計算機輔助教學的電子教材、弱交互式的多媒體數字教材、計算機協同學習的集成式數字教材、實現自適應教與學的智能型數字教材。
(一)計算機輔助教學的電子教材
計算機輔助教學的電子教材屬于數字化的最基礎層面,表現為靜態電子教材,以磁帶、光盤為載體。教師和學生借助有限的數字資源和學校電子圖書館設備,諸如CD-ROM光盤等豐富課堂教學,此時教師使用電子教材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引導學生閱讀和練習[15]。例如,多林·金德斯利出版社(Dorling Kindersley,DK)發行的數字化版百科全書科普以CD-ROM的形式發布,其中,Eyewitness系列之一的“Eyewitness Encyclopedia of Nature”作為數字教材于1995年發行,內容涵蓋自然科學、人體解剖學、歷史、地理等多個主題。這些CD-ROM通常包含文本信息、影像、圖表及互動環節,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復雜概念[16]。
(二)弱交互式的多媒體數字教材
伴隨著移動技術和智能設備的發展,移動電話、平板電腦、kindle閱讀器、交互式白板的出現進一步推動了教育出版的數字化,進而產生了運用多種媒體的數字教育資源。例如,英國培生教育出版集團曾于2010年出版《英國文學傳統》教材的電子書[17]。英國圖書通常分為大眾圖書、教育圖書、學術和專業圖書三種類型。2010至2014年間,三種類型的電子書出版發展并不均衡,其中教育類電子書銷售收入占比最少,至2014年略有增長,但仍僅占到電子書銷售額的2%左右[18]。而多媒體數字教材中的交互式電子白板在英國中小學使用率較高。據統計,2007年,英格蘭不少小學課堂開始使用此種數字教學工具,其中84%的小學教師和72%的中學教師每天至少使用一次[7]。這得益于英國教育與技能部的大力推廣。根據國家教育傳播與技術局數據,英國單獨為交互式電子白板投入了5000萬英鎊,占ICT總投入的一半[19]。
(三)計算機協同學習的強交互式數字教材
計算機協同學習的強交互式數字教材在內容編碼、組織和發布形式上開始發生變化,逐漸凸顯出超文本、流式排版、非線性內容組織等新特征[20]。數字教材的出版形態更多是在計算機協助學習的理念指導下開設的平臺化的網絡課程,該種形態教材能夠創設更加真實、復雜的網絡虛擬教學情境,促進學生有效學習。例如,英國廣播公司BBC推出的免費在線學習平臺BBC Bitesize,針對英國小學、中學以及16歲以上學生提供全面的在線課程資料,旨在協助學生復習課堂學習內容,以及為考試做準備。此外,它也是家長和教師支持兒童學習的有效資源。該網絡學習平臺提供了包含學習指南和課程資源、教學視頻、測試游戲、中考指南和模擬考試、學習計劃制定、學習技巧分享以及家庭教育輔導在內的一系列數字學習資源[21]。作為一個集成式的數字教材,BBC Bitesize為學生提供了一個全面、交互式和易于訪問的學習工具,極大地方便了學習者借助數字技術實現個性化學習目標,有助于學生自主學習和復習。
(四)實現自適應教與學的智能型數字教材
隨著Web 3.0時代的興起,以“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為旗幟的信息技術新革命再次對教育領域產生深刻影響。通過融合地理定位系統、移動設備、云服務以及物聯網的先進技術,教材不再是紙上的信息載體,而是變革為與現實世界緊密相連的動態學習資源。智能型數字教材是集成了人工智能技術的先進教學資源,能夠通過互動和自適應學習算法,個性化地適應不同學生的學習進度和風格,以及借助大數據分析來優化教學內容,并通過模式識別來評估學生的理解程度和學習成效[22]。此外,智能型數字教材還可能整合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技術來提供沉浸式學習體驗。通常這些教材具備即時反饋和實時互動功能,更加促進知識吸收和技能訓練。當前,在英國教育市場上,CENTURY Tech是一個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和數據來提供定制化學習體驗的平臺,它內設了具有自適應每個學生學習速度的教學視頻、測驗和練習題,經由人工智能分析構建每個學生的學習畫像、預測學生未來將會遇到的學習困難,并據此提供實時、針對性的教學資源。2022年英國世紀科技公司(CENTURY Tech)獲得被譽為教育界“奧斯卡”之稱的重塑教育獎下設的人工智能教育金獎[23]。此外,該公司針對不同學習場景開發的定制化數字教材——Mathletics平臺,專注于提供數學學習內容,主要面向小學到中學的學生,通過有趣的在線數學游戲和挑戰賽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同時也提供定制化的學習路徑(參與、瞄準、診斷、評估、報告和擴展)。該平臺針對學校購買者提供快速簡捷的數學課程規劃,為教師節省備課時間;對于家庭購買者,能夠根據每個學生的水平,提供從基礎到延伸的完整課程,以確保學生達到流利和精通的水平[24]。
(五)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的更新機制
隨著數字技術在教育領域的發展,尤其是2012年英國政府宣布教育信息化新政策,推動信息技術與課程深度融合,促進了自適應學習、移動學習、泛在學習模式的出現。目前,英國基礎教育階段學生和教師使用數字教材已成為常態,小學基本上不再使用紙質教材,交互式白板、投影儀、數碼相機、iPAD等數字產品廣泛應用于課堂[25]。盡管英國在數字教材管理并未出臺統一的制度文件,但市場、政府、學校各司其職,共同參與數字教材的更新。
一是市場主導數字教材內容與技術迭代。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的更新一般由數字教材供應商、出版商、學校以及教育機構與當地教育部門共同決定,具體受教育技術的發展、國家課程的變化、教師和學生的反饋等因素影響。數字教材出版社和供應商作為數字教材及服務的主要提供者,根據需要定期更新產品,以保持競爭力并滿足教育機構的新需求。
二是政府負責內容與標準制定。一方面,教育機構與地方教育部門通過制定國家課程和教育技術等框架性文件,指導數字教材出版商規范數字教育資源的內容編寫;另一方面,政府部門通過制定數字教育資源標準性文件,為學校采用新技術和資源提供指導和建議。例如,英國教育標準局(Ofsted)在評估學校的教學和學習質量時,重點關注數字教材在支持教師教學和學生學習的實際成效,以及學校對數字教材等教育資源的實施與利用情況。該局針對英國教育部頒布的《在線教育供應商的資格認證》(Accreditation for Online Education Providers)文件,配套制定了《在線教育供應商手冊認證訪問手冊》(Accreditation Visits to Online Providers Handbook)。英國教育標準局在其中主要承擔對申請認證的供應商進行適當性檢查、評估定級以及出具達標報告的職能[26]。
三是學校承擔數字教材的內容審定與選用。中小學校和教師充當著把關者的角色,在選擇采用更新數字教材時,會權衡數字教材的相關性、易用性、價格和所提供的支持服務等因素[25]。
三、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發展的實施路徑
英國尚未出臺專門的數字教材管理制度,但在推進基礎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逐漸確立了數字教材建設的“市場運作+政府支持”的發展模式[6]:政府扮演著引導者和支持者的角色,立項資助打造數字教育基底;立法保障數字出版物版權;支持教育出版商與教育公司引領數字教材開發;協同企業和社會團體參與數字教材的標準制定、評估與采購;重視教師數字教材素養培育提升。
(一)整體統籌:政府立項資助打造教材建設數字基底
英國政府在國家層面整體性推動數字教材發展,著重加強數字教材資源的基礎性設施建設.自1997年全面推舉信息化教育距今已有三十余年,英國從地方到學校建立了完備的教育數字化基礎實施和技術支持體系。
一是中央及地方政府發起立項,改造數字教育資源開發應用的基礎條件。英國政府大力發展寬帶基礎設施,確保學校和家庭全面接入高速互聯網,鋪設數字教學資源的數字基底。通過政府50億英鎊的旗艦計劃“千兆項目”(Project Gigabit)推動寬帶基礎設施的發展,為難以到達的偏遠社區接入千兆寬帶,為學生們提供無縫接入數字教材的條件,從而提升獲取數字教學資源的可用性和便捷性[27]。
二是政府通過教育技術戰略(EdTech Strategy)推動學校和教育機構全面實施數字教學資源的整合和開發。政府鼓勵和資助教育技術企業與學校合作,共同開發適合當代教學需求的數字教材。這些數字教材不僅包括傳統課本和習題庫的數字版本,也涉及互動式應用程序、模擬實驗軟件以及個性化學習路徑設計工具。這種合作開發的模式既促進了教育資源的創新,又保證了內容的質量和適用性[28]。
三是地方政府配合同步完善數字工具和資源設施。例如,威爾士提出數字學習項目(Learning in Digital Wales,LiDW)促進本地區數字教育改革,其目的在于改變威爾士大中小學網絡基礎設施不健全、學生和教師數字素養缺乏的根本性問題,針對性地提升數字教育工具和學習資源的利用率[29]。威爾士政府還提出數字能力框架(Digital Competence Framework,DCF),要求威爾士所有學校將數字技能運用于學習課程,而非僅僅開設一門計算機科學課程[30]。
四是政府加大資金投入,保障數字教育資源建設。2019年,隨著《發掘教育技術的潛力:教育機構和技術行業的戰略》的發布,英格蘭的學校每年花費約100億英鎊的非教職員工成本,其中4.7億英鎊用于采購學習軟件和硬件設施設備[12]。事實上,學校為支持管理而在信息和通信技術方面的支出遠遠超過法律規定。英國政府為學校制定了推薦購買協議,以便學校能夠在產品和服務采購中獲得更便宜的價格。2022年,英國教育部部長納迪姆·扎哈維(Nadhim Zahawi)在英國數字網絡教育儀器設備展會上宣布“到2025年,英國致力于讓每所學校都能接入高速連接,將在“連接課堂”計劃成功的基礎上,再投資1.5億英鎊用于網絡升級。”[31]
(二)法律保障:立法保護數字教材的版權合法性
在英國還未設立專門負責數字出版的管理機構之前,數字教材出版由多個政府部門共同承擔這一角色。其中,文化委員會負責對包括數字出版在內的出版行業提供指導,并擔任制訂相關政策、發布宣傳材料以及支持英國出版物海外市場拓展的職責。2003年7月,英國議會通過《通信法》,使五個原本分散的電信和廣播電視監管機構合并為一個綜合性的管理實體——通信辦公室(OFCOM),旨在打造一個更為統一和高效的主管機構[32]。英國數字出版業的監管依賴于業內自我調節機制,其中主要參與者包括出版商協會(Publishers Association,PA)和在線出版商協會(Association of Online Publishers,AOP)。AOP專門代表數字出版領域,致力于推動行業研究,發布行業相關報告,并組織論壇、研討會和頒獎活動來強化成員間的互動與信息交流。同時,該協會致力于推進和維護英國數字出版商的權益。目前,AOP匯聚了大約160家會員單位,成員范圍跨越了報紙、雜志、電視廣播和純粹的網絡媒體等多種出版形式[33]。
2010年,英國開啟版權制度改革,通過政府上層設計與社會互動的改革路徑,在出版權利配置制度、版權交易制度、版權保護制度三個方面進行創新與完善,健全了版權改革的政策框架[34]。同年4月,英國議會批準了一項重要立法——《數字經濟法》(Digital Economy Act),標志著政府在數字版權保護領域的重大立法努力[35]。此項法律的制定旨在為數字出版行業的蓬勃發展提供堅實的法律保障,并確保在數字化時代中維護創意作品的權益。這一舉措優化了英國數字版權的法律構架,為整個數字出版領域創造了一個更加穩固和有利的環境。
(三)市場先行:教育出版商、教育公司引領數字教育資源開發
英國的教育資源大多由專業公司或教育機構開發,數字時代的到來使教學媒介從紙質轉向屏幕,教材出版形態發生了變化。國際大型出版公司紛紛涉足在線教育業務,競爭激烈。為應對這一趨勢,麥克勞希爾出版公司、培生教育集團以及哈考特出版公司等知名教育出版商,已經將傳統教育出版業務發展為一套全方位的教學體系,涵蓋教材出版、資源供應以及在線教學等多個環節[25]。以培生教育集團為例,早在21世紀初期,其教育出版業務就借助互聯網技術的發展與應用,開啟了數字化轉型,全面研發各類軟件、應用及平臺等數字化產品和服務。尤其是針對在線教育、學生個性化學習服務建立了強大的課程與課件資源網絡、學習效果評估系統,通過學校合作、地方合作以及培生線上學院三種途徑,為用戶提供電子教材、教輔更新、教學支持、考試和評估等虛擬學習服務,將線上學習資源延伸到線下課堂,成為英國中小學教師的智囊團。這種全流程的出版服務賦予用戶持續的支持,貫穿學生整個學習過程,以滿足其個性化學習需求[36]。
(四)多元參與:企業和非政府團體共同參與數字教材的標準制定、評估與采購
國家教育傳播與技術局(BECTA)是英國教育部及其前身部門資助的非營利機構,負責教育數字化推廣及政策指導。該部門在數字教材開發的標準制定上,廣泛征求學術研究人員、教育產品研發者以及教育界人士等的意見和建議,提出了一套數字教材質量準則,其中核心設計原則對用戶支持功能、可訪問性、互用性以及用戶溝通能力等方面做出了詳細規定;核心教學原則從數字教材的適用性及有效性、資源的包容性與準入性、形成性評價與終結性評價的支持以及課程的匹配性與簡便性上為教學主體提供了具體規范[37]。
在數字教材評估方面,英國建立了一個健全、可持續增長的資源開發生態系統。商業開發的數字教材等教學資源需要通過國家教育傳播與技術局和英格蘭評核及考試管理局(Ofqual)的嚴格審查。這些通過審核的教育資源得以登載于國家課程在線平臺,同時加入可供學校選購的官方資源名單。基于此平臺,學校和教師可以在全面比較與評估之后,選擇并購買所需資源。此外,英國還借助TEEM教育網站(TEEM Education website)鼓勵教師積極參與數字化教學資源和ICT設備的評價過程。該網站是一個由教師組成且面向教師服務的公司運營,致力于幫助教師有效利用數字資源[38]。
在數字教材采購方面,2002至2008年間,英國政府成立電子學習積分(eLCs)專項資金,幫助學校和教師采購課程在線網站上的數字教學資源。該項資金直接發放到學校,教師在課程在線網站檢索所需的數字教材產品和服務,經學校批準后方可向供應商采購[31]。2008至2010年,國家教育傳播與技術管理局為英國學校提供利用技術資助金,用于采購數字教學資源,并根據由學生人數、貧困程度和人口稀少因素構成的分配公式下撥給地方政府[39]。2010年,隨著當時英國財政緊縮政策的實施,國家教育傳播與技術管理局被宣布關閉。2011年開始,英國政府用于學校數字教育發展的資金通過不同的項目和計劃進行分配。例如,“千兆項目”旨在提升英國數字教育基礎設施,通過為學校提供資金來改善其寬帶連接和網絡設施,從而支持數字學習。這一經費使用直接由英國政府和地方教育部門審議[27]。
(五)師資建設:教師數字教材素養培育提升數字化教學應用能力
英國政府將培養教師數字教學的應用能力視作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內容。具體通過職前培訓、在職培訓和持續性的專業發展訓練來實現。
1.職前培訓
在英國,中小學教師的職前培訓通常由中小學校、大學、地方教育機構,以及教育聯盟等多種組織共同承擔,呈現出多方協作的聯合培養特色。職前教師數字教學素養的培育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通過設計有關計算機或信息通信技術的課程,幫助未來的教師掌握必要的數字知識和技能;二是鼓勵高校教師在教學中融入信息通信技術的應用,在豐富教學內容的同時,提升職前教師在數字教育領域的實踐經驗[9]。
2.在職培訓
在教師數字資源應用能力培訓方面,英國政府先后啟動“學科教學中應用ICT的教師能力培訓計劃”“新機會基金項目”(The Hew Opportunities)以及“手把手支持項目”(Hands on Support)等,幫助教師提升運用教育技術和數字學習資源的能力[7]。2018年,教育部推出了一項由國家計算機教育中心贊助的發展計劃。該中心與英國40家頂尖學校攜手合作,致力于為英格蘭地區近萬名計算機科學教師提供前沿數字技能培訓。培訓內容涵蓋計算機科技、數據處理與人工智能等關鍵領域,提供課程、工作坊、遠程學習和其他形式的持續專業發展機會,從而提升計算機科學教師在授課和編程方面的專業技能。此外,還為非計算機科學教師提供一系列高質量的教學資源,支持所有教師利用數字技術提高教學效率和學習成果[40]。
3.持續性的專業發展訓練
除了正式的職前和在職培訓之外,教師還可以從學校、學區或教育機構組織接受定期培訓。例如,英國計算機學會成立學校計算(Computing at School,CAS)組織,以支持和培訓中小學教師使用數字教具和學習計算機編程。CAS提供了各種教育計算機科學的資源和工具,如課程計劃、工作坊和在線社區等。到目前為止,CAS通過其實踐社區、社區生成資源、討論論壇和專業發展活動等形式,為英國各地超過44000名教師提供支持[41]。
四、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開發的實踐案例
(一)政府與教師合作的智慧型數字教材開發實踐項目:國家橡樹學院
英國國家橡樹學院(Oak National Academy)是在疫情暴發背景下,由英格蘭部分公立學校的40名教師在英國教育部的資助下籌建而成。該網站面向4至16歲的中小學生提供遠程的免費學習資源,同時免費向教師開放,其線上課程囊括了中小學所有年級,涵蓋數學、英語、藝術、科學、地理和語言等科目在內的所有學科。國家橡樹學院富集了多種媒體類型,不僅為教師教學和學生遠程學習提供高質量的課程資源,還設置了多種形式的學習互動場景,以診斷學情、提高學生成績、縮小差距。
一是提供國家課程在線視頻。國家橡樹學院聚集了一批來自不同學校和地區的頂尖教師團隊,免費提供數千門由這些教師制作的大量在線課程。其中包括,每天為小學生提供3小時左右的課程視頻,為中學生提供4小時左右的課程視頻,學生可以通過選擇自己的年級和科目獲得相應的課程資源。
二是提供高質量課程實施方案。國家橡樹學院為中小學教師準備了一整套課程實施資源,包括課前測試、視頻學習、課程PPT下載、學習清單和課后測試以及四步課程實施方案。第一,選擇恰當的課程資源。教師將自身對課程的預期效果與每個線上課程概述頁面頂部的學習要點相匹配,通過點擊幻燈片、掃描成績單和復習測驗問題熟悉資源。第二,指導課程講解。教師結合學情和前后學科知識點分布觀看視頻,啟發和完善教學。第三,確定適合班級的教學任務。分配課程任務并合理安排作業、解釋和測驗的時間。第四,準備充分后開始上課。
三是提供個性化課程設計模型。由于英國中小學校課程設計的方法各不相同,針對不同學習基礎的學生,國家橡樹學院為教師制定了課程設計的六項通用原則:以豐富學生知識與詞匯為基礎、以課程內容的有序連貫為保障、堅持循證主義的研究方法、以課程設計的靈活性為首要、以課程載體的多樣性為手段、確保課程實踐的可操作性[42]。
(二)教育出版商開發的數字教材項目:牛津大學出版社數字教材資源
牛津大學出版社(Oxford University Press,OUP)提升了中小學數字教育資源的豐富性和可獲取性,通過多元化的數字學習資源和平臺,顯著地增強了師資培訓的質量、豐富了數字教學內容、改善了在線練習和評估過程,從而在提升教育效果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一是在數字教材的提供上,不僅推出傳統教科書的數字化版本,還開發專門為電子學習環境設計的定制化內容和工具。例如,牛津在線練習網站(Oxford Online Practice)旨在支持英語學習和教學活動,幫助教師在備課、課堂教學、學情跟蹤與分析及家庭學習等環節提供與之配套的在線練習和活動,有效加深了學生對書本內容的理解和應用。學校和個人皆可購買牛津在線練習網站上的資源和服務[43]。這些資源借助現代科技,為不同年齡段及能力水平的學生提供了極具吸引力和互動性的學習體驗。
二是推出了一系列數字化學習平臺。諸如牛津貓頭鷹(Oxford Owl)在線平臺,它專為3至11歲兒童設立,向教師和家長免費提供閱讀和數字教學資源,以便在校園或家庭環境中有XJD57Tr5v5VTiZWVWdREpA==效支持孩子的學習。該平臺分為“牛津貓頭鷹學校”和“牛津貓頭鷹家庭”兩個部分,都為用戶提供了大量的數字教學材料,且所有資源只需進行網上注冊,即可免費使用[44]。
三是推出MyMaths在線平臺。該平臺匯集海量數學學習資源,包括網絡課程、作業和評估,幫助學生深化對數學概念的理解,并提升解題技能。MyMaths在線平臺提供30天內的免費試用,學校可以通過多學院信托項目(Multi-Academy Trust,MAT)進行付費訂購[45]。
總體來說,英國政府在基礎教育數字教材資源建設方面的努力取得了顯著進展。通過提升基礎設施,推動合作開發以及支持教師專業發展,英國基礎教育數字教材資源建設在不斷發展完善,為國際社會提供了可借鑒的思路。一是在數字教育基礎設施方面,在全國范圍內搭建高性能、高速度的網絡基礎設施,為學生提供接入數字教材的條件;二是在數字教材資源的整合與開發方面,通過教育技術戰略推動學校和教育機構全面實施數字教學資源,采取合作開發模式鼓勵和資助教育技術企業與學校共同開發;三是在教師數字教學素養培養方面,重視對教師數字資源整合和利用數字技術能力的培訓,通過多種培養計劃和發展措施幫助教師更好地利用數字教材資源,提供更豐富和個性化的教學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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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 Teaching Materials in UK: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Characteristics,
and Practical Approaches
LIU Kunzhe1,2 MA Zaoming1
(1.School of Education,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1;
2.School of Education,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37 Anhui)
Abstract: With the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global education digitization, digital digital teaching materials have become the core elements of digital education resource construction in the intelligent era. After years of development,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textbooks for basic education in the UK has gradually formed four types of digital textbooks: computer-assisted teaching materials, weakly interactive multimedia digital materials, integrated digital materials for computer -supported collaborative learning, and intelligent digital materials that achieve adaptive teaching and learning. The UK has explored a development path of “market operation+government support” through a series of governance measures such as consolidating the digital foundation through global coordination, legislating to protect and improve digital copyright, leading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xtbooks in the market, assisting in the evaluation and procurement of digital textbooks through diversified participation, and enhancing the application capabilities of digital teaching through teacher construction.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the UK highlights the pioneering and innovative nature of digital textbook construction, which not only marks its successful transformation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al digitization, but also presents a development template for the world to learn from.
Keywords: UK; Digital Teaching Materials; Basic education; Implementation path; Case
(編輯 郭向和 互校 姚力寧)